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m·8
乔铃从梦里惊醒,脖颈隔着皮肤发麻,筋脉突突的,那种酥感仿佛真的被陈况咬过一样。
心跳也很乱,她捂着脖子盯天花板,反复确认真的只是梦才慢慢平缓下去。
乔铃把自己团在被窝里,又想回味,又臊于回味,乱七八糟地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睡醒就发现自己来了例假:“……”
果然是激素的锅,才不是她色心大爆发呢!
…………
然而,接连三天,乔铃只要一闲下来就会想起那个春心荡漾又不可理喻的梦。
这下好像也不太能怪激素了。
当然了,春心荡漾形容的是她,不可理喻形容的也是她。
陈况那人一看……就不可能是会做出梦里那种举措的人。
以他对自家小店产生噪音的痛恨程度,在陈况的视角里,那个咬脖子的行为,应该不是调情……是真想咬死她吧。
按理说再生动的梦也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去,但不知怎么了,她就是忘不掉那晚的梦。
不过幸好,这几天没有在楼里见到陈况,那天在酒吧她跟他表态之后,他也再没有任何联络。
会不会是因为这几天她有意提醒客人做diy的时候轻拿轻放,小力砸银有效果了?
因为传到楼下的噪音没那么大了,陈况也就不再追究了?
为了减少桌腿和地面的碰撞噪音,她还给店里所有的桌椅脚都裹了减震泡沫。
乔铃为此感到满意,哪儿是什么不可调节的矛盾嘛,各退一步这不是能共处嘛。
这天晚上九点,乔铃看最后一位客人离开后隔了这么久也没有新客登门,索性提前半个小时关店。
小某书的热帖效应来得快去得也快,店里业绩滑坡式地下降,感觉过不了几天就要回到之前冷冷清清的状态里了。
就傍晚到晚上这段时间客人比较密集,一般都是下班放学腾出时间的情侣。
乔铃盯着电梯间慢吞吞变化的屏幕数字,心情发沉,还是要想个办法把店铺的热度维持住。
电梯开门她走进去,叹的这口气还没收回,电梯下降一层后忽然停下,在20楼敞开。
电梯开门的瞬间乔铃倏地预感不好,结果一抬头,撞见踏进来的陈况。
!!!
三天前还在梦里啃她脖子的人出现了。
电梯里原本还有一对情侣,她对上陈况一眼,嗖地低下头,挪到一侧躲着。
这个时间出门,是去酒吧上班的吧。
他的黑眼圈怎么这么重?
睡得不好吗?
呃啊……脸色好难看,感觉随时会把人撕碎泄愤。
陈况略长的黑色卷发还有些湿,像是洗了头没怎么吹就出了门,身上的黑色T恤皱皱的,肩线塌得很垮,和之前见到时利落精神的状态大相径庭。
疲惫压得气场很低很吓人。
他上了电梯看到乔铃后表情更臭了,靠着另一侧闭上了眼。
电梯门关上。
站在中央的那对情侣对视一眼:突然觉得气氛好诡异,是错觉吗?
对方一句话没说,乔铃从氛围中猜想着信息。
一,她为了减少噪音的举措完全没起到作用,他失眠更严重了。
二,他现在很烦躁,恨不得活吃了她!
乔铃不安地扣弄着手指,不知道自己猜得对不对,会不会只是多想了?
她偷偷瞥过去——又看到他那半臂的花臂纹身,一如既往的漂亮又吓人。
随后眼神忍不住在他身上乱飘。
脸都臭成这样了还这么帅,有黑眼圈反而更性感了,这能说吗……
身材还是这么吸人眼球啊……个子也高,每次看他仰脖子都会发酸。
一米八五还要多吧?
今天这件T恤上没有破洞了啊……偷看不到腹肌了。
想到这里,乔铃一愣,猝不及防想到三天前晚上做的那个梦。
这会儿见到了本人,梦境模糊的画面重新变得清晰起来,陈况落在她脖子上的那种温热和酥痛再度……
梦过于真实,连他咬上来时舌尖的粗粝感都十分真实。
乔铃抬手摩挲起脖颈,余光里男人肌理有力的手臂加剧着她的心跳频率。
别想了……知不知羞的呀……
要是对方知道在她的梦里,他是个上来就啃女生脖子的色胚,估计会气得直接把她从电梯里扔出去吧。
乔铃思维比较跳脱,慌乱间想着陈况不能有小说里什么读心术之类的特异功能吧。
应该是没有,老天爷,你可一定要保佑陈况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帅哥啊。
陈况缓缓睁眼,眼珠偏过去,瞥着她十五秒内切换了十几种不同的表情,微微弹动的眉峰透着难以理解。
他压了压胸腹这口气。
电梯走走停停都十几层了,她还没有话想跟他说么?
这三天他的有效睡眠加起来有十五个小时吗?
她就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但凡有点眼力见也该问问他这几天感觉怎么样吧?
电梯在紧迫感十足的氛围中似乎降得比平时快了三分,一下子就到了一楼。
陈况直起身时忍不住先开口:“哎,你……”
结果几乎在同一刻,乔铃红着脸嗖地冲出了电梯门,听到他叫她,她后背抖了下,跑得更快了。
三秒就没了人影。
电梯里的那对情侣莫名看了他一眼,也牵着手速速出了电梯。
陈况的脸顿时青硬了起来,本就发沉的太阳穴猛跳起来,眸子浸墨似的深。
这是彻底拒绝沟通了?
随便他怎样她懒得管是吧?
电梯重新合上之前他重重敲了下开门键,迈步出去,抄进兜里的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虽然不知道她和乔竞什么关系。
能玩到一起去,果然都是不讲道理的人。
行。
下次也没必要再给她留什么情面。
…………
陈况这些年的睡眠障碍很严重,休息时的听力好像比清醒时候要敏锐得多。
或许是因为这些年医院陪床的经历几乎没断过,身边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是关乎人命的,所以他想踏实睡一觉很难,睡着时一直在做梦就不说了,稍微有点声音都会神经反射一样地睁开眼。
于是楼上她那家diy银饰店动一会儿静一会儿的噪音成了折磨他的精神刑具。
这天中午十二点陈况吃了饭上床,开启今天第二段睡眠。
楼上的生意似乎有些冷清,他终于能得片刻消停,塞上耳塞合了眼。
好不容易睡着了,他又做梦不断。
虽然反复只有那几个画面。
有那么几个瞬间,残忍地霸占着陈况的人生。
父母的两次死亡,他都是坐在医院的走廊里,一眼望去全是苍白的。
抢救门的白,医生褂子上的布白,签字单的纸白,视线晃晃悠悠,一扭头,发现窗外的光刺得也那么白。
他想动,想站起来,却发现灵魂被死死钉死在这把长椅上,只能忍着飞蚊发胀的惨白视线,摇摇钝钝,直到血肉快要绷裂,大脑自救般地令他惊醒才能逃脱。
咚咚咚——
咚咚——
噔噔噔——
陈况睁开眼,一把扔掉耳朵里的耳塞,盯着不断传来噪音的天花板骂了句脏。
他捞起手机,看到房东最新发来的消息。
因为这套房子本来定位是提供给游客的酒店民宿,陈况看中了这地方和酒吧步行可达的便捷距离,决定加钱长租下来,才给了房东肆意提条件的机会。
如果他在旅游旺季才入住不到一个月就要搬离,按照之前的合约,不仅不给回退房租,还要赔偿。
陈况突然很纳闷,当时自己是脑残么竟然答应这么无理的租房契约。
卡里并不是没有富裕的钱,只是他这些年过下来早就习惯了精打细算,不该花的钱要是扔了,身上就说不出的哪儿难受。
而且,凭什么。
因为那个梦他惊醒后趋近躯体化地浑身不舒服,脑袋里好像千个万根弦同时被拨动,嗡鸣不断。
就在这时,楼上突然——“嘭!”
一声巨响。
陈况彻底忍无可忍,锁了手机一扔翻身下床,气冲冲地往门口去。
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
半分钟之前,楼上。
今天中午只有一个男客人在店里,看样子似乎是要给女朋友做礼物来的,不过不知道有什么事,从一坐下就满脸烦躁,一边发语音一边敲银条。
中间她去教流程的时候他也是半听不听的,十分敷衍,好像自己很会一样。
乔铃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客人,也不恼,做好自己分内的就去做别的了。
结果他越做越烦躁,到镌刻纹样的步骤,那个男人突然嘭地一拍桌子,“老板!这怎么回事啊!”
他突然的爆发吓了乔铃一跳,后背毛了一下,赶快走过去:“怎么了您说。”
男人把银条往桌子上一撂,粗犷的嗓音十分吓人:“你看看!怎么全都是歪的!这还怎么看!”
他吼得乔铃头皮发紧,拿起那根银条看了看七扭八歪的刻字,心中叫糟,耐心解释:“这个……已经提前跟您讲过了呀,敲上去就……”
“你什么意思啊?”男人啧她。
乔铃扯出微笑,摆正态度:“刚刚步骤前我跟您讲过了呀,刻字这一步要小心,敲上去就不能复原了,所以要先用旁边这个银片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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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刻。”
“您看是不是没有练习……”
“我看你是压根就没教!!”
她有理应对:“先生,店里都有监控的,您要是怀疑我没有教这一步,我可以调监控给您看。”
“哎!”男人拍拍桌子,站了起来,个头压过她顿时更凶悍了:“你是说我花钱在你店里没弄好,都是我活该了呗?我废物学不会这么点破玩意?”
他随手一挥,放在桌子边的胶头锤掉在地上,邦的将地板砸出一声巨响。
对方完全是不讲理的人,她听完这句心凉了几分。
幸好店里就他一个客人,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刚才我就想说了,我上你店里做个东西,怎么跟做贼一样?”
男人指着她劈头盖脸一顿骂:“砸银条你叫我小点声,我挪个椅子,发个语音你也叫我小点声,怎么,我他妈碍你什么事了?”
“这么多毛病就别出来开店!就说你们这群娘们干什么都不行。”
乔铃听完这句话气得眼皮一抖,表面的微笑也绷不住了,立刻决定破财消灾,让他赶紧滚蛋。
“这样,确实是我没有服务好,出来做东西送朋友为的也是一个开心,这一单给您免了,您再去看看其他家手作店可以吗?”
虎背熊腰的男人一叉腰,眯起了眼:“你这说的跟我故意来挑事一样!”
“我现在叫你给我解决问题,你把我往外赶什么意思?”
“就你这么做生意,怪不得半天一个人都没有,活该你这店越干越黄!”
乔铃走出校园到独自开店创业也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平时服务的也多为女性客户,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人。
面对压迫感十足的刁难和讽刺,她控制不住委屈,无助感涌现。
她说的做的还不够体面吗?怎么还不依不饶……
乔铃抬头,水盈盈的目光硬直倔强。
“这样,我给您……”她正要说亲手给他重新做。
男人借机把私人情绪撒在她身上,捞起皮包指着她威胁:“你再瞪一个?你瞪谁呢你!”
“出门做生意不扫听扫听周围谁说了算?!我花点钱让手底下人弄点水军去网上把你这店黑到开都不敢开门,你信不信?啊!?”
乔铃一抖,彻底慌了,眼底泛酸。
面对男人举着皮包虚虚挥着威胁的动作,她吓得缩起肩膀躲。
然而下一刻,身后袭来一阵他人靠近的存在感。
有些熟悉的嗓音掷地有声。
“嘴跟你爹/肛//门一样松?吹牛比放屁还容易。”
乔铃怔忡,回头对上陈况暗凉的眉眼。
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还站在她身后。
她从没听过他骂人,而且还骂得这么毒。
他是在发火吗?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她觉得……性感爆了。
为什么有人会因为发脾气骂脏话而性张力飙升啊?
男客人被这一句惹急了,上去就要拽她的衣领,结果速度远远不及陈况,一把就被他在中途拦截。
男人之间的斗争有时候跟狗狼没什么区别,只要互咬一下,力量分出上下,立刻就有高低贵贱之分。
陈况不比男客人虎背熊腰,身材颀长紧实,但轻轻一出手,竟锢得男客人一条胳膊动都动不了。
活这么大哪个男人没混过?他一下就看出陈况绝对是打架打出来的,气焰弱了大半。
陈况看他怕了便甩开手,往前一步,把乔铃挤到自己身后。
他抬下巴,睡乱的卷毛下那双眼睛锋利骇人,“我也花点钱,买你现在滚出去。”
本来就因为失眠烦到了极点,这男的还敢往枪口上撞。
他很久没这么撒过气了。
“我跟她也有事。”陈况用下巴指了指身后的女人,“现在一秒都容不下你。”
他环顾店面,最后把视线定在监控摄像头的位置,无形中警告这个男人,散漫道:“说个数吧。”
男客人顺着陈况的视线看到监控,明白自己落不下任何好处,这男的这么狠,也不知道是护着这个娘们还是真找上门算账的。
他只得拿起东西瞪他们一眼,自认“倒霉”地离开店面。
乔铃巧合被找上门声讨的陈况解了围,终于松了口气,刚要道谢的时候,门口又响起一道更熟悉的声音。
“我告诉你我都看见了!别让我再瞧见你,下次再敢找茬我就报警!”
一个高瘦清丽的中年妇人提着饭盒,指着落荒而逃的男客人喊着。
乔铃急着回头,看着门口那人,瞪圆了眼:“……妈!?”
“你,你怎么来了?”
陈况一顿,敛眸看向她。
躁郁的情绪冷不丁被打断。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