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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一条好狗

作者:茶暖深萧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徐泽凯正式上位接替查河的位置那一天,蒲宁市的三位区长和市长沈亮再一次齐聚一堂。


    简易很想吐槽,这真的很像公司领导开会。但她不说。


    李朗死后,简易就被叫来过一回。没想到这么快,她就又来到了这里。


    掌权人隐藏于幕后,不显山漏水。偶尔露个面,简易都怀疑是易了容。


    她都能戴着面具出现在公众视野里,堂堂幕后大Boss,这么做完全合情合理。


    不管来多少次,简易都适应不了地下阴暗潮湿的氛围。


    一看就是滋养阴暗比的圣地。


    再怎么在心里打趣开玩笑,也掩饰不了心底的不适。


    她和安钰好坐在桌子的左右两端,跟左右护法似的,守着坐在桌子边背对着几人的掌权人。


    沈亮和掌权人挨得最近,也是唯一一位能看到老大正脸的人。


    ……好中二,好搞笑。


    简易是个已经奔三的人,见多了世面,很反感别人装比,尤其是她表面上必须笑脸相迎的Boss。


    但她选择把臭脸白给站在中间的徐泽凯看,假装是在展示前辈的威严。


    徐泽凯不愧是兢兢业业在青云区卧底了几年的间谍,演技十分在线。


    他绷住了,脸色没有变化。


    “嗯……”掌权人出声了,他好像在翻看着什么文件,“徐泽凯,是么?”


    “对。百闻不如一见,我终于走到您面前来了,Boss。”


    徐泽凯笑得纯粹狡黠,单手插兜,松松垮垮地站着,没个正经的样子,松弛感绝佳。


    羡慕了,快奔三的人还能维持这么好的心态。


    简易略显惆怅地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查河死之前跟我举荐过你,说你是有真本领的人,而且懂得分寸,不会锋芒太露,又能管理得好手下。”


    掌权人脚一蹬,终于露了脸。鬓角已经微微发白男人,危险度却仍然不减当年,但成熟与老练很好地敛去了部分锋芒。


    他把文件夹随手一扔,笑道:“今日一见,确实非同凡响。欢迎你正式步入蒲宁市权利金字塔的顶端,徐泽凯。”


    “放心吧,Boss,不会让你失望的。”徐泽凯打了个响指,乐呵呵道,“这可是我期望已久的位置,查河这只铁公鸡宝贝地捂了那么久,我早就等不及了。”


    “那就好好干吧,今后,你会看到更美妙的风景。”


    “是,Boss。”


    “安钰好,德宁区新来的那个区长怎么样?”


    “已经派人去‘交涉’了。目前来看,他软硬不吃,是个十分正直的人。”


    “呵,正直?”掌权人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语气讥诮地笑了,“再正直的人也经受不起棍棒敲打。继续贿赂,他总有一天会降服的。”


    “是。”


    “都出去吧。简易,你留下。”


    闻言,简易和徐泽凯身子俱是一僵。


    李朗死后,简易被掌权人叫过来一回。她当时做了十足的战斗准备,但约谈过程十分平淡且安全,搞得全副武装的她像个小丑。


    没想到,是在这里等着她。


    虽然现在蒲宁市高层人员有一大半都被换了血,但真正进入地下的人可不多。


    真出了事,简易绝对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但她没有预料中那么慌张。她专注地倾听脚步声,思考着从进来起获得的全部信息。


    安保程度是地狱级别的,除非变成尸体,或者拥有瞬间转移的超能力,否则别想从这里离开。


    她被要求引领徐泽凯进来。在她来之前,沈亮和安钰好已经在了。


    简易不确定,掌权人是否和他们说了什么。


    而从刚才的脚步声来看,安钰好和徐泽凯从身后的门离开了。但离掌权人最近的沈亮,却不知什么时候、以何种方式消失在了房间里。


    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搞密道?难不成他早就策划好逃跑路线了?


    “简易。”


    掌权人一下一下地扣击着桌面,脸上没什么表情。


    简易实在不知道这种只叫名字的句子该如何回答。她只点了点头,也不管这老男人看到没有。


    “给你个机会。”男人拍了拍手边的文件夹,说道,“拿去看看。”


    简易走上前,打开文件夹翻看。


    那是徐泽凯的资料。


    “无父无母,十八岁时无家可归,到处流浪干脏活。真是好干净的履历,是不是?”


    简易问道:“您是怀疑徐泽凯身份造假?”


    “聪明。你跟了我没几年,但比我绝大多数的手下都要机灵。”


    男人从转椅上站起身,慢悠悠地踱步至墙上的照片前,看着年轻时的自己,感叹道:“查河跟了我最久,想当年,也是地下的一把好手啊。你看现在,还不是死了?风光了大半辈子,忙活了大半辈子,一死,就什么都不剩咯。”


    简易在后面平静地回复:“他不是还有自己的妻儿吗?”


    “对,对。他是有妻儿,但他的妻儿不在蒲宁市。”男人幽幽道,“老查是个精明谨慎的人。他知道要是把妻儿留在蒲宁市,肯定迟早会被绑走当人质,所以早早地送了出去。


    “可惜,有一点他想错了——蒲宁市以外,仍有我们的‘手’存在。以为把妻儿转移出去就万事大吉了?天真的想法。”


    简易不悦地皱了皱眉。她很讨厌谜语人自说自话,也很讨厌自己费尽心思猜测时心理上承受的高压。


    但她并不畏惧。迎着风暴,她泰然地问道:“您是认为,徐泽凯伪造了自己的身份,隐瞒了父母健在的事实,也隐瞒了自己的软肋,所以才能表现得那么肆无忌惮。”


    “对。所以,你明白我想让你做什么了吗?”


    “明白。”简易点头,“我会彻查他的身份。”


    嗖——


    一把外壳锃亮的手枪,被扔到了简易面前。


    “错了。”掌权人的声音冷淡到了极点,“我是在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说实话的机会。


    “你也听到了,没有骨头从始至终都是硬的。你看安钰好,蒲宁市的安保总负责人,上头派来的,开始怎么也不肯收礼,跟那个刚来的区长一模一样。但后来,还不是低了头?


    “简易,你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有野心的人。只要你想,我的位置都可以为你留着。”


    “……”


    简易闭了闭眼。


    她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六年的时光,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对地下贡献了不少资金,可以说是搞财务的一把手。


    但在这种环境里,和你做得干不干净其实没什么关系。


    想要怀疑一个人,是很容易的事情,对于位列高位的人更是如此。


    重要的不是怀疑的人有没有错,重要的是他们想让他死,他就必须死。


    在他们眼里,命不是多么值钱、多么重要的东西。死一个人,或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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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人,都没有区别。


    重点是他们的利益有没有遭到损害。


    简易唯一演不好的,就是那份心狠手辣。


    她可以利用经济头脑为地下大赚特赚,也可以拉帮结派把看不顺眼的家伙痛揍一顿,但她永远没办法真的委身接触那份黑暗。


    她一直在尝试用过硬的数据和贡献糊弄过去,但结果当然是收效甚微。


    她没办法停止对弱者的怜悯。所以有了赔本从人贩子里拯救贫苦小孩的事情,所以才花大价钱创建了青芽福利院。


    实话说,她没想到自己能活到这个时候,没想到能亲眼见证最终行动策划书下达的那一天。


    上次和这次,每一回,简易都抱着必死的决心。


    怕死的话,干不了这一行。


    简易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枪,抛起把玩了一下,笑道:“老板,您说笑了。这么明目张胆地把肥肉放到我跟前……就不怕我用獠牙咬断您的咽喉?”


    “你有本事的话,当然可以。”


    掌权人坐回了转椅上,无所谓地摆摆手,做出邀请的姿势:“我们这几个老家伙,早该下线了。李朗不也被你耍得团团转么?”


    “那家伙老奸巨猾,癖好既可刑又可铐,还好死不死盯上了我家弟弟,不解决掉不行啊。”简易摸了摸手枪,无奈地说道,“老板,不带这么测试员工忠心的。您都把肥肉放过来了,是条狗都会流口水的。”


    “我从来不会测试忠心。”男人摊开手,笑意不达眼底,“我需要的是依据指令干活的程序,不是有心的人。”


    “您的癖好也很特殊啊。”简易夸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要有心的人?难不成您想要一个机械帝国?还是想把我弄死后做成标本?”


    “听起来不错。”


    “您真的很没有幽默细胞,老板。”


    简易摇了摇头,将手枪洞口对准他。


    “举个贴切易懂的例子——您的笑话,就和现在举起手枪对准您的我一样,一点也不好笑。”


    “是吗?”掌权人大笑了两声,“可我觉得很有趣。”


    “……看来您不止是癖好特殊,对幽默也有别具一格的解释。”


    男人不置可否,气定神闲地端坐在桌前,问道:“怎么不开枪?”


    简易诚实地回答:“因为我不相信您会真的这么轻易将生命拱手相让。您可不像是不惜命的人。所以我猜测,这把手枪要么没有子弹,要么被堵了口,要么……”


    “说那么多,净是废话。”男人开口打断了她,发出灵魂质问,“你刚才拿着手枪摸了那么久,心里一定早就有答案了吧?”


    “……”


    简易长长地叹了口气。


    要么,是你本就命不久矣,想用这种方式落幕。


    简易又一次环顾四周,有些好奇地问道:“老板,你见识到的最盛大的舞台是哪里?”


    他同样如实回答:“这里的顶楼。”


    “这样啊。那我等会儿上去看看吧。”


    简易扣动扳机。


    枪口对准的却不是椅子上的男人。


    而是墙壁上的画。


    “砰!”


    “呃!”


    枪声与惨叫声几乎一同响起。不多时,浓烈的血腥味便传了过来。


    简易又射了几枪,这才把枪口转移回男人身上。


    她声音轻轻的,似是在叹息:“你确实说到做到,培养了一条只懂得听命令行事的忠诚好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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