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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作者:喜水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江时一听,果然又不开心了,“程野,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帮不了忙?”


    程野有时候一张嘴能把江时气个半死。


    “那些活你干不了,也不适合你干。”


    小少爷只需要乖乖坐着等着他伺候就好了。


    很显然,这些话听在江时耳里又是另外一个意思。他挎着书包用肩膀撞开程野,“哦,你了不起,你什么都会,看不起就直说呗。”


    程野被他撞得趔趄一下,伸手去抓江时的胳膊,“我不是……”


    他话还没说完,江时一把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程野:“……”


    -


    他们回去,高新和也跟着回去。


    七人坐的面包车,他们到的时候只剩最后面三个位置,江时第一个上车,坐在靠边的位置,眼看着程野跟过来,他朝高新和道:“大表弟,你坐过来。”


    高新和夹在两人中间,看看江时,又看看程野,最后微颤颤地坐在两人中间。


    车子一启动,江时就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真睡还是装睡。


    高新和往程野那里靠了靠,“程哥,你又惹我小表哥生气了?”


    程野:“……”


    他凉凉,“你很闲吗,动不动就跟我们回家?”


    高新和委屈,“我这不是想着一起有伴嘛。”


    “你多大了,还要伴?”


    “……”


    高新和哇地一声哭得很伤心。


    从学校到溪柳村,江时很有骨气地一句话都没和程野说。他手里拿着书包,一下车就铆着劲往前冲,脚步生风的冷着脸到了家。


    把刚回家的江雪吓了一跳。


    “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脸色这么差,谁欺负你了?”


    “没谁。”江时道:“我听说开始种地了,回来帮忙。”


    江雪愣了下,然后哎哟一声,“谁要你帮忙了,这是大人的事,你好好待在学校学习就好了。”


    江时现在最听不得“不要帮忙”这几个字,当即有些不高兴地抿嘴,“为什么不要?你也觉得我干不了活?”


    江雪:“……”


    她磕磕绊绊解释,“没有觉得你干不了,只是妈妈一个人可以的,不需要你帮忙,要是耽搁了学习怎么办?”


    江时道:“反正我学习也不好。”


    江雪:“……”


    这孩子受什么刺激了?怎么一副非要下地的样子。


    “呃……你先听妈妈说……”


    江时打断她,“同样都是人,宋建安能干我怎么就不能干了?”


    江雪又想哎哟了,“建安以前在家我也没让他干活。”


    “你骗我,他不干活,怎么会生得那样黑?”


    江雪:“……”


    他那是天生的。


    眼看他是铁了心的要下地,江雪也不劝他了,只是道:“行吧,那你跟我一起去,只不过中午太阳大,我们去得很早,六点就出门了。”


    平日里江时在家都要睡到十点左右才起床,江雪故意把时间说早一点,让他好知难而退。


    结果江时点点头,拎着书包进了屋,“我会起来的。”


    “……”


    这糟心孩子。


    -


    第二天天一亮,江雪背着背篓打算出门。她没叫江时,也不觉得他能起来,更不需要他帮忙。


    只是她人刚收拾好,江时就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看她,“你起了怎么不叫我?”


    江雪:“……”


    这孩子,到底受什么刺激了?


    他坚持要去,江雪没办法,给他找了件平时干活穿的中性外套,带着他去了。


    三月底,气温回升,虽然温度没那么高,但出了太阳还是会热。


    江雪一个人忙不过来,请了高权两夫妻帮忙,高权顺道把高新和也一道拽了过来。


    高新和跟江时站在地里大眼瞪小眼,“小表哥,你也来种地啊?”


    江时身上套了件宽大的黑色牛仔外套,衣领里探出来的脖子纤细洁白,清晨的光落在他脸上,毛孔细腻得几乎看不见。


    浑身上下透着和松软黄土地完全不相符的白。


    高新和他妈姓刘,叫刘玉英,从小跟江雪一块长大。她人大概有一米七的样子,人如其名,整个人透着一股英气。


    瞧见江时站在地里,她撞了江雪一下,用彝族话跟她交流,“不是我说你大雪,这地种不完慢慢种,叫孩子过来干什么?你看江时,那是能干活的样子吗?”


    江雪人瘦,这一撞,撞得她骨头疼。她揉了揉腰,也用彝话跟她嘀咕,“我又没叫他来,也不知道昨天受什么刺激了,非要跟我来种地。”


    江时听了一耳朵,两人讲话跟说外语似的叽里呱啦,他碰碰高新和,“她们说的是什么?”


    江时非要来种地,高新和是一点活也不想干,只可惜他在他家毫无人权,人都没睡醒就被叫了起来。


    他困得疯狂打哈欠,恨不得一头栽地里,“她们啊……讲的彝族话,我听到了,在蛐蛐你呢。”


    他跟江时解释,“溪柳村都是彝族人,我们从小讲的都是彝话,所以大家普通话普遍都不好。”


    之前来的时候江时听江雪说过,他生长在汉族的大环境里,很少见到这种少数民族聚集的村落,没想到有一天甚至还成为他们的其中一员。


    他疑惑道:“那我怎么没听你们说过?”


    高新和挠挠脑袋,“你又听不懂,我们肯定不在你面前说。而且现在不是流行汉语普及嘛,大家汉话说着说着就习惯了,很少在外面说彝语。”


    除非是蛐蛐别人。


    高权牵着牛爬上来,江雪和刘玉英止住话头,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江时分配到了最简单的工作,丢玉米种子。


    很简单的工作,甚至都不需要他弯腰,只要估摸好距离,往犁出来的沟里一丢就行。


    江时是第一次干这种活,头顶是湛蓝的天,脚下是松软的土地,地里站着为了一年的收成辛苦劳作的人,简单又纯粹。


    风从脸上拂过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放空了。


    直到太阳爬上头顶,残留的水汽蒸发,阳光变得炙热。脚底松软的泥土被太阳晒得发干,脚一踩,细小的尘土飞扬。


    江时能感觉到自己的鞋里进了土,手指被玉米上的红药水染得通红,指尖黏腻腻的,他连给自己擦汗都做不到。


    汗水从细软的发丝里渗出,滑在眼皮上,江时眨了眨眼。


    大家都在忙,忙着种完等清明的雨水,就连高新和都吭哧吭哧扛着一袋复合肥在地里走。


    江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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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脚往前走。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能出这么多汗,后面实在受不了,抬起手,用江雪给他的牛仔外套胡乱擦了下脸。


    他擦了一下,汗水还是黏腻腻的,刚想擦第二下,忽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江时愣住,抬头,对上程野漆黑的眼。


    装玉米种子的袋子被他捏得哗啦响了一声,被握着的手蜷缩了下指尖,几秒后江时才反应过来,“你怎么在这里?”


    少年的脸被太阳晒得发红,汗水濡湿了额前的碎发,干净的脸被不怎么干净的衣服蹭上一道发灰的印记。


    程野拽着他往旁边的香樟树下走去。


    江时被他拽得趔趄,还没忘记自己要干活,“你干什么,我还没放完呢。”


    程野的脸黑得吓人,“别放了。”


    “不是,你谁啊,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程野扭头看了他一眼。


    江时被他看得心头一跳,讪讪闭了嘴,后面又觉得气不过,悄悄在后面踹了他一脚。


    脸色那么臭,吓唬谁呢。


    程野把他身上那件不属于他的衣服扒下来垫在田埂上,然后推着江时坐下。


    虽然很不情愿,可当太阳没照着,站了一上午的脚得到缓解时,江时还是悄悄松了口气。


    他握了握染了色黏腻腻的手掌,眼前忽然蹲下来一个人,抓过他的手,拧开瓶盖倒水淋了下去。


    江时下意识抽回手,“这是带来喝的水……”


    程野拽着他纹丝不动,“我带了,洗手。”


    江时乖乖洗了手。


    洗完手,程野让他仰着头,用纸巾浸湿水,将他的脸擦干净。


    少年额头前的头发全被他撩了上去,一张脸白里透着红,鼻尖点着颗黑痣,小脏猫终于又变干净了。


    最后程野把浸着水的纸贴在江时被晒得通红的后颈上,“你被晒伤了,贴着,待会再拿下来。”


    他低眸看着他后颈的红痕,没忍住骂了句,“蠢不蠢。”


    江时跟装了弹簧一样立马弹了起来,“你……”


    程野抬手,按下,“别动。”


    江时:“……”


    江时梗着脖子,气得又踹了他一脚。


    程野看着自己裤腿上两个黄黄的脚印,“你今天犯错,还踹了我两次,我记着了。”


    江时又是一脚,“怎么,你要跟我打架吗?”


    “三次,不跟你打,但我会通过别的方式讨回来。”


    “程野!我要跟你单挑!”


    程野把扑腾起来的脑袋按回去,“你打不过我。”


    江时:“……”


    江时大声喊:“妈!程野欺负我!”


    程野:“……”


    江雪远远地:“怎么了?怎么了?江时,你有话好好跟程野说,欺负人家干什么?”


    江时:“……”


    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程野从喉咙里泄出一声笑,终于松开了手。


    他跟变戏法一样从衣服兜里掏出一瓶江时喜欢喝的饮料,又抓出一把把零食,想了想,将自己头上戴着的遮阳帽拿下来放在江时头顶。


    他弯下腰,将帽子扶正,又把绳子系上。


    “小少爷,我说了,你干不了活,乖乖坐着吃零食,剩下的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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