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二人又在丑时出了门。
因为唐天赐的死,二人多留心了山庄内的情况。
除了守夜的仆人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一路到了主院。
住院是两进的。
进门先是正厅和卧房。
正厅已经被布置成了灵堂,只是唐天赐的尸体还放在正房内躺着。
颜清越跃跃欲试:“我想去看看尸体。”
陆行没有不应的。
“小心些,灵堂附近会有人值守。”
二人摸了过去。
令人意外的是,灵堂外竟然没有人。
颜清越有些好奇,在灵堂侧面偷听。
“那个老不死的终于死了,真是老天开眼。”
“你疯了,你在灵堂……”
“小娘不觉得很刺激吗?”
颜清越:我也觉得很刺激……
陆行听得面红耳赤,拉着她准备离开。
不能教坏小孩儿。
颜清越缩回手:“嘘,我们听一听,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对方的眼睛在黑暗中像是发着绿光。
陆行很想说服自己对方真的只是为了找线索。
里面又是一阵响动,不堪入耳。
喘息声后,唐大郎开始说话。
“等事情一了,我就带你离开。”
“真的?”秋夫人言语里满是惊喜。
“我何时骗过你,只是我们得悄悄地走。”
“这是自然。”秋夫人激动之后又是忧心,“你给我交个底儿,是不是你?”
“我?你说是我杀了我爹?”唐大郎声音高了起来,“怎么可能!”
“我也是……”
“老头子确实死得蹊跷。”唐大郎叹了口气,“但是昨日确实不是我杀了他。你忘了,昨晚我们俩一直在一块儿?”
“你还好意思说,明明在我院子里就是了,你非要拉我去主院,可吓死我了。”
唐大郎轻笑:“你明明喜欢得不得了。”
“你说凶手到底是谁?”
“那个林小郎说是中毒……中毒的话,多半就是我那两个叔叔了。”
“不会吧?他们平日里……”
“你呀,就是太单纯。鲁直这个人看着粗莽实际上最不是个东西,董华茂内里藏奸,最会伪装。对了,还有那个花万枝,也有可能。”
“花郎君?”
“是啊,这个人来历成谜,说不定是老头子得罪的什么人的儿子来找他报仇的。”
“越说越离谱了!”
“这不玩笑话嘛。咱们呀别管那么多,谁杀的也不重要,老头子这一死,倒是省去了我不少麻烦。以后,咱们就能好好过日子。”
又是一阵缠绵之声。
颜清越站直身子,以口型说道:“走吧。”
二人进入书房。
令人意外的是,书房竟然没有上锁。
颜清越说道:“门口没人守着,还没上锁。我觉得这里可能没什么线索。”
“也不一定,先找找。”
陆行深知,要隐藏这种秘密,只用几把锁和护卫绝对不足以让唐天赐放心。
书房内的布置和普通书房没有两样。
右侧临窗是书桌,左右两边的墙面靠着书架。
进门正对着一张软榻,上面挂着一幅画,旁边放着小桌
左侧靠窗放了个条桌,上面放着一个玉如意。
二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玉如意上。
陆行先一步握住木架上的玉如意一转,机关的声音微响。
二人心中一喜,连忙环顾房内,房内却没有丝毫变化。
“难道是入口不在此处?”
颜清越摇头:“距离太远,容易暴露。”
墙上的画一下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画挂得好低。”
那幅画虽然长,但是画的最下端却和软榻的靠背之间没有距离。
明明上面还剩下那么多。
她走上前,将画掀起。
果然,画的背后是一个黑洞洞的入口。
她跨过靠背走进去,陆行跟上,点燃了火折子。
行走十步左右就穿过了黑漆漆的密道,到达了密室。
陆行将密室内烛火点燃。
瞬间亮起,颜清越闭上眼又睁开。
映入她的眼帘的是一座神像……
灰白的皮肤,黑漆漆的眉眼,血红细薄的唇……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陆行站在她面前,正好挡住了她的视线。
“和香桂村的神像一样。”
看不见那诡异的神像,颜清越面色好上许多。
“我们找对地方了。”
陆行转过头。
架子上堆得满满的,旁边的桌子上还放着不少小玉瓶。
颜清越走过去,拿起一个瓶子打开。
一股血腥味冲了出来,让人作呕。
她捂住鼻子。
陆行接过一看,将瓶子一转,几颗丹药落在手心。
“这是什么?”
丹药有指甲盖那么大,是黑红色的,气味十分怪异。
“没见过,但是这血腥味做不得假。”
陆行将丹药倒回,把瓶子往怀里一揣。
“也算是个证据。”
二人继续在书架上查找。
书架上多是些医书。
陆行看得头疼,还是继续认真翻找。
“林大哥……你看看这个……”
颜清越的声音有些发颤,陆行转过头,只见她的背影都是僵硬的。
“是什么?”
颜清越缓缓转过身,将一本书递给他。
书皮上写着“太安经”三个大字。
陆行面色一变。
太安经!
这是□□家的经书,却因为一件事情而成为禁书。
幽帝年间,皇帝败德,奸臣执政。
百姓上苦于苛政,下困于匪盗,民穷财尽。
而在此时,一个叫做张鹿的道人出现了。
此人最初以传授弟子法术咒语,后又通过符水治疗病人,聚集了不少信徒,形成了相当大的势力,称之为“太安道”。
上至朝堂公卿皇帝近侍,都有其信徒。
元始三年,张鹿揭竿起义,率三十余万信徒,剑指天子。
然而,其弟子谭真叛变,机密被泄露,张鹿也兵败身死。
《太安经》就是张鹿当年用来传教的经文。
其中内容以阴阳五行、治病养生、通神占卜等为主,本都是正常的经文。却因为张鹿算是反贼,而被列为禁书。
“当年张鹿身死后,幽帝下令焚毁所有《太安经》。除非此人是太安道之人,不然不可能还能收藏有此书。”陆行的表情有些复杂。
“不管太安道与否,这些人做的事情总是邪门歪道。”颜清越拿起手边的一本书,在书中取出一张纸,“你看这个药方。”
药方名为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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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还阳丹,药材有生鹿角,菟丝子……至阳精血!
那药丸……
里面是人血!
陆行霍然抬起头,目光沉重。
“这药方是做什么的?”
颜清越抿了抿嘴唇:“上面虽然没写,但是看药材都是些壮阳补肾的,再加上精血,很像是传说中,让太监能够再重生玉经的方子……而且我在这本太安经里面找到了对于的部分,确实是说可以让太监……”
陆行将经书和药方飞快揣好。
“这件事怕是和宫里的太监脱不开关系。”他吐出一口气,“陛下很是宠信内侍。”
颜清越低着头:“我知道了。”
“我们先回去,有这些证据大概也够了。”
颜清越抬起头,眼神清澈:“好啊,我正好很困。”
二人回了院子,各怀心事,也没再说话,各自回了房休息。
这一觉就到了第二日辰时正,颜清越才慢慢醒来。
玉生在外面敲门。
“林小郎君?您起来吗?令兄等着您用早饭。”
颜清越闭着眼睛摸索着穿衣裳,嘴里回道:“快了快了……”
她打开门,玉生正立在门外。
“也不用这样等着我。”她摸了摸玉生的头,“吃了吗?”
玉生愣了一下:“等会儿就去吃。”
颜清越指了指不远处柱子后面,那里飘着一小片绿色的衣角。
“快去吧,小娘子等你都等急了。”
玉生一下红了脸:“我……我……”
“别害羞啊。”颜清越摆摆手,“我们本来也不喜欢被人伺候,快去吧。”
玉生道了谢,小跑着过去了。
柱子后走出一个和玉生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笑起来甜甜的。
颜清越看着两个小孩儿面露微笑。
“该用早饭了。”
不知何时陆行站到了她的身后。
颜清越被吓得蹦哒了一下。
陆行忍不笑,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这有什么好看的?”
不远处,两个孩子已经越走越远,只剩下背影。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此纯真,令人动容。”
“昨晚上你也听得起劲儿。”
颜清越摇头晃脑:“‘君知妾有意,赠妾双明珠。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也令人动容啊。”
陆行泄出一丝笑意:“你这书都读到哪儿去了?”
“我学富五车。反正别人是两厢情愿的,秋夫人又是被迫嫁给唐天赐的,唐天赐本身又风流成性,这有什么?”颜清越忽然想到昨晚所听,“我看,他们二人的嫌疑倒是可以排除了。”
“唐大郎对秋夫人说的不一定是实话。”
“我只是觉得依照他们二人的行事风格,真要杀人,二人一定会联手。”
这俩人感情到底是真是假不好说,但是都是狠人。
“好饿……”颜清越摸了摸肚子。
陆行走在前面:“等着你,还没动筷。”
早饭虽然简单,但是也足够吃饱。
颜清越放下筷子,又等了片刻掏出药丸吞下。
陆行问道:“你这是吃的什么药?”
“就健脾开胃的,我小时候身子弱,得吃得多身子才会好。”
陆行放下心。
他还以为她有什么病痛。
“二位郎君。”玉茗在外面敲了敲门,声音带着焦急,“大郎请二位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