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佩宁既说了让林安澜单独住一个院子,便开始着手打理此事。
林安澜除了表示想要一个单独空间来做书房画室外,其它的由着周佩宁发挥,房屋内饰一类的她并不怎么挑剔,只要住得舒服就行,而照顾了她许久的莲心熟知她的习惯,足以给周佩宁参考。
五月初二,林安澜住进了自己的院子。
这座院子不算很大,但只住林安澜一个人外加几个下人,怎么也够了。
三间正房,正厅和东边的卧房打通,最里面用屏风隔出一个小空间用来做浴室之用。
林安澜有想过布置一个现代化的卫生间,但这需要挖下水道,还得解决积水问题,也没有合适的材料做管道,一时半会儿不能弄得尽善尽美,只好暂时放弃。
西边的房间用来做书房兼画室,在南向的窗户那里放了一张大书桌,有充足的空间画大幅作品。
东西厢房各两间,周佩宁让人把东厢房靠近正房的那间收拾出来给行云住,西厢房便做库房之用。
这个院子没有倒座房,最北边就是院墙,空地上早就被林安澜种满了各种花草。
一些从林家湾周围挖来的野蔷薇,爬满了半面院墙,还有一些林安澜从静心书斋里移植出来的月季和各式花卉,开得很是茂盛,整座院子因为有了这些鲜花显得很有生机。
静心书斋里种在土里的植物是正常生长的,如果没有人打理很快就会变得杂乱抑或是枯萎。
后院将近一亩地的花园子原先请的有专人养护,林安澜无需操太多心,但现在都需要自己亲力亲为,而这个面积实在是有点大,她每日进书斋的时间有限,照顾不过来,便忍痛拔了一些不好养活的,撒了些草种好歹有些绿意。
那些被拔的花草也没浪费,大部分都被她拿出书斋种在了家里的园子中。
林安澜喜欢月季花,因为它开花时间长,尤其现代的月季种类繁多,各种颜色的都有,于是拿出来的月季花也最多。
住进自己的小院之后,林安澜还打算在院门那里放一个拱形的架子,种上红色的月季将其爬满。
小院子后面有几间后罩房,用来给下人居住。
除了莲心,林安澜原先还有两个小丫鬟帮着做事,轮流守夜,一个叫冬梅,一个叫香菊。
周佩宁将这两个丫鬟正式给林安澜使唤,再加上一个和林安澜差不多大的小丫头,再配两个做粗活的婆子,也就尽够用了。
如此一来,林安澜一下子拥有了六个下人。
林安澜觉得自己用不了这么多人,她平日里上学,院子里哪有那么多事情可做。
但周佩宁却很坚持,她一直觉得女儿很不会使用下人,因而准备以后好好教教她如何合理运用拥有的下人来把自己的生活和屋子打理好。
周佩宁从库房里挑出许多东西布置,吴月皎知道后也送来许多摆件装饰,有多出来的暂时用不上就先收起来,以后可以替换着用。
家具方面没什么缺的,回村几年,各处该添的家具都已经齐全。林安澜只拜托林三郎设计了一个带可以自由转向的置物架小推车放在画室里,用了结实的木料打造,最上面一层做成可以伸缩的木板。
林安澜做小推车是用来放置绘画用品的,什么时候想在外面画画,直接将小车推出去,把最上面的平时折起的木板拉出,再把木板底下的两根桌腿撑到地面上,这样就可以随时随地写生了。
小推车一做出来,大家都很感兴趣,又在木匠那里定做了几个。
以往出门春游踏青,因为要在外面吃饭,每次都要带很多东西,小桌子也是必备的,用来吃饭喝茶。
有了这个小推车,不仅能把零碎的小东西放在上面,也无需再带桌子,唯一缺点就是如果去的地方凹凸不平,小推车的轮子很难走起来,而这里的路大部分都是不好走的。
不过小推车可以放在马车上,然后抬到合适的地方放着也就是了,并不是很沉。
林安澜想了想,又画了一张折叠桌的设计图,撑开是一张牢固的桌子,收起来只需要一只手就可以拎着,比小推车还要好使。
小推车和折叠桌的出现,激发了众人对春游踏青的兴趣。
如今已经步入五月份,已经不能称之为春游了,不过盛夏还未来临,天气也不是很热,出门游玩也是很适合的。
书院端午节的时候放假,周佩宁和吴月皎一商量,便定在五月初六那日,全家在离书院不远的一处有溪水的山谷里野餐。
林安澜五月初二入住了自己的小院子,头两天自然很兴奋,如非必要,都不从院子里出来,看得周佩宁心里酸酸的。
“还以为她离开我这个做娘的会不舍得,结果你看,除了吃饭和早晚来请安,其余时候再不往我院子里来。”周佩宁对吴月皎如是说道。
吴月皎笑她:“你看你,提出要澜娘自己住的是你,现在不舍的还是你。如今只是从你院子里搬出去都这样,到出阁的时候你还不哭断了肠?”
周佩宁也笑:“她总要自己住的,道理我都明白,心里不得劲又是一回事了。”
听吴月皎说起女儿出嫁,周佩宁不由得想到当初林安淑出嫁来,揶揄她道:“当初淑娘出阁,大嫂你比哭断肠也没好多少。”
妯娌两个互相笑话了一回,话题又转到林安淑的身上。
“当初淑娘出嫁我是忧虑多于喜悦,怕她出嫁后不适应,过的不好,詹家虽然是旧相识,但又怕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们对儿媳妇严苛。”吴月皎回忆往昔。
詹家已是不错的人家,但林安淑出嫁后就要远行离京,有什么事他们不能及时得知,自然是担心的。
“好在淑娘现下过的不错,离我们不远,子弈只有淑娘一个,又有了鹏宝,大嫂你尽可放心了。”周佩宁说道。
其实当初林安淑出嫁,周佩宁也没比吴月皎好到哪里去。林安澜出生前,林安淑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子,周佩宁向来当自己女儿看待,有时候对她比对自己儿子还要好。
吴月皎长舒一口气道:“是啊,如今都好了。大郎明年也要成婚,底下的孩子一个接着一个,等他们的终身大事办完,我们也就轻松许多。”
周佩宁面上却染上一丝忧虑,说道:“大郎已经落定,二郎今年已经十八,婚事却还没有着落,真是令人发愁。”
若说回乡有哪点不好,便是在儿女亲事上。
林大郎比较幸运,先被戚家看上了。但现在林二郎到了年岁,合适的女郎却少得可怜。
若是林智和林易兄弟尚在做官,即便不在长安,能结亲的人家也一抓一大把,慢慢去相看,完全不愁找不到媳妇。
但现在林家两兄弟均为白身,普通平民之家他们不怎么看得上眼,倒不是说看不起,只是两家的见识不同,对儿女的教养水平不一,相处起来不会太愉快。
而那些官宦之家,他们也会嫌林家没有为官之人。时下结亲,许多都是利益交换,尤其是嫁女儿的,像戚家那样纯粹为女儿着想的并不多。
周佩宁去年就在留意林二郎的亲事了,只是到现在还没一点儿谱。
童山县倒是有几家乡绅来递过话,周佩宁也陆续参加了几场聚会,见了几家的女孩,都不怎么满意。
吴月皎也上着心,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姨母家的表姐倒是有一个适龄的女孩,在长安时咱们都见过,品性都是好的,这几年我和表姐也时常通信,若真的在梓州寻不来,我透个口风过去看她那边的意思?”
周佩宁坐直身体,脑海里搜索出她口中的人,问道:“就是去年调到蓬州做县令的连家?”
吴月皎的这个表姐与她年纪相仿,打小一处长大,关系很是亲密,时常有信件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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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月皎点头道:“正是。咱们离蓬州也不是很远,若表姐家有意,咱们邀请她们母女来一趟抑或是咱们寻个由头去他们那里,若成自然是好,若不成权当游玩了。”
按照吴月皎对表姐一家的了解,他们应当不会因为林家现下无人做官而拒绝结亲,若婚事不成,大概率会是别的原因。
周佩宁闻言点头道:“不错,那就拜托大嫂先和连家说上一说了。”
“这有何难,不过一封信的事。也是不巧,前段时间没想到这里,不然随着端午节礼一起送信过去岂不正好?不过再派人去也不费什么工夫。”
端午节是大节日,亲近的人家会互相送节礼,只是若隔得远便不送那么频繁,往常林家和连家也只是互相通信,这是离得近了又几年没有送节礼,吴月皎这才打点了人去送,连家也是一样,前几日就已经把礼送过来了。
林二郎的婚事有了突破口,即便八字还没有一撇,周佩宁的心情还是好了起来,转而说起过几日出门游玩的事来。
“我请了书院里几位先生及其家眷,有的家离得远,端午不打算回家,便一起去了,人多热闹。”吴月皎说道。
她虽喜静,但偶尔还是向往热闹的场景,书院里的人都是认识的,一起游玩也不拘束。
“那我命人多备些吃食。”周佩宁说道。
只是出去一日,外出所需很快就能打点好,就算有缺的也无妨,那里离书院近,临时派人去取也来得及。
两人就着家中事宜说了会儿话,林安澜过来了。
周佩宁看看天色,稀奇道:“你怎么过来了?”
林安澜没察觉有什么不对,答道:“我来找娘和大伯母玩。”
吴月皎一拍手,笑道:“澜娘来的正好,快和你娘亲香亲香,说你不舍得她。”
林安澜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周佩宁不好意思起来,忙道:“快别听你大伯母说,她笑话我们娘俩呢!”
吴月皎笑笑,也没拆穿她,问林安澜道:“可在自己院儿里待够了?”
林安澜从只言片语中提取关键信息,大致猜到是周佩宁见她这两日不往正院来心里不舒服了,赶紧凑到周佩宁跟前道:“住的地方而已没什么稀奇的,这两日没出门是在打理院子里的花草。娘,我今日在园子里发现一株异色四季花,开花后竟是蓝色的,我赶紧让阿昌移到盆里了,送给娘看。”
时下称月季花为四季花,因其常年开花,花期很长。只是大虞朝的月季品种比较单一,花朵也较小。
周佩宁稀奇道:“蓝色的四季花?在哪儿?”
林安澜指了指外面,周佩宁便和吴月皎起身去看了。
院内正中央摆着一盆花,开了四五朵,正如林安澜所说,花开为蓝,花瓣最外围蓝色最深,往花蕊处逐渐便淡。
“竟真有蓝色的四季花,可真是开了眼界了。”吴月皎凑近仔细看。
林家有许多四季花,众人都以为是林安澜从林家湾四周挖来的,他们知道附近有野生的蔷薇花,少有人踏足的地方更是开了一大片,便也没有怀疑过什么。
至于这些四季花开放后花型不一,颜色也多种多样,是家里的花匠培育出来的结果。
而真相是林安澜确实授意他们把不同的品种扦插杂交在一起,但失败的居多,成功的只有那么一两种。
周佩宁欣赏了一会儿,说道:“怎么就把它挖出来了?万一移栽的时候没成活岂不可惜?”
林安澜想说这花没那么脆弱,只是现在当然得换一种说法:“挖的时候很小心的,而且我想把它送给娘呀!”
周佩宁闻言眉开眼笑,将林安澜搂在怀里,心里那点不舒服早就烟消云散了。
林安澜窝在她怀里,见吴月皎看着她,冲其眨了眨眼,吴月皎明白过来,摇头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