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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收买仵作

作者:龚展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仵作支支吾吾地嗯了一声,他上前指着尸体的口鼻道:“有烟灰,是在活着时被烧死的没错。”


    池楚浠从口鼻中取了些烟灰出来,将它们仔细放在一张白布上。


    仵作道:“你这个小娘子年纪轻轻的懂什么验尸,干这一行的谁没个几十年经验,就凭你能验出个什么来。”


    池楚浠不反驳,只伸手道:“拿刀来。”


    郑司马给了仵作一个眼神,仵作不情愿地递了刀过去。


    景序昭站近了些看,这场面令他感到震惊,寻常小娘子谁受得了这个。


    池楚浠用锋利的刀片划开了尸体的呼吸道,用工具撑开仔细查看。


    呼吸道里干干净净。


    她再次打量了仵作一眼,已然对有些事心知肚明。


    这个仵作撒谎。


    验完了最右边的尸体,景序昭帮忙摘下了池楚浠的手套,换上了另一幅干净的手套。


    接下来轮到第二具尸体了。


    和第一具尸体一样,池楚浠取出了部分口鼻里的烟灰,切开了呼吸器官。


    到了第三具尸体时,池楚浠忽然顿住了,她拿着刀迟迟没有下手。


    “怎么了?”景序昭问。


    池楚浠把疑问告知:“这三具尸体没什么油脂,若是燃烧的温度足够高,时间够长,尸体会被完全烧毁,黄色油脂状物质可能不会明显,但这几具尸体燃烧并不充分,油脂不可能完全被融掉。”


    景序昭:“你的意思是这几具尸体都缺少了必要的油脂,莫名其妙不见了。”


    池楚浠点点头。


    郑司马在一旁听见了,摆摆手道:“怎么可能,绝对不会,有两名目击证人亲眼看见他们被烧死,你说的那什么尸油也不一定绝对会出现吧,被火全部烤干了也未可知。”


    池楚浠感觉刚才那番话白说了。


    景序昭:“郑司马,楚浠的意思是按照如今这几具尸体燃烧的程度来看,是应该留有油脂的,如今却没有,是不是应该深入详查。”


    郑司马挠挠头看向远处的白蓉绒。


    白蓉绒没有任何表态,毕竟她没有官职在身。


    郑司马道:“这事还得问刺史,等验尸完毕上报给刺史,由他定夺。”


    池楚浠查验了最后一具尸体,都是一样的结果。


    景序昭亲自将验尸结果记录在册。


    池楚浠扒开提前挑出来的烟灰,将它们放在一起对比,“阿兄,你看这些烟灰,分明是两种。”


    景序昭在她把烟灰挑出来时就发现了,此时听见池楚浠亲口说,他才把结果记录上。


    池楚浠:“一种是尸体上本身残留的烟灰,另一种干湿度和成分皆不同,明显是后来才塞进去的。”


    她看向仵作道:“弄虚作假只能将烟灰塞进口鼻,却没法塞入深处,于是我用刀剖开看,果然里面是干干净净的。”


    仵作有些心虚地撇开脸。


    景序昭冷笑道:“郑司马,看来你们州衙断案竟是如此草率,连尸体被人做了手脚都不知,是你收了好处还是你们刺史收了好处?”


    “你血口喷人!”郑司马气得脸红一阵。


    此时,刺史走了过来,他怒目等着仵作:“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说,为何会有两种烟灰?”


    “刺史明鉴。”仵作直接跪在他面前道,“尸体送来时便是这副模样,我都是如实记录的。”


    赵秉钧捂着口鼻亲自查看了那两种烟灰,确实有细微的不同。


    见刺史看过之后没反驳,仵作赶紧道:“属下经验不足,验尸不准,还望刺史恕罪。”


    赵秉钧嫌弃地摆摆手:“你下去吧,有池娘子在就够了。”


    赵秉钧:“这么说几人都是死后才被焚烧,那两个证人岂不是在说谎。”


    景序昭:“将两名证人重新审问。”


    赵秉钧:“证人已经回了空缘古刹那边,赶过来需要些时间,咱们且等等。”


    “景县丞,陪我喝一杯吧,你好歹是长安来的,我也该尽尽地主之谊。”


    赵秉钧带着景序昭和季沐风他们去了城里最大的一家酒楼。


    池楚浠的双手剖过尸体,且又没有任何背景,赵秉钧是有些嫌弃她的,请客吃饭并没有把她算在内。


    景序昭回到住处换了身衣裳,池楚浠用点燃的香草围着他转了转。


    “这样可以祛尸臭味。”


    景序昭抬起手闻了闻:“真的有味?”


    池楚浠笑笑:“换过衣裳就没了。”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去和他们喝酒能行吗?我看赵刺史不像一副好心肠。”


    景序昭收起刚用过的药:“他们若是安了好心肠就不会叫你我二人前来,我去探探究竟,顺便替你盯着白蓉绒,我查到两年前她也来过沙洲。”


    池楚浠为景序昭熏了香草,送他到门口:“阿兄自己当心。”


    景序昭走后,池楚浠这才拉起宋晚吟的手,见她很是疲惫便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幸好,没发烧,你若是不舒服一定要告知我,我带你去看大夫。”


    宋晚吟脸上还带着妆容,但疲惫之态即使是有妆容也掩盖不住,她缓缓摇头道:“他们都诬陷我阿娘,阿娘怎么可能杀人呢,我这病已无药可治,我知道,阿娘也知道,她又怎会那么糊涂,去谋什么续命的邪术。”


    池楚浠让店家送来了水。


    “先别想了,你洗个脸睡一觉,那两名证人明显是说了谎话,三具尸体皆是死后才被焚烧,有人故意嫁祸给你阿娘。”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娘杀人了?”


    宋晚吟道:“还有一张我娘画的手稿,上面是……是邪恶祭祀的杀人图。”


    宋晚吟急着解释:“她一定是在其他地方看到的,然后誊抄下来,她不会真的想那么做。”


    “阿娘不会的……”


    宋晚吟哭着摇头,她嘴巴上说着不会,但她知道阿娘为了让她活命愿意付出很多。


    即便是一命换一命阿娘也愿意,可这桩案子还有疑点,她亲口听到阿娘说她没做过,她相信阿娘说的每一句话。


    她呜咽起来。


    池楚浠拍拍她的肩头,安慰道:“事情一定会水落石出的,睡吧,你也好几天没好好睡过一觉了。”


    宋晚吟只眯了一个时辰便醒了过来,她睁开眼见池楚浠在房间里安安静静地守着她。


    “池姐姐。”宋晚吟小声唤了句。


    池楚浠立马朝她看来:“这么快就醒了。”


    “想着我阿娘还在牢里,睡得不踏实,不知何时才能将这桩案子查清,我阿娘在牢里一定很受罪。”


    池楚浠弄了些吃食来,与宋晚吟两人一同加了餐。


    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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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的氛围正是难受到了极点,池楚浠是失去了父亲的人,很能感同身受。


    没多久,门外竟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


    “池娘子在吗?”


    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池楚浠顿时警惕起来。


    池楚浠没给任何回应,只是悄悄搬起凳子抡在手里。


    宋晚吟见她这副模样,顿时跟着害怕起来。


    “池娘子,我是陆逍,是我家左侍郎告诉我你在这里的,池娘子若是在就应我一声。”


    左侍郎?


    池楚浠把手中抡起来的凳子放低几分,凑到门边问:“哪个侍郎?”


    “前刑部左侍郎,他说在醉仙楼应当有你感兴趣的事,不妨去瞧瞧,他这会儿还在同刺史饮酒,没那么快离开。”


    池楚浠道:“你如何证明你的身份?”


    门缝底下缓缓塞进来一个东西。


    “池娘子看门缝。”


    池楚浠低头瞧见一张玉牌,和景序昭身上的那张玄空玉符一样。


    池楚浠打开了门。


    “陆逍?”


    她望着门口的男人。


    陆逍看着与景序昭差不多年纪,五官长得讨喜,他嘿嘿一笑,将玉符塞回怀里:“我可不能骗你,池娘子可还记得我?”


    池楚浠盯着他那张脸瞧,瞧着瞧着,一股火气就腾地燃起:“是你!”


    “你是那个在西市拦我的假道人。”


    陆逍呵呵笑着:“是我,池娘子可别怪我,我也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阿兄?”


    陆逍点头:“没错,哪个……呃……左侍郎他算出你姻缘不顺,所以让我来劝阻,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


    池楚浠垂了垂眼:“他倒是算得挺准,多谢陆兄的提醒,不过幸好,我没与季郎拜堂成亲。”


    陆逍傻乎乎笑了一下:“这是好事,那你这会儿可要去醉仙楼?”


    “既然是阿兄叫我去,那我便去一趟,瞧瞧到底是什么有趣的东西。”


    陆逍拦住她道:“诶,可不能这么去。”


    池楚浠:“?”


    只见陆逍朝她递过来一个包袱,池楚浠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套本地女子的衣裳。


    这衣裳自带了一张金灿灿的面纱,池楚浠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有些为难地道:“陆兄,这不像是普通女子的衣裳,为何要穿成这样?”


    陆逍道:“这是舞女的衣裳,沙洲地区的舞女穿得较为露骨,流行以金纱遮面,你戴上这面纱也好防止赵刺史他们认出你。”


    “另外,只有这样你才更容易见到醉仙楼的花三娘,在她那里可以打听到白蓉绒的秘密。”


    陆逍问:“你会跳舞吗?”


    池楚浠道:“学过一些,但并不精通,恐怕不能应付你说的那位花三娘。”


    陆逍:“没事,左侍郎会为你打掩护,你只管在醉仙楼问你想知道的东西。”


    池楚浠点点头:“嗯。”


    宋晚吟也想跟着去,她不想独自待在客舍里,反正也睡不着。


    陆逍想了想,给她也找了个面纱罩着,省得被白蓉绒的人一眼就认出来。


    沙洲是一个商贸大城,附近的外邦商队很多会从这里经过,特殊的地理位置和贸易关系令这座城市的夜晚热闹非凡。


    醉仙楼里不仅有各地的美食,还有美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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