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50-60

作者:范月台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51


    第51章


    ◎薛小海是不是想要二胎了?◎


    周斯衍进入蒙巫的办公室,蒙巫伏案工作,余光扫过去道:“今晚可以吗,今晚副司令会去平南路的库房,我打算在那里解决”


    说着,蒙巫眼风捕捉了什么,抬起头正眼看向周斯衍,皱了皱眉:“你们安全司换制服了吗?”


    “没有,这是我的私服。”周斯衍递过去一沓文件。


    蒙巫随手接过,继续打量他:“打扮成这样,是要过节吗?”


    “今晚八点我在平南路等你。”周斯衍潇洒丢下这么一句话离开了办公室。


    他来到外面的走廊,薛屿还在晃悠,看到他过来了,步子细碎小跑上去:“周司长。”


    “有事?”周斯衍停下脚步看她。


    薛屿嬉皮笑脸:“那什么,小海今天没闹吧?”


    周斯衍:“还行。”


    薛屿:“你辛苦了。”


    周斯衍:“还行。”


    薛屿:“你好香呀。”


    周斯衍:“还行。”


    薛屿不太好意思地摸摸脸,又摸摸头:“那你忙,有事的话及时联系我。对了,你今天特别帅呢。”


    周斯衍:“嗯。”


    薛屿又偷瞄他几眼,依依不舍离开了。


    回到水系部的训练水池,薛屿跳进水中训练。


    水系这边也有很多帅哥,她看来看去,总感觉少了点味道,少了点人夫味。


    晚上,周斯衍率先来到平南路,跟踪海战中心的副司令进入库房。


    趁副司令不备之际,掐住对方的脖子。


    他不能使用精神力,使用精神力会在对方身上留下痕迹。他是帮蒙巫杀的人,不能让缉查部发现。


    白塔不允许拉帮结派,要杀掉上级升职,只能自己杀,不能和别人联手。


    副司令被掐得眼球凸起,他一只手反握住周斯衍戴着皮质手套的手,迅速召唤出自己的精神体,一头巨齿鲨。


    巨齿鲨尾鳍扫击在周斯衍身上,周斯衍纹丝不动,一只手甩开巨齿鲨,另一只手还在死死掐住副司令。


    随后,以快到出现残影的速度往副司令太阳穴来了一击。


    在副司令站不稳之际,他转身两只手分别掰住巨齿鲨的上下颚,靠蛮力折断了巨齿鲨的下颚。


    卸掉了副司令和精神体的战斗力后,周斯衍走出库房。


    剩下的需要让蒙巫自己动手,这样才能瞒过缉查部的人。


    蒙巫双手插兜在外面等待,听到库房里传出几声重物砸声。


    不到一分钟,周斯衍出来了。


    他穿着一身黑,戴着黑色毡帽和口罩,手上还有很贴合的皮质手套。


    站到蒙巫面前,摘下皮质手套放进口袋里,说:“差不多了,你进去吧。”


    “谢了。”


    蒙巫进入库房,副司令被周斯衍重伤,他这下子轻而易举入侵了副司令的精神图景,把副司令和精神体彻底杀死。


    一切结束,周斯衍和蒙巫往回走。


    蒙巫看了眼透不出半点月光的云层:“又升职了,可为什么还是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呢。”


    周斯衍:“去找封启洲开点药调理一下吧。”


    “你也是找他开药调理的吗?”


    蒙巫停下脚步:“我发现你最近活得特别有盼头,干什么都很积极,赚钱很积极,工作和生活也很积极。我昨天还看到你去食堂买菜了,是要给自己做饭吗?”


    白塔的领导层或多或少都有点抑郁,精神上会出现问题。


    这是和畸形的晋升机制有很大关系,没有人能够在天天靠杀戮获得升职的路上,还能每天保持心情愉悦。


    蒙巫知道,周斯衍之前抑郁也挺重,一直在靠吃药控制情绪。


    可他最近发觉,周斯衍整个人身上的戾气和沉郁少了很多,看起来很忙,也很愿意投入工作。还经常提一个很大保险箱,说里面是文件,理由是他需要随时随地办公。


    他偶尔和周斯衍一起吃饭,周斯衍居然厚着脸皮不买单,也不知道要攒钱干嘛。


    这家伙周身上下散发一种,生活有盼头了,需要精打细算过日子的感觉。


    周斯衍知道蒙巫的精神状态很不好,还自杀过好几次,但都被监管员给救回来了。


    因为蒙巫对白塔还有用,他的职位暂时没有更合适的人来代替。


    蒙巫有次自杀最严重时,被判处了三个月有期徒刑,服刑期间一直在被强制电击治疗。


    白塔的机制畸形又变态。


    下属可以通过杀上司来得到升职,但作为领导层自己,却不能自杀。


    尤其是因为自杀行为而耽误工作的,那就得面临军事法庭的审判,同时还得接受白塔内部的心理治疗。


    周斯衍道:“抱歉,蒙巫,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导你。”


    蒙巫侧目看他,笑了:“我希望哪天我可以死在薛屿手里,她是我见过最有生命气息的人。死在她手里,应该还会很快乐。”


    “别这么想。”周斯衍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蒙巫又说:“你最近状态变好了很多,是和薛屿有关吗?”


    周斯衍点头。


    蒙巫:“我打算和她多接触,希望她能给我活下去的勇气。”


    “你先调理好自己再说吧。”周斯衍表情严肃,“抑郁情绪是会传染的,我不希望你影响到她。”


    蒙巫耸耸肩:“放心,我不会把她当成情绪垃圾桶的。”


    周斯衍回到家,薛屿已经在客厅里了。


    她趴在海绵垫上和薛小海玩皮球,嘴里哼着歌:“时间都去哪儿了,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生儿养女一辈子,满脑子都是孩子哭了笑了”


    周斯衍悄无声息站在玄关处看着母女俩。


    薛屿朝薛小海做出好几个假吃动作,把薛小海哄得一愣一愣,口水直流。


    看时机差不多了,她握拳放到薛小海面前:“来来来,妈妈这里有好吃的,薛览山,快来掰妈妈的手,掰开了就给你吃了。”


    薛小海一边流口水,一边掰*薛屿的拳头,费了好大力气总算是把薛屿的五根手指全部掰开,掌心里却什么都没有。


    薛屿乐得哈哈大笑:“哈哈哈!什么都没有,是空气耶,你个大笨蛋!”


    薛小海被气哭了,薛屿慌慌张张把她抱怀里:“不哭不哭,空气也很好吃呢。来,小海快点吃空气,这里的空气又香又甜,哇,好香!”


    周斯衍看着看着,不自觉笑了。


    和薛屿在一起,应该没有人会抑郁得了。


    他脱下黑风衣和帽子,朝她们走过来,薛屿扭头看:“咦,你怎么又穿黑色了?”


    “我先去洗个澡。”


    周斯衍进入卫生间,十多分钟后出来了。


    换了一套米白色休闲服,领口有点大,能看到若有若无的胸肌轮廓。头发还用吹风机吹了造型,似乎还喷香水了,温柔慵懒,一款很居家的帅气男大风格。


    “你吃饭了吗?”周斯衍问。


    薛屿盯着他的脸:“吃过了,我在食堂吃的。”


    周斯衍盘腿坐到她旁边,把薛小海抱过来:“给她喂奶了吗?”


    薛屿眼神始终放在周斯衍无可挑剔的脸上:“喂了,九点时候喂的。”


    薛小海要去抓爸爸的头发,薛屿眼疾手快阻止:“调皮鬼!你爸这发型多好看,你别给他揪坏了。”


    周斯衍抱了孩子一会儿,又起来收拾客厅,把孩子扔得到处都是的玩具收起来。


    这个时间点了,薛小海昏昏欲睡。


    按理说,孩子要睡了,薛屿也该回去了,但她今晚不太想回那个孤独寂寞冷的宿舍。


    把薛小海又摇晃起来:“来,小海,你快陪妈妈玩,我们继续玩拍皮球的游戏,好不好。”


    薛小海倒在薛屿怀里,叫了好几声妈妈,哼哼唧唧不愿意玩了,只想睡觉。


    周斯衍收拾好家务,过来说:“孩子该睡了,我给她换睡衣吧。”


    “哦哦,那你换。”薛屿把孩子给他,自己跑卫生间去了。


    她用冷水洗了把脸,简单抓了两把头发又出来坐在沙发上。


    周斯衍抱着孩子到卧室里换睡衣,出来时发现薛屿还在。她捂着嘴打电话,对方听着好像是封启洲。


    “我今晚忙,就不去看你了,你照顾好小北和小南啊。”


    “行行行,我明天就去看你和孩子。”


    “没有没有,我没和周斯衍在一起,我在训练呢。”


    “哎哟,就算是我来周斯衍这里了,不也是应该吗,我当然得来看孩子呀,我又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


    看到周斯衍从卧室出来,薛屿连忙挂断电话,把云音匣的屏幕收起来。


    周斯衍问:“有事?”


    薛屿:“没事没事,是我们训练中心的电话,催我明天去开会呢。”


    “来,你坐你坐,我们聊一下孩子的教育问题吧。”


    她扯了扯旁边的沙发布,表现得忧愁难解:“这个薛小海吧,照顾她这么几个月了,钱也花了,天天哄着她。结果这孩子至今都没对咱们说过一句谢谢,真是让人心寒。”


    周斯衍坐在她身边:“我替小海谢谢你。”


    “不客气。”薛屿抓耳挠腮像只猴子,继而淡定下来,两眼水汪汪看向周斯衍,“小海爸爸,你说薛小海今天一直在玩皮球,是不是想要咱们生二胎呀?”


    周斯衍面不改色:“她除了玩皮球还能玩什么?”


    薛屿感觉自己像个小丑,起身笑道:“那我走了啊,晚安。这一天天又要带娃又要训练,这日子过的,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


    她刚一迈步,周斯衍拉住她的手,薛屿没留神,栽倒坐到他腿上。


    周斯衍从茶几上拿出消毒湿纸巾,当着薛屿的面一点点擦拭手指,而后食指和中指一起抵在薛屿唇上,声线带有诱人的低醇磁性:“自己舔湿。”


    薛屿在他那两根修长有力的手指上亲了一下:“不懂你在说什么,真是的。”


    周斯衍将手指放回自己嘴边,吻在在薛屿亲过的指关节上,张开嘴,两根手指一起放进嘴里润湿,视线如丝线始终牢牢锁住她。


    52


    第52章


    ◎薛屿的第一个佣兵任务,蚁人巢◎


    看着周斯衍的动作,薛屿不自觉咽口水,往日的张狂记忆不可控制在脑海中堆积。


    当初她和周斯衍一放学吃完饭,时间基本混在宿舍那张铁架子床上。


    年轻的身体充分享受最蓬勃的气息,在无数个深夜欲壑难填。


    在很多个清晨,薛屿都是被周斯衍给口醒,她逐渐习惯这种起床方式。


    以至于和周斯衍分手后,没有这样的嘴巴闹钟了,害她上课经常迟到。


    薛屿不得不承认,她体验过的最肆狂、最炙热、最极致的快.感都是在周斯衍身上得到的。


    曾经抵死纠缠过无数次的中年夫妻,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清汤寡水后,只要有一个人主动,那便是滚烫油锅里落进了一滴水,瞬间喧嚣,瞬间沸腾。


    尘封已久的欲焰如城门被撞,一路燃起来难休难止。


    周斯衍两根手指从自己嘴里,转移到另一张嘴,薛屿当即受不住,搂住他的脖子,脸埋在他的颈间。


    像是在弹一首高难度的钢琴,劲削的手指力度把握得强弱分明,微微凸起的指关节成为恰到好处的利器,如鱼得水,如潮涌至。


    薛屿捂住了嘴,周斯衍的手技两年过去了,不退反进。


    加上他体内的芯片爆出电流,微麻的刺激传到薛屿这里,她当场就哭了,紧紧咬住周斯衍的肩膀。


    薛屿心慌得要命,她不知道周斯衍体内的电流最大强度如何。


    万一他们玩得太过火了,电流太大,把她和周斯衍都电死了怎么办。


    她可不想以这个姿势被人进来收尸!


    周斯衍总能轻而易举猜到她的想法,亲了亲她的耳垂:“不怕,电不死的。”


    “你难受吗?”薛屿摸他滚烫的脸。


    “难受。”


    “我帮你。”薛屿把手伸下去。


    周斯衍制住她的动作:“不用,今晚只让你舒服。”


    良久后,周斯衍用纸巾把手擦干净,找来一条裤子给薛屿换上,又前往卫生间洗手。


    薛屿拖着软绵的腿跟着进卫生间,靠在门口看他,没话找话:“那什么,谢谢你了啊。”


    周斯衍转过头看她一眼:“谢什么?”


    薛屿左顾右盼:“没什么。”


    周斯衍甩掉手上的水珠,朝她走过来,几乎是和她身体相贴站着:“谢什么,说出来,我想听。”


    “谢谢你帮我释放压力。”


    薛屿手放在他的腰间,往下拍了一下,周斯衍臀部形状很好,浑圆挺实,雄性气息很足,非常具有张力。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军校教室外的走廊,那时她刚去领了自己的教科书。抱着一堆书胳膊很酸,放下来甩了甩手,不小心一巴掌打到路过的周斯衍的屁股上。


    当时周斯衍一张俊脸黑得没法看,凶神恶煞瞪着她。


    薛屿以为自己要完蛋了,晚上周斯衍找到她,让她道歉,之后两人就在一起了。


    周斯衍把她的手拉出来,在手背轻拧:“手欠。”


    “前面不让摸,后面也不让摸,太保守了吧。”薛屿不满意嘟起嘴。


    “我是你什么人,为什么要给你免费玩?”周斯衍低下头,和她嘴唇贴着嘴唇说话。


    薛屿近距离看着他毫无瑕疵的皮肤,一双圆眼有种浑然天成的老实:“你是我孩子的爸爸呀。而且不是你勾引我的吗,我本来不想要那样的,你非要弄,我根本抵抗不了。”


    周斯衍帮她扣好敞开的衣领,淡声道:“穿上裤子说话就是硬气。”


    时间很晚了,薛屿得走了,她勾了勾周斯衍的小拇指:“我走了啊,明天还得训练呢,有空再来找你玩。”


    周斯衍只是轻微点了个头。


    薛屿跑出卫生间,一路离开,来到外面的走廊,想到周斯衍那张英俊逼人的脸,又心痒痒。


    遂折返回来,重新开门进入屋子。


    周斯衍像是预料到她会回来,就站在客厅里等着:“怎么了?”


    薛屿心急火燎到他面前,快速在他唇上亲一下就跑了。


    周斯衍手指摸了一下被薛屿亲过的唇,放进嘴里舔了舔,笑了。


    其实根本不用担心封启洲和默里的存在,他只要略微一出手,就能把薛屿钓进温柔乡里。


    *


    薛屿第二天带上资料,再次找到蒙巫,坚定表示自己要转职成为自由佣兵。


    蒙巫没办法,给她办理了转职手续。


    说道:“成为佣兵一个月至少要完成一个任务,如果连续三个月都完不成任务,将自动调成为普通士兵,而且佣兵经历对你日后的升职非常不利。”


    薛屿:“我明白了长官。那你还是我的上司吗?”


    “当然,如果你在外面死了,我得去给你收尸呢。而且如果碰到棘手的任务,我还得和你一起去。”蒙巫将打印出来的佣兵身份卡递给她。


    薛屿接过来时,看到蒙巫手腕有一道割痕,关切道:“长官,你的手这是什么了?”


    “没事。”蒙巫拉下袖子遮掩。


    薛屿笑容明媚:“我听说您升职了?刚在群里看到的消息,您要升为副司令了,真厉害。”


    “运气好而已。”


    薛屿:“您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呀?”


    蒙巫随便扯了扯嘴角:“没有,我很高兴。”


    薛屿在口袋上下翻找,找到一块光滑的鹅卵石,是她在平蓝湖捡的:“长官,这是送你的升职礼物。”


    蒙巫意外地接过石头:“升职礼物?”


    “对,就是升职礼物,祝你开开心心!”薛屿抱着资料跑走了。


    把转职事情彻底办好了,她才将此事在群里告诉了周斯衍、封启洲和默里。


    并且严肃道:这是我的决定,我已经深思熟虑过了,你们不要再劝我了。


    周斯衍:昨晚怎么不和我说?


    封启洲:昨晚你们一起过的?


    默里:很棒,加油。


    薛屿:嘿嘿(大笑)


    封启洲:到底在笑什么,昨晚你们一起过的?


    封启洲:孩子一直哭,你也不来看看。


    封启洲:小北哭完小南又哭,我根本忙不过来。


    薛屿:嘿嘿(大笑)


    封启洲:@薛屿,不想要我和孩子可以直说,一天笑笑,笑你个头。


    随后,群里浮现一条通知【封启洲已被群主移除群聊】


    这个群的群主是周斯衍。


    薛屿心慌慌,匆忙重新邀请封启洲进群,封启洲拒绝她的邀请,只回了她两个字:呵呵。


    今天十五号了,薛屿必须要完成一次任务。


    自由佣兵有自己内部论坛,上级会在上面发布任务,大家可以自由接任务。


    薛屿摩拳擦掌,查看最新发布的任务。


    任务很多,内容五花八门。


    薛屿注意到一个略显眼熟的任务。


    【捣毁蚁人窝】


    地点:弗安矿区。


    类型:团体作战,需两名佣兵。


    难度:C,体能和精神力在C+以上的佣兵可接。


    赏金:一万新币。


    简介:弗安矿区G12号滋生了一批蚁人,蚁人在矿洞底下大量聚居,不仅给矿区带来安全隐患,它们还大量盗挖矿石,急需处理。


    任务信息底下还发布了一张蚁人图。


    浑身漆黑,像是站立行走的大型蚂蚁。


    薛屿仔细查看这条任务。


    地点是弗安矿区,就是她毕业后去挖矿的地方,她对弗安矿区很熟悉,这倒是个优势。


    而且从任务难度上来看,不难,算是新手级别的任务。


    她昨天刚去体测中心做过测试,自己现在的的体能达到了B+,精神力达到了A。


    按照她现在的实力,接这样的任务绰绰有余。


    蒙巫现在依旧是薛屿的上司,她接任务需要蒙巫来审核。


    她将这条任务信息转发给蒙巫,问道:长官,我想接这个任务,可以吗?


    蒙巫简略浏览过后:“可以,注意安全,遇到困难随时告诉我。”


    薛屿:好哒(憨笑)


    蒙巫盯着聊天界面的憨笑表情,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看到这个憨笑表情,就想起薛屿那张脸,一副老实人的模样,傻头傻脑。


    得到蒙巫这边的审核通过,薛屿正式接下任务。


    她还需要去佣兵任务中心做确认。


    带上资料和身份证件乘坐电梯,很奇怪,佣兵的地位很低,可是任务确认中心却设在曼斯特大厦的高层,还处于安全司的楼层之上,看起来比其它楼层都高档很多。


    任务中心的负责人是个年轻女性。


    面对薛屿的到来,表现得热情:“你就是薛屿吧,接了蚁窝任务那个?”


    “是的,是我。”


    薛屿递上自己的身份资料,包括体能测试,和精神体鉴定证等,同时把蓝莓召唤出来给审核员看。


    蓝莓在办公厅绕了好大一圈,吐出一连串泡泡,还做了几个凌空翻滚,不停炫耀自己漂亮的鳞片。


    几个工作人员都在笑:“哈哈,好久没看到这么活泼的精神体了,它好嘚瑟啊。”


    薛屿把蓝莓捞回怀里,狠狠捶了一下,和各位解释:“大家不要误会,我和我的精神体一点儿也不一样,我是个非常踏实肯干的人,绝不会到处嘚瑟。”


    她顺利拿到了这次任务。


    负责人把一份关于这次任务的资料递给她。


    “我们粗略统计过,那里应该是住着五百个蚁人,你到时候把它们都杀了,尸体不用管,我们这边会派清理员去清理尸体。”


    “另外呢,你要特别注意,蚁人的迷惑性很强,它们伪装成人类,会和你说话蛊惑你。你去执行任务时,不要和蚁人有任何交流,直接杀了就好了。”


    负责人还告诉她,这次任务需要两名佣兵。


    目前只有她接了任务,还需要再有一名佣兵来接单,她才能和那名佣兵组成队友去执行任务。


    等队友来了,任务中心这边会告知她,让她先耐心等待。


    薛屿敬了个军礼:“收到。”


    任务中心这边还给她提供了弹药,除了子弹外,还有好几枚烈性手.榴.弹。


    薛屿提着弹药箱离开办公室,觉得做佣兵比当正规军好多了。


    、


    正规军去打仗还得自己买弹药买装备,而佣兵这边接任务,中心居然还自己发放弹药,给的手续和资料也很全。


    怎么感觉比正规军还正规呢。


    从任务中心出来,薛屿先是去了封启洲的门诊。


    门口不少病人在排队,薛屿也跟着排在后面。


    保守派的监管员正在巡逻。


    封启洲最近不太安分,格外注重打扮,花里胡哨弄了新发型,又长了张妖冶俊脸和一双勾人的狐狸眼,导致他最近成为监管员的重点监督对象。


    监管员走到薛屿面前,问道:“你来干嘛的?”


    薛屿:“我来看病的。”


    “什么病?”


    “我是智障。”薛屿拿出自己的病历卡,上面有封启洲给她确诊的病症:轻度智障。


    监管员检查完她的病历卡,没再说什么。


    排了半小时的队,终于轮到她了。


    薛屿走进门诊室,封启洲看到是她,也没做声。


    薛屿自己把门反锁上,坐到办工桌前的就诊座位,把手伸出来:“封医生,我最近不太舒服,你帮我看看呗。”


    封启洲朝她挑眉,给了她一个警惕的眼神,示意她有监控。


    薛屿想要起身:“我现在好像舒服多了,那我就走了啊。”


    封启洲按住她的手:“薛屿,智障是吧,我给你检查一下。”


    “怎么检查呀。”


    封启洲脖子上挂着听诊器,起身往一旁的检查台走去,给检查台铺了一层新的消毒医用布垫。板着脸,表情严肃,像是在认真地给病人看病。


    “外套脱了,躺上去。”封启洲冷声道。


    薛屿走过去,脱了外套躺到检查台。


    封启洲拉上遮挡帘挡住监控,握起听诊器装模作样放在薛屿胸口:“这位病人,心跳这么快是什么原因呢?”


    薛屿:“你是医生,你来问我?”


    封启洲收回听诊器,道:“嘴巴张开。”


    薛屿:“为什么要张嘴?”


    封启洲:“智障的人容易眼歪嘴斜流口水,我得检查你的嘴够不够正,会不会流口水。”


    薛屿张开了嘴,封启洲捏起她的下巴:“口腔很健康,牙齿很干净,没什么问题。嗯,再把舌头伸出来,我测一下舌头温度。”


    薛屿伸出舌头。


    封启洲俯身,嘴唇在她舌面点了点:“温度正常,没有发烧。”


    他唇瓣不断游移,来到耳垂:“耳朵温度也正常。”


    再来到脖子、胸口、继续往下


    薛屿艰难地咬着手指:“医生,好了没有呀,那里温度正常吗?”


    封启洲声音含糊:“有点热,不太正常,像是发烧了,我再检查检查。”


    薛屿紧紧揪着他白大褂的一角:“医生,你的舌头是体温计吗,怎么可以测温度呀?”


    “你是来看病的还是来聊天的,闭嘴。”封启洲的话从下方传来。


    五分钟后,他才直起身体,唇面挂着晶亮水渍,给薛屿扣好裤腰带。


    “你这个症状越来越严重了,初步判定已经从轻度智障转为中度智障了,这样不行啊,我得给你开点药。”


    薛屿也很喜欢演这种土尬的小剧情,坐起来配合他:“啊,这么严重吗?我觉得我的脑子还是很清楚的,怎么会变成中度智障了呢,医生,你是不是搞错了?”


    封启洲继续给她整理衣服,一本正经道:“你确定你的脑子是清楚的吗?”


    “不清楚吗?”


    封启洲手指戳她光洁的脑门:“把门诊室当成鸭店,让医生给你当鸭子,你还敢说你不是智障?”


    薛屿左看右看:“咦,这里真的不是鸭店吗,我以为你是在搞制服诱惑的鸭子呢。对不起,医生,您快救救我吧。”


    封启洲捧住她的脸用力亲了一口:“好了,不要耽误别人看病,该走了。”


    “谢谢医生。”


    薛屿又迅速去看了被封启洲关在隔间的两个孩子,孩子们都在睡觉。她分别亲了两个孩子,才离开门诊室。


    她一到走廊,保守派的监管员过来和她做问卷调查:“封医生态度怎么样?”


    薛屿:“特别好。”


    监管员:“他有没有骚扰你?”


    薛屿连连摇头:“没有,他公事公办,非常专业。”


    监管员:“你觉得他有魅力吗,指的是性魅力这方面。”


    薛屿:“为什么这么问?”


    监管员:“他是极端性保守派的人,我们教派要求教徒不能展示性魅力。”


    薛屿:“没有,他对我一点儿吸引力都没有。”


    监管员:“那就好。”


    薛屿感觉保守派这个路子走偏了。


    保守派给教徒的衣服,都是清一色剪裁得体的黑西装,还要求教徒要注重锻炼,理念是大量运功能够释放精力,这样就没时间去想男女之事了。


    这个教规,反而让教徒有种禁欲之美,越是克制,越是具有魅力。


    如果要祛除性魅力,那应该弄得大腹便便,整天一双人字拖,身上披个麻袋,久而久之成为性吸引力最底层,那才是真正的保守派嘛。


    脑子里胡思乱想,薛屿来到卫生间,特地检查裤子,有没有沾上封启洲的口水或是别的水渍。


    确定裤子干干净净的,才又前往周斯衍的办公室。


    孩子多就是苦,跑完这家还得跑那家,等默里以后生了,成三足鼎立之态,不得把她累死。


    薛屿在心中哀叹。


    周斯衍今天不是很忙,他坐在办公皮质椅,直接把薛小海放办公桌上,给了孩子一颗老玉米棒。


    薛小海忙着掰玉米粒,不哭也不闹。


    薛屿进入办公室,看到这场面,“我的天,周斯衍,孩子这么小你就让她干活呀,心疼死我了。”


    “给她玩的,锻炼指力。”周斯衍道。


    薛小海看到薛屿来了,将玉米棒递过去:“妈妈,吃。”


    “妈妈不吃,小海自己吃。”


    薛小海很聪明,知道自己啃不动玉米棒,又继续掰玉米粒。


    薛屿俯身趴在孩子面前,担忧道:“你这么搞,她要是不小心吃下去怎么办?”


    周斯衍:“我看着呢。”


    薛屿和他说了自己接了佣兵任务的事,询问他对付蚁人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


    周斯衍拿过她的任务资料看了一遍,俊眉微敛:“白塔有蚁人吗?”


    薛屿:“我不知道啊,你不应该懂得比我多吗?”


    周斯衍来回看着资料上的蚁人图:“之前没听说过蚁人,不是很清楚,可能是新型恶物的变种吧。你确定要接这个任务吗,蒙巫给你审核过了没?”


    薛屿:“审核过了,按照我现在的体能和精神力,对付这些蚁人不在话下。”


    “那就好。”周斯衍觉得不太对劲,暂时又分析不出什么。


    在等待新队友的时间里,薛屿无事可做,动不动就来找周斯衍。


    封启洲不太高兴了,他搞不懂沉闷死板的周斯衍到底有什么魅力,拉住薛屿问:“你一天天和他混在一起干什么,他能给你什么乐子,那种人在床上都像块钢板吧。”


    “你对他的误解这么深吗?”薛屿眨眼睛问道。


    封启洲察觉到什么:“误解?他难道私底下玩得比我还花吗?”


    薛屿不受控地红了脸:“没有,他那人一点意思都没有,太保守了。你别多想,我都是去看薛小海的,没和他怎么样。”


    “就算你和他怎么样,我又能说什么呢。”封启洲难耐地顶了顶腮帮,“我就不明白,他到底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


    薛屿笑了笑:“妙不可言啊,你不懂。”


    等了好几天,薛屿终于等到她的佣兵队友了。


    居然是她之前打败过的乌贼男,乌贼男依旧光着头,横眉冷目。


    两人简单做了交流,装备齐全前往弗安矿区。


    薛屿在矿区看到不少自己的老熟人工友们,大家都为薛屿成为真正的士兵而高兴,问薛屿是来干什么的。


    薛屿说自己接了任务,来除掉矿洞底下的蚁人。


    工友们一头雾水:“这里有蚁人吗,蚁人是什么?”


    薛屿还没回话。


    乌贼男道:“是恶物的新变种,它们在矿区底下修建自己的巢穴,很危险,大家相互告知,今晚好好在宿舍待着,不要出来。等我们消灭了蚁人,以后你们挖矿时就安全了。”


    矿工们点头:“这样啊,那辛苦你们了,注意安全。”


    晚上,薛屿和乌贼男进入G12号洞道,冲锋枪摆在胸前,一路下到矿洞最底部。


    里面有两条分支洞道,薛屿和乌贼男分开,一人进入一个支洞。


    在不断往下延伸的洞道里走了半小时,薛屿终于看到了所谓的蚁人,它们还在挖洞,手里拿着铁铲和锄头,动作和人类一模一样。


    薛屿暗自压匣上弹,她和乌贼男联系,告诉他:蚁人在这边。


    乌贼男:我这边没看到蚁人,应该是都在你那边,我现在过去,你等我到了再开枪。


    薛屿:好。


    薛屿躲在暗处,正要往后退一些距离,忽然前面的蚁人听到了动静,举着铲子朝她走来。


    薛屿端起枪做好准备。


    蚁人来到她面前,在黑色的蚁壳底下发出一声惊喜声:“薛屿?你回来了,你不是去海战队了吗?”


    这声音,薛屿很熟悉,是她以前的工友,经常在一个洞道里挖矿的大姐。


    “真的是你呀,薛屿!你怎么回来了,被海战队开除了吗?”蚁人拉着薛屿的手,“哎呀,没事,咱们还继续挖矿吧,反正挖矿也饿不死。”


    “你怎么不说话呀,薛屿,我是文英姐呀,哟,这就不认识了?”


    蚁人抬手在薛屿面前晃了晃,旋即扯着自己身上的黑色壳衣:“我穿这衣服你都不认识吧,这是曼斯特中心给发放的防辐射服,叫做什么蚁人服,说是穿了可以防辐射。”


    薛屿感觉到不对劲:“你们在这条矿洞多久了?”


    文英姐乐呵呵笑着:“一个星期了吧,不太清楚。反正接到了新的任务,让我们抓紧时间挖这条洞,挖完了有奖金呢,两千新币哦!”


    有几个蚁人也过来了,文英姐张罗着大家:“这是我们的老朋友薛屿呀,哈哈哈,瞧瞧,她都成士兵了,这装备可真霸气。”


    几个蚁人围着薛屿,大伙儿坐在洞道里,拿出干粮和水分享给薛屿,不停地问她在海战队的情况。


    薛屿看到蚁人们也在喝水吃饭,它们的蚁壳衣好像是面罩和衣服连在一起,吃饭喝水时就打开嘴部的口子。


    薛屿接到了任务中心的呼叫,是那位负责人:“怎么样,看到蚁人了吗?”


    薛屿:“看到了。”


    负责人:“蚁人很会迷惑人,切记不要和它们交流,全部杀光,把手.榴.弹丢进去炸掉它们的巢穴。尸体不用管,我们会派清理员去处理。”


    薛屿:“好的。”


    她实在是分不清了,这些蚁人到底是人,还是所谓的“蚁人”。


    它们有好几个的声音和她以前的工友一模一样,声线、语气都挑不出错来。


    薛屿觉得可疑,偷偷给庄信章发消息:信章,文英姐最近在哪里呢,她在哪个洞道啊?


    庄信章很快回复:好像是去了G12号洞道,那条洞道有新任务,去那里挖矿有奖金,好多人都去了。


    薛屿:去了多久呢?


    庄信章:有一个星期吧。


    薛屿意识到,她接的这个任务可能不是杀蚁人,而是在杀真正的矿工。


    怪不得,周斯衍都没听说过有蚁人这个物种。


    白塔的机械采矿技术前段时间刚得到了采用,看来,是因为白塔不需要这么多矿工了,才弄了这么个假任务出来,让佣兵过来解决掉这些矿工。


    薛屿问道:“文英姐,你这蚁人服能脱掉吗?”


    文英姐:“不能的,这里有辐射,专家说了不能脱。”


    薛屿从腰间取出一个仪器:“没事,你脱吧,穿成这样太热了。我这个是辐射清洁仪,打开了就可以消除周围五十米的辐射。”


    “那可太好了。”文英姐摘下头上黑色面罩,露出完完整整的人脸。


    薛屿可以确定自己的猜测,这些“蚁人”根本不是什么恶物变种,他们就是真的人,都是她之前的矿工工友。


    53


    第53章


    ◎默里:薛屿,我比孩子更需要你◎


    工友们看到文英摘下面罩,没出什么事后,也一起摘下面罩。


    大家擦拭满脸汗水,抱怨道:


    “上头真的是,有这种辐射清除仪干嘛不早拿给我们用,多方便呀。还让我们穿这种防辐射服,跟个蚂蚁一样,闷死了。”


    他们吃饭喝水闲聊着,又再问薛屿海战队的事,还问了薛屿去平蓝湖打仗是个什么情形。


    薛屿一边和他们聊天,一边打开腕表的虚拟屏。


    她和乌贼男在下洞道前,绑定了双方的位置,她可以在腕表上看到乌贼男和她的距离,只剩下十米了。


    薛屿竖起手指对文英姐道:


    “我来这里是执行任务的,这里有恶物,我要过来清除恶物。恶物马上就过来了,你们都安静点,一切交给我。”


    “薛屿有出息了!”


    文英姐惊叹一声,而后也对周边的工友做噤声手势:“大家都安静,好好配合薛屿执行任务。”


    洞道里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


    薛屿屏息凝神,逐渐听到军靴踩地的声音,乌贼男过来了。


    乌贼男远远看到这边的影子,喊道:“薛屿,不要和蚁人交流,开枪吧。”


    薛屿朝他走过来:“这边没有蚁人,都是矿工。”


    “不是矿工,都是蚁人。”


    乌贼男亮起手电往里头照,很不耐烦:“别管矿工还是蚁人,都杀了就行。我们的任务就是把这条洞道的活物都杀了,明白吗?”


    “好,那你走前面。”薛屿主动绕到乌贼男背后。


    在乌贼男低头装子弹时,薛屿举起冲锋枪抵在他的后颈,按下扳机直接开枪。连续打了三颗子弹,乌贼男的颈骨都被打烂了。


    他的精神体乌贼迅速冲出来,只要精神体还活着,主人不管受多重的伤都有救回来的机会。


    薛屿把蓝莓召唤出来。


    蓝莓飞过去,嘴部长长的吻管刺穿乌贼的头部。


    薛屿趁机入侵了乌贼男的精神图景,把里面搅得稀巴烂,又用冲锋枪往乌贼身上扫射。彻底把乌贼男和他的精神体杀死。


    几个矿工在洞道那头缓缓起身。


    枪声停止后,文英朝薛屿这边迈开步子:“薛屿,那个就是恶物吗,你杀死了它没?要不要我们帮你?”


    薛屿抹掉脸上的血,对文英喊道:“你们这条洞道的矿工是不是都穿着蚁人服?”


    文英:“是的。”


    薛屿:“把大家都叫过来,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


    洞道并不宽敞,五百个“蚁人”聚集在一起,如同黑色的线在洞道里延伸。


    薛屿给大家出示了自己的佣兵卡,以及这次任务的资料。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所有人。


    众人面色沉沉,站在前面的一个男人道:“其实大家都应该能猜到的,白塔的机械采矿技术很发达了,这里就不需要这么多矿工了。”


    文英握住薛屿的手:“还好你认出了我们,不然的话我们就只能死在这里。”


    “还好我认出了你们”


    薛屿重复着她的话,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在不知情下杀了这么多昔日的工友,今后该怎么活下去。她一定会心理扭曲的,和白塔人一样。


    “薛屿,你觉醒了精神体,你比我们厉害,现在该怎么办啊?”


    大家围着她问。


    薛屿深呼吸让自己冷静:“必须要逃出白塔。其实外面并没有那么危险,我之前出去过了,外面有河流有植物,还有不少废弃小镇,总能找到吃的。”


    文英:“可外面到处都是污染地”


    薛屿:“没那么危险的,大家都有污染值测试仪吧,带好测试仪,随时注意做好测试就可以。如果生病了就去南洲,南洲那边有很多黑医,他们技术很好的。”


    旁边一个女生道:“那你怎么办,你破坏了白塔的规则,后果很严重。”


    薛屿一咬牙:“管不了那么多,这个白塔我不待了,我们都出去外面流浪吧。”


    大家一致同意和薛屿一起逃离白塔。


    薛屿对*这里的洞道还算是熟悉。


    她又问庄信章要了一份整个矿区的矿道图,之后带领大家从G12号矿道转移到D3号洞道。


    D3号洞道五米外就是护城河,只要挖通这条洞道就能出去。


    薛屿先前挖矿时,做过不少爆破工作。这次也算是得心应手。


    她判断好位置,挖了个小纵沟,让大家都后退,随后将任务中心给的手.榴.弹扔进去。


    炸开了较硬的岩石层,再带领大家一起开挖。


    花费了两个小时,用了三枚手.榴.弹,终于把D3号洞道挖了护城河,河水一下子灌进洞道。


    白塔人即使没有觉醒精神体,体质也比地球人强悍很多,各个都会游泳。


    薛屿在前面给大家带路,又把蓝莓召唤出来,让蓝莓在队伍最后方断后,防止有人落下。


    护城河的河水依旧湍急,下面还有水.雷区和各种铁丝网。


    薛屿上次从平蓝湖战场连夜回来陪封启洲生孩子时,就经过了这里。


    有了上次的经验,她顺利带大家绕开水.雷区,来带铁丝网前,徒手撕开铁丝网。


    这段护城河水域宽度超过六十米,薛屿带着大家一直往外游。


    上了岸,又快速清点人数,一共518名矿工。


    来不及休息,薛屿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晚上十点半,她领着大家继续往外跑。


    在黑夜中狂奔,一直到早上六点半,天微微亮了,大家彻底离开安全区,进入污染区缓冲地带。


    这些矿工在地下封闭式工作,都随身带有干粮和水,还有污染测试仪。


    绕过一处山坡,实在是累了,薛屿让大家先停下吃点东西。


    没几分钟,一个女生拿着自己云音匣站起来,大声道:“薛屿,已经被发现了,快看这个!你被白塔通缉了,通缉令都发出来了!”


    薛屿咬着压缩饼干,侧头看过去,在白塔的实时新闻播报中视频中,有通缉人员的轮放信息。


    视频中的通缉人员就有她。


    放的是她在刚进入海战队时拍的证件照,穿着海战队的正式军装,笑得很傻气。


    薛屿一拍脑袋,这下子糟了!


    她身上的装备都是海战队的装备。


    头盔、作战服、甚至冲锋枪、还有自己的腕表和云音匣这些通讯工具都设有定位器。


    白塔的人肯定能顺着定位信息,很快追过来。


    薛屿咽下嘴里的压缩饼干,从行囊包里取出纸和笔,快速在纸上画地形图,拼命回忆自己和周斯衍去南洲生孩子时在路上看到的信息。


    将大家叫过来围在自己身边。


    “这里是白塔,我们现在来到了缓冲带了。缓冲带污染值不严重,大家不需要担心,尽管跑就行了。”


    “往南走可以到达南洲,这里有废弃公路,很好走的。这个方向有片芦苇荡,里面有很多鱼,鱼可以吃,我之前试过了。”


    “再继续往这里走,这边是沙漠地带,会有沙尘暴很危险,大家要小心。”


    “这个方向有个安全区,是亚加安全区,那里是流浪人员的聚集地,你们可以去那里休整一下”


    薛屿尽可能把所有信息都画出来。


    连她去平蓝湖打仗的路线和地形也画出来了。


    平蓝湖那边生态不错,蛙人暂时也被赶跑了,如果去那里荒野求生应该饿不死。


    画好地形图后,薛屿让文英用云音匣拍照发给大家。


    她站起来看向大家:


    “我不能和你们一起走了,我现在是通缉犯,身上的装备还有定位器。我得往另一个反向走,先把追兵引开。”


    她用力搓了一把脸,继续说:“大家不用太担心,上级要杀你们是为了解决人口压力。你们现在逃出来了,他们估计不会追着不放,你们尽管出去寻找自己的活路吧!”


    众人看着薛屿,不知道该说什么。


    薛屿转身朝北面走,对大家挥手:“快走吧!不用担心我,我也会找到自己的活路的!”


    她没给大家告别的机会,在晨曦出现在天边那一瞬间,跑得越来越远。


    她一边跑,一边看向白塔的方向。


    我的宝贝女儿们,妈妈执行任务第一天就变成了通缉犯,以后你们不能考公了哦。


    再见了,女儿们,妈妈暂时先去远航了,等风头过了,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薛屿之前对孩子们没那么大感触。


    这一刻被迫分离来,恍然醒悟,她真的很爱孩子们,很舍不得她们,她对她们不仅仅只有责任了,还有爱。


    大馋猫薛小海、爱哭的薛小北、还有刚出生不久的薛小南都是流着她血脉的女儿。


    薛屿跑着跑着,逐渐被风迷了眼睛,眼眶湿了。


    蓝莓盘在她肩上,长长的尾鳍环绕她的脖子,似乎在安慰她。


    蓝莓力气越来越大,尾鳍这么一环,薛屿被它勒得直吐舌头,把这家伙扯下来:“死海马,你要谋杀我拿赏金是不是!”


    天越来越亮,薛屿一刻也不敢停歇。


    朝北面一直跑,一直跑到九点多。


    来到一处喀斯特地貌的石山,感觉差不多了,薛屿脱下自己的装备。她这些装备都有定位器,她打算把装备放在这个地方。


    作战服、头盔、军靴、冲锋枪全部摘下,藏在草丛中。


    拿起云音匣查看情况。


    率先收到严晚棠的一条消息:废物薛,你居然走上我的老路也成为通缉犯了,刚好我接到了要去抓捕你的任务,你快逃吧哈哈哈。


    周斯衍、封启洲都还没有动静,可能是还没得到她成为通缉犯的消息。


    他们有给她发消息,只是问她任务执行得怎么样。


    周斯衍:这个任务要执行多久,今天能回来吗,给你做饭吃。


    封启洲:我在医院的库房发现一个叫贞操锁的东西,好搞笑,也不知道是怎么戴的。


    封启洲:别误会,我没有想戴的意思,只是觉得好笑就给你发,不要打我的主意。


    默里:需要帮忙的话请随时告诉我。


    薛屿没时间给他们一一回复。


    她往群里转发了那条通缉犯的视频。


    同时,尽量用轻松的语气在群里发消息告知情况——


    薛屿:家人们,谁懂啊!当佣兵第一天就变成了通缉犯(大哭大哭)。蚁人不是恶物,都是我的工友,下不去手呀家人们!


    薛屿:我先溜了,正在往北面跑,可恶,鞋子都给我跑飞了。身上的装备和通讯工具都有定位器,我只能先扔了。


    薛屿:照顾好孩子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一定会回来的,爱你们!(爱心玫瑰花)


    连续在群里发了三条消息,薛屿就把云音匣彻底关机。


    云音匣关机就可以关闭定位功能,但装备服、腕表、冲锋枪的定位无法关闭,她只能留在这里。


    最后,身上只有贴身的速干服。


    还有一个小工具包,里面是折叠多功能军刀、防水打火机、剪刀、污染值检测仪之类的简单工具。


    薛屿转而往东面走,按照地势寻找水流。


    在中午十二点时,进入一条大峡谷,峡谷里有条不大不小的河。


    她跳进河中,把蓝莓抱在怀里,调整好身体状态潜在水中。


    就这么任由河水漂着走,心想着漂到哪里算哪里吧,这样比在陆地上跑要省力得多。


    *


    今天是周斯衍难得的一个休息日,他起来后先给薛小海换了衣服,给她喂奶,简单打扫家务。


    薛屿昨晚要去执行捣毁蚁窝的任务,他刚开始担忧不下,又一想这是在白塔安全区内执行的任务,任务等级也不算难,应该没事。


    早上给薛屿发了消息,没得到回应,心神不宁地等着。


    到厨房准备食材,想着中午薛屿应该能回来,到时候犒劳一下她第一次接任务。


    薛小海在客厅的海绵垫上玩,电视上随便放着白塔的早间新闻。


    突然,周斯衍在厨房听到孩子在大声叫喊:“妈妈,妈妈!”


    他以为是薛屿回来了,匆匆出来看,看到薛小海趴到嵌于墙上的电子屏,小手在屏幕上乱抓,不停喊:“妈妈,妈妈”


    他往屏幕上看去,主持人正好在播报最新通缉犯的消息。


    屏幕里出现了薛屿,薛小海就是看到了薛屿才一直在喊妈妈。


    周斯衍按下暂停键,停在关于薛屿的通缉令上。


    通缉令信息很简洁,用的照片是薛屿刚进入海战队的证件照。


    姓名:薛屿。


    身份:水系第18队B组佣兵。


    通缉等级:B级。


    赏金:五万。


    通缉简介:该佣兵执行任务期间,和恶物勾结杀害队友,目前已逃离白塔。


    周斯衍头晕目眩,打开云音匣的屏幕,这才看到薛屿在群里发的消息。


    他试图给薛屿打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默里此刻也知道薛屿成为通缉犯的事了,他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我去找她。


    封启洲是给病人做完一场手术后,到了十点才得到消息。


    他立即过来找周斯衍:“怎么突然就成通缉犯了?”


    周斯衍道:“严晚棠之前也是通缉犯,她能够重回白塔是因为杀了事务长,顶替了事务长的位置。”


    “如果要让薛屿回来,得找准她的一个上司,让她杀掉上司才能继续在白塔待下去。”


    “还好,还好”


    封启洲身体轻微发抖:“还好她聪明,没有直接杀掉那些所谓的蚁人,如果杀了,她心理肯定承受不住。”


    薛小海爬过来拉着封启洲的裤脚,想要找奶糕吃,这个怪叔叔每次出现都会给她一块甜甜的奶糕。


    封启洲把孩子抱起来:“可怜的孩子,你妈妈变成通缉犯了,这可怎么办呢。”


    薛小海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哇一声哭出来。


    薛屿以前每天晚上都会在群里给大家报平安。


    现在,群里很冷清,三天了,大家都没收到薛屿的消息。


    几个男人靠薛屿成为纽带联系在一起,相互帮忙带孩子,形成了一个家庭的雏形。


    现在薛屿失踪了,这个还没正式建立起来的“家庭”成了一盘散沙。


    薛屿之前就算是去打仗,也会和孩子们打视频、打电话。


    而现在,孩子们三天没得到妈妈的消息,一直哭着要找妈妈。


    薛小海夜里睡着睡着就会醒来,趴着周斯衍身上大哭,不停叫妈妈。


    周斯衍打开灯,抱起孩子从卧室走到客厅,又走回来,亲在孩子的额头:“爸爸也在想妈妈。”


    薛屿是蒙巫的兵,蒙巫一直在跟进搜捕薛屿的线索。


    他告诉周斯衍,说是在白塔北面的布里叶山上,找到了薛屿的装备,之后线索就断了。


    周斯衍将薛小海交给封启洲:“我要去找薛屿,你来带孩子。”


    封启洲已经在准备作战装备了,道:“我去,你在家带孩子。”


    周斯衍:“小南还太小,我带不了。”


    封启洲只能作罢。


    周斯衍找严晚棠走了点关系,让她把通缉薛屿的案子转到安全司。严晚棠挺好说话,很快给他办妥。


    之后,周斯衍以出去追捕恶物和通缉薛屿为由,拿到了出外勤的机会。


    他离开那天,去封启洲家里看了薛小海。


    薛小海现在每天的任务是,喝奶,睡觉,玩皮球,找妈妈,是个很好带的孩子。


    封启洲问:“如果找不到薛屿,你打算怎么办?”


    周斯衍:“找得到。”


    薛屿迷迷糊糊顺着河流漂荡,饿了就捞几条鱼,上岸烤鱼吃,吃完了又在水里漂。


    她完全适应了在水里睡觉的状态,昏天黑地睡着。


    逐渐发现,这条河是漂去南洲的方向。


    她打算去南洲找关汛,让关汛帮忙联系周斯衍,告诉他们她先躲避一段时间,之后再计划要在哪里安定。


    漂了八天后,薛屿被河流冲进了海里。


    这还是她穿越过来后,第一次来到海中。


    蓝莓很兴奋,仿佛来到了游乐场,到处和海豚、鲸鱼各类海洋生物一起玩。


    薛屿记得南洲是个海滨城市,应该就在这片海的海岸线边上,可在哪个方向她就不清楚了,只能胡乱在海里继续漂荡。


    又漂了三天,薛屿在海中找到一座无人岛,带着蓝莓上岸,急匆匆捞了鱼出来烤着吃。


    填饱肚子,稍作休息后,开始探索这座岛屿。


    这岛面积不小,是个热带岛,乔木与藤本郁郁葱葱,娑罗树、火焰树到处都是。


    薛屿到处测了污染值,发现这座岛几乎没受什么污染,完完全全可以当做一个安全区来建设。


    她喜出望外,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她可以把这座岛建成自己安全区,到时候把老公孩子都接过来住。


    不停在岛上晃悠,薛屿嘴角期然翘起来。


    已经想好了,这块地方弄个小游乐场,让孩子们在里面玩。


    还要建个大房子,三间主卧,周斯衍、封启洲、默里各一间。


    至于她嘛,她睡哪里都行,只要男人们孩子们过得好,她吃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在岛上待了两天,薛屿试图寻找南洲在哪个位置。可茫茫大海,她没有指南针没有导航器,实在是太难。


    想要找蓝莓商量一下,蓝莓已经玩疯了,整天往海里钻。


    这天,薛屿身体感受到异常的快.感,以为是蓝莓又在调戏哪条良家男鱼,打算下去捶它一顿。


    她顺利找到藏在珊瑚树后面的蓝莓,蓝莓正在和一只章鱼玩。


    薛屿激动万分,是默里的蓝环章鱼!


    她四处游,猛然被一道冲击过来的黑影抱住,是默里。默里的肚子大了很多,在水下更是明显。


    “默里,你怎么找到这里来?”薛屿捧住他的脸,亲了又亲。


    默里说:“肚子里的孩子可以感受到你的方向,我按照孩子的指引,一路找过来的。”


    在水里说话不方便,薛屿拉着默里的手,带他游出水面,来到自己的小岛上。


    她抱住默里哭了:“我成了通缉犯,我没办法好好照顾你和孩子,默里,对不起。”


    “不要道歉,薛屿,这不是你的错。”默里擦拭她脸上的水珠。


    薛屿吸了一下鼻子:“你怎么会大老远来找我,是不是孩子在闹你了?肚子疼不疼啊?”


    “没有,孩子很乖。”


    默里眼神始终放在她的脸上,嗓音沉哑,声音平静而坚定:“薛屿,不是孩子需要你我才来找你,是我需要你,我比孩子更需要你。”


    54


    第54章


    ◎薛屿和默里的荒岛相遇◎


    薛屿摸着默里短短的发茬,郑重其事:“默里,我和你保证,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一定会在你身边。我发誓,我若是负你,那就天打雷劈。”


    默里眼里笑容清浅,像湖面涟漪轻荡,他握住薛屿的手,打开她的手,湿热的吻印在她掌心。


    “不要发这种誓,不吉利。我想和你在一起,是我自己的选择,不管是那晚上和你发生关系,还是后面选择留下孩子,都是我自愿的,你不要因为我的选择感到有压力。”


    他的眼睛总是很亮,干净如湛蓝的海洋。


    “薛屿,我知道我比不上周斯衍和封启洲,我没那么多钱,也不是有权有势的管理层。但我会努力的,我会努力给我们的孩子好的生活,努力不拖累你,不给你添麻烦。”


    默里是自卑的,在白塔的机制下,混上管理层才配做人。


    他是不受重视的水系战士,他和周斯衍、封启洲也都同岁。如今周斯衍是安全司司长,封启洲是中心医院的副院长。


    而他,只是一名普通狙击手,需要不断接任务才能维持生活。因为没有权力,他的狙击枪、弹药还得自己掏钱买。


    默里从没有邀请薛屿去他的宿舍。


    他的宿舍很小,是一眼就能看完全貌的小单间,不像周斯衍和封启洲的住宅间那样宽敞。


    他很担心,把薛屿带进他的宿舍了,薛屿会说:默里,咱们那么穷,干脆就别要孩子了吧,免得孩子跟着咱们穷受罪。


    他和薛屿相处的时间很少,因为他没办法像封启洲那样,随手就能给薛屿弄一张假的智障病历卡,让薛屿随时拿着病历卡去门诊室约会。


    薛屿背过身,两只手擦着眼泪:“默里,给我十秒钟。”


    “好。”默里站着不动。


    十秒钟后,薛屿收拾好情绪,才转过头:“好了默里,我们不要自卑了。你看我,我比你还惨,在学校天天倒数第一,还被取外号是白塔第一废材,我都没有自卑过呢。”


    她拉起默里的手,在他掌心用力拍。


    “我们是伟大的工农阶级!和邪恶的资本家势不两立,那些仗着有点权力就作威作福的管理层,总有一天要被我们踩在脚下。”


    “你也要和周斯衍还有封启洲势不两立吗?”默里问得认真。


    薛屿笑出白净的牙齿:“他俩嘛,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蓝莓带着蓝环章鱼从水里回来了,在薛屿周身绕了一圈,发现薛屿眼角有泪珠,用心灵感应问道:你哭了


    薛屿:我没哭!


    蓝莓:那你是爽到流泪了?哈哈,爽到就好,不枉我在水里待那么久,给你们创造二人世界。


    薛屿反应过来,蓝莓这是以为她和默里在岸上这样那样了。


    她和默里在这里清清白白交流,蓝莓居然以为她在玩涩涩!


    一把捞过蓝莓,往它尾巴上拍:“你以为我像你一样病入搞黄啊!一见到老情人就干柴烈火!”


    蓝环章鱼飘过来缠住薛屿的手腕,可怜巴巴哀求:求求你不要打它,求你了。


    薛屿和蓝环章鱼无法交流,也能从这家伙眼里看出它的护妻心切,只好把蓝莓给放走了:“蓝莓,你给我收敛点啊,我在和默里谈正事呢,你别乱搞。”


    蓝莓对她吐泡泡,尾鳍勾起蓝环章鱼,得意洋洋钻进海中。


    薛屿牵起默里的手:“来,你渴了没,我找到了淡水,还用椰子壳把水煮开了,你快来看。”


    “好。”


    两人步调一致走在海滩上,默里忽然递上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总是打蓝莓?”


    他从没见过哪个主人天天捶精神体的,精神体是主人世界的映射,他见过的精神体都是和主人一样的性格,永远和主人一个阵营,不存在需要调教或是规训。


    而他经常看到薛屿气急败坏地捶蓝莓,这让他奇怪。


    薛屿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是它调皮了,天天给我惹事。”


    “精神体会给主人惹事?”默里不明白,“它的一切行动思想都是跟着你来的,怎么会惹事呢?”


    “哎呀,你别问了,我这个情况有点复杂。”薛屿打哈哈敷衍过去。


    她总不能说,自己内心是个被帅哥一钓就把持不住的大流氓,然后表面又是个老实人,经常表里不一才出现这种情况的吧!


    来到一块大礁石背后,薛屿给默里展示她的炉灶。


    “这是我弄的灶,可以在上面烤鱼和煮水,我这两天一直在烤鱼吃,不过没有调料,味道有点淡。”


    默里摘下自己背上的行囊包,蹲下来打开,取出一剂体能补充剂和一包干粮给薛屿:“你先吃这个吧,我这里有调料,等下再烤鱼。”


    他常年外出接任务,经常需要野外一个人待十天半个月的,行囊包都常备有基本野外生存必需品。


    薛屿放下.体能补充剂和干粮:“我现在还不饿,我们先烤鱼,等烤好鱼了再一起吃。”


    她起身向着海面大喊:“蓝莓,你要是闲得没事干就给我捞两条鱼回来,听到了吗?”


    话音刚落,蓝莓和章鱼小雪一起冲出水面,蓝莓的尾鳍卷了一条很大的鱼,飞过来优雅放到薛屿面前。


    薛屿笑嘻嘻抱住蓝莓亲了一口:“我的好蓝莓,真棒!你是世界上最好的蓝莓。”


    蓝莓傲娇一抬头,又领着小情人章鱼飞走了。


    薛屿打开折叠军刀准备处理鱼,随口问默里:“你知道这是什么鱼?”


    默里仔细看过,道:“这是鳕鱼,应该是细身宽突鳕。”


    鳕鱼,薛屿?这不是自己名字的谐音吗?


    薛屿反应过来,这蓝莓绝对是故意的。


    扭头往蓝莓远去的方向大骂:“让我吃我自己呀,臭海马,有本事你一辈子待水里别出来!”


    默里握住薛屿的手腕,两根手指就能轻松捏起那条鱼,查看后发现鱼还活着,遂起身往海流方向走,将这条鱼抛回水中。


    对薛屿道:“等我几分钟,我去捞一条新的回来。”


    默里进入水中,身影很快没入水下,五分钟后,他带了两条银鲳鱼回来,朝薛屿晃了晃:“这是银鲳鱼,可以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薛屿朝他笑。


    烤好了鱼,撒上默里包中随带的盐,两人一人吃一条。


    两人面对面坐在沙滩上,默里的通讯工具有云音匣、腕表和头盔。但这里距离白塔太远了,没有信号,他们暂时也没办法给周斯衍和封启洲报平安。


    薛屿问默里,白塔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默里道:“你的通缉令已经发得到处都是了。通缉任务是由事务部来负责,周斯衍找了严晚棠,让严晚棠把抓捕你的任务转移到安全司。”


    “周斯衍现在是以出来抓捕的理由出外勤离开白塔了,我还没入海时,和他联系过一次,他说他先前往南洲那边去找。”


    薛屿一拍手:“这姓周的真不愧和我在一起那么久,真有默契!我也是打算去南洲找他发小关汛呢。”


    “有默契挺好。”默里点头。


    薛屿一把搂住他的肩膀,用脸颊碰他的耳朵。


    “要论默契,谁都比不上你啊!我都漂流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你还能来找到我,咱俩才是最默契,最知心的!”


    默里笑了,侧过头在薛屿脸上亲了一下。


    他调整姿势,两条长腿伸直,对薛屿说:“你躺我腿上吧,和孩子靠近一点。”


    “好。”薛屿躺下,头压在默里腿上,脸朝向默里微凸的肚子。


    手从默里的衣摆下伸进去摸,她一碰,掌心就能感受到腹部传来的微妙力量,是默里肚子里的孩子在传输默里的精神力给她。


    当初她陪周斯衍去南洲生孩子时,薛小海也会这样把周斯衍的精神力传给她。


    薛屿只好收回手,不让孩子给她传输精神力了,默里也很辛苦,她不能这样占便宜。


    “孩子都会给我传输精神力了,岂不是会在肚子里折腾你?是不是很难受?”薛屿抬起手,挠挠默里光洁的下巴。


    默里握住她的手,细细把玩她的指尖,说:“还好,宝宝们偶尔会动,但也没那么难受,还在我的难受范围内,别担心。”


    “疼了你就得说出来,不要默默承担,你得让我知道你的感受。”


    薛屿摸向他皮肤莹嫩的脸:“肯定很难受对不对,当初周斯衍也很疼,他说肚子里跟翻江倒海一样。”


    “没那么严重,是他太矫情了吧。”


    默里其实也会难受,可他能忍,他懒得说出来,怕会给薛屿带来压力。


    薛屿放心许多:“也是哦,周斯衍本身就有点矫情。”


    薛屿带默里在岛屿上走,这两天她都把这座岛给摸透了,开心地告诉默里自己的计划。


    “默里,我不想在白塔待下去了,我想出建设一个自己的安全区。这座岛的污染值我都测试过了,可以住人的。”


    “你愿不愿意也离开白塔,和我一起住在这里?在这里孩子们可以到处跑,可以看到大海,看到蓝天白云,不需要整日提心吊胆藏着掖着。”


    薛屿以为默里会第一时间答应她,和她一起来建设岛屿。


    可向来无条件支持她的默里,脸上却是犹豫重重,始终没有应下。


    而是劝她:“我们再好好考虑一下吧,白塔的机制确实不太好,可它是这个星球上最好的安全区,活在白塔要比在外面容易很多。”


    见薛屿丧起了脸,默里又道:


    “周斯衍和封启洲都是新一代能力很强的管理层,严晚棠也是,或许他们能改变白塔,以后能打破规则能接受孩子们的存在呢。”


    薛屿很疑惑,默里活得也挺辛苦,为什么还要维护白塔呢?


    他们是真的觉得白塔很好吗?她想不通。


    白塔那么黑暗,那么压抑,没有任何自由,大家是怎么待得下去的。


    她对白塔很失望,不想花费精力去改变白塔的秩序。


    外面天高海阔,有这么多大好河山,她更想出来建设属于她自己的家园。


    看着默里的眼睛,她不想过多去指责白塔的阴暗面。


    不管怎么说,默里在白塔里生,在白塔里长大,也算是他的家乡,他维护白塔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她总不能凶巴巴地说,你的家乡太烂,太邪恶了!你还待那个鬼地方什么干什么!


    随意贬低别人喜欢的东西,这样太不礼貌了。


    她牵起默里的手:“那这事儿以后再谈吧。大不了你们先带着孩子留在白塔,等我把这座岛建好了,再接你们过来也行。”


    默里沉思片刻,道:“薛屿,我不是吃不了苦才不想和你出来,我只是觉得在白塔有种归属感。”


    他停顿下来,几秒后才出声:“当然,如果你一定建设新的安全区,我也愿意割舍掉这份归属感,和你一起出来。”


    薛屿看出他的犹豫不决,笑着说:“没事,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不着急,咱们慢慢来。”


    日沉西山,夕阳于海天相接处一点点消失。


    默里的行囊里带有充气睡垫,他取出来充好气,还把自己的一套速干换洗衣服给了薛屿:“你穿我这套吧。”


    薛屿拉着领子闻了闻自己的衣服,还好没有味道,她逃亡这么久,一直都没换过衣服。


    一直在水中漂流,倒是不脏,不过刮坏了好几处,破破烂烂像个丐帮帮主。


    “那我现在就换了啊。”薛屿道。


    默里转过身不看她:“嗯。”


    他这个态度,搞薛屿也尴尬。


    在默里旁边换个衣服就这么害羞,而和封启洲在门诊室演小剧场居然脸不红心不跳,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这么个老实人,都被封启洲给带坏了。


    海岛很热,两人躺在充气睡垫上也不用盖被子。


    薛屿以为默里要洁身自好守好男德,天黑下来后,她不断往旁边挪,尽量不和默里贴在一起,免得“玷污”默里作为极端性保守派的规则。


    充气睡垫太小了,她挪动半寸,默里这边一动手,还是能轻而易举碰到她。


    薛屿挪着挪着,滑稽滚下去了。


    默里快速伸手把她捞回来:“怎么了?”


    薛屿嘿嘿笑着:“没事,我做梦呢。”


    默里:“这么快就做梦?”


    薛屿:“我三秒就能入睡,五秒就能做梦。”


    这次,默里主动调整姿势,也和她一样侧卧,从后背抱住她。


    薛屿没好意思乱动,屏住呼吸不说话。


    几分钟后,默里坐起来了,薛屿听到他拧开水瓶子的声音,又听到些许水声,默里好像在洗手。


    薛屿什么也不好说,她实在无法开口,无法直抒胸臆表明需求。默里也一样,对于这种事,他实在是知之甚少。


    夜黑风高,远处的海浪声时而平静,时而喧嚣,潮水迅速涌上海滩,又缓缓褪去。


    她以为周斯衍的手够厉害了,没想到老实木讷的默里的手指更胜一筹,默里的精神体是章鱼,他的手指也具有章鱼的特性。


    手指灵活异常,指纹还带有吸附性,这种吸附性带来的感觉诡异又强烈。


    薛屿捂住自己的嘴,眼泪被逼出来。


    这个时候,默里快速把她翻过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拉开她捂着嘴的手,提醒她:“薛屿,你忘记呼吸了。”


    薛屿大吸一口气,混着润湿海风的空气大量涌进肺部,这一刻,远处巨大的海浪扑上岸,薛屿感觉自己也被浪推上最高端。


    默里抽回手,抬起来看了看,在月辉映照下,他整只手湿成一片。他指腹轻轻摩挲,黏腻湿滑。


    趁着薛屿还没反应过来,他鬼使神差吮了一下指尖,和当年他尝过的那次一模一样。


    *


    良久,薛屿稍稍缓了一下,从默里怀里滚出来。


    默里收回手,坐起来,两人在月光下对视。


    他不太敢直面薛屿,浓黑稠密的睫毛低低垂着,沉默,还是沉默。


    一句话都没有,可薛屿能感到自己和默里之间没有任何隔阂,他们就该是这样的,她不需要像对待周斯衍那样,时时刻刻和他商量报备自己的行为。


    也不需要像对待封启洲那样,需要很多情话来打闹,来维持新鲜感。


    默里就是默里,他的沉默其实也是一种爱意。他和周斯衍,和封启洲都不一样。


    相互看着对方,薛屿又笑了。


    默里问道:“你在笑什么?”


    薛屿:“感觉我们两个好傻,好天真,是幼稚鬼。”


    “哪有。”默里不是很赞同,他觉得自己很成熟,至少是能够担得起做父亲的责任的,“我不幼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深思熟虑过的。”


    薛屿躺下,轻轻叹气:“唉,你们都一样,都说自己是深思熟虑过,才打算留下孩子。老是说我幼稚,可你们就没给我深思熟虑的机会呀。”


    “开开心心恋爱分手,突然就大着肚子找上门跟我说要生孩子,我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我才是最成熟的那个,我如果幼稚,早就不认账跑得老远了,哪里还管你们。”


    默里静静听着她的话:“我承认,是我自私了。”


    薛屿又坐起来,认真问默里:“默里,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生下孩子吗?明明白塔容不下孩子,你们还要生。”


    默里思索了好一会儿:“我觉得生活很苍白,需要活下去的盼头。”


    “那我和孩子以后就是你的盼头了!”薛屿抱住他。


    “嗯,我们睡觉吧。”


    时间还很早,怎么也睡不着,薛屿又问道:“你没有反应吗,会不会被身体里的芯片电到?上次封启洲来找我玩,不小心被电到了,胎心都停了,吓死我了。”


    默里微凉的掌心一下下轻抚她的背部:“我刚打了抑制素了,反应不是很强。”


    “*那就好。”


    气氛陷入短暂的沉默,薛屿半睡半醒时,默里又开口了:“薛屿,那个水,是不是可以喝啊?”


    “啊,哪个水?”薛屿知道他在说什么,还在故意装傻。


    “刚才那个。”默里很认真。


    薛屿:“喝那玩意儿干什么,挺那什么的。”


    “我觉得可以喝。”他吻在薛屿侧脸,自顾自找到理由,“下次还是喝掉吧,不然到处都是,我们都没衣服换。”


    薛屿装睡,不回。


    默里摇她:“薛屿,你听到我的话了吗?”


    薛屿闷头道:“你想喝就喝呗,嘴长在你身上,我还能管你不成?”


    “好。”默里搂着她,“我不懂这些,你有责任教我,不要总是不吭声,也不要不耐烦,这让我很觉得自己很笨。”


    “不要学这些玩意,你是老实木讷就是干款,不要学那些有的没的。”薛屿闭着眼睛说。


    默里点头:“好,那睡吧。”


    第二天,天微微亮,薛屿和默里同时醒来。


    薛屿坐起来才发现,默里昨晚盖在她腿上的上衣,都被她踹得老远了。晨风吹来,凉飕飕的。


    默里也起来,看了她一眼,这次他没有刻意避开目光,起身把衣服捡起来放在薛屿腿上。


    又捡起昨晚那条的裤子,裤子是速干材质,已经干了。


    “我去洗一洗吧,洗好了晾个几分钟就干了。”


    薛屿坐在睡垫上:“行,你去吧。”


    半小时后,默里提着裤子回来,还用空瓶子装回来两瓶水。


    他经常野外作战,还是很讲究卫生,行囊包里的牙膏牙刷香皂都很齐全。


    他把备用牙刷给了薛屿,让她洗漱。


    两人吃了点干粮当早饭,薛屿问他:“默里,南洲是不是在这附近?我们得去南洲一趟吧,到了南洲有信号了才好给周斯衍报平安。”


    默里:“嗯,我知道方向,按我们的速度,游个两天应该能到。”


    薛屿站起来:“那我们现在就走?”


    默里坐着没起身,薛屿俯身问:“怎么了,你还需要休息吗?”


    默里摇头。


    薛屿又问:“是不是身体难受?”


    默里还是摇头。


    薛屿两只手盘着他头发剃得很短的脑袋,唱起歌:“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又香又白人人夸”


    默里笑了,这才抬起头:“我想再和你单独待一天,可以吗?他们得到你的爱够多了,这次分给我一点好不好?”


    “你还想过二人世界啊?”薛屿坐下,靠在他身上。


    默里环抱住她的肩:“我找到一点家的感觉了,薛屿,谢谢你。”


    他感觉自己骨子里对白塔那莫名其妙的归属感,似乎被薛屿的到来而冲淡了一些。


    【作者有话说】


    今晚下班才看到评论怎么乱成一锅粥了,得和大家说一下剧情。


    对于五个孩子的设定,我一早就定好了的。


    1、


    薛小海是独当一面的最强小孩;


    小北小南是时时刻刻要牵手不能分开的相互辅助姐妹组合;


    默里的两个孩子,是资质平平的操心型哥哥拼命托举天才妹妹的组合。


    2、


    关于四女一男的问题,不存在小海小北小南是姐姐然后有个耀祖弟弟的设定。


    每个小家庭都是独立的。


    小海就是小海,她是薛屿和周斯衍的独生女,她不是这一帮孩子的姐姐,她也不会负什么大姐的责任。


    同样的,小北和小海也是,她们仅仅是彼此的姐妹,不会因为亲情的联系而去给其他孩子当姐姐妹妹。


    孩子们之间相处是以朋友和亲人的身份相处,直接叫名字,不分什么大姐二姐小妹之类的辈分。


    每个小家庭都是独立,薛小海是三口之家独生女;


    小北小南是双胞胎,属于薛屿和封的四口之家;


    默里的两个孩子也是一样,属于龙凤胎的四口之家。


    4.


    姐妹线我这边暂时只设定给了小北和小南。


    如果默里这边也变成姐妹俩,我不可能会写天赋平平的操心型姐姐托举天才妹妹的组合。


    暂时没办法、也没精力去推翻之前的设定,再重新弄一条全新的、而且和小北小南不重合的姐妹线。


    所以设定暂时就不改了。


    以前会跟随评论的期待改文,导致后面卡文断更,现在写了好几本了,有经验了,不再打算这样半途乱改了。


    5、


    这个设定从一开始就放在文案上,从没有过什么文案诈骗。


    现在和大家说清楚,也是为了让介意生男孩的读者及时止损,接受不了这个设定的就不要往下看了。


    可以接受的,欢迎大家一起陪着薛屿继续成长!


    另外,书海无涯,相遇就是缘,弃书不必告知,感谢相遇!


    (为了不断小红花,我刚才是卡着点更新,还没修错别字,现在赶紧修一下,谢谢大家帮忙抓虫)


    55


    第55章


    ◎怎么一个个上赶着给她生孩子?◎


    这一天,薛屿和默里沿着海滩一直在散步,手牵手,什么也不说,身边只有海风低鸣和浪花的拍打声。


    太阳很晒,薛屿很想说,默里,要不咱们就别散步了吧,约会还可以做别的呀。


    可望向默里恬静悠然的侧脸,她这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感觉自己和默里就是两个穷光蛋在约会,没钱看电影吃饭,只能散步喝西北风。


    她以为默里是喜欢走路,终于,走了三个小时,默里先停下来:“你喜欢散步吗?”


    薛屿笑笑:“还好吧。”


    又走了一个小时,默里道:“以前都不知道,你这么喜欢散步。”


    薛屿热得一头汗:“我也没说自己喜欢散步呀!”


    默里同样是汗流浃背:“我以为是你喜欢。不想扫兴,才陪你走了这么久。”


    “我以为是你喜欢,才想着陪你。”薛屿伸出酸疼的腿甩了甩,“走得我脚都疼了。”


    默里也微微抻腿:“我也是。”


    两人相互看着对方,薛屿开怀大笑:“我们两个也太傻了吧!”


    默里一跟着笑,两人只好继续往回走。


    次日,薛屿很早就起来了。


    她背对大海,不停环视这片岛屿,植被茂盛,树冠宽阔,一切都那么生机盎然。这蓬勃的生命力简直和她一模一样,这就是她的梦中情家!


    不想再回白塔那个死气沉沉的金属城市当窝囊废了。


    默里收拾好行囊包,走过来问:“在想什么?”


    薛屿摸着下巴:“我是不是得找个什么方法,把这座岛给标记一下。不然我走了,有人上岛来抢了我的地盘怎么办?”


    “没人会来的。”默里很肯定地说。


    薛屿不明白:“这么好的岛,为什么没人来?”


    默里想了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道:“大部分人都不会离开自己所在的安全区。哪怕在外流浪,也是在安全区周围流浪,不会来这么远的地方。”


    “你们这些人这么讲究落叶归根呢。”薛屿摇摇头。


    反正她对白塔没有任何眷恋和归属感,这座岛反而让她更加喜欢。她左右琢磨着,必须得留下点东西证明这座岛是她先发现的才行。


    免得日后她回去搬运器材过来做基建,一上岛,发现被人抢先了,那就糟了。


    海边有块耸立的巨大礁石,有三四米高,很显眼,算得上是这座岛的地标。


    薛屿展开折叠军刀,来到礁石跟前,准备在上面刻字做标记。


    先用烧火剩下的木炭,在礁石面写下一串字:此岛已有主,岛主——薛屿。


    之后,埋头吭哧吭哧握紧军刀开始刻字,默里也过来帮忙。


    薛屿从字头刻,默里从字尾刻,耳边尽是刀尖碰撞石面的声音。


    刻到最后一个字“主”,薛屿对默里道:“这个字留给我来搞,你身体不方便,休息一会儿吧,别太累了。”


    “好。”


    默里绕到礁石后方,薛屿只当他是过去躲太阳了,没多管。


    待她刻好了最后一个字,还没见默里现身,他依旧躲在石头后方。


    薛屿收起折叠军刀,揉揉手腕,探过身去看:“默里,你躲后面不出声是干嘛,生孩子呢?”


    “你过来。”默里道。


    薛屿绕过去,看到默里站在礁石后方,手里拿着匕首在石面刻着什么东西。


    定睛一瞧,石面是两个手牵手的幼稚小人,底下还刻了一行小字:薛屿&默里。


    “你躲后面半天就是弄这个呀?”薛屿走到他身边。


    默里用大拇指擦拭石面的粉末,嘴角隐匿浅笑:“我随便刻的,你要是觉得不好,我把它弄掉吧。”


    “没有没有,很好,特别好!”薛屿竖起大拇指,“你可真浪漫。”


    “你也很浪漫。”默里说。


    薛屿有些懊恼:“我浪漫吗,我都没有送过你礼物。唉,我太穷了。”


    默里拉起她的手贴在自己腹部:“这是你送我的最贵,最好的礼物。”


    薛屿笑得见牙不见眼。


    茉莉花虽好,可她也还有一大家子要顾着,周斯衍和薛小海,封启洲和小北小南姐妹俩,她都得顾上,至少抓紧时间给他们报平安。


    她朝海里喊了一声:“蓝莓,你快回来,我们要走了!”


    平静海面溅起水花,蓝莓先飞出来。


    紧接着,默里的蓝环章鱼小雪也出来了,两只精神体各自回到主人身边。


    蓝莓绕着薛屿转了一圈,趴在她肩上亲了亲她的脸,薛屿也摸摸它的头冠:“玩够了没,我们得走了。”


    蓝莓:好呀好呀!


    蓝环章鱼缠在默里手臂,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委屈楚楚看着主人,似乎在倾诉什么。


    精神体只能和主人用脑电波感应来交流,薛屿也不知道这章鱼在和默里说什么,不过从表面上看,这章鱼似乎心情低落。


    她问道:“默里,小雪在和你说什么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默里摸摸小雪的触手,将它收进精神图景中。


    这才回答薛屿的话,他很直白:“小雪说,蓝莓有点花心,这让它有点难过。”


    薛屿装模作样打了蓝莓一下:“你这一天天的,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蓝莓:嘿嘿。


    尾鳍华丽一甩,迅速腾空消失,躲进精神图景中了。


    薛屿扯了扯衣领,看向默里:“那个,你别太担心啊,蓝莓只是热情了点,它还是很负责的!它还经常找陨石晶给小雪吃呢,这责任心比我都强。”


    “嗯,我知道。”默里握住她的手,“我们走吧。”


    两人进入海中,不断下潜来到深海区。


    成群结队的鱼群从身边游过,五颜六色的珊瑚树,美轮美奂,像一副油画。


    这是为数不多让薛屿感到穿越的优点。


    她来到这个世界,受到环境的影响觉醒了水系精神体,可以自由自在潜水。若是在地球,这样玩潜水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力气和费用呢。


    默里知道南洲的方向,带领薛屿一直游。


    在深海里游久了,薛屿无师自通学会了简单建设精神图景。


    建设图景并不复杂,只要把看到的画面牢牢记住,闭上眼睛冥想。


    等精力集中到一定程度时,再耗费一些精神力,就可以在精神图景中复刻出自己见到场景。


    薛屿尝试几次,终于将自己看到的一株珊瑚树的样貌,成功复刻到自己的图景中。


    她的图景原先只是一片汪洋大海,外加几根水草,蓝莓平日就可怜巴巴在水草下睡觉。


    现在,骤然一株色彩缤纷的珊瑚树出现在图景中,蓝莓高兴不已,绕着珊瑚树反复看。


    薛屿道:开心吧,捶你都是捶给外人看的,逢场作戏罢了,我私底下还是很宠你的。


    蓝莓激动得离开图景,现身水中,和主人脸贴脸:咱俩天下第一好。


    *


    这两天里,薛屿和默里都没有停下来进食,不间断地游,只有偶尔才会在水中睡一两个小时。


    两天后,薛屿看到头顶滑过一片庞然巨物,黑压压一片影子落在水中。


    她抬头往上看,发现是一艘巨轮,轮船的螺旋桨不停转动,水流被搅成白色。


    她回过头去拉默里的手:“这上面有轮船经过,是不是快到南洲了?”


    默里看向手上的潜水表:“应该是。”


    “我们是继续游,还是去问他们搭个顺风船?”薛屿心痒痒,她挺想坐船。


    默里却道:“不行,这是海盗船,都是被各大安全区赶出来的恶徒或者逃犯。”


    “那行吧。”


    薛屿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不是很怕,自己也是个逃犯呢,她也没有穷凶极恶啊。


    一直到下午四点多,薛屿看到了海岸线。


    她和默里游动的速度更快,登上岸,来到了沙滩上。


    南洲是海滨城市,实际上距离海岸线很远,得步行两个小时才能进入南洲城的边缘地带。


    这里的沙滩空无一人。


    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管是白塔还是南洲,似乎都不太喜欢海洋,也不喜欢水系精神体。


    大家宁愿挤在内陆的安全区打黑工,也不愿出海谋生。


    走了两个小时,来到南洲城的边关卡。


    和上次陪周斯衍来生孩子的情况一样,有很多人来南洲求医。


    南洲会给来看病的人发放一个求医通行证,证件期限只有七天。七天过后,不管病治没治好,都必须离开南洲。


    从海面关卡进城的人不多,薛屿和默里都不需要排队。


    两人来到执勤士兵面前,默里解开装备服外衣扣子,露出微凸腹部:“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寄生了,过来找医生做手术。”


    士兵瞧了眼他的肚子,给他发放了求医通行证。


    薛屿正想和默里一起往前,士兵眯眼看她:“嘿,你这家伙,别想着溜进去。”


    薛屿说:“我是来陪诊的,这是我朋友。”


    士兵摆摆手让她走远点:“不行了,现在不准陪诊了,一边儿去。什么人都想往南洲挤,我们南洲又不是收容所。”


    薛屿灵机一动,使劲扒着两名士兵:“呃呃呃,俺不懂你们这里是什么规矩,俺听说你们这里可以看病,俺就来啦!额要看医生,求求你们。”


    同时,她把自己小钱包扔给默里。


    默里接过她的小钱包,打开寻找里面的证件,找到那张封启洲给她弄的病历卡。


    他给士兵出示了病历卡,说:“这是和我一起来看病的病友,是个智障,这是她之前在白塔的病历。”


    士兵接过病历卡仔细查看,核对病历卡上的照片和薛屿本人,确实对得上。


    再看薛屿这呆头呆脑的模样,没再为难了,找出新的通行证签字后,丢给她。


    “确实看起来不怎么聪明,行了,快点去治治脑子吧,可别流口水了。”


    薛屿两只手捧着通行证,说话磕磕绊绊:“谢谢,谢谢你们!你们都是大聪明,俺有救了!”


    说完,她故意歪着身体,脚步一深一浅往里走。


    默里也跟在她旁边,走出好远。


    直到看不到执勤士兵了,他抬起手握住薛屿的肩膀:“好了,不用装了,他们看不到了。”


    薛屿回正身体,擦脸上的汗:“封启洲给我弄的这个病卡,还是挺有用的,回去得好好谢他。”


    默里对南洲很熟悉。


    夜黑彻底黑了,进入城内的大街小巷中,也能轻而易举找到路。


    来求医的人基本只能在城南边缘住宿,两人来到拥挤的住宿区,不少宾馆老板在路上吆喝。


    默里本来想自己找个宾馆。


    薛屿却道:“我们去找周斯衍的发小吧,他是熟人比较好说话,住宿也许还能便宜点呢。”


    默里没意见。


    薛屿记得这里的路,周斯衍的发小关汛的宾馆就在这附近。


    默里的云音匣没电了,就算是有电,他也没有关汛的号码。


    他们想找个地方给默里的云音匣充电。


    不过,薛屿随身只有一个小工具包和钱包。钱包里有几张现金,都是白塔的新币。


    默里来找她时,出来得紧急,身上的现金也都是白塔的新币。


    南洲这些小店只收南洲本地的洲元,两人找到几个店,因为没钱,人家也不让他们充电。


    薛屿只好去和一旁的大婶交涉,问她认不认识关汛。


    大婶拉着薛屿的手上下摸索:“好姑娘,你是来看病的吧?跟婶儿说,你是什么病呀,婶儿给你介绍医生。”


    薛屿:“我没病。”


    大婶:“那卖不卖器官?婶儿跟你说,你算是找对人了!婶儿不仅开宾馆,自己也是个医生。你住婶儿的宾馆里,晚上婶儿自己就能给你做手术。”


    薛屿心说,谁敢住你的宾馆呀!早上起来怕是腰子都找不到了。


    “婶儿,我就是和你问个人,你知不知道关汛啊。他也在这里开宾馆。我是他朋友,找他有事。”


    大婶大手一挥:“别去找关汛,他嘎腰子都不打麻药的!来我这里,麻药管够!”


    薛屿哈哈大笑:“哎!这不巧了,我就喜欢不打麻药的,打麻药我还不乐意了!越痛我越爽!别的不图,咱就是图个刺激,痛快!”


    大婶面上露出鄙夷:“变态吧你。”


    她给薛屿指了路:“朝这里一直走,前面有个奶茶馆,关汛就在里面,我刚才还看到呢。”


    “谢谢您!”


    薛屿回来握住默里的手:“我打听到了,关汛在前面的奶茶馆,我们去找他。”


    两人来到奶茶馆。


    关汛正在帮人摇奶茶,薛屿一进门他就认出来了,他对这人印象实在深刻,就是搞大了周斯衍肚子的那个女人。


    他从柜台后方走出来,装扮和先前薛屿见到的差不多,还是黑背心加工装裤,搭配一双高帮军靴。


    许久未见,这人的肌肉似乎更饱满了,饱满结实的胸肌束缚在黑背心之下,呼之欲出。


    这人的胸肌实在抢眼,而且还只穿着一件黑背心。


    薛屿在白塔的日常见到保守派比较多,个个衣着严谨。


    哪怕是骨子里骚动不安的封启洲,最骚包的打扮也仅仅是给头发挑染几缕颜色。


    现在看到关汛这样“暴露”的身材,薛屿没忍住多看几眼。


    关汛感受到她不太安分的目光,凌厉眉峰往下压:“要摸吗,一次一百洲元。我和周斯衍是好兄弟,看在他的面子上给你打个折,八十洲元,给你摸个够。”


    默里稍微往前挪了一下步子,和薛屿并肩站。


    关汛视线落到默里的腹部,默里的手从进店后就一直挡在腹前。关汛察觉到什么,眼底露出几分狐疑,随后冷笑。


    薛屿道:“关汛呀,我遇到了难处,需要联系周斯衍,你能不能帮个忙?”


    “当然可以。”


    薛屿:“能不能在你这里充个电,我们的云音匣没电了。”


    薛屿让默里把云音匣拿出来充电,她的云音匣也在身上,但不敢开机,一开机就会暴露定位。她现在是通缉犯,不敢轻易冒险。


    薛屿本以为找到了关汛,关汛看在周斯衍的面子上,会请她和默里吃个饭,然后带他俩去他的宾馆住宿。


    她不是想占便宜,住宿费肯定要给,只是关汛这态度,未免也太冷淡了些。


    给云音匣充电时,薛屿和默里坐在奶茶店的空位等待。


    关汛冷着一张脸,送了一杯奶茶过来给他们,还只有一根吸管。


    薛屿给奶茶插上吸管,推给默里:“来,默里,你喝吧。”


    默里:“你喝吧,我不喜欢喝甜的。”


    薛屿:“还是你喝吧,我也不喜欢喝甜的。”


    两人你推我,我推你,最后靠在一起,一人喝一口。


    关汛在柜台后方看得直皱眉,他偷偷拍了一张薛屿和默里一起喝奶茶的照片,给周斯衍发了过去。


    之后进入里面的料理间,给周斯衍打电话:“我看到薛屿了。”


    周斯衍:“在哪里?”


    关汛:“就在我新开的奶茶店里,她自己来找我的。哼,还带了个男人,我注意了下,好像情况和你差不多,肚里估计有货。”


    不等周斯衍开口。


    关汛又说:“我当初怎么和你说的?不要随便生孩子,你不听,活该了吧。她现在带那男人来南洲,我猜也是来生孩子的。”


    他笑了两声:“一杯奶茶还得分着喝,浑身上下破破烂烂。她现在不仅是废材,还成了通缉犯。我都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怎么就一个个上赶着给她生孩子?”


    他不太清楚薛屿是怎么样让男人怀孕的,但从上次周斯衍来这里生孩子的情况来看,薛屿这个能力确实不小。


    周斯衍在那头稍作沉默:“关汛,你冒昧了。”


    关汛:“呵呵,好,你不愿说,我还懒得问呢。就是告诉你,她现在在这里。”


    周斯衍:“给他们安排一下住处吧,我马上就到南洲了,辛苦你。”


    关汛阴阳怪气:“你以前不是说要和薛屿一对一呢。现在可真是心胸宽广,等她那个小男人生孩子了,你是不是得来帮忙带孩子啊?”


    周斯衍结束话题:“我没选择,先这样了。”


    他能有什么选择,封启洲都生了,默里肚子都大了,他还能怎么办?


    和周斯衍打完电话,关汛才从料理间走出,拿起一串钥匙站到薛屿面前:“好了,在周斯衍的拜托下,你们去我的宾馆住吧。”


    薛屿和默里把奶茶喝完了,薛屿正撕开奶茶封口,用吸管往嘴里扒拉小料呢。


    她匆忙抹抹嘴站起来:“谢谢你!我明天就去换钱,一定会给你付住宿费的。”


    关汛怪里怪气哼笑:“不用了,记周斯衍账上吧,反正他心胸宽广。”


    来到关汛的宾馆,关汛给他们安排了一间房。


    薛屿上去看,发现居然就是上次她和周斯衍来生孩子时,住的那间。


    关汛斜了一眼默里,问薛屿:“你这次又是带男人来生孩子的吗?”


    薛屿:“不是的,你误会了。”


    关汛面上的嘲弄僵滞,他不太好意思地转了转手里的钥匙,态度真诚。


    “我得和你说声抱歉,薛屿。我刚才一直对你态度不是很好,是以为你又搞大了男人的肚子。我为我的狭隘和你道歉,等下我请你们吃个饭吧。”


    薛屿赧然道:“我的意思是,默里他还没到月份,不是现在生。”


    关汛手指上的钥匙甩到地上,他蹲下来捡,起身道:“你可真伟大。”


    步态潇洒走了出去。


    薛屿在后面问:“等一下我们还去吃饭吗?”


    关汛头也不回:“没空,自己点外卖吧。”


    关汛走了,默里把自己的云音匣开机,登入聊天软件。


    在群里发消息:我找到薛屿了。


    封启洲第一个回复:怎么样了,受没受伤?


    默里:没事,我们现在在南洲。


    周斯衍:关汛和我说了,你们放心在他的宾馆住着,我现在过去找你们。


    薛屿拿过默里的云音匣。


    也发了一条消息:我是薛屿,我的云音匣不能开机,一开机定位就暴露了,你们有事就联系默里,我一直和默里在一起。


    封启洲:不要着急,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薛屿:好的。


    简单通过信,封启洲又打了个视频过来,让薛屿和三个孩子见了面。


    薛小海不停把奶瓶怼在屏幕上:“妈妈,吃,好吃!”


    薛屿很欣慰:“小海先吃,妈妈不饿。小海乖乖的,妈妈回去了给你买玩具。”


    薛小海亲在屏幕上:“妈妈,回,妈妈”


    看着薛小海的模样,薛屿更加确定了要建立岛屿安全区的事。


    她得好好计划了,不能一直在白塔里消耗时光。


    孩子们越长越大,总不能一直关在家里和办公室,她们需要跑,需要跳,需要见到外面的阳光和蓝天。


    其实也不仅仅是孩子们需要见到蓝天,她自己也需要一片蓝天。


    这是个伟大的工程,也是个艰难的目标。


    她再次对默里说:“默里,我真的决定了,我要在那座岛上建立我的安全区。”


    默里却没回话。


    薛屿只好躺到床上,两只手垫在脑后:“好了!我不会强求你和我一起脱离白塔的。但不管我身在何处,我都会尽量对你和孩子负责。”


    她长叹一声:“唉,无人扶我青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巅。”


    默里往她身上靠:“薛屿,原谅我的犹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想离开白塔。”


    薛屿搂住他:“没事的,我能理解你。”


    56


    第56章


    ◎薛屿,向我展示你最狠的一面◎


    翌日,关汛过来敲门,带来了早餐,是南洲这边的面包和牛奶,一把扔薛屿身上:“周斯衍说他今天会过来,你们就在这里等他吧。”


    “我们可以出去买东西吗?”薛屿有礼貌询问。


    “你要买什么,我帮你买。”


    薛屿拉起默里的手:“我想带他去买几件衣服,还有买点婴儿用品。你也知道,回到白塔就很难买这些东西了。”


    关汛冷眼斜睨默里,面上透着不耐烦,这么缄默克己的男人,居然这样胡乱生孩子。


    当初周斯衍生孩子时,就让他鄙视一番。现在默里这个穷小子也要生薛屿的孩子,简直不可理喻。


    “白塔的男人一个个表面装得挺正经,结果一遇上一个会让男人怀孕的女人,就迫不及待就地乱生了是吧?”


    关汛的小嘴淬了毒似的。


    薛屿急着维护默里:“没有乱生,我们是深思熟虑过的。”


    “这个深思熟虑里,通知过你另一个娃的父亲了没?”关汛有点替周斯衍不值。


    薛屿道:“通知了的,周斯衍说他会视如己出。”


    关汛淡嘲:“那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


    他丢给薛屿一把车钥匙:“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晚上记得把车给我开回来。”


    “谢谢,你真是个好人,以后我让我孩子认你当干爹!”


    关汛转身走了两步,笑了笑,又转过身,从口袋取出钱包翻找,里面的洲元现金全部夹出来塞薛屿怀里。


    “给孩子买点好的,别整天弄得这么可怜,再苦也不能苦了孩子。”


    薛屿两只手捧着钱:“谢谢你,关汛,你真是个好人。”


    送走关汛,吃过早饭,薛屿开车带默里寻找有卖婴儿用品的超市。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两人去找婴儿用品要顺利得多。


    默里还没生,衣服主要是给薛小海,还有小北小南姐妹俩买。


    薛屿和周斯衍之前没有任何育儿经验,过于新手,虽然在南洲给薛小海买了不少衣服。


    但没留意过孩子长得太快的问题,现在薛小海的衣服都不合身了,裤腿袖子都要短一截,像个穷苦人家的娃,可怜兮兮。


    默里在这方面做过很多功课,懂得比薛屿多,知道哪种布料更亲肤、更适合婴儿。


    他审美也不错,比周斯衍好太多了。


    周斯衍每天给薛小海搭配衣服都要花很长时间,期间还要拍照来问薛屿的意见。


    薛屿哪里会有意见,闭眼夸就完事了。


    不过等到周斯衍给薛小海换好衣服,再给她发来照片时,薛屿每次都两眼一黑。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周斯衍自己穿着素黑板正,却酷爱给小海搭配各种花花绿绿,印着大红花的小喇叭裤配上一件大绿大紫的上衣,帽子上再别一个亮闪闪的蝴蝶结。


    薛屿每次看了都想说,我姥姥去跳广场舞都不会穿得这么花。


    但也不好意思直说,怕伤周斯衍的心。


    默里挑了十来套衣服,和薛屿来到柜台,让店员帮忙码好装进袋子里。薛屿用关汛给的钱付款了。


    除了给孩子的衣服,薛屿还给自己和默里各自挑了两套换洗衣物。


    两人大包小包回到车上,又去吃了午饭。


    时间还早,薛屿说道:“默里,我想去打听一下南洲的船只价格,还有各种钢筋水泥是怎么卖的。”


    “你还是想去那座岛,是吗?”


    薛屿:“是的,我想弄自己的根据地。”


    默里没有全力支持薛屿的想法,不过还是陪她去了。


    南洲城内仅有一家造船厂,卖的都是废弃很久的小渔船,质量很差,好在价格不高,看样子都是积压货,厂家很想把这些船清出去。


    薛屿和厂家聊了一会儿,留了联系方式,告诉厂家她后面可能会来买船运货。


    又前往水泥厂和砖厂,水泥和砖都很贵。


    反而是金属类的建材很便宜,听说都是从白塔那边运来的货,各种金属管、铁皮、不同厚度的铁板都有。


    离开这些厂子,薛屿心里差不多有个数了。


    在岛上建房子不能马虎,还得考虑到三个男人和这么多孩子。


    总不能在沙滩上放几根木头,稻草一铺,就老公孩子热炕头吧。


    还是得赚钱,赚钱才是要紧事。


    两人在街上来回走。


    薛屿想着攒钱建岛,默里想着攒钱养孩子,从街头走到街头。脚板都疼了,两人硬是没舍得在路边买一杯果汁。


    薛屿问默里:“你想喝果汁吗?”


    “我不喝了,给你买一杯吧。”默里道。


    薛屿摇头:“我也不想喝,甜的我都不喜欢。要不给你买一杯?”


    默里:“我也不喜欢甜的。”


    来到糕点铺前,薛屿悄悄咽口水:“默里,要不给你买个小蛋糕?”


    默里:“我不吃甜的,买份给你吧。”


    薛屿攥紧自己的小钱包:“我也不想吃,我以为是你想吃才问的。”


    这个情况一直持续到周斯衍的到来。


    两人徘徊在甜品摊子时,衣着板正干净的周斯衍出现在他们身后。


    周斯衍穿的是白塔军官制服,藏蓝色衬衣搭配深蓝色制服外衣,领带打挺直。手上戴着黑色皮质手套,军帽也端正于头上,帽面的徽章代表着他是从白塔过来办案的高层。


    白塔安全区要比南洲高好几个等级,拥有绝对的权威。


    白塔军官来这里办案,不管是平民还是警卫都会自觉让路。


    周斯衍身材挺拔,面容英俊出众,肤色瓷白,穿着这么一身制服出现在杂乱的热带街头,如鹤立鸡群,引起不少人围观,发出惊叹。


    “白塔军官就是不一样,帅过头了吧。”


    “听过白塔的管理层基本都是性保守派,别盯着人家了。”


    “性保守派,那不是更刺激了?这种极品男人,到底会被谁玩弄呢,啧啧啧。”


    “”


    周斯衍在薛屿和默里身后站了几分钟。


    这两人完全没注意到他,一直*在盯摊子上的小蛋糕,嘴里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句:


    “给你买一个吧?”


    “不,我不爱吃甜的。”


    “你呢,你想吃吗?”


    “不,我也不想吃甜的,给我买是浪费。”


    周斯衍跨步到他们身边,直接对摊主道:“草莓酱和巧克力酱各来两份。”


    他也没和薛屿说话,而是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等着。


    “周斯衍,你来了呀!”薛屿激动拉开椅子,紧挨他坐下。


    周斯衍面色冷峻,指腹在不锈钢桌面无节奏敲打,脸上没什么表情,低声道:“还有人和我一起来,低调点。”


    “哦。”薛屿把自己的椅子往旁边挪了些。


    默里也坐到薛屿身边。


    摊主切过来四份蛋糕,摆在周斯衍面前,对这位白塔来的高级军官毕恭毕敬:“先生,请慢用。”


    薛屿舔嘴唇,盯住那几块蛋糕,糕体松软湿润,奶香浓郁,上面淋有草莓酱和巧克力酱。


    没有周斯衍的开口,薛屿也不好得上手,在椅子上动来动去。


    “小周呀,你点这么多,一个人吃得完吗?”


    “给你们买的。”周斯衍道,“我不吃甜的。”


    薛屿挪过蛋糕,放在自己和默里面前。


    默里刚开始吃蛋糕的动作幅度很小,看到薛屿狼吞虎咽时,他也不再端庄了,用小勺子挖起一大块就吃。


    很快,四块蛋糕被薛屿和默里分食完毕。


    薛屿捧着纸盘,不停舔残留在上面的奶油。


    周斯衍在一旁好整以暇,抬眉道:“不是说不吃甜的吗?”


    “本来是不吃的,不过你都买了,不吃不就浪费了吗?”


    周斯衍伸出手,大拇指擦掉薛屿沾在嘴角的奶油,放入自己口中尝了味道,甜得发腻。


    他又去另外的摊子上,买了两杯果汁,和一些烤鸡肉块回来。


    薛屿和默里两个抠抠搜搜的人,总算是大开大合吃了个饱。


    周斯衍坐着,一直没吃过东西,等桌上的食物都空了,问薛屿:“够吗,不够的话我再去买点。”


    “我已经饱了。”薛屿拿起果汁杯,最后一滴果汁倒进嘴里,“好了,我真的可以了,默里,你呢?”


    默里用纸巾擦嘴:“我也好了。”


    周斯衍问:“你们有什么东西要买的吗?”


    薛屿摇头,凑近他悄声说:“我和默里买了很多衣服,都是给小海她们的。”


    周斯衍神色淡定:“嗯,我也买了。”


    “那我们是不是要回去了?”


    “是的,得回去了。”周斯衍起身,从军装制度口袋摸了摸,从容地对薛屿说,“把手伸出来。”


    “什么呀。”薛屿伸出手,以为是周斯衍要给她什么好吃的。


    周斯衍:“两只。”


    薛屿乖乖抬起两只手:“你要给我个大西瓜吗?”


    周斯衍的手从口袋抽出一只银色手铐,干净利落拷住了薛屿的两只手。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食指从她腕部滑过手背,再碾到掌心,在她掌心挠了挠。


    薛屿瞪大眼睛,没反应过来:“这是你送我的手镯?”


    周斯衍面部轮廓如冰雕,在炙热的热带街头仿佛能带来冷气。


    “薛屿,你执行任务期间,和恶物勾结杀害队友。我是白塔安全司司长,特地来逮捕你。”


    薛屿嘴角往下瘪:“谢谢你了。”


    周斯衍对着耳麦低语几句。


    随后,几名军官从另外的茶馆过来,其中还有那位阴森森,总喜欢在暗中盯着周斯衍的副司长。


    副司长看了眼薛屿,朝周斯衍道:“请求司长立即枪毙薛屿,薛屿是B级通缉犯,抓到后应该立即枪毙!”


    薛屿看向副司长,副司长从头到尾都彰显一个“细”字。


    身材细细的,像一杆干瘪芦苇,下巴尖长,眉形也细长,鼻子很挺,鼻骨却很细。整个脸型像年迈的老山羊。


    甚至他不算突出的喉结,也呈现尖锐角状,仿佛是有根针在喉管处的皮肤底下支撑着。


    周斯衍道:“先带回去问审。”


    副司长不依不饶:“司长,薛屿是您的前任,您如今已经是保守派的代表人物,更应该亲自处决前女友,以表您对保守派的忠诚。”


    副司长对保守派的追捧极度狂热。


    他以身作则,切除所有相关器官,前列腺也摘除,每天按时注射性.欲抑制素,让自己保持绝对清心寡欲。


    周斯衍语气透出不悦,有点不耐烦:“你要教我做事吗?”


    副司长心有不甘低下头:“不敢。”


    副司长等人也在,周斯衍没法给薛屿优待,只能按规矩办事,简单收拾东西,带她和默里离开南洲。


    默里是白塔内正规狙击手,没有白塔上层的命令,哪怕他和薛屿这个通缉犯混在一起,旁人也不能对他实施任何抓捕行为。


    薛屿就这样被拷住双手,头戴还被套了个黑袋子,任由士兵押着她走。


    坐进车里,开了有一段时间。


    薛屿听到关汛的声音,关汛好像在和周斯衍说话,声音很小,薛屿没听清到底说的什么。


    车子继续开,四面逐渐安静,熙熙攘攘的小贩叫卖声渐行渐远。


    薛屿什么也看不到,一直都在被两名士兵压着。


    她靠着声音和感觉来辨认信息,察觉到他们一行人下了车,又踏上金属制的梯子,进入另一个交通工具。


    有人在给她系安全带,按着她的手让她坐好。


    听到呼呼风声,薛屿隐约辨认,他们应该是转移到了一架直升机里。


    她问道:“这里是哪里,是直升机吗?”


    默里的声音出现在她耳边:“是的。”


    直升机一直飞,薛屿靠在座椅上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期间有人给她喂了面包和水。


    大概是过了五六个小时,直升机下落停地,副司长问薛屿:“你要不要上厕所?”


    薛屿早憋坏了:“要!”


    她被一只微凉的手牵出舱,薛屿能够分辨出这是周斯衍的手,她小声问:“周斯衍,是你吗?”


    “嗯。”果然是周斯衍的声音。


    走了十几分钟,薛屿头上的黑袋子被摘下,她一下子没适应光亮,眯起眼。


    周斯衍在她旁边说:“我带你去上厕所。”


    薛屿一边走一边问:“我可以逃吗,好想跑,这么拷着太难受了。我逃得远远的,他们总不至于到处抓我吧?”


    周斯衍:“孩子不要了?”


    薛屿笑了:“你带着呗,等我干完一番大事业再回来找你。”


    周斯衍:“别乱跑,你现在的赏金是五万,到处跑可能有人为了赏金来抓你。”


    “那我回白塔了,该不会被枪毙吧?”薛屿有点担忧。


    周斯衍:“我问过严晚棠了,不至于。”


    薛屿到处看,才发现这里是亚加安全区,就是那个流浪者聚集地。


    来到公共卫生间,出奇意外干净。


    周斯衍也一起进来女厕,面不改色,有个大妈上来要扇他:“这里是女厕,你进来干什么!”


    周斯衍脸皮很厚:“我是女的。”


    又指向薛屿:“我是她小姨。”


    最后,周斯衍还是被大妈给轰了出去。


    薛屿两只手被手铐靠着,艰难解裤腰带,折腾好久才上完了厕所。


    她洗完手,走出来。


    周斯衍在外头,过来帮她整理歪歪斜斜衣服和裤子。摘下皮质手套,把她扣错的皮带扣解开,将她的裤子用力往上提,再重新扣皮带。


    薛屿倒吸一口气:“小周,提得太用力了,有点勒.裆。”


    周斯衍将手伸下去继续给她整理,绷紧的布料向下拉了拉:“还勒吗?”


    薛屿眨了眨眼睛:“不勒了,就是你的手好像放错位置了。”


    周斯衍收回手,面上还是镇定:“没放错,是你多想了。”


    两人再次回到直升机上,副司长森然的眼神在薛屿和周斯衍之间来回看。


    周斯衍面不改色,从容坐到自己的位置。


    直升机飞了一天一夜,总算是回到白塔。


    薛屿在众目睽睽下被压住曼斯特大厦事务部的监禁室,单独关在一个四四方方的隔间里。


    周斯衍让她先不用担心,好好待两天,他会想办法。


    事务部是严晚棠的地盘,严晚棠当天晚上过来审讯薛屿。


    她穿着蓝色衬衫,衬衫下摆扎进裤子里,皮带扣得整齐。脚上是一双长筒皮靴,手上拿着纸和笔,隔着铁栏杆坐到薛屿面前。


    “说吧,你为什么要杀害队友,然后带着恶物逃走?”


    薛屿两只手始终被拷住,坐在金属椅子上,屁股凉飕飕:“不是这样的,长官,是乌贼男要杀我,我是自卫反击。”


    严晚棠:“哦,那你带着恶物们挖洞道,一直挖到护城河去,又是几个意思?”


    薛屿:“我和乌贼男发生冲突后,他用手.榴.弹炸塌了矿洞,我没办法出去了。只能胡乱挖洞逃生。”


    “谁知道那条矿洞离护城河那么近,我一挖,就挖穿了,之后水涌进来,我只好游进护城河。”


    “再之后我一直被水冲着,一路冲到南洲,整个过程就是这样。”


    严晚棠手指飞快转动着笔,在审讯单上写了几个字。


    “不老实哦,薛屿。”


    “你说你一路被水冲到南洲,可是我们在白塔北面的布里叶山上,找到了你遗弃的装备,这是怎么回事?”


    薛屿无法抵御这种审讯了。


    而且也没必要,她的精神力在严晚棠面前就是个渣渣。


    严晚棠现在不过是在和她玩,严晚棠想要她说实话,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薛屿干脆换了路线,痛哭流涕:“姐,我错了,姐!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姐,我是个智障,我什么都不懂!”


    严晚棠终于笑了,手里的笔帽扔进栏杆里打在薛屿额头:“愿不愿意将功赎罪?”


    薛屿用力点头:“愿意,姐!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严晚棠站起来:“要很简单。你只要接受我安排给你的任务,完成任务攒到一起积分,你这些罪责就可以抵消了。”


    薛屿问:“什么任务?”


    严晚棠拿起平板,亮起屏幕给她看:“再去杀一批恶物,这次不是蚁人,而是一群螳螂人。杀了他们,你就能进步了。”


    她用笔在屏幕上敲了敲,调出螳螂人的照片给薛屿看,眼神别有意味。


    薛屿看了螳螂人的照片,能够确认,不管是螳螂人还是蚁人,都是真正的打工人。


    白塔要让她去杀人,来减少人口压力。


    “别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呀,废物薛。”


    严晚棠把手伸进去揉揉她的脑袋:“就像上次你对付蚁人那样做吧,加油哦。”


    说完,严晚棠就走了。


    薛屿坐在监禁室琢磨严晚棠的话。


    严晚棠这个样子,肯定是知道蚁人和螳螂人就是普通人。


    这家伙的意思,到底是让她真的去杀掉螳螂人呢?


    还是暗自鼓励她像上次一样把螳螂人救走呢?


    薛屿想不通。


    这时,门口有声响,薛屿看过去,是清洁工在打扫卫生。


    她诧然异常,这清洁工居然是文英。


    “文英姐,你怎么在这里?”薛屿两只手扒着铁栅栏朝她招手。


    文英走过来,摘下帽子,对薛屿做噤声手势:“小声一点。”


    薛屿点点头:“文英姐,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怕死吗?”


    文英道:“我给了严晚棠一些钱,让她帮我买个职位。她收了钱,把我安排来这里做清洁工了。”


    薛屿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她辛辛苦苦救她们出去,文英转头又回白塔打工了。


    “不是啊,文英姐,你怎么回来呢!白塔为了减少人口,肯定会再找机会杀人的,你回来不是自找死路吗?”


    文英握住薛屿的手,眼圈泛红:“薛屿,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她抽噎了一下:“可是薛屿,我适应不了外面的生活。白塔才是最好的,哪怕白塔要杀我,我也没办法离开。”


    “怎么这样啊。”薛屿恨铁不成钢。


    文英哽咽和她说:“薛屿,我已经快七十岁了。可你是看我的脸,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只有三十岁?”


    “白塔保护所有人,滋养着所有人。生活在白塔的人寿命越来越长,这里没有疾病,没有任何病毒,连感冒都不会有。”


    “我以前用过无数个男朋友,我们胡乱玩,从没感染过任何性.病。”


    “这里也没有犯罪,我走在街上不会被人抢劫,不会被人骚扰。”


    她停顿下来,斟酌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活在白塔是一种幸运,白塔是个象牙塔,我走不出去。我出去流浪第二天,就发烧了。”


    她摇摇头,捂着脖子,眼泪一直落。


    “那实在太难受了,喉咙痛,头痛,哪里都痛。生病太难受了,所以我又回来了,我离不开白塔。”


    “白塔这么好,可是人又太多,所以选择杀掉一些也无可厚非。”


    “这次我被你救了,我很感激你。但如果你那晚上没有救我,而是杀了我,我也不会怨你,也不会恨白塔。”


    薛屿听着她密集的话,没办法再说什么了。


    她理解了大家的选择,白塔和这里的人相互成就。


    白塔给了大家无痛无灾的身体,导致人口负荷越来越大。


    白塔做的很多措施都是在驱赶大家,高强度的工作制度、集体绝育、不允许有任何无业游民,所有措施都是在赶人。


    可是所有人还是不愿意走,拼了命也要待在白塔里。


    这里是个没有病痛没有犯罪的乌托邦,也是个血液偷偷流进土地的屠戮场。


    文英走后,薛屿躺在单人床上一动不动。


    良久,她听到再次听到脚步声,铁栅栏被打开了,身穿白大褂的封启洲进来。


    薛屿惊坐起:“你可以随便进来吗?”


    封启洲:“事务部的人让我来给你做心理辅导。”


    薛屿:“我心理没问题啊!”


    封启洲摸摸她憔悴的脸:“小可怜,怎么搞成这个样子,这都逃亡到哪里去了?”


    “我漂到海里了,还找到了一个岛屿。”薛屿兴奋地和他讲述自己的历程。


    封启洲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撩开白大褂,把她的脸按进怀里:“给你补充一下营养,刚打的催.乳素,量很足。”


    薛屿抵抗不过,乖乖吃。


    补充完体力,封启洲才告诉薛屿,尤克恩自杀了,还好被救回来了,现在躺在病房里。


    薛屿惊讶又懵怔:“他自杀干什么?”


    封启洲叹气:“他知道你被通缉后,去问了严晚棠。严晚棠嘴上跑火车,说你已经被枪毙了。”


    “尤克恩以为是真的,加之你跑得太远,和他的精神链接断了,他以为你真的死了,就自杀了。”


    薛屿一时无语:“这人有毛病啊!”


    “我也觉得。他特别搞笑,自杀前还过来和孩子们玩了很久,好像是在告别。”


    封启洲俊脸露出嘲笑:“给孩子们各自送了礼物,当天晚上回去就朝自己脑门开枪了。”


    “这么开枪都不死?”薛屿听得心惊胆战。


    封启洲:“死不了,我给他做的手术,把子弹从脑浆里取出来了。”


    薛屿竖起大拇指:“怪不得你们都想留在白塔,这体质,真厉害!”


    说完这些,封启洲摸向她手上的手铐:“谁给你戴的这个?”


    “周斯衍。”


    封启洲唇角勾着笑:“小朋友,这个不是这样玩的。这玩意儿应该用来拷我,那样才好玩。”


    薛屿被封启洲带到了封闭式心理治疗室。


    封启洲解开她的手铐,拷住自己的手,拉起西装裤跪在她面前:“来吧,发泄一下。”


    “到底要干嘛呀?”薛屿完全不懂。


    封启洲:“上头的人觉得你下不去手杀那些蚁人,是因为你心理素质不行。而你的精神体是白塔唯一一只海马,这很罕见,上头舍不得杀你,就让我过来给你提高心理素质。”


    薛屿看向心理室的各种工具,枪只、电击棒,甚至还有鞭子。


    “我要怎么做?”


    封启洲:“简单来说,就是要足够狠,不要有仁慈心。来吧,把我当一条狗一样对待,向我展示你最狠的一面。”


    “为什么不换个人来,对你我下不去手。”薛屿蹲在他面前。


    “换个人来可能会反击你。可我不会,我不会伤害你的,薛屿。”封启洲垂头靠在她肩上,“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伤害你。”


    57


    第57章


    ◎他那种无趣的男人能懂什么◎


    薛屿蹲在封启洲面前,两只手捧住他的脸,和他额头相抵,眼眶含一汪泪。


    “我怎么舍得打你呢,你给我生了两个那么好的女儿,我怎么会打你。”


    她抱住封启洲,两只手环过他平直宽阔的肩:“我不会打你的,封启洲。真要做心理辅导,你就换个人来吧。”


    “把我当成一条狗就行,薛屿,你要学会硬气,该成长了。”


    薛屿摇着头:“哪怕是真的狗我也不会打,我喜欢狗,大狗小狗都喜欢。”


    她揉乱封启洲精心打理的发型:“小狗这么可爱,不该挨打。”


    封启洲抬起拷着手铐的手,摸向她的脸:“没事的,我不怕疼。这次心理辅导必须要做,不做的话,你就出不去了。”


    “必须要这样吗?”薛屿嘴巴嗫喏,她怎么下得去手呢。


    封启洲目光温柔:“必须要这样做,薛屿,这是成为白塔战士的必经之路。这里有监控,你得让上面的人知道,你是一名真正的战士。”


    他跪在银色金属地板上,膝盖挪动,引领薛屿来到旁侧的工具台。


    五花八门,手.枪,伸缩钢棍、电击棍、鞭子。白塔很喜欢金属材质的东西,哪怕是鞭子也是用延展性较好的铜料。


    “用鞭子吧,比较够味。”封启洲提议道。


    薛屿拿起铜鞭在手里掂量:“必须要这样子吗?”


    封启洲一脸肯定:“是的。”他向前探身,在冷光泛泛的铜鞭上落下轻柔的吻。


    薛屿迟疑不定:“可以不用工具吗,直接用手行不行?”


    “为什么不用工具,直接用手,你的手也会疼的。”封启洲表现得于心不忍。


    薛屿放下铜鞭,坚定摇头:“就用手吧,这样我的手也会疼,也能让我注意力度。”


    封启洲澈黑的眼珠转了转:“那行吧,随你高兴。”


    薛屿抹了一把眼泪,哐哐就给了封启洲两拳:“这样可以了吗?”


    封启洲猝不及防迎来两拳,咳嗽两声,喉结上下滑动:“你这不是发泄,情绪值达不到。你要帮我当成你的发泄工具,发泄懂吗,得让监控那端的人看到你的情绪。”


    “得罪了。”薛屿一咬牙,泪流满面,拳头密不透风落下。


    封启洲滚在地上,失策了,他低估了薛屿的战斗力。


    小祖宗觉醒精神体后,也有了不少作战经验,加之他给她喂了那么多奶,喂奶的本质就是传递精神力。


    他的精神力传了不少给薛屿。


    又接连生育两个孩子,平日工作又忙,几乎每天都有手术要做。根本没时间调理身体,体质下降了颇多。


    薛屿左右开弓、四面八方来的拳头,让他抵抗不住。


    封启洲弓着腰往旁边挪:“好了好了,别打了,够了薛屿!”


    “真的可以吗,我的情绪好像还没到呢。”薛屿没收住力,拳头带着风落下。


    封启洲屈起手挡住:“差不多了,可以了。”


    薛屿探头仔细看他,发现封启洲在偷笑,边咳嗽边笑。


    “好呀你,你又在玩我!把你打爽了是不是?”薛屿按住他的手,攥他的衣领让他坐起来。


    封启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自己挣开手铐,舌尖顶了一下出血的嘴角:“我就是想考验一下你对我的感情,没想到你下手这么狠,小没良心的。”


    薛屿气不打一处来,又给了他两拳:“活该,明知道我经不起考验,还这样考验我。”


    封启洲被她逗笑,把丢在地上的白大褂拖过来,寻找口袋里的心理辅导记录卡。


    “好了,刚才是逗你玩的。不过心理辅导这事确实是真,这个必须要做。”


    封启洲给薛屿解释了一下。


    薛屿这才知道,她悄悄放走了那群矿工,不过这事被严晚棠春秋笔法压下来了。


    严晚棠将这次任务的过程改成了,薛屿是因为一次杀掉了那么多“蚁人”,导致心理崩溃扭曲,才把队友乌贼男也给杀了。


    如此下来,薛屿也算是勉强完成了任务。


    白塔一直都有这种“清理人口”的任务,只不过不能放到明面上来,免得激怒平民会引起犯罪心理。


    对于执行任务的战士,白塔也并非要培养一个屠杀机器。


    每次战士接了这种杀戮任务,白塔这边都会安排一次心理疏导,减少战士的负罪感,也消除战士的暴戾。


    避免这些战士执行杀戮后,会走向极端。


    这种极端不管是自杀,还是报复社会,都不是白塔希望看到的。


    心理疏导的方式并不像封启洲方才逗薛屿的那样。


    真正的心理疏导要简单粗暴得多,直接进行电击。使用电流对大脑皮层进行刺激,减缓战士因杀戮行为带来的精神紧绷,淡化杀戮场面的记忆。


    “好了好了,我刚才也不全是在玩你。”


    封启洲拉着薛屿起身,站在她身后,两只手推她的肩朝电椅方向走:“我得亲自操刀给你做电击治疗,会有点疼。


    他把薛屿按照电椅上,蹲在她面前揉揉她的膝盖,仰面可怜兮兮看她:“好了好了,你刚才打了我,等会我给你电击,就别不要怪我,好不好?”


    薛屿牙痒痒,真想抽他:“真是个狡猾的狐狸。”


    “不是很疼的,我也做过这种电击,舒服得很。”封启洲拉起扶手上的皮带扣住薛屿的手。


    “这么舒服,怎么不让我来电你?”


    封启洲在她脸上亲了亲:“你要报复我很简单啊。我是个骚.货,只要你碰一碰我,我就有欲望,欲望一上来体内的芯片自然会爆出电流。”


    “你真是贱得我头皮发麻。”薛屿咬牙切齿,动了动手腕,被扣得很紧。


    “真的要这样吗,你可别又在骗我。”薛屿有点紧张,“封启洲,我严肃警告你,你要是又在玩我,我真的会抽死你。”


    “这次是认真的,咱们速战速决。”


    封启洲给薛屿头上装了固定带,好几根电极线贴在她胳膊、额头和肩膀。


    “电流我给你调到最低档,你坚持一下,咱们至少得弄个电击存档记录,才能敷衍事务部的人。”


    “该不会把我电死吧?”薛屿掌心冒汗。


    “不会的,相信我。”


    封启洲打开一旁的监测设备,设备屏幕显示着薛屿的脑电图、心电图、肌电图、血氧饱和等数据。


    “你做好准备,电流会持续一秒钟,总共来三次。”封启洲摸摸她的手,“我倒数三个数,数到一时就按开关,你准备好。”


    薛屿深呼吸:“好了,你来吧。”


    “三”封启洲喊出第一声,就按了开关。


    薛屿措手不及被电了,感觉怪异,痛感不是很强烈,像是被针迅速扎了一下,浑身肌肉在瞬间内收缩。有点痛,还在承受范围内。


    痛感还可以承受,只不过在电击后,一种别样的愤怒从心底涌起,让薛屿无法控制。


    她气得青筋凸起,被固定在扶手上的手腕疯狂挣动,怨恨和愤怒喷井式迸发。


    封启洲成为了她情绪的宣泄点。


    “封启洲,我要捶死你!”她实在是后悔,刚才太仁慈了,应该把封启洲往死里打的。


    封启洲观察着监测设备上的数据:“嗯,不错,一切正常,愤怒是对的。”


    在薛屿没缓过神时,他再次按下开关,又来了一次电击。


    “封启洲,等我出去了,把你前列腺拽出来!”薛屿歇斯底里。


    封启洲嘴角抿笑:“我家小薛屿越来越狂野了,好喜欢。”


    他揉揉薛屿的胳膊,轻声道:“再坚持一次,马上就好了。”


    最后一次电击非常柔和,薛屿猛然感觉世界变得平静,什么恨,什么怨都没了。旺盛的肝火被熄灭,像是进入贤者时间,所有郁闷和愤怒被摧枯拉朽般瞬间瓦解。


    薛屿真心觉得,这个电击的心理疏导其实还挺有用。


    “怎么样,要是调整不过来的话,可以再打我一通发泄一下。”封启洲暧昧地挑眉,“我任由你玩弄哦。”


    薛屿心态平和,浑身轻飘飘:“我才不想奖励你,赶紧给我解开。”


    封启洲把她身上的电线和固定带全给拆下,两只手分别撑在电椅扶手上看她:“要不要喝两口奶提提神?”


    “不要。”薛屿站起来,“以后不要再找我搞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封启洲一耸肩:“真是正义凛然呢。”


    接受了这次电击心理疏导,薛屿还需要在事务部这边的监禁室待七天才能出去。


    坐在监禁室的单人床上,薛屿心平气和,在思考自己的未来,也在思考白塔的运行模式。


    等文英过来打扫卫生时,薛屿再次和她交谈。


    得出一个结论,所有出生在白塔的人,都会对白塔产生非常强烈的心理依赖,这种依赖主要是工作和滋养模式。


    白塔滋养着所有人,让大家生活在没有疾病和犯罪的象牙塔中。


    而大家需要不停工作来反馈白塔。


    这种模式远超于普通打工模式,并不是简单的上班,就能得到工资的相互应求关系。


    而是类似于母亲和孩子的关系,孩子在依赖白塔这位母亲,依赖的最主要链接方式是工作。


    白塔不允许有人不工作。


    白塔里面的人也接受不了自己没有工作。


    白塔和白塔人以工作为纽带,紧紧绑定在一起。


    白塔上层之所以要屠杀和驱赶一些人,其主要原因也是工作岗位不够。


    分析出这个重点后,薛屿脑子一道灵光,问文英:“文英姐,如果给你提供一份工作,包吃包住,薪资比你在这里当清洁工要高一点,你愿不愿意出去工作?”


    听到有工作,文英稍有动摇:“什么工作呀,是白塔的工作吗?”


    薛屿打着白塔的幌子说:“是白塔外派的出差工作,出去修建一个岛屿,你愿不愿意?”


    “那可以啊!”文英面色没那么沉重了。


    *


    文英走了之后,薛屿在监禁室想了很久,龙场悟道想到一个好办法!


    按现在的趋势,白塔要进行人口减员,肯定要多次启动这种任务式的杀戮行动。


    文英这次是走运被薛屿救出去,恰好严晚棠手上有职位名额,文英才得以回到白塔继续打工。


    而除了文英之外,那些出去流浪的“蚁人”,很有可能没办法适应没有工作的生活而自杀,或是绞尽脑汁再回白塔。


    这些人回了白塔,继续造成白塔人口负荷加重。白塔为了减轻人口压力,将会加大杀戮减员行动。


    这么下去就是恶性循环。


    薛屿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点子。


    她可以积极接这类的杀戮减员任务,悄悄把这些人运出去。一直运到她发现的那座岛上,让他们给她做工人,建设岛屿。


    这样既解决了这些人因没有工作而走向极端的情况,她建岛的计划也有着落了。


    当然,要形成工作模式,必须要发工资。


    监禁室里有纸笔,薛屿拿着纸笔不断换算。


    执行这种杀戮任务的赏金很高,她完成了“杀戮”任务,可以得到一大笔赏金。


    同时,她还可以包揽清理尸体的活,清理尸体的酬劳同样丰厚可观。


    经过缜密的计算,任务赏金和清理尸体的酬劳,完全可以覆盖工人的工资和基本生活费!


    如此一来,她既有了建岛工人,也有钱给工人发工资。


    而她只需要准备一艘船,把自己救下的工人从白塔的护城河,运到那座无人岛上。


    就可以既能救人,又能开启建岛工作。


    捋顺这一切逻辑,薛屿兴奋难耐,迫不及待要大展身手。


    她不需要担心白塔会去追杀那些被她救走的工人,白塔的杀戮任务是为了减员。只要这些工人离开白塔,白塔也不会大费周章去消灭他们。


    *


    七天时间过去了,薛屿终于得以离开监禁室。


    严晚棠对她说:“快点调整好自己,然后接任务,知道没?”


    薛屿兴高采烈朝她敬军礼:“是,长官,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心理没出问题吧?”严晚棠抬手在薛屿面前挥了挥,“没变态?”


    薛屿:“报告长官,没有。我之前确实有点郁闷。但是封医生给我做了治疗后,我现在情绪很稳定。”


    “那就好。”


    严晚棠带薛屿来到办公室,给她结算了这次消灭蚁人任务的奖金。


    “我相信你已经知道了蚁人的内幕。这些事情我们也不瞒着。”


    “不过,薛屿,你要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白塔的未来。我们试图驱赶过很多人,可大家都不愿意离开白塔,我们这也是没办法。”


    薛屿表现得很镇定,精气神十足:


    “长官,我都明白,我也会为了白塔的未来而努力!我要积极接任务,要杀更多人,为白塔减轻负担。”


    严晚棠被她这话弄得直皱眉:“不不不,薛屿,你搞错了。我们不是鼓励你当屠杀机器,我们依旧希望你接了这些任务后,还能保持一颗平常心。”


    “是,长官,我明白了!”


    严晚棠摆摆手,往她出去:“好了,你回去好好调养身心。下一个任务是杀螳螂人,你做好准备。”


    “好的,长官!”


    这次薛屿把蚁人们悄悄放走,事务部这边不需要派清理员去清理尸体,清理尸体的酬劳也就停在账面上。


    严晚棠干脆把清理尸体的酬劳和这次任务的奖金,一并发放给薛屿。


    在任务费用明细上写明:薛屿不仅完成了全杀蚁人的任务,也顺带清理了尸体。


    一共拿到了八万新币,还是现金结算。薛屿提着一袋钱离开事务部。


    天已经黑了,她干脆偷偷摸摸前往封启洲家。


    她被抓捕回来后,一直被关在监禁室,还没来得及去看孩子们呢。


    周斯衍因为出了一趟外勤去抓捕薛屿,现在办公室压了一堆工作,忙得脚不沾地,只好把薛小海送到封启洲这里。


    薛屿提着一袋子钱来到封启*洲家。


    这才过去一个月,三个孩子长速惊人。


    小北小南姐妹俩都可以到处乱爬了,薛小海也隐约有可以站起来行走的趋势。


    在客厅的海绵垫上,三个孩子排成队坐在一起。封启洲端着碗给她们喂饭,孩子们已经可以吃辅食了。


    肉和菜混在一起煮的粥,闻着还挺香。


    封启洲坐在她们面前,给薛小海喂一口,给薛小北喂一口,给薛小南喂一口。


    薛小海吃得最积极,小北和小南姐妹俩就比较慢了。


    大人们总喜欢吃饭积极的孩子,即便薛小海不是自己亲生的,封启洲还是被这大胖妞吃饭的态度彻底折服。


    “来,大胖妞,张嘴。”他舀起一勺粥,吹凉了递到薛小海面前。


    薛小海立马张嘴吃,嚼吧嚼吧咽下去,还欣喜地张开嘴给封启洲看,证明她吃光光了,可以喂下一勺了。


    “真是个干饭王呀,和你老妈一模一样,真乖。”封启洲笑得眯眼,摸摸她胖乎乎的脸,“小海真是太棒了。”


    他又给薛小北喂饭:“来,大宝,到你吃了。看看人家干饭王,吃得多痛快。”


    薛小北吃了粥,不太喜欢这个味道,嚼一半吐一半。


    薛小海眼巴巴爬过来看,口水都要流出来。


    封启洲又给薛小海喂了一勺:“来,大宝二宝,看看这位超级干饭王是怎么吃,咱们学她好不好,吃得多香呀。”


    小北小南一模一样的脸复制粘贴一样转过来,目不转睛看薛小海吃粥。


    她们还不会说话,眼里的情绪却很足,满是惊叹和佩服:这也太能吃了。


    薛小海吃完一口粥,小拳头举起来。她的精神体小海马也在旁边围着转,在为小主人呐喊助威。


    小北和小南被薛小海带动,吃饭也积极了起来。


    薛屿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才走进来:“宝宝们,妈妈回来啦!”


    孩子们饭也不吃了,争先恐后朝薛屿这边爬,连小北和小南姐妹俩会讲话了,不停叫妈妈。


    薛屿把装满钱的帆布袋放下,脱掉外套,才冲孩子们走过去,蹲下来三个孩子都拥在怀中,每个人亲了一下:“都是妈妈的好宝贝,真可爱呀。”


    即使孩子们听不懂,封启洲还是很乐意和她们讲话:“你们老妈这次可有出息了,当了通缉犯呢。”


    薛屿看向封启洲:“我站门口那么久,你都没发现,这也太粗心了。要是别人闯进来呢。”


    封启洲:“我怎么可能没发现你来了,不出声只是想让你看看,我可以把孩子们带得很好,比姓周的强多了。”


    “行,你爹又被拉踩咯。”薛屿摸摸薛小海的脸。


    薛小海伸手去抢封启洲手里的空碗,力气很大,封启洲一不留神,碗就被她抢走了。


    她把碗用力往薛屿面前举高:“妈妈,吃,好吃”


    薛屿接过碗,假装吃了几口:“哇,太好吃了,谢谢小海!”


    薛小海咧嘴笑,钻进薛屿怀里,舔着自己手上残留的一些粥渍。


    小北和小南平时和薛屿相处得少,尤其是薛小南,这会儿完全不想离开薛屿,她紧紧抱住薛屿胳膊。


    薛屿一动,她的脑袋就跟着转呀转,视线黏在薛屿脸上。


    看完了薛屿,姐妹俩又相互对视,她们好像有自己的交流方式。


    似乎在说,这是妈妈,真的是妈妈。


    两只圆嘟嘟水盈盈的水母就爬在她们头上,如一顶滑稽的帽子。


    薛屿抱着几个孩子,心底一片柔软。


    封启洲拿湿纸巾各自给孩子们擦手,说:“我以前都没发现,我这么喜欢孩子。小北和小南一笑,我就觉得什么都值了。”


    “值得就好。”


    薛屿一边抱着孩子,用下巴指向自己提来的那个帆布包,神秘道:“你猜,我带来了什么,是个很让你高兴的东西。”


    瞧薛屿这眉飞色舞的模样,封启洲拖过包,“让我高兴的东西?催乳剂吗?”


    薛屿一横眉:“别骚了,我害怕。”


    封启洲打开帆布包,发现全是钱:“哪来的?”


    “严晚棠给我结的账,消灭蚁人任务的赏金,和清理蚁人尸体的酬劳,全部给我了。”


    接着,薛屿又把自己的建岛计划和封启洲说了。


    封启洲整理了一下逻辑,总结道:


    “你是打算接屠杀任务,救下这些人。然后他们运走送到岛上当工人,再用白塔给的赏金给工人们发工资?”


    薛屿用力点头:“对!这样我不仅有了工人,还有钱给他们发工资,同时还救了他们的命,一举三得呢。”


    她继续说:“如果我不接这个任务,那任务就会分配给其他佣兵。这样一来,那些人连活着的机会都没有。”


    封启洲对薛屿要建立安全区的计划不是很赞同。但对她这套占白塔便宜的招数,表示很佩服。


    “老实人心眼子就是多啊,我都没想到这种操作。”


    薛屿道:“你可不可以给我弄一些药,我怕上岛后那些人会生病。”


    封启洲:“不需要太担心这个。白塔哪怕是普通人,体质也很强。文英说她一出去流浪就发烧,其实是心理作用占了大多数。”


    孩子们都睡了,周斯衍终于是忙完,来到封启洲家里。


    封启洲前几天被薛屿打得不轻,身上还有点青紫,这会儿脱了衣服让薛屿给他擦药。


    周斯衍进来时,看到了这场面,问道:“受伤了?”


    封启洲拉起敞开的衬衫遮住身体:“薛屿弄的,这人总是没轻没重。”


    “薛屿打的?”周斯衍狐疑。


    封启洲笑容意味不明:“不算打,就是胡闹一下,不小心玩过火了。”


    “真会玩。”周斯衍朝熟门熟路往侧卧走,去看薛小海了。


    薛屿挠头,看向侧卧的方向:“他是不是误会了?”


    封启洲一脸无所谓,语气高高在上:“别理他。他那种无趣的男人能懂什么,不懂情调。想到你之前和他在一起那么久,我都替你委屈。”


    “倒也不委屈”薛屿装傻充楞。


    “所以,尝到了我这种山珍海味,你是怎么对他那种白开水下得去嘴的?”封启洲问得认真,很鄙夷薛屿的口味。


    薛屿笑而不语:“嘿嘿。”


    58


    第58章


    ◎糟糕,心动的感觉!这卑劣的美男计◎


    等周斯衍看完薛小海出来,薛屿再次详细和他说了自己的计划。


    周斯衍没有反对,也没有赞成。


    只是说道:“发放工资的钱,我和封启洲这边也可以帮你出一部分。不过,我想知道的是,等岛屿建成了,那些工人你打算怎么处置呢?这是个问题。”


    薛屿没多想:“让他们留下来当岛民啊!那座岛很大的,资源又丰富。”


    “我可以和其它安全区做生意,让那些工人们继续给我打工,把岛屿弄成一个新的安全区。”


    周斯衍按住她不断比划的两只手,握住在她掌心摩挲。


    “建立安全区需要有强大的精神体,这里的人对白塔有心理依赖,很大原因是受白塔领导人——白珑女士的精神力所影响。”


    “你要让那些工人不重回白塔,心甘情愿和你留在岛上,你需要有绝对强大到足以压制一切的精神力才行。”


    “不然那些工人把岛建好了,认为工作结束了,他们还是会想办法回白塔。而白塔已经没有多余岗位提供给他们了,那么迎接他们的,只有死亡。”


    听着周斯衍一连串的话。


    薛屿问道:“白珑女士的精神体是什么?”


    周斯衍:“至今还没人见过她的精神体,我只知道她的精神力很强大,强大到和我们不在一个维度。”


    “我觉得和我蓝莓的精神力也挺强大的。”


    薛屿不太好意思地摸摸耳垂:“我指的是繁殖力这方面,动不动就能让人假孕,还能让蛙人集体交.配。如果我和蓝莓一起努力,应该有机会支撑起一个安全区吧。”


    “是不是啊,蓝莓?”薛屿左右找一圈,没找到蓝莓。


    “蓝莓,你给我出来!”


    蓝莓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偷偷出来给周斯衍的黑豹、封启洲的北极狐在一起玩了。


    三个家伙躲在沙发后面卿卿我我,完全不管主人。


    薛屿过去把它捞起来:“我说的话,你听到没?”


    蓝莓骄傲地绕着薛屿飞了一圈:听到了,我们是最棒的!我的主人一定可以建立自己的安全区!


    薛屿抱着蓝莓,看向周斯衍和封启洲:“蓝莓觉得我可以,所以我也觉得我可以。”


    尽管道阻且长,男人们也不来扶她青云志。


    可薛屿还是很想建立自己的安全区,她太喜欢那座岛了。同时也受够了白塔,她对白塔没有一丝一毫的归属感。


    “行,那你试试吧。我会尽量帮助你。”周斯衍说。


    话题讨论完毕,屋内安静下来。


    蓝莓、黑眉、蛋糕光明正大在客厅的地毯上玩,三个家伙交叠在一起,黑豹和北极狐不停在舔舐蓝莓身上的鳞片。


    气氛很尴尬。


    “你知道它们在干什么吗?”封启洲坐在薛屿身边,手自然而然放她腿上。


    薛屿讪笑:“它们应该是在给我们表演某种艺术吧。”


    封启洲扬眉,嘴唇莹润如花瓣,勾起唇笑:“还在军校时,我就是想这样加入你和周斯衍。只可惜,姓周的不识抬举。”


    薛屿又想起当初封启洲请求三个人在一起,结果周斯衍组了饭局,在饭桌上长篇大论拒绝他的场面了。


    三个精神体还在玩,而周斯衍和封启洲丝毫没有要召回自己精神体的意思,只是静静看着这三个家伙。


    薛屿如坐针毡,如芒在背,掌心冒汗,她都能感受到神交给感官带来的冲击。


    反观周斯衍和封启洲,面上镇定自若,也不知道到底是在鄙视,还是在享受。


    薛屿自己先受不住,去把蓝莓抱回来,强制性收入精神图景。


    周斯衍和封启洲二人眼底微漾,额间青筋微微凸显,先后微不可察地深呼吸,像是在竭力调整某种情绪。


    封启洲咽了口唾沫,起身到一旁到冰箱前弄了三杯冰水,拿过来分给薛屿和周斯衍。


    他眼尾悬笑,握起自己那杯冰水,慢条斯理和薛屿还有周斯衍碰杯,一口饮尽冰水才说:“还真是意犹未尽呢。”


    他倨傲地斜睨周斯衍:“周司长,以后心胸别那么狭隘。黑眉都能接受蛋糕的加入,你以后也别那么不容人。”


    周斯衍端起冰水,同样一口饮尽。


    有时还是心有不甘,不甘的缘由不在于封启洲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而是薛屿的态度。


    他非常不想用“窝囊废”这个词来形容薛屿,可每次他被封启洲这样蹬鼻子上脸嘲讽。薛屿在一旁闷声不出气,假装玩指甲的时候,他是真的觉得薛屿没出息。


    小三都这么张狂了,都打到原配脸上了。


    薛屿这个事主还是和软包子一样,既不训斥封启洲这个小三,也不站起来维护他这个原配几句,就会装死。


    “说句话。”周斯衍拉开薛屿一直在抠指甲的手。


    薛屿不得不抬起头来:“家和万事兴,对,就是家和万事兴。”


    封启洲更得意了。


    周斯衍默默回到侧卧,把睡着的薛小海抱起来,放进垫着软垫的保险箱。


    走出来,身姿板正,什么也不说就离开了。


    为了不引起外人的怀疑,薛屿特地等了一会儿,才起身和封启洲告别:“我也走了呀,明天再找机会来看孩子。”


    “明天去门诊室吧,我把小北和小南也带过去。”


    薛屿:“好的。”


    薛屿回到宿舍好好休息一番,第二天来到医院。


    在封启洲的带领下前往重症病房去看尤克恩。尤克恩苏醒了,但还没能下床,额中心贴着纱布。


    听封启洲说,尤克恩自杀时,是直接对着脑门开枪的。


    “你还能说话吗,尤克恩?”薛屿小声问道。


    尤克恩眼泪不停地落,声线很虚弱,苍白的手抬起来。


    薛屿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尤克恩,你怎么这么傻,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自杀啊。”


    “女儿,不要怪爸爸好不好?”他苍白而俊美的脸在说出这句话时,十分违和。


    薛屿本来很震撼尤克恩的忠诚,在听到这话时,充斥于心口的感动瞬间垮塌:“都这么虚弱了,还发神经呢。”


    尤克恩咳嗽两声,露出笑:“逗你玩的。”


    “你好好养伤,快点好起来吧。”


    薛屿想让尤克恩快些恢复,好跟他打听一些事。


    尤克恩的养母是白珑女士的老婆,养父是白珑女士的老公,尤克恩肯定知道一些关于白珑女士的事情。


    薛屿想知道,白珑女士的精神力到底是怎么影响所有人,让大家都对白塔产生那么大依赖的?


    弄清楚这些,她才好着手建立属于自己的安全区。


    *


    趁着严晚棠让她调理心理状态这段时间,薛屿一步一个脚印琢磨建岛的事。


    她溜出白塔,来到护城河,顺着护城河游了一段时间。


    护城河有好几个分支,她确定好哪一条分支可以流向那座无人岛所在的海域。


    还得详细记录好每段河流的流速,何处有暗流,何处有漩涡等问题。


    一连在水里游了五天。


    虽然每晚上都在群里给周斯衍他们报平安,可她迟迟不来看孩子们,让几个男人都有点担心。


    封启洲在群里发消息:@薛屿,出去偷人找到新欢了?孩子一直在哭,你也不来看看。


    薛屿抽空回复:我在水里呢。


    封启洲:该不会是在玩默里吧?玩一个大着肚子的男人有意思吗?


    薛屿:没玩,我都说了我来勘测水路,默里在哪里我都不知道。


    周斯衍:还没勘测完?


    薛屿:快了快了。


    第六天,薛屿终于回来了。


    她在纸上密密麻麻计算了一堆数据,同时,又发现了一个薅白塔羊毛的渠道。


    白塔的金属产量很大,以前是自给自足用这些金属来做基建。


    白塔的道路、建筑等都不是钢筋水泥,而是直接用金属来铺设。


    现在,白塔内部金属产量过剩,会贩卖一部分到别的安全区,其中就有和南洲的生意往来。


    和南洲的金属贸易往来,就是靠船运。


    船只从护城河出去,一路送到南洲海岸线的老港口。


    而通常运送金属到南洲的货船,只需要一名船长和五个机器狗。


    薛屿有个想法。


    佣兵是可以兼职的。


    如果她成为船运的船长,那她就可以在跑船的时候,把自己救下的工人藏在船里,顺路送到岛上。


    如此一来,确实方便许多。


    白塔人不喜欢水,喜欢待在内陆。


    加之白塔排斥水系精神体。所以船长这个职位对众人来说,并不是美差,很多人都不愿意干。


    薛屿再深一步打听,成为船长的条件。


    体能、学历这些基本不要考核,只要觉醒了精神体就可以申请当船长。


    只不过有个硬性条件,如果她想肩挑两职,既当佣兵又当船长,那就必须加入极端性保守派才行。


    为了建岛大业,薛屿咬牙握拳,决心加入极端性保守派!


    *


    薛屿先花了一天的功夫,到缓冲区找到一条可爱的流浪狗,来到严晚棠的办公室。


    “姐,我在路边捡到一条狗,好可爱的,想要送给你。”


    严晚棠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椅上,看了眼薛屿捡来的小土狗,挑眉:“不错,和你姐夫一样乖。”


    “姐夫最近身体好点了吗?”薛屿礼貌地问。


    “你不会自己看啊。”严晚棠一撇嘴,不太高兴。


    薛屿环视一圈,只看到办公室门口一条非常大的藏獒。她真的分不清,这到底真的藏獒,是严晚棠那个因为感染而需要披着狗皮的犬系老公。


    严晚棠拿起一根能量棒叼在嘴里,像是在看戏:“薛屿,你怎么这么没礼貌,看到姐夫也不打招呼。”


    薛屿踌躇着,来到藏獒面前鞠了一躬:“姐夫你好,你最近气色越来越不错了哦。”


    严晚棠坐在椅子上笑得前仰后合。


    藏獒也朝薛屿吐舌头,证明自己是真的狗。


    这时,一旁矗立的黑色人形金属雕塑动了,这雕塑居然是一个男人假扮的。


    男人摘下脸上的金属面具,身上的金属衣沉甸甸,即使走动也不晃起任何幅度。


    他不悦地扫了薛屿一眼,缓慢走到严晚棠身后,俯身两只手搭在严晚棠肩上。


    薛屿暗里诧然,她上次来严晚棠办公室,就看到这个雕塑了。


    一直都以为,这雕塑是金属材质的艺术品,只是放在办公室做装饰用的。怎么也没想到这雕塑会是一个男人在假扮。


    严晚棠毫不避讳地说:“我现在是保守派的人了,不能太张扬。你姐夫要来陪我,只能扮成雕塑了。”


    “姐夫辛苦了!”薛屿大声道。


    她偷偷打量这男人,并不是治安队队长魏庄肃,而是一个更为周正,更为英俊、气质很冷淡的男人。


    男人目光寡冷,略微点个头算是回应。


    严晚棠朝薛屿伸手:“那狗给我看看吧。”


    薛屿抱着小土狗递过去给她:“这是我捡的,没时间养,姐,您要是不嫌弃的话”


    “不错,是个小可爱。我很喜欢宠物,放心,我会照顾好它的。”


    严晚棠把小土狗递给她男朋友,又转而看薛屿,笑出她的标志性八颗白牙:“无事献殷勤,到底干嘛来了?”


    薛屿笑得也不好意思:“姐,你能不能把杀螳螂人,还有其它杀戮任务都分给我?”


    严晚棠:“给我个理由。”


    “姐,你也知道我是废物中的废物,杀真的恶物我又杀不过,只能杀平民了。”


    薛屿假装抹眼泪,又握紧拳头说:“我深谙白塔的生存之道,收拾不了恶物,我还收拾不了平民吗!弱者的刀只会挥向更弱者!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严晚棠喝着水,差点笑喷:“薛屿,你知不知道你努力融入白塔的样子,真的很搞笑?”


    薛屿也感觉自己很滑稽:“姐,那这事你能给我办妥不?”


    “当然可以,我可是白塔第一热心肠。”


    严晚棠在键盘上不断敲打输入数据:“我把后面的杀戮任务都排给你。不过,你记住了,螳螂人的任务必须要在下个月二十号前完成。”


    “好的,谢谢姐!”薛屿往口袋摸,她有准备了钱的。


    她过来之前就和文英打听过严晚棠办事的价格。


    严晚棠经常搞这种灰产捞油水,买职位、买上级的命、买任务等都是不同的价格。


    薛屿口袋的红包还没捞出来。


    严晚棠从她男朋友手里抱回小土狗,说:“你这穷鬼就别给钱了,三天饿九顿的,你那点三瓜两枣我也看不上。”


    “谢谢姐,祝你生活愉快!”薛屿差点欢呼雀跃。


    蓝莓也和薛屿一样高兴,自己从图景里出来,满办公室乱飞。


    严晚棠嫌弃道:“行了,带上你的海马赶紧走,我还要工作呢。”


    “好嘞。”


    薛屿抱住蓝莓,离开办公室来到走廊。


    这下子事情妥了,她暂时不用担心在自己成为船长前,那批“螳螂人”会被别的佣兵提前杀消了。


    *


    随后,薛屿直奔周斯衍办公室,讲述前因后果,说她要加入保守派。


    “你确定?”周斯衍眉头皱得很深。


    薛屿:“确定,我都去问过了,只有加入保守派才能肩挑两职。我想要把船长当主职,把佣兵当兼职,就必须加入极端性保守派。”


    她把这事也和封启洲托盘。


    商量之下,封启洲和周斯衍觉得可行。


    薛屿现在是开放派,周斯衍、封启洲、默里都是极端性保守派。薛屿经常来找他们,容易被上头警觉。


    如果薛屿也加入了保守派,反而方便他们私下往来。


    封启洲稍许担忧:“极端性保守派会给成员在体内弄一块芯片,芯片的功能你也清楚。”


    “我只是有点担心,你这样的大色鬼,到时候整天被电击怎么办?”


    薛屿信心满满,反驳道:“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是大色鬼!我去了矿区后,整天清心寡欲好不好。”


    周斯衍对封启洲说:“新一代的芯片和我们之前的不一样了,应该有操作空间,到时候看看能不能给她弄个假芯片吧。”


    薛屿抬起下巴道:“反正我又不是一直待在保守派。等我的岛屿建成了,我就彻底离开白塔了,保守派还能约束我?”


    这么决定,薛屿正式填写申请书,要加入极端性保守派。


    入派需要两名介绍人,薛屿也不劳烦外人,就让封启洲和周斯衍给她当介绍人。


    极端性保守派的教会办公点,就在曼斯特大厦第565层。


    薛屿在封启洲和周斯衍两名介绍人的带领下,来到教会办公楼层。这里的装修没那么重的金属感,而是有点西方教派的风格。


    教会内部职位有牧师、执事、主教、监督员等。


    进入执事办公室,周斯衍先去和里面的执事长打了招呼,薛屿和封启洲这才进去。


    极端性保守派的教徒以男性为主。


    从控制欲望方面来说,女性的自制力更强,不需要教会的手段来约束欲望。相比之下,男性更容易受下半身控制,他们需要通过加入教会来克制自己。


    然而,教徒成员虽以男性为主,教会的管理层却大部分都是女性。


    牧师、执事、主教都是女性。


    这些女性在控制欲望方面游刃有余,她们能够更好地带领教会发扬光大。


    执事长身穿黑色板正的制服,头发整齐盘在脑后,笑容慈祥温柔:


    “薛屿是吧,你要申请加入我们极端性保守派?”


    薛屿小学生一样点头:“是的,封启洲和周斯衍是我的介绍人。”


    执事长语言和煦:“我这边需要问一些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


    薛屿:“好的。”


    执事长:“你最近一段恋情是什么时候呢?”


    薛屿:“是一年多以前上军校时,我在军校有过三段恋情。毕业后去了弗安矿区挖矿,之后再没有谈过恋爱。”


    执事长:“好的,非常优秀。”


    执事长又看了薛屿带来的简历,上面有记载薛屿的详细校内成绩记录,以及她在矿区的挖矿积分,还有觉醒精神体后参加战斗的各种数据。


    封启洲在一旁轻声道:“执事长,薛屿在校内的成绩确实不太好,但她后劲足,现在已经开始发力了。”


    执事长在薛屿简历上打了个勾:“嗯,在校成绩有点惨不忍睹,不过近期倒是表现不错。我们这边需要给你做个检查,你能接受吗?”


    薛屿:“当然可以。”


    执事长带薛屿去检查室做检查,周斯衍和封启洲两位介绍人也跟着。


    检查是针对脑电波的分析,保守派一套自己的内部规则,可以通过分析脑电波来初步判定检查者的性格。


    薛屿坐到就诊台上,执事长往她头上戴了一条监护带,一旁的屏幕上出现各种不同颜色的线条和数据,薛屿也看不懂。


    “不太乐观呢,薛屿,从数据来判断,你有点好色。”


    执事长笑容和蔼:“要不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加入我们极端性保守派后,就得彻底禁欲哦。”


    封启洲和周斯衍看得懂这些数据。


    两人真是没眼看,执事长这话都是算是委婉了。从数据来看,薛屿哪里只是有点好色,按照保守派的判定标准,她简直是个大色.魔!


    薛屿眼神纯真,满脸无辜:“我没有呀,执事长,是不是测错了?我很老实的,从没有主动追求过哪个男人。”


    执事长很体贴,说话也很体面。


    “薛屿,你不要着急。这种情况也可能是异性故意勾你,导致数据被干扰。你把你的精神体召唤出来,我们再做一次测试吧。”


    执事长看向封启洲和周斯衍:“两位介绍人先出去等候吧。你们在这里会影响薛屿的情绪。”


    “好的。”


    封启洲和周斯衍来到外面走廊。


    有个保守派的青年男教徒过来了,似乎是要找执事长汇报事情。


    执事长正在里面给薛屿做检查,这位教徒只好现在门口等候。


    他往门缝看了一眼,看到薛屿召唤出来的海马,好奇地自言自语:“居然有人的精神体是海马,很少见啊。”


    不到一分钟,这名青年教徒莫名其妙扶墙干呕。


    周斯衍过去询问:“你没事吧,需要帮助吗?”


    面容清秀的青年摆摆手,蹲下来捂着腹部:“没事,就是有点犯恶心,不知道是不是早上吃坏肚子了。”


    封启洲一只手插兜靠在墙上,朝周斯衍递了个眼神,示意他过来。


    周斯衍回到封启洲身边,封启洲才放低声音道:“是假孕,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周斯衍面色复杂。


    封启洲露出期待有好戏看的狡猾笑容:“咱们家的小薛屿繁殖力这么强,她真加入了保守派,该不会把保守派弄成个银趴窝吧。那可真是名垂千史了。”


    周斯衍冷冷看他一眼,没回话。


    在检查室里,薛屿的数据测试依旧显示——她极度好色。


    可她又表现得诚恳,很想加入保守派。


    执事长决定给她一个机会,往她手臂植入一枚微小的芯片。


    “这枚芯片是考察芯片,这两天会检测你的多巴胺分泌情况。两天内,如果你能保证这期间不对异性产生心动,我们才会考虑让你加入保守派。”


    “这个原理是根据谈恋爱时,会分泌多巴胺来测定的吗?”薛屿问道。


    执事长:“对的,这个考察并不难。我们这边有精密的数据分析,只要你不去谈恋爱,基本都能通过。”


    薛屿信心十足:“放心,小事!我肯定能通过!”


    随后,执事长带着薛屿出来,说道:“薛屿的数值还是有点高,我们需要对她做为期两天的考察,再考虑要不要让她进会。”


    “什么考察?”


    周斯衍不明白,他当初加入保守派时,只做了基本检查就加入了,根本没有什么考察期。


    执事长道:“这个不方便透露,你们回去等着吧,两天后我这边会给你们回复。”


    薛屿摸不着头脑:“那我要做什么呀,需要配合你们吗?”


    执事长:“你不需要做什么,正常生活就可以了。”


    三人离开教会楼层,薛屿才把教会的考察原理和两人说了。


    为了不让薛屿分泌多巴胺,封启洲和周斯衍决定暂时不和薛屿接触。


    让薛屿回宿舍好好待着,等待渡过考察期。


    回宿舍的路上。


    一个帅哥抱着一堆资料过来,不小心撞到了薛屿。


    “不好意思,非常抱歉!”帅哥一个劲道歉,手忙脚乱蹲下来捡资料。


    他的精神体是一头赤狼,正在一旁警惕地竖起耳朵,眼神犀利阴森,戾气很重。


    “没关系。”薛屿也一起帮忙捡。


    捡起文件袋,薛屿抬起头给他,撞上帅哥温柔的目光,琥珀色瞳孔深邃清澈,头发是天生的金色,五官好看得和周围的环境不在一个维度。


    “你是薛屿吗,我知道你,之前看过你的比赛。”青年歪头轻笑。


    薛屿心怦怦跳,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她如临大敌,快速扭开头,这肯定是保守派的考验,千万不能中了这种卑劣的下等美男计。


    在她手足无措时,青年又笑道:“那只海马是你的精神体吗,很活泼哦。好久没见到这么活泼的精神体了。”


    薛屿看过去,蓝莓不知何时又自己从图景里出来了,它在那头强壮的赤狼面前吐泡泡,把赤狼哄得目不转睛,对它狂摇尾巴。


    “蓝莓!!”薛屿大吼,抡起拳头朝蓝莓跑去。


    59


    第59章


    ◎薛屿成功加入极端保守派!◎


    蓝莓都形成条件反射了,在薛屿的拳头落下前一秒,以最快的速度钻回精神图景,瞬时消失不见,轻松免了一顿捶。


    “跑得还挺快。”


    薛屿只能凭空挥了挥拳头。


    还在原地的赤狼沉浸于蓝莓的转圈中,一眨眼,那只会吐泡泡的可爱小海马去哪里了?


    它黄褐色的狼耳立竖,琥珀一样晶亮的眼睛到处看,围在薛屿身边不断嗅闻,想让薛屿赶紧把蓝莓给放出来。


    薛屿揉一把赤狼的耳朵:“长得真可爱。”


    就是你勾引我家蓝莓是吧!考验我家蓝莓是吧!我家蓝莓见一个爱一个,等时候被甩了可别哭。


    青年帅哥走到薛屿面前,搭在额前的清爽碎发随风拂动,明明没有喷任何香水,确有一股纯甜清香,薛屿都要犯迷糊了。


    这人看起来,怎么比默里还纯呢?


    默里这小子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好长时间没回来了。


    薛屿心想,如果默里在,她也不至于对这男的怦然心动。


    “薛屿,可以聊聊吗?”帅哥说话字正腔圆,声线醇澈好听。


    薛屿猜测,这极有可能是保守派的人派来考验她的,低头避脸就要走:“不用了,我是智障,不会聊天。”


    帅哥长腿迈开,再次跨到她跟前,声量放低许多:“薛屿,我是保守派的人,确实是来考验你的,我们要不要合作一下?”


    薛屿鞋尖调转挪回来:“合作什么?”


    帅哥先自我介绍:“我叫鹿森,平时在保守派里当监督员。”


    他朝薛屿又凑近了些:“我有办法让你顺利加入保守派,不过需要你帮我一个小忙。”


    “什么忙?”薛屿还是很警惕。


    鹿森:“我要竞选教会里的讲师,目前还差一票,我的条件是等你进入教会之后,给我投上你珍贵的一票。”


    不就投个票吗,薛屿觉得这个条件不赖。


    可也不想得表现太过肤浅,嘴上硬邦邦道:“那你知识储备怎么样啊,能当得了讲师吗?我可不想乱投票误人子弟。”


    “我的各项考试都通过了,现在就差最后一张票。你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看我的成绩。”


    说着,鹿森放下手中那沓厚重资料,还真拿出一个轻薄平板。


    点开屏幕,调取出自己的电子成绩单给薛屿看。


    数据很复杂,除了教会的理论考试外,还有各种脑电波的数据,以及抑制素使用量、体内芯片放电次数等等。


    薛屿*这是第一次接触保守派内部的条规数据,根本看不懂。


    鹿森看出她的懵怔。


    很贴心道:“没关系,你刚来,看不懂这些也正常,以后再慢慢学。”


    他笑容恰到好处,浓密黑睫落下一层阴影,艺术品一样手指不断滑动屏幕,将电子成绩单拉到最下方一栏。


    “这个你应该能看得懂了,这项成绩足以向你证明我的优秀。”


    薛屿垂眸俯视屏幕。


    看到鹿森最下方的成绩板块是性经验。


    名字:鹿森。


    年龄:23。


    经验:0/0/0/0(实质行为/边缘行为/自我安慰/脑中臆想)


    鉴定类别:一等处男。


    评价:优秀,授予【高度禁欲】勋章、授予【洁身自好】勋章、授予【冰清玉洁】勋章。


    “怎么样,这个板块你应该能看得懂吧?”鹿森露出点小自豪。


    薛屿对他竖起大拇指:“保守派确实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这票,我给你投了!”


    鹿森收起平板:“你愿意给我投票,我当然得想方设法让你进入保守派。”


    “要钱吗?”薛屿警惕心又提起来。


    “不用,我只需要带你去一个地方,在那个地方待着,你就能轻轻松松通过考察期。”鹿森又抱起放在地上的资料,“走吧。”


    薛屿脚步还驻在原地:“去哪里呀,你得先和我说清楚。”


    “去保守派的琴房,那里有针对性舒缓的音乐,我去给你弹琴,保证你听了琴声后就彻底清心寡欲了。”鹿森笑得很阳光,青春气息很足。


    薛屿一看到他在笑,总觉得回到了当初在大学时跑步的时光。


    转念一想,又担心这是个陷阱,道:“算了,我还是回宿舍待着吧,我躺着什么都不做,肯定能通过考核。”


    “这样不行的,你躺着也会胡思乱想啊。”鹿森郑重其事,“乱想也会产生多巴胺,我在执事长那里看过你的数据,不容乐观,你”


    薛屿立即截断他的话:“行,我和你一起去!”


    喜欢胡思乱想这点她不否认,自己闲下来时确实容易满脑子黄色废料。可这也不能怪她,都怪当初在周斯衍身上吃得太好了,导致午夜梦回经常念念不忘。


    鹿森在前面带路:“薛屿,你要相信我,我不会骗你的。我还需要你给我投票竞选讲师呢,我们是相互合作。”


    两人再次回到曼斯特大厦,一路乘电梯来到琴房。


    薛屿记得这个琴房,就在教堂旁边,那次她和封启洲胡作非为的第二天早上,她还因好奇进过这个琴房。


    这次薛屿有时间仔细观察这间琴房。


    面积不小,装修肃穆清冷,乐器种类也挺多,钢琴、小提琴、架子鼓都有。


    鹿森打开琴盖,坐在钢琴凳前,打开琴谱就开始弹琴。


    薛屿特地看了眼琴谱上的曲名,她还真怕鹿森是个间谍,给她弹什么淫.词艳曲呢。


    还好,琴谱上标注得很清晰。


    曲名:《拥抱绿色》


    难度:A。


    作用:放松疗愈和大脑修复,清除欲望。


    薛屿坐到一旁的椅子前,不出声,乖乖当个好听众。


    曲调很清新,确实让人身心放松,摒除杂念,似乎来到一片幽静的森林里。


    连续听了一个小时的曲子,薛屿有点犯困。


    鹿森对她道:“你会弹钢琴吗?”


    薛屿:“会一点点。”还是当年周斯衍教的。


    “来,我教你弹,自己弹效果更好呢。”鹿森很骄傲地说,“我这么多年能够一直守身如玉,就是靠弹琴来调理身心的。”


    薛屿实在无聊,也想找点事情做打发时间。


    她也坐到钢琴凳上:“怎么做?”


    “你能看得懂琴谱吗?”鹿森问。


    “看得懂一点点。”


    “没关系,我来教你。来,小臂和琴键平行,不要往下塌。按琴键时学会用手臂的重量来传递力量,而不是简单地用手指来发力按压。”鹿森语气温柔,确实很适合当讲师。


    薛屿尝试几次,还是不太会。


    鹿森道:“这样吧,你把手放到我的手背上,每根手指都和我的手指对应交叠,我先带你找找节奏。”


    薛屿有些迟疑:“这样不好吧,保守派不是不允许肢体接触吗?”


    鹿森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直直望着她,干净得不含任何杂质:“只要我们两个之间是清白的,肢体接触就不会产生欲望。难道你不相信自己吗?”


    薛屿不说话。


    鹿森表现得诧异:“你该不会心动了吧?”


    薛屿连忙摇头否认:“怎么可能,来吧。”


    她把右手搭上鹿森的左手,五指分开,分别对应地搭在他的每根手指上:“这样可以吗?”


    “可以。”


    鹿森手指有节奏地跳动,琴键按下,低缓琴声倾泻,在琴房里回旋出流水一般的舒畅。


    弹着弹着,薛屿感受到手指轻微发麻,似乎是电流。不过太微弱了,还若有若无,她也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电流。


    两人不知不觉对视,相互笑了,薛屿抿着嘴不敢看他。


    到了下午,薛屿看到鹿森小臂上青筋凸起得很明显,他到琴房隔壁的卫生间用冷水冲了把脸。


    出来对薛屿说:“我有点累了,我让我的朋友过来拉小提琴给你听,可以吗?”


    “小提琴也是治疗欲望吗?”薛屿问道。


    “是的。”


    鹿森到一旁打了个电话。


    没多久,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过来了,他看起来和鹿森一般年纪,颜值和鹿森不相上下,不过头发是黑色。


    “你好,叫我白棋就可以。”男人对薛屿轻笑,“就是黑白棋的白棋,很高兴你加入我们保守派,薛屿。”


    薛屿从钢琴凳上站起来,和他打招呼:“你好。”


    白棋走到钢琴面前,伸出手在琴键上简单一划,发出一连串强弱分明的流畅琴音:“鹿森这么差劲吗,这才弹了多久,就受不了了?”


    薛屿注意到,白棋表面穿得严肃,头发也一丝不苟,两只手的手指却都染着黑色指甲油。黑指甲和一本正经的黑西装相对比,交映出怪异的美感。


    白棋去拿起小提琴,姿势娴熟将小提琴托在肩上,下巴微微压住小提琴的腮托。


    右手握住琴弓,开始演奏。


    薛屿静静听着。


    没一会儿,鹿森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要不要试一下,让白棋手把手教你?”


    “不要了吧”薛屿还是很迟疑。


    白棋推着她向前:“都说了要亲自上手,治疗效果才会最佳。你这么好色,可不能含糊。”


    半推半就下,薛屿站到白棋面前,白棋从背后环绕住她,握住她的手,手把手带着她:“不着急,慢慢来,我会跟着你的节奏。”


    薛屿心跳得越来越快,整个人被两个美男围住,头脑有些发昏。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落入陷阱了,一把推开两个男人:“我不玩了,我要回家吃饭了。”


    鹿森慌张跑过去拦她:“怎么了薛屿,是我们冒犯你了吗?”


    “没有,就是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薛屿低头看脚尖,“你们不要再勾引我了,我真的经不起诱惑。”


    鹿森深吸一口气:“对不起,薛屿。是我的错,我骗你了。”


    薛屿抬起头看他。


    鹿森继续说:“是的,我在骗你,投票的事情是假的,我从头到尾都是在勾引你。现在我后悔了,我觉得我做不到这样子玩弄你,这是对你的不尊重。”


    “你有对我心动了吗?”他再次问。


    薛屿摇头:“没有。”


    白棋也走过来,手指弹了弹袖管上不存在的灰尘,黑色指甲反射出艳冶的光:“我也要和你道歉,薛屿,真的对不起。”


    “那我回去了。”


    薛屿一路跑回宿舍,刚躺下不久,看到周斯衍在群里发的消息:感觉还好吗?


    薛屿:有人勾引我(大哭)


    周斯衍:谁?


    封启洲:谁?


    薛屿:被资本做局了,一个叫鹿森,一个叫白棋的,他们骗我去琴房,一直在勾引我。


    封启洲:你该不会睡了他们吧?


    薛屿:怎么可能!


    周斯衍:你对他们心动了?


    薛屿:怎么可能,我已经彻底封心锁爱了。


    封启洲:真的吗,我不信。


    为了不冒出杂念,薛屿简单和他俩说了几句。又给默里报了平安,得到默里一个小爱心的回复后,就躺下睡觉了。


    次日一早,薛屿来到训练馆打算训练,把精力发散出去才不会胡思乱想。


    鹿森再次来找到她:“薛屿,真的很抱歉,你能原谅我吗?”


    薛屿:“这不怪你,是你们组织的任务嘛,你也是为了完成工作。”


    鹿森笑了:“很感谢你的谅解。这样吧,我请你吃饭,就当是给你赔罪?”


    薛屿很担心自己会心动,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没事的,走吧,我请你吃饭,再去逛一下超市,你要买什么,我和白棋都买单,就当是给你赔罪。”鹿森眼睛很亮,“走吧,就当是交个朋友。”


    白棋也来了:“我也要给你赔罪,走吧,去给你买点东西。”


    爱情可以抵御得住,但买东西这点,薛屿是真抵御不住。


    她深呼吸,不断告诫自己不能对男人心动,握紧拳头说:“走吧,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去超市。”


    这里是白塔价格最贵的餐厅,虽然大部分菜品都是陈年预制菜,但味道很不错。


    薛屿点了一堆好吃的,狠狠宰了这两个人一顿。


    帅气的服务员过来帮她切牛排,朝她眨眼睛:“请慢用哦,女士。”


    吃完饭,又去超市。


    薛屿大手大脚,推着购物车,从枪支再到生活用品,什么都要。


    鹿森和白棋在后头跟着她,交头接耳:“你身上的钱够吗?”


    白棋:“勉强吧,大不了下个月吃土呗。”


    颜值逆天的售货员过来帮她打包商品。


    超市还派了一名小帅哥开车一路送她回宿舍,帮她卸货后,小帅哥顺带帮她打扫了宿舍的卫生,连地都仔仔细细拖一遍。


    天黑了,薛屿躺在床上在群里发消息:我觉得我可以通过考核,除了第一眼对鹿森有一点点心动外,剩下的时间我都很平和。


    封启洲:一点点?


    薛屿:是的,我承认对他有一点点心动,这我不瞒你们。


    周斯衍:坦诚就好。


    封启洲:应该是可以通过的,我打听过了,这种考核就是走个流程,你不要一天心动八百回就行。


    薛屿:怎么可能那么夸张,我有信心。


    第三天,薛屿在周斯衍和封启洲的带领下,再次来到执事长的办公室。


    执事长取出薛屿手臂的芯片,放入读取器中读取数据。


    看到数据那一瞬间,执事长眯起眼,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她刷新了一下界面,再次查看数据。


    周斯衍暗紧张:“执事长,怎么了?”


    执事长罕见地露出尴尬的笑容:


    “其实你们也知道的,保守派热烈欢迎大家的加入。这个考核基本上就是走个过程,心动一两次并没有什么问题。”


    “我们这边的考核并不算严格,保守派成立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出现过无法通过考察期的情况”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拿起纸巾擦了擦汗:“只是薛屿这个情况吧,实在是让我有点为难呀。”


    “怎么说?”封启洲心焦地问,“该不会没通过吧?”


    薛屿解释道:“执事长,我承认我第一次见到鹿森时,被他的颜值所震惊,所以稍微心跳加快了一点,但我绝对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


    “不不不,薛屿,对鹿森心动这点不是你考核不通过的理由。”执事长摆摆手。


    她把屏幕上的数据转过来给三人看,密密麻麻的折线图和各种花花绿绿的数值,薛屿也看不懂。


    执事长继续说:“这上面的结果显示,你第一次见鹿森时对他心动了一次,和鹿森弹琴时对他心动第二次。见到白棋时,又对白棋心动了。”


    “第二天去餐厅吃饭时,对给你切牛排的服务员心动了;去超市时对售货员心动;另一名超市员工帮你送货回家时,你又对他心动了两次。”


    这一连串话听完。


    周斯衍和封启洲都沉默了,脑子嗡嗡响,都快不认识“心动”这两个字了。


    薛屿埋头扶额,暗自闹了个大红脸,垂目盯着桌面的纹路,一句话也不说。


    办公室里气氛一片凝滞。


    终于是执事长打破了僵局:“要不薛屿,你先回去调养身心一段时间呢,等准备好了再来申请?”


    这时候,鹿森和白棋也进入办公室,对薛屿笑了笑:“很抱歉,这一切都是我们的把戏。”


    封启洲冷冷斜他们一眼,口不择言低声骂道:“贱人。”


    执事长严肃了些:“封副院,保守派这边一再强调不允许骂人,希望你注意。”


    封启洲舌尖顶了顶腮帮:“非常抱歉,执事长,我以后会注意的。”


    鹿森和白棋站起一旁,打算领取奖金。


    执事长给他们发放了奖金后,说道:“鹿森和白棋,你们也别得意,到惩戒室去接受惩罚吧。”


    “为什么?”鹿森和白棋一头雾水。


    执事长微笑:“你们两个在考验薛屿时,言行举止过于放荡,这违反了教规。”


    她调出琴房的监控给他们看:“我只是让你们去和薛屿随便聊聊,不是让你们借着这个机会孔雀开屏的。薛屿固然好色,可你们也不安分,该罚。”


    鹿森和白棋无话可说。


    他俩确实是在借着去考验薛屿的机会放飞自我。


    “是,执事长。”鹿森和白棋转身低头走了。


    封启洲在背后冷笑:“活该。”


    办公室内再一次安静。


    薛屿脑子快速转动,说道:“执事长,我想辩解一下可以吗?”


    执事长掌心微微抬起,和蔼道:“当然可以。”


    薛屿用力搓了一把脸:“执事长,我没有心动。您说我对餐厅的服务员心动,这点我不同意,我分明是对牛排心动,我这个人很馋,我分泌的多巴胺是为了那块牛排。”


    “还有,我也没有对超市的售货员心动,我是对我买的那堆东西心动,是因为不用花钱买东西而心动。另外,超市员工开车送我回家,他给我打扫了宿舍,我是为干净的住宿环境而心动。”


    说完,她静静等待执事长的答复。


    执事长再次详查数据。


    薛屿指着屏幕上的时间点:“这是在餐厅吃饭的时间段,我心跳加快时正好是在看到牛排的时候。您怎么能判断,我到底是对牛排心动,还是对服务员心动呢?”


    周斯衍和封启洲都没有插话,二人也是暗自紧张。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分钟悄悄过去。


    执事长笑了起来:“很好,薛屿,你这个理由不错。欢迎你加入我们保守派。”


    薛屿差点站起来欢呼,紧紧握住执事长的手:“谢谢执事长,我一定会遵守教规,一定洁身自好,再也不碰男人!”


    “非常好,薛屿,我相信你。”


    周斯衍和封启洲都在一旁露出干巴巴的笑。


    执事长让人按照薛屿的身高体重,给她找了合适的教服过来:“你明天早上八点穿上教服,到教堂参加集会,我们会在会上给你弄一个简单的入教仪式。”


    “好的,谢谢执事长。”


    薛屿高高兴兴抱着教服离开办公室,周斯衍和封启洲都跟在她身后。


    封启洲阴阳怪气:“鹿森和白棋特地勾引你,你心动就算了。怎么连去个餐厅吃饭都能对服务员心动?真是够夸张的,一天心动八百回,回回不重样。”


    周斯衍冷不丁道:“她要是不这样,又怎么会看得上你?”


    “你?”封启洲攥了攥拳,“我还有手术呢,懒得和你扯。”


    到拐角监控死角时,他悄悄碰薛屿的手:“走了啊,今晚有空的话,就来看看孩子,顺带也看看我。”


    “好嘞。”薛屿开心道。


    眼下,可以启动申请船长的计划了。


    薛屿趁热打铁,跟着周斯衍回他的办公室,让周斯衍帮她弄申请船长的资料。


    周斯衍对这方面很娴熟,手上一边忙活,一边和薛屿说话。


    “薛屿,我想我们之间是没有秘密的。”


    薛屿:“是呀,有话你就说!”


    周斯衍头也不抬:“有时候我希望你能够硬气一点,封启洲说话总是不礼貌,对我也很不客气。我希望你性格能够硬一些,在适当的时候不要再当软包子了。”


    薛屿愣住:“我没有软包子呀,我对原则性问题还是很硬气的。”


    周斯衍:“那你为什么总是表现得很软?”


    “啊,这不是软不软的问题,我就没想过要替你撑腰。”薛屿挠挠头,一脸憨厚,“你是不是误会我了?”


    周斯衍继续忙活,半天不说话。


    薛屿:“你怎么了,干嘛不说话?”


    周斯衍头也不抬:“有点委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为什么更新好久都显示不出来呢,大家能看到吗


    60


    第60章


    ◎入教仪式,命好苦◎


    薛屿站起来在办公室内走了一圈,绕到周斯衍身后,两只手搭在皮质转椅靠背,掌心挪得很慢,向着他宽平的肩线移动。


    同时观察周斯衍的脸色,见他没有抗拒,薛屿继续伸手,干脆把手从他的后衣领钻进去,摸向他的腰背。


    周斯衍手指在超薄键盘上不断敲打,眉心抽了抽,沉着脸说:“到底在找什么?”


    薛屿整只手臂完全伸进他的衣领中,贴住他的脊椎线,“知道我为什么不帮你撑腰吗?”


    周斯衍没说话。


    薛屿掌心在他的后腰小幅度拍了拍:“因为你这腰是公狗腰呀,多硬,多有劲儿。这么硬的腰板哪里还用得着我来替你撑腰呢?”


    周斯衍肃冷紧抿的唇线总算是松动,把薛屿的手拉出来:“别玩了,再玩就有反应了。”


    “你们保守派的人,一个比一个放荡。最老实最保守的,其实还是我。”薛屿真心这么觉得。


    “你个大色魔好意思说这话?”周斯衍拉过她,两只手托起她的腰,轻轻松松让她坐到办公桌上。


    “我哪里色了,也不知道那些数据是怎么测,一上来让我背那么大的锅,简直是危言耸听!”


    薛屿很不服气,爱看帅哥,这算是色吗?


    胡扯,这明明是乐于发现生活中的美,值得表扬才对。


    “别气了,好色不是贬义词,只是对性格的形容。你从没做过任何骚扰别人的事情,只是好色,这有什么?”


    他一只手抬起薛屿穿着低帮黑色作战皮靴的小腿,抽出一张湿纸巾,开始擦拭军靴靴底。


    “好色就和喜欢美食一样。馋美食和馋美男都是一样的性质,没什么好生气的。”


    薛屿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嗯,不愧是周司长,说话真好听。”


    “踩我。”


    周斯衍把湿纸巾丢进垃圾桶,座椅稍微往前拉了点,让薛屿的军靴压在自己硬实的小腹,再向下。


    “你真让我害怕,周斯衍。”薛屿摸摸额间,脚力把控得当地碾他。


    这是以前在军校时,周斯衍自己摸索出来的玩法。


    起初是因为在军校里训练强度大,经常肌肉酸痛,他和薛屿研究按摩手法,相互给对方按摩放松肌肉。


    薛屿那个时候没觉醒精神体,力气小,手劲不到位,每次给他按都像隔靴搔痒。


    于是,薛屿想起在地球的按摩疗法,好像有个方法叫踩背。


    她干脆给周斯衍尝试踩背帮他放松肌肉,逐渐,周斯衍天赋异禀,翻过身,让薛屿踩别的地方,之后两人就这么玩了。


    周斯衍坐在办公椅上,两只手分别握住扶手,手背青筋条条乍起。他往后仰头,露出白皙而漂亮的颈线,喉结不断滑动,闭上眼深呼吸。


    薛屿有一下没一下地踩着,像流水线工人一样应付着工作,没好气道:“就应该在我鞋底粘个钢丝球,让我也当一次富婆。”


    “你注意点力道,别踩坏了。”周斯衍倒抽一口气,两条漆黑而凌厉的剑眉拧着,他闭着眼,痛苦而受用。


    薛屿小腿轻微画圈,鞋底一遍一遍地碾,仿佛在揉一团面。不对,不是在揉面,应该是在揉擀面杖。


    她一面忙活,一面感叹:“我觉得我的私生活和我的身价非常不符合。按理说,有钱人才能玩得花,而我是个穷光蛋,你还天天让我玩这种艺术,这太矛盾了。”


    “嗯,听到了。”周斯衍始终闭着眼,简简单单回应这么一句,他实在是腾不出精力来帮薛屿分析生活哲学了。


    “嘿,周斯衍,你该不会是被电死了吧?”薛屿很担心,踩碾的动作也停住。


    周斯衍身子在轻微抖动,显然是体内的芯片发出电流了,从他的反应来看,电流强度应该很大。


    “周斯衍,你没事吧?”


    薛屿慌了,周斯衍可不能死呀,死了谁来带孩子?她总不能当个单亲妈妈,一边背着薛小海一边到岛上开荒吧。


    周斯衍牙关咬得很紧,从薄红唇间压出几个字:“没事,继续。”


    薛屿硬着头皮继续踩。


    一分钟后,周斯衍发出压抑的低哼,握住薛屿的小腿让她把脚移开。


    薛屿微微发愣:“结束了?”


    “嗯。”周斯衍抬起一只手,手背盖住眼睛,肩背依旧往后靠陷在座椅靠背里。


    薛屿:“好快哦。”


    以前不都是一个小时起步吗,都说男人过了二十五就只能聊聊天,可周斯衍这才二十三啊!


    周斯衍声色沙哑:“压抑太久了。”


    他缓过来了,先是抬起薛屿的脚查看,看看她的军靴沾没沾上东西。还好,他制服裤料很好,没透出来弄脏薛屿的军靴。


    这才站起来说:“我去一下卫生间,小海在休息室里,你去看看她吧。”


    “小海在呀,你不早说!”


    薛屿去打开休息室的门,输入密码和指纹,薛小海在铺着小毯子的海绵垫上睡觉,海绵垫周围都围上防撞护栏。


    来到薛小海身边,薛屿在海绵垫上坐下,小心翼翼抱起孩子,让孩子靠在她怀里。


    薛小海脸圆圆的,小胳膊小腿肉嘟嘟,手腕还带个小金镯,也不知道是周斯衍什么时候弄来的。


    孩子在薛屿怀里动了动,撅起嘴揉眼睛,还没睁眼就咧嘴要哭。


    薛屿赶紧道:“小海,是妈妈呢,妈妈来看你了。”


    薛小海听到妈妈的声音,沉重的眼皮一下子利索抬起,伸着手去抓薛屿的脸:“妈妈,妈妈!”


    “唉,妈妈在这里,小海真乖,妈妈爱你。”薛屿抽起一旁的纸巾给她擦了擦脸,低头亲她。


    她亲一下薛小海就笑一下,再亲一下薛小海又笑一下。


    薛屿和孩子玩了起来,不停地亲,把孩子逗得笑个不停。


    没一会,周斯衍回来了,已经换了条新裤子。


    薛屿抱着孩子扭头看他,嬉皮笑脸和他分享趣事:“小海好好玩,我亲她她就笑一下,跟按了开关一样,太好玩了。”


    周斯衍跪到她身边,摸摸薛小海胖乎乎的圆脸,说:“遗传我的。”


    薛屿看着他:“你小时候也会这样吗?”


    周斯衍说话很正经:“我的意思是,你亲我的时候,我也会笑。”


    薛小海从薛屿怀里滚出,自己爬着去抓起奶瓶,自己先吸了两口又怼薛屿嘴边:“妈妈,吃!”


    奶瓶里只有水,并没有奶。


    “怎么不回答我?”周斯衍又道。


    薛屿没明白:“回答什么?”


    周斯衍:“我说你亲我的时候,我也会笑。你为什么一点反应都不给我?”


    “我要给你什么反应?”薛屿想了想,拍拍他的肩,“嗯,不错,学会笑对人生才能有好未来!”


    她捡起薛小海的奶瓶,语重心长指点江山。


    “怎么能让孩子只喝水呢,喝水怎么会饱?快给她冲奶粉去吧,看把孩子饿成什么样了。”


    “这个奶瓶本来就是只用来给她喝水的。”周斯衍起身,去拿了另一个奶瓶给孩子冲奶粉。


    等奶粉冲好了,薛小海坐在妈妈腿上抱着奶瓶干饭,时不时还要和薛屿分享。


    薛屿摇头:“不用,小海自己吃。妈妈是大人了,不吃奶了,大人不能吃奶的。”


    话音一落,周斯衍的冷哼紧随其后。


    薛屿看向他:“你在阴阳怪气什么。”


    周斯衍什么也没回,俊眉一挑,一副你怎么好意思说这话的表情。


    “我!”薛屿到底是怒不起来,也没底气辩驳。


    只能悻悻地说:“封启洲逼我的,他非要怼我嘴里,我能怎么办,我有反抗过了的。”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封启洲能做的,我也能。”周斯衍平静道。


    薛屿低下头,你敢喂我还不敢吃呢,她确实受不了一个个男人都变成她的奶爸。


    这不行,还是各有各的风格这日子才能过得下去。


    不然他们一个学一个,风格都一致了,以后就没新鲜感了。


    没有了新鲜感,她都担心按照她这一天心动八百次,次次不重样的性格,说不定哪天又往家里领来一个大着肚子的男人。


    陪了薛小海玩了好久,尽量消耗孩子的精力,免得孩子晚上又来熬周斯衍。


    终于,薛小海累得不行了,都不愿意玩了,只想抱着平板看视频。


    薛屿这才抱着孩子走出休息室,来到正在办公的周斯衍身边,孩子放在办公桌上:“喏,都玩了,她现在都不愿意玩了,只愿意看视频。”


    周斯衍擦掉孩子的口水,问薛屿:“你要走?”


    “对呀,还得去看看小北和小南,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薛屿拢了拢头发,拿起周斯衍给她弄好的船长申请资料,就打算离开。


    周斯衍道:“亲一下再走吧。”


    “哦。”薛屿俯身在薛小海脸上亲了亲,孩子乐得咯咯直笑。


    亲完,薛屿调步转身。


    周斯衍在后头又道:“亲一下再走。”


    “亲了呀。”薛屿扭过头说。


    周斯衍:“再亲一下。”


    薛屿往孩子脸上小鸡啄米一样亲:“可以了,亲得够多了,我真得走了,你好好工作。”


    周斯衍机器一样重复刚才的话:“再亲一下。”


    薛屿只得又回来,这次直奔主题,亲在周斯衍唇上:“是不是这个意思?”


    周斯衍轻笑:“嗯,我之前确实有点委屈,现在已经好了。”


    “真棒!”


    薛屿一溜烟跑走,向往常一样警惕,只开了一条小小的门缝跻身出去。


    她一出来,就被门外那条细长的人形吓了一跳,副司长居然紧紧贴着门站立,好像是在门外偷听什么。


    薛屿这一出来,副司长自己也被吓得不轻,身体猛地一弹往后退。


    “你在这里干嘛啊!”薛屿问道。


    副司长细长的眼睛锐利地打量薛屿:“你总是来找司长干什么?”


    薛屿镇定自若,不慌不慌朝他扬了扬手里的资料:“我来找周司长申请船运名额,你来这里干什么?”


    副司长:“我就是安全司的人,我来这里不是很正常吗?”


    薛屿不和他废话,大摇大摆往外走。


    副司长在后头提醒:“薛屿,你是开放派,不应该和保守派走得太近,会被举报的。”


    薛屿姿势很夸张地转过身:“劳您费心了,我现在也加入保守派了呢。”


    副司长两条细细的眉眼压低:“什么阿猫阿狗都想加入保守派,严晚棠已经给保守派带来那么多歪风邪气了,你现在又来!”


    “你急了?”薛屿笑了笑。


    “你!”副司长咬牙切齿。


    薛屿对他敬了个滑稽的军礼:“副司长您放心,我加入保守派后一定严于律己,绝对不给保守派丢人!”


    说完,快速跑远。


    她跑进电梯了才给周斯衍发消息:“副司长好像一直在盯着你,刚才他就在门口偷听呢,你注意些。”


    周斯衍:“好。我有在关注这个问题。”


    薛屿来到医院,凭借智障病历卡顺利进入封启洲的门诊室。


    封启洲这个时间段刚做完手术,不看诊。


    薛屿进入门诊室,也没见到他人,把门关上了才小声喊:“封医生,我来看病,来复查脑子的。”


    “我在这里。”卫生间的门开了,传出轻微淅淅沥沥水声。


    薛屿走过去看,封启洲站在洗水池边洗手,绿色手术服都是血。


    “你怎么了封启洲?”她担心不已。


    封启洲道:“不是我的血,是病人的。”


    “哦,那病人没事吧?”


    “没事,手术很顺利。”说着话,封启洲直接脱掉手术服,走到花洒底下神态自然洗澡。


    薛屿啧啧两声,扭头要走:“真是保守派的败类。”


    封启洲在后面笑:“美男出浴都不看?你还好意思说你是大色魔?”


    “不看,辣眼睛。”薛屿挥了挥手,“不要再考验我了。”


    她来到和门诊室连通的休息隔间,小北和小南都醒着,在玩着各种毛绒玩偶,两只水母都长得很大了,就围在她们身边。


    封启洲的那只北极狐也陪在孩子身边。


    薛屿发现了精神体的一个巨大好处,就是可以帮忙带娃。


    孩子们的精神体虽然现在力量不足以参加战斗,但保护孩子们不受伤绰绰有余,这也要是周斯衍和封启洲能够一边上班一边带娃的原因。


    薛屿来到孩子们身后,猛地抱住她们:“哈哈,妈妈来了哦!小北小南,有没有想妈妈呢?妈妈很爱你。”


    “妈妈!”两个孩子喜出望外,纷纷丢掉手里的玩具,一起扑向妈妈的怀抱。


    薛屿在她们脸上各自亲了一下,很奇怪,小南比小北要晚出生好几个月,但现在却长得和小北一模一样。不仅是五官,连体重、身高甚至是头发,都和小北完全一致,完完全全是复制粘贴。


    小南往薛屿怀里不停地蹭,抱住薛屿的胳膊:“妈妈,妈妈”


    “小可怜,妈妈陪你们姐妹俩的时间太少了。”


    薛屿将两个孩子都抱在腿上:“不伤心啊,咱们都克服一下,等妈妈到岛上开宗立派建好咱们的家园了,就把你们都接过去,你们到时候就可以光明正大看世界了。”


    两个孩子听不懂薛屿的话,可薛屿一出声她们就*高兴,一直盯着妈妈看。


    薛屿捡起玩偶:“来,妈妈陪你们玩!”


    简简单单的玩个皮球,都能把两个小可怜开心得一直叫唤。


    两只小水母感受到主人的开心,不停绕着屋子转圈,垂下的触须像蒲公英一样飘扬。


    封启洲那只北极狐则是不停在薛屿腿边晃悠,可怜巴巴看着薛屿。


    那小眼神,薛屿即使没办法和它交流,也能从它眼中看出它的意思来:求求你了,放蓝莓出来吧,求求你了,让蓝莓出来吧,求你了


    薛屿本来不想让蓝莓出来胡搞,这才一直控制着不让蓝莓离开图景。


    可实在是敌不过这狐狸的眼神,感觉自己再不让蓝莓出来,这北极狐都要相思成疾了。


    她软下心肠,把蓝莓放出来,嘱咐道:


    “蓝莓,我明天还得参加保守派的集会呢。你清心寡欲一点,别让我明天顶着一张纵欲过度的脸去参加集会,到时候大家都在看我的笑话。”


    “知道啦!”


    蓝莓迫不及待飞到北极狐面前,两个小家伙挤挤挨挨在角落里互诉相思之苦。


    等到封启洲洗好澡,擦着头发回来了,看到蓝莓和蛋糕又在玩,朝薛屿勾唇:“哟,这都玩上了。”


    “管好你的蛋糕!”薛屿装得硬气。


    封启洲坐到她身边:“管不了,被蓝莓带坏了。”


    陪了封启洲和孩子,一直到晚上,薛屿才回海战队的宿舍。


    次日一大早,她换上保守派的教服。


    对镜子照了照,这制服版型确实非常板正,非常禁欲,一看就是个正经人。


    准时准点来到极端性保守派的教堂。


    教堂很大,能容纳一千人,她来到的时候,位置都坐满了。


    保守派的教徒可不止一千人,据说是有上万,具体数据薛屿也不清楚。人数众多,开集会只能是轮换,今天这批人来,明天那批人来。


    薛屿进入教堂时,不少人都在看她。


    入教的情.欲检测数据都是公开的,薛屿是个大色魔的事情都传遍了。


    众人看到薛屿的检测数据时,引起不小波澜,薛屿昨晚还在论坛上看到大家的讨论。


    看完论坛的薛屿,得到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


    好消息,现在已经没人管她叫#白塔第一废材#了。


    坏消息是,大家现在开始管她叫做#白塔第一色魔#


    薛屿也只能自我安慰,当色魔总比当废材好。


    不过也有担心,白塔人这么喜欢给她取外号。


    这万一哪天她繁殖力的事情暴露了,这帮人岂不是又要叫她#白塔第一种马#?


    薛屿看了一圈。


    发现保守派的人,不管是男女,各个都颜值逆天,身形、容貌无可挑剔。


    昨晚她在论坛上也解锁到一条信息,保守派审核教徒时,还有隐形标准,外形容貌也是考核中的一项。


    理由是,外貌出众的更具性吸引力,这帮人才更加需要管理欲望。


    起初好多人为了验证自己的颜值,故意申请加入保守派,以此证明自己的魅力。


    等加入保守派,才发现这教会宽进严出,想退都退不了。


    薛屿一眼望去全是帅哥美女,她从阶梯走下去,都心动不止八百回了。


    看到个空位,正想要坐下,最前方坐在会议圆桌上的执事长对她招手:“薛屿,过来这里,等下要给你做入教仪式,你得坐这里来。”


    薛屿走过来,在圆桌靠着金属圆柱的位置坐下。


    周斯衍和封启洲也来了,他们作为薛屿的介绍人,各自坐在薛屿左右一侧。


    圆桌很大,总共围坐了三十多个人,都是牧师、执事员、讲师、优秀教徒等。


    鹿森本来有机会上桌的,结果因为考验薛屿时,自身行为过于放荡,被扣了积分,这下子只能和白棋在底下坐着。


    执事长起身道:“我们保守派好久没来新人了,今天终于迎来一名新教徒。她就是海战队的薛屿,让我们欢迎她。”


    底下响起掌声,掌心整齐得不像是在鼓掌,像是在演奏某种肃杀的乐器。


    薛屿在执事长的指示下,起来给大家鞠了个躬。


    之后执事长给她颁发紫罗兰的勋章,又给了她一些关于极端性保守派的手册,里面全是极端性保守派的教规,厚厚一叠。


    集会开始了,大家摊开手册,听牧师在念克制欲望的教规。


    内容大概是为了白塔的未来,大家都要保持克制,克制才能更好修身养性,创造价值之类。


    薛屿听得很无聊,牧师的声音仿佛能催眠。


    而保守派的人各个颜值逆天,薛屿总忍不住偷看,时不时就抬头瞄一眼。


    于是,她被牧师抓到了,牧师板着脸道:“薛屿,请盯好你的手册,不要左顾右盼。”


    “是,抱歉。”薛屿埋下头。


    忽然,她感受到一只手放在她腿上,愈发放肆,薛屿呼吸一滞,从那只手伸出的方向来判断,应该是坐在她右侧的封启洲。


    封启洲始终低头盯向面前摊开的手册,面色严肃刻板,像是在很认真听牧师在讲课,完全看不出来他在干这种事。


    正好他们三人坐在靠近装饰圆柱的位置,桌上还铺有黑色帷布,布沿长长垂下正好遮盖住大家的腿,以及封启洲的手。


    薛屿要哭了,手也伸下去攥住封启洲的手腕。


    根本挣不动,封启洲是铁了心要玩这一出,手指越来越灵活。


    “薛屿,请你不要乱动。”牧师再次说道。


    薛屿只好继续埋头,紧紧咬住嘴唇。


    周斯衍以为她不舒服,碰了碰她的胳膊,用唇语道:“怎么了?”


    薛屿嘴巴张张合合,小声说:“小周,我的命好苦呀。”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