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逍是领着两个戴着面纱的姑娘进来的,其中一个穿着舞裙,浑身看起来绚烂夺目,另一个穿着蓝色的衣裙,只以普通纱巾遮面,尽管如此,只要看过两位姑娘一眼,都会下意识地认为这俩姑娘美丽脱俗。
曾经田娘子家里请来了一批女乐,给家中姑娘教了些舞乐知识,池楚浠也是那时跟着学了些东西,许久不跳,她有些担心万一花三娘叫她跳舞怕不能从容应对。
池楚浠缓步走入醉仙楼,宽敞的一楼厅中人来人往,时常可见到外邦人士。
有不少打量的目光朝她们投来。
宋晚吟悄悄拉了池楚浠的手,小声道:“池姐姐,你不必紧张,若是待会儿你有为难之处,随时叫我,我会弹琴也会跳舞。”
宋晚吟看出了她的担忧,池楚浠回握了她的手掌一下,以示感激:“好。”
此时,一楼的舞台上有人在弹琴。
弹琴的姑娘容色姣好,但不算出挑,不过竖箜篌她弹得很好,二十二弦,竖抱于怀中,双手齐奏。她身后各有两排戴着面纱的姑娘演奏其他乐器,为她做伴奏。
显然,这场表演是以这个女子为主。
周围品尝美食、喝茶的客人都一脸满意地欣赏着音乐。
陆逍带着两位姑娘绕到了舞台后方,在所有舞姬和乐师中站着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她正在安排着下一场表演。
陆逍悄悄道:“那就是花三娘,你只要跟她熟络起来,便能问到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
这么短时间要如何跟她熟络起来?
难道陆逍指的是长期作战,以后只要一有空就来找花三娘闲聊?
见池楚浠眼中有些迷茫,陆逍用一种很欠的笑容看着池楚浠道:“你有优势,去吧。”
池楚浠低头看了看自己,优势?
池楚浠还有些发愣,宋晚吟提醒道:“姐姐,你长得好看,即使遮住脸也是个美人,像你这样的姿色对他们酒楼来说是可遇不可求,花三娘必定会留你。”
池楚浠:“……”
从前她听得最多的夸赞是从田娘子那里来的,她鲜少结交朋友,也不怎么出门,见得最多的男人季沐风几乎不夸赞她的外貌。
但偶尔能从季沐风的眼神里看出来,他应当是喜欢她这副皮囊的。
池楚浠被这两人说得脸红。
她走向花三娘,花三娘也早就注意到了她。
“您是花三娘么?”池楚浠乖巧地见了个礼,“醉仙楼可还需要舞姬?”
花三娘眼睛直直地盯着池楚浠,将她从上到下,每一寸都看了一遍,满意地勾了勾唇:“你想来醉仙楼?”
池楚浠道:“是,我是从中原来的,辗转寻一位故人,现下到了沙洲想有个落脚之处,最好还能挣点钱。”
花三娘道:“说得倒是实诚,你打算留多久?”
池楚浠:“暂且不知,我只是想寻到故人,若是有消息便待久一些。”
花三娘:“情郎?”
池楚浠:“不是,是我妹妹,比我小两岁,长得漂亮,脑子聪慧,口音奇特,有时说话显得很没规矩。”
花三娘愣了愣:“你说的这人……”
她顿住了,即使形容得这般笼统,但花三娘脑子里立即就有一个符合条件的人跳出来。
不会这么巧吧。
池楚浠追问:“怎么,您见过?”
花三娘思索片刻后摇头:“不曾见过,你要留下来可以,先跳一段我看看,客人们喜欢,我便多给你分些钱。”
宋晚吟上前道:“我为姐姐作曲。”
池楚浠点点头。
舞台上的表演已经谢幕,宋晚吟让花三娘给了她古筝,她抱着古筝上台,默默在舞台一旁坐定。
池楚浠打扮得像个波斯美姬,她已提前告诉过宋晚吟自己需要哪类风格的曲子。
花三娘在后方看着,她想起方才那舞姬形容的人,两年前她倒真是见过这么一个。
那是个奇女子,不过一开始看起来更像个疯子。
花三娘倚在柱子旁看着台上的演出,那两个小娘子很养眼,跳舞的穿着红色舞裙,戴着金色面纱,仿若一朵恰好盛开的蔷薇;弹古筝的如一汪蓝色的深涧之水,让人觉得宁静美好,却又有一种不可触及的距离感。
这俩姑娘若是留下必能为店主招揽更多的客人,她们姿色是一等一的。
即使没看到真正的容貌,花三娘也这般认为,她在这行多年,绝不会看走眼。
池楚浠的舞蹈功底还在,只是动作有些忘却了,但无妨,她会临时改动作,只要能与曲子的节奏对上即可。
说来也巧,宋晚吟像是知道她的想法,几乎每一个节奏点都能与她对上,不是她跟着宋晚吟的曲子走,而是宋晚吟也在迁就她。
两人仿佛天生的默契,不需要排练便能完美契合。
台下的看官眼睛都直了,尤其是坐位近的,连眼前的饭菜都顾不上吃,酒也顾不上喝,一心一意盯着舞姬与琴师。
“妙啊!妙哉!怎么从前不见醉仙楼有这等美姬。”
“应当是新来的,那身段……真不错。”
……
一楼雅座,赵秉钧喝了季沐风敬来的酒。
两壶酒已经下肚,赵秉钧脸色发红,他这人好酒,但不胜酒力。
隔着稀疏的珠帘往外看去,舞台上那舞姬的身姿格外动人,他的德行有些暴露,大大咧咧指着舞姬道:“新来的,又是个波斯美姬吧,风、风情万种!”
赵秉钧盯着那个穿红裙跳舞的女子,眼中有垂涎之意。
季沐风也看了那舞姬许久了,总觉得那身姿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与何人相似。
自己身边似乎没有身段如此出众的小娘子,可为何感觉这般熟悉。
白蓉绒看了景序昭的右胳膊一眼,道:“景县丞拿筷子似有些无力啊。”
景序昭刚把手中的筷子放下,唇角弯了弯:“一双筷子而已,怎会无力,白娘子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白蓉绒笑了笑,道:“我的人说前几日看见景县丞从胡杨驿街出来,身上似乎有伤,景县丞不会与张参军被刺杀一案有牵连吧?”
说起这个,醉醺醺的赵秉钧猛然清醒了几分。
“白娘子,张参军一案你有线索?”
他又盯着景序昭,伸手指着他道:“是你干的?嫌犯从实招来,免得受刑。”
赵秉钧是在说醉话,他的眼睛又开始迷蒙了。
季沐风比赵秉钧喝得还多,但他酒量好,只有少许醉意,此刻脑子里的逻辑还很清晰。
白蓉绒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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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昭杀了白家的死士,此刻是白蓉绒在正面试探,她这个人向来如此,比较直来直去。
景序昭忽地笑了:“听说去刺杀张参军的刺客全都死了,我若是刺客怎么有能力活着出来,若我不是刺客,我难道能以一己之力杀掉那么多死士,诸位也太看得起我了。”
景序昭拍拍袖子道:“我不过是一个苍山县的县丞,不似我兄长,可以在战场上以一敌百。”
赵秉钧提着酒壶往自己嘴里倒酒,含糊不清地道:“有……有道理。”
景序昭往舞台的方向看去,看见了混在人群里的陆逍,陆逍暗中冲他点了点头,表示事情已经办妥。
节奏鲜明的音乐曲调让此刻醉仙楼里的客人们都精神了不少,否则在这夜里都要犯困了。
舞姬的动作仿佛暗夜里勾人的魅魔,明明跳得中规中矩,但在特定的情景下众人觉得魅惑至极。
花三娘看得仔细,舞虽跳得一般,但胜在人美、曲子好,无形中拉住了别人的目光,让人移不开眼。
季沐风道:“刺史,我扶您去歇息,明日还要审那两个证人呢。”
赵秉钧一边起身一边继续盯着舞姬,他随手一指楼上的房间:“今夜就歇在这里。”
季沐风自然懂他的意思,立马着人去办,找店主把上等房挪给他。
白蓉绒看向景序昭:“景县丞可是也要在这里歇下?我记得你住在隔壁街的客舍里。”
景序昭望着跳舞的舞姬,勾了勾唇道:“这里有曲听,有美人,为何还要回去。”
白蓉绒心里冷哼了一声,起身道:“告辞。”
一曲舞毕,池楚浠拉着宋晚吟退场。
台下的部分客人嚷嚷着:“别走啊,再舞一曲!”
“花三娘……叫你们新来的舞姬接着跳啊。”
……
花三娘上台掩着脸笑:“哎哟,多跳几次就不新鲜了,明日,明日她再跳,诸位明日也要记得来哟。”
花三娘是有一套招揽顾客的法子的,几句话把客人们勾得心痒痒。
“我收下你了,说吧,你觉得多少钱合适?”花三娘在后台与池楚浠谈价钱。
“若这蓝衣小娘子也留下,我可以加钱。”
池楚浠看向宋晚吟,拉了她的手道:“她身体虚弱,不能长时间弹奏,她不来了。”
宋晚吟仅仅露出来的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池楚浠,缓缓道:“若得空,我可以为姐姐弹曲子,我不收钱。”
池楚浠对花三娘道:“她不收但我收,连她那一份一起给我,若她那日没来便不收那日的费用。”
花三娘:“成交。”
宋晚吟不收钱估摸着是觉得自己用不上了,阿娘在狱中还未脱罪,而自己又活不长了,再多的钱拿来也无用。
池楚浠却不这么认为,她要把属于宋晚吟的东西留下,该拿的钱一分不能少。
舞姬们的房间不大,但装扮得倒是美轮美奂。
池楚浠在屋子里摘下了面纱,让花三娘看清,她眼中含泪道:“您若是见过我妹妹,还请告知。”
花三娘若有所思,问道:“你妹妹是何时走丢的,叫什么名字?”
池楚浠说得真诚:“两年前,家中人唤她白娘子。”
花三娘惊了一瞬,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