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子?”宋显抬起左手,将他虎口处的茧子更清楚地展示给大家看,“是这个吗?”
他表情无辜,眼神无辜,模样坦荡,一点心虚的表现都没有。
领头的官差是长水县亭长成泽海,他搞侦查缉捕多年,向来看人很准,从无错漏。
但这次他有点自我怀疑了,难道他判断有误?
“看刀!”
一阵劲风迎面袭来,一道白光从宋显眼前闪过。
“啊!杀人了啊!”人群中有不少人尖叫起来。
等劲风消散后,宋显看到周围人都惊慌恐惧地看向他,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才好像有一把大刀照着他面门劈下来。
成泽海皱眉感慨:“真不会武。”
这迟钝劲儿绝不是武人该有的样子。
“那你手上的茧子?”
宋寒承刚在集上遇见朋友,才与朋友说两句话,就发现这边出事了,立刻赶了回来。
“干农活的人手上都有茧。”他帮宋显解释后,就淡定地走到宋显身边。
成泽海:“不,干农活和使刀剑所形成的茧子形状并不一样。而且他这双手白皙修长,不曾经过风吹日晒,显然不是常干农活的糙手。”
“成亭长,”宋寒承将一双皮手套递给成泽海,“不妨看看这个呢。”
成泽海接过手套查看一番,发现这双手套很旧,有很多处修补。左手虎口处修补的皮子很硬,戴上干活儿的话,这个位置肯定会磨手,时间长了就会形成的茧子,形状恰巧好与武人之手的茧子类似。
见成泽海仍然保留几分怀疑,宋寒承示意他去看宋显。
宋显正闷头去捡地上的蘑菇,他捡得很快很着急,生怕围观的人群踩烂了他的宝贝蘑菇。
情急之下,人的下意识行为骗不了人。宋显捡蘑菇用的右手,这说明他平常是习惯使右手的人,而不是左手。
看来他左手虎口处的长茧子,确实是因为手套的问题。
成泽海彻底排除了宋显的嫌疑后,有些不好意思。他就出了两倍的价钱,买了宋显所有的蘑菇。
计划收入突然翻倍了,宋显挺高兴,拿到钱后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是你大儿子?”成泽海问宋显。
宋显骄傲地点点头。
“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大儿子,你倒挺抗老。我瞧你这儿子有几分处惊不变的本事,他可识字?”
“识得几个字,也会算账。”宋寒承主动答道。
“不错,我们县衙正缺个账房,明日你来长水县找我。如果考校过了,就给你这个肥差做,如何?”
宋寒承作揖道谢。
成泽海哈哈笑,他就喜欢收揽这些青年才俊。
临走前,他又再问了一遍宋显父子三人,是否见过三幅画像上的人。
三人齐齐摇头。
成泽海爽朗地对宋寒承喊了声“明儿见”,就率属下们离开了。
宋寒承望着他的背影,嘴角淡淡勾起。
宋显瞧见宋寒承笑了,以为大儿子对成泽海印象很好,就配合说道:“虽说开始有误会,但误会解除后,感觉他这人还挺好的哈,还要给你介绍账房的活儿。”
“嗯,他这人最喜欢搜集青年才俊。”
宋显附和:“比较惜才呗。”
史书上常记载这种情节,官员惜才,保举年轻后辈。
他大儿子这么优秀,受到青睐很正常。借着这次机会,说不定他将来会平步青云。他这个做父亲的,非常替他高兴。
“值得庆祝!我回去就找陈村长定做一个木楔子,用来榨油,给你做炸鸡吃。”
宋寒承刚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本来他还想继续说:这个成泽海表面看着君子,实则是个喜欢凌虐青年才俊的畜牲。他最喜欢鞭笞读书人,让他们匍匐在他的脚下,成为他的狗。
但为了尝尝这“炸鸡”的味道,宋寒承决定什么都不说了,等庆祝完了再说。
东西都卖完了,身上没有负重了,宋显决定带着俩孩子走回家。
从集市东边走出来后,不远处的路边站着一排男女。
他们都衣衫褴褛,身形消瘦,看起来没什么精气神儿。
在这些成年男女的面前,都放着一个大竹篮子,篮子里装着两岁到五岁不等的孩子。孩子们也很瘦,大部分都窝在筐里睡着。
宋显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脑海里下意识的想法是:这些百姓们带孩子来赶集,孩子们睡着了,就留下一名家长看守孩子在集市旁休息。
但随后宋显就意识到不对了,竹篮是成排摆放的,与集市上那些摊贩摆摊方式一样。竹篮旁站着的成年男女大部分表情麻木,有几人抽着鼻子哭了,看起来很伤心。
这片区域距离集市只有一小段距离,显然是划分了界限,在经营另一种类型的交易。
“他们这是在卖孩子?”宋显突然反应过来,小声问俩儿子,“给富人家做奴仆?”
宋济民马上摇头:“不是哦。”
宋寒承蹙眉:“饿了,快回家吧。”
“哦哦。”宋显马上从怀里掏出一包兔肉干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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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宋寒承,让他先解饿。
并不饿的宋寒承:“……”
“那做什么?”宋显继续询问宋济民。
“爹爹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连咱们永州郡‘蒸幼子食之,枯木逢春,延年益寿’的习俗都忘了。”
宋济民阐述事实的时候,无邪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残忍。
“好多人相信吃幼子骨肉,能吸取到幼子身上年轻的力量。尤其到耋耄之年的富贵老人,每年都会买一个幼子来吃。
这幼子就是指五岁以下的孩童,婴儿也行,但婴儿太小,肉少,价钱会比较低。”
“呕——”宋显没等宋济民说完,就转过身吐了。
宋寒承责备地看一眼宋济民,宋济民无奈地耸了耸肩。
人总要面对现实的残酷,才会珍惜眼前生活的来之不易。
回去的路上,宋显全程都没有说话。
晚饭他做了面条,强喝了两口汤后就吃不下了,回屋里躺着了。
宋陆远与逍遥侠约架获胜后,高兴兴地回家。发现宋显很不对劲儿后,他立刻就去跑去质问大哥和三弟怎么回事。
“阿爹就因为看到集市上卖孩子的,吓着了?”
宋济民点头,“他好像不曾亲眼见过大恶。”
宋寒承凝眸,“知乱世,却不曾见过乱世,他心思纯净得好像不是这世界的人。”
三兄弟一番·讨论后最终得出结论:宋显不是装的,跟从前比,他确实彻底变了一个人。
“要不找道士作法,给他驱驱邪呢?”宋济民试探提议。
宋陆远不同意:“我觉得他现在挺好的,别管他性子怎么变,人还是那人就行呗。我不喜欢之前那个性子的,见到就想弄死他!”
宋济民看向宋寒承:“大哥觉得呢?”
“他邪,这世上就没有不邪的了。”宋寒承沉默了下,接着道,“以后保护好他。”
宋陆远和宋济民这对最爱吵嘴的兄弟,难得意见一致,同时点头。
“请问,有、人、吗?”
山谷里突然响起一道陌生的男声。
在浓浓夜色中,从山谷入口处走进来一个提灯笼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丝缎白衣,玉簪束发,手提的灯笼手柄上还镶嵌着黄金。
宋陆远立刻警觉起身,质问他:“你是谁?”
男人容长脸上堆满了笑意,“我姓萧,来找我的朋友,宋显。”
他停顿了一下,忽然又想起什么,补了一句。
“哦,对了,还有我的未婚妻,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