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和哈伦从城镇上走一圈,莫温和他就走得近了些。
面对外形相似的物种还是会更有熟悉的感觉,相处起来也更容易。
白天没事时,莫温也会跟他进到丛林深处,帮忙砍树、摘蘑菇之类的,中午晚上还能去蹭个饭。
毕竟哈伦做的家乡风味,很是正宗。
莫温依旧觉得哈伦背后有很多故事,但这也不重要,这里谁不是在外面过不下去了才躲到这里的?
买来的魔法书她也在持续看着,但有关那洞中符文的内容却寥寥无几。
复刻出来的几十个各异的形状,竟然只能找到两个确定的依据。
一个是六芒星嵌套于齿轮状圆环内,有束缚灵魂的作用,另一个由三道交错的锯齿状裂痕组成,中心有一枚已经褪色了的血红圆点,可以强制维持誓言的效力。
在了解全部符文之前,她并不能轻下判断。
但仅仅这两个符文的作用,的确符合目前森林的现状——这里缺失了什么,又压抑着什么。
这事急不来,眼下不如先专心做好化形的药剂。
她在书上看到,用月光蓟的汁液浸养毒蝇伞五日,在娥眉月当晚连着根须采摘,和着鼠骨粉末捣碎,就能做出最初级的化形剂。
不能大变模样,维持时间也不长,但在这基础上精进材料,还是可以达到更好的效果的。
如果将来有一天,她不得不被迫东躲西藏地生活,这东西应该可以派上用场。
而这其中,唯一需要动点脑子的,就是要提前计算一下比例。
她作为一个成年女性应该使用的剂量,也要考虑到相应的配比,她可不想第一次制作药剂就把自己变成一个不可控的状态。
埋头苦写中,窗前的空地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莫温抬头,冲哈伦笑了笑,又继续低头算数。
“到季节了,有苹果结出来了,但是还有点酸。”哈伦摆了两个半个拳头大的小苹果在窗台,一扫眼,桌上同时摊着三本厚厚的书。
莫温没抬头,指尖动了动,苹果的颜色变深了一些,她就直接拿起来送进了嘴里。
“奇克查尼又在前面吃草了。”哈伦站了一会,没走,开口提醒她。
“吃吧,吃东西是大事,拦了也不好。我和他说过了,留一半给我,其余的,可以随种随吃。”
有了魔法书后,莫温第一件事就是把家门口的一小片空间革新了,再移栽什么东西过来,不用再费什么事,植物就可以恢复到健康的状态。
虽然消耗也大,整个人饭量大了不少,但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此消彼长的虚弱感。
这已经是摸索着自学魔法最好的结果了。
“不过…”莫温忽然想起来什么,“说起来,奇克查尼为什么一直问我,每天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我就一直在这里,能遇到什么事?”
“他怕你倒霉,把你吓走了。”
“倒霉?”莫温一愣,但马上反应过来。
奇克查尼毕竟是厄运的象征。
但仔细想想,她自认识奇克查尼以来,生活还是很平淡,顶多其他村民在他的带领下,也壮着胆子过来偷吃了。
哪有什么厄运?
“之前的人…遇上他,倒霉过?”莫温开始打探。
“有一个最严重的,眼睛失明了半天,恢复之后就立刻离开了森林,再也没回来过。”
“怪不得。但是为什么,这是每次都会生效吗?”
“只能说…概率很大。至于原因…”哈伦顿了顿,在心里斟酌了一圈用词,“人心里想的事,别人永远不会知道。”
莫温若有所思地敲了敲手里的木棍。
倒是也有一种说法,命运从不会只给予美好的礼物。
奇克查尼是极其稀有的动物,就算捡到他们的尸体,那骨头也是极为珍贵的魔药。
所以他在赐予好运时,实则是在考验人性——若见到奇克查尼的人心生贪婪,或企图伤害他们获取更多利益,灾祸便会降临。
可惜被厄运缠身的人是无法归因于自己的。那些幸存者只会将怨恨发泄在奇克查尼身上,把这样一个罪名扣到了他们脑袋上。
但这都只是传说。无人能分辨真假。
这世上的奇克查尼恐怕早就不剩几只了,这零零碎碎的模糊故事能不能传下去都是个未知数。
那老奇克查尼虽然说话不好听,行为还很蛮横,但本来,她就不应该用人类的惯性看待他,所以也谈不上喜不喜欢,只当他是一个普通村民而已。
而且,拿他换名利这件事,她是想都没想过的。她巴不得离之前的生活远一些。
奇克查尼总是来问,估计,一是担心自己和之前的人一下被吓跑,二也是真的好奇。
既然没什么事,她也懒得去打听人家的过往。
“啊对了,我昨晚上做了个东西,送给你啊。”莫温起身,从床头拿个了拇指长的小盏子,里面有一个很不起眼的、并未栽植在土里却还在活动的黄芽,“这两天跟你进森林砍柴,看你好像裤脚碰到什么东西腿就会不舒服。我从书上看到了一种小银盾草,你把它挂在裤子上,它会让其他生物自动避让的。”
“…谢谢。”
哈伦接过礼物,指尖在掌心悄然划过,他的睫毛垂下,背后有些发烫。
“我…今天捉了几条鱼,做鱼汤吃。”
“鱼?这里有鱼?”莫温眼睛一亮。
“再往深处走,有一条小溪。但是这里的鱼不会很大,做起来也没有外面好吃。”
“有鱼就已经很好了。我今天也能…?”莫温眼中写满了期待。
“走吧。”
以前在行军或是军队中,都吃不到太复杂的东西,只有进城修整时候才能吃上点精细的食物。
现在有了哈伦,在这深山老林里竟然比之前吃得还好些。他总能变着花样地搞出各地的特色,即便受限于食材,味道也是不错的。
“你能喝酒吗?”莫温突然问。
“能。但是这里没有。”
“能喝就行,剩下的交给我!”她前两日就调研了一下,之前缺了酵母,可买了书之后发现,魔法之外,她还能学到很多野法子。
回去路上,她就薅了一把松针、扛了一块腐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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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木块走。
在哈伦做饭的时候,她就在屋外砍桦树。
砍下一截还不算完,还需要保留树皮,把芯掏空。
酿酒工序繁复,即便在这不方便的树林中,也要等个半个月或更久。
夕阳最后一缕余晖消失在窗前,屋内早已点上了芦苇灯,鱼汤中野茴香和月桂叶的味道被激发了出来,飘散满屋。
“你以前是不是当过厨师啊?”莫温举起碗,缓缓吹散蒸汽,随口问道。
“…开过酒馆。”
“真的?”莫温没想到会获得这种回答,哈伦这种问十句话但总把答案精简成一句话的人,还能进行这种密集的人际交往活动?
“三四年前,也就做了不到两年时间。”哈伦埋头苦吃,似乎有些逃避这个问题。
“欸~好厉害。感觉会很累,还要和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处理酒鬼应该也不容易吧?”
“…的确,人太多了。”
哈伦的声音微不可察地低了些。
又简单聊了几句,天黑后莫温还有事要做,饭后收拾完碗筷便回去了。
奎兰在屋里安静地嚼着甘草。
他最近总是来,尤其是在附近植物恢复之后。偶尔,他还会闻着布鲁曼西娅的香气直接昏睡过去,柜子旁边已经有了一个他固定的小窝。
这几晚是盈凸月,能量十分充沛,把圣玛丽蓟茎浸泡在夜露中,在角宿一星最耀眼时再用蓟茎搭建十二面星轨符文,就可以形成能抵御物理攻击的结界空间,名叫圣结。
这是她第一个植物魔法和符文相结合的尝试,如果这个圣结能成功,她就能一个人到森林更深处去探索。
维克瑟说那里危险,有他都不了解的凶兽存在,莫温想,也许那里会有她想要的答案。
上次和哈伦出去的路上她发现,似乎是以橡谷村为中心,植物的衰败在层层缓解。唯独这里,并非土壤土质问题,只是能量的缺失,所以她才要去确认一下。
她拿着刻刀,开始专注于眼前的工作。
圣玛丽蓟凝聚出一丝纯白光芒,浮尘和杂质被微光吞噬。
她刻画出法阵的边界,符文线条幽幽闪烁,构建出一个完整的魔力回路。
接下来要做的,只要把圣玛丽蓟茎放在石板中心,按照符文形状一次性折叠好,就能完成,但第一次制作难免紧张,等调整完毕,她掌心出了一层虚汗。
虽然整个圣玛丽蓟茎环散发着淡蓝色的微光,但莫温也没感觉出有什么不同,翻来覆去研究半天,没找出端倪,只好把它挂在了门口,趁着盈凸月还没过去,抓紧精进一下。
调动起魔力波动对于莫温来说是个十分陌生的体验,感觉没做什么,就已经筋疲力尽。
她把自己扔到了床上,翻个身就没了意识。
静谧的房间只剩下风吹的微响。月光透过半开的窗,在地板上投下摇曳的光斑。
一道几乎察觉不到的轻响从窗外传来——不是风,也不是落叶,而是一种更为谨慎的触碰。
有一只毛茸茸的三趾爪子悄然搭上窗框,锋利的指甲在木质表面刮出极轻的“嗒”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