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枫崖高举着一封信,跑了进来。
“是连心的信。”枫崖好不容易平复了呼吸,将刚在驿站取到的信放在案上展开。
“魔尊已统一两派魔族势力,少主及长老携一众魔族不日将至,魔尊令我与之同行。
另,披风很好看,我很喜欢。盼相逢。”
“咳咳咳!”看到最后一行,墨悦一口水没忍住喷了出来。
“披风很好看哦!”花染顿时放下正事,打趣道。
“连心很喜欢,喜欢什么呢?”应时也语气真诚地发问。
“盼相逢。”应若深情地念着着三个字。
杜嘉毅也忍俊不禁,连心估计也想不到,自己的信就这么被直接摊开在这么多人眼前了。
一句句话听得枫崖脸色发红,想说什么又不善表达,最后只得挠头。“说正事,魔族要来了!”
“来就来吧。也是时候看看,那魔族少主,到底是不是我兄长。那魔族长老,是否还配做我的师父。”杜嘉毅眉宇间一派坚定之色,不再有最初的犹豫和彷徨,逃避永远解决不了问题。
“不用预先布局吗?”枫崖见大家点点头就没了后文,接着问道。
“布局?”墨悦眼神中流露出疑惑不解来,“见招拆招就好了吧?以我们的实力还要布局什么?”
“我们也给魔族准备个结界之类的,这样至少不会伤及百姓,也更容易控制他们。”花染倒是觉得可行。
杜嘉毅闻言也点头附和,“不错。”
“也好,这次我们掌握主动。”应若和应时同一时间想到了黎尚的空间结界和试炼阵法,省时省力便可控制住魔族,也不知魔族进去后会如何。
次日,黎颂身着绣着焰蝶的衣裳,蓝色的焰蝶落在他肩上,轻轻扇动着翅膀。大阵已经布好,随时随地可以开启。
南郡城门,黄昏时分,来往行人络绎不绝。
“阵列于此吧。”黎颂问着。当他听闻自己也可以除魔,心情无比激荡。纷繁复杂的阵法之术和变幻莫测的空间之术,他硬是片刻不停地花了整整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全部熟记于心。
黎颂将焰蝶留在结界处,“这样魔族一旦触碰到结界,我们就可以知晓,再将他们引入阵中。虽然我的阵法还不能做到很复杂,但控制住魔族还是没问题的。何况,还有你们。”
“多谢你了。”六人都为他感到高兴。
南郡城如今有了灵脉的庇佑,便有了更多抵抗魔族的力量。万事俱备,只待魔来。
客栈中,应时有些严肃地说:“魔族人多势众,如有不敌,不可逞强。别忘了,我还可以吸纳魔气。”
“好。”
应若看着应时这般大无畏的样子,虽然清楚这就是他,无论何时都要做最后的守护者,但也不知心中是个什么滋味。
“说起来,魔气版的你,还会再出来吗?”
“什么?”其余五人震惊不已。
“我只是给各位预告一种可能性,至于究竟如何,都是未知。”应若又轻飘飘地看了应时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
应时意识到什么,忽而低头笑了。
“放心,我心中有数,也不会逞强。”他抬起头,对应若郑重地保证。
“嗯。”应若同应时对视后,这才偏头笑了。
几人各自回去休息,应时叫住了应若。
“有件事,一直忘记同你说了。”应时坐在应若对面,眼中是少有的疑虑,“枫崖记忆中,给他轮回经的修行者,身形很像我师父。”
应若闻言也很意外,“你是怀疑你师父,怕他和杜嘉毅的师父一样成魔吗?可是,他带你修行,教你术法,乾元剑还是他留给你的。”
“我以前也从未怀疑过。只是仔细想来,我对师父其实并不了解。虽说他做的事目前看来并未伤害他人,这些也都是猜测,我还是想和你说一说,万一遇见,你也可以提醒我,时刻警醒。”
“你师父,名字是?”
“时与。”
“好。”应若默念着这个名字,点头。
一阵晚风吹过,枝叶轻响,应时匆匆回到屋中拿出一件披风,再为应若披好。
应若不由得笑了,这是之前为她披衣成了习惯。“这天这么热。”
应时也是一哂,“一时之间没改过来。”
“还有一事。”应时斟酌着,“如今只剩下最后一道灵脉,五行之阵便可开启。我还未同你细说过,对抗魔族的方法,你也好给我些建议?”
应若心中早已有了大致的想法,今时今日,终于要一一挑明了,“你说。”
“魔族数量多且善于隐藏,我无法一一度化,使其醒悟。五行阵法汇聚五行之力,我再以五行相生之力引魔气入阵,魔气便可被抵消和转化。”
应时平铺直叙地说完,心中略有忐忑,微微倾身看向应若。毕竟最初的时候,她为此很是伤心难过。
“嗯。”应若之前的猜测也是这样,如今证实了也不意外,毕竟他们之前为这个小小地争吵过。不能说是争吵,是她单方面的不满。那时他没有反驳,也默认了她的想法。
“那成魔的时日呢?”应若并没如应时所愿,因为他的几句带过就不再追问。
“大概五行灵脉全部恢复后吧,到时我会告诉你。”应时边说边观察着应若的表情,神情颇有些小心翼翼的。
应若神色不动,抬眸间见应时的专注和那一丝忐忑,便也意味不明地应了。
“好啊。”说罢,还笑着轻按了下应时交握着的手。
“我早就想清楚,也做好准备了。”反正,不是准备看你一个人离开,独自承担这一切。
深夜寂寂,几双眼同时睁开。南郡城外,魔族悄然而至。
七人隐匿气息,在魔族周围布下结界后,便从几处向着魔族围攻过去,魔族在这纷繁的灵气攻击中逃窜,便正好顺着他们攻击的方向,来到了焰蝶之处。待所有魔族全部进入结界范围,黎颂再引焰蝶合拢结界。
结界之内,大部分的魔族并未意识到进入了结界,只以为是落入了南郡的护城阵法之中。
只有魔族长老心生疑窦,却也没有证据,不好无端怀疑。而他们此时全部被困其中,不得而出。
阵中,风平浪静。
黎颂在阵外维持结界的稳定,六人进入结界,以五行相对应的方位,增强五行灵力,各悬于阵的一方。杜嘉毅为金在西,应若和枫崖为木在东,应时为水在北,墨悦为火在南,花染为土在中。
六人的上方各悬浮着一盏宫灯,昭示着结界稳固。
“五行相生,生而有道,道法自然,然犹可追。”
鉴心之阵开启,六人的灵力磅礴冲出,灵力与魔力对抗,五行阵法力量加成之下,魔族很快就撑不住了,黑色的魔气逐渐被五色的灵力所掩盖,逐渐溃散。
那些魔气低微的魔族已然是一副力有不支的模样,有的被灵力冲击得倒在地上,有的虽还站立但也摇晃不稳。只有为首的三个还有余力,站在前方,魔族少主杜嘉恒、魔族长老杜风、魔使连心。但他们谨慎行事,并未再出手。
去除了魔气的阻隔,六人再去细看那些魔族,见那魔族少主和杜嘉毅长得几乎完全一样,看来是真的亲兄弟。
连心先发质问:“枫崖,你这个叛徒!”
“何来叛徒一说,眼下我已经不是魔了。”枫崖轻蔑一笑。
杜嘉毅也上前一步,与那魔族少主杜嘉恒和长老杜风相对。
“终于得见真容了,师父,兄长。”
杜嘉毅又看向杜风,“但这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正邪不两立,这还是您教导我的。”
“那便让我来对付她!”枫崖努力装作义愤的样子,站在了连心对面。
“但在此之前,我要先告知各位,我已不再被魔气困扰,魔族中人如果诚心悔改,我们有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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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让他做回自己,就像我一样。”
这话一出,底下魔众顿时议论了起来。他们之中,很多人都是被迫着成魔,无法反抗,如今机会就在眼前。杜嘉恒、杜风、连心三人见此,也是神色各异。
“如果诸位不反抗,束手就擒,我可以给大家考虑的时间。”等了片刻,见无人有异议,六人凝聚五行之力覆于这片天地之间,无形的牢笼便将一众魔族囚于此地,也将他们一个个分隔开来。不得见,亦不得出。
虽有阵法的相助,面对上百魔族,几人灵力也消耗不少。
调息着,墨悦看着这起码有上百个魔族,问道:“我们不会是要挨个去劝导吧?”一个个地去问,这得多有耐心。
“那当然了。”花染轻飘飘地斜了墨悦一眼。“刚觉得你有了长进,怎么这个觉悟还没有?”
“不是,我就是问问。”墨悦开始解释,“万一有什么更好的聪明方法呢?”
杜嘉毅思索了片刻,“那我们就从每一个魔开始,把想要脱离魔族的带到应时那边,不改的还是关在里面。”
“那我去看看连心,你去和你师父和兄长谈谈?”枫崖道。
“好。”
去到杜嘉恒那里,杜嘉毅就像是看见了另一个自己,另一条命运的轨迹。本该亲近的兄弟,却是第一次相见。
杜嘉毅想过无数次见面时的情景,要质问些什么也都在脑海中反复思量过,然而此时却空白一片,只问出四个字来:“你可知错?”
杜嘉恒衣衫华贵,但面色却显得苍白,端详了一会儿,他忽而自嘲地笑了。
“我知错,就可以放过我吗?”声音有些空荡散漫。
“昆仑或是官府,你的罪责,到时自有定夺。”杜嘉恒听了,只是点了点头,偏过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杜嘉毅又等了一会儿,接着问:“你们都归附于那个魔尊了?他是谁?在哪里?”
“怎么不用法术?”杜嘉恒却望着杜嘉毅问道。他知道,他们二人同属金系,可以直接问灵或审判的。他的弟弟,果然还是无法做到绝情。
“因为,我要先听你说。”也许是双胞胎之间的感应,杜嘉毅总是觉得,他的哥哥也有苦衷。
“好。”杜嘉恒坐正身体。
“我们,都是魔尊的弃子。来南郡,为的也不过是试探,若能将你们一网打尽便是最好。如今你们技高一筹,随意处置吧。”
“你还是自己来看吧,我怕我讲不好。”杜嘉恒向杜嘉毅敞开了自己的识海。
那一年冬天,兄弟俩七岁。一家人遇袭后,杜平以死换得他们的生路。沐月带着他们逃亡,可还是有贼人追了上来。
一支箭破空射来,杜嘉恒骤然瞳孔紧缩。
“小心!”
他飞身扑倒了身后的母亲,却也无法自控,滚落下山坡。那支箭深深地刺入了他左肩,母亲和弟弟的呼喊声远去了,只剩下鲜血、疼痛、昏迷。
山洞里,杜嘉恒再次睁眼。杜风一袭灰袍,面目和善。而杜嘉恒撞到了头部,已然忘记往事,只记得自己的名字。
“救命之恩,定当结草衔环以报。”
“我观你骨骼清奇,你是否愿做我的徒弟?”
“当然愿意!”
杜风带着杜嘉恒去到山峦深处,教授他武艺、法术。杜风告诉他,他是前朝太子遗孤,而他自己是已故太子的幕僚,暗中遍寻多年,终于寻到太子血脉。又带他去见了很多在前朝那场宫变之中,被害的皇族遗孤。
杜风说,他们要报仇,推翻现在的皇帝。但他常常不在山中,只是让跟随他一起复仇的将士看顾着那些孩子们。
因为怀着相同的信念,他们从无懈怠。杜嘉恒和那些遗孤一样,因为没有记忆,也感恩于杜风的救命之恩与养育之情,便听从杜风的安排,蓄势蛰伏。为了增强力量,成魔又如何,只待大仇得报的那一天。
兄弟相见,血脉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