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还有你姬漓抓不住的魂魄?帮不了。”宋酿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双臂一抱,“再说了,她是你的宝贝姐姐,不是我的,我要是下手一重出了什么事,你怪罪到我身上怎么办。”
姬漓加重语气:“宋酿。”
宋酿摊手:“我说真的啊,你自己是魂术大家,为什么要找我帮忙?”
姬漓不作声了,目光沉沉地盯着面前的姬泠。屋里一时沉默了下来,宋酿实在看不过眼了,提醒她:“喂,我说,既然你抓不住你想要的魂魄,会不会是那魂魄和躯体已经浑然一体了,所以你才找不到?”
自打上回两人吵了一架,宋酿奇迹般低下了自己一贯高傲的头颅,开始跟姬漓好声好气地说话了。姬漓听完她的话,皱起了眉:“怎么可能……”
话刚出口,姬漓忽然想起了什么,微微挑眉:“原来如此……原来是我当时一时心软,放走的那条小尾巴。”
宋酿好奇:“什么小尾巴?”
姬漓拿起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站起身来向外面走去:“我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我那姐姐爱谢停舟爱得昏了头,竟然将自己的魂魄也割下了一部分送给了他。”
屋里的木傀儡见主人离开,立刻尽职尽责地站到床边,帮忙看守床上还在昏迷的姬泠。
宋酿回过头看了一眼这吱吱呀呀的傀儡,摇了摇头,颇为纳罕:“她是那样的性格?她刚和谢停舟订婚时,我以为他俩没什么感情,就是个形式婚约呢。”
“我了解她。”姬漓冷笑了一声,“她当初和谢辞订婚,说的是‘给谢辞一个在军中立身的理由’。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在胡扯,她一个在镇北军中算不得出名的军师能给自己的夫君带去什么大好处,她就是看上人家了又不好意思直接说。”
宋酿嘴角抽了抽:“……”
“她就是昏头了。可爱上男人有什么好下场?”姬漓提起衣摆,两人一前一后顺着楼梯缓缓向下走去,“我不就是前车之鉴吗?我怎么能看着她重蹈覆辙?”
“等等。”宋酿眼看着她越说越远,连忙及时将一开始的话头找回来,“你的意思是,在她身体里的那个魂魄就是她之前割给谢停舟的那一段?”
姬漓没回头,但宋酿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微妙的不甘:“嗯,我用手段从谢停舟身上拿来的。但我最后心软了,我想她既然已魂归天地,就不应当还有这么一丝魂魄受到我的束缚。”
宋酿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什么,颇为讶异:“怎么,原来那时你不知道姬泠还活着?我一直以为你知道,只是最近才抓到机会将她绑进来的……话又讲回来,你这小身板,怎么抓住她的?”
宋酿带惯了军队,嗓音虽然算不上刺耳,但嗓门却大得堪比锣鼓,这塔里的楼梯又窄小,吵得姬漓耳朵里嗡嗡作响:“……你安静些。”
宋酿不吭声了。两人又往下走了十几阶,姬泠从墙上取下一个“青鸟居”细细观赏,脚步却没停。宋酿跟在身后,隐隐约约看出来那“青鸟居”里似乎是一只小到不能再小的残魂。
姬泠看了半天,才开口继续道:“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成了如今这副模样……顶着顾岁寒的面目过活,如果我的感觉没错的话,她还莫名其妙变成了碎曦的剑灵。可其中真相如何,只能等她醒来再问了。”
宋酿一边暗暗道醒来也不知道你敢不敢直面人家,一面对姬漓的话感到心惊肉跳:“顾岁寒?她是顾岁寒?”
话出口她又马上否认了自己:“不对,顾岁寒是个大活人,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被取代了身份……那她是为了执棋的位置把人杀了?可这也不对啊,她是这样的人吗?”
姬漓没吭声。看得出来她似乎也在思索,半晌,她道:“我怀疑顾岁寒早就死了。”
宋酿百般不解:“怎么可能?如果顾岁寒死了,别的不说,落棋阁里其他人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她还怎么伪装成一个死去的人?”
姬漓摇了摇头,岔开了话题:“不说这个,宋酿,我叫你查的谢停舟的下落,你查到了吗?”
那天慈川山上的乱局之后,谢停舟一行被姬泠昏迷前拼尽全力送走,而沈和正则是被他的另一个手下拼命救下,暂时失去了行踪。姬漓毕竟只是远隔千里操纵着一具傀儡,一心多用多少有些力不从心,本来该从旁协助的姑善也临阵反水不知所踪,姬漓没有办法,只好叫傀儡先行将昏迷的姬泠带回镇妖塔,再派身手好的宋酿去寻找几人下落。
一听到这个,宋酿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没有。我顺着你说的地方找了过去,但那个地方的术法痕迹已经十分微乎其微了,我用那个阵盘也没能反推出他们的下落。”
这不算意外,姬漓不怎么失落,只是喃喃道:“我就知道,阿姐哪怕不擅长的阵法也不会用得那么简单……那姑善呢?你找到了吗?”
宋酿更心虚了:“……没有。”
“这怎么会没有?”姬漓猛得回过头,抬高了音调,“她身上可是有我的傀线的,你顺着线找过去,怎么可能找不到?”
“就是找不到。”宋酿的声音放低了,“我顺着你给我的线摸了过去,可我刚到归宁山附近,那线就断了。”
“归宁山,归宁山……”姬漓反复念了两遍这个地名,疑惑地皱起了眉,“姬昀的驻军最近是不是就在那里?”
——数百里开外,归宁山脚下一片开阔的空地上,姬昀打了个喷嚏:“阿嚏!”
宋安澜瞥了他一眼,尽管心里十分烦躁,还是提醒道:“入秋天凉,即使是西南燥热,也要记得添衣。”
姬昀连忙答应。坐在一旁的谢停舟没注意到他二人的对话,皱着眉头一直在推算些什么,面前的阵盘转得飞快,盘面上的指针却一直没个落点。陈二娘和端木昂害怕打扰到他,屏息凝神地坐在一旁,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快紧张得晕厥过去了。
期间姬昀的亲兵几次掀开军帐的门帘,看到这一幕又犹犹豫豫地退回去了。直到一柱香燃到了尽头,谢停舟才睁开了眼睛。众人的目光都汇聚了过去,可在看到他眼中带着焦虑的迷茫时,大家一时间都没开口。
最后还是谢停舟自己打断了沉默:“……没有,抱歉。”
宋安澜想安慰他,可看了一眼在场的人,感觉自己也没什么资格,只好干巴巴道:“没事,往好处想……姬漓毕竟是姬泠的亲妹子,应该不舍得对她下手的。你先休息休息,喝口水?”
谢停舟没吭声,军帐里再一次陷入了可怕的沉默。姬昀看了宋安澜好几眼,终于没忍住开口:“其实我还是没弄明白……阿泠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她怎么变成顾岁寒的?”
宋安澜看了他一眼,沉沉道:“这件事我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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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也是一头雾水,可你把我叫过来后,我和谢将军一对账,事情就明了了。”
她看了一眼谢停舟:“谢将军,这件事是你来说还是我来说?”
谢停舟并起双指,疲惫地沾了符水,在阵盘上重新写咒诀:“宋将军说吧,在下对此事其实亦有不解……在下先起阵。”
宋安澜:“……好。我之前不是同你说,我回到青州,发现阿泠的尸体不见了吗?”
这事情毕竟有关他的妹妹,所以刚一事发,宋安澜就给他去信说明了情况。姬昀点了点头,宋安澜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继续道:“我刚开始还以为是什么不长眼的以为墓里有珍奇陪葬所以掘了墓,后来又以为是归雁台的人想从阿泠的尸体上发掘什么秘辛,所以偷走了尸体。但后来我仔细查看了棺木,发现不对,棺木里没有尸身腐朽产生的痕迹,这口棺材里压根就没有过尸体。”
“顺着这条线索,我开始回响阿泠‘跳楼’那日的所有不寻常之处。其实她刚刚‘去世’那段时间,我时常夜梦到那日的画面,醒来我就时常怀疑,她跳城楼就跳,为什么还要把那瞭望塔给炸毁呢?”
姬昀补充:“你当时和我说或许是那塔对阿泠有非凡意义,所以……”
“对。阿泠在镇北军时,常常在那塔上吹风散心,后来镇北军退守青州,她也总在那塔上瞭望军情。”宋安澜点头,“可这还是说不通。直到你和我说慈川出事,谢将军一行被送到你军中,而顾岁寒下落不明,我匆匆赶来,才想到了此事的另一面。”
“先说谢将军和我说的事情。谢将军说,沈和正一被顾岁寒的刀风所伤就脸色大变,而且多有‘原来如此’之语,我们都以为,这是因为他在那一瞬间想通了碎曦的下落,而契机正是顾岁寒那一刀。”
“可是这说不通,你也知道,碎曦剑仅于姬家人有关。之前它下落不明,我们都以为它要么是被煞气更大的东西掩盖了,要么是就在姬漓手里。”
“可碎曦的煞气已是世间罕有,比它煞气更重的地方虽然有,但也被落棋阁的人搜查过了,我没记错的话,为了找它,落棋阁还折了不少人。”说这话时宋安澜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个黑棋,端木昂一脸茫然,陈二娘则是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宋安澜于是继续道,“沈和正一开始也是瞄着姬漓的人去的,可为什么忽然变脸?”
姬昀想通了:“所以当时碎曦很可能就在顾岁寒……阿泠身上!”
“对……而姬家到上一辈时已然是单传,这一辈只有你、阿泠、姬漓三人。撇开你俩,顾岁寒只能是阿泠。”宋安澜深吸了一口气,“但当时我没想明白,碎曦剑怎么做到既在阿泠身上,又不为阿泠所知。是谢将军提醒了我。”
说这话时,谢停舟终于完成了阵诀,面前的阵盘再次碌碌转动了起来。他移开眼神,道:“我注意到,当时阿……檐雨的那一刀带了灵力,所以刀风才如此之长。恰好我们一行人刚刚遇见个器灵姑善,我就想通了。”
听见谢停舟对姬泠的称呼,宋安澜微妙地挑了挑眉,接口道:“你先专心找人吧,谢将军,剩下的我来说……我今年年初捡到‘顾岁寒’时,她只剩最后一口气,身上全是伤,当时我以为她是大难不死,现在想想,很可能是碎曦救了她一命;又或者说,碎曦彻底扼杀了她。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是身为碎曦剑灵的姬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