陈宵心情大好,单手拎着包慢悠悠地跟在黎初后方。他比黎初略高一个头,听黎初讲话时,他微俯下身,不可避免地闻到黎初发间的香气。
冬日,香气清冷,带有一点距离感,坚定的冷意中是丝丝缕缕的温柔。
两人说话间,黎初想起来,她还不知道陈宵喜欢什么口味,转头正要开口,这才发现陈宵的侧脸靠得极近,他肩又生得宽,周围像是被他的气息笼罩,不露分毫。
见黎初转身欲说什么,陈宵又微俯下几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陈宵恍若未觉,黎初却稍稍退后半步。
她抬头,见陈宵耳根一直通红,以为是冻到了,顺手摸向他的耳垂,将触未触:“你的耳朵怎么了?这样红,是冻伤了吗?”
渝城今年的冬天的确比往年更寒冷,尤其是刚刚下过雪,都说霜前冷雪后寒,这半下午确实温度更低了。
她接过陈宵手里自己的背包,拿出一个暖宝宝,撕开递给陈宵,“放在手心,等它暖了捂一捂。”
陈宵耳垂的热意传到耳根,只得转移黎初的注意力:“你刚刚想问什么?”
“我想问你喜欢吃什么口味来着。”
陈宵几乎下意识地回答,“甜一些,微辣,不吃葱姜蒜。”
黎初眉梢挑出惊讶的弧度:“和我好像,那中餐、日料还是西餐?”
陈宵应道:“中餐。”
黎初唇角微翘,刚好她也喜欢,“那我先回家把包放下,我们一会儿见。”
黎初大学以后,没有住在学校宿舍,她睡眠极浅,稍有动静都会惊醒,黎父黎母就为她在学校对面的小区买了栋房子。
陈宵轻轻点头,和黎初道别。
房间内,陈宵换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这不是他和黎初的第一次约会了,回想起来,他心下闪过一丝笑意,衣柜正上方端端正正地叠着黎初第一次约会时送他的围巾。
黎初今天穿了黑色的长款羽绒服,这条围巾刚好和她相配。
聊天框里,黎初发来了消息,最新的一条消息是餐厅的定位,他知道这家餐厅,他也在这里“偶遇”过几次黎初。
黎初发来的定位的上方,是他1年前发的各种消息,黎初看见了并不回复,大多时候,都只是一片安静的空白。
那时的他察觉到自己的存在,对黎初而言或许是一种打扰,也就不再发消息给她,只是偶尔,定定地站在角落里看她。
但现在不同了,陈宵想,虽说黎初将他错认成了救命恩人,那又怎样?陪在黎初身边的只有他,也......只会是他。
中餐厅内。
他刚进门口,黎初坐在另一侧的窗边,朝他招了招手。
他抬步过去:“等很久了吗?”
黎初摇了摇头,示意他坐下,陈宵手指顿了顿,还是摘下了围巾,看来黎初已经不记得了。
也对,不急于这一时。
他脱下外套交给服务员,手里拿过菜单:“点过菜了吗?”
黎初倾身过来,指着菜单,“我点了他们家的两道招牌,油焖春笋和小炒鹿茸菇。”
“是我之前来吃觉得特别好吃的,想让你也尝一尝。”
“对了,这家店离我们学校挺近的,你之前来过吗?”
当然来过,陈宵微微一怔,嘴角勾起弧度,“还没有。”
黎初于是坐了过来,和他一起看着菜单,发丝垂下,手臂和他靠得极近,“那可以试试这个...松仁玉米、荔枝酥皮虾、酱焖小黄花鱼、酥不腻烤鸭......”
陈宵一一记下她的喜好,继续引导道:“那有什么想喝的吗?”
黎初:“嗯......我要鲜榨桃汁好了”,点完,才意识到点的都是自己平时爱吃的,疑问地眼神望向陈宵。
陈宵嘴角的笑意深了些,见黎初在桃汁和玉米汁之间犹豫了片刻,勾上玉米汁,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
接着暗示道:“我们口味很相似。”所以,也再相配不过。
上菜后,黎初又坐回了陈宵的对面,陈宵心下难掩失落,但黎初不住地为他夹菜,终是勾起他嘴角的笑意,转而又想,这顿饭原本是黎初为了向那个人表示感谢,嘴角的笑意也一时僵住。
他终究不是那个人,陈宵示意黎初他自己来就好。
黎初放下公筷,喝了口旁边的果汁,觉着味道有些不对,眉头轻皱。
陈宵第一时间注意到黎初的表情:“怎么了?”
黎初:“应该是上错了,这个是白桃气泡酒。”
说着,又尝了一口,酒味和果味融合得很好,“不过这也很好喝。”
黎初很少喝酒,也不清楚自己的酒量,陈宵也以为是普通的低度数果酒,也就任由黎初喝了满满一杯。
饭吃得差不多,黎初却停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一手支着脸颊,本就莹白的皮肤,因为吃了酒的缘故,双眼脸颊皆泛着红意。
陈宵和黎初说话间,她反应明显慢了好几拍,目光也显得有些呆滞,一身冷意褪去,发丝零零散散地飘落,让人忍不住靠近。
陈宵挨到黎初的旁边,轻轻唤了声她的名字,黎初双眼蒙上一层水意,酒意上头,却还是回答道:“嗯,我在。”
陈宵声音很低:“那我是谁?”
黎初又似乎没醉,盯着他的眼睛:“你是陈宵,我很清醒。”
黎初手指在空中绕了绕,指向自己的脑袋:“我记得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黎初平时一直冷冷地不爱搭理人,可眼下,却变成了听话的小猫,问什么就答什么。
陈宵生出些勇气:“那如果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还会靠近我吗?”
陈宵觉得自己实在不怎么光明磊落,趁人醉酒来骗一个答案,想是这样想,还是带着一丝期待,等着她的回答。
空气一时安静,陈宵垂下头,突兀地笑了声,安慰着自己,她喝醉了,即使回答了也当不得真的。
“会的。”
一句坚定无比的话,让所有心动都在此刻有了清晰的回应。
陈宵只觉得自己原先泡在青梅酒里的心,被忽地提起,浸在蜜糖里。
陈宵暗暗告诉自己,这已经足够了。
“为什么呢?”人总是贪得无厌的,理智提醒他没有必要再问下去,可还是忍不住渴望黎初的再次肯定。
为什么?黎初迟钝地思考着,自然为了她的研究成果,为了她能回到未来继续正常的生活。
只是这样而已吗?黎初头脑混沌,自我暗示一般,只是这样而已。
黎初刚要回答,陈宵却先开口,像是怕听到自己不愿意听到的答案:“算了,这不重要。”
他很好哄的,只要黎初会靠近他,哪怕一步,他也会一万次地飞蛾扑火,甘之如饴。
窗外,夜色渐浓,陈宵站起身,替黎初拿过包,背在自己身上,试探着伸出手:“现在要回家吗?”
黎初一言不发,半睁着眼睛,眼神迷蒙,努力支撑双臂站起,却因脚下虚浮,猛地晃了一下,撞进了陈宵的胸膛。
陈宵闷哼一声,手臂虚环在她的腰处,垂下眸子看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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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清醒的黎初,还是握着她的双臂,将她扶稳。
黎初用力站起,走路依旧摇摇晃晃,陈宵只得在一旁小心地护着。
黎初上车时极不安分,对陌生的车辆表现着明显的抗拒,陈宵无奈,先为她开了车门,又绕到了驾驶位,黎初这才慢吞吞地上了车。
帮黎初把安全带系好,陈宵这才想起问:“黎初,你住哪里?”
他只知道黎初住在学校附近,具体的地址一概不知。
黎初不搭话,醉酒的她格外任性,头垂得极低。陈宵托着黎初垂下的侧脸:“黎初,这样颈椎容易疼,等会儿到家再睡可以吗?”
他定位到学校附近,一个一个查着小区名字。
“悦澜华府?”“永和嘉园?”“四季云顶?”......
陈宵一个个耐心地报着名字,观察着黎初的反应,“湖悦山色?”
终于,黎初眼睫抬起,重重地点了两下头。
陈宵拿过车后的抱枕,塞到黎初怀里,让她垫着头,继续哄道:“那你不要乱动,等下就到家了。”
车辆启动,黎初刚开始还算安分,可路上,听到了警笛的声音,就直直地坐起,开始上手扒他的袖子。
陈宵穿的毛衣里面还有层衬衫,黎初身子大半歪了过去,费力地想解开扣子。
陈宵空出一只手,将黎初的两只手腕一齐压下,临时停到了路边。
见黎初还是不放弃,他一只手扶着黎初,另一只手就着这个姿势解开了袖口。
黎初这会儿酒意上头,醉得厉害,他没办法和她讲道理,只得依她。
黎初一圈一圈卷起毛衣,扒拉开袖口,将手臂拉到眼前,细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
一下又一下,手臂的触感传来,陈宵声线带着干涩的暗哑:
“黎初一,不要摸了。”
昏暗的车内,陈宵垂眼,黎初不错开地盯着他的手臂,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忽地,又收回抚摸的手,托着双颊,喃喃自语道:“没受伤就好。”
她这个人很知恩图报的,要是有人为她伤了手,她要愧疚一辈子的。
陈宵微微张唇,凌乱的气息刚刚收住,见黎初又要来扒他的另一只袖子,不由控制着力度,将黎初按下。
轻声说道:“现在不可以,到家才可以摸。”
好在黎初听懂了他的话,一路上安安分分,不动不闹。
陈宵扶着黎初的手臂,刚打开门,就被黎初压在沙发上,照例解开扣子,小心地戳了戳,而后满意地歪倒睡下。
陈宵无奈地晃了晃她的肩膀:“一一,一一,先起来,沙发上容易着凉。”
黎初不理,换了个姿势接着睡去。陈宵一时无法,替黎初脱下鞋子,单手托着她的腰和膝弯处,打开卧室门,在黑暗中摸索着,小心地将她放到床上。
陈宵正要去开灯,黎初却就着这个姿势,拉下陈宵,陈宵顺势半跪在床前,上半身被黎初紧紧抱住。
黎初迷迷糊糊地想着,爸妈什么时候给她买了这么大的玩偶,都比她还高了,她抱住“玩偶”,顺手想要给它盖上被子。
手臂接触空气中的冷意,黎初不由得颤了颤,“玩偶”的体温让她忍不住靠近,黎初埋在“它”的胸膛,拱起头蹭了蹭。
陈宵能感觉到,黎初的嘴唇在他的喉结处,只差一厘,便已吻上。
散着甜意的酒气弥漫,陈宵轻轻叹了口气,冬季的夜里,凉意非但没能让他清醒下来,反叫心里的火愈演愈烈。
浓稠的、压抑着的情绪在黑暗处无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