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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东州2

作者:卿屿眠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里面的,还没好吗?”


    屋外传来的是仆从的敲门和问话声。


    不过一下子又被其他官兵给挡住了:“去去去,例行审问,岂容你置喙。”


    继而,屋外的声音渐渐平息,屋内的视线却依然虎视眈眈。


    温玉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她必须做出选择,不然两边都会起疑心。


    于是,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平缓道:“奴婢确有一事要告知县令大人。”


    “青州刺史张郎君,此次突然路经俞元县,其实是要远赴东州。”


    官兵不解:“去东州作甚。”


    “参加御察监史的生辰。”温玉抬眸,眸中聚起一抹机警,“但奴婢觉得没那么简单。”


    官兵摸胡须的手一顿:“此话怎讲?”


    “奴婢不知。但奴婢已争取到与郎君同行,奴婢会时刻紧盯着他的行动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告诉大人们。”


    温玉将她那日在府中看到的黑衣人全隐瞒了下去,她要在二方周璇,一来不能告诉赵县令这边太多有用的信息,不然就没有利用价值。


    二来她也不想给张郎君增添更多危险。


    “咳咳咳,就这么点吗?”


    官兵复又摸起他的胡须,轻蔑地扫了温玉一眼。


    温玉点头,恳切道:“还望大人在县令面前多说些我的好话,温玉这一路会替县令大人打探更多的讯息。”


    说着还递了数几个铜板过去,这是她从工钱里分出来的一些,想讨好官兵。


    官兵虽不稀罕这几个子,但还是把钱拿走:“咳咳,这是我会如实说的。没其他的事,你就走吧。”


    “是,谢谢大人。”


    温玉礼貌地告退,推开门,便都是众人炽热的眼光。


    但只有一下,便都消散。


    等温玉淡然地上了车,张清时才开口问:“那些官兵可有刁难你?”


    “没。”


    温玉利落地回应,安静地跪坐在一旁,实则是有些害怕张郎君的审问。


    “嗯,好。”


    张清时简单地应了一声,随后很平静地从旁边箱子里拿出一本书卷,一手捧着书,一手支着额头,细细看了起来。


    温玉这才有些诧异地看向张清时,本以为他还会像以前一样穷追不舍地过问一些细节问题,但他只问了一句自己有没有被刁难。


    有些奇怪。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许是张清时察觉到旁边目光过于专注,随口问道。


    “没,想着马车帷幔都拉了下来,日光有些微弱,郎君看书是不是有点不方便。”温玉很快解释道。


    出发是清晨,而秋天早上总会多一层霜,掩盖住余晖。


    “要不,温玉替郎君掌灯吧。”温玉提议道。


    “不——用——”


    张清时话还没完全出口,温玉就已经起身,勾着腰,爬着伸手去探张郎君身旁的匣子。


    细长柔韧的身躯擦过书卷,横置在张清时眼下,他只看了一眼便就把头侧了过去,也忘了要说拒绝的话。


    两人所乘的马车算是中规中矩,只能勉强容纳下四五个人坐,所以车内也并未多放什么物件,只有些枕头和当柜子使的匣子。


    温玉很快就取了蜡烛和火折子,只不过起身太猛,头顶不小心撞上了马车顶部。


    “唔——”


    迅速弯下腰的温玉吃痛地伸手要摸头的时候,却发现一只大手已经包裹在她的发丝上,轻轻地揉了两下。


    一时之间温玉身形一滞,竟也完全忘了疼。


    “没事吧?”张清时亲和地问。


    “没…没…没事。”温玉磕巴了两下,然后立马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马车的车轱辘碾过路面的声音很大,却怎么也遮掩不住刚才剧烈地心响。


    是不是晕车了,温玉想,以往看到陈府大公子陈子诩在外吃醉了酒,乘着马车回来时,也是这种晕乎乎、红通通的感觉,然后哇哇地吐了一地。


    那时嬷嬷说是大公子晕车了,让温玉她们打了好些水过来,替他擦洗。


    温玉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慢慢平复这种晕车带来的感觉,省的在郎君面前丢脸。


    稍许,温玉用火折点燃蜡烛。


    一根蜡烛发出的光亮有限,只能照亮温玉面前一个光圈。


    所以温玉有了借口更靠近张郎君一些。


    两人离得很近,但肩膀间还是有一条较大的缝隙。


    温玉再把烛火往张清时那边挪了一些,自己也恰好看清楚了那些字。


    “这些字你可认得?”


    张清时注意到旁边的人视线全身心都在他书卷上,突然想拷问一下她。


    毕竟是他教导的学生,他想看看成果如何。


    “额……”温玉抓了一下发梢,“字都认得,但它们串成一句就不知是什么意思了。”


    普通的认字认句温玉倒是会,不过郎君这书卷上都是五字一句,七字一句的,短短的几句话便是一篇文,和夫子所教得有些不同。


    “理解,因为这是诗。”张清时耐心地同她讲解,“有些诗句之所以比较晦涩难懂,是因为诗人常常会把自己难以抒发的情感都注入于这些诗词中。”


    “我们不是诗人本身,自然难懂。”


    “噢~那他们为什么不直白些,为什么非要拐好几个弯才说明?”


    温玉有些不理解,诗写出来就是让大家看的,诗写的难懂,那大家看什么?


    张清时轻笑了一声:“其实,有很多事情是很难宣之于口的。”


    “就比如说一个壮志难酬之人,他想要抒发怀才不遇,抒发世事不公时,难免会触及权贵,只能含蓄表达。”


    “再比如情人告白时,直白的话语莫过于免唐突,所以常常有人借物借景委婉地表达,慢慢等待心意中人能感受。”


    “……”


    张清时给温玉举了很多个例子,温玉才发觉,原来世上很多人都会有难以开口之事,但他们没有因此闭口不说,而是把想言之事都藏在了诗中。


    这样,只有他们自己和懂他们的人才知晓其中之意。


    倒是能减少些藏于心口的累感。


    温玉垂眸看向诗词,复而看向张清时,十分诚恳道:“郎君,以后我也想学作诗。”


    “嗯。”张清时点了点头,将书放置于两人之间,“如果有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就这样,温玉举着烛火坐在张清时旁边,两人肩膀虽搁了些距离,但头挨得只剩一条小小的缝隙。


    温玉垂眸能看见书中字,抬眸能看向张清时如玉般清透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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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稳稳的,很心安。


    *


    路途较远,所以马车上会备些干粮,然后他们中午便简单吃些干粮继续赶路。


    又因到了正午,阳光很强,能直接透过帘幕,温玉也不用再为张清时掌灯。


    恰好张清时要午休,两人便各自分坐在马车的一角,阖上眼睛睡着。


    张清时生活倒比较规律,小憩了片刻后便坐起来继续看书,而温玉则就一直睡到天黑。


    还是被张清时叫醒的。


    “唔,对不起郎君。”


    温玉人还没完全醒过来,张口便是一句“对不起”。


    “无妨。”张清时将物品一一收拾妥帖,再对温玉轻声唤道,“温玉,我们到客栈了,现在此地休息一晚吧。”


    “嗯嗯。”


    见温玉眼睛已经完全睁开,张清时这才下了车。


    下车时,是有仆从替他掀门帘的。


    他下完后,仆从自然松了手。


    可这会,他主动接过,慢慢掀开,等待温玉下来。


    温玉是看着张清时下车后,稍整理一下睡乱的发型和衣摆后才下车的。


    不过一探头,晚风一吹,头脑瞬间清醒。


    她就抬眼看见张清时主动替自己掀门帘。


    她有些不好意思,将门帘攥了过来小声道:“郎君,我自己来。”


    张清时点头,便后撤一步,继续等她下来。


    温玉这才小心翼翼地下来,然后迅速站在张清时身后,等待他进一步安排。


    只见他扫视了周遭,确定随行人数未少时,才迈步带着众人一起进了客栈。


    客栈是早些预定好的,温玉是突然加入的,且她还是个女娘。


    于是张清时掏钱又单独给温玉开了一间。


    温玉其实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但口袋里确实没半点钱,也就只能替那些仆从多搬些行礼,换取一丝心安理得了。


    搬完行礼,再是吃饭,然后各自回房歇息。


    温玉都睡了一下午,自然是无睡意的。


    她自己第一次住这么干净整洁的厢房,有些无所适从,又有些无聊。


    忽而看向了窗台。


    不是破窗,而是大大的雕刻着花纹样式的窗户。


    虽还没到东州,也算是第一次出远门。


    温玉便径直走向窗边,推开窗,好好欣赏一下外地有什么与青州不一样的景色。


    窗户被推开,是静谧而又泛着蓝色的夜,茫茫如海中又飘着一艘小船,那是月。


    今晚月光不亮,像被夺取了颜色。


    谁能夺走月光呢?


    温玉低眉一看,原来是满院金黄。


    虽秋季近末,这院中的桂花树开得依然很好,色浓味香。


    温玉想起雨燕家的桂花糕了,甜甜糯糯,很是美味。


    又有点想吃了。


    于是温玉离开了厢房,得到了店掌柜的许可后,便就借了竹竿和竹篓去院落里拾桂花。


    桂花开得多,落下的也多。


    温玉从中走过,踩在落花上,也染了满身桂花香。


    接着,她高高举起竹竿,往那树枝上重重一敲。


    漫天花朵如繁星般坠向地面,温玉欣喜地捧起竹篓一一接过。


    可一转身,便忽然看见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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