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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追杀

作者:迟钝的月亮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如果当年景家根本没有参与通敌叛国的谋反,那么景国公府为什么会被抄家、全族贬斥……


    又为什么,全天下人皆知景家是因为伙同晋王谋反才落此下场?而她这么多年都背着罪臣之女的名头遭人耻笑……


    “你自己想想,没有了娘家的支持,谁最好拿捏你?而能兵不血刃的去掉景家这么一大党派,谁最能从中得益?”


    司铖冷笑,过去母妃总说他脑袋大却愚笨自大,现如今连他都能琢磨明白的事情景姚却看不出来。他不由得感叹景家这一辈血脉中他和表妹好像就是没什么能关心朝政的脑子。


    也怪不得自己应对司裴会败下阵来,还被人家耍得团团转。


    “所以,司裴这样表里不一狼心狗肺的人,表妹你有什么好为他伤神的?”


    景姚神情错愕,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侧目看向始终安静的司裴,那张丰神俊朗的面容曾无数次温柔地、真诚地朝她微笑,一次次说过让她相信他。


    可现在却有人告诉她,一切都是假的。


    从一开始就只有欺骗。


    景姚分不清,她真的分不清了。司裴口中的话语到底哪些是真情实意的告白,又有哪些是巧舌如簧的谎言?


    前世今生司裴为她付出的那些,她并不是看不见,也不是因为司铖一句话就想要怀疑司裴。她相信司裴爱她是真的,爱到为她去死、把她放在比自己更重要的位置,这些司裴都做到过的承诺,景姚不想怀疑。


    只是这爱里,似乎不只有这些。


    “为什么…为什么呢?”


    景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甚至用被绑住的手腕去砸司裴的胸口。


    为什么要骗她?


    “司裴你说话啊!”


    骗她很好玩吗?看她只能依附于他生活,是不是心里很得意?


    知道她动心回应的时候,是不是还洋洋得意?


    景姚胡思乱想的脑子根本停不下来,恨不得用最恶毒最偏执的形象去幻想司裴的行为。


    可是每说一句,就好像有一把利刃在心上划过。


    口不对心,词不达意。


    “小姐……”


    “表妹。”


    帘子外的两个男人欲言又止,尤其是司铖,他压根没想到景姚对司裴的感情居然能这么深。


    诚然他当初知晓司裴对景姚一往情深时也震惊过一回,不过仔细想想也正常,俗话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只是帝王家出这样一个情种的确少见。


    所以他也等着看司裴怎么处置景家,只能说司裴的狠辣和偏执超乎了他的想象。


    “依我看,舅父一家也是他派人杀掉的,只是伪装成意外遭了山匪。”


    景姚摇头:“这不可能。”


    山匪是岳宁宁和司珏的人。


    “你怎么能笃定,你手上有证据?”


    “我……”


    景姚欲言又止,最让她抓心挠肝的地方不过如此,知道内情却找不出证据,总不能说她是在一本话本上里看到的吧。


    “就算不是主谋也肯定逃脱不了干系。”


    司铖信誓旦旦,景姚顿时哑口无言。


    的确,如若景家倒台是司裴有意为之,那么后面酿成的一系列惨剧也不能说完全和司裴无关了。而且单说真凶一直逍遥法外久久未能缉拿归案这一条就足够奇怪。


    司裴难道也是故意纵容此事的发生?


    景姚越想越心寒,司铖趁热打铁:“表妹,他不值得你为他伤神。等把这块烫手山芋扔掉,我们就立刻到揭阳去,司珏肯定也找不到我们……”


    “不!”


    司铖正美滋滋地畅想着重获自由后的美好生活,他这几年在司裴掌控下卧薪尝胆苦不堪言,终于等到翻身的这一天了。


    还未说完便被景姚出言打断:“不能把他送回上华,他还不能死。”


    “可是他跟死了也没什么分别。”


    司铖无奈地摇头。


    景姚目光炯炯,带着几分决绝甚至癫狂:“他不会死,我不能让他这么轻松的死了。等他醒来,我要听他亲口说。”


    她不想这么稀里糊涂的结束,上辈子浑浑噩噩地一起死了,这次说什么也要让司裴撑到能清醒地和她全盘托出的时刻,况且她也还有隐瞒的事情没来得及和司裴说。


    这一世,景姚想和他真正的坦诚相待一回。


    “你!”


    司铖无言以对,只能威胁:“不把他交出去,带着他个拖油瓶我们怎么躲过司珏?”


    “司铖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你的命还是司裴保下来的,你现在还贪图他的势力,如今连他这半条命你都送出去让他死!”


    “如果不是他,我至于谋反吗?”


    景姚气笑了:“你谋反还有理了?是个人都看得出来皇帝属意司裴,他都当了十八年太子你抢得过?”


    司铖当然也知道当初自己有多不自量力,可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你不懂,生在帝王家,不争哪有活路?我母妃若是不争,怎么能保护我?我若是不争,将来也不会有好下场。而且生为皇子,都是父皇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向往帝位?”


    景姚冷笑:“可你就算造反了司裴也没杀你。你和司珏一样,都自顾自地把司裴当成冷酷无情的敌人。我真希望他能冷血一点,就像他装的那样。这样他就能毫无顾忌地把你们全杀了。”


    她眸光潋滟,泪眼涟涟,痛苦地靠向司裴。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最后居然也只有她能真正的理解他。


    若司家王朝要的只是一个真的断情绝爱心狠手辣的阴毒帝王,司裴确实不合适。儿女私情上,他用情太深;对待过去的手足,他也一再容忍放纵。


    “姑母要争才能在宫中活下去那是因为皇帝无能!那个老皇上管不了自己的后宫才让女人们举步维艰,只能彼此争斗到你死我活。司裴难道就不是受害者?可他没恨过你更不恨姑母。就算越皇后是宠爱司珏而虐待了他,他也只恨越皇后,从没想过要对司珏赶尽杀绝。表哥,你没谋反之前他针对过你吗?是你和司珏先背叛了他!”


    司铖偏开目光:“死敌之间,谈何背叛。”


    “你配做他的敌人吗?西京百姓何人不知司裴是太子,皇帝又有多看重司裴?老皇帝甚至从来没有给过你们任何可以取而代之的信号,是你们自己自作多情。作为兄长、作为君王,司裴他有半点做的不对的地方吗?而你们两个……为弟不恭,为臣不忠,为人不仁,还有什么好争辩的!”


    司铖情绪一下子就崩了,怒吼道:“我恨的就是父皇对他的看重!凭什么他生下来就是太子!为什么我们连跟他争的机会都没有?”


    说来也是两难,前朝那些不早些定下继承人的往往会落到多子夺嫡手足相残的境地,老皇帝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从一开始就选定了司裴,还是避免不了这种情形。


    还真应了司铖说的,身为皇子或许生来就流淌着对登上帝王的渴望。


    景姚不知何时身子也靠到帘边,和司铖离得极近,甚至能听到他气愤得粗重的喘气声。


    “为什么没有资格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你没有半分帝王之资也不是执政的料。你最该恨的是皇帝,可你作为他的儿子又不敢恨。你和司珏一样都是因为自己无能,所以要推卸责任,把一切根源都推到司裴身上就万事大吉了。”


    司铖倔强地哼了两声:“当然,如果没有他,谁当太子还未可知。”


    “表哥,就算没有司裴太子位也轮不到你。”景姚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奈的嘲讽意味,“说不定皇上还得拼个小儿子做少帝。”


    司铖叹了口气:“表妹,你跟着司裴可真的越来越伶牙俐齿了,我说不过你。”


    “就是不想承认自己输了而已。”景姚了然地点头,“我本来就能说会道的好吧,和司裴没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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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他又不跟我吵架。”


    “其实你刚刚说的那些,我都知道,就是……唉。我还是挺佩服司裴的。”司铖点头,“如果我是他,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杀了。”


    “因为司裴不一样。”景姚点头,所以她不能听信一面之词,她无论如何也要等到司裴醒来亲口和她交代清楚来龙去脉。


    沉默已久的左元武终于开口:“那就继续带着太子殿下吧。”


    “你!”司铖瞪大双眼表示对左元武这种违背约定的行为极其不满,可实权毕竟一大半在左元武手上,他俩打起来也是自己占劣势,所以在发现左元武已经决定好了丝毫不怵他以后只好安静下来。


    “算了,一个拖油瓶罢了,带就带吧。”


    司铖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冷哼两声见没人搭理只好悻悻作罢,当无事发生。


    “不对。”


    左元武眉头紧蹙,似乎听到什么奇怪的声响。


    景姚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是司珏的人追上来了?”


    “我猜……是。”


    几乎是同时,左元武话音刚刚落下,两边便朝马车齐射了几十支箭矢。


    左元武当机立断打开了马车的铁制防护罩这才勉强挡住了箭雨。


    后面传来阵阵马蹄落地和嘶鸣吼叫的声音,距离听着还越靠越近。


    “我就说不能带着司裴,这下好了,后面的人追着不肯放了。”


    “做好跳马车的准备吧,这群人他们是有备而来的,我的人已经在阻击但情况不太乐观。”


    见左元武面色凝重,司铖也没了嬉皮笑脸的兴致,只是暗自叫苦不迭。


    运气差到家了。


    景姚急道:“快帮我解开绳子!”


    情况紧急司铖也顾不上刚才还在跟表妹吵架,钻进马车里面用自己的随身匕首割断了束缚她手脚的绳索。


    景姚刚重获自由就摁着司铖揍了几拳:“你们真够可以的,还把我绑了!?”


    “哎呦呦……这就是我们绑你的原因啊!姑奶奶别打了!”


    司铖死死护住自己那张俊脸,快速躲到另一边。


    “司裴把你惯成什么样了,以前你都不敢打我的!”


    “呵呵。”


    景姚冷笑,前世自己年纪小的时候是挺怕这个废物表哥的,可如今看来他就是纯粹的草包,根本不足为惧。


    眼看景姚抬手又要打,司铖连连求饶:“别来了!你断掌,打人贼疼啊表妹!”


    说罢他将匕首递过去:“快把你那小侍女也叫醒吧。”


    景姚睨他一眼不再搭理,接过匕首快速地把司裴和枝月身上的绳索都割开。


    “枝月!枝月!”


    轻拍了两下少女的脸颊,枝月便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啊!小姐!”


    枝月坐起来,却发现后脖颈处十分疼痛。


    “嘶……哇啊啊啊!”


    马车不知怎么的忽然极速狂飙着前进,速度之快把车上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砰砰两声巨响,是刀剑砍在外保护罩上的声音。


    杀手追上来了。


    司铖吓得脸色惨白:“左元武,现在这么办?”


    景姚忽然问:“这附近有树林吧?”


    “什么意思?”司铖听不明白,一帘之隔的左元武却了然。


    抓紧缰绳的手猛地向右甩去,受惊的马匹惊叫着冲向另一侧的密林当中。


    密林地势崎岖树木分布怪异,左元武驭书高超很快就甩开了后面的追兵,终于赶到的东宫暗卫也潜伏在密林中伺机出手,杀人于无形。


    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只不过密林的崎岖莫测是平等的,左元武在夜色中看错了一棵横亘在前方的大树,为了避开撞树的局面而猛地向右拐。


    未曾想到,右边竟是一处陡峭的山坡。


    “啊啊啊啊!”


    景姚觉得马车好像……飞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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