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淙压根儿不敢动,这个帐篷本身就不大,容纳六个人刚刚好,他只要一挣扎,不是碰到王纯就是踢到尼古拉,他完全不敢想象自己这幅模样被旁人看见。
而这个野人居然昏迷了还干这种下流事,得亏两人被两套厚厚的披风盖着头,不然沈淙真得羞死。
亲了还不足够,康斯坦丁好似并不满足,扯出沈淙扎在裤腰里的内衫就把手探了进去,在沈淙后腰后背一顿摩挲,这野人手上全是老茧,堪比木矬子,冬天本来皮肤就敏感,沈淙被他摸得生疼。
又羞又怒,可毫无办法,这个人山一般地压在他身上,时不时还撞一撞他,沈淙无处可逃,只能咬紧牙关,极力忍受着。
而我们的康斯坦丁,这块烂木头,都要在梦里跟美人儿进行到了最后一步了。他迷迷糊糊地想,身体真累,真沉,一身的劲儿都使不出来。算了,就搂着美人先睡一觉,等睡醒了再继续。他亲了亲美人的香肩,然后就将脸埋在他的颈窝,沉沉睡去了。
康斯坦丁终于不动了,沈淙欲哭无泪,在感受到康斯坦丁的心脏还在有力地跳动时,沈淙小心翼翼地从他的怀里撤出,衣衫不整不说,脖子前/胸都被亲红了一片,还有自己的嘴,沈淙跪倒在地,苍天啊,这可是他的初吻啊!
这算不算侵犯,这可不可以告他?!
沈淙只觉得自己倒了大霉,早知道就让这块烂木头在外边儿冻死好了!
唯一的慰藉就是没被别人瞧见,还好,还好,不然他真得一头撞死。
沈淙扣好衣衫,拿起自己的披风,跨过炉火,再跨过尼古拉,缩到了帐篷的另一边儿。
颤抖地抬起手,指尖触碰嘴唇,沈淙发着抖。
康斯坦丁强硬地撬开他的牙关,攻城略地,竟不给他半分挣扎和喘息的机会。这个人是在做梦吗?他一定是在梦里和心上人相会,可自己为何要承载他对他人的爱意以及欲望。
真真是醒着欺负自己,睡着了还在欺负自己。
沈淙将脸深深埋进双膝里,第一次,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他低声哽咽了两下:“爹爹,淙儿想回家,想回家啊……”
暴风雪不知何时停息了,在帐篷周围足足堆积了半俄丈。沈淙醒来后,发现帐篷里空无一人,他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炉火也在他身边。
他揉了揉发痛的头,刚一坐起,就浑身上下地疼,尤其是两条胳膊,太过用力后,酸痛得抬都抬不起来。
沈淙还迷迷懵懵人都去哪儿了,就见帐篷帘子被碰的一声拉开,康斯坦丁一身貂绒大衣,跟个没事儿人一样钻了进来。
沈淙当即朝后缩了缩,警惕地瞅他。
康斯坦丁什么也不说,径直走到沈淙面前,把手里的一捆柴扔到了地上,蹲下身,他挑了两根塞进了将熄未熄的炉子里,然后俯身吹火,直到火苗儿越来越大。
炉火跳跃在沈淙眼中,他看着康斯坦丁动作,也不说话。两人眼神没有半分接触。
康斯坦丁突然想起了什么,手伸进怀里一阵摸索,然后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雕刻着葡萄藤蔓的巴洛克风格铁壶,不由分说地就塞进了沈淙怀里。沈淙还没反应过来,这人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被油纸包扎、溢满油花儿的东西。
他也不看沈淙,塞进沈淙怀里后起身就走。沈淙见他走了,打开羊皮纸带,发现是一块香喷碰的烤鸭腿,拧开铁壶,冒着热气的牛奶散发浓郁奶香。
沈淙饿极了,也不管这烤鸭腿和热牛奶是哪儿来的,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帐篷外,某个上尉透过一道缝隙,偷偷看着帐篷里的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今天他醒了之后就去找马,天知道他昨天冻个半死今天怎么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的。大概就像尼古拉所说,野人是冻不死的。
他不仅找到了马,还顺道在附近山谷里猎了几只野鸭回来。野鸭被烤好后当即被那些饿急了的骑兵分食殆尽,他留了一只鸭腿,尼古拉问他吃不吃不吃的话他肚子里还有空儿,康斯坦丁又是一句不耐烦的“滚。”
于是热好的牛奶和烤好的鸭腿就一只被他藏在怀里,他佯装漫不经心地规整车队、整理行李,还煞有介事地把手底下的几个骑兵喊出来教训了一顿,说他们昨日扎帐篷的速度太慢,晚上也不知道出去巡逻,要是来野兽了怎么办。
骑兵们嘀嘀咕咕的,只觉得这人不对劲儿,后来在王纯说要画雪景时康斯坦丁就命他们帮忙清扫出了一块空地,还亲自帮王纯支好了画架,搞得这老头儿匪夷所思……
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怀揣着一种莫名的期待,在等待着某人的醒来。
在看到沈淙叫帐篷角落里香喷喷地喝着牛奶啃着鸭腿后,康斯坦丁心中生出一股比自己吃了鸭腿还要满足的幸福感。他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这种快乐是实实在在的。
他又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心脏不听话地乱跳,可这一回,节奏由痛苦转向欢欣,他的胸甲上,仍旧是那人的名姓。
接下来七八天的路程,一路上都相安无事,有时候路上沈淙还会跟康斯坦丁说一说话,比如说问问他距离下个驿站还有多远,要不要喝点热茶,帽子都湿了要不要在火上烤一烤……
康斯坦丁从一开始受宠若惊般地不敢搭理,到最后神色冰雪消融,一整天都盼着沈淙能跟他开口说上几句话,渐渐地两人之间的针锋相对缓和了不少。
虽然在旁人眼中,这两人依旧不对付,来来回回说的也都是不痛不痒的几句,可康斯坦丁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而沈淙则对这一切淡然得很,只要康斯坦丁不闹事,不针对自己,他就感恩戴德了。
只是偶尔在深夜无声时刻,沈淙还是会不自觉地想到那暖烘烘的披风下的吻,指尖轻触嘴唇,烛光摇曳在他深井般的双眸里,他不肯承认,那个吻在他心上早已打上了烙印。
烙印着那个人的名姓。
斯摩棱斯克被誉为欧洲通往莫斯科的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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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座古老而庄严的城市,只是沈淙他们的目的地,却不在城市当中,而在城市北边的乡村地带。
沿着一条名为“冷溪”的小河,车队终于到达教堂所在的扎列齐耶村。
扎列齐耶——Заречье,意为“河对岸的村庄”,小村庄匍匐在苍茫的雪原中,每一寸风景都凝结着东欧土地特有的荒寂与萧瑟。
村庄的中心矗立着一座石砖砌成东正教教堂尖顶覆盖着厚重的积雪,教堂的洋葱形圆顶被漆成深蓝色,边缘镀金,即便在阴沉的冬日里依然闪烁着微弱的光晕。
钟楼下的铜钟早已冻得沉默,唯有乌鸦偶尔掠过,翅膀扇动时抖落一片雪雾。
正值黄昏,沈淙从车内探出头,心情雀跃,他几乎可以想象该怎么用油画画笔来勾勒出自己所看到的画面。
天空以茜素红与镉黄渐变,雪地反射暖光处点缀浅玫瑰色;河流的冰面则以钛白混合群青薄涂,裂纹以深褐勾线;渔船的红漆褪成铁锈色,便是赭石加上一点深红;雪地则用厚涂的铅白堆叠,阴影掺入紫灰与钴蓝;松林的墨绿以点彩法隐约透出,炊烟的边缘则用软笔晕散,仿佛寒风的流动……
沈淙闭上眼,嗅闻寒风中炊烟的味道,不同于圣彼得堡的大气磅礴与喧闹,这里安静得让人沉醉,沉醉得让人流连忘返。
他终于知道,为何神父拒绝女皇的邀请,怎么都不愿意离开这里。
美,美才是最能留住人的……沈淙兀自陶醉着。
他闭眼微笑的一幕,被康斯坦丁收归眼底。尽管多次康斯坦丁想要询问沈淙家中是否有姐妹以探究那画中究竟是谁,但每一次,沈淙的笑容都会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推倒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
因为打心底他就无比确认,那画上就是沈淙无疑。
放慢速度,康斯坦丁的战马渐渐来到了沈淙的马车旁。
“快到了。”他主动开口。
沈淙睁开眼,笑着说:“这地方真美,瞧那条小溪,摇曳着霞光,零零碎碎的光斑,就像我们中国人所说的银河。”
“那你也是银河?”康斯坦丁歪着脑袋问。
“嗯?”
“你不是小溪吗?”
沈淙脸一红,说:“我,我不是小溪。”
“你跟我说过你的名字就是小溪。”
沈淙慢慢地垂下眼睫,“嗯,那我就是小溪吧。”
“好的,露琴卡。”
康斯坦丁的目的达到了,喊出这一声,在沈淙惊讶的目光中,他喊了一声“驾”,又策马飞奔到队伍最前头去了。
总不能一直不叫他名字,康斯坦丁想,就算以后吵架,也得指名道姓地吵。
“露琴卡,露琴卡……”
康斯坦丁嘴里喃喃地叫着,黄昏的玫瑰色暮霭照亮他脸上的一个灿烂的笑容,也照亮即将在这座美丽的村庄内发生的一段浪漫的故事。
不是由此开始,却也是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