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脸上的笑慢慢消失,他拿着手机,喊出对方的名字,“霍寂。”
“surprise。”对面传来一声浅笑,“宋时,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找到你了吧?”
“是没想到。”江时道:“不过也能理解,狗嘛,鼻子是比人的好用。”
被他这么骂,霍寂也不生气,“我是狗,那你是什么?”
江时冷着一张脸没说话。
“你现在是叫江时是吧?”霍寂靠在沙发上,推开靠过来的女生,给自己点了根烟。
他眯着眼睛看着跟前群魔乱舞的一群人,抬起手指在嘴边比了个“嘘”的手势。一瞬间,杂乱的声音如同潮水退去,包间安静得只有霍寂一个人的声音。
“江时,你真狠的心,说走就走,留我一个人在江城,连句告别的话都不跟我说。”
坐在霍寂身边的女生清晰地听到他手机里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你是老几?我凭什么告诉你?”
男生这句话说完后,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女生吓得脸都白了,小心翼翼地抬头看霍寂的脸色。对方依旧笑着,只是那双眼睛暗沉沉的,“江时,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哪怕从矜贵的小少爷变成浑身泥巴的乡下人,身上的刺依旧一根不少。”
他道:“没了宋家的庇佑,刺太多可不是件好事。”
江时回他,“不劳您费心,有那个功夫操心我,还不如多管管你自己。”
霍寂收敛嘴角的笑意,“我听说你从宋家走的时候一分钱也没带走,我的小少爷,换地方了还待得惯吗?骨气可给不了你优越的生活,粗糙的被子磨坏你娇嫩的皮肤我可会心疼的。”
“或许你可以求求我,你知道的,我一向拒绝不了你。”
回应他的是电话挂断的忙音。
霍寂咬着烟,脸色黑了一个度,他再次打过去,果不其然被拉黑了。
他猛地抓着手机朝墙上砸去。
砰——
手机瞬间四分五裂。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默默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一个黄毛从角落里挤出来,他坐到霍寂身边,给他倒了杯酒,“霍哥别生气,宋时他就是贱脾气,谁不知道他现在是整个三中的笑话。”
“他有什么好傲气的,到头来还不是他鸠占鹊巢?要我是他,现在就赶紧跪在霍哥脚边,只有靠着您,才能过上好日子是不是?”
霍寂靠在沙发上没说话,灯光迷离,黄毛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他没制止就是对他最大的鼓励。
他接着道:“要我说啊,就得让他吃吃苦头,只有吃过苦,受过罪,他才知道您的好。”
“是吗?”霍寂扯着唇笑了声,朝黄毛脸上吐了口烟,“你说,要让他怎么吃苦?”
黄毛陪笑着接纳这口烟,“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随便找两个人……”
他附在霍寂耳边,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堆话。
霍寂听话完了。
“是挺不错的想法。”他抬手摁熄烟,毫无预兆地抓起手边的酒瓶砸在黄毛头上。
砰地一声,酒水和玻璃片碎了满地,等包间里的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黄毛已经捂着头躺在地上痛苦哀嚎了。
霍寂一脚踩在他手上,“我和宋时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插手。”
“你这双手如果还想要的话,我劝你离他远一点。”
-
另一边,江时挂断电话,然后直接将电话拖进黑名单。一回头,程野跟个幽灵一样站在他身后。
江时被吓了一跳,本来接到霍寂的电话他心情就不好,程野还跟个背后灵一样,看得他更不爽了。
“不是,程野你有病吧,无缘无故站我后面干什么?”
他的滑盖手机虽然是市面上比较贵的那款,但这时候的手机通话声音都算不上小,程野站江时旁边能听到个七七八八。
“江时。”他幽幽盯着江时,“谁给你打电话?”
“你管谁给我打电话,跟你有关系吗?”
程野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虽然江时在程野面前很豪横,可对上他那漆黑的眼神时,他下意识的还是有点犯怵。
“一个自以为是的傻逼罢了。”说完江时觉得自己这样也太丢面了,又凶巴巴地板起脸,“你是我爸吗,问东问西的,烦不烦!”
程野伸手从兜里摸出一颗奶糖,“对不起,我只是看你好像不是很喜欢他的样子。”
江时也不知道他的糖是哪里来的,他既然给了,他就勉强收下这份道歉的礼物。
甜滋滋的奶味在口腔化开,程野又开口了,“你不喜欢他吗?”
江时咬着糖皱起眉头,“一个傻逼,谁乐意喜欢他。”
“嗯。”程野笑了,“我也不喜欢他。”
江时:“……”
那我是不是还得夸一下你?
霍寂打完电话没多久,张池就急匆匆的打来找江时。
“江时,那只死火鸡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下午的阳光并不热烈,三月中旬,程野家院子里的樱花快谢完了,枝丫抽出新绿的嫩芽。
江时靠在樱花树下昏昏欲睡,听张池这么说,乐了,“打了,然后被我拉黑了,火鸡估计气得跳脚。”
“靠!”张池道:“这不要脸的东西,他问我要你手机号要不到,转头跑去套路宋建安,那个哥一看就单纯得要死,估计连你住哪里都被他问出来了。”
江时愣了愣,“他没欺负他吧?”
“重点是这个吗?”
“不是吗?”
张池:“……”
他恨铁不成钢,“你可真是我爹!他欺负宋建安干什么?宋建安人长得黑不溜秋的,火鸡那贱人多看他一眼都不想。”
“而且,宋建安眼里压根没有世俗的欲望,只透露出对学习的渴望,人看着瘦瘦小小的,性格比驴都还犟,据说为了套你的消息,火鸡还假装了两天的好学生。”
“也就是宋建安单纯,压根看不透这厮的人面兽心。”
“哦……”江时满不在乎,“他没欺负人就成,你没事给我看着点宋建安,平日里那些爱在我跟前叫嚣的多注意一下,免得他被欺负了。”
张池很不情愿地应下,“怎么感觉我跟个老妈子似的?江时,我是你朋友,又不是他朋友,天天照顾他是怎么回事?”
江时道:“我之前什么处境你不知道?就像你说的,他人很单纯,可别因为那些烂人葬送了光明的未来。”
他被太阳照得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程野端着盘菠萝过来。
菠萝泡了盐水,切成小块,还贴心地插上牙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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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时道:“就当我欠你个人情,什么时候有空请你吃饭。”
“请个屁!”张池呸他,“你先养活你自己吧。不是我说,你真的要小心点,霍寂已经知道了你的手机和住址,你现在又没个靠山,他想整你简直易如反掌,实在不行我给你派两个保镖过来?”
江时无语,“要不你直接花钱给我盖个大别墅,二十四小时轮班站岗。”
张池还认真的考虑了下,“也不是不行……”
江时张嘴刚想说话,站他旁边的程野忽然开口,“昨天买的菠萝,尝尝看甜不甜。”
他说话的声音算不上很大,但也绝对不小,再加上两人间的距离,足够电话那头的张池听见。
张池立即把耳朵竖起来,“江时,你身边谁在说话?”
江时也不知道程野犯的什么病,非要在他接电话的时候讲话,他敷衍道:“来这边认识的一个朋友。”
“什么?你都有朋友了!”
这话说得,江时张嘴欲驳,程野忽然弯腰凑近他的手机,“你好,我是江时在这边认识的朋友,我叫程野。”
江时:“……”
你还自我介绍上了。
张池有种自家狗子有了别的狗的感觉。
只可惜江时从小到大身边狗没多少,苍蝇倒是多不胜数,他很警惕的询问,“你跟江时是怎么认识的?”
程野道:“他刚来的时候我不小心撞了他,一来二去就熟悉了。再后来,他看我可怜,没爹没妈的,帮助我很多。对了,他还花钱雇我给他当保镖。”
江时:“……”
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好好好!”张池笑了声,“保镖是吧,你给我记住一个人,只要看见他就给我乱棍打出去。”
程野语气透着疑惑,“谁啊?”
“霍寂。”
程野挑了下眉,记住8这个名字,“他怎么了?”
“我跟你讲,他啊就是个……”
啪地一下,江时挂了电话。
程野收回目光,问江时,“怎么忽然挂了?所以霍寂这个人怎么了?”
江时推了他一把,“没怎么,社会上的事少打听,收拾你的屋子去。”
-
短暂的晴了两天,紧接着就是连绵不断的春雨。
大地喝饱了水,溪柳村的播种时节开始了。
江时压根不知道这些事,是听程野说要回去种地才知道的。为了节约时间,周五放学程野约了面包车就要回家,江时想了想,道:“我跟你一起。”
程野连个书包也没有,从桌箱里找出这个周的作业拎着就要走,听江时这么说,他停下步子,垂下眼看他,“少爷,要跟我一起回去种地吗?”
每当他喊少爷的时候,江时总觉得他格外的不正经,可偏偏程野那张脸大部分时间都没什么表情,眉目深沉,透着股冷峻的感觉。
这冷和江时那种谁也看不上的高冷不一样,而是那种骨子里的冷漠,他是谁也不在乎。
但江时除外。
也只有江时一个人觉得他是个老实人,可老实人也有不老实的时候,江时给了他一下。
“什么少爷,别乱喊,谁要跟你种地了,我是回去帮我妈。”
程野愣了一秒,然后扫了眼江时,实话实说,“你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