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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恐怖残暴的薛屿,白塔第一刽子手!◎
周斯衍太了解薛屿了,看一眼薛屿被水意润浸的那双眼睛,就知道封启洲在干什么。
可他能怎么办,难道还能掀桌吗?
除了忍还能怎么办,总得顾全薛屿的面子。
牧师的吟讲在黑色调的教堂里格外肃穆,周斯衍余光观察四周,写了张字条塞给薛屿。
薛屿紧抿紧嘴打开纸条,上头写着:我和你换位置。
薛屿这个时候才发现一个残忍的真相,原来执事长测试的数据是真的,她真的是个大色魔——她此刻居然不是很想换位置。
这么久以来,终究是捶错了蓝莓。
原来,蓝莓都是随她的。
薛屿在纸上艰难写了几个字:不用换了,太招摇了。
周斯衍收过纸条,没再有多余的动作。
薛屿一只手拿笔,另一只手托着腮帮,装作若无其事。
封启洲不愧是白塔里最顶级的医生,对手部的精准控制力堪称登峰造极。他没有用力过猛,没有三波六折的炫技,而是很轻柔,像是在按摩,润物细无声。
薛屿很少有这样悠缓的体验,以前都是大开大合,现在来这样一次表浅的蜻蜓点水,反而趣味无穷。
封启洲的确充分把控了她的注意力,她不再下意识乱看教堂里那些颜值逆天的教徒了。
而是始终低着头,“全神贯注”在盯着面前的教规手册,始终不动如钟。
长达一个小时的诵念教规,薛屿一直保持这个姿势。
这得到了牧师的表扬:
“薛屿第一次来参加集会,就能如此专注,非常值得夸奖。”
“不管她之前测定的数值如何,只要她有诚心加入保守派,大家都应该帮助她摆脱之前的性格。”
底下响起掌声。
掌声迭起那一刻,封启洲也把手收回来,有节奏地和大家一起抚掌,朝薛屿笑了笑。
散会后,薛屿没有立即被植入芯片。
需要等一个月后,教会这边的新一代芯片产出了,再统一给新成员植入。
执事长对薛屿说:“薛屿,看你资质不错。我这边还缺个执事员,你好好表现,以后来我身边做事吧。”
保守派的管理层由女性主导,教徒以男性为主。
薛屿是今年来第二个入教的女性,很难得,执事长有心想栽培她。
“谢谢执事长,我会努力的。”
薛屿心头暗自捏一把汗,要是执事长知道她和周斯衍、封启洲、默里生了个那么多娃,不知道该有多震怒。
薛屿走得很慢,担心自己裤子上会不会有什么水迹。
周斯衍一直跟在她身后,看穿她的心思,道:“什么都没有,走吧。”
封启洲一只手插兜走在一旁,桃花眼水波流转:“我有分寸,轻重自然拿捏得清楚。”
周斯衍表情冷漠倨傲地走了。
薛屿在后面看他离去的背影,身板挺正,黑色端方的制服恰到好处包裹着颀修的身子,头发全部梳上去用发胶固定好,一看就是个对自我要求很高的男人。
谁能想象,这样的男人居然给她生了个孩子?
“看什么?”封启洲道。
薛屿:“封启洲,你以后不要总是嘲讽周斯衍了。”
“胳膊肘往外拐了?”封启洲皱眉,怫然不悦,“他阴阳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薛屿发现自己果然还是处理不了这些家事,两只手背在身后,脑袋仰起来乱看:“今天天气真不错呀。”
封启洲跟上来,嘴角缀着笑:“你说,刚才周斯衍发现了没?”
薛屿假装听不懂:“发现什么?”
封启洲沉了脸:“你说发现什么?”
薛屿:“什么发现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
“薛屿,你不老实啊,这就不认账了?”封启洲一咬牙,感觉不对,“你该不会以为刚才是周斯衍在伺候你吧?”
“啊,不是吗?”薛屿故意逗他。
封启洲脸都绿了:“你别太过分。”
“手法那么好,我以为是周斯衍呢,哈哈哈!”薛屿大笑一声,快速跑了。
封启洲站在原地,心里不是滋味:“他那个老古董懂什么手法?”
*
薛屿一回海战队,拿着船长申请书和极端性保守派的教徒证去找了蒙巫,让他给自己签字。
蒙巫看到薛屿的教徒证那一刻,愣了好几秒,难以置信:“你加入了极端性保守派?”
“对呀!”
蒙巫:“为什么?”
薛屿表现得刚正不阿:“因为我要努力,我要升职,我要成为人上人!”
“说人话。”蒙巫摆摆手。
薛屿:“就是这样呀,我总不能一直这么颓废下去吧。”
蒙巫又问:“谁介绍你入会的?”
薛屿:“周斯衍。”
蒙巫:“你们是打算在保守派里偷偷谈恋爱吗?”
薛屿:“不是的长官,我们现在是革命战友。”
蒙巫没再多问了,给薛屿带来的申请船长资料上签名,稠密的眼睫垂着:“薛屿,我有点失落。”
薛屿:“为什么?”
蒙巫很坦诚:“和你接触这些日子以来,我的状态变好了不少。”
“现在你加入保守派了,而我是开放派,以后我们交流时都得时刻注意尺度,所以我很失落。”
“那要不你也加入保守派?”薛屿诚挚邀请,“我可以当你的介绍人。”
蒙巫摇头:“算了,我不喜欢保守派的氛围,太压抑。”
“压抑吗?”
薛屿没这么觉得,保守派那么多美女帅哥,分明是快乐天堂啊!
拿到蒙巫的签字,薛屿又去了事务部找严晚棠,说自己要申请当船长。
严晚棠摇摇头:“你怎么老喜欢往这种苦哈哈的地方钻呢,好好的正经水兵不当,非要当佣兵。现在还有兼职船长,脑子坏了吧?”
船长是个苦差,很少人有愿意干,大家更愿意留在白塔安全区内工作。
薛屿:“因为我要为白塔做贡献,没人干的事情我去干,吃苦耐劳才能进步!”
严晚棠一边给她做职位录入,一边说:“要是吃苦耐劳能进步,你挖矿这么久早就能和我平起平坐了。”
薛屿顺利拿到了船长入职证。
按照严晚棠的指示,薛屿来到安全区南侧的护城河边上。
这里是整条护城河最宽阔的水域,水面宽度在一百米以上。
不过码头很简陋,水面上零零散散停着十来艘锈迹斑斑的轮船。
这是薛屿在白塔生活这么久以来,见到最粗糙的交通工具了。可见白塔对水系领域有多不重视。
目前做水运的船长只有五名,都是水系兵种。
薛屿的加入,让几个船长很兴奋,纷纷过来问她:“你是来代替谁的?你来了,我是不是可以调回安全区内上班了?”
薛屿很难过地告诉大家:“我不是来和谁替换的,我是来当新的船长。”
一个大姐又问:“你是不是犯错了,被贬职到这里来的?”
薛屿:“不是,我自愿来的。”
大姐摇头叹气:“真没出息啊!”
*
薛屿在码头上接受了很简单的入职培训,就拿到船长证了。
开船除了需要船长外,还需要轮机员、水手、机工等。
薛屿担任船长,剩下的轮机员、水手和机工的工作,全部有五个机械狗担任。
说是机械狗,实际上一点狗样都没有,机械外形看起来更像是蜘蛛。
五个机械狗来到薛屿面前,让薛屿对它们进行指纹认证,发出清晰的金属声:“你好,薛船长,以后将由我们为您保驾护航。”
薛屿摸摸为首机械狗的头:“请多多指教。”
机械狗:“我小M,我不是真的狗,请船长不要用撸狗的方式来摸我。”
薛屿收回手,水系战士还真是被人瞧不起,连机械狗都能和她提意见了。
薛屿登上轮船,船很大,总长四十米,宽十米。单甲板设计,载重五千吨,适用于内河和近海运输。
她按照船长操作指南的提示一步步看过去。
开船并不复杂,这些船只全都配置了自动航行,只要设定好目的地,就可以睡大觉。
唯一的难题是,得小心沿途的水匪和海盗。
薛屿接到的第一个水运任务是在五天后,运送一批精铁去南洲。
薛屿浑身紧绷,有条不紊悄悄开展自己的计划。
第一天,她在码头蹲守装货,看着吊车不断将一块块铁板装到船上。
同时,她和严晚棠讲好,这两天她要接佣兵任务了。
严晚棠道:“先接螳螂人任务吧,一共三十名工人,手法干净点。”
薛屿道:“清理尸体的活儿也一起交给我吧,一条龙服务。”
“看不出来你这么喜欢这种血腥场面。”
严晚棠撇嘴,同意了,是和薛屿说了处理尸体的方法,烧了埋了都行。
薛屿问道:“我把他们全都扔水里喂鱼行不?”
严晚棠两只手交叠放在桌上,一挑眉:
“随便你,过程上头不在乎,上头只在乎结果。上面要的结果就是,不能让这帮废物再回到白塔了,白塔压力够大了。”
她认真提醒薛屿:“记住了,如果你不处理好,后续让这帮人重新出现在白塔,那你可要承担后果的。”
“后果是什么?”薛屿谨慎地问。
严晚棠:“后果就是,需要你当着上级的面重新杀死这帮人,然后再给你判刑”
薛屿:“判刑严重不?”
严晚棠:“看你的实力了,如果你对白塔还有用,那就判普通监禁。如果没用,那就判死刑。”
薛屿敬礼:“明白了长官,我一定争取做个对白塔有用的人!”
“但愿如此。”严晚棠笑了笑。
薛屿接的第一个任务,是螳螂人任务。
她已经执行过一次消杀蚁人任务了,这次不需要有战友,她一个人就可以接任务。
依旧是在矿区,看得出来矿区的矿工太多了,上层这是要清理掉一部分矿工,才好彻底开展机械化采矿。
这种任务毕竟太血腥,安排时间都是在晚上。
薛屿穿上作战装备服,挎着冲锋枪,腰间挂一堆手雷,来到矿区。
这里不是她之前工作的弗安采铁矿区,而是另一个开采锰矿的地方。
为了让薛屿顺利执行任务,事务部早早给矿长下命令,今晚停止夜班,让矿工们都下班回宿舍休息。
只留那群所谓的“螳螂人”在矿洞中。
薛屿开着一辆货车来到矿区,这辆货车是事务部派给她的,用来处理尸体的车。
来到矿洞,那群“螳螂人”的服装不如上次的蚁人那么正规,仅仅是衣服袖子有一些利刃一样的金属体,看起来像是螳螂的手臂。
这次人数不多,只有三十名。
上头估计也是担心一次性杀太多,会引起民愤。
矿工们还在工作,看到薛屿进来了,问道:“你是哪个部队的兵?来这里干什么,有任务吗?”
薛屿说:“我是来处理恶物的。”
“这里有恶物?”矿工们很疑惑。
薛屿再没和他们交流,自己戴好防毒面罩,丢了一枚封启洲给她自制的迷药弹进去。
十秒钟后,所有人晕倒在地。
薛屿把子弹打在墙上,再用自制血包撒在矿工们的身上。
用腕表拍了一张照片,录入自己的声音:“三十名螳螂人已消杀完毕,正在准备清理尸体,佣兵薛屿上报。”
她用带来的裹尸袋,一个个把这些矿工装起来,全部扛出矿洞。
外头的矿长在接应她,见到她出来了,问道:“这就是螳螂人的尸体呀?”
薛屿点头:“你离远点,螳螂人身上有感染因子,小心被感染了。”
矿长捂着鼻子后退。
薛屿把扛着的螳螂人放进货车后备箱,出来了又锁上货车的门,说:“你在这里看着车就好,不要靠近车厢,小心被感染。我继续回去背尸体。”
“好的好的。”
薛屿这次干脆一次性扛两具“尸体”,来来回回十几趟,累得够呛,总算是把所有的“尸体”都背出来。
又清扫了一下矿洞,用腕表拍照,录入自己的声音:“螳螂人尸体已全部转移出矿洞,矿洞已打扫完毕,佣兵薛屿上报。”
她扛着最后一个螳螂人出来,装进货车。
拿出任务执行证,让矿长签字,表示她已经杀完了矿区里的螳螂人。
之后开着货车前往码头,再次扛着这些“尸体”放入船箱里。
这些迷药的作用可以普通人保持昏迷状态三天,不会对身体产生副作用。
现在才三十名矿工,薛屿感觉不够。
她出海一趟不容易,起码给救够一百个人才行。
她让周斯衍在船上帮她看着昏迷的矿工们,自己则是快速去找了严晚棠。
这种杀戮型佣兵任务还有很多,但考虑到佣兵们杀人后的心理承受能力,事务部都会把任务排开,一个月才放一次这样的杀戮任务。
薛屿找严晚棠谈了,说她昨晚上杀得不过瘾,还想再接两个任务。
“变态了?”严晚棠摸着怀里的小土狗,露出诧然。
薛屿:“我太想进步了,姐,求你了。而且我接任务,你不是也能从中抽取佣金吗?”
严晚棠答应了,将后续的任务提前排出来给薛屿。
这次的任务是杀二十名电工,事务部那边都懒得伪装了,任务信息卡直接写这二十名电工是恶物,需要直接消灭。
薛屿如法炮制,第二天天亮前,就完成了任务,把电工们迷晕了扛到船上。
还是感觉不太够,薛屿打算再接一个任务。
又去找了严晚棠,严晚棠表情复杂,再次安排一个任务——
这次是杀三十名蔬菜切割师和水果切割师,这些工作当初是为了解决就业工位才硬挤出来的,上头早就想清除这些没用的人了。
任务信息卡上写的是:消杀菜虫。
上头把这些没用的蔬菜切割师和水果切割师,称之为菜虫。
薛屿接下任务,在内部食材冷库中,把这些人迷晕扛出来。
她扛着用裹尸袋包裹的“尸体”出来时,没人怀疑,见到她时,还会问:“薛屿,这些就是菜虫吗?”
“对呀对呀,我正在处理呢,你们躲远点。”薛屿满头大汗扛着“菜虫”放到货车车厢。
再次将他们转移到轮船上。
她这次的船运任务是明天晚上才出发,薛屿琢磨着,是不是该再接一个任务呢?
再接一个就不接了,薛屿心里这样想。
她再次回到事务部时,严晚棠的办公室站了几名医生,其中还有封启洲,各个面容严肃,眉宇凝重,办公室弥漫着不容乐观的气息。
薛屿心惊胆战,害怕自己暴露了:“怎么了这是?”
严晚棠缓缓起身说:“你太变态了,太残暴了,上头说要给你做个心理治疗。”
“我?变态?”薛屿没明白,手指指着自己。
薛屿问了这才知道,她一下子接的任务太多。
在其他人眼里,她一直在杀人,属于是心理扭曲,极端变态,极端残暴,需要做心理辅导了。
白塔内部军官都知道这些杀戮任务的内幕。
现在薛屿是【白塔第一刽子手】的外号都传开了。
一堆马甲让薛屿有点郁闷,白塔第一废材、白塔第一色魔、白塔第一刽子手。
上级也在研究,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薛屿在短短半年内,从【白塔第一废材】进阶到【白塔第一色魔】,再进阶到【白塔第一刽子手】。
薛屿不得不被几名心理医生,带到高级军官会议室。
严晚棠、周斯衍也都在。
会议室最前方的屏幕上有张屏幕,上面不少数据,薛屿看到了她的名字,她就排在第一位;第二位是严晚棠;第三位是周斯衍。
“我怎么成第一了,这到底是什么?”薛屿偷偷问封启洲。
封启洲轻声道:“别慌,不会影响你的计划呢,就是给你说教一下。”
心理医生站到屏幕前,对大家说:“这个数据大家想必都知道,这是军官的内部数据,属于是杀人速度的排名。”
“以前,杀人速度最快的,最冷漠的是严晚棠,其次是周斯衍。现在这个排名终于有所松动了,薛屿,你成为了第一名。”
薛屿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薛屿,你这么下去可不行。我们不是在培养杀人机器,也不是想让白塔成为一个血腥之地。你这个杀人速度,让大家都感到震惊。”
“而且,在杀人如麻之下,你的心理状态丝毫不受到影响,让我们都感到变态。”
薛屿站起来,两只手捂住眼睛:“对不起,我实在是太变态了。我再也不杀人了,我忏悔,我改过自新,求你们给我一个机会!”
心理医生对她摆摆手说道:“你不用忏悔,也不用太担心。我们只是在担忧你的心理状态,这才让你过来开会。”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你不要再接任务了,到心理辅导室呆一阵,好好冷静冷静。”
薛屿泪眼朦胧,可怜巴巴的望着对方:“那我的船运任务怎么办,我还需要运送铁板到南洲呢。这是我的任务,我没办法接受不工作。”
船长这个职位很多人都不想干,现在薛屿如此积极要干活,上头也不能浪费了这个人才。
心理医生安慰她:“你不要担心,这个任务你还是可以去执行的。只是现在我们要求你去心理治疗室冷静冷静,等明天晚上再开船去南洲。”
“谢谢你们,太感谢了。”薛屿假装痛哭流涕。
她不能表现得太过麻木,张开两只手看着自己的掌心:“我怎么会这样子呢?我怎么会杀了这么多人!可恶,我现在感觉很后悔,就是后悔。”
“有点夸张了啊。”严晚棠在一旁笑着说。
心理医生吩咐道:“严晚棠、周斯衍,你们两个需要轮流去心理治疗室给薛屿开导一下。不能让她这么血腥,这么变态了。”
“收到。”
这个楼层是高级军官的工作地,所有人都知道杀戮任务的内幕。
同时,也得到了关于薛屿的最新消息。
跟着心理医生在前往心理治疗室的路上,薛屿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敬佩和恐惧的目光,甚至能听到旁人的窃窃私语。
“这就是白塔第一刽子手的薛屿啊?”
“薛屿以前那么窝囊,现在这么恐怖吗?”
“不要靠近她,小心被给杀了。”
“真是太可怕了,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把她变成这个样子啊!”
“以后不要叫她废材了,叫她杀神吧。”
薛屿走着走着,不自觉笑了起来,腰板挺得很直,再也不用被人瞧不起了,这个新的外号似乎也不错呢。
62
第62章
◎出海一趟,又搞大男人的肚子了◎
薛屿嘴角翘起,眉飞色舞,两只手背于后腰,走路时脚跟着地再向前踏,气焰算不上嚣张,但属实也不低调。
她这一笑,看热闹的路人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你看,她居然在笑,好变态。”
“杀了这么多人,还能笑得如此嚣张,顶级变态呀!”
“别看她,不要和她对视,快走快走。”
一路走过去,只要有人看她,薛屿全都狠狠瞪回去,那些人不约而同避开脸一哄而散。
进入心理治疗室,还是上次那个封启洲给她做电击治疗的地方。
这次,白塔上层不敢给薛屿电击了,生怕刺激到她扭曲的心理状态。
首先进来给她做心理疏导的是严晚棠。
严晚棠可没什么耐心,光明正大牵着藏獒进来了。两根修长而有力的手指捏着数据平板,照本宣科对着念。
“薛屿,你上个月杀了五百名蚁人,这个月不到两天的时间里,又杀了三十名螳螂人、二十名恶物、三十名菜虫。对此,你有什么想法?”
薛屿坐在金属椅上,手肘撑在桌面,两只手捂住脸:“后悔,非常后悔,追悔莫及。我抢了你的第一名,我真该死!”
“你只是后悔抢了我的第一名?看来你还没认识到自己的心理问题。”
薛屿忙道:“认识到了认识到了,我千不该万不该如此残暴,我后悔了。”
严晚棠继续念平板上的字:“杀生不虐生,弱肉强食但不能以杀生来取乐。每一条生命都有自己的归宿,你要尊重生命,哪怕是杀也要尊重,要心怀愧疚,记住了。”
薛屿扯着袖子抹眼泪:“记住了姐。”
严晚棠又待了几分钟,摸摸藏獒的脸,下巴抬起朝薛屿道:“我走了,和你姐夫说句再见吧。”
薛屿斜睨藏獒的前肢,才发现端倪,原来不是狗,是真的姐夫。怪不得这狗从进来到现在都不会叫呢。
“姐夫真敬业呀,和真的狗一模一样。”薛屿起身夸赞道。
披着狗皮的男人,结结实实对她翻了个白眼。
严晚棠牵着“藏獒”往门口走。
薛屿期期艾艾追上去:“姐,那个嘿嘿。”
严晚棠转过身:“怎么,杀人瘾又犯了?想杀我?”
薛屿腆着笑,两只手慌促摆动否认:“不是,我现在已经学乖了。”
“我的意思是,您别忘了给我结工资。螳螂人、恶物、菜虫这三个任务的赏金,还有尸体清理费我都还没拿。”
“知道了,回去就给你结。”
薛屿又道:“我要现金可以吗?”
等离开了白塔,她需要到南洲购买各种物资,到时用现金兑换南洲的洲元比较方便。
严晚棠:“行,做完心理辅导记得来领钱。”
严晚棠走后,周斯衍进来。
他穿戴整齐,坐到薛屿面前,将手里的纸质笔记本放到桌上:“你好,第一名。”
薛屿:“你好,第三名。”
周斯衍问:“杀人好玩吗?”
“不好玩。”薛屿止不住笑,在桌子底下悄悄勾他的腿。
周斯衍低声说:“有监控。”
薛屿只好正经起来。
两人静静对视,都没再说什么,许久后周斯衍才道:“必须要这么做吗?这很冒险。”
他不是很清楚白塔最高层的命令,可是这么多年,没有人能够建立起自己的安全区。
也没有人想过要建立安全区,所有人都很依赖自己所在的安全区。
这个星球上,目前正式的大型安全区只有五个。
其中白塔是拥有绝对统治力的安全区,在白塔的带领下,五个安全区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
为了保持微妙的权力平衡,一旦有新的种族和安全区出现,五个安全区都会过来干预。
要么是挑起战争,要么是瓦解安全区内部的权力架构,让其沦为像亚加安全区那样的贫民窟。
薛屿语气坚定:“必须要,你相信我。”
在心理治疗室待了一个小时,两人的交流不算多,薛屿被周斯衍看得心里发毛:“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想问你一件事。”
薛屿:“你说。”
周斯衍:“这次出去了,如果你打算玩新人,可以提前和我说一声吗?”
薛屿玩弄指甲上的纹路:“怎么这么想我,我是出去修建家园,又不是出去播种,哪能干这种事。”
*
薛屿这样的人才正是白塔所需要,杀人如麻又没有心理负担,还愿意接脏活累活去当船长。
心理医生也没为难她,过来随便交代几句就让她走了。
薛屿和周斯衍匆忙告别,小手都没来及碰一下,就去了事务部拿钱。
扛着一大包现金回宿舍,她需要收拾一下行李,明晚上就得开船起航了。
简单收拾过后,薛屿前往超市购买基本生活物资。
她带了那么多工人,压缩干粮、能量补充剂等都得备上。
一出门,不少人眼神怪异,见到她就绕道走。
她展开云音匣的屏幕查看论坛。
白塔人是真的很喜欢关注她的八卦,或许因为是她是地球人,天生和他们不太一样,每次她发生点什么事,立马被添油加醋传播开来。
不管是【白塔第一废材】,还是【白塔第一色魔】,再到现在的【白塔第一刽子手】
这帮人娱乐方式太少,没事干就喜欢拿她当话题。
薛屿略微翻了几条帖子。
什么#杀人狂魔#、#极端变态#、#心理扭曲#这类词不停往外冒。
内容很夸张,甚至还有人说她已经杀了一万个人了,先前去平蓝湖作战杀蛙人同样跟切菜似的。
还有人有模有样串联起故事线。
说她当初在学校回回考试倒数第一,是因为纵欲过度,被几个前男朋友掏空了身体。
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本身就是色魔。色魔加入保守派后,过于压抑,造成心理扭曲这才演变成杀人狂魔。
薛屿摇摇头,收*起云音匣,趾高气扬走在路上。
很久没有体验到这种目中无人的感觉,所有人见到她都绕道走,被她一瞪,更是夹着尾巴跑了。
来到超市,薛屿下巴高高抬起,推着购物车去挑选压缩干粮,买了一大堆物资。
期间,还碰到鹿森和白棋。这两人一碰到她,掉头就要走。
薛屿叫住他们:“你们两个,过来!”
鹿森率先来到她面前:“你好,薛屿,好久不见。”
薛屿拧眉盯他,凶神恶煞,什么也不说。
鹿森慌促点开自己的腕表,给薛屿结账。结果薛屿买的东西太多,账户的钱不够。
他对白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过来,低头道:“凑一凑吧,别惹到她了。”
白棋挺硬气:“没钱。”
“嗯?”薛屿发出冷哼。
白棋心不甘情不愿找出另外的银行卡,两人东拼西凑,总算是给薛屿结清了账。
薛屿把所有东西放到是事务部派给她用来运送尸体的货车,一路开往码头,一趟一趟扛着物资送进船舱。
这里人很少,只有一个引水员在这里值班,见到薛屿不停扛物资,问道:“你这都是什么呢?”
薛屿擦着汗道:“生活物资,我明晚上要运一批铁板去南洲,得备一点吃的。”
“来回一趟最多也就一个月,你一个人吃这么多?”
薛屿:“我胃口大。”
引水员打着哈欠,没再多问。
薛屿再次检查船舱里那些昏迷的工人,一个个仔细查看过去。
还好,生命特征都很平稳,睡到明晚上应该不是问题。
整理好物资,薛屿出来把船舱门锁上,开货车返回市区,把货车交给事务部的人。
忙活了这么久,天都黑了。
打算去食堂找点吃,再去看孩子。
在食堂又碰到鹿森和白棋,薛屿彻底堕落,人的素质一旦变差一次,接下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她端着餐盘,主动来到鹿森和白棋的餐桌前,什么也不说,板脸横眉凝瞧他们。
鹿森识趣地接过薛屿的餐盘,去打了一份饭菜回来给她。
薛屿坐下,若无其事吃起来。
白棋问道:“你是把我们两个当成你的私人取款机了吗?”
薛屿埋头吃饭,不回。
鹿森示意白棋别说话,转而低声问薛屿:“你真的杀了很多人吗?上头都不管你?”
薛屿吃着饭说:“管啊,让我去做心理辅导了。”
白棋:“那没给你判刑?”
薛屿:“判了。”
鹿森:“那你怎么还到处乱逛?”
薛屿:“狱长被我杀了呀,我都和事务部报备好了,下一任狱长的位置归我。”
鹿森眼睛亮了,慢慢凑近了薛屿:“薛屿,有个大便宜你占不占?”
薛屿:“什么便宜?”
鹿森眼睛亮了,撩了撩自己的金发:“帮我和白棋破处。”
薛屿:“你们不是保守派吗?”
鹿森:“咱们偷偷来,万一被发现了大不了就判刑呗。反正你都要当狱长了,要是我和白棋被判刑了,那不正好我们俩可以在监狱里陪你玩。”
白棋在一旁喝着饮料,黑色指甲和他漆黑的瞳孔一样魅惑,剑眉一扬:“狱长和囚犯的游戏,听起来不错呢。”
薛屿此刻心无旁骛。
呵呵,还狱长和囚犯的游戏,有本事跟我去荒岛上玩一玩包工头和农民工的游戏,那才叫刺激。
“怎么样,考虑一下?”鹿森对薛屿眨眼睛,“自从上次和你接触了,我们两个突然就骚.动了,很奇怪。”
“你还挺诚实。”薛屿吃好了饭,端起餐盘起来,“我不玩,你们再这样小心我举报。”
“色魔说这种话还真搞笑。”白棋接过她的餐盘,帮她拿去放到清洗区。
回来说道:“带你去吃点饭后甜点,怎么样?”
薛屿犹豫不定。
鹿森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不会让你出钱的,走吧。”
薛屿半推半就,被他俩带到食堂后方的小餐厅,说是餐厅,更像是个慢酒吧。
也不能说是酒吧,这里没有酒,白塔禁止饮酒。
这里算是保守派的聚会场所,教徒们偶尔会在这里集体打性.欲抑制剂,再一起朗诵教规,场面很诡异。
薛屿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很干净,音乐舒缓,钢琴声和小提琴声交织。
鹿森给大家介绍:“这是薛屿,保守派的新成员。”
众人对她露出笑容,有看热闹的,也有恐惧的。
在鹿森和白棋的带领下,薛屿坐到黑色沙发上,白棋给她倒了饮料,说是果汁。
薛屿看到大家都在喝,自己实在是馋,抿了几口。
很上头,喝了几口,她这话匣子就打开了。
不少帅哥围在她身边问:“薛屿,你真的杀了很多人吗?”
薛屿脑子有点晕乎,神经瞬时兴奋,声量拔高:“对呀,都是我杀的。”
她再次抿了一口饮料:“我杀人这事,说实话,分分钟杀得出来。不用一分钟,就三秒。杀人简单,太简单了。”
“为什么我现在不杀了?”薛屿拍拍自己的脸:“姐们儿要脸,咱是一白塔孩子,首先得对得起自己”
几个人都在看着她笑,相互对视,这个杀人魔头挺好玩。
白棋又给她倒饮料:“到底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薛屿意识这饮料太上头了,生怕耽误事,站起来就要走:“谢谢你们的饮料,我走了。”
她刚走了几步,鹿森过来拉她:“哎,你别走啊,还没打抑制剂呢,你等下出去了难受。”
“不玩了不玩了,你们不要诱惑我。”薛屿推开他的手。
蒙巫在外路过,透过玻璃看到薛屿在里面,进去问道:“怎么了?”
白棋握起一支注射剂,也过来扶薛屿,冷冷对蒙巫道:“这是我们保守派的地盘,长官,请您出去。”
“哎,蒙少校,我正好找你有事呢。”薛屿顶着红彤彤一张脸跑来。
蒙巫拉起薛屿的手腕,大步离开。
薛屿挣开他的手:“长官,我想申请一套新的装备,可以吗?”
“要新装备干什么?”蒙巫走在前面,头也不回。
薛屿:“我这不是要去运货去南洲吗,这一路上可能会遇上海盗,我之前的装备磨损得厉害,所以想再申请一套新的。”
蒙巫没说话,薛屿当他是默认,一直跟在他后面。
越走越热,来到了蒙巫的办公室,薛屿扯了扯衣领,怀疑自己是发情期到了。
她在沙发上等待,蒙巫自己到库房给她弄了一套新装备过来:“不用给钱,这是我的装备配额,给你了。”
“谢谢长官。”
蒙巫看她彻底红透了的脸,蹙眉问:“鹿森他们给你喝饮料了?”
“是啊,奇怪,怎么跟喝了假酒一样。”薛屿摸摸自己滚烫的脸。
蒙巫走到一旁的柜子前,打开立柜取出一盒针剂,冷声道:“那些饮料有催.情效果。保守派的人经常这样玩,先喝饮料,等兴奋了再一起打抑制素压制性.欲。”
“怎么比我还变态!”薛屿咬咬牙,“又被做局了。”
蒙巫拎着针剂盒过来,走到她身边蹲下:“没事,打一针抑制剂就好了。”
薛屿攥拳,伸出手背让他打针:“谢谢你啊。”
药水缓慢注射进去,薛屿困得不行,眼皮很沉重。
蒙巫拍拍她的脸:“薛屿,你怎么了?”
他抱起薛屿到同楼层的医务室,医生简单检查过后,说没事,这是正常现象,喝了保守派的饮料再打抑制剂就会催眠,睡半个小时就自己醒了。
蒙巫只好把薛屿抱回办公室的休息间,让她睡着。
薛屿醒来,恰好过了半小时。
她掀开被子一看,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全都堆在床尾。
完蛋,刚答应了周斯衍不乱来,下一秒就这样了!
她匆忙起来穿衣服,在床底下找到正和蒙巫的精神体蜥蜴玩闹的蓝莓,把蓝莓抱出来:“你呀你,真的没法说你了!”
听到卫生间传出淋漓水声,薛屿直接推开磨砂玻璃门进去看。
看到蒙巫赤袒上身,手握一把锋利匕首,正在剔除手臂长出的鳞片。
“你打算一直这样看吗?”蒙巫一直在低头忙活自己的事。
薛屿红着脸移开目光:“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会不穿衣服躺在这里?”
蒙巫很镇定:“你喝了保守派的饮料,再打抑制素就会睡着。衣服应该是你睡着后自己脱的,我没注意过。”
“那就好那就好。”薛屿抱起蓝莓,“那我走了啊,长官,还有一堆事儿呢。”
“祝你一路平安。”蒙巫声音很冷漠。
薛屿对他敬军礼:“谢谢长官!也希望您过得愉快,等我从南洲回来,给你带好吃,请务必等着我。”
她之前听周斯衍说,蒙巫心理状态很不好,抑郁很严重。
蒙巫剔除了手上的鳞片,鲜血淋漓的手臂放到水龙下头冲洗,回过头对她笑了笑:“不用担心我,我能调解好自己。”
“那就好,请一定要等我回来。”薛屿带上装备离开了海战中心。
天都黑透了,她去看了周斯衍和薛小海。
周斯衍在帮她收拾她放在这里的衣服。
薛屿抱着薛小海坐在海绵垫上:“小海,妈妈明天晚上就要走了。可能要一个月后才回来,你好好听爸爸的话,乖乖等妈妈好不好?”
薛小海似乎感受到离别的气息,抱住薛屿的手臂,圆滚滚的脸仰着看薛屿:“妈妈,妈妈”
薛屿把她抱在怀里,亲了亲她:
“妈妈出去是为了建我们自己的家。等妈妈把家建好了,小海就可以和妈妈一起去新家住了。”
“可以在沙滩上跑,可以爬树,可以看到蓝天白云和大海,不用每天关在家里了。”
薛小海歪着头,学薛屿说话:“树,天,大海。”
薛屿揉她的脸:“小海太聪明了,说话也来越利索了。小海喜不喜欢大海?”
“喜欢。”薛小海脑袋转悠,像是在思考,而后说出完整的话,“喜欢妈妈。”
“小海好聪明。”薛屿偷偷背过身擦拭酸涩的眼:“大环境太难了,小海和妈妈一起努力好不好?”
薛小海嘴巴长得大大,发出一个字正腔圆的“好”。
周斯衍衣服和洗漱用品都装进行李箱,立在一旁,走过来坐到薛屿身侧。
薛屿问道:“都收拾好了?”
“嗯。”
很快,封启洲把小北小南也带过来了。
薛屿抱着三个娃,真挚地看着两个男人:“相信我,我一定会带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封启洲大拇指擦掉她的眼泪:“搞得这么可怜干什么。”
“就是很可怜呀,我没房没车就这么多个孩子,压力大呀。”薛屿又吸了吸鼻子。
她亲一下小北,又亲一下小南:“都是妈妈的好宝贝,等着啊,妈妈一定给你们建一个漂漂亮亮的大房子!”
封启洲搂着她的肩:“别莫名其妙又搞出别的孩子来就行。”
“不会的,我保证。”薛屿满脸坚决。
即使孩子出生对她具有精神力的反馈,但她可不会乱生。至少在这么困难的时期,不能再搞出新的孩子了。
向来不管娃的蓝莓,此刻也察觉到离别的气息。
它不再和黑豹,还有北极狐乱玩。而是把小海马,和两只小水母带到角落,用尾巴卷着它们,似乎在告别。
薛屿看向蓝莓,心头酸涩涌上:“蓝莓,你也是个好妈妈,和我一样。”
蓝莓朝她吐过来一连串泡泡。
薛屿在这里陪了孩子和男人们一晚上。
第二天天还没来亮,她就起来,得去码头帮助吊车装货。
薛屿不打算偷偷离开,不想让孩子们起来就找不到她。
她把孩子们都叫醒,一个个亲她们,明明白白告诉她们:“宝贝们,妈妈要走了,等妈妈回来了就给你们买玩具,在家乖乖的啊。”
孩子好像听懂了,哭了几声就停下,不停摸薛屿的脸。
薛屿最后还是狠心离开。
周斯衍和封启洲在客厅,手上很忙,但也看不出在忙什么。
她走过去亲在周斯衍脸上:“我走了啊。”
又亲了一下封启洲:“照顾好孩子们,我一个月后应该能回来。”
说完,拖着行李箱出了门。
这个时间段天还没亮,走廊一个人都没有,她用不着遮遮掩掩,不停歇跑着。
无人驾驶的自动悬浮列车一直在运转。
薛屿上了列车,一路来到码头。
先去去查看内部船舱昏迷的工人们,一切生命特征都正常。
等到中午,她把船往上游的矿区开,来到装货泊位。
她这次需要运送五千吨精铁板前往南洲,和她一起装货的,只有一名吊车司机,是个年轻的女生。
吊车装货都是自动化,薛屿设定好程序后,和司机女生蹲在岸边看吊车装置自动装货。
女生问薛屿:“你是因为杀了太多人,才被降职来开船吗?”
薛屿笑了两声。
女生又问:“你真的是杀人狂魔吗?我看论坛上都在说。”
薛屿手里拿了根铁丝在地上画圈:“没杀多少,就杀了一点点。”
女生:“一点点是多少?”
薛屿数了数手指:“不多,也就是十来万吧。”
“哦。”女生往旁边挪,和她拉开距离。
装好铁板,薛屿又把船往下游开,在出发泊位等待出发指令。
一直等到晚上十二点。
薛屿用解药把昏迷的工人们都弄醒,众人晕晕乎乎睁开眼睛。
薛屿对他们道:
“各位各位,不要着急!你们是白塔选中的开创者。”
“白塔现在有个秘密工作,是要去一座岛上建立新的军事基地。我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是海战队的战士,薛屿。”
众人愣了好几秒:“去岛上建立新基地,我们怎么不知道?”
“我不去,我不想离开白塔。”不少人急了,起来要走。
薛屿去打开旁侧的小门,让周斯衍进来,介绍道:“这位是安全司的司长周斯衍,你们都知道吧?他也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你们总该相信了吧?”
周斯衍给他们一人分发一张白塔工作证:“你们是白塔选中的幸运儿,属于第一批开创者。这是白塔的秘密项目,暂时不要声张。”
随后,薛屿又给大家发放了工资,一人六千:
“这是你们第一个月的工资,去到了基地里还包吃住,等我们建设好基地就回来。”
在矿区工作一个月才三千,现在薛屿一下子给六千,这些人的抵触情绪没那么严重了。
有个电工提问:“但是,离开了白塔我会生病的,我要是生病了怎么办?”
薛屿:“不会的,这个基地是白珑女士找到的新安全区,和白塔一模一样,它可以庇护所有人。”
她站在大家面前说:
“大家都知道,现在白塔人口压力越来越大。如果不开辟新的安全区,那只有死路一条。”
“咱们是第一批开创者,我们去开辟新的基地,以后就是管理层了!”
拿到了白塔的工作证和工资,众人勉强能够接受现实。
薛屿又给大家分发了生活物资包,还有充气床垫。
她和周斯衍回到驾驶舱,这次没有老夫老妻的尴尬。
一把抱住周斯衍:“谢谢你支持我,等我的安全区建成了,我一定会接你和孩子去过好日子。”
周斯衍吻在她额间:“不要放弃我,薛屿。”
“不会的,你在我心里永远是第一位。”薛屿摸着他的脸,“帮我稳住后方好吗,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带你和孩子过上好日子的。”
“好。”
还有十分钟,她就要开船离开。
红着脸,别别扭扭试探着问:“周斯衍,你要不喝点水再走?”
见到周斯衍没什么反应,薛屿尬笑两声,看来是自作多情了,她老老实实给周斯衍倒了一杯水:“来,喝水。”
周斯衍接过水杯,灌进口中,没有咽下,而是漱了口又吐在纸杯里。
把纸杯放一旁,单膝跪下,指尖解开薛屿的腰间武器带。
“嗯,这个习惯不错,还是要注意卫生呀。”薛屿低声道。
她往后靠,靠在冰冷的金属舱板内壁,被周斯衍啃得想哭。平日不善言辞的男人,这个时候终于是巧舌如簧,舌灿生花。
没能吃太久,薛屿收到了水运中心发出的通知。
“2号码头,KM98d33号船,B6号航线,任务:运送五千吨铁板前往南洲。五分钟后出发,请船长开始收锚脱钩,船长薛屿,收到请确认通知。”
薛屿对着对讲机回话:“2号码头,KM98d33号船船长薛屿已经收到通知。”
周斯衍起身,唇面泛着水津,捧着薛屿的脸和她额头相抵:“一路平安,薛屿。”
“我会打拼出我们的家,我和你保证。”薛屿很坚定。
周斯衍亲了亲她:“谢谢你。”
薛屿嫌弃地用力抹嘴:“呸呸呸,都没漱口就来亲我,咦”
他笑了:“自己的味道还嫌弃。”
周斯衍下了船,站在昏暗的码头,看着轮船缓慢顺着南下的方向离开。
他回到曼斯特大厦,来到封启洲家里,薛小海暂时被放在这里照顾。
三个孩子早就睡了,封启洲还在整理孩子们的衣服,低着头问:“走了?”
周斯衍:“嗯。”
封启洲揉了一把眼睛:“她有她的决定,我们总得支持。”
他假装轻松,叹气笑道:“就是有点担心,等哪天我们上岛了,她在岛上又有一堆娃。”
封启洲是真的很担心这个。
周斯衍默默回卧室,把熟睡的薛小海抱起来放进保险箱。
*
船速很快,薛屿一夜没敢睡,设好了自动航行模式后,就一直在船舱里和大家待着。
她把文英也带来了,文英的保洁职位是和严晚棠买的,在白塔里总是心惊胆战,一旦被发现就会判死刑或者赶走。
文英想了又想,最后相信了薛屿的这趟“秘密建岛工作”。
主要有工作,还是白塔给的工作,那就有安全感了。
文英问薛屿:“咱们多久能到啊?”
薛屿:“十天。”
文英:“那还挺远。”
薛屿让大家安心:“船上都是包吃包住,大家放心,我之前也是矿工,相当清楚大家的辛苦。这次肯定会给大家最好的福利!”
天亮后,彻底离开白塔安全区。
薛屿让大家到甲板上走动,透透气,尽可能让他们放松。
船开了四天,薛屿经常下水捞鱼带回来给大家改善伙食。
船上有充气求生艇,薛屿把气垫小快艇放下去。下水捞鱼,一网兜一网兜的鱼放到充气艇上。
这个星球的气候条件很奇怪,动植物都会变异,这样湍急而宽大的河面,居然有大朵大朵的荷花。
薛屿捞完了鱼,打算摘一朵荷花上来检测污染值。如果污染值低的话,还可以拿去煲汤。
她划着充气艇靠近荷花区,拨开一张荷叶,见到水中有张比荷花还要漂亮的脸,是默里。
薛屿激动得跳入水中。
自从她在南洲被逮捕回白塔后,这都一个月没见到默里了。
默里说他在执行任务,具体什么任务也不说。只是每晚上给薛屿发一个小爱心,代表他还活着。
“默里,你这段时间都去哪里了,我好想你。”薛屿抱住他。
默里拽起她,带她跃回充气艇,给她擦拭脸上的水,这才说:“去北海那边执行任务了。”
他仅仅是轻描淡写,可薛屿能猜到,任务大概很凶险,他颧骨和手臂都有还没完全愈合的疤。
默里摘下重重的防水行囊包,从里面取出两个蛋糕,卖相很好,上面点缀不少水果。
“很抱歉,那次在南洲时,我的账户被冻结了,没能给你买蛋糕。”
薛屿搂住他:“这有什么好道歉的,默里,只要你活着就好。”
默里:“我在北海受了点伤,当时很内疚。很担心如果回不来,就再也不能给你买蛋糕了。”
“你都受什么伤了,快给我说说。”薛屿上下摸他。
“都好了,不用担心。”默里轻笑,又补充:“还好孩子没事,都好好的。”
薛屿捧住他的脸:“默里,你以后不要总是神出鬼没了,我很担心的。”
“好。”
两人从充气艇转移到货船上,默里这才告诉薛屿。
他在北海太忙了,没注意看群消息。都不知道薛屿也加入了极端性保守派一事,更不知道她申请成为船长要接水运任务。
前晚上回来了,从周斯衍那里知道薛屿都开船出发运货了,这才匆忙来追她的船。
起初他还以为船上那些人是水手,一想又觉得不对,白塔的船只不会配备这么多水手。
现在听了薛屿的解释,才知道这些都是她救出来的矿工。
“默里,我真的要去建岛了,相信我,我一定会带你和孩子过上好日子的。”薛屿再次郑重承诺。
默里点头:“好。”
经得默里的同意后,薛屿把蛋糕分给大家一起吃。
一再和大家保证:“我是这次开辟新安全区计划的负责人,咱们同吃同住,一定能完成这次任务!”
众人有点焦虑,这些天都无所事事,不工作的状态让他们很不安。
薛屿无可奈何,怎么会有人这么喜欢上班呢。
没办法,她只好制定了工作表,让大家都去敲锈补漆。
船上有很多锈,这些锈薛屿本来不想管。现在只好都安排众人敲锈,再给船体补漆,不断清洗甲板收拾各种杂物。
这么一通安排,众人反而不焦虑了,开开心心工作。
“真是天生的牛马啊,怪不得这么离不开白塔。”薛屿双手叉腰说道。
默里站在她身边:“我最近有空,和你去岛上待一段时间吧。”
“这可太好了!”
又航行了五天,正式进入海域。
薛屿琢磨着航线图,先把矿工们送到岛上,安顿好一切,她再开船把这批铁板送去南洲。
时间很紧急,登岛后,薛屿和大家把所有生活物资和工具都搬上岛屿。
她在岛上规划出一块地方,让大家先砍树,清理出一片空地,修建一排木屋当宿舍。
她这边则是要先开船送铁板去南洲,再从南洲购买发电设备、水管等工具。
为了安抚工人们的心,薛屿还在岛上插了一张白塔旗帜,让工人们以为建岛真的是白塔的计划。
“我和大家保证!等岛屿建成了,在座的各位,都能分到一套房子!不是像白塔那边的出租屋,而是真正属于你们的宅基地!”
“房子会有的,车子会有的,权利会有的,工作会有的!我们一起努力!”
工人们很满意薛屿的大饼:“房子会有的,车子会有的,权利会有的,工作会有的!”
薛屿点点头,感觉自己如果进了传销窝,高低也是个人才。
*
安排好一切,薛屿准备开船去南洲。
她到锚链舱刚收好锚,一直在海里帮薛屿做巡逻任务的蓝莓从水里冲出来,告诉薛屿:有外来的精神体靠近了这边海域。
“你能感觉到是谁吗?”薛屿心提到嗓子眼,握起了枪。
蓝莓:是白塔的人。
薛屿带着枪跃进水中,在蓝莓的带领下,来到深海区。
看到一个身穿白塔水系作战服的人,对方全副武装,薛屿看不清面容。
她子弹已经上膛了,悄悄游过去,猛地勒住那人的脖子,枪支抵在他的后颈。
那人实力不小,转过来和薛屿打了一个回合,又游向另一侧。
薛屿带上蓝莓去追。
看到那人摘下了面罩,居然是蒙巫,蒙巫一动不动盯着一对正在交.配的海马。
他忽然笑了,自言自语:“想起来了”
终于是恍然大悟,他之前分明记得,海马精神体不仅是普通水系那么简单。可海马具体有什么特长,他一直没记起。
现在终于想起来了——是繁殖力,是雌性把卵子放进雄性身体里的繁殖力。
薛屿趁他不注意,拿起腰间的钢绳,瞬间把他捆起来,干净利落拖上了轮船的甲板。
她脸上全是水滴,握紧轻型冲锋枪抵在他额间:“是谁派你来的?”
蒙巫抬起手:“薛屿,你不要着急。”
薛屿一手握枪,一手将他身上的武器和装备服全部扒下来,丢在甲板上:“长官,你是来干涉我的吗?”
“你要建立自己的安全区?”
蒙巫看向对面的岛屿,看到有人在岛屿上忙碌,又问薛屿:“你是怎么骗那些人过来的?”
薛屿没回话。
蒙巫继续说:“你这样很冒险,薛屿,如果让白塔那边知道了,一定会派兵过来。”
他凝视薛屿的眼睛:“你这是在挑战白塔的权威,后果很严重。”
薛屿擦掉脸上的水珠:“所以你是白塔派过来阻止我的吗?”
蒙巫:“不是,我只是想见见你,才一路找过来。”
“不要和我打感情牌。我是色魔,又不是恋爱脑。”
薛屿把他绑得很严实:“对不起长官,既然你发现了我的秘密,那就别怪我狠心了。”
“你要杀我?”蒙巫忽然即将解脱了的释然,他歪了歪头鼓励她:“嗯,那也不错,动手吧。”
“你认为我真的是杀人狂魔?我才不杀呢,只不过我是不可能让你回白塔了。对不起,我现在只能把你囚禁在岛上了。”
薛屿拖着五花大绑的蒙巫,跳入水中,又拖上了岸。
蒙巫看了眼岛屿,说道:“或许我可以留下来帮你建设岛屿呢?”
薛屿心坚如铁:“我不相信你,我觉得你是个间谍。”
“我要做什么才能向你表明我的诚意?”蒙巫尽量保持稳重。
薛屿摇头:“在我的安全区建好之前,我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蒙巫眼前晃过刚才在海里看到的海马交.配的画面,他下了最大的赌注:“薛屿,如果我说,我怀了你的孩子呢?”
他眼神如电,不放过薛屿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果然,他赌对了,薛屿出现了明显的慌乱。
蒙巫继续道:“那天你喝了鹿森给的饮料,然后和我回了办公室。醒来时你不是也发现了吗,你当时身上一件衣服都没穿。”
薛屿脑子乱成一锅粥:“不可能,你别赖上我!”
“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千里迢迢来找你呢?”
蒙巫从容不迫,似笑非笑:“你的海马精神体的最大能力,就是让男人怀孕吧?我一直都知道。”
见薛屿不出声,他又道:“薛屿,我怀了你的孩子,现在你还怀疑我是白塔派来的间谍吗?”
薛屿差点哭了,背过身跑到船上,用固定路线给周斯衍打电话。
“薛屿,怎么了?”即便是固定线路,信号还是不太好,周斯衍的声音带着沙沙的干扰音。
薛屿一听到周斯衍的声音就控制不住,哽咽道:“小海爸爸,对不起,我犯错了”
周斯衍心口一紧,这是犯了什么大错,才会叫他小海爸爸?
他深呼吸,尽可能镇定:“不怕,慢慢讲,不管你做错什么,我都会原谅你。”
薛屿更委屈了:“我,我又搞大男人的肚子了,呜呜呜。”
周斯衍眼前一片黑:“”
【作者有话说】
一万字,属于是双更合一(含三万营养液的加更)[撒花][撒花]
63
第63章
◎晴天霹雳,蒙巫好像真的怀了◎
没得到周斯衍的回应,听筒里只传来沙沙电杂音,薛屿以为是电路信号断了,拔高声音喊道:“喂,小海爸爸,你听到了吗?我说我又搞大男人的肚子了。”
“喂!你到了没,我说我搞大男人的肚子了!”薛屿语气焦急重复着。
周斯衍梗滞卡壳的意识终于回笼,咽了口唾沫稳住心神:“嗯,我听到了,是谁?”
薛屿瘪着嘴,可怜楚楚:“是蒙巫,他来岛上找我了,说自己怀孕了。”
周斯衍理智再次倾塌,脑海中被一阵白蒙蒙的光直直劈开:“蒙巫?你睡了他吗,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和我说?”
薛屿面红耳赤,她到底是个地球人,这种事情一下放不开拉到台面上赏析,支支吾吾道:“我也不确定睡没睡”
“这种事情还能不确定?”周斯衍不明白。
薛屿把之前被鹿森和白棋带去餐厅,喝了他们给的饮料后发生的事情全盘托出。
周斯衍:“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薛屿心虚,声音也小了些:“我是真的不清楚。当时我醒来了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蓝莓还和蒙巫的蜥蜴在床底下乱搞,我真想捶死它。”
周斯衍脑子在飞速运转
这事到底要怎么处理,他今后该如何和蒙巫相处?
他和蒙巫是一起长大的发小,这么多年来也算是情同手足。谁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蒙巫?他是真的有点接受不了。
“有没有可能只是假孕,或者是他在诈我们呢?”周斯衍说。
薛屿这会儿冷静下来,脑子也清晰了:“对了,我真是太老实了,看一下图景里的繁育树不就行了吗!”
周斯衍:“嗯,你快看吧。”
薛屿屏息凝神进入精神图景中,繁育树上的花果数量并没有变化。
依旧是三枚亮闪闪的晶果,代表的是薛小海,还有小北小南姐妹俩;另外还有两朵花,代表的是默里肚子里还没出生的两个孩子。
“没有,周斯衍,繁育树上没有多余的花。”
周斯衍绷紧的心弦有所缓懈:“那就好。既然没有孩子,不管那次有没有发生实质性关系,你都不要认,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别让他赖着你。”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渣了呢”薛屿迟疑不决。
周斯衍沉声道:“对,这样确实不好。那把他收了吧,也好多个人照顾孩子,人多了也热闹。我和他认识那么久,也知道他很干净,你要把他留在身边,我当然没意见,玩我的好兄弟总比玩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要强得多。”
“只是不知道封启洲和默里会不会有意见,封启洲脾气不好,他知道了肯定要闹。默里估计不会说什么,但他心里怎么想的,就不好说了。”
一连串密集的话,薛屿听*着像是老和尚在念经。
她赶紧表明态度:“嗯,小海爸爸,你说得太对了,我还是少和他接触吧。”
周斯衍声线温和不少:“好,先忍一忍,等你回来了我再好好让你舒服。”
薛屿笑得忸怩:“好呀好呀。”
她又交代让周斯衍帮忙查一下,是不是白塔上层发现了她要建岛的计划,这才派蒙巫过来当间谍。
和周斯衍通完话,薛屿浑身轻松很多。
她离开驾驶舱,来到外面的甲板,投身跃进水中,再次游上岸来。
蒙巫还被她五花大绑着放在沙滩上,薛屿走到他面前,拿起枪再次对准他:“蒙少校,不管你怀的是什么鬼胎,你都不可能再回白塔了。”
蒙巫直白地和她对视:“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就是怀了你的孩子。”
他笑了笑,身体向前撑,自己用额头抵住薛屿黑漆漆的枪口:“而且,我还打算生下来。”
薛屿承认自己还是太年轻,心思不够沉稳老练。
看到蒙巫这个样子,她心中那杆秤又在摇晃。或许是蒙巫刚受了她的卵,胚胎还没开始正式发育,所以繁育树才没开出新的花呢?
毕竟她开启精神图景,正式看到繁育树时,小海和小北都生下来了,默里也开始显怀了。
她能确定是,孩子一旦出生,繁育树上的花就会结成晶果。
但是,繁育树上的花是什么时候会冒出?她暂时也摸不透。是她的卵子一进入男人体内就有,还是说要等显怀了才会出现呢?
看薛屿胡乱转动的黑亮眼珠子,蒙巫知道自己又赌对了。
薛屿收起枪,将他扯起来:“那我就把你关在身边,如果后面你生不出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蒙巫五官英俊而偏硬朗,染了点颓丧的痞气,笑起来有自暴自弃的厌世:“薛屿,别对我这么凶,当心把我弄流产了。”
薛屿连拉带拽,推着他来到正东面的沙滩,默里正带领工人们在这里安营扎寨。
“默里,你快过来!”薛屿大喊。
默里放下手中的铁锤,看到被薛屿五花大绑的蒙巫时,眉棱微蹙走过来。
薛屿做贼心虚,迎上去握住默里的手,从口袋掏出一块破布料子给他擦汗:“亲爱的,累不累呀,瞧你出了这么多的汗,我给你擦擦。”
她心眼儿浅得没边,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
默里一看到她的表情,就猜出了个大概:“他是你的新男朋友吗?”
“不是不是,怎么会呢。”薛屿手上不停给默里擦汗。
默里天生冷白皮,加之又是水系战士,皮肤更加莹白嫩润,被薛屿献殷勤不停擦汗,脸上硬生生被擦出红印子。
他又问:“你和他有私情?”
薛屿眼睛乱瞟:“不算是私情,只是有点不太一般的情谊。”
默里:“发生关系了?”
薛屿一昧给他擦汗,唇线阖实装哑巴。
默里看了看蒙巫,又问薛屿:“是意外吗?”
薛屿用力点头。
默里没有立场说什么,他当初和薛屿的一夜情也算是“意外”,正要顺条顺理讨伐,他又比蒙巫高尚到哪里去呢。
“所以到底是什么回事?”默里握住薛屿的手腕,拿走她手中用来擦汗的破布。
薛屿靠近他,垫起脚凑近他的耳朵,半捂嘴和他私语:“比意外还更加意外一点。”
默里偏脸和她对视,表示自己不明白。
薛屿又和他咬耳朵:“他说他怀了我的孩子。”
确实够意外的,默里万年不变的冰山脸,难得显露出稍微外放的情绪,看向蒙巫,视线从他的脸再到他的腹部,眼神带着浓重的审判意味。
薛屿和默里手拉手,又道:“你比较有经验,你帮我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怀了?”
默里看不出来,且不说白塔的教育体系里几乎没有关于怀孕的知识。
再者,薛屿能让男人怀孕的繁殖力也是世间罕见,他也无法分辨自己具体的怀孕时间。
当初,如果不是肚子出现了弧度,他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还有孕激素是什么时候会出现,他也不是很确定,但能肯定,应该是胚胎开始发育了才会有。
“你确定你和他发生关系了吗?”默里再次问薛屿。
薛屿摇头:“不是很确定。”
她长话短说,又讲了和蒙巫的那次“意外。”
默里确实有点小情绪,到底还是无可奈何。
反正都那么多男人了,多一个少一个,似乎也没多大变化。
默里目光转回薛屿脸上:“你打算怎么办?”
薛屿说:“我怀疑他是白塔派来的间谍,反正是不能轻易放走他了。正好我要去南洲送铁板,干脆我一块儿带他过去,找个医生好好给他检查,看他是不是真的怀了。”
“要不我陪你去南洲?”
薛屿按住他的手:“不行,你得留在岛上和工人们待在一起,免得他们乱了军心。”
正说着话,文英和几个工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过来问道:“薛屿,这不是海战中心的蒙少校吗,我之前见过呢,怎么把他绑起来了?”
几个工人眼底闪过异样,相互看向对方,似乎在思考什么。
薛屿匆促剪开蒙巫身上的钢绳,拍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经说道:
“对,这位就是海战队的蒙巫少校!”
“他是白塔派来协助我们建设岛屿的,让我们热烈欢迎蒙巫少校莅临指导山海安全区的工作!”
【山海安全区】是薛屿给这座岛屿取的名字。
她戏很足,用力拍手鼓掌,又对不远处的工人们喊话:“各位各位,大家先过来一下,这位是白塔中央军派来视察工作的领导,让我们热烈欢迎!”
在薛屿的带动下,工人们也鼓起了掌,上岛的茫然也驱散不少。
一个工人问:“薛队长,你刚才怎么把蒙少校绑起来呢?”
薛屿哈哈大笑:“我在和他玩呢。你们也知道,我们蒙少校是个开放派,特别开放,他就喜欢这些小游戏。”
工人:“是这样吗,蒙少校?”
蒙巫唇角抽了抽:“是的。大家好好听薛屿的话,好好工作,白塔一定不会亏待大家。”
有了蒙巫这个海战队的军官做背书,还有之前安全司司长周斯衍给颁发的工作证,工人们对建立【山海安全区】项目再没了存疑。
时间紧急,薛屿匆匆和默里告别。
再次带上蒙巫上了货船,她不能再拖,必须赶快把铁板送到南洲。
一上了船,薛屿找来手铐把蒙巫双手拷住,靠在甲板的桅杆上。
她自己则是快速前往锚链舱收锚,再回到驾驶舱操纵船舵。把船头方向调整好,设定好自动驾驶后,才又回到甲板上看蒙巫。
蒙巫很安静,背靠桅杆坐在甲板上,眼神宁静得不像是被俘虏了。
薛屿蹲在他面前,开启自己的游说:“长官,你应该要理解我。我建立安全区是为了长远起见,白塔装不下那么多人,难道还不允许我出来单干吗?”
“我不是间谍,也不会告发你,你不用给我做思想工作。”
薛屿拧开一瓶水,自己喝了一口,又问:“你怎么证明你不是间谍?”
蒙巫不紧不慢开口:“我说了,我是因为怀了你的孩子才来找你,不是过来揭发你的。”
薛屿假装硬气:“真是荒谬!我怎么会让男人怀孕呢,我都从来不知道这事,你说怀就怀呀?”
蒙巫如旧淡定:“我到海战队任职第一天,就完整看过所有水系精神体的资料,当时看到过海马精神体的特质拥有超强繁殖力。”
他顿了顿,继续说:“只不过,后续我想重新查看海马精神体资料时,发现这项特质被删除了。是谁删的呢,好难猜呢。”
薛屿没辙了:“先去南洲吧。”
她站到前方栏杆前,凝眸遥视远处,只能开解自己,算了,多子多福吧。
轮船的速度再快,也比不上顶级水系战士的游动速度。
她当初和默里从岛上游到南洲,昼夜不停游了两天。现在,这艘船同样日夜不停歇全速开动,航行了四天四夜才抵达南洲。
距离原本交货时间,迟了将近十天。
白塔水运中心不停给薛屿打电话:“薛屿,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迟到三四天情有可原,你居然迟了十天,南洲那边都在催了。”
薛屿连声道歉:“姐,实在是对不起。我是第一次出海,过于谨慎所以不敢全速行驶。前几天遇到了大浪,我又不太会看导航图,搞错了方向这才耽误了时间。”
水运中心的工作人员道:“下不为例啊,以后再这样就要扣工资了。”
薛屿:“好的好的,姐,我能不能晚两天回去呀?”
“对了,姐,我现在已经到南洲的港口了,我听说南洲的人说,这几天海上有海盗出没。我想等过几天海盗走了我再开船回去,不然我担心海盗来劫船,我打不过他们。”
招来一个船长不容易,水运中心没多为难她:“可以,但别拖太久啊。”
“知道了。”
薛屿从船上下来,和南洲港口的引水员做好交接工作。
没一会儿,两台吊车开过来了,有条不紊卸货船上的铁板。
薛屿拉着蒙巫下船,盯完卸货,确认南洲这边给白塔水运中心结尾款后,她才上船锁好驾驶舱、锚链舱、轮机舱等舱门。
随后,急匆匆拖着蒙巫,花了大价钱打车去找南洲这边的地下医院。
她留有上次给周斯衍接生的那位林医生的号码,给林医生打了电话说想要做个孕检,林医生说可以。
薛屿带着蒙巫来到林医生指示的小巷子,有个十六七岁女生在等她们,她肩头站一只很漂亮的鹦鹉。
薛屿记得这女生,这女生是专门给患者带路去找地下黑医院的二道贩。
上次她和周斯衍来生薛小海,也是这个女生给他们带路。
女生神采飞扬,记忆力很好,也认出了薛屿:“哈哈哈,你又来了!上次也是我给你带路呢!”
她歪头打量薛屿身边的蒙巫,说:“诶,不是上次那个男人了。他是你的新老公吗?”
薛屿笑笑,应付着点头。
女生抱起自己的精神体鹦鹉走在前面,对薛屿露出很佩服的表情:“你也太好了吧。老公生病了你还专门带过来看病,现在像你这样的好女人可不多了。”
她又看向蒙巫:“你可真幸运哦,遇到这么负责任的伴侣。”
蒙巫回以礼貌微笑:“谢谢,我也觉得我很幸运。”
找到了林医生,薛屿急匆匆让林医生给蒙巫做检查。
晴天霹雳的“惊喜”把薛屿砸得晕头转向,林医生说:“是的,确实是怀孕的症状。不过胎儿还没发育,暂时还拍不出片子。”
林医生对薛屿竖起大拇指:“你很厉害哦。”
这个消息,和林医生身边那条阴森森的精神体眼镜蛇一样,让薛屿两腿发软。
尤其是,眼镜蛇也随着自己的主人,对薛屿表示赞扬,赞扬的方式是嘶嘶朝薛屿吐信子。
薛屿后脊发凉,差点晕过去。
蒙巫眼疾手快扶起她:“薛屿,你没事吧?”
林医生笑着对薛屿道:“如果不想要孩子的话,我现在可以给你们做人流哦。”
薛屿看了看蒙巫,小心翼翼试探:“要不流掉?”
蒙巫保持沉默。
薛屿又问林医生:“做流产手术是怎么收费呢?”
林医生保持职业微笑:“给雄性做人流技术难度很高,我们都是老熟人了,我给你打个折吧,九十五万洲元。”
薛屿差点又晕倒,上次给周斯衍做剖腹产花费了八十二万洲元,怎么做流产手术比做剖腹产还贵呢!
林医生看出她的心思,解释说:“因为你们这个情况很特殊嘛。男性又没有产道,做流产也需要剖腹的,而且手术流程更为精细,所以贵了点。”
“我们再考虑考虑吧。”
蒙巫要给林医生付检查费用。
薛屿假装拦了几下,抓耳挠腮:“哎呀,我都说了我来开钱,你非要抢着来。唉,算了,抢不过你,你自便吧。”
薛屿不信邪,又带蒙巫去找了另一家地下黑医院。做了检查,同样显示是怀孕的症状。
如果周斯衍、封启洲、默里都没怀过她的孩子的话,薛屿铁定是不信。
可如今,周斯衍和封启洲连孩子都生了,薛屿就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
“你等我一下,我得问医生几句。”蒙巫对薛屿说。
他让薛屿留在走廊,自己进了门诊室,反锁上门,问道:“医生,会不会有人的繁殖力强大到不发生实质性关系,也能让人怀孕呢?”
老医生扶着眼镜,想了片刻,只给出一句话:“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蒙巫只好离开了门诊室,自己也纳闷了。
他本来只是想骗骗薛屿,难道还真的怀上了?
莫非,那天他真的和薛屿发生了关系?他抑郁很久了,偶尔会出现幻觉,或者是健忘——难不成自己的精神状态差到被薛屿破了处,都记不住的地步?
他知晓自己的症状,健忘主要针对于痛苦片段。
他这些年吃很多抗抑郁的药,这些药会让他把经历过的挣扎和痛苦都忘掉。
蒙巫现在开始怀疑,会不会是那天薛屿以强迫的手段要了他,给他造成了痛苦,他才会忘掉这些痛苦记忆?
有这个可能,大家都在传薛屿是个极端变态的大色魔。
顺着走廊一直走,蒙巫脑子一片混乱。
薛屿看到了她,从走廊那头跑过来:“你问医生什么了?”
蒙巫:“没什么,就问了点保胎的事。”
两人离开地下医院。
薛屿其实还想带蒙巫去正规医院再看看,可她和蒙巫不是南洲本地人,进不了正规医院,只能来找这些黑医。
她打算等过几天自己回白塔时,把蒙巫也给绑回去,再让封启洲给他详细做一次检查。
封启洲医术比这些黑医要高,肯定能验明正身。
薛屿又去找了关汛,以周斯衍的名义问关汛借了一辆货车。
关汛在薛屿和蒙巫之间来回看,眉头越皱越深。
他、周斯衍、蒙巫三个人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算不上无话不说,但情谊很深。
他不知道蒙巫和薛屿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看起来,隐情颇深啊。
给蒙巫倒了杯饮料,关汛呵呵笑着:“你们的私事我不打听,只是哥们劝你一句,好自为之啊。”
蒙巫:“我明白自己在干什么。”
薛屿不敢让蒙巫自己待着,她依旧担心蒙巫是白塔派来的间谍。
于是把蒙巫塞进货车,带他到处奔波购买物资和工具。
除了食物和衣物,还有太阳能发电的光伏板、电线、水管、屋顶遮光板加上各种生活电器,能买的都买。
结账时拖泥带水,等蒙巫主动拿出自己的钱包。
薛屿微微噘嘴:“哎呀,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都说了我来开钱,你非要抢着来。”
一夜没睡,来来回回买货,店家不愿意帮她送到港口的,她就自己开车运。
一晚上跑了八趟,物资总算是背得差不多。
薛屿一口气都没缓,再次开船驶向岛屿。
蒙巫发现薛屿对他态度改变了不少,不再冷着脸了,也不再用手铐拷着他。只不过偶尔警告他几句,让他不要动歪心思,否则她就杀了他扔进海里喂鱼。
再次回到岛上,工人们过来帮忙卸货。
薛屿闷声不出气,一直在干活,扛着各种电器从船上下来,忙得脚不沾地,满头大汗。
直到卸完了货,默里牵着她进了帐篷,轻声问:“到底怎么了?”
“默里,我对不起你。”薛屿用力揉眼睛,拼命挤出眼泪。
默里抱住她:“不怕,慢慢说。”
薛屿:“蒙巫好像真的怀孕了,我带他去看了好几个医生,都说是怀孕的症状。”
默里这些天已经把自己调节好了,轻抚薛屿的背,把她搂进怀里:“没事的,这不是错误,只是一个意外,意外不是错误。”
他把薛屿的脸抬起来,用纸巾给她擦眼泪:“你不用道歉,薛屿。你应该相信我,如果我会因为这种事情而离开你,那当初在知道周斯衍和封启洲的存在时,我早就离开了。”
薛屿也回抱他:“默里,花言巧语我不会说。我就告诉你一句话,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默里又给她擦脸:“怎么总是说这种话,我和你在一起,又不是为了让你回报我。”
64
第64章
◎瞪谁就能让谁怀孕◎
大家一起吃过饭,薛屿和默里回帐篷里谈话。
须臾,蒙巫掀开帘子,手里还拎着手铐,朝薛屿晃了晃:“你今晚要把我锁在哪个地方?”
“就你事多。”薛屿过去抢过手铐,又把他拷起来。
左想右想放心不下,万一蒙巫真的是白塔派来的卧底,趁她一不留神溜回去给白塔通风报信怎么办?
想了想,薛屿解开蒙巫右手的铐圈,拷到自己的左手,把自己和蒙巫拷在一起。
默里垂眉淡瞧她这一套动作,问道:“不至于这么做吧?”
薛屿擦了把汗:“怎么不至于,我现在是如履薄冰,万事都得谨慎。”
默里态度认真给出建议:“真要谨慎的话,杀了他才是万无一失。”
他望向薛屿,目光柔和淡定,是真的在给薛屿提意见,眼神里表示他可以帮忙动手。
“你觉得呢?”薛屿问蒙巫。
蒙巫从容不迫:“你要是下不去手,我可以自杀。”
薛屿撇撇嘴:“先留你一条狗命,记住了,如果后面你生不出孩子,那就等着吧。”
晚上,薛屿真的只能和默里单纯盖被子聊天。
她把蒙巫和自己拷在一起,导致蒙巫也只能和她一起睡。睡姿变成薛屿躺在中间,蒙巫和默里各自躺在她的两侧。
薛屿在被子底下拉默里的手,悄声轻言:“虽然他和我一起睡,但不代表他在我心里有位置,你别多想。”
默里:“嗯,我都明白。”
“你明白什么了?”薛屿就怕默里暗自在心里难受。
默里:“你床上有他的位置,但心里不一定有。”
这话薛屿听得挺别扭,探头凑脸在他喉结上亲了一口:“没有的,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不能让他离开我的视线。等以后问题解决了,我绝对不会带他一起睡。”
次日,薛屿醒来,默里早就起了,他正在沙滩上给工人们准备早饭。
蒙巫也醒得很早,只是他的手和薛屿拷在一起,没法出去,只能坐在充气床垫上等薛屿醒来。
见到薛屿醒了,他道:“我能去上个卫生间吗?”
薛屿带他来到工人们临时搭建的厕所,解开手铐让让他进去解决。
之后,她没把蒙巫和自己拷在一起了,改为把蒙巫两只手都拷住。
薛屿实在是太忙,她不能慢悠悠和工人们在岛上停留,得抓紧时间带领工人们建好基本生活设施,安排好大家的工作,她才能回白塔一趟。
她设定好云音匣的测绘地形拍照模式。
把云音匣屏幕开着,绑在蓝莓身上。让蓝莓飞高,绕着岛屿转一圈,拍下岛屿的整座地形图。
整座岛屿,面积足有3.7万平方公里。
从整体植被来看,气候像是热带到亚热带的过渡区。
山峰不算高,属于是小丘陵形态,有三个大湖泊,还有五条贯穿整个岛屿的淡水河。
薛屿选定了一条淡水河,带领工人们挖了简单的蓄水池。
安装上南洲买来的水质过滤器,接上水管,干净的水引到营帐区。
她自己干活是片刻都不敢停下,不能让工人们觉得她光吃白饭使唤他们。
她得让工人们知道,她是和大家拧成一条心,在尽心尽力建立新的安全区。
蓝莓都不能出去玩了,被薛屿叫来拉水管。
它用尾鳍卷住水管,咬紧牙关从山上拖下来,和自己的主人一样辛勤劳作。
薛屿抱住它亲了又亲,不停夸它:“我的好蓝莓,你可真棒!”
蓝莓经不起夸,越夸越勤奋,最后还去把蒙巫的蜥蜴,还有默里蓝环章鱼也忽悠来一起干活。
早上拉好水管,解决好用水问题。
薛屿片刻不停歇,马不停蹄着手开始安装发电光伏板。
工人们在一旁歇息,忍不住道:“薛队,你也太拼命了吧,休息一会儿吧。”
薛屿扛起一百斤的多晶硅光伏板,不停往山上运:“没事,你们休息吧,我不累。”
薛屿自己干活很起劲,却没舍得让默里过来受苦。
默里肚子已经有弧度了,和寻常孕妇三四个月的孕肚差不多。她只是让默里在营地给大家准备饭菜,和看着蒙巫,重活累活都不让他干。
默里在处理着一条很大的银鲳鱼,蒙巫被薛屿双手拷在旗杆下,【山海安全区】的旗帜随风鼓动。
“你和薛屿说一下,别老是拷着我,我也可以帮忙干活的。”蒙巫对默里说。
默里自做事,不回话。
蒙巫看向他的腹部,天气很热,加之默里没有穿作战服刻意遮掩,风一吹来,他腹部凸起得很明显。
蒙巫只知道薛屿和周斯衍、封启洲、默里来往密切,至于是个什么具体情况,薛屿没和他说,他也不清楚。
“你也怀了薛屿的孩子吗?”蒙巫又问,“你看起来很年轻,怎么会想到要生孩子?”
默里还是不说话。
两人相处得很尴尬,默里几乎不开口,问什么么也不好说。
终于等到薛屿带着工人们从山上回来了,凝结的氛围才微有漾动。
薛屿先给蒙巫解了手铐。
满头大汗跑过来从后头搂着默里,告诉他:“按照这个进度,明天应该就能通电了,到时候就可以开空调了。”
“好。”默里摸了摸她的手。
在默里忙着煮鱼时,薛屿一直靠在他后背,两只手搂他的脖子看他做饭,俨然一对如胶似漆的少年小夫妻。
蒙巫能察觉得到,薛屿应该很喜欢默里。
今天的主食终于不是压缩干粮,而是蒸米饭,是薛屿从南洲买来的大米,粒大饱满,闻着很香。
主菜是海鲜,默里不太会炒菜,这里的条件也不适合炒菜,只能是鱼肉、花甲、鲜虾等加上大白菜一锅煮了。
薛屿招呼着工人们一起吃饭:“大家都辛苦了!过来咱们一起吃,我们就是一大家子。等把岛屿建成了,大家都是管理层!”
文英先舀了一碗汤,喝了一口琢磨味道,点点头:“可以,感觉比在矿区的鱼肉罐头要好吃得多。”
薛屿大手一挥:“白塔那些玩意儿哪里是人吃的,全是陈年冻肉,嚼起来和塑料差不多。大家跟我在这里,以后鲜肉鲜菜管够,其它的不说,反正吃这方面肯定不会亏待大家!”
她打了一份饭菜递给蒙巫:“给你的,我都是挑好肉好菜。”
蒙巫道:“我刚才吃了干粮。”
薛屿强行把碗筷塞他手里:“你就算是不顾及自己,也得为肚里的孩子考虑。”
说到这里,薛屿歪头打量他:“你该不会是根本就没怀孕,一直在诓我吧?”
蒙巫这才接过碗。
吃过午饭,薛屿继续带工人们去安装光伏发电板,还搭起了电线杆,接上电线。
这方面她不是很熟悉,好在她救下的工人里,正好有一批电工。电工们干活很熟练,有模有样架起电线。
忙活了两天,成功通起了电。
水电解决了,剩下就不愁了。
薛屿很兴奋,哼着小曲儿给小空调充电。她买的空调是南洲那边充电式的移动小空调,充好电就可以制冷,和电风扇一样。
一台台小空调充好电,薛屿一个一个帐篷里送过去给工人们。
忙到半夜十二点,薛屿终于抱着最后一台小空调回到默里的帐篷,蒙巫也在这里。
两人离得很远,默里在整理薛屿的衣服,蒙巫在另一个角落看书——《新手父母育儿手册》
薛屿放下小空调,开了开关对着默里吹,又过来看了眼蒙巫手里的书:“你这书哪里来的?”
“默里给的。”蒙巫看得很认真,回薛屿的话时眼皮都不抬。
薛屿又问:“看出什么名堂了?”
蒙巫慢条斯理翻书:“我和你都不算是好父母。”
薛屿一下子跳脚:“你不知道是不是好爸爸,但我肯定是好妈妈!我这么深情又负责的女人,全白塔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说着,她看向默里,默里眨眨眼睛表示赞许,轻声说:“白塔第一深情。”
“你怎么也给我取外号了。”薛屿坐下,往他身上靠。
蒙巫还在聚精会神翻阅手册,声色毫无波澜像是在科普:“手册上说,父母相爱是孩子获得幸福的基础。你不爱我,所以我们之间不算相爱,自然不是好父母。”
他阖上了书,又说:“当然,这不是你的错。没能让你爱上我,是我自身不具备足够的魅力,是我的问题。”
薛屿听不太明白:“那你打算怎么办?”
“为了孩子的幸福。我会尽力让我们两个相爱。”他略作思忖,“这应该不是很难,我打算和周斯衍取取经,毕竟他以前很爱你。”
薛屿:“长官,那你加油哦。”
今晚有了空调,睡起来舒服不少。
到了后半夜,薛屿感受一只手正在摸她,她马上能反应到这是默里的手,指纹上的吸附性很明显。
默里从她裸露的胳膊摸到脖子,又摸她的脸。
薛屿装睡一动不动,直到默里即将收手时。薛屿猛地攥住他的手腕,在他手心猛亲好几下。
默里抱住她,嘴唇贴在她耳畔:“薛屿,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薛屿回搂他的腰身:“可以,你问什么我都会回答。”
默里像是深思熟虑了一番,斟酌好久才开口:“薛屿,按照蒙巫的定义,我们两个算是好的父母吗?”
薛屿又亲在他的脸上:“肯定是呀,我们两个相亲相爱,一直在为孩子的未来努力,怎么不算是好父母呢。”
蒙巫也在帐篷里。
可默里似乎并不介意,到底是真的不介意,还是故意让蒙巫看到,薛屿也不是很清楚。
默里抱着她接吻,亲得停不下来,薛屿根本无法抗拒,默里一钓她就上钩了。
两人的嘴唇胶合了似的,算起来,薛屿和默里接吻次数并不多,偶尔的亲昵不过是蜻蜓点水。
她都不知道,默里会有这样强势而热烈的吻法,她魂都要被吸走,失神而陶醉地在黑暗中凝望默里的眉眼。
默里感受到她的注视,手抬起来,掌心捂住她的眼,继续亲她。
继而,他感受到掌心润湿,有眼泪从她眼角滑落。默里吻掉她的眼泪,嗓音涩哑:“薛屿,你在难过吗?”
“没有。”薛屿吸了吸鼻子。
默里:“那为什么哭?”
薛屿在他左右脸各亲了一下:“是太舒服了,所以激动哭了,是开心的眼泪。”
默里把她完整抱在怀里:“我也很开心,薛屿。”
蒙巫躺在帐篷的最侧面,始终不动。
翌日,天一亮薛屿又起来干活。
她认真规划整座岛屿,现在水电有了,大家也不能一直住在帐篷。
这里森林丰富,薛屿打算砍一些树清理出空地,同时修出简易的路。
还需要建立一个污水处理池,她对新家园格外珍惜,不能轻易糟蹋。垃圾得认真分类处理,污水也得经过彻底净化后,才能排放到海中。
薛屿一点点在纸上做笔记,污水处理器她得买一个带过来。还需要再搞几辆车、和一批防卫武器。
仔细算了一笔账,车辆、武器、污水处理器在南洲买太贵了,不如直接回白塔里买。
说不定到了白塔,她还能靠着自己是【白塔第一刽子手】的名头,随机找鹿森或白棋之类的怨种割点韭菜。
水运中心又给她发通知,催她快回去,有下一批货要运了,让她别耽误时间。
薛屿开启两头骗模式。
面对白塔那边,她可以借着船运的名头,偷偷运自己的东西上岛搞建设。
面对岛屿这边的工人,她则是告诉大家:
“各位,白塔的领导刚给我发通知,说基建物资都准备好了,让我开船回去运过来。”
“白塔上层对这个项目很重视,资源是少不了的,大家好好干,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白塔所有人都是光杆司令,没有家庭没有子女,没有任何负担,这倒是方便了薛屿的忽悠。
她又道:“你们有没有什么需要买的?有需要的就写在纸条上给我,大家放心,只要价格表不是很贵,白塔那边全部给我们报销!”
众人先前是被薛屿迷晕了带过来,基本生活用品都没带,只能用薛屿统一发放的。
这会儿写了不少清单,让薛屿回去后买点换洗衣服之类的过来。
薛屿拍拍胸脯:“都包在我身上,我很快就回来啊,大家都先听默里的安排。”
是临走前,薛屿做好工作规划。
哪里该修路,哪里该挖坑,安排得明明白白。
不得不启航返回了,她先把蒙巫弄到船上,手铐拷起来,才下来和默里告别。
“默里,太谢谢你了,我回去之后把尤克恩带过来,让他过来帮你。”
“我不辛苦的,路上注意安全。”默里把她散乱的头发拢到脑后。
薛屿和他抱了又抱:“我会想你的,你在这里好好的,不要干重活,也不要催工人们,大家一边生活一边工作,能干多少是多少。”
“好,你不用担心这里。”
轮船再次启航,螺旋桨飞速转动,在平静海面破开一条白色浪线。
蓝莓一直在水里玩,它跃出水面过来叫薛屿:要帮忙,快下来!
薛屿跳下了水,看到蓝莓带过来一匹海洋生物,有座头鲸、海龟、海豚等。
它们身上或多或少有点麻烦,有被渔网缠住的,有被铁丝勾住嘴巴,还有身上长满藤壶的。
薛屿在水中打开折叠军刀,一点点帮这些动物们清理麻烦。
鲸鱼们离开时,对薛屿发出呼啸,好像在和她传达某种信息。
薛屿听不懂,蓝莓告诉她:小六十三说,你帮了它们,以后我们有困*难,它们也会来帮我们的。
薛屿:小六十三是谁?
蓝莓两只圆溜溜的眼珠转动,骄傲地绕薛屿游了一圈:小六十三是我的第六十三个男朋友啦。
薛屿拍它的脑袋:海王。
她又问蓝莓:你怎么听得懂鲸鱼的话?
蓝莓:我的第一百八十二个男朋友是座头鲸,我和它学的啦!
薛屿感叹:大海王。
蓝莓看到远处游来一头巨齿鲨,旋即飞奔过去,还告诉薛屿:这是我的第八百八十八个男朋友啦!
薛屿目瞪口呆:海中之王。
离开【山海安全区】第五天,回到了正式折返白塔的航线。
薛屿这才把五条机械狗给开机,让它们陪自己在甲板上打牌。
蒙巫很少和薛屿说话,一直在看那本《新手父母育儿手册》,翻来覆去地看,都快翻烂。
继续航行了七天,薛屿终于回到白塔护城河的码头,将船驶进泊位,抛锚停船,这才出来和引水员做确认。
自然是挨了一通批评,水运中心给她的计划是二十天内来回。
而她这一趟出去就花了一个月半的时间。
薛屿不停道歉:“我这又是遇到台风,又是迷路,又是遇到海盗的。我这一路上是如履薄冰啊,生怕回不来了。”
引水员给她结算了工资:“好了,知道了薄冰姐。回去休整一下吧,再过几天又得给你安排新任务了。”
“好的,谢谢!”
薛屿马不停蹄,当天就押着蒙巫回到曼斯特大厦找周斯衍和封启洲。
对于蒙巫怀孕一事,薛屿只是在最初和周斯衍打了个电话,后续去南洲医院做的检查,她都没告诉周斯衍,更没告诉封启洲。
而周斯衍这人嘴巴很严,此事再没有确认前,也没和封启洲提过。
得知薛屿今晚到,封启洲带着小北小南来到周斯衍家,帮忙着一起带薛小海,让周斯衍能够抽空给薛屿做一顿接风宴。
一个多月过去,薛小海居然会走路了,说话也逐渐口齿清晰,都会管封启洲叫启洲叔叔。
薛屿把蒙巫关在门外,自己先进来。
她一进门,薛小海脚步很稳跑来:“妈妈!”
薛屿抱起她转了圈:“妈妈的好宝贝,都能走路了,薛览山也太棒了吧。”
“太棒了吧!”薛小海学薛屿说话,她不再只会一个字一个词地学了,而是开始学短句。
“妈妈,妈妈”小北和小南也在往薛屿这边爬。
薛屿抱紧抱着薛小海过去,坐在海绵垫上,抱住三个孩子:“都是妈妈的好宝贝,妈妈爱你们。”
封启洲摸了一下她的脸:“沧桑了好多,是不是很辛苦。”
“当然辛苦,日夜兼程,风里来雨里去的。”薛屿丝毫不遮掩的辛苦,摊开破皮的手给封启洲看。
封启洲握起她的手,在掌心落吻:“真的好辛苦,等一下好好给你补一补。”
他拽着薛屿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暗示意味很明显。
薛屿装得不好意思:“干什么呢,还有孩子在呢。”
毕竟很有可能搞大了蒙巫的肚子,而且蒙巫这几天孕吐明显。再次见到在家苦等的周斯衍和封启洲,薛屿心虚得打鼓。
主动到厨房帮忙,给周斯衍擦汗:“小海爸爸,你辛苦啦!”
又给封启洲倒了杯水:“小北小南爸爸,你也辛苦了。”
封启洲心思敏锐,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喝了水,直勾勾盯她:“你比较辛苦,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薛屿抱着三个孩子,可怜兮兮挤出两滴泪,一手捶胸一手揉眼睛:“我好后悔,我真的好后悔。我那天就不该出门,如果我不出门也不会遇到鹿森他们,没遇到鹿森我也不会和他们去餐厅。”
她痛哭流涕哗啦啦诉苦:“没和他们去餐厅,我也就不会喝那杯饮料,没喝饮料,我也就不会和蒙巫回办公室睡觉,不睡觉的话我也不会醒来一件衣服都没有穿”
封启洲好看的桃花眼眯起,发出危险气息:“说人话。”
薛屿握住封启洲的手:“启洲呀。”
又握住周斯衍的手:“斯衍呀。”
“蒙巫好像怀了我的孩子,那天在他办公室发生了个意外,然后就这样了。”
“我带他去南洲的医院检查了,那里的黑医都说怀了。”
周斯衍在一旁沉默。
封启洲太阳穴突突跳动:“你到底睡没睡他,自己都不知道?”
薛屿抽抽搭搭:“就是不知道,所以我才着急啊。启洲,能不能麻烦你帮他好好检查一下,还我个清白?”
封启洲拉开她揉眼睛的手:“别干嚎了,半天也没见你挤出一滴泪。”
“蒙巫在哪里?”封启洲又问。
“就在门外。”
封启洲拉起她,气势汹汹:“走,现在去做检查,他要是敢骗你,我打断他的腿!”
薛屿小声问:“那他要是没骗人,真的怀了呢?”
封启洲咬牙切齿:“那就连手也打断,荡夫勾引老实人,罪加一等!”
两人打开门的一条缝,跻身出去,封启洲对蒙巫冷哼:“你和周斯衍不愧是情同手足,真让人刮目相看呢。”
蒙巫缄口不言,他也需要答案。
他这段时间从头到尾把事情捋了一遍,觉得自己不可能怀,他和薛屿根本没发生关系。
封启洲带着蒙巫进入检查室时,薛屿在外面望风。
有个士兵来找到薛屿,气喘吁吁递给薛屿一个信封:“一听说你回来了,我就赶紧来找你了。对了,这是蒙巫少校让我交给你的。”
“交给我?什么时候的事?”薛屿接过信封,沉甸甸的。
“上个月,具体日期我忘了,上面有落款你自己看。反正上个月他给了我这个,让我帮忙转交给你,之后就走了。”士兵急匆匆道,随后离开。
薛屿打开信封,落款确实是上个月,居然是一封诀别信。
寥寥几个字:薛屿,遇到你很开心,想了很久,我还有点东西也不知道该留给谁,就给你吧。
信里有银行卡账户密码、保险箱钥匙、以及一封做了公证的遗嘱。
薛屿看了又看,才明白过来,蒙巫这是要自杀,打算把遗产都留给她。
可能他一路前往南洲,就是想找个地方自杀,然后被她给当成间谍抓起来了。
薛屿匆忙把周斯衍也叫过来,对周斯衍道:“周斯衍,我们给蒙巫一点盼头吧。”
周斯衍表情凝重。
刚好,封启洲从检查室出来了,神色轻松不少:“没怀,就是假孕严重,严重到血检都出现混乱了。南洲那帮黑医技术不精,误诊了。”
“下不为例啊。”他手指点了点薛屿的额头。
周斯衍看向薛屿:“决定了要救他,是吗?”
薛屿坚决点头:“嗯,我们先给他一点希望吧,让他先活下去。”
封启洲听完薛屿讲的来龙去脉,无奈叹气:“随你们吧,反正报告我还没和他说。”
三人一起回到检查室,蒙巫正在查看一本医生手册。
封启洲道:“蒙巫,你怀孕了。”
蒙巫诧异皱眉:“你搞错了吧,我没和薛屿发生过关系。”
封启洲说得认真:“薛屿已经进化到,瞪谁就能让谁怀孕的地步了。”
薛屿附和道:“是的,就是这样!”
周斯衍也点头。
蒙巫觉得这三个人很莫名其妙,放下手册打算离开:“有病吧你们。”
65
第65章
◎长官,请你和我结婚吧!◎
薛屿殷勤过去扶住蒙巫的胳膊,和颜悦色:“孩子爸爸,你小心点,可别摔着了。”
封启洲在一旁郑重其事嘱咐:“你现在是怀孕初期,得慎之又慎,万一出什么意外了,也不能像女性孕妇一样流产,只能剖腹取出死胎,很麻烦的。”
蒙巫再看向周斯衍,封启洲这人不靠谱惯会满嘴跑火车,薛屿是老实人容易被忽悠,那周斯衍总不至于也跟着玩恶作剧吧?
他试图用眼神在周斯衍这边寻探答案,可周斯衍竟也是俨乎其然,一板一眼说:“确实如此。”
蒙巫焦躁地摸了摸后颈的刺青,转而深深朝薛屿鞠了一躬。
“薛屿,对不起,之前在岛上我确实骗了你。我是担心你真的把我当成间谍了,才对你撒谎的。”
“我在这里郑重和你道歉,同时也和你坦明,那天在办公室我们没有发生过关系。衣服是你睡着了自己脱的,具体怎么脱的,我从没注意过,我当时一直在卫生间处理鳞片。没去看过你。”
薛屿道:“那你也是怀孕了呀,我的繁殖力很恐怖的。”
“你还记得吗,之前我们的平蓝湖打仗,那帮蛙人突然群.交,就是被我的繁殖力给影响的。”
封启洲也说:“木已成舟,那就生下来吧。”
周斯衍声色淡淡,也在劝他:“蒙巫,如果你愿意把孩子生下来,我也会帮忙一起照顾。”
蒙巫两条眉毛都要拧在一起,他拉过就诊椅坐下,头深深垂着,不知在思考什么。
封启洲慢悠悠拿起医用手套戴上:“如果你不愿意留下孩子,那现在我就给你做手术吧。不然后面肚子越大,手术风险也越大。”
说着,对薛屿挑眉:“你播的种,你自己负责堕胎费,给你打个折吧,六十二万,记得打我账上。”
薛屿“哇”一声哭了,干嚎着抱住周斯衍,用力捶他胸口:“周斯衍,我命好苦呀!孩子没了,钱也没了。我苦命的娃呀,都没能来得及看这个世界。”
周斯衍轻抚她的背,有模有样安慰她:“节哀顺变,不哭了,以后我给你生,生好多,生一个军队。”
薛屿趴在周斯衍怀里,嚎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怜的孩子,都是妈妈不好,妈妈没能保护好你。”
封启洲用医用湿纸巾给薛屿擦脸:“好了,不哭了。人家不愿意给你生,这能有什么办法?身体是人家的,我们得尊重他,就是可怜了那个小生命。”
蒙巫深深垂着的脑袋终于抬起来,环视三人一圈:“你们演够了没。我是抑郁,不是智障。”
封启洲:“那就去做手术吧。”
对薛屿打了个响指:“记得准备钱。”
蒙巫还真的起身了,跟着封启洲走出检查室,来到隔壁的手术室。
薛屿和周斯衍也一起进去,蒙巫扭头问:“我来做手术,你们两个跟着进来干什么?”
薛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来和我的宝宝告别。”
周斯衍不苟言笑:“我来帮你盯着,免得封启洲偷摘你的器官。”
封启洲已经在手术台上铺好消毒布了,各种手术器械都准备齐全:“来吧,蒙少校,速战速决。”
蒙巫一个个观察这三个人的表情,脱了外套,躺上手术台。
封启洲戴上口罩:“海马精神体能够让雄性怀孕,主要是雌性的卵子进入雄性体内后,会促使雄性身体里发育出一个育儿囊。我现在需要给你剖腹,取出育儿囊里的胚胎。”
他亮起手术刀,又道:“对了,育儿囊很难发育第二次。你好好考虑一下,育儿囊要不要保留在身体里呢?”
蒙巫坐起来问:“保留在身体里干什么?”
薛屿握住他的手:“保留下来给我生孩子呀,万一哪天你又想生了呢。”
周斯衍默默拉回薛屿握蒙巫的手:“不要浪费时间了,快点吧。”
蒙巫再次躺下,盯着旁边复杂的医用数据显示屏,眼珠闪过异色,又坐起来:“你们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我指的是育儿囊这些。”
周斯衍先是看了眼薛屿,决定不瞒着了:“因为我们都生过了。”
“都生过了?!”蒙巫瞳孔骤缩。
他只大概猜出岛上那个默里处于怀孕状态,没想到,周斯衍和封启洲都生了!
他先前有注意过,周斯衍经常关着办公室的门,还以为是为了和薛屿约会,原来是为了藏孩子。
蒙巫几经犹豫,眼风再次瞥向封启洲:“我真的怀孕了?你们真的不是在玩我?”
“我闲得慌来这里陪你演戏?我家里还有两个宝宝要照顾呢,忙死了。”
封启洲不经意间露出嘚瑟:“我生了两个呢,累死了。”
蒙巫又看向周斯衍:“那你呢,你生了几个?”
周斯衍:“一个,已经会走路了。”
蒙巫视线转投至薛屿脸上:“都是你的孩子?”
薛屿憨笑着点头:“嘿嘿。”
蒙巫想了想,再次问:“都是被她瞪了就怀上的?”
周斯衍:“那时候薛屿的繁殖力还不是很强,我们都是发生了关系才怀上的。”
蒙巫掌心抚在腹部,神情复杂难辨,从病床上下来,捡起外套穿上,紧紧捏攥口袋里那本被他翻烂的育儿手册。
“我回去考虑几天再给你们答案。”说完,他离开了手术室。
屋内只剩下薛屿、周斯衍、封启洲。
封启洲摘下口罩,一耸肩:“这家伙该不会是去自杀吧?”
周斯衍牵着薛屿的手:“不会的。”
封启洲对薛屿使了个眼色,而后朝周斯衍道:“你回去照顾一下孩子们,我和薛屿聊点私事。”
周斯衍:“什么事?”
封启洲:“都说了是私事了。你回去带孩子,别管那么多。”
周斯衍又看向薛屿,薛屿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眼神乱瞟,给了周斯衍一点点小暗示:“哎呀,我这段时间出去好累,都饿了,好像有点营养不良呢。”
周斯衍明白了,面上欺霜赛雪,冷脸离开了手术室。
手术室门阖上那一瞬间,封启洲给手术台换了一张新的消毒布,脱下白大褂,解开外衣坐到手术台上:“过来吧,今早上刚打的药,就等着喂你呢。”
薛屿发现,自己真是堕落了,出去奔波这么一段时间,居然还挺想念这个味道。
说实话,封启洲的奶水确实能给她补充很大的精神力。
薛屿靠在他怀里吃了两口,抬起头笑容灿烂:“是家的味道。”
“是老公的味道。”封启洲揉揉她的头顶,海上风吹日晒,薛屿头发干枯不少,还很毛躁。
薛屿吃着吃着,忽然听到轻微抽噎从头顶传来,她慌忙松开嘴:“我咬疼你了?”
“没有,你继续吃吧。”封启洲用手背捂住眼睛。
薛屿拉开他的手,贴近了脸去看,封启洲眼圈通红,瞳面蒙水意,泪珠悬在眼尾要落不落,她不可置信:“封启洲,你哭了?”
“没有。”封启洲别过脸不让她看。
薛屿掰他下巴,强行让他转过来:“封启洲,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你要和我说呀!”
封启洲挤出笑意:“我只是很感动,薛屿,我真的很感动。”
“我都没感动你喂我,你感动个什么?”薛屿又埋头猛吃。
封启洲摸摸她的脸:“我真的很感动,你真的有勇气去给孩子们创造一个家。”
“你终于说了句人话。”薛屿口齿含糊。
喂饱了薛屿,封启洲把她拖进怀里,一脸邪恶:“现在是不是该换我吃你了?”
他把薛屿放在手术台上,手法得当:“给你检查一下,有没有结节。”
“封大夫,可不可以换个女医生过来给我检查呀,我害羞。”薛屿戏瘾又犯了,眼巴巴盯着他。
“过来看病还这么多要求,医生怎么安排你就怎么配合,不要嬉皮笑脸的。”封启洲指力柔腻,像是在揉面团,“我听说你白塔第一色魔,这是真的吗?”
薛屿老实点头:“是的,医生,他们都这么说,还总是给我取外号,这样我很不舒服,求您让我舒服一下吧。”
封启洲笑倒在她胸口:“信不信我只玩这里,就能让你上天?”
“真的吗,医生你太厉害啦。”薛屿眼露期待。
封启洲捏捏她的脸,起先还以为执事长那边的数据是乱测。如今看来,那数据简直真实得可怕,这人真是色得没边了。
两人在手术室待了近一个小时才回来。
薛屿打算去周斯衍家看孩子的,路上却遇到了保守派的监督员。监督员正在巡逻,而且对薛屿格外关注,幽深目光如毒蛇一样粘着她不放。
监督员走过来,神情冷得和走廊的铁板融为一体:“薛屿,你在干什么?”
“我来看病呀。”
薛屿有礼貌地和封启洲告别道谢:“谢谢你封医生,我刚才有点不舒服,现在已经舒服多了,太谢谢你了。”
封启洲挂出职业性微笑:“不客气,以后再有不舒服的时候,记得来找我,我会让你舒服的。”
监督员眉头越皱越深,这两人的交流听起来那么堂而“黄”之,十分不对味,可他们的对话又挑不出错来。
封启洲对监督员挑眉:“有问题吗?患者不舒服,我作为医生难道不应该让她舒服一下吗?”
监管员满脑子都是“舒服”二字,冷声道:“既然看病结束,还请二位各自回家吧。夜已深,孤男寡女单独在一起,对保守派的名声不好。”
“那医生,我就先走了。”薛屿别扭地走开。
她本想到楼道里躲一躲,甩开监管员再偷偷过去找周斯衍的。结果这监管员一直跟着她,满脸生怕她去偷情坏规矩一样。
没办法,薛屿只好离开曼斯特大厦,回到海战队宿舍大楼,到自己的宿舍躺着。
她给周斯衍发消息:小海爸爸,对不起,监管员一直在盯我,我没法去你那里了。明天再想办法去找你吧,唉,白塔,唉,资本,唉保守派
周斯衍给她秒回:早点睡吧,明早我去叫你起床。
薛屿觉得“叫你起床”这话术莫名熟悉,暂时想不起来这背后的哲学,自己舟车劳顿累得不行,只好不去想了。
给他回复:好的,晚安。
周斯衍:晚安(爱心),宝宝很想你,我也是。
薛屿这一夜睡得很香,第二天她也没工作,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薛屿总算是幡然醒悟,昨晚周斯衍那句“明早我去叫你起床”的真谛了。
这是两人以前谈恋爱时,周斯衍最常做的事,早上把她口醒。
薛屿在酣睡中惊醒,被这嘴巴闹钟吓得不轻。
她现在身体素质大有长进,下意识两腿一绞,差点绞断周斯衍的脖子。
周斯衍按住她的膝盖才得以挣脱,猛烈咳起来。
薛屿这才发现是他,坐起来查看:“你怎么样,没事吧?”
周斯衍缓过些许,道:“没事,被水呛到了。”
薛屿帮他顺背:“你怎么进来的,撬锁吗,可得小心点,现在我是监管员的重点关注对象,可别让他们发现了。”
周斯衍两手握住她的肩,让她继续躺下:“不是撬锁,我从窗口爬进来的。”
“这么高的楼层,就为了这一口?”薛屿摸着他的头发,“太感动了。”
周斯衍没空再回应她。
“白塔有善口技者,从此老实人不起床。”薛屿思绪放空,眼神涣散望着天花板,而后她猛烈颤抖,身体重重蜷缩,“周斯衍,你要谋杀我啊,这到底是什么!”
薛屿推开他,缩着身体靠到角落。
遮光窗帘拉得严实,薛屿摸索着打开灯,屋子亮堂起来。发现周斯衍有轻微兽化迹象,眼睛从平日丝毫不显山露水的黑眸,变成极具野性的兽类金瞳。
“别慌,只是先给你试点新花样而已。”
他舔舔嘴唇,朝薛屿凑过来,把她抱在怀里,伸出殷红舌头给她看。
周斯衍的舌面很健康,干干净净的鲜红色。
薛屿细瞧端详,才发现了端倪,周斯衍舌面有一层细细的小刺钩,刚才就是这些细密的刺钩在刮她,三魂七魄都被勾走了。
她将手指伸进周斯衍嘴里摸了摸:“这到底是什么,你是变异了还是变态了?”
周斯衍舌尖绕着她的手指玩弄:“这是猫科兽类的倒刺,我最近已经可以轻松控制兽化程度了,所以弄出来给你玩一玩。”
“这也太”薛屿想不出合适的词来表达自己的心情,“这也太好好玩了吧。”
周斯衍亲在她手心:“放心,我可以控制倒刺的软硬状态,不会伤着你。”
薛屿拍拍自己通红的脸:“花样可真多呀你。”
看来,封启洲还是太不了解周斯衍了,那点小儿科的医患剧情,哪里比得上这密集的倒刺。
“再玩一玩?”周斯衍挑眉。
薛屿顺水推舟:“你要玩,我也没办法拒绝呀,我可是个负责的好女人。”
周斯衍先是和她接吻,接吻时他收起倒刺,舌面滑润,细水流长。
可吻到别处时,细密而明显的倒刺逐渐发挥作用,薛屿差点经受不住,灵魂出窍,半昏半醒回不过神来。
等她醒来时,身下换了新的床单。
卫生间传出水声,薛屿踩着拖鞋过去看,看到周斯衍在手洗床单,神情专注,手法娴熟。
薛屿走过去从后头抱住他:“看到你这样洗衣服,总觉得我们像是结婚了一样。”
“你想和我结婚吗?”周斯衍扭头亲她。
薛屿满脸坚定,她从口袋里取出一枚朴素戒指:“这是我在南洲买的,特别买来送你。”
周斯衍接过戒指:“要戴在无名指上,是吧?”
白塔的戒指没有任何含义,他以前也是听薛屿说了,才知道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叫婚戒,是结婚了才可以戴。
“对,就是戴在无名指上。”薛屿说。
“薛屿,如果想要选一个人结婚,你会选择谁?”周斯衍头一回提出这个问题。
薛屿不经思考,没有任何犹豫脱口而出:“肯定是你呀,你是我心目中最合适的结婚对象。”
薛屿真心实意觉得周斯衍人夫感很强,尤其是生了孩子后,更加具有人夫气息了。她如果要结婚,那肯定是周斯衍。
周斯衍的地位,在她心中不容动摇。
周斯衍给薛屿准备早饭了,注意观察走廊的情况,趁摄像头转动的一秒间,飞速离开她的宿舍。
薛屿吃完早饭,休息过后,来到曼斯特大厦转悠,打算找机会去陪孩子。
她在楼梯和走廊来回走,一边锻炼身体一边找机会,有一名监督员如鬼魅一样,始终盯着她。不管她到哪里,那监督员都在尾随她。
薛屿干脆到监督员面前,小声告诉她:“姐妹,你去盯一下鹿森和白棋,这两小子很不安分。你盯着他们,肯定能有收获。”
监督员信了薛屿的话,把注意力转到鹿森和白棋身上。
薛屿这才得以抽空到周斯衍办公室看薛小海。
薛小海走路很稳当了,在办公室跑来跑去,和她的小海马玩捉迷藏,一会儿躲到窗帘后面,一会儿躲到周斯衍的办公桌底下。
她精力旺盛,顺着周斯衍的腿往上爬,坐到办公桌的桌面屏幕上:“爸爸,我要妈妈!”
“妈妈等会儿就来了。”
“等会儿就来了。”她重复着周斯衍的话,摘下自己头上的羊羔帽,使劲儿想去抓周斯衍的头发,“爸爸,帽子,给爸爸戴帽子。”
周斯衍这次身板挺直,坚决不让她祸害自己的发型:“等一下妈妈就来了,宝宝不能弄乱爸爸的头发,妈妈过来看到爸爸不帅了,以后就不过来了。”
薛小海听不懂,用力扯着帽子,重新戴到自己头上。
薛屿终于来了,在办公室门口给周斯衍发消息。周斯衍按下桌面的开门按钮,门开了一小条缝。
薛屿挤进来,冲过去抱薛小海:“我的乖乖,想不想妈妈?”
“想妈妈。”薛小海抓着薛屿的脸,笑得不行。
薛屿看着孩子在办公室来回跑,感叹道:“这才八个月吧,都能这么跑了,以后还得了?”
她又把薛小海抱在腿上,打开云音匣的屏幕,放出她在岛上拍的照片给孩子看。
“小海,这是我们的新家,等妈妈把新家建好了,就带你和妹妹们过去,我们一起在沙滩上跑步好不好?”
薛小海看照片看得入神:“沙滩?”
薛屿手指指着沙滩的照片:“对,这里是沙滩。”
又指着其它照片:“这是大海,这是树,这是船。”
在等待新一轮船运任务前,薛屿暂时无事可做,干脆让封启洲把小北和小南也送到办公室来,她在休息隔间陪三个孩子玩了一整天。
孩子们高兴得不行,一个个粘着薛屿。
下午,薛屿想起自己那艘船上,还有些玩具还没带过来给孩子们,她正打算去码头取回来。
却收到执事长的消息,指令严肃,让她到办公室谈话。
薛屿有不太好的预感,她和周斯衍说了一声,离开了办公室。
途中碰到蒙巫,蒙巫在走廊走着,像是在散步。
薛屿跑过去问:“长官,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蒙巫和她到楼梯拐角说话:“你真很想要这个孩子?”
“太想要了,很想,非常想!做梦都想!”薛屿表现得悲痛欲绝,“一想到这么小的生命如果消失了,我就好难过。”
蒙巫:“你们真的知道男人怎么生孩子吗?”
薛屿:“知道,周斯衍和封启洲都是过来人,你要生的话,不用摸着石头过河了,我直接背你过河!”
蒙巫眼睫垂下:“再给我一天的时间考虑。”
“好的!”薛屿急着去执事长的办公室,没空和蒙巫多谈了,转身就跑。
来到执事长办公室。
向来和蔼温柔的执事长板起脸,把薛屿严厉批评了一通。
理由是薛屿自从加入了极端性保守派后,除了第一次入教仪式外,就再也没参加过其它集会。
薛屿认真解释:“执事长,真是抱歉。我现在是船长,水运中心派我去南洲运货,这一来一回就花了一个月半的时间,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执事长在她参会记录上画了几个叉。
“薛屿,你这个情况不行呀。我看这样吧,你辞去船长的职务,别再搞船运了。我给你安排新的工作,来我这里当助理吧,薪水要比船长高多了。”
薛屿肯定不能接受:“对不起执事长,这个船长我不能辞,我很热爱这份工作,我想要为白塔做贡献。”
她说得情真意切:“求求你,给我一个为白塔贡献的机会吧!船长这份差事又苦又累,都没人愿意干。我是想为白塔付出我的一片真心,才选择当船长的。”
执事长还真的被她感动到了。
只不过,薛屿继续当船长,就不能按时参加集会,这不符合规定。
如果把薛屿开出极端性保守派,薛屿就不能肩挑两职,不能同时当佣兵和船长了,如此薛屿也不愿意。
最后,执事长给薛屿指了条明路——结婚。
而且是找个开放派的人结婚,这样按照规定,她就能从极端性保守派,转为普通性保守派。
如此一来,既不用参加集会,也可以继续担任船长和佣兵。
“必须要找开放派的人结婚吗?”薛屿问。
执事长:“对的,而且要让这个开放派的人也加入普通性保守派。”
薛屿一咬牙,开放派,那就只能是蒙巫了。
她先是来到周斯衍的办公室:“周斯衍,可不可以把今早上我给你的戒指还给我?”
周斯衍:“为什么?”
薛屿摆出壮士断腕的决绝:“因为我要去和别人求婚啦!”
正好,蒙巫也来了周斯衍的办公室。
薛屿深吸一口气,直接对他道:“长官,请你和我结婚吧!”
周斯衍脸色肉眼可见变得铁青。
66
第66章
◎默里:我想回去参加你的婚礼◎
周斯衍摘下无名指的素圈,紧攥掌心,指骨都泛了白。
他不想把戒指还给薛屿,也不可能会给,这是他的东西,是独属于他的礼物。
蒙巫也被薛屿这套操作弄得愣怔,从天而降的惊愕、疑忌、恍然堆积起来,让他猝不及防。
等缓过神后,和颜悦色凝视薛屿:“你是在和我求婚吗?”
“是的,长官!”薛屿一身浩然之气。
蒙巫眉眼含笑,又看向周斯衍:“你打算说点什么吗?”
周斯衍冷冷剜他一眼,向休息隔间而去,打开一条仅容自身通过的门缝,进去立刻关上门。
蒙巫耳尖,在周斯衍开门的那一瞬,他明显听到了一声稚嫩童声,似乎在叫“爸爸”。
可周斯衍关门太快,冰冷的厚重隔音金属门,很快阻断了一切音源。
他收回视线,缓移到薛屿脸上,语气平静:“和我求婚的理由呢?不要用喜欢或者爱这种话来搪塞,我不是周斯衍,不信这些。”
“居然不相信爱情,这也太难搞了吧”薛屿嘀咕着说。
她伸出手,迎着蒙巫一起坐到办公室的黑色沙发上,语重心长道:
“长官,我是真的想和你求婚。我现在的职位是佣兵和船长,我们极端性保守派真的太极端了,居然干扰我的工作。”
“执事长说如果我继续因为当船长导致无法参加集会,就要把我逐出教会。而如果我被赶出教会了,我就不能兼职两份工作了。”
蒙巫抬手示意:“前情提要不需要这么长,请说重点。”
薛屿抬头挺胸:“如果我既要当佣兵,又要当船长,又不参加集会,就只能找一个开放派的人结婚。”
“让这个开放派的人加入普通性保守派,这样我也自动转为普通性保守派,如此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蒙巫也知道这个规定。
保守派分【普通】性保守派、【极端】性保守派、【狂热】性保守派。
这里的性,代表的是性关系。
普通性保守派,是一对一绑定的性关系,要加入普通性保守派就得结婚,永久和另一半保持一对一,一旦出轨则需要面临五年以上的判刑。
蒙巫怕薛屿不清楚这里的细则,又和她确认:“如果我们结婚了,就需要对彼此保持忠诚。否则可能需要坐牢,这你能做到吗?”
“那肯定不能呀!”薛屿瞳面明光熠熠,想什么呢,我可是白塔第一色魔。
她补充道:“我们是假结婚,为了我的伟大建岛事业才不得不逢场作戏。”
“等以后我建好新的安全区了,我都不待在白塔了,保守派的规矩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蒙*巫摘下手上的军官黑色皮质手套,在指尖不断折叠:“为什么选择我?”
薛屿尽是老好人的笑容:“除了你,别人我也信不过呀。而且我要建立安全区的事都被你知道了。”
她对蒙巫眨了眨眼睛:“再说你都怀了我的孩子呢,咱们现在是彻底绑在一条船上,我不找你找谁?”
蒙巫戴上手套,唇角勾起微小弧度:“理由很充分,我被你说服了。”
“谢谢你了。等会儿我就给你婚戒。”
蒙巫不是很明白:“什么是婚戒?”
薛屿一拍脑袋,自己又忘记了,白塔没有婚戒这个说法。她还想把送给周斯衍的戒指要回来和蒙巫求婚呢,平白伤了人家的心,这下子得哄了。
“没什么。那这事就说定了啊,我们找个时间尽快把婚给结了。”
蒙巫站起来:“你是我孩子的母亲,你有需要,我总得帮忙。”
送走蒙巫,薛屿才打开休息室的门进去。
薛小海感受到妈妈就在外面,吵着闹着要出去。周斯衍把她抱在怀里,一言不发。
薛屿过去坐到床边,将孩子抱过来颠了颠:“哎哟,我们家的大胖妞长这么大了呀,真棒,爸爸把你照顾得可真好。”
薛小海摘下自己的帽子戴在薛屿头上:“妈妈,帽子。”
薛屿:“对,这是帽子,小海太聪明了。”
薛屿搂着孩子,碰一下周斯衍的胳膊:“娃她爸,那戒指你继续留着。另外,你先听我解释。”
她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出来。
周斯衍霜冻的表情这才有了轻微瓦解的迹象,他捡起被薛小海乱扔的袜子,重新给她穿上,声线还是很冷:“你做事总是不和我商量。”
“我这不是找你商量来了嘛。”
薛屿往他身边挪了些,和他紧挨着:“我也想和你结婚,可我们两个都是极端性保守派,结不了呀。”
她挽住周斯衍一条胳膊:“你给我做主吧。你要是不同意我和蒙巫结婚,那你就帮我另外物色一个乘龙快婿。”
她腆着脸对他笑:“这事我听你的,你来当一家之主。”
“我去找执事长谈一谈。”周斯衍无可奈何,在她脸上亲了亲,随后离开了。
薛屿带着薛小海在屋里玩,把孩子举得高高的又放下:“你爸真是个好人,放心吧,妈妈我呀,一定会让你们父女俩过上好日子。”
薛小海爬着去抓自己的奶瓶,才不吃薛屿画的大饼。
周斯衍前往保守派执事长的办公室,询问能不能通融一下,让他和薛屿结婚,让两人都能从极端性保守派,转变为普通性保守派。
保守派内部条例定得很死。
执事长道:“这种转换名额一年只有一个,我现在给了薛屿,就没法给你了。”
“或者你去和薛屿商量,让她把名额给你。换成你去找一个开放派的人结婚,这样你就能调到普通性保守派那边去了。”
怎么都行不通。
周斯衍甚至暗示执事长,他可以帮她杀人,依旧被执事长给拒绝了。
他只好又回来找薛屿。
薛屿安慰他:“只是假结婚而已,有什么好介意的。”
她抱起薛小海站起来,继续说:“周斯衍,怎么到这事上你就转不过弯呢。白塔的规则对我们来说什么都不是,你作为一个极端性保守派,连孩子都给我生了,还在介意结婚这点形式主义干嘛呢。”
周斯衍心里还是不好受。
薛屿又说:“如果你觉得蒙巫不行,那就换尤克恩吧。总之我们得找个信得过的才行。”
周斯衍思来想去,比起尤克恩,他宁愿薛屿和蒙巫结婚。
他对尤克恩不熟悉,而且,尤克恩长得实在过于好看了,让他有莫名其妙的危机感。
但凡薛屿没那么色,他也不至于产生这种危机感。
而蒙巫,是他一起长大的朋友,情同手足,薛屿和他假结婚,他也放心些。
“那就蒙巫吧。”周斯衍说道。
薛屿笑容甜蜜:“都听你的。这些事我不懂,容易被人忽悠,你来给我做主,我也就放心多了。”
“别总是嬉皮笑脸。”周斯衍嘴唇贴在她耳畔说,“和蒙巫结婚可以,但我有个条件,这个条件你必须答应。”
薛屿心跳如雷,怎么还和老实人讲条件呢,难道要给我挖坑?
周斯衍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听完他的条件,薛屿笑意凝僵在脸上,最后只说出一句:“你好骚啊”
周斯衍:“答应吗?”
薛屿:“这我没法不答应啊,唉,你说了算吧。”
薛屿不太敢单独去和封启洲告知此事,只好让周斯衍把封启洲约来安全司司长办公室。
周斯衍没那么多耐心,把封启洲叫来后,直截了当讲明。
薛屿有预感封启洲肯定会大闹一场,她假装和几个孩子玩捉迷藏,藏到柜子里面不出来。
“咦,妈妈,妈妈。”薛小海到处找,去翻窗帘,钻到沙发底下找。
小北和小南到处乱爬,也在找妈妈。
封启洲喊道:“别把我想得那么狭隘,出来!”
薛屿推开柜子探头出来,过去捞起三个孩子抱在怀里,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切都是为了新家园而努力奋斗。”
封启洲:“那是不是还得和你说声辛苦了?”
“这就不用了,还是你们带孩子比较辛苦。”
封启洲眼风锐利如冷刃:“带孩子不辛苦,就是戴绿帽比较辛苦,这绿帽一茬接一茬的,可真让人难受。”
薛屿委屈了:“怎么这样编排我呢。我和他是假结婚,是为了建设安全区不得已才这么做,又不是真和他做夫妻,你怎么就不理解我呢。我是什么样人的,你还不清楚吗。”
封启洲:“就是太清楚了,所以才觉得头顶绿得发光。”
周斯衍打断他的话:“封启洲,你最没立场说这些。”
封启洲自知理亏,想当初还在军校时,他可是急切到去和周斯衍商量三人行,结果灰溜溜被拒绝了的。
事已至此,封启洲也没理由阻挡薛屿进步的脚步。
薛屿抽空去了解这一套流程。
她需要先和蒙巫去保守派的事务部提交结婚申请,同时让蒙巫填写资料加入普通性保守派。
如此一来,两人结婚了,薛屿的教籍就会自动从极端性保守派,转变为普通性保守派。
等她转变为普通性保守派后,就不需要参加集会了,因为普通性保守派基本上不开集会。
不过,她和蒙巫会受到监管员的监管,一旦被发现对婚姻不忠,就会被判刑。
薛屿本以为两人只需要填写资料,走一下内部流程就能领证了。
结果,等一切了解下来,才知道居然还需要强制办一场婚宴,让众多人来见证。
婚礼主要作用在于,让大家知道这两人以后就是两口子了,必须遵从普通性保守派一对一的关系。
让大家帮忙监督这两个人,一发现有一方不忠了,随时举报。
薛屿坐在事务大厅的长椅上,反反复复查看手册,眉头越皱越深。
蒙巫军官笔挺,身材颀长站在她面前:“怎么了,不高兴吗?”
薛屿抬眉道:“还需要办婚礼呀,这也太麻烦了吧。”
蒙巫:“你不想要办吗?”
薛屿:“我们两个就是逢场作戏,还要办个婚礼宴请大家,我都没钱”
“婚礼不需要我们操心,一切都是普通保守派那边来操持,我们只需要购买婚服就可以了。”
他稍微朝前挪动半步,腿部和薛屿的膝盖剐蹭:“办婚礼的话,我们还可以收份子钱。”
薛屿眼睛亮起,猛地起身站立:“办!必须要办,这婚礼得大办特办,把我们以前的同学都邀请过来!”
“好的,老婆。”蒙巫笑着说。
薛屿面红耳赤:“哎呀,别这么叫,太害羞了。”
蒙巫:“总得做做样子。”
婚礼全由保守派这边的事务部来安排,时间定在一个月后。
在婚礼举办前,薛屿还得再出海一趟,还是运货到南洲,不过这次运送的是精铁矿。
薛屿去买了五辆小货车、一台污水处理器、一台小型挖掘机零部件等。
还有自卫武器轻式冲锋枪、手.枪、子弹,全部偷偷趁夜色运到内部船舱。
极端性保守派那边会随机查账,担心有人偷偷给情人转账,每次周斯衍和封启洲给她钱,都只能给现金。
现在她和蒙巫是未婚夫妻,可以直接刷蒙巫的卡,这倒是方便很多。
她买好东西后。
给蒙巫发消息:我还要给工人们付工资,怕到时候钱不够,所以用你的卡买了点东西。等后面我们办婚礼了,份子钱多分你一点。
蒙巫给她回复:没关系,老婆,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薛屿盯着屏幕上的“老婆”两个字,用力摇头,自己这一天心动八百回的毛病又犯了。
不行,得冷静,不能对不起周斯衍他们。
蓝莓溜出来趴在她肩头:你好装。
薛屿:好蓝莓,我是不是有段时间没捶你了?
蓝莓摇头晃脑:略略略
薛屿也终于得空去找尤克恩。
尤克恩的身体早就痊愈了,只是因为他是开枪自杀,触犯了白塔的法律。他被以【未曾提前报备就自杀】为由,判了十五天的监禁,今天才放出来。
才被判十五天,还是看在白珑女士的面子上,加上尤克恩辩称自己是来练习枪法时不小心走火了,才得以从轻处罚。
若是另外的军官和战士自杀,量刑得一年起步。
薛屿来到监禁室外面接尤克恩出狱,正好碰上了尤克恩的父母。
之前她听尤克恩说,他母亲是白珑女士的老婆,他父亲是白珑女士的老公。
薛屿难免好奇,多看了几眼。
尤克恩的父母外形看起来很年轻,都是三十出头左右。
女方穿着黑西装黑皮鞋,脖子上挂一块金属铭牌,上面刻有她的身份——玉锌,白塔药剂公司董事长。
刚好到肩膀的头发拉得非常直,挑染了黄、黑、白三种发色,像是三花猫。
她确实也显现一些猫的特征,两只竖起的耳朵安全是猫耳形态,还长着毛发。
男方则是穿深蓝色军官制服,同样也挂一块金属铭牌,身份信息是——金铜,白塔S级作战指挥部部长。
他发型打理得很干净,耳朵也是保留兽耳形态,毛茸茸的黄毛耳,很像是金毛的耳朵。
“你是谁?”注意到薛屿的目光,女方看向她问道。
薛屿对她鞠躬:“玉锌董事长好,我是尤克恩的朋友,过来给他接风。”
玉锌对她友好地笑了笑:“很高兴尤克恩交到了新朋友,希望你们的友谊长长久久。”
薛屿点头:“谢谢董事长。”
等尤克恩出来了,他父亲金铜上前呵斥:“你到底怎么回事,我听说军事法庭说,你在玩自杀?”
尤克恩深深低下头任由责骂:“对不起,父亲,给你们造成麻烦了。”
玉锌道:“好了,他刚出狱就别骂了。尤克恩,你让我们很失望,希望你下次不要这样了。”
尤克恩诚恳道歉:“对不起,妈妈,我错了。”
简单交代几句,让尤克恩修养一段时间,玉锌和金铜就离开了。
薛屿和尤克恩并肩走。
她分析着尤克恩的思想,意外发现,尤克恩经过这一次开枪自杀事件,这小子的精神状态竟然变好了。
他不再执着于和她玩父女游戏,而是平和了许多,把她当真正的主人来看待。
“尤克恩,你怎么样了?”薛屿关心地问。
尤克恩:“对不起,薛屿,我之前吓到你了。”
薛屿:“没关系,要不你给我讲讲你爸妈的事情吧。”
尤克恩和她并肩往前走。
“说起来也很简单,我爸妈其实就是白珑女士养的猫和狗了,我妈妈是猫,我爸爸是狗。”
“你应该也看到了,他们耳朵都保留兽化形态,这是白珑女士的喜好。”
他无所谓地摊开双手:“至于我,我是领养的。相当于是我爸妈的宠物虎鲸。”
薛屿脑子绕了好几圈,才说:“也就是说,你爸妈是白珑女士养的宠物,而你是白珑女士的宠物的宠物?”
尤克恩笑了:“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他抬起手肘,搭在薛屿肩膀:“现在我也算是你的宠物了。”
薛屿双肩垮下:“我没法把你当宠物,我现在没条件宠你呀!我得带你和我一起吃苦。”
“吃苦?”
薛屿把尤克恩拉到一旁,所有事情都和他摊牌。
她不需要担心尤克恩会背叛她,她已经标记了尤克恩,尤克恩从精神到身体,都完全属于她。
“好呀,我去帮你建岛。”尤克恩很兴奋,完全听从薛屿的指令。
他又转而显现忧心:“可是薛小海怎么办呢,我想照顾她。薛屿,要不我们把薛小海也带去岛上吧,这样我就能一边帮你建岛,一边照顾她了,两全其美!”
薛屿撇撇嘴:“周斯衍怎么可能会同意。”
尤克恩:“我可以去把薛小海偷出来呀,我这方面很厉害的,偷个小孩肯定没问题。”
薛屿往他脑袋上一敲:“别动这个心思,你要是把薛小海偷走了,周斯衍肯定要把你千刀万剐。”
“那好吧,唉,我真的很想要一个孩子啊!”他甩了甩自己那一头银发,神情哀怨,“他们都有孩子,就我没有,我也太可怜了吧。”
薛屿道:“你可以当孩子们的干爹呀。”
尤克恩挑眉:“你真的不懂我的暗示吗?求求你赐我一个孩子吧!”
“等我们的安全区建好了再说。”薛屿又开启画饼模式。
薛屿简单和周斯衍,还有封启洲告别,就得带上尤克恩出发。
尤克恩有父母这层关系,属于是关系户,他仅仅告诉引水员,说自己要和薛屿出海玩,引水员就不再多问了。
蒙巫过来送薛屿,给她准备了不少生活用品:“婚服样式我先自己去看,先挑上几套,等你回来再做决定。”
“对了,你宿舍的门锁密码是什么,要不我去帮你把东西都搬过来我这边。就算是假结婚,我们也得住在一起做做样子。”
“好。”薛屿告诉了他密码。
鹿森过来找薛屿,远远叫了她一声:“嘿,杀人狂魔,你要出海呢?能不能帮我从南洲带点东西?”
薛屿:“辛苦费八千。”
鹿森掏出钱包数钱:“你可真小气,咱们这么好了,还和我要辛苦费。”
他让薛屿帮他从南洲买一些吃的,辛苦费只给了五千:“我实在没钱了,先欠着行不,等下个月发工资再还你。你之前坑了我那么多,我真的没钱了。”
薛屿恶狠狠瞪他,杀气毕露,白塔第一刽子手的气势拿得稳当。
鹿森只好老实给了她八千。
等鹿森走了,蒙巫问薛屿:“你这么随便瞪人,他会不会怀孕?”
薛屿笑意僵硬:“我心里有数,没用力瞪,就是看他一眼而已。”
薛屿和尤克恩上了船,载着满船的精铁矿启航。
有了上次的经验,薛屿这次规划了更近的航线,只花了八天就到达岛屿。
默里正在带领着工人们砍树,清理出合适的路线等待薛屿过来进一步的指示。
薛屿到了岛上,冲过去抱住默里:“默里,我来了!好想你呀。”
她打开背包,里面有很多吃的,还有她在船上指导尤克恩煲的营养汤。
拉起默里到树荫下,打开保温盒,取出营养汤,用勺子舀起来喂到他嘴边:“默里,你快喝,还温着呢。”
默里喝了一口:“好喝,你自己做的吗?”
薛屿:“我指导尤克恩做的。尤克恩也来了,他正在船上收拾东西呢。”
等默里喝完了营养汤,薛屿又从包里取出新衣服、和新鞋子给他:“这都是我给你买的,都洗过了,你要不要试试看。”
默里摆开衣服看了看:“很好,我很喜欢。”
薛屿抱住他,脸埋在他胸口:“默里,我要和蒙巫假结婚一下,这都是迫不得已。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和他弄假成真的。”
“为什么要假结婚?”
薛屿再次把事情叙述一遍。
默里握了她的手好久,头一直垂着:“薛屿,我有一点难过。”
薛屿抱着他:“默里,只是走个形式而已。我答应你,如果以后你想结婚的话,我会给你一个世界上最浪漫的婚礼。”
默里侧过身和她面对面:“我想回去参加你的婚礼,可以吗?”
他担心薛屿会拒绝,又匆忙说:”我不是回去闹事,不会做任何影响婚礼的事。我只是想去看看婚礼是什么样子而已。”
“好,我带你回去吃席!”薛屿捧住他的脸,一连亲了好几口,差点把默里亲懵了。
她扒开默里的衣领,往他胸口上亲了一下:“亲一亲你受伤的心,现在不难过了吧?”
“还是有一点难过。”默里发现了个规律,每次他说自己难过或者委屈,薛屿的爱就会多一点。
“那我继续亲。”薛屿又亲了好几下。
默里脸噌地红了,身体往后仰:“够了,薛屿,不要那样亲,太奇怪了。”
“抱歉哈。”
薛屿不好意思地摸摸头,都怪封启洲天天给她喂奶,导致她猥琐了不少,本来只是想亲一下默里的心口位置安慰他的,结果习惯性吸到别处了。
67
第67章
◎前男友们盛装出席参加我的婚礼◎
薛屿和默里往回走,默里问道:“执事长有没有让你付出什么?”
“付出?”薛屿没听懂。
默里心神不宁:“极端派这边管理很严,不管是退出还是转换到普通派,条件都很苛刻,名额也很少。我担心执事长这么容易就让你转到普通派,会不会是想要从你身上获得什么。”
薛屿:“对哦,也不知道有没有诈,等我回去了再打探一番。”
“我也不想在保守派待了。”默里声音很沉。
薛屿牵着他的手:“不用在乎什么开放派保守派的。只要来了这座岛上,你就是自由的,等以后我们把岛彻底建好了,再也不回白塔了。”
“好。”
两人回到沙滩边上,尤克恩把生活物资都给搬下来了。
薛屿带他到营地,和工人们介绍:“各位,这位白塔上层新派过来的领导。他叫尤克恩,是海战队的队员,以后就常驻此地和我们一起建设岛屿了,大家热烈欢迎!”
掌声稀稀拉拉响起。
薛屿又把轮船的伸缩搭桥放下,藏在底层船舱的货车一辆一辆开出来,最后再把小型挖掘机的零部件也给运出。
她让工人们都先休息,自己则是和尤克恩在沙滩上,按照说明书安装挖掘机。
尤克恩和默里见面的次数不多,只是知道默里也是薛屿的前男友之一。
他一边干活,一边瞟在远处做饭的默里,小声问薛屿:“周斯衍、封启洲、默里都是你的前男友吗?”
薛屿忙着拧螺丝,随口回道:“对呀。”
尤克恩:“他们三个人不会吵架吗?”
“是想什么呢。我又不是同时交往,是先和周斯衍在一起,分手了再和封启洲在一起,又分手了才和默里在一起。”
尤克恩:“那现在呢,一起吗?”
薛屿气定神闲:“现在我是保守派。”
尤克恩:“那这三个人里,你最爱哪里一个?”
薛屿半阖着眼看向远处的水天一线,这个其实她还真的不好说,谈论起来也没多大意义,孩子都有了,不管发生什么她都得负起责任。
“没什么爱不爱的,他们生了我的孩子,我不得对他们好呀。”
尤克恩又问:“生了你的孩子,你才会对他们好吗?”
“不生我的孩子,我也对他们好。”薛屿一个人就可以立起和她身高差不多的轮胎,“别问这些了,来,轴杆给接上。今天得把这台挖机给组装好了,明天还要修路呢。”
到了开饭时间,默里很不喜欢大喊大叫,他往薛屿这边走来,走近来才说:“过去吃饭吧。”
“你先过去,我和尤克恩把轮胎装好了再去。”
默里帮她一起固定轮胎,轻声问:“你也把尤克恩弄怀孕了吗?”
“没有,怎么可能。”
晚上,尤克恩经得薛屿的同意后,就下海玩了,他的精神体是虎鲸,可从没来过真正的大海,现在完全是乐不思蜀,下水后跟着蓝莓到处游。
有不少工人出现了焦虑情绪,说是想回白塔一趟。薛屿一直和他们在沙滩上聊天,若有若无透露出白塔的不好,说白塔又出现了新的恶物,又出现了莫名其妙的变种人。
“白塔现在情况越来越糟糕了,所以才要紧急建立新的安全基地。我们把这个基地给建好了,以后大家都是元老,什么都不用愁了。”
众人点点头,暂时相信薛屿的话。
薛屿也明白,工人们会焦虑,是她的精神力不够强。只有她的精神力强大到一定程度,才能把所有人凝聚起来。
要怎么提高精神力,她得好好琢磨。
目前知道的提高精神力方法,有这么几个。
第一,孩子们的成长会给她反馈一定的精神力。
第二,封启洲可以通过哺乳的方式,把精神力传递给她。
第三,靠自己加强锻炼,精神力和体能是一致的,体能越强,精神力也越强。
孩子的成长这个不能操之过急,她总不能一直啃小吧。
自己锻炼可以,她也不是个懒人,可要把精神力提高到让身边人都依赖自己,这个难度是过于大了。
靠喝奶的方式这个捷径,也不太行,封启洲可以给她喂。如果她主动要求,周斯衍和默里应该也会愿意奉献。
但她也不能无限榨取他们,把他们的精神力榨光了,他们自身也有危险。
到底要怎么获得巨大的精神力呢,薛屿想到了陨石晶。
蓝莓总会时不时找到陨石晶,运气好的话还能在陨石晶里找到晶核。
陨石晶是给精神体补充精神力,晶核对人体同样是大补。
薛屿暂时把提高精神力的希望放在寻找陨石晶上面。改天得好好和蓝莓商量,一起去找陨石晶才行。
*
海面今晚格外寂静,月光皎白,星光点璀。她在沙滩上晃悠了一阵,钻进了默里的帐篷中。
默里已经躺下了,他睡姿很端正,一直都是仰躺,哪怕显怀了,也还是保持仰躺的姿势。
薛屿摸过去躺在他身侧,说道:“默里,你要不尝试一下侧睡,不然后面肚子越来越大了,你一直平躺对身体也不好。”
默里没动:“我觉得这样挺好。”
“哦,那随你,只要你舒服就好。”薛屿习惯侧睡,她侧躺面向默里,在黑暗中观赏他干净的五官线条。
她盯了默里很久,发现默里一直都没睡。
直到默里自己开口:“你干嘛一直看我?”
薛屿抿嘴笑:“你长得好看嘛,看着你,我心里舒服。”
默里声音很轻:“我还以为”话只吐出一半,又不吭声了。
薛屿抱住他的胳膊:“你以为什么?”
默里还是不说话。
薛屿绞尽脑汁,似乎明白了,默里一直平躺,该不会是担心她会趁机啃他的胸肌吧。
“默里,你放心,白天那个是意外。你转过来吧,我不会再那样了。”
默里缓慢动了动身体,调整姿势和薛屿面对面,斟酌片刻,像是难以启齿:“薛屿,我不知道这样说会不会冒犯你。今天你亲到我那里的时候,我觉得很好。”
他甚至羞于说出“舒服”两个字,只能用“很好”来代替。
他是在保守派的教育下长大,从小就决定好长大后要加入极端性保守派,身体是用来战斗的,不该用来获取乐趣。
如果不是和薛屿的一夜情,他这辈子大概都不会接触到性。
和薛屿发生关系时,他更多只考虑到取悦薛屿的身体,从未想过自己。
今天,薛屿亲他那里时,他脑子霎时被白光劈开,怎么会那么敏感,那么舒服,从不知道男人这个地方也会因为挑逗而颤栗。
“很好就好呀!只要你觉得好,我就高兴。”薛屿说道。
默里嗓音涩哑:“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浪了?可我不是的,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不想去追求性,我很害怕被欲望控制大脑。”
他这么说着,薛屿已经扒开他的衣领
默里紧咬牙关,猛地攥住薄被,另一只手推着薛屿的肩,掌心抵住肩头,又无法真的推开。
他闭上眼睛,嘴唇都要咬出血来,胸口一阵阵紧缩,他迷迷糊糊地觉得,薛屿在亲吻他胸口时,也亲到了他的心脏。
薛屿换了一边吸啃,默里微微往下看,总觉得薛屿像只嗷嗷待哺的幼崽,他成了她口欲期的安抚奶嘴。
他获得了快乐,希望薛屿也和他一样快乐,手抚向她的背:“薛屿,你开心吗?”
薛屿嘴里还在咂吧:“开心,好吃得很。”
因为干的是狙击手的活儿,不能把肌肉练得太大块,会影响伪装和潜伏,默里一直练的都是薄肌。薛屿本以为薄肌没有多少料的,没料到,趣味更足。
薛屿啃了个满足,又上来亲他的喉结:“怎么样,你有没有被电到?”
默里:“有一点,不是很严重。”
薛屿和他脸贴脸说话:“默里,我真喜欢你。”
默里主动亲她,两人在帐篷里吻了很久。
*
薛屿在岛上待了三天,紧赶慢赶做出新一轮规划。
现在的工作主要是修路,和做好污水处理池,再把砍下的木材削成木板,用来建造木屋。
弄好工作计划,薛屿把图纸交给尤克恩:“尤克恩,你就在这里和大家一起工作,我先回去一趟。”
“我也想回去参加你的婚礼。”尤克恩埋怨道。
薛屿拍他的肩膀:“就一个假婚礼有什么好看的,我回去随便走个流程就回来了。”
尤克恩现在对薛屿言听计从,也不和她讨价还价,只是说:“那你回来的时候,能不能把薛小海带过来?”
“我尽量,好吧。”薛屿觉得这个计划可以有,孩子们天天被关在房间里,实在太可怜了。
一切安排妥当,薛屿和工人们告别,说自己继续回白塔运物资,之后带默里上船,先将精铁矿运到南洲。
时间紧急,卸货后,两人也没在南洲休整。
薛屿随便在港口的摊子上给鹿森买了点吃的,就回到出船上,返航回白塔。
下午回到白塔,晚上就是婚礼了。
对这场婚礼,薛屿一点头绪都没有,全程都是蒙巫和保守派的人在对接。
她放在海战队宿舍的东西都被蒙巫搬到他家了,他家就在曼斯特大厦的住宅区,屋子被装饰成婚房的模样,还贴着“囍”字,床单被套都换成了大红色。
薛屿在客厅看了看,又到卧室看了一圈。
蒙巫双手抱臂在门口说:“床单被套是周斯衍送的,他还挺好心。”
薛屿笑笑没说话。
蒙巫又道:“以后我睡侧卧,你就睡这里的主卧吧。”
“要不还是你睡主卧吧,我不挑的,躺客厅的地板都行。”
“就算是假结婚,我们也是名义上的夫妻,我也应该多为你考虑。”他手放到自己平坦的腹部,“更何况,我都有了你的孩子。”
薛屿走到他面前:“对呀,我们都有宝宝了,以后我也会照顾你的。”
蒙巫回到客厅坐下,语气轻松和她聊天:“我把抗抑郁的药都停了,怕对孩子不好。”
他从茶几上拿起一颗橘子,慢条理斯剥皮:“前几天我去做了一次心理检查,状态好了不少,我猜是有了宝宝的原因。”
薛屿坐到他身边:“那可太好了,你得快乐起来,这样宝宝也能快乐成长。”
“我会的。”
蒙巫把剥好的橘子放薛屿手里,又去拿了今晚的婚服过来给她看。
这是薛屿第一次看到白塔的婚服,全部是黑色,就是两套黑制服,胸口别一枚紫色的花,就没别的颜色了。
“这是办喜事还是丧事啊,也太阴沉了。”薛屿摸了摸衣服,只能说,面料还挺不错。
蒙巫:“保守派的婚服就是这样,开放派的话,选择会多一点。”
薛屿接过衣服在身上比划:“辛苦你了,我一直在外面忙活,也没能回来帮你。”
蒙巫唇角勾起:“没什么辛苦的,准备这些我还挺高兴。”
薛屿和蒙巫各自换好衣服,等待晚上七点一起去普通性保守派的教堂举行仪式。
她不知道周斯衍他们会不会来参加婚礼。
在群里发了消息:今晚我结婚,你们来吗?
封启洲率先回复:没空,我要看孩子,宝宝们一直在哭,搞得我也想哭。
周斯衍不回消息。
默里回了一个小爱心。
这边,封启洲下班后,打扮得精致,还弄了个新发型,皮鞋擦得锃亮,衣冠楚楚。
他把两个孩子都带到周斯衍家里:“你不去的话,帮我照顾小北和小南吧。”
周斯衍正在给薛小海喂饭,看都没看他,沉声道:“你不是说你不去吗?”
“我改变主意了。”
封启洲把两个孩子从箱子里抱出来,放到海绵垫上,给她们整理衣服。又抓起两只乱飘的水母,分别放到她们怀里。
同时,召唤出自己的北极狐,交代道:“蛋糕,好好照顾宝宝们,我今晚出去一趟。”
蛋糕点点头,毛茸茸的尾巴圈住两个孩子。
小北和小南各自抱起奶瓶,爬到周斯衍身边看薛小海吃饭,看得目不转睛——这也太能吃了吧。
有人在看,薛小海吃得更起劲,咽下嘴里的东西,还大大张开嘴“啊”了一声。
封启洲也在一旁忍俊不禁:“这干饭王,吃得真香。”
他摸摸薛小海胖乎乎的脸,唉声叹气:“大胖妞,你妈妈今晚要结婚了,以后你就有一个后爹了,有后爹的孩子是个可怜娃,以后该怎么办呀?”
周斯衍斜他一眼:“你烦不烦?”
封启洲把自己的两个孩子分别抱在腿上:“我说的不是实话吗,不管怎么说,薛屿和蒙巫就是结婚了,这是事实。”
他*各自在两个孩子脸上亲了一下:“不过好像更加刺激呢。以后可以去蒙巫的家里找薛屿约会,别有一番滋味。”
周斯衍始终不搭理他,全神贯注给薛小海喂饭。
直到薛小海吃饱了,他收起碗筷,给孩子擦了嘴,把她抱到卧室换了一套新衣服,这才抱出来放到海绵垫上:“我去参加婚礼,你来照顾孩子。”
“你不是说你不去吗?”
周斯衍:“我可没这么说。”
封启洲一时语塞,这点没办法反驳,薛屿在群里问的时候,周斯衍确实没回过消息。
最后,周斯衍在客厅的海绵垫围上安全护栏,把孩子们都放在这里。同时也召唤出自己的精神体黑豹,让黑豹来照顾薛小海。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合,精神体对带娃一事也算是顺手拈来。
周斯衍和封启洲完全放心把孩子交给精神体来照看。
周斯衍也回卧室换了衣服,同样精心打扮,从头到脚处处精致。
两人没有一起走,也不想和对方并肩,很有默契地错开时间,先后来到了教堂。
白塔很少有人结婚,哪怕是开放派的婚姻属于开放式,也没有人愿意结婚。保守派这样一对一的绑定婚姻更是屈指可数。
难得有一场婚宴可以凑热闹,不少人都过来围观,顺便可以吃席。
周斯衍来到教堂的大门,就看到摆在门口的“结婚照”,照片上薛屿和蒙巫面色严肃,两人完全不像是要结婚,陌生感很强。
尤其是薛屿,估计是按快门时被闪光灯吓到了,显得很呆,很像被抓捕入狱拍时的证件照。
教堂的阶梯被全部放平,改成了圆桌模式,每张桌上摆满各种食物。
周斯衍看了一圈,在中心位置看到了封启洲和默里。
默里难得也穿了一套剪裁得体的西装,为了掩盖腹部凸起的弧度,他在西装外面还套了一件宽大风衣。
封启洲看到周斯衍过来了,远远的朝他吹一声口哨:“坐这里吧,正好聊聊天。”
这是一次难得的聚会,众人七嘴八舌聊天,话题都围绕在薛屿身上。
“薛屿为什么总是做出这种惊天骇俗的事?”
“对呀,听说她很色,她结婚了忍不住偷腥的话,岂不是要被判刑?”
“蒙巫为什么会答应和她结婚呢,该不会是喜欢被绿的感觉吧。”
“唉,我还挺喜欢薛屿的,她干嘛要加入保守派呢,如果这场婚姻是开放式婚姻,我可以给她做小。”
“我也想给她做小,我很喜欢她,每次靠近她,就有种很想生孩子的感觉,好奇怪”
开放派聊天话题尺度都很大。
周斯衍有些听不下去,朝那些人看了一眼。毕竟安全司司长的威严还在,感受到他低沉的气压,那帮人的声音小了不少。
等到七点整,薛屿和蒙巫从后门出现了。
在司仪的引导下,两人一身黑衣来到台中心,看起来好像不怎么熟悉。
整个过程也很简单。
司仪板着一张脸,一字一句照着词本念,不像是在主持婚礼仪式,倒像在宣读判词。
“两位新人,请注意听我接下来的话。”
“二人的婚姻形式为普通性保守派一对一的关系,倘若精神出轨,将判处五个月以上的有期徒刑,刑期根据出轨人数递增,二位是否愿意?”
薛屿低头说:“我愿意。”
蒙巫也道:“我也愿意。”
司仪念词:“接下来是身体方面的出轨,若是和伴侣以外的人牵手,将被判处一年有期徒刑;若是和伴侣以外的人亲吻,将被判处两年有期;若是和伴侣以外的人发生关系,将被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两位新人是否能做到?”
薛屿和蒙巫先后说:“能做到。”
司仪:“若有一方出轨,另一方不举报而是帮忙隐瞒出轨实情,夫妻二人将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两位新人是否还愿意结婚?”
薛屿和蒙巫:“愿意。”
司仪重重合上手中的台本:“好了,恭喜二人结为夫妻,以后请时刻记住自己的责任。”
司仪的讲话方式实在过于压抑,加上整个会场布置都是黑色调,薛屿心里沉甸甸的。
心说,还好结婚对象是蒙巫,不是周斯衍他们。
如果和周斯衍他们经历一场这样“黑暗”的婚礼,她还真是心怀愧疚。
她和蒙巫从台上下来,和大家一起吃饭。
封启洲朝她招手,示意她过来这边。
薛屿走过去坐下,蒙巫也拉开椅子坐在她身边。
封启洲和薛屿碰了碰杯,阴阳怪气:“薛屿,祝你新婚快乐。”
“谢谢你,大家吃好喝好啊。”薛屿尽可能把气氛调得轻松一点。
她仔细观察了周斯衍、封启洲、默里三人,还真是盛装出席呢。
周斯衍甚至还戴上了黑色耳钉,西装上珠光泛泛。
封启洲就不用说了,感觉像是刚去理发店做了新发型,还喷了香水,木质沉香格外勾人。
默里清清爽爽,也别有一番风味。
保守派的婚服沉暗朴素,在这三个人的对比下,蒙巫显得有些黯淡。连往日张扬的痞气,此刻都靡靡不振。
“我的婚礼,你们倒是打扮得挺别致。”蒙巫抿了一口水,舌尖顶了顶腮帮,眼底意味不明。
封启洲毫不客气回击:“毕竟薛屿是我们的前女友,我们可不得来给她撑场子吗?”
薛屿埋头吃饭,不参与任何话题,偶尔悄悄对默里眨一下眼睛,眉来眼去。
默里对她挤眉弄眼,薛屿体会不到他的意思。以为默里太纯情了,不会暗送秋波,于是继续朝他眨眼睛。
封启洲用力咳嗽一声,在提醒什么。
薛屿还是不懂,甚至朝他抛媚眼。
周斯衍用力拍一下桌子,薛屿以为他吃醋了,又对他笑笑,眉目传情眨眼。
突然,她被两只强有力的手按住,铐上了手铐:“薛屿,你在婚礼上就精神出轨了,请配合调查!”
两名保守派的监管员黑着脸,死死盯住她。
68
第68章
◎出轨刑期存档?先给我来两年!◎
整个会场鸦雀无声,众人噤若寒蝉。
随即,一秒钟过后,如一潭死水的人群中迸出一声口哨。鹿森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鼓掌:薛屿,好样的,哈哈哈!”
紧接着,死水掀开巨浪,座无虚席的婚宴现场掌声雷动,经久不绝,还伴随阵阵笑声。
“就说她是色魔嘛,果然,薛屿从不让人失望。”
“第一次见到在自己婚礼上就出轨的。”
“啧啧啧,其实也情有可原,她那个老公看起来挺无趣的。”
“”
薛屿脸皮厚,倒是无所谓。她身上标签这么多,再加上一个#婚礼上当场出轨#的话题,也没什么大不了。
只是,苦了蒙巫了。
她两只手被拷在身后,趁机斜睇蒙巫的面色,很少见到蒙巫有这种表情,难堪、羞惭、憋闷汇聚在一起,让他无地自容。
蒙巫利如疾风的目光扫向周斯衍、封启洲、默里三人,唇角揉开一丝丝笑意:“一个个打扮得油头粉面,这就是你们所希望看到的?”
三个男人面面相觑。
周斯衍面沉如铁,他的确仔细打扮了一番,可他是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想体体面面过来看薛屿的婚礼。他哪里想到,监督员的管理如此极端。
他甚至怀疑,执事长从一开始建议薛屿靠结婚转换教籍,再到婚礼上被当场抓获,有可能就是一个局。
封启洲揉乱自己的发型:“这事闹的”早知道在家带孩子了。
薛屿双肩被两名监督员狠厉按住,她挣动了下:“冤枉啊,我没有出轨!我连话都没和他们讲,你们那只眼睛看到我出轨了!”
监督员直接把刚才录的视频,投放到台上的大屏幕上:“你这个眼神,还敢说自己是清白的吗?”
薛屿愤愤不平,死不认账:“不要污蔑我。我是智障,眼歪嘴斜,眼睛没法定焦是常事,我有医生诊断的病历卡,你们可以查看!”
监督员可不信她这套,按着她的肩膀就要把她押走。
蒙巫迈步上前,拦住他们:“二位,我妻子一直以来对待感情非常专一,老实本分,不可能有不轨之举。”
他望向周斯衍三人,继而道:“若不是这几位先生穿着华丽,率先招引她,她也不会看他们。”
封启洲瞳光微漾,忍不住冷笑。
薛屿紧随其后说:“对对对,是他们穿得太帅了,我才忍不住看的。我只不过是抱着观赏的态度,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监督员转而审视封启洲三人:“是你们蓄意勾引薛屿,想要破坏她的婚姻吗?”
三男一声不发。
监管员又道:“极端性保守派蓄意破坏普通型保守派的婚姻,罪加一等,请三位配合我们的调查。”
说着,从腰间摸出三副银光闪闪的手铐。
薛屿暗慌,自己被抓了也就抓了,周斯衍他们可不能入狱,他们锒铛入狱了,孩子们该怎么办?
而且默里还怀有身孕,孕肚很明显,一旦被调查肯定会被发现。
她挺身而出,罪责全部揽自己身上,痛心疾首认罪:“是我的错,不是他们勾引的我。是我自己要看他们的,他们没有回应过我。”
监督员给周斯衍、封启洲、默里处于保守派内部的严重警告,就要押薛屿离开。
蒙巫还想阻拦。
监督员道:“蒙巫先生,希望您能记得保守派的婚规,包庇妻子出轨同样要接受审判。”
蒙巫没再说多言,多说多错,夫妻俩一人进去总比两口子都进去来得好。留一人在外面,也好想办法捞人。
会场内再次一片阒然。
主持婚礼的司仪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低头唰唰翻阅普通性保守派的婚规本,翻了足足三分钟,终于是找到合适的处理办法。
她看了眼腕表的时间,来到蒙巫面前:
“蒙巫先生,按照普通派一对一的绑定型婚姻条规,若有一方在结婚后十二小时内出轨,另一方可申请无条件解除婚姻关系。请问你是否要申请解除和薛屿小姐的婚姻?”
蒙巫不假思索:“不解除。”
司仪嘴巴张张合合,继续翻阅婚规本:“蒙巫先生,你的意思是要原谅新婚妻子的出轨行为吗,请你认真思考后再回答。”
蒙巫:“是的,我原谅她,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司仪翻找起随身携带的文件袋,找出一份谅解书:“请你在谅解书上签字,这将关系到你妻子后续的判决。”
蒙巫接过谅解书,简略看了一遍,时间、地点、事件都很明确。
他把谅解书放在桌上,拿起笔按照模板进行抄写:
【本人蒙巫,自愿谅解妻子薛屿的精神出轨行为,希望法官对我妻子从宽处理。】
他也不是很明白,这类婚姻法的具体细则。
白塔里这方面的例子几乎没有,白塔的婚姻分两种,一种是开放派的开放式婚姻,另一种就是他和薛屿这样的一对一型普通性保守派婚姻。
普通性保守派的婚姻并不多,在白塔里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而在普通性保守派的婚姻中,因为出轨而被判刑的,薛屿算是第一个。
一般有出轨意向的人,都会直接选择开放式婚姻,可不会像薛屿这样,表面上老实巴交,却在自己的婚礼上当场精神出轨。
蒙巫把谅解书交给司仪:“我妻子可能会被判多久?”
司仪也不是很懂:“抱歉,这个等保守派内部的性.关系法庭做定夺。”
白塔并没有专门处理婚姻关系的法庭,审判这类问题,一切都以【性.关系】为标准。
司仪拿着谅解书离开了。
薛屿不在现场,这场婚宴似乎就没了意义,一切味同嚼蜡。瓜主不在了,这个瓜再吃下去也是个烂瓜,太没意思。
鹿森和白棋双双起身,大摇大摆离开:“走了,新娘都被抓了,还有什么好看的,都散了吧。”
大伙儿吹着口哨先后离开,有同事故意朝蒙巫嬉皮笑脸。
“新婚快乐哦,蒙少校。”
“蒙少校,别不高兴了,多大点事,大喜的日子别板着脸,不吉利。”
“就是就是,这么点小事何必挂脸呢,薛屿也挺不容易的。”
蒙巫站着不动,身上的黑色婚服和冷漠眉眼相得益彰。
治安队队长魏庄肃和蒙巫也算是老同学了,过来拍拍蒙巫的肩膀,心平气和安慰他:
“把心态放平这日子才能过得下去,我觉得薛屿心里还是有你的,只是精神出轨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他轻咳一声继续好言相劝:“你看看我家晚棠,她的伴侣很多,但我认为那并不是出轨,只是一种生活方式。晚棠她也有自己的苦衷,更多时候是逢场作戏”
蒙巫不耐地掀起眼皮:“抱歉,我不是很想知道严晚棠的事。”
魏庄肃瞬间换了一副脸色,原本的和善消失不见,寒声道:“不识抬举。”
话落,军靴有节奏地踏在地板,冷着脸走了。
众人一哄而散,只剩下蒙巫这个新郎,以及薛屿的“精神出轨”对象:周斯衍、封启洲、默里。
封启洲率先打破尴尬,去把用来装份子钱的玻璃箱抱过来,强行打开后,摸着里面一沓沓的钱。
“咱们家小薛屿人缘真是不错,收了这么多钱呢。”
他掂了掂箱子的重量:“这钱呢,我带回去收着,等她出来了再给她。毕竟我和她关系最好,最有资格帮她保管这些东西。”
默里走到蒙巫,点开腕表的屏幕:“加一下联系方式吧。”
蒙巫颔首,和他加了联系方式。
默里又道:“薛屿这边有什么进展,请随时通知我。”
随后,他只是略略朝周斯衍和封启洲点个头,算是打了招呼,就利落离开了。
封启洲从箱子里抓了一把钱,追上去:“默里,等一下。”
默里顿足转过来看他。
封启洲将手里的钱塞给他:“拿着,买点营养品补充身体。”
默里不回话,也不接钱,鞋尖调转打算绕开他走。
封启洲又说:“你拿着,这是薛屿让我给你的。”
搬出了薛屿的名头,默里总算是接了钱。
封启洲警惕观察四周,声腔压低:“我听薛屿说,你肚子里有两个孩子,和我一样。”
“你得注意点,到了孕晚期时,你的身体可能承受不了两个孩子,估计到时候得先早产剖出一个。要是感觉肚子有异样,及时告诉我,我免费给你做手术。”
默里:“谢谢你。”
封启洲一笑:“多在薛屿面前说我几句好话就行了。”
默里:“我会的。”
默里离开了。
蒙巫道:“我会尽快打探薛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他往旁边走了几句,又回头说:“另外,还请你们注意,以后不要这么明目张胆了。今晚如果不是你们过来,也不会闹成这样子。”
抱怨意味很明显。
封启洲抱起份子钱箱子,迈开大步,高傲地扬起下巴:“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教堂里只剩蒙巫和周斯衍,蒙巫笑笑:“看来天公不作美啊,呵呵。”
周斯衍先前和薛屿提出的条件是,结婚可以,但他要去和她过洞房花烛夜,当时薛屿答应了。
可惜,新婚当晚,薛屿就被抓了。
*
今晚时间很晚了,监督员把薛屿押到地下负八层的普通监狱,让她先等着,明天再去法院接受审判。
薛屿难以置信:“不是,真的关我啊?你们来真的?”
监督员:“不然你以为呢?”
薛屿扒着铁栏杆:“我还要为白塔做贡献呢,我得当船长呢!你们关了我,谁去运货啊。再说了,我就是看一眼帅哥,就把我关起来,太极端了吧!”
“这些问题法官都会考虑,明天在法庭上会给你答复,你先不要着急。”
薛屿没办法,只得先稳下心神。
她被关押的地方是集体监狱,一个监房二十来人,还是男女混住。总体还算是干净,没什么异味。
薛屿在角落里坐下,有个年轻女生过来问她:“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进来的?”
薛屿反问:“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进来的?”
女生:“自杀未遂。”
旁边一个小伙子道:“我也自杀未遂。”
薛屿目光一个个巡视过去:“你们呢?”
几个人纷纷答话:“自杀未遂、自杀未遂”
薛屿:“全都是自杀未遂?”
众人点头:“那你呢,你也是自杀未遂?”
薛屿晃晃脑袋:“不是。”
众人不停追问:“你到底是什么原因进来的?”
薛屿窘迫地摸摸后脑勺:“出轨未遂。”
“咦~~”此起彼伏的嫌弃声,众人纷纷躲开。
这时,有人认出了薛屿:“诶,你是不是白塔第一刽子手?杀人杀到变态那个?”
薛屿报之一笑,双手抱拳:“正是在下。”
那人朝薛屿挪过来:“你可不可以杀了我,我可以给你钱,还可以把我的遗产都给你。”
薛屿装出一副顶级高手的淡定:“为什么?”
那人:“自杀了,他们总是把我救回来再判刑。如果是你把我杀了,他们就不会救我了。”
薛屿拂了拂袖子上的灰尘:“我这人向来不单杀,单杀太没意思。我杀人一次性得杀一堆,那才过瘾。”
一群人围在她身边:
“那你连我一块儿杀吧,求求你,杀了我吧薛屿!”
“求求你,只要你杀了我,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薛屿高深莫测掐着手指:“你们都是什么身份,一个个报上来。”
大家争先恐后朝她伸出脖子。
那年轻小伙把跪在薛屿面前,仰头亮出自己的喉咙:“来来来,先杀我,我是空战队的上尉,快杀我吧。”
薛屿摸摸他的脖子,又摸摸他瘦削的肩膀:“太细狗了,滚,我不杀细狗。”
空军上尉不满意了,亮出自己的腹肌:“什么细狗,我练的薄肌!薄肌才是仙品,你到底懂不懂?”
薛屿推开他:“细狗,一边儿待着去。”
一个女生凑到薛屿跟前:“杀我吧,我是装甲队的技术员。”
薛屿摸摸她的手臂:“瘦猴,你也一边儿去。”
一个强壮的中年男人过来:“我不是细狗,也不是瘦猴,我是装甲队的坦克组装员,杀我吧。”
薛屿摇摇头:“长得跟吃了蛋白粉的牛蛙一样,我不杀牛蛙,你也滚一边去。”
一个个问过去,薛屿差不多摸清了他们的身份。
都是军官和技术兵,怪不得自杀会被判刑,白塔是不允许这类人才自杀的。
这类人在白塔这台大机器中占有一定份量,自杀了,就相当于这台机器少了几颗螺钉。
白塔的人口清理,针对的是底层的无用工人,而不是这些军官人才。
薛屿盘腿坐着:“只要我同意杀你们,你们什么都愿意做?”
一群人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对的!什么都愿意做。”
薛屿心中暗笑,这群人看起来各个都是人才,倒是可以好好利用,或许可以让他们帮自己寻找陨石晶。
她又道:“我和你们说了,我不喜欢单杀,只喜欢群杀的爽感。我最近在研究一种群杀方式,等精神力达到一定程度才能实施,你们只要帮我提高精神力,我就可以杀了你们。”
空军上尉哐哐给她跪地磕头:“为了死,我什么都愿意做!哪怕付出生命也值得!”
“你这话听着可真别扭。”
薛屿和这群人聊天,才逐渐窥探到,白塔这些觉醒了精神体的军官要自杀有多不容易。
白塔人身体强健,体抗力极强,几乎所有病毒都无法入侵,至今没有哪一种毒药可以轻易杀死他们。
能够给他们的身体带来重创的,只有外伤。
白塔医生的外科医术高超,就没有治不了的外伤。就像是尤克恩自杀时,开枪对准脑门,子弹打穿头骨了嵌在脑浆里,以及能够救得回来。
这就导致,自杀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跳楼、枪击都不行。
甚至之前有人卧轨了,因为救护车来得及时,医生和护士把被碾压成一滩肉酱的躯体用铁铲铲起来,送回手术室,最后也能起死回生。
聊了没多久,这帮人的聊天欲望并不强,各自躺在地板上睡去。
薛屿靠在角落,一点困意都没有。
突然蓝莓出来了,不停在金属墙壁上乱舔,尾鳍摇得很欢。
“蓝莓,你可别丢人了!”薛屿把它抓过怀里。
蓝莓委屈道:我在和朋友玩而已。
薛屿:哪里有朋友?
蓝莓用尾鳍敲打金属墙壁:朋友在这里。
薛屿仔细观察金属墙,表面光滑,什么都没有:蓝莓,可不可以把你朋友叫出来我看看。
蓝莓在监房转了一圈,最后在墙壁的铁板之间舔舐。终于,在铁板相连的缝隙间,伸出一条白色细小的须条。那须条缠着蓝莓,和蓝莓一起玩起来。
薛屿凝眸细看,发现这根须条应该是植物根须,有可能是某种树的根须。
奇怪,她在的监狱是曼斯特大厦底下负八层,往上是高耸入云的金属大楼,这里怎么会有植物的根须呢?
而且白塔很少有植物,到处都是金属路面和金属建筑物,导致植物很难在这里生存。
薛屿又问蓝莓:这个新朋友是某个人的精神体吗?
蓝莓:对呀对呀!
薛屿:知不知道它的主人是谁?
蓝莓和那条根须在交流,片刻后才告诉薛屿:它说它的主人很厉害,不能说。
薛屿:有多厉害?
蓝莓:反正最厉害,特别特别厉害!
薛屿心想,这么厉害,难道是白塔最高领导人——白珑女士?
白珑女士的精神体是植物?这个想法让薛屿震惊。
按理说不应该呀,白塔人的精神体分为水系、空系、陆地系,还有少部分两栖系。
不管是海陆空还是两栖,所有人的精神体都是动物系,没听说有植物系的。
稀里糊涂想着,就这么过了一夜。
第二天,薛屿被带上法庭,并没有给她辩驳的机会,而是直接宣布刑期。
“薛屿,按照保守派的婚规,精神出轨一次判五个月有期徒刑,刑期按人数递增。你昨晚在自己婚礼上,精神出轨了三名异性,现判你十五个月的监禁。”
薛屿立马喊道:“我不服,我要上诉!我要请律师。”
法官:“律师这个职业早就淘汰了。”
薛屿完全是一头雾水:“不是,你们现在就让我坐十五个月的牢?白塔不是人口负担很大吗,还有精力养犯人呢?”
法官敲敲桌子让她冷静:“鉴于你丈夫出具了谅解书,加之你工作忙。所以我们给你设置了刑期存档。”
“什么叫刑期存档?”
法官耐心给她解释:“也就是说,你平时可以出去工作,不过需要佩戴罪犯的肩章。等到你有空了,就过来坐牢,关一天算一天,直到累积满十五个月就可以。”
薛屿喜出望外:“有空再来坐牢!这你不早说。那身体出轨导致的刑期也是一样吗?”
法官:“是的,我这边给你开具了刑期存档卡,到时你能拿到你丈夫的谅解书,就可以进行刑期存档了。”
薛屿笑得牙不见眼。
法官眉头紧锁:“薛屿,请不要笑得这么变态。”
随后,监督员给她佩戴上【出轨未遂】的罪犯肩章,提醒道:“只要你在白塔活动,就不能随意摘下肩章,不然刑期将会加重。”
薛屿比了个OK的手势:“我都明白了。”
她离开法庭,蒙巫在外面等她,周斯衍居然也来了。
薛屿直接冲过去,抱住周斯衍亲了一口,监督员双目瞪圆跑过来:“薛屿,请不要挑衅婚规!”
薛屿搂着周斯衍说:“若是和伴侣以外的人亲吻,将被判处两年有期徒刑。才两年,先给我存上,我有空就来坐牢。”
监督员咬牙切齿。
薛屿亮出自己的刑期存档卡:“我有存档卡呢,可以进行刑期存档的。我又不是说不坐牢,等我有空了再来坐不行吗。”
监督员拍了一张薛屿亲吻周斯衍的照片,当做出轨证据,而后在数据资料库添加一条【薛屿出轨,请求判刑两年有期徒刑】的申请。
很快,得到了法官那边的通过。
监督员提醒薛屿:“你精神出轨导致的十五个月有期徒刑,外加亲吻非伴侣人员又获得两年有期徒刑。现在你的存档刑期一共是三十九个月,请你合理安排时间去坐牢。”
薛屿好声好气给对方道谢:“辛苦你了,都先记在账上吧,我有空会来坐牢的。”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果不是这次坐牢,她都不知道有刑期存档这个东西。
这么一来,她根本不用再偷偷摸摸接触周斯衍他们了,被抓到了大不了判她出轨加性骚扰,然后,她继续申请存档刑期,这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等到她的山海安全区建成了,一走了之,谁还留在这里坐牢啊!
而且,她可以任意选时间去坐牢,这样岂不是可以和监房那帮自杀小分队继续合作?一箭双雕!
“看出来你很高兴。”周斯衍说。
薛屿眯眼笑:“小周,你想要的洞房花烛夜,我给你。用坐牢换的,心动吗?”
周斯衍看了眼一旁的蒙巫:“记得出具谅解书,谢了。”
蒙巫似笑非笑:“不客气。”
69
第69章
◎薛屿兽化,痛并快乐◎
今日难得风和日丽,白塔上空灰蒙蒙的天,罕见出现了净蓝。
周斯衍还有事,需要先行离开。
薛屿和蒙巫并肩前行,先去了餐厅,点餐时服务员问道:“蒙少校,还是和以前一样,一份午餐肉,一份营养汤?”
蒙巫道:“有海鲜类的菜吗,我老婆比较喜欢海鲜。”
听到这话,薛屿还挺不适应,轻声问:“你在炫耀你有老婆吗?”
蒙巫:“没有。”
服务员歪头,看向一直埋头遮遮掩掩的薛屿:“咦,真的是薛屿,你出狱了?”
薛屿小小地“嗯”了一声。
服务员绕着她环视:“昨晚上我还去参加了你的婚礼呢,还出了份子钱呢。不过你真的出轨了吗,法院怎么判的?”
“没怎么说。”
薛屿支支吾吾,想要用掌心挡住【出轨未遂】的犯罪肩章。这肩章居然还是个科技狠活儿,她一捂住,就自动放电电她。
服务员盯看她的肩章,笑了出来:“果然是精神出轨了,哈哈哈!不过没关系啦,出轨难受的是你老公,爽的是你,这不是很好吗?”
薛屿讪笑:“说得挺对,多谢你的开解,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服务员又道:“结婚就是一个烦恼转移的过程,你舒服了,你老公就烦了。要是你烦了,你老公就该舒服了。”
蒙巫放下种类单一的菜单,眼帘微抬瞧向服务员:“你结过婚了吗?”
服务员:“没有啊。都什么时代了,谁还结婚呀,那不脑子有病吗。”
蒙巫:“你还没有结婚,我不认为你会对婚姻能多深的见解。”
薛屿在一旁不敢说话,看来蒙巫确实对婚姻的见解比较深,毕竟新婚当晚妻子在大庭广众下精神出轨了。
服务员走了,很快端上来几份海鲜菜,红烧鱼块、水煮鱼块、清蒸鱼块。用的鱼全是冷冻多年的冻鱼,味同嚼蜡。
蒙巫夹了一块红烧鱼放薛屿碗里:“吃吧,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谢谢老公。”薛屿使坏地说。
蒙巫始料未及,多年了无生趣的血液重新流淌起来:“我以后学做菜,多给你做点好吃的。”
“谢谢老公。”薛屿神色清和,人机一样重复这句话。
从餐厅出来,薛屿下意识往海战队的宿舍走,蒙巫拉她回来:“这边,你的东西我都搬过来了。”
“哦。”
终于回到蒙巫的家,新婚装饰都还在。
白塔里没有太多关于结婚仪式的概念,也不知道蒙巫从哪里找到的是杂书,把屋子打扮得这么喜庆。
蒙巫去打开衣柜:“老婆,睡衣给你拿出来了,你先去洗个澡,然后睡一下吧。我先去上班,晚上回来给你做饭。”
薛屿从穿越后,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
恋爱被甩,又去勤勤恳恳挖矿。前男友找来了,也没敢光明正大老公孩子热炕头,去找一下前男友们,还得偷偷摸摸做贼似的,整天还得风里来雨里去出海建岛。
如今,可以堂而皇之住进蒙巫的家,飘飘荡荡的一颗心隐约有了避风的港口。
蒙巫的精神体是蜥蜴,地球上的蜥蜴属于爬行动物,不属于两栖类。
而蒙巫的蜥蜴属于进化品种,不仅在陆系战斗方面出色,也能适应水战。
他可以以陆系军官的身份,去分管海战队,这很受白塔上层的喜欢。
他在曼斯特大厦待遇丰厚,住宅也相对高档,房子比周斯衍和封启洲家都大。
薛屿在屋内四顾一番,心中期期然,这婚姻确实是不错的避风港呀。
以后可以带周斯衍来避避风,带封启洲来避避风,带默里来避避风,真不错。
“老婆,和你说话呢。”蒙巫得不到薛屿的回应,探出头道。
薛屿嗖嗖跑进主卧:“哎,我来啦!”
蒙巫把睡衣递给她:“你先去洗个澡,休息一下,昨晚在监房都没睡好吧。我去上班,晚上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好的,你辛苦了!”
薛屿痛痛快快洗了澡,一头扎进大红色的床上,红色床单、红色被套、红色枕头,上头还绣有各种花朵图案。
不知道睡了多久,薛屿感到有人在亲她,在压着她,有力而温热的舌头游移在她面颊。
薛屿吓了一大跳,猛地捶打他:“蒙巫,不行!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是周斯衍的好兄弟呀。你这样做了,以后还怎么面对他?”
那人没有放轻力道,而是握住她的两只手举过头顶压住,继续焦渴地亲她。
“蒙巫长官,真的不行。要是让周斯衍知道了,这该怎么办,你冷静一点,不能这么做!”
薛屿抬脚踹他,大声喊叫*:“怎么可以假戏真做呢,真的不行呀!”
男人吻住她,截堵她的叫声,窸窸窣窣拉扯她的睡衣,带着倒刺的舌面不断挑逗她的耳廓,嗓音夹杂沉沉的沙哑:“还没做,你就把自己演爽了是不是?”
薛屿入戏太深,声音过高把自己呛到了,咳了几声才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演的?”
“我还不了解你?”
周斯衍伸手打开灯,灯光映在他漆黑的瞳仁里,和野生动物在黑夜中的眼睛一模一样,野性和兽性并存。
薛屿抬手摸他的脸:“你怎么进来的,蒙巫呢?”
“不知道,在上班吧。我问他要了门锁密码进来的。”
薛屿噘起被他亲得红彤彤的嘴:“胆子这么大,昨晚怎么不敢去监狱里找我玩,今天才过来?”
周斯衍拉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你喜欢在监狱玩吗,下次你去坐牢时,我陪你。”
“你的芯片呢,取出来没有?你可不能因为一时快乐就被电死呀,说出去多不好听。”
薛屿摸向他的脊背,试图判断芯片的位置,没摸到任何疤痕:“你没有让封启洲帮你取出芯片吗?”
周斯衍拉回她的手,亲了亲她手心薄薄一层茧:“不取了,我能承受得住。我喜欢这样,痛并快乐。”
薛屿鄙夷:“你痛可以,可我怕把我一起电死啊。”
周斯衍搂住她:“不会,我能控制得住。”
红色床单反射出朦胧红光,映在两人肌肤上。
薛屿紧紧和周斯衍相拥,感受着他皮肤传来的密密麻麻电流,感受他压抑的喘息,感受他的倒刺,不仅是舌面的倒刺,还有另外的倒刺
那么鲜明,那么强烈,那么敏锐。
薛屿说不出话来,眼里汪着一泡泪,咬住周斯衍的肩膀,几欲濒死过去。
周斯衍和她抱得很紧,电流不断迸发,他感受着和薛屿的爱,也感受着电击的痛苦,越痛越爱。
薛屿想要缓一缓,可周斯衍却不停,他手指在她脊柱下方有轻有重地敲打。薛屿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血脉沸腾,她慌张地想逃,又被周斯衍拉回来。
“你要兽化了,宝贝。”周斯衍在她耳边说,“不要怕,兽化了代表更加强大,我会帮你。”
他的手指不停敲击薛屿的尾椎骨,手指的节奏和身体的节奏一样。
忽然,薛屿感受到一股脱胎换骨的灭顶快慰,脊柱的骨骼在咯吱咯吱地响,她差点以为自己要被周斯衍身上的电流电死了。
“出来了。”周斯衍嘴唇贴着她的耳朵说。
薛屿被他拉着手去摸,果然摸到一条湿漉漉的尾鳍,带有鳞片,尾端微卷,和蓝莓的一模一样。
周斯衍手顺着她的尾端一路往上抚摸,薛屿瞬间颤栗,这玩意儿居然这么敏感。
“感觉还好吗?”周斯衍又问。
薛屿抱着他的脖子:“还好,不,很好,特别好!”
周斯衍把她的尾鳍拉上来,放在嘴里轻咬。
薛屿捂住自己的脸,不敢看他的眼睛。
*
蒙巫从办公室回来,在客厅沙发上看到一件不属于他、也不属于薛屿的深蓝军装外套。
外套胸口的铭牌亮在外头:安全司司长,周斯衍。
他再看向紧闭的主卧门,就差不多明白了。
若无其事把新买的菜放进厨房,穿上围裙,卷起袖子开始做饭。他今天正好拿到了新鲜菜类和肉类的配额,做个四菜一汤没问题。
不是很会做菜,一边看菜谱一边做。
做得小心翼翼,生怕浪费了来之不易的新鲜食材。
四菜一汤都摆上桌了,主卧的酣战还没结束,他慢慢等着,等到菜都凉了,又拿去热。
热到第三遍时,卧室门终于有了动静,先是门把手拧动的声音,再接着是薛屿的声音:“尾巴这么快就收回去了,好奇怪哦。”
周斯衍说:“慢慢来,等到你可以自主控制兽化时,体能和精神力都会有大幅度增加。”
两人说着话走出来,看到蒙巫在餐桌边上翻阅育儿手册时。
薛屿条件反射,把周斯衍往屋里塞:“快快快,躲床底下去,我老公回来了!”
周斯衍猝不及防被她推了个踉跄,站定后,眉眼扬起:“你到底是入戏太深,还是把他当成我们之间情趣的一环?”
薛屿挠挠后脑勺:“入戏太深,入戏太深。”
周斯衍拉起薛屿的手,径直走到餐桌边坐下,又自顾自找来碗筷。
行云流水夹了一口西红柿炒鸡蛋放进嘴里:“不错,以前没发现你这么会做饭。”
蒙巫放下育儿手册,也开始吃饭:“你没发现的事情多了去了。”
薛屿抱着碗埋头吃饭,不参与任何话题。
蒙巫在工作的行事作风中,会带有些兵痞之风,可在吃饭上却非常优雅,不慌不忙,细嚼慢咽,筷子和碗不碰出任何声响。
“要怀多久才能生下孩子?”蒙巫问周斯衍。
周斯衍认真回答:“说不准,当时我没什么经验,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怀上的,粗略估算,应该有两年。”
“不过你的情况和我不一样。胎儿的发育和薛屿的繁殖力有关系,她现在繁殖力越来越强,没准你不需要怀两年就能生下了。”
蒙巫一只手放下去抚摸肌肉线条分明的腹部:“显怀之后,腹肌没有了吧,会影响锻炼吗?”
周斯衍:“不影响,我怀小海时,一直在出外勤,孩子很坚强,不会有事的。”
蒙巫给薛屿夹了点菜,说:“薛小海跟着你,还真是吃苦了。我的孩子我可不会这么折腾,得娇生惯养,当成掌上明珠。”
“你呢,怎么想的?”蒙巫问一直往嘴里刨饭的薛屿。
薛屿艰难咽下嘴里的东西才说:“你说得对,有条件肯定是富养了,再苦也不能苦了孩子。我会努力赚钱,努力建设家园,给孩子们一个好的未来。”
蒙巫笑了笑:“就怕到时候岛上到处都是你的孩子。”
周斯衍接话:“那不是挺好,多热闹。”
第二天,薛屿去找严晚棠,询问有没有新的杀戮任务。
严晚棠说:“暂时没有,这类任务不能连续发放,得有所间隔,不然会引起底层平民的不满。”
“哦。那有的时候,你记得通知!”薛屿给她敬礼。
“知道了。”
薛屿离开严晚棠的办公室,又去找封启洲的门诊室看娃。
小北和小南长得一模一样,封启洲还格外喜欢给她们穿一样的衣服,薛屿都认不出谁是谁了。
她一只手抱一个娃,问道:“你能分得清哪个是小北,哪个是小南吗?”
封启洲随便略一眼:“左边是小北,右边是小南。”
薛屿:“反正我也不分不清,你乱说我也不知道。”
“分不清自己的孩子很自豪?”封启洲抱过其中一个孩子,不太高兴,“孩子谁是谁都分不清,晚上睡孩子爹的时候,能分得清吗?”
薛屿抱着孩子坐到他身边:“理解理解我嘛,我这一天天忙里忙外的,现在还有三十九个月的牢都没坐,日理万机啊。”
封启洲浓密的眼睫垂着,拿起湿纸巾给孩子擦脸,问道:“昨晚周斯衍去蒙巫家里和你乱搞?”
“什么叫乱搞,说话真难听。那叫情不自禁,水到渠成。”
封启洲换了话题:“你们这么一直骗着蒙巫,就不怕他到时候生不出孩子来,抑郁症更加严重吗?”
薛屿暂时想不了那么多:“救人先救当下,现在要是不骗他,他都自杀了。先这样骗着呗,说不定以后他病情就自己好起来,也就想通了。”
“如果他一直想不通呢?”
薛屿左顾右盼:“我这样心软的女人,你怎么老拿这种问题来考验我?”
封启洲才不听她胡诌,把住问题命脉:“他如果一直想不通呢,你到底要怎么办?”
“我这个人就是心太软。”她唉声叹气,“实在不行的话,我也只能豁出去,真的给他一个孩子了。”
封启洲笑了:“到时候我可以去现场观摩并加以指导吗?”
薛屿:“指导个毛线,这事我比你有经验。”
封启洲不屑道:“你有个屁经验,一躺下就只想要舒舒服服,什么也不愿干。接吻连舌头都懒得伸,亲人的时候,两眼一闭,嘴巴一张,完全就是个智障。”
薛屿红着脸否认:“哪有!我吃奶的时候可没有乱来,都是使着巧劲儿呢,吸奶器都没我嘴巴好使。”
封启洲笑容愈发浓郁:“对哦,这个确实值得夸奖。”
从门诊室出来,又有一名监督员在走廊里晃悠。
看到了薛屿,疾步如风过来:“你在里面待那么久干嘛?”
薛屿现在无所畏惧:“还能干嘛,骚扰医生呗。”
监督员发出严重警告:“薛屿,你这样肆无忌惮是要判刑的。”
薛屿无所谓地摆摆手:“都先记账上吧,给我存档,等我有空了就去坐牢。”
这次的监督员是个男生,看起来是个新手,严肃异常:“薛屿,请你不要挑衅保守派的教规。如果你一直保持这样开放的态度,又何必加入保守派呢?”
薛屿上下审视他:“你裤子拉链开了。”
监督员慌慌张张往下看,并没有:“你在骚扰我吗,薛屿,我现在就去向执事长举报,给你加重刑期!”
“可以,都先记账上吧。”
薛屿向着走廊另一端走去,又遇到了几名监督员,其中还有鹿森。
鹿森狐假虎威,装模作样对薛屿喊话:“薛屿,你现在是我们的重点监督对象,请你不要这么嚣张。”
薛屿张开手,扑过去抱他们:“嘿嘿,我来骚扰你们啦!开不开心?”
鹿森面红耳赤:“你这是要坐牢的!”
“对呀对呀,都先给我记账上吧。”她往鹿森的翘臀上用力拍了一巴掌。
鹿森怒发冲冠,气势汹汹握紧拳头,双目猩红:“薛屿,太过分了!我跟你没完!”
几个同伴拦住他:“算了算了,不要打架,打架伤和气。”
“对呀,你越是和她打,越是有肢体接触,更加会被她骚扰,还是离这种人远一点吧。”
鹿森推开众人,咬着牙,眉宇间黑云欲摧,攥紧拳头愤愤不平,脚下生风离开了,步子都要踏出火星子。
几个同伴要去追他:“鹿森,你消消气,是她骚扰你,又不是你故意勾引她,别气了,气大伤身。”
“都别跟着我,烦!”鹿森大吼一声,周身杀气环绕,路过的人自觉给他让出一条路。
终于,回到自己的值班室,鹿森看向玻璃反光里的自己,唇角缓缓笑意漫延。
他微微侧身,看向被薛屿扇打过的臀部,笑容越扩越大。
白棋回来了,人还没到,声音先响起来:“鹿森,我刚听说薛屿骚扰你了,你都要气炸了是吗?小李他们让我过来看看你,担心你气疯了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
说着话,白棋推开门,看到鹿森正在笑。
“咦,不是说你气炸了吗,这到底什么表情,变态了?”
鹿森旋即收敛笑容,低头弓背不断击打面前的沙袋:“我现在急火攻心,气得很,你别惹我。”
“好吧。”白棋关上值班室的门。
几秒钟后推开:“你真的没有在偷笑吗?”
鹿森双眉拧紧:“你到底什么意思,是来落井下石的吗?”
白棋一耸肩:“我只是想知道,被薛屿打屁股是什么感觉。”
“滚。”
薛屿这边的出海运货任务被安排到十天后。
她和尤克恩联系了,询问岛屿的建设情况如何。
尤克恩说一切顺利,只是工人们的焦虑情绪越来越重,都说想回白塔看看。
薛屿知道这是自己的精神力不足的问题。
她决定趁出海前这十天,带蓝莓出去找陨石晶,从以前的表现上来看,蓝莓再找陨石晶这方面挺有天赋。
默里得知她的计划后,说要和她一起出去。
正好,这次他有新的狙击任务。
蒙巫从办公室回来时,在家里看到默里和薛屿正在收拾行李。
默里见到他时,显然没有周斯衍和封启洲那么自然,他微微起身,对蒙巫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
蒙巫坐下,沉默看着薛屿和默里。
结婚后这几天,他这屋子里就没清净过。
周斯衍、封启洲、默里动不动就过来,完全把他家当成约会根据地。
收拾好行李,薛屿简单和他告别,趁着夜黑风高,急匆匆和默里离开了。
两人抄的是近路,直接来到护城河,跳进河中走水路。
第二天,周斯衍如往常一样,把薛小海藏在保险箱里,带她到办公室。
薛小海早就习惯这样藏在箱子里,晃晃悠悠,像是在荡秋千。
一到办公室,周斯衍把箱子打开,她就从箱子里出来,抱着自己的小海马到处跑。
“爸爸,天空是什么?”她说话很利索了。
周斯衍把她抱起来,指着玻璃窗外面的世界:“最往上的就是天空。”
“蓝?”薛小海不太明白。
周斯衍:“那不是蓝色,那是灰色。等天变蓝了,爸爸就带你去看。”
“和妈妈一起看!”薛小海举起拳头。
层层紧锁的办公室厚重金属门,赫然出现声音,吱呀一声被推开。
周斯衍匆忙把孩子放到办公桌底下,坐上转椅,心跳如雷拿起一支笔。
外面的人已经进来了,为首的是副司长,还有几个白塔最顶级的稽查兵。
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已进入办公室,个个视线如利剑,眼神如猛兽在搜寻猎物,不断环视办公室各处。
“司长,非常抱歉,我们正在抓捕恶物。”副司长说。
周斯衍:“你们怎么开的门?”
副司长眼睛在到处张望:“白珑女士给了我最新的权限,可以打开任何办公室的门。”
他抬手示意,命稽查兵开始搜索。
几个稽查兵带着枪,不断在办公室内查看,连文件柜都打开。
副司长走到休息间跟前,抬手在门上敲了敲:“司长,可以打开休息室看一下吗?”
休息室里面还有不少薛小海的玩具,周斯衍道:“不太方便,而且你获得的权限仅仅是搜索办公室,而不是搜索我的私人领域吧。”
副司长露出笑:“不好意思,冒犯了。”
周斯衍眼睛往下瞟,看到一个在缓慢移动的纸箱,纸箱底下露出薛小海鞋子的颜色。
薛小海顶着纸箱,慢慢贴着墙角移动,最后溜出了办公室。
副司长等人仔仔细细搜索了一圈,没找到任何可疑迹象,只好离开。
周斯衍后脚追出去,走廊空无一物,纸箱不见了,薛小海也不见了。
70
第70章
◎薛小海历险记◎
周斯衍近乎头重脚轻,顺着走廊走一圈过去,既看不到薛小海,也看不到那个纸箱。
他心里存着希望,也许是封启洲或蒙巫路过,抱走了孩子呢。
指尖颤抖,展开云音匣的屏幕,把蒙巫拉进他们这一大家子的群聊。
而后发消息:@封启洲@蒙巫,你们有看到我家孩子吗?
两人都很快回复。
蒙巫:没有。
封启洲:没有,我正想提醒你,让你把你家大胖妞藏好点呢,好多稽查兵说是在查恶物,实际上不知道在查什么。
周斯衍没时间回他们。
迅速回到办公室内,调取走廊的监控录像,看到薛小海顶着纸箱溜出去后,带着纸箱又爬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随后,垃圾桶被一名保洁推走了。
他不断放大屏幕,截图垃圾桶上的标号K188,和保洁的脸。
把图发进群里,不断深呼吸,简要说明情况。
又道:@蒙巫,你帮我一起找一下孩子。@封启洲,你把小北和小南藏好。
蒙巫:好。
封启洲:我这边没问题,我把孩子藏到手术室,稽查兵进不来。
周斯衍再次离开办公室,锁上门,挂上【请假中】的牌子。
他用云音匣的账户连通到监控云端,不断追踪那名保洁,一直来到大厦第12层的垃圾处理区。
从录像里看到,保洁把垃圾桶放在这里就离开了。
周斯衍顺利找到标号为K188的垃圾桶,打开桶盖去翻找,没找到孩子,也没找到那个纸箱。
他又继续查监控,不断加速录像进度。
保洁把垃圾桶放在这里大概十五分钟后,薛小海自己从垃圾桶里爬出来,垃圾桶比她高了太多,她爬到桶沿下不来。
她的小海马就挂在桶沿,薛小海攀着小海马的尾巴爬下了垃圾桶,还把那个纸箱也带下来。
她将纸箱顶在头上作掩护,抱着小海马往另外的通道离开,消失在监控画面中。
再之后便是监控死角,周斯衍再也找不到她了。
蒙巫这个时候也下来了,问道:“怎么样了?”
周斯衍把薛小海最后出现的监控画面给他看。
两人一起往薛小海离开的方向去找。
蒙巫边走边道:“画面拍得这么明显,稽查部那边估计也能看到了,这事恐怕是瞒不住了。”
周斯衍:“瞒不住了我就带孩子离开白塔,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她找到。”
两人不断查监控,一路在各处角落搜寻。
周斯衍急到最后都不装,直接大声喊话:“小海,薛小海,听到了就回答一声!”
找了一上午,都没找到。
周斯衍面色惨白,冷汗不停冒出,走路都在发抖。
他从来没有这么慌过,薛小海是他的孩子,是他怀了两年生下的孩子,是薛屿种在他身体里的恩赐。
那么小而柔软的生命,一点点在他的肚子里长大,在他肚子里动,在他肚子里说话。
一开始,薛屿管她叫杂种,再叫她小东西,然后叫宝宝。最后这个孩子有了小名,叫薛小海,后来又有了大名,叫做薛览山。
一次次称呼的改变,都是他和薛屿,还有孩子三个人的成长。
他记得刚在南洲孩子从他肚子里出来时的哭声,记得她第一次喝奶时亮晶晶的眼睛,记得她熬夜玩闹的调皮样。
薛屿每次出海总要离开很长时间,他总抱着孩子站在落地窗前,看向南面。薛小海也和他一起凝眸远视,一起在等待妈妈的回来。
他不敢想象,薛小海出事了,他要怎么接受这一切,要怎么面对薛屿。
他把黑眉召唤出来,让黑眉通过味觉去寻觅孩子的踪迹。
他和蒙巫跟着黑眉一路顺着气味,经过垃圾处理区的走廊、到了电梯,再出了曼斯特大厦,前方的人工观景水池。
黑眉站在水池前嗅了嗅,告诉周斯衍,它感受不到薛小海的味道了。
这个人工观景池很深,有二十来米,和海战队的训练海洋池相互连接,由一条下水道连通着。
周斯衍和蒙巫一起跳入水池中,把水池寻了个遍,再顺着下水道游到海战队的训练海洋池。
从人工观景池再来到训练海洋池,周斯衍在水下憋气了将近四十分钟。
他是陆系精神体,水下憋气完全靠身体素质来支撑,四十分钟已经是极限,到了海洋池,他不得不浮出水面换气。
蒙巫也出了水,说:“小海的精神体也是水系的,天生能够在水中呼吸。你别太紧张,上岸等一等,我来找。”
话毕,蒙巫朝着深水区游去。
周斯衍换好气,屏住呼吸也再次下水。
两人几乎把整个训练池摸了一遍,蒙巫同时调取了海洋池的天眼扫描数据,都没在海洋池里探取到薛小海这个体型的活物。
一直到下午四点,还没找到薛小海。
薛小海的存在也彻底暴露,稽查部那边看到了薛小海从垃圾桶爬出来的监控画面,立即截图发布通报,让所有人一起搜查。
一条条新闻和通缉令发出来。
【今日,白塔曼斯特大厦出现了一名儿童,令人感到震惊,各大部门正在全力搜查这名儿童,大家有线索的积极上报,举报有奖。】
这条新闻往底下,配图了好几张薛小海在监控中出现的画面。
有她从从垃圾桶里爬出来的,有顶着纸箱进入电梯的,还有爬进人工观景池的。
正脸不是很清晰,薛小海一直拿着纸箱顶在头上,偶尔才探出头来看看路。
她平时在保险箱里待太久,误以为只要拿个箱子套住自己,别人就看不到她了。
看到新闻的那一刻,周斯衍反而没那么紧张。
白塔的制度严苛而畸形,白塔人集体厌童。可白塔整体上几乎没有犯罪因子,起码不会出现虐童和杀童的罪恶行为。
白塔士兵出外勤在安全区外遇到流浪儿童时,表面不喜欢,也不会伤害,而是直接送到其它安全区的孤儿院去。
现在孩子的通缉令发出来了,大家一起帮忙搜寻,这倒是有助于快点找到孩子。
周斯衍做好打算,事已至此,等稽查部搜到薛小海了,他就出来认领,然后彻底带孩子离开白塔。
直到现在,薛屿和默里都没在群里发过消息。
周斯衍试图联系他们两个,想让薛屿回来找孩子。
薛屿和孩子有一定程度的心灵感应,能感应到孩子的位置。
哪怕是感应不到具体位置,她也能在繁育树中看到孩子的活动,爬行多少米、长高多少、体重增加多少。
至少,薛屿能明确知道,孩子是否还活着。
周斯衍联系了个遍,所有讯通工具都显示无法接通。
这两人大概是到了污染区,导致信号中断。这是狙击手常常出现的情况,默里每次一出去执行任务,基本就失联了。
现在稽查部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搜查薛小海身上,封启洲这边减轻了不少压力。
他把自己的两个孩子放在大大的医药箱里,提着来找到周斯衍。
“还没找到?一点线索都没有吗?”封启洲问。
周斯衍一言不发。
蒙巫道:“我们看了大量监控,孩子爬进了曼斯特楼外的观景池,之后就没出现了。”
封启洲把自己两个孩子从医药箱抱出,左右手各抱一个。
他很想骂一骂周斯衍:老婆外出忙里忙外挣钱,你在家带个孩子都带不好,我带两个都没丢过,你才带一个还搞成这个样子!
话到嘴边,在看到周斯衍没有血色的脸,只能又咽下去。
轻声道:“现在通缉令都发出来了,应该能很快找到。而且大胖妞还有精神体呢,那小海马也会保护她,你别太急。”
周斯衍微微点一下头。
小北和小南的脑袋同频率地转,很好奇,薛小海又在哪里玩捉迷藏呢。
薛小南抓着爸爸的脸:“海。”
她们现在说话方式和当初的薛小海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用一个“海”字来代替薛小海。
封启洲亲了亲她们:“大胖海出去玩了,这干饭王就是调皮,没事,等会儿她饿了就回来吃饭呢。”
周斯衍听到这话,心里更难受。
薛小海是一顿不吃就饿得慌的孩子,这都一天了,她肯定是饿坏了。
蒙巫站到封启洲面前,俯身摸摸两个孩子的手:“长得和薛屿真像。”
封启洲很骄傲:“肯定像啊,父母越是恩爱,孩子和妈妈长得越像。”
蒙巫:“其实看起来,最像薛屿的,还是薛小海。”
封启洲自有道理:“我一下子生了两个,说明我对薛屿的性吸引力是别人的两倍,这是有科学道理的。”
周斯衍从头到尾在低头看屏幕,不放过任何一条关于孩子的最新线索。
*
薛小海只记得,爸爸说过,不能让别人看到她。
她顶着纸箱离开办公室,看到对面有人来了,又爬进了垃圾桶藏着。
之后有人来推垃圾桶了,她一直不敢出声,等到垃圾桶停下,又爬出来,进入一旁的电梯,门突然就关上了。
她继续用纸箱盖住自己,慢慢移动,来到了外面。
小海马看到了水池,告诉她:我们可以去水里玩,然后去找妈妈!
薛小海跟着自己小海马一起进入水池,游了很久,实在太饿了,只能先爬出来,钻到硕大的金属排水管后方。
她和小海马浑身湿哒哒坐在角落。
又累又饿,又想妈妈也想爸爸,捂着脸哭了:“妈妈,我想要妈妈。”
小海马也一起哭,泪水哗啦啦像条小溪:我也想我妈妈,呜呜呜,咦,我妈妈叫什么来的,哦!叫蓝莓!
小主人和自己小精神体哭了很久,起来到处乱走,一直到天都彻底黑透。
来到一处仓库外面,小海马从卷帘门底下拼命钻进去,偷出一包饼干来给小主人。
薛小海咬开包装袋,全部吃了个干净。
吃完又口渴,小海马飘在她面前带路,来到卫生间,用尾鳍拧开水龙头。
水流哗啦啦流下,盛满洗手池,又流了下来,薛小海张开嘴就喝。
小海马在水流下玩乐,薛小海也跟着一起踩水,玩得不亦乐乎。
水满了整个卫生间,有名军官正在巡逻,察觉到异常,立即抽出匕首往卫生间去,看到一个小孩子和一只小海马在洗水池下方玩水。
“洗澡,洗澡了睡觉!”小孩子哈哈大笑,坐在水滩中给小海马洗澡。
军官半倚在门口,灵活的手指不停转动着寒光凛冽的匕首,颇有兴致地看着这小孩。
小孩子一边玩水一边唱歌,口齿还挺清晰:“时间都去哪了,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
军官听着,忍不住笑出来,他走过关了水龙头,蹲下来问:“你到底是谁的孩子?”
薛小海愣住,抱住自己的小海马站起来要跑。
军官轻轻松松抓住她,仔仔细细观察一圈,发现了什么:“你是不是那个大色魔的孩子,长得很像。”
小海马朝军官猛地吐出一连串泡泡,干扰他的视线,之后和薛小海跑了出去,藏到外面的垃圾桶后方。
一群士兵过来了,进入卫生间问道:“长官,有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去别的地方找吧。”
士兵看着脚下的水:“怎么这么多水?”
军官:“刚才不知道是谁忘记关水龙头了。”
他知道刚才那小孩,就是全白塔的稽查兵都在搜寻的小孩。他并不打算举报,举报干嘛呢,白塔难得有件有意思的事情。
薛小海和小海马继续乱蹿,来到走廊尽头的小阳台。
小海马在空中转了一圈:呜呜呜,我想妈妈!
薛小海也一起哭:我也想妈妈,呜呜呜!
哭够了,又饿了,漫无目的转悠。
薛小海闻到一股香味,她和小海马一起趴到一扇门前流口水。
有个穿着空军机长制服的女生出来开门,薛小海来不及躲,女生蹲下来看她:“你就是那个小通缉犯?”
“饭?”薛小海拉起袖子擦口水,“要吃饭!”
机长女生笑了笑,薛小海被饭菜的香味诱惑得不行,从女生脚边钻了进去。
屋内还有两个年轻男人,其中一个喊道:“老婆,吃饭了!”
另一个也喊:“老婆,你在干呢?”
“通缉犯来要饭了。”
女生关上门,指了指浑身湿漉漉的小孩子,白塔人不管男女,身高普遍在一米八以上,小小的薛小海站在女生脚边,像个小水桶。
一个男生过来蹲下:“咦,这不是稽查部在找的孩子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另一个男人也过来看薛小海,抬头问:“老婆,要不要举报给稽查部那边,有奖金呢。”
机长女生去拉开椅子坐下:“举报那是人干的事吗?连个小孩子都抓不到,稽查部真是一帮废物。”
一个男人站到她身后,两只手放她肩上亲亲她的脸:“稽查部不就是这样吗,拿着最高的薪水,整天吃白饭。”
另一个男人把薛小海抱起来放到椅子上,露出狡猾的笑,看向女生:“老婆,干脆我们把这小东西留下来玩过家家吧,你当妈妈,我当大爹,小陈当二爹。”
站着的男人不乐意:“凭什么你当大爹?我和然然先在一起的,排资论辈也该是我当大爹。”
女生道:“不能留,太危险了。给她盛点饭,吃饱了就让她出去吧。”
薛小海趴在餐桌上,捧着比自己脸还大的碗,上头满满是肉,她用勺子大口大口挖着吃。
对面的男生心口不一,一边给孩子夹菜一边抱怨:“我真的很讨厌小孩子,一看到孩子就烦。”
另一个男人用纸巾给薛小海擦拭湿成一缕缕的头发:“就是,怎么会有人在白塔里生孩子,造孽啊。”
女生拿过薛小海的勺子,喂她吃饭:“就是,小孩子最讨厌了。”
薛小海吃饱后,身上的衣服也差不多干了。
她抱着小海马离开,屋里的三个人往她口袋里塞了几个小面包:“赶紧走,不要待在这里,讨厌死了。”
薛小海在走廊尽头睡觉,第二天继续乱逛。
她只要看到开着的门就进去,也会碰到一些人,听到了很多句“讨厌”。这些人说完讨厌,又会给她很多吃的,还有人给了她一个带有吸管的水杯。
一个大姐姐嘴里不停地怨骂:“怎么会有小孩子,太讨厌了!简直可怕!”
然后,大姐姐帮她洗了尿湿的裤子,烘干了后又给她穿上,让她快点离开。
一个有着一头青色头发的男人大喊着:“白塔容不得孩子,讨厌死了!你再不走我就举报了。”
喊完后,男人摸摸她的肚子,问她饿不饿。
她说饿了,男人煮了一碗甜粥喂给她吃。
“讨厌,讨厌。”
薛小海学那些人说话,看来讨厌是个好词呢,被人讨厌的感觉真好。
她口袋里全是吃的,都是那些人说着“讨厌”的人送的。还有人送了她一个小书包,里面也都是食物,还有小玩偶。
稽查部这边,大家都感到很奇怪,这两天里,在监控中零零散散拍到不少孩子的画面,可就是没有人上报相关线索。
他们顺着监控画面去盘摸询问,所有人都是大致的答案:没看到,要是看到了肯定会举报啊,小孩子那么讨厌,谁会包庇一个小东西呢。
薛小海和小海马进入一个大会厅,里面全是穿着军装的人。
她贴着墙角走,好多士兵看到她了,什么也没说。
一群身穿黑色*皮衣的稽查兵进来了,薛小海能知道这些黑衣人是来抓她的,有人告诉过她,看到穿黑色衣服的要躲起来,他们是坏人。
大会厅的阶梯式座椅一排连着一排,薛小海钻进座椅底下,从这些人的脚下路过。
她偷偷到处瞄,看到黑衣服的稽查兵来了,突然有个士兵把她从座椅底下捞起,传递到另一个人手中。
薛小海一声都不敢出,抱着小海马被一群人悄悄传来传去,时而有人拉开外套把她藏衣服底下,时而有人用大大的头盔把她挡住。
她听到黑衣服的稽查兵不停在喊叫:“那个孩子就在这里,都给我搜,仔细搜!”
她被不同的手抱起,又放到另外的怀抱,还有人撕开一块小面包塞她手里。
过了好久,稽查兵排成排站在门口:“厅内的所有人一个个出来,我们要清场搜索通缉犯。”
薛小海被一只粗壮的手抱起来,用衣服裹住,拎着出去了,她听到有人问:“这位女士,你衣服里是什么,请打开来看看。”
女人说:“为什么要给你看,有病。”
之后,薛小海被带出了会厅。
*
薛小海消失的第三天,薛屿和默里离开了污染区,腕表和云音匣有了信号,这才看到群里的消息。
她迅速联系周斯衍:“孩子还活着,运动量很大。”
周斯衍声音哑得可怕:“对不起,对不起”
薛屿:“不要说对不起,我现在回去,先冷静下来,孩子还活着呢,一定能找到的。”
薛屿还没回到白塔,薛小海就回来了。
周斯衍这三天里,没合过眼,一直在外面找孩子,明明通过监控看到好几次孩子的身影,可就是找不到。
第三天夜里,他在办公室熬红了眼看监控,门口传出一声扣响。
他快速去打开门,一个人也没有,地上放着一个纸箱。
他打开纸箱,薛小海戴着棕色羊羔帽的脑袋就钻了出来:“爸爸!”
周斯衍几乎要晕过去,他抱住薛小海,匆忙返回屋内锁好门。
把孩子紧紧抱在怀里,什么也说不出来。
薛小海从口袋摸出小饼干怼周斯衍嘴里:“爸爸,吃。”
周斯衍抹了一把干涩的眼睛,坐到沙发上脱下孩子的衣服查看,身上没有任何伤势。衣服和裤子都很干净,就是皱巴巴的,像是被洗过了又烘干。
“小海,你都去哪里了?”
“去玩,看天空。”她从别人送的小背包里抓住正在呼呼大睡的小海马,“一起玩水,好玩。”
又从兜里掏出很多吃的:“他们讨厌我,给我饭吃。”
周斯衍抱着她,瞳眸干涩得眨眼都痛,他紧急给薛屿打视频电话:“宝宝回来了,不知道是谁送过来的。”
薛屿正在赶路的脚步停下,气喘吁吁:“那就好,没受伤吧?”
“没有,我检查过了。”
薛小海不停往屏幕上亲:“妈妈,妈妈!”
把小饼干捧到屏幕面前:“吃,好吃,都给妈妈吃。”
薛屿和默里坐在路边的草丛:“谢谢小海,小海太棒了,先奖励给小海吃。”
周斯衍对薛屿道:“事情败露了,全白塔都知道了小海的存在。我打算离开白塔了,今晚就收拾东西,明早上走。”
薛屿:“那你先带孩子找个地方藏起来,等我过去,我开船带你和孩子去岛上,以后都留在岛上吧。”
周斯衍:“好。”
周斯衍在群里发了消息,告诉蒙巫和封启洲,说薛小海找到了,并且他决定了要带孩子离开白塔。
封启洲:你先别冲动,先看看稽查部那边是个什么情况。你现在身居高位,对白塔很重要,直接离开,白塔肯定会追杀你。
周斯衍:“我有办法解决。”
他再次用保险箱把薛小海装起来,从办公室回到家里,薛小海睡了之后,他一直在收拾东西。
做好了一切逃离白塔,和稽查兵对抗的准备。
次日,打开门时,在门口看到几个包裹。
小心翼翼检查,确定不是攻击性武器后,拆开其中一个包裹,是一个毛茸茸的小玩偶。
还有一个包裹是一套孩子的衣服,看着像是手工缝制的,还有一张字条:拜托,周司长,能不能给你家孩子穿好点,破破烂烂的,我都以为是个乞丐。
他让黑眉仔细辨认这几个包裹的气味,都不是同一个人送的。
把包裹都收进屋里,查看走廊的监控录像,这些包裹确实是不同的人先后丢在这里。
他还发现一个点,有人在偷偷删除薛小海在监控中出现过的画面。
能够删除监控画面,这是稽查部内部专门处理监控的人才能做到。
周斯衍没有立即离开白塔,静静在家等待。
稽查部的人没有找上门,反而陆陆续续总是有人往他家门口丢东西,全是给小孩子的东西,衣服、鞋子、玩具,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
社交网不断出现很多“儿童”照片。
这些“儿童照”不是薛小海,也不是真的孩子。
而是有人给自己的精神体穿上小孩子的衣服拍的照,有些灵长类精神体穿上衣服后,背影完全和小孩子一模一样。
论坛这几天最热的帖子——《白塔出现了孩子,全体白塔人请积极举报》
这条帖子逐渐沉了下去,开始有人在论坛里晒自己的精神体穿小孩子衣服的照片:【不好意思,让大家误会了,我家毛孩子穿上衣服简直和小孩子一模一样。】
下方不停有人跟帖:分明是我家的大猩猩(配上大猩猩穿衣服的照片)
网友:哪里有孩子,明明是我的精神体(配上金丝猴穿上衣服的照片)
周斯衍甚至收到了好几条匿名消息:
——周司长,啥时候再放出你家小孩来玩一玩啊?
——怎么当爹的,孩子都管不好!你根本不配当爸爸!
——养不好孩子就送来给我养,给孩子穿的什么破烂衣服。
——重金求子!这孩子是不是白塔第一色魔的孩子?怎么生的,可以告诉我方法吗,价格不是问题。
周斯衍把刚拖出来的行李箱放回原位。
暂时得出了一个结论。
白塔大部分人都知道了薛小海的存在,这些人并不打算举报,他们在糊弄着稽查部。
而稽查部所谓“全力搜查”,也是在糊弄大家。不然按照稽查部的实力,不可能这么久都找不到薛小海。
如此,形成了所有人都知道薛小海,所有人都在表示要彻查到底,可所有人也都在包庇的诡异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