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安静得只听得见阵阵风声。
颜清越缩在被子里,全无睡意,翻来覆去。
没有薛雁在身边,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想来想去又想到如今的情况。
偷采铜矿……杀害上百人……诡异的神像……
查到了乱红山庄,却遇见了怪人。
那个花万枝……好奇怪,一直在逗她,却也不见有恶意。
还有那个奇怪的释空和尚,那般容易看破人心,也一直规规矩矩,却总觉得他不像是和尚……
还有……
她坐起身,看着对面的墙。
隔壁是陆行的房间。
林大哥又是什么人呢?
她总觉得对方不够坦率,可也不是坏人。
只能暂时和他合作,不然她一个平头百姓,根本没有能力去做什么……
头疼!
“还没睡?”门外响起陆行的声音。
颜清越飞快把内甲穿上又套上外衣,才去开了门。
“林大哥……”
“我听见你这边动静不断。”
“我吵到你了?”颜清越一脸抱歉。
“没有,我也……”陆行按了按额角,“事情太多。”
颜清越眉眼一弯:“不然……我们出去逛逛?”
“嗯?”
颜清越拉住他的胳膊:“我们悄悄地去……”
花都被小厮们搬去了暖室内,空旷的花园里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十分冷清。
只有游廊上偶尔有几个小厮路过。
或许是太过安静,月光照在人脸上,雪白雪白的,看得有些瘆人。
陆行觉得自己是昏了头了。
大晚上跑出来瞎逛什么?
颜清越猫着腰藏在柱子后面:“林大哥,这样有没有一种在做贼的感觉?”
做贼?
“我们确实可以顺道去主院探查一二。”陆行转过身,面朝着北面。
颜清越也正有此意。
“好啊。”她跟在他身后,忽然语气失落了起来,“林大哥,不然我先回去?我不会武功等会儿被人发现了怎么办呀?”
“我在。”陆行停下脚步,转过头,“若你不在,会遗漏线索。”
她异常的机敏和细致,这是他所不能及的。
颜清越抿着嘴笑:“我也相信你。”
然而刚走到院门口,陆行就有些想要收回这话。
这翻墙……得抱着她啊?
也没别的办法。
他半蹲下身,伸出一条胳膊:“我带你过去。”
颜清越搂住他的脖子,有些脸红。
还好林大哥不知道她是女子。
陆行更是动作僵硬。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尽量用手背贴着她的腿,才一跃而起,翻过了墙。
二人落地的地方是一个小花园,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灌木和高大的乔木。
“暧,你轻点儿……”
“小娘……小娘……我想你……快想疯了……”
衣料摩擦得窸窸窣窣,暧昧的声音从灌木后传来。
颜清越用力捂住自己的嘴。
是秋夫人和唐大郎!这一趟来得太值了吧!
陆行还没把人放下就听见了这样的动静,一时情急,直接抱着人闪入花墙之后。
花墙和墙壁距离极近,狭窄的空间容不下两个人站立,颜清越只能继续被他抱着。
外面的声音愈来愈大。
“还是你好,比你那死老爹强……”
“小娘喜欢,我日日都来。反正他也不来你房里。”
“你恨不得都不走了。”
“谁让小娘这么美……”
过了许久,颜清越手有些撑不住了,一下往下滑去。
陆行急忙将手往里一带,才让她稳住。
颜清越坐在他的腿上,被他紧紧按在怀里,松了口气,继续听着。
声音暂歇。
“父亲最近愈发严重了,你能躲着他就躲着些,明白吗?”
秋夫人喘着气:“我明白,他如今次次来我都是躲着他的。”
“离远些总是好事。”
“你爹说要给你娶亲。”
“我不娶,我只要你。”
“别说这种胡话。”秋夫人带着哭腔,“我是你父亲的夫人,和你不会有结果。”
沉默了片刻,唐大郎说道:“你只信我,我有法子。”
“什么法子?”
“你别过问,好好做你的夫人就是了,不是什么好事,沾手了你就……没有退路了。听话,好吗?”
“我听你的就是……”
二人又粘粘糊糊说了好久的话才分别离开。
陆行抱着她走了出来,沉重地将人放下,侧过身,脊背有些弯,单手撑着墙壁。
颜清越见他这样,以为他是累着了,关切地上前:“你还好吗,林大哥?”
“还好。”
“我太沉了,还让你抱了那么久,对不住……”
“没事。”陆行转过身,又是往常的平静模样,“今日还是先回吧。”
颜清越有些舍不得回去,但是这会武功的人都累着了,万一出点什么事就糟了。
“那好吧。”
二人回了房,陆行还是一脸的不自在。
颜清越倒是毫无所觉。
“你还记得刚刚那二人的话吗?”
“不记得。”
“唐大郎说有办法娶到秋夫人。”
“除非他爹死了。”
“也不太可能。秋夫人是他爹明媒正娶的妻子,就是他爹死了,二人也不可能。但是唐大郎为什么那样言之凿凿?”
“他爹死了,他带着人离开此地,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只要二人不去衙门办婚书,也不是大问题。”陆行讽刺道,“本来看上去二人更像夫妻些。”
“我看没那么简单,你没注意听。”
陆行扯了扯嘴角。
他干嘛注意听这些!
颜清越继续说道:“唐大郎说让秋夫人不要沾手,还说沾手了就没有退路。看来,唐天赐和香桂村的事情一定脱不了干系!”
香桂村牵扯出的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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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一事,背后之人绝对不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
唐天赐只是一把刀。
陆行思虑了许久:“确实是个线索,等明晚我们再去一趟。”
今日实在是倒霉。
颜清越点点头,站起身走到门口忽然转过头,“我觉得我们今日运气很好啊,竟然一去就碰见了这么大的事情。”
“很有趣?”
“不仅是有趣。他的妻儿对他有异心,是个可以拿捏的弱点。若是我们找不到证据,还可以去威胁唐大郎,反正他是肯定知道点什么的。”
她笑的时候你起的眼睛几乎弯成了一条缝,像一只吃到肉的小狐狸。
陆行嘴角轻轻扬起:“确实如此。”
第二日用完早饭,二人就跟着小厮去了花园中等待。
人已经来齐,唐天赐却还未到。
唐大郎有些着急,先安抚完客人又让人去催促。
“家父这几日睡得一直不安稳,或许是今日晚起了些,请各位见谅。”
董华茂性格最圆滑:“也不着急,别说大哥,就是我这几年这晚上也是睡得不安稳,还真是岁数大了,都会如此么?”
在座的人多是五十多岁的人,一时之间颇有感同身受之感,都纷纷说起了自己难以安眠的毛病。
今日,坐在颜清越身边的是释空,花万枝直接被陆行隔开。
后者比前者危险多了
她主动搭话:“大师眼下青黑一片,是昨晚睡得不好吗?”
释空慢悠悠说道:“不仅是昨晚,贫僧虽然才三十出头,但是一直难以入睡。”
“出家人都讲究心静,大师佛法高深也会难以安眠?”
“或许就是因为心不静才要出家?”释空盯着她,笑意弥漫,“小施主明明眼下一片青黑,却精神烁然?”
“我很期待今日的点心嘛。”
“啊——”一声来自女子的尖利呼喊从主院的方向传来。
是秋夫人的声音!
唐大郎是瞬间冲了出去。
其余人留在原地,面面相觑。
颜清越拉了拉陆行的衣角。
想去……
陆行很是犹豫。
旁边的二人让他忌惮。
没想到花万枝忽然站起身。
“哎呀,我怎么听着那声音像是秋夫人的?”他一脸担忧,“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董华茂和鲁直也站了起来。
“不然我们去看看?”花万枝阔步而去。
有人挑头最好,二人抓住机会跟了上去。
本就等了许久,众人都有些着急,呼啦啦也跟着去了。
主院距离花园极近,进入院门,走过一座小桥就到了正房的门前。
门前一片混乱,秋夫人坐倒在地,几个婢女正准备扶着她站起,唐大郎站在门口,面无人色,面对敞开的房门,僵在原地。
再走近一看,第一眼就看见门内有一大片怒放的牡丹花洒落在地,累积成堆。
而花堆里伸出一个惨白的人头……
是唐天赐!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