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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她的决心

作者:什淮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在母亲的哭声中一路沉默,临到赵家,母亲的哭声也渐渐弱下。惠芷玉牵着她的手看向她,见赵汀兰已经熄了哭势,只用手帕轻拭眼角余泪。


    “娘。”惠芷玉握紧她的手,只希望自己能减轻一分娘亲的苦痛。


    “安安,这次多亏了你,”赵汀兰声音里还带着颤,可在破碎之下又有什么在萌芽,“你之前,说的都对,是我一叶障目。”


    赵汀兰深呼吸,抬头看向赵老太爷,正色道:“爹,赵家不能交给赵茂实,博坊毁人心智,就连爹你亲自抓他现行,他也不知悔改,他已经废了。若还想让茂实重回平常生活,今后必须严加看管,而这赵家,是万万不能给他的。”


    赵老太爷疲惫地合上眼,声音也轻:“我倒还能再撑一撑,可再之后呢?茂实支不起来,孙儿也误入歧途,总不能看着赵家衰落……”


    “爹,女儿可以,”赵汀兰越说,语气越是坚定,“我能支起赵家,虽然现在已经算与赵家分家,但女儿绝不会再嫁。赵家所涉足的产业我也略知一二,对我而言,赵家管理起来并不难。”


    “春儿,”赵老太爷蹙起眉,睁开眼,“即便你能力足够,又能如何?若惠家与赵家产生利益纠纷,你能摆明自己的立场吗?”


    “我所认的惠家也只有徽哥的家,”赵汀兰毫不退让,“其余惠家人,从来没有与我们来往过,他们早看出惠徽不足以留京,也早就断了关系!现在徽哥已去,我所认的仅芷玉一人。”


    娘亲看了过来,目中光彩逼人,惠芷玉第一次得见娘亲如此,由衷为她高兴,笑着说:“我当然也不会让娘亲夹在那些陌生人和赵家之间。”


    赵汀兰眼神忽然柔和,她伸手将女儿搂入怀里,轻拍了两下,又看向赵老太爷:“所以你不必担忧,爹。”


    “哎,”赵老太爷叹一声气,“再让我想想。”


    回到赵家,赵老太爷令侍卫将赵茂实两夫妻分锁两间房,除了食物饮水及夜壶,一概不准出入。下完令后老太爷脚步略虚,赵汀兰和惠芷玉一人一边,搀着他坐回前堂。


    赵秋珊与赵老太太也前来问话,赵汀兰将所见实情一一道来,换得妹妹惊愕、母亲恼恨,于是换了话,招呼大家先用餐。


    餐桌上气氛也凝重,察觉现下不是相聚述情的好时机,也要给二老留些思索余地,用完餐后赵汀兰唤赵秋珊来惠宅住,三人便与二老告别。


    惠芷玉抬眼一瞧天色还未晚,按照与他说好的时辰,想着现在过去石场还能遇见,便跟娘亲二姨母道别,去往石场。


    还未抵达,远远在平地上便能瞧见信王世子的那队侍卫。想起游万洲说过有人跟踪,惠芷玉放下车帘,谨慎问驾车的李常安一句:“有人跟着世子吗?”


    “有一人很可疑,”李常安甩一下缰绳,目不斜视,“身着平民服饰,下盘却很稳,此时正在城口时不时看着石场处,行迹与常人不一,应当就是他。”


    点了点头,惠芷玉又问:“如果我让你去跟踪世子,世子现在在地势平坦的石场,以你的身手,你会怎么做?”


    李常安远眺石场,思了片刻道:“虽然是平地,但石场本身工人、采石器林立,只要混合出城的人流缓慢靠近,坐在路边歇脚等待时机,伺机藏于石场采石器旁还是可行的。只是的确风险太大,若不能提前做好准备,我也容易被发现。”


    连李常安都说风险太大容易被发现,惠芷玉便放下了心。至少在石场处,这个跟踪者的威胁降到了最低。


    剩下的只有他的侍卫,只要能瞒过王府侍卫们,他们便可放心相聚。惠芷玉正在绞尽脑汁思索怎么支开那帮侍卫,李常安已经驾着车马到了惠家石场。


    沉思中惠芷玉没有下车,两手食指摁着自己的两边太阳穴,正苦恼着,就见车帘一开,游万洲踩阶跳上来:“安安,你都到了,怎么不下来?”


    倒是把她吓了一跳,惠芷玉立刻拉开窗帘去瞧外面侍卫,一个人也无。她松了口气放下帘子:“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不瞒他们了。”


    “与你安危有关,怎么可能不瞒,”游万洲两步来她身边,顿了顿,挪一步,隔着一空位坐在她旁边,“反正就是叫他们去石场巡视,好办。”


    低眼瞧中间的空隙,惠芷玉挪过去与他坐一起:“知道啦,我们圆圆很关心我呢。”


    见游万洲又摸了摸他的鼻尖似乎想再往旁边挪一挪,惠芷玉及时阻止他,问:“别动了,是不是等很久了?”


    游万洲只好止住挪势,“没有,放心吧,我也是刚到惠家石场,刚来就看到你家马车停在这儿。”


    刚到啊。侧头瞧瞧他神色,惠芷玉瞧不出他说的是真话假话。


    不过他听话没有挪动了。想到这她扬起唇角,又努力压住,装着关心样继续试探他:“这次我也没想到赵家会出事,下次若再有突发情况,我会赶紧差人告知你,你也不用等着了。”


    “我真没等,本来约好的也就是这个时辰,你来了我就没等,”游万洲说着从兜里摸出块石头来,“你瞧,我巡视石场的时候看见这个,送你。”


    接过来一看,是块两端微凸,底尖略细,似乎桃心样的蓝色石头。惠芷玉心里一跳看他:“你怎么送我这个?”


    “好看吧,我一眼就在满地碎石里看见它了,”游万洲得意扬眉,“你以前也给我送了许多漂亮石头,我也送你呀。”


    竟是如此……惠芷玉半颗心微微低落,但还算高兴,将蓝色心石放入衣襟妥帖收着。


    过了这茬,游万洲才终于想起她方才说赵家出事,半好奇半关心问:“赵家是你母亲的娘家吧,出什么事了?”


    惠芷玉的思绪也被他拉回,便将迎接姨母、发现舅舅不在院、在博坊看见舅舅疯魔样编了串脍炙人口的故事娓娓道来。


    讲到娘亲果断给舅舅一掌,她忽然停下,看向已经听入迷的游万洲,心里有了个坏主意,问:“你猜后来怎么了?”


    “嗯?”游万洲回过神想了想,“发现舅舅真面目,之后就该是算账了?哎呀你别让我猜了,你快说你快说。”


    “咳咳,那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惠芷玉假装咳嗽着,将隐秘心思宣出口,“你觉得,你以后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刚才动坏心思时还不觉如何,反而现在一股脑出了口,心脏跳动更快。惠芷玉缓缓拉长呼吸,试图压下某种紧张,可每当稍一缓和,慌张的热流又重新窜上脊椎。


    她悄悄攥紧自己衣袖,眼神逐渐飘往车窗,又惊觉太过心虚,重新挪回看着他眼。


    游万洲皱着眉手指遮唇看她,一副茫然不知她为何问此的模样,强压着疑虑思索半晌,却又唇角下撇,疑问更深,语气飘忽:“喜欢?”顿了顿,“安安你这样的,不就是我喜欢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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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若惊雷劈在面上,惠芷玉顿时觉得脸都被劈熟了。赶紧低下头捡起桌上一把团扇遮住脸,半晌出不来话。


    见她如此动静又不说话,游万洲纳闷摸摸下巴,伸手去抓她扇子:“你怎么不说话了,遮什么呢,让我看看。”


    “——!”知晓自己速度比不过,惠芷玉干脆一双手直接将扇子压在自己脸上,绝不想让他瞧见自己现在模样。


    “你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游万洲一手抓着她手腕,“怎么不理我了,到底在藏什么,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你别扯我,”惠芷玉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分明是你害的,你现在还欺负我。”


    “我又害你什么了?”游万洲更是不满,“不是你问我喜欢什么的吗,我就是喜欢和你玩啊。”


    捂扇的手抖了一下,惠芷玉突然从云端掉下来。她松手放下扇,怒气冲冲瞪他一眼。


    这一眼瞪得游万洲又不明所以,有点气弱,问:“你,你怎么又生气了?”


    “我没生气。”惠芷玉扭头看向窗外,反复叮嘱自己,他是个傻子他是个傻子,聪明人不能跟傻子计较。


    沉默中,游万洲忐忑起来,他靠上前握住她的手,小心问:“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手被握住,惠芷玉便瞅去一眼,见到他茫然小心的眼神,又心尖一疼,忽然消了羞恼之气。


    反握住他的手,惠芷玉终于冷静下来,看着他认真说话:“圆圆,我最近情绪会起伏比较大,不过你不用太担心,过了这阵子就好了。”


    “为什么?”


    “……你去问大夫,癸水是什么,”惠芷玉还是没忍住手指在他掌心揪拧一下,“怎么这么傻啊!”自己去问大夫出丑去吧!


    “我以前又不知道我会去问的,好疼啊!”游万洲缩回手不住往掌心里吹气,埋怨的眼神时不时瞄她。


    谁让她喜欢了这么个傻子。惠芷玉撇了撇嘴,从车里翻出清凉药膏,夺过他的手凶巴巴地涂。


    可除了傻一点,他什么都好。涂抹动作又轻了下来,这么好的圆圆,她绝不会放手了。


    晚间,夏王妃在王府聆听手下的汇报。


    “启禀殿下,世子殿下他今日一早离开王府,先是去了鸣县县衙,并且是去了县尉署与知县公署;午时离开县衙后,去参加了由章县令长子举办、邀请了鸣县名流公子们的采风宴;玩到下午,又与李县丞家李唯、章县令家章俊才等人单独去食肆用餐;而后世子去鸣县郊外的蟒山石场巡视各家施工状况。”


    半倚靠在躺椅上,夏王妃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自己小指上的长甲,漫不经心问:“世子还见过别的什么人吗?”


    “并未。”一身平民服饰的手下恭敬着。


    “……”停了抚摸动作,夏王妃蹙起眉来,“你今天确实未曾远离过世子,一直看着他从离开王府,到回王府吗?”


    “是的,只有两件事我不得不远离。一是世子去采风宴,人多眼杂,无法近旁;一是世子去蟒山石场,地势广袤,无从藏身。”


    眉目依然紧皱着,夏王妃慢慢起身,摆摆手道:“罢了,你便继续去跟着世子吧。尤其要注意常人入睡时间,若他如上次那般出了屋,必须如实汇报。”


    “是。”手下领命告退。夏王妃拿起小扇,轻轻扇起微风,却吹不平她深深的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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