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六,多云天气,大片云朵不时遮挡住太阳,片刻后飘走,温度还算适宜,林家众人早早出发进山。
有溪水的那处山谷距离大路有一段距离,马车走了几步便无法通行,众人只好弃车步行。
山上气温比之村里要低上几度,还有树荫可乘凉,一行人不急不缓地边赏景边前行。
马车没办法通过,马匹却是畅通无阻,林安澜牵上被起名为夜骊的小黑马跟着大家慢悠悠走着,时不时从马上挂着的布袋子里掏出一把黄豆来喂给它。
经过一段时间的感情培养,林安澜现在可以和夜骊近距离接触了,前几天在行云的协助下还坐上了马背走了一段距离,夜骊并没有反抗,只是林安澜还不会跑马,好不容易被放出来跑的夜骊不太耐烦那种缓慢的速度,蹬了几下马腿。
林安澜觉得来日方长,便没勉强。
今日出门,将近两个时辰的路程,行云骑着自己的马,手里牵着夜骊让它跑了个痛快,现在才能有耐心跟着慢慢走。
走在她后面的林四郎看她右手牵着马,左边阿金跟在脚边,笑道:“澜娘如此小的年纪就已经拖家带口了。”
林安澜回头冲他笑笑,说道:“四哥若是羡慕,等若兰家的来福生了小狗崽,你可以去抱一只。”
林四郎摇头道:“还是算了,我平日都在书院,少有时间照顾,养了还要劳累娘来看顾。何况家里已经有阿金了。”
阿金很聪明,养它不需要操太多心,但林四郎见过村里其他家的狗,脾性不一,虽说大多数都会看家护院,却很少有像阿金这么通人性的。
珠玉在前,林四郎对其他狗就有些挑剔。
林易走在前面听到这里心中一动,家里有阿金已经足矣,但书院可以养上几条。
村里这段时间揣崽的狗大多都有阿金的血脉,多少能继承它的聪明机智。
林易在心里将此事记下,打算等林发家的母狗下了小狗崽便去要几只。
林五郎凑到夜骊身边,小心翼翼摸了一把黑亮的毛发,夜骊甩了甩尾巴,没最初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林五郎见状眼前一亮,开始得寸进尺起来,跑到前面摸夜骊的马头,这下夜骊不愿意了,拱了他一下,被林安澜及时扯住缰绳。
林五郎正提防着呢,立马躲开,也没多在意,掏了一把黄豆喂给它。
喂完马,林五郎又跑到林易身边问道:“爹,我的小马驹什么时候能到?”
林易无奈道:“你骆叔才走没几日,没那么快回来。”
自从知道林易派骆大武去寻马,林五郎每日都要问一遍。
林五郎知道没那么快,但他就是想问问。
周佩宁说他:“五郎,娘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要沉稳些。”
说起这个周佩宁就发愁,林五郎今年都十三岁了,还像八九岁的小孩一样,林安澜看起来都比他成熟稳重。
为此周佩宁没少说他,但每次说完也就管用一时。
说完林五郎,周佩宁也没放过林易:“什么样的马不能骑?顶了天了去梓州城寻摸也就是了,还折腾着去成都府干什么?”
说起林易,周佩宁更是不理解。
她隐约觉得林易宠爱孩子太过,尤其是对林五郎,不知道为什么总也下不了狠心去管教,好在还有她时常看着,林智在功课上也抓得紧,林五郎除了孩子气一些,并没有养成恶劣的习性。
林易无言以对,他知道自己这点不好,但前世林五郎死状太过惨烈,他又亲眼得见,每次下定决心要管,那些画面就在眼前闪过,他也就心软了。
其实对家里其他孩子他也是这种心态,只是他们相对比较听话,没林五郎那么调皮,所以显不出来罢了。
林易说不出所以然,最终只能辩解道:“一匹马至少能骑十五年,还是寻好的来用。”
周佩宁也没再说什么,她也就是顺嘴提几句,反正骆大武已经出发了,多说无益。
说话间,距离山谷已经很近了,还未到地方就听到那里有人声,想来是书院的几位先生离得近,先他们到。
绕过一个弯,果然见溪水旁的空地上有二十几人或坐或立。岑先生最先看到他们来,忙对他们招手道:“快来,就等你们了。”
紧接着就是一顿忙乱,周佩宁和吴月皎指挥着下人把各种东西摆放好,拿出小泥炉引火煮茶。
林安澜不用管这些,牵着夜骊到溪水边饮水。阿金跟着她,也要伸头喝水,被林安澜制止了。
“一会儿带你去上游喝,这里被马骡走过。”林安澜对阿金说道。
这处溪水水质很好,但他们来之前岑先生等人的马和骡子之类的牲畜在这里活动过,旁边还有新鲜的粪便,林安澜怕阿金喝了感染寄生虫和病菌。
这里缺医少药,连人都不敢轻易生病,更别说给狗看病了。
给夜骊喂完水,林安澜又一次尝试着骑上马背。夜骊这次没有不耐烦,驮着她慢步往上游走。
上游这里有几个仆人在取水,林安澜让莲心拿出阿金的碗,往里舀了一些给它喝。
两只动物都喝饱水,林安澜便骑着马到处走。
阿金也很喜欢这种草地,来回跑着撒欢,林安澜觉得自己缺一只猎鹰,不然就可以左牵黄右擎苍了。
不过猎鹰这种猛禽,她还是算了吧,有机会可以养只鹦鹉八哥之类的,安全无害。
在行云的指导下,林安澜能骑着小跑一会儿,只是一些动作还不熟练,速度不敢太快。
经过林五郎身边时,看到他羡慕的目光,林安澜有些同情他。但同情归同情,她是不可能把夜骊给林五郎骑的。
不是她小气,而是夜骊还只是小马驹,承载不了太大的重量,林五郎虽说性子还像个孩子,但他的身形是实打实十三岁少年的样子。
“五哥,要不你去找二哥,骑一会儿他的马?”林安澜建议道。
林二郎的马也是不错的品种,还是小马驹时就成了林二郎的坐骑,不过现在已经长大了。
“三哥在骑呢,他之后还有四哥,最后才能轮到我。”林五郎说道。
好嘛,原来是在排队中。
林安澜也没再建议他去骑林智和林易的马,那两匹马和行云的差不多,不怎么突出,而且林五郎早就骑腻了,有更好选择的情况下并不愿意去骑。
林安澜表示爱莫能助,又骑着马溜溜达达离开了。
骑了会儿马,林安澜有些微出汗,正好周佩宁叫她过去喝乌梅饮,便下马将夜骊交给行云栓好,坐到周佩宁身边的软垫上,接过温热的乌梅饮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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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澜其实更想喝凉的,但是想也知道周佩宁不会允许。
出门游玩,各种东西都齐全,就连喝的也准备了好几样。
男人们的酒和茶水,女人喝五香饮,至于林安澜也就只能喝一喝豆浆、乌梅饮这类东西了。
既是野餐,便也不讲究正式开饭的时间,把带来的食物都摆起来,谁饿了就过来吃。
这次带的食物也很多,大多是家里做好的菜肴,拿食盒装了到地方在小炉子上热一热就能吃,还有一些必不可少的糕点。
昨日端午节,厨房做了许多粽子,剩下的以如今的天气还能再放两三日,便也带了一些,再加热一番即可。
林安澜坐在那里吃吃喝喝,没一会儿就饱了,却也没挪动,坐在那里看风景。
林二郎和林三郎林四郎一起走过来坐下各拿了一只粽子吃,林二郎正坐在林安澜的身边,他不想喝茶,向林安澜要了一杯乌梅饮。
林安澜往远处一看,果然见林五郎骑在林二郎的青骢马上正跑得欢快。
今日来的人都是互相认识的,撑开带来的折叠桌,各家将带来的吃食拿上桌,长长得摆了一排,大家分坐两边,边吃边说话。
“二哥,你尝尝唐姐姐家的樱桃毕罗,可好吃了。”林安澜向他倾情推荐。
她口中的唐姐姐是书院唐先生的侄女唐如珍,林安澜这也是头一次见她,是个沉静温婉的女孩子。
唐先生不是书院聘请的先生,他原先是汉王府的西席,学问极好,是有名的大儒。
楚维声和楚继鸣在求真书院读书,答应要带来几位先生,最终来了四位,三位大儒以及一位骑射先生。
唐先生在汉王府,本职是教导楚维声和楚继鸣读书,但身上也是挂着汉王府的官职的,虽说只是一个从七品东阁祭酒,但因其学问好,汉王还是很看重他,把几个孩子的读书事托给了他。
这些是王府里的事,外面的人知道的并不清楚。
唐先生知道自己最主要的两个学生要来求真书院读书,他欣然同意一起前往。
除了两个嫡子外,汉王还有一个孺人所出的儿子,是以原先在汉王府,唐先生只需要教三个人,而来了求真书院,学生多了十倍不止,工作量大大增加,唐先生却乐在其中,楚维声都说看他的状态比在王府里还要好。
唐先生来求真书院,也是带了家眷的,他和夫人仅有两个儿子,都在成都府学读书。而唐如珍虽说是侄女,却打小跟在他们夫妻身边,视若己出。
唐如珍坐在林安澜的斜斜对面,林二郎的斜对面,闻言抿唇笑笑,看林安澜面前盘子里的樱桃毕罗只剩两个,便又拿小碟子盛了七八个往这边递。
林二郎伸手接过,温言道谢。
林安澜歪头看了看林二郎,她怎么觉得二哥背挺得比往常要直很多,说话的语气也柔和不少。
林安澜自诩观察力不错,对一些细微的改变也很敏锐,应该没有看错,但这点改变说明不了什么。
左右现在闲来无事,再观察观察。
这一观察,林安澜就发现了端倪,林二郎的目光似乎总是在唐如珍身上停留,在被对方发现前及时挪开,片刻后又看过去。
悄摸摸吃了个瓜的林安澜觉得两人还挺般配,决定给她二哥创造点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