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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通判之殒(4)

作者:Tanwen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三天后,梁孝儒的遗体入殓封棺,梁怀瑾亲自用斧头打上棺材钉,钉的时候嘴里念着吉利话:“左钉金,右钉银,中间钉个聚宝盆,保佑子孙后代富贵万万年。”


    万事准备妥当,死者出殡下葬。


    天将欲晓,一路雾气笼罩,送葬队伍浩浩荡荡,锣鼓唢呐齐奏哀乐。


    长竹竿挂起一条引魂幡,一人手持着走在队伍最前头,后方紧跟一尊巨大的木雕开路神,其头戴钢盔,身披甲胄,手握巨斧,面目凶恶狰狞,以镇沿途的恶鬼邪祟。


    十六个杠夫肩扛灵柩紧接在后,仪仗手举旗幡伞盖,旗幡上以黑字写着“清正廉洁”“孝悌传家”“睦族敦亲”“光宗耀祖”。


    梁家一众亲眷身着白色孝服,手持哭丧棒,一边走,一边哭。近亲晚辈走在灵柩前头,哭着向沿途两侧撒纸钱。


    走至山间,晨雾尚未消散,远听一阵欢快的唢呐声,而后红衣红轿穿越白雾,与送葬的人群迎面相撞。


    喜轿上挂着才摘下的鲜花,轿夫挥汗如雨,新郎官身骑高头大马,正要去城里接亲。


    山路逼仄崎岖,只能容一队人马先过。


    迎亲队伍送上钱、喜糖、喜糕,退让开道,对送葬的道“节哀顺变”,这边又向迎亲的道“喜事顺利”,待送丧的走远,迎亲队伍再返回道上,各自往归途进发。


    梁孝儒的墓穴挖在荒山的一处家族墓地,与梁怀瑾的母亲秦瑛合葬。


    棺材被放入墓穴,风水师开始口诵咒语。


    一铲一铲的土逐渐覆盖棺木,地上垒起一座新坟。


    突然一阵阴风袭来,尘土卷天,人们不得不抬袖遮住眼睛。


    阴风过后,人们摆上猪牛羊等祭品,点燃香烛,焚烧纸钱,还烧了一个纸扎的豪宅。


    梁怀瑾向双亲磕头跪拜,火焰烧得她脸颊发烫。


    伍秀程三人返还天水碧。


    伍明达一落座,开口即问:“丁堂主,你如实回答,那晚罗如珺出来捣鬼,魏琰一行人就在远处干瞪着眼,我和烈星争些被她扎成刺猬,你们为什么不来帮忙?”


    沉默少顷刻,丁云舒与魏琰相互对视几秒,随后仰面大笑。


    伍明达立刻回味过来,“好啊,果然是你们合起伙来骗我们,配合着梁怀瑾演了一出戏。”


    丁云舒止住笑,“要不说小瑾借题发挥,演得太过逼真,听说她大伯争些找大师给她驱邪了。”


    “梁府上下都以为闹鬼了。”伍明达转念一想,“丁堂主,罗如珺也是你让她来的?”


    丁云舒道:“是她自己要去,我摸不清她的行踪。那夜阿琰也将此事告知了我,因罗如珺先行离去,见你们并无大碍,这时候出面,闹大了东京,定会引人注意,招来麻烦,索性一直居于暗处,见机行事。但我敢断定,梁孝儒不是她杀的,至于她与那下蛊之人有何联系,我也不得而知。”


    又过去几日,这天一早,伍明达睡醒起床,推开房门,看到上次来天水碧的那几个女童,正在庭院里嬉笑玩闹,转眼间躲进花丛,她们交头接耳地说了些什么,又咧开嘴笑。


    一个女童在同伴们的怂恿下踱着小步跑来,将一团纸塞进伍明达的手中,接着跑回去和那群女童挤在花丛。


    伍明达摊开纸,上面画有一个身负长剑,招风耳,双目怒睁,圆似亮灯,露出两排尖牙,神情凶神恶煞的女子。


    伍明达啧啧称赞:“画的比我写的好。”说着把画揣进怀里,“我一定好好存着,待回去了就裱起来。”


    女童们在树下由自欣喜,几个胆子大些的爬上栏杆挨着她坐下。


    伍明达朝仍在试探的那一两个招手,示意她们都过来,随后问一个挨着她的女童:“我真有你们画的这么可怖?”


    那女童仔细在她脸上扫视了一遍,歪着脑袋说道:“你平时倒不这样,但我们觉得你要是发起怒来,可比画上更凶残。”


    伍明达哈哈大笑:“你们又没见过我生气的样子,难道我在你们心中,是个面相凶暴的怒目金刚?”


    几个女童不断点头。


    伍明达不再多问,应是欣然接受了此事。


    有人突然闪至她身后,拍了下她的肩,她也不回头,只淡然道:“秀姈和烈星,必是你们中的某一个。”


    秀姈在她斜后方扑哧笑出声,“你要不回头看看。”


    回头,伍明达的舌头直打囫囵,背后站的竟是丁云舒。


    “丁堂主。”伍明达瞬间精神抖擞。


    丁云舒笑着摸摸一个女童的头,说道:“待会儿怀瑾要来,你们也来作陪。”


    伍明达没有多想便答应下。


    正值伍明达三人谈论的间隙,那几个女童围着程烈星蹦跳打转,央着程烈星给她们瞧瞧佩剑,“听秀姈姐和明达姐说,过去十年,你一直在山洞里生活,你的师尊是一位绝世武林高手,你也是一名剑术顶厉害的道长。”其中一个女童手舞足蹈地,“那天在二娘的客栈,你出剑‘嗖嗖’的,几下就将坏人给打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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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程烈星忍俊不禁,实在拗不过女童们的央求,只好让她们避开几步,随后拉开剑。


    刹那青光乍泄。


    女童们捂住眼,待光闪过后又围拢程烈星,好奇地问:“它叫什么名字?”


    程烈星淡淡道:“去奴。”


    去奴乃取开山石中未见光之寒铁,千锤百炼后,再以无根之水淬火,历经三年又九九八十一天铸成,剑体通寒清透,触感宛如冰凌。


    另一个女童发问:“烈星姐姐,别人的剑名,像什么赤霄、泰阿、镇岳,几乎是威武霸气的名字。而你的剑为什么要叫‘去奴’?听来更个人名。”


    程烈星道:“去奴自我上山起,便始终伴我左右。她对我的了解甚至比我师尊更为深刻,我也视她作此生知己。奴带女字,女为奴,固然不是我们的宿命。去奴,宁可过刚而折,也绝不受人奴役毁弃之辱。”


    “原来如此!”女童们恍然大悟,心底对程烈星又多了几分敬佩。


    伍明达冲那几个女童喊道:“烈星姐姐的剑术堪称一流,让她给你们演示几招七清的剑法,你们要是学了去,对付些普通功夫绰绰有余。”


    还没等程烈星起势,女童们便开始拍掌欢贺。


    七清剑法主求一个净心无鹜,修炼此剑法之人需心无杂念。从拿剑起,人与剑已经形同一体。


    程烈星双手持剑横在面前,耳边的杂声逐渐消散,只余去奴低声的铿鸣。


    她折剑转腕,翻出一个漂亮的剑花,手肘回力当前击去,冲出的剑气引得花丛漱漱抖动。


    众人这才方觉刚才的剑花只是运力,只为出剑时带有更强的劲。


    程烈星蹬腿一跃,下一刻却出现在飞檐上。她跳起在空中翻了个身,同时绕肩撩剑,随后沉力提腕啄击,下落期间横斩不歇。


    每一招都干净利落,不带任何多余的修饰。


    就在她将落地时,伍明达和秀姈闪身避开,栅栏外的空地上随即多了几道剑痕。


    程烈星抬脚提剑直奔向伍明达,伍明达不得已抽剑应战。


    伍明达在接招间趁机观察程烈星的剑势,发现程烈星出剑迅猛,却只攻她身上一处。


    程烈星最后发力一举破开伍明达的剑阵,去奴剑尖悬停在临渊的剑锋之上。


    “为何只攻我一处?”伍明达不思其解。


    程烈星收剑进鞘,“七清剑法,人剑合一,专其一处。敌攻我多处,以至形影散乱,则我将数倍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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