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不行”,阿娘见她有了想做事心气儿,掏钱也很爽快。
“只是小心些,走慢些,噢对了还有,日落前必须要回田边来,咱们一道回家。”
李卉从她手上接过五个钱来,高兴地应着,而走到田埂尽头时,见另一块田里的阿嫂也招手示意她过去,也给了她两个钱。
阿娘眼尖,看见了,便道:“你们的钱自己留着嘛,给她干什么?”
“是咧,小孩子有钱就乱花,你们以后还要养娃,钱可要算着花才好。”
阿爹说不来什么漂亮话,但这通话说出来,李卉见哥嫂也并未反驳。
李卉心想,果然是时代不同,人的思想观念就不一样。方才阿爹这番话若是在前世说出来,那她的阿嫂一定会不高兴,认为公爹是在催生;而在秦朝,人们都希望自己的子孙后代越多越好,多个人就是多个劳动力,就有振兴家业的机会呢。
于是她嘿嘿一笑,“阿嫂是喜欢我,所以才给我钱花。放心嘛,爹娘,等大哥他们的娃出生,我这个当小姑的,给她买吃的买穿的,她要什么我就给买什么。”
“你这女娃娃,嘴上没个数,未婚未嫁女子,把生娃挂嘴边,也不害臊。”
阿娘怼了她一句,却被阿爹拉住了,小声道:
“现在她这样也挺好,难不成你还想她跟从前一样,死不来气?”
“对喽”,大哥也帮腔,“卉娘这样蛮好,钱花了再挣就是了,精神头好就行。”
哇,李卉心中暗爽,连大哥也是个“妹控”,嗯,原身的卉娘啊,你命真好啊!
市集设在长宁街上,离农田这边还是有一定距离。
李卉上了官道,在路旁等了会儿,见有一辆驴车过来,她一招手,递了个钱出去,不多时,便到了长宁街市集的门口。
她下了车,在门口跟守卫说自己想进去逛街,还毕恭毕敬地展示了自己背的一个空空如也的竹篓:“这位大哥,我是附近平安巷的,爹娘在地里忙活,嘱咐我来市集买两条鱼回去烧,劳您行个方便,我做饭速度慢,得快些,不然就没得吃了。”
“你这丫头,口齿倒是伶俐”,那位大哥见李卉“小小年纪”见了官差能说这一杆子话,不怕人不怕生,便有心帮她一把,“既如此,便快去吧。”
说着他还亲手开了旁边的栅栏,李卉道了谢,便像一尾鱼儿入海,融进了市集。
“哎,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还能靠卖萌获得方便……”
心里的话想了一半,李卉才猛拍脑袋,“嗨呀,又忘了!”
她现在才十二岁,正是妥妥的甜妹一枚哒嘛!
进得市集来,李卉感受到的便是两千多年前,最原始的市集的热闹。
果然,种花家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爱吃个饭逛个街。
李卉心里虽然打趣着,但脚步却不曾停歇过。
她方才跟守卫大哥说的,也不全然是撒谎。她要买鱼是不假,但她想买的却不是今晚红烧或清蒸的大鱼,而是要往秧田里养着的鱼苗。
前世的她就很喜欢吃鱼,有时候工作累了,她就喜欢跑到城市近郊,找一个农家乐,一钓就是一整天;当然运气好的话能钓起来一两条,更多的时候就是买村民田里的鱼,他们管这叫“稻花鱼”。
稻花鱼口感比一般水库的鱼更好,上一世她买鱼来吃,这一世她便养鱼来吃。
没准还可以有更多的商机,这家人这么好,她想多找点赚钱的机会。
“大娘,这些鱼苗怎么卖呀?”
秦朝的市集上,卖鱼卖菜卖瓜果的都有专门的区域,当然味道也是独一份,李卉这句话便是忍着空气中弥漫的,把鱼开肠破肚后的血腥气问的。
“哦?”那位大娘见买主是个小女娃,也没有不上心,李卉见她这样,便知道她十个实诚人,不会坑自己。不过,打眼一看周围,不管是哪家摊位上,卖的商品都标好了价签,她这个担心也是多余的。但就算是这样,李卉还是愿意摊主是个好人,不然她才十二岁呢,被人坑得可能会颗粒无收。
“你要单买这些鱼苗啊?”
这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新鲜的只是一个小女娃来买,说要回去养起来。
那大娘担心她回去是养缸子里,还跟她说容易死,如果要玩儿可以送她几条。
李卉就再次把爹娘搬出来:“爹娘都还在田里插秧,好婶子,您就把这些鱼苗都卖给我吧,实在是他们想买回去养鱼塘里,偏自己又走不开,这才派了我来……”
“哦,原是这样的。”那大娘这回彻底放了心,按照一个钱十条鱼苗的价格给她装了四个钱的,后来见也不剩几条了,就索性连装鱼苗的土缸子也一起送了她。
李卉得了便宜,嘴自然甜津津的:“谢谢婶子,下回还来您这买。”
“哈哈,好”,那大娘还让她回去路上慢些,水洒了的话,鱼就干死了,不值当。
这些话李卉都一一答应着,来了趟市集,就顾着买鱼苗了,不过她也看得开,以后有的是机会过来,也不在这一次两次的。
等她小心翼翼地把四十大几条鱼苗运回田边时,已是一个多时辰过去了。
“阿爹,阿娘,大哥,嫂子,你们谁得空,快来帮我一下……”
听到李卉这样喊,大哥离得最近,赶紧快步过来把鱼苗接了过去。
“你买……这些鱼苗来干啥?”大哥吃惊时也容易咋呼,李卉笑着想果然是她哥。
“嘘,小点声”,李卉道,“别人听见就都去买了来养,到时稻花鱼就不值钱啦!”
“鱼本身也没多贵啊”,大哥虽然依旧不理解,但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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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实实帮她抱着,等到了爹娘跟前,才小声嘟囔,“何必费这个大劲自己来养?要吃的话去买就是啦!”
“你妹妹难得做件事,就让她去折腾嘛。”
听阿娘将她要养鱼当成是折腾,意思就是,成了就成了,不成也无所谓。
李卉一下子就来了心气儿:“阿娘您织布挣钱虽然多,但那多费眼睛呐,我可不愿意您一直织布;还有阿爹,跟地里刨食,就是看老天爷脸色吃饭,几乎全年无休;就算是大哥有军籍,平日里站站岗还好,但一旦战事来了,那过的都是脑袋拴在腰上过日子。我这回买的鱼苗回来,就把它养在秧田里,等过几个月就可以卖了,多条路子多笔钱不是吗?再说您们也可以轻松一些呀!”
说到动情处,李卉自己也鼻子一酸,她又有了一种在前世时被人曲解时的委屈。
“难为卉妹是替我们这个大家庭在谋算”,大嫂见她那委屈的样子,分明是共了情,“你大哥不懂你,没事儿,阿嫂支持你。”
她没敢说另外两位长辈的话,只说她自己,“来,我帮你把它们倒进田里。”
决定去买和从市集回来,李卉忐忑了一路;结果倒下去一分钟不到,但她听了鱼儿入水的响动,心里还是有期待的:
“爹娘放心,我只买了三个钱的,就算亏也亏不了多少。”
阿娘接到李卉递给她剩下的那些钱,才回过神来,“我还想着你是给自己买零嘴吃食去了,难为你,不过既然都买回来了,就让它们在稻田里养着。原是阿娘不是,不该说刚才那句话,你有心做事情,这样很好,我们大家也都支持你。”
李卉这才咧开嘴笑了。
她看田里的秧苗才插了一半,说什么也要下田来帮忙。
大家都拗不过她,便也只好让她脱鞋挽裤地下了田。
田里的淤泥到了小腿肚,方才倒下的那些鱼苗像认识她似的,纷纷围她脚边来。
“鱼儿啊,你们一定要可劲儿长啊,到时候再给你们添一堆小伙伴儿……”
李卉知道水稻六七月间就能成熟,鱼长三四个月怎么也长得膘肥体壮了。到时候卖掉再买一批鱼苗来,这样就是鱼生鱼,钱自然也就生钱啦!
到时候要说想吃怎样的鱼没有?过来捉就是啦!还不用大老远跑市集去一趟!
“卉妹,你在叨叨啥呢?”
阿嫂见她埋着头插秧,嘴上又振振有词,便凑过来问她。
“啊,阿嫂,我是在想……今日的暮食又可以加个菜啦!”
她右手上捉住的是一只田鸡——就是前世所说的“青蛙”。
那田鸡正在做最后的挣扎,泥水溅得李卉满脸都是。
她这幅滑稽的样子也没能打消大嫂心中的疑惑:
“田鸡用来做酱还差不多,这能当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