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人一副散漫模样，所以温瑾并不能判断他是说笑还是认真，直到他抱着她大步流星踢开军帐的帘子并下令不许任何人入内打扰，她才开始慌了。
而下一刻，他便直接将她丢在床榻上，她的腰撞到床榻的围栏上，疼得抽气。
但温瑾无暇顾及，她大惊失色地看向眼前人——他已经开始解甲宽衣了。
不是！这么快直奔主题吗？
这种不都应该先讲几句话的吗？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等一下！”温瑾撑着身体往后缩，声音发颤：“有话好好说，能不能不要脱衣服。”
但回答她的是又一声金属坠地的闷响，这人根本不理她，依旧是争分夺秒地卸甲。
温瑾猛地窜向床沿试图冲下去，结果连床都没下便被他攥住后领掼回床上。
“跑什么？”
他单手扯下最后一件软甲，随便掷于地上，继而迫不及待地欺身压来。
他身形高大壮硕，俯身而来时罩下一片阴影，温瑾看向他鹰隼般充满侵略性的双眼，恐惧瞬间从心底腾起，刻入她惶遽的面容中。
她想再次起身，却被他一下子攥紧双腕压于头顶。
任凭她如何用力挣扎，她都无法摆脱他的桎梏，绝对的力量压迫把她钉死在原地。
“你放过我吧……”她感觉到自己的牙齿在打战，她平生第一次如此恐惧，刻入骨髓的恐惧，之前被拐卖都未曾有过的恐惧。
支里并不理会，捏着温瑾的下颌将她拉近，灼热的气息烙烫在她颈侧，高挺的鼻梁甚至触及到她的肌肤，激起她由内而外的战栗。
他咬着温瑾的耳垂，声音喑哑：“你长得真招人疼。”
尖牙在那块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上磨了两下，瞬间出血。
温瑾恐惧地吞咽着，不知是疼痛还是惧怕，生理性的泪水从眼眶中涌出。
她拼命地挣扎，拧腰躲闪，两条腿奋力蹬踹，然而埋首在她颈侧的人只是一声闷笑，继而抬膝，轻轻松松便顶入她腿心，她的挣扎像笑话一样，瞬间被他化解。
随着裂帛声骤然响起，他已一把扯开她的前襟，胸前顿时一片凉意。
恐惧漫入温瑾的四肢百骸，她忽然想起小号回忆的马球赛，想起这人与萧珏意气风发的初遇，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哭出声来。
“你是支里是不是，你和萧珏好歹朋友一场，看在他的份上你放过我吧，求你了！”
在她的挣扎下，支里的欲望被蹭地越发勃.起,他啃着温瑾的锁骨含糊地开口：“你们汉人注重名节，我和你办了事之后，他就不要你了，到时候你还得跟我。”
他抬起头看向温瑾，那双眼睛像盯着猎物一样：“所以你迟早是我的。”
“不，不，你想做什么我们可以先培养感情以后再做，你不要现在就……我求你了，强扭的瓜不甜，你放过我吧。”
她犹自挣扎，两条手腕已经被支里攥得通红，可还是被纹丝不动地定在原地。
支里一面剥着她的衣服，一面隔着衣物急不可耐地顶她，“不甜吗，我觉着很甜。”
“我真挺稀罕你的，配合一点，你会舒服很多。”
温瑾被吓得尖叫：“放开我，我不愿意，我不要！”
“你滚啊！”
“你离我远点！”
“求你了！”
“你放过我吧。”
她的哭喊一声比一声绝望，但她知道，不会有人来救她的。
——“王上下令不得入内！”
——“放肆！本宫的路也是你们能挡的。”
争执之声穿透厚重的帐帘冲进来，支里动作骤停。
下一刻，温瑾隔着泪帘便见一少年装扮的人闯入帐内，逆光而立，那身影与撷芳宫的身影骤然重合。
温瑾愣了一瞬，“哇”地一下哭出声来。
“东胡王，停下！”
听见人就站在自己身后，支里讪讪从温瑾身上退下，平息了一番那处的躁火，才转过身来。
抬脚踢翻就近的一张矮几，脸上满是被打断好事的烦躁：“公主殿下，这种时候闯进来不大合适吧。”
萧月熙并不理会他，而是快步越过他上前扑到床榻边，解开外衫裹住温瑾。
温瑾扑在萧月熙怀中泣不成声：“姐姐——”
萧月熙心头一颤，拥紧温瑾，手掌顺着她的脊背轻抚：“好孩子，没事了，没事了，姐姐在。”
支里不悦地坐在一旁的矮榻上拎起酒囊灌了两口，见萧月熙要带着人走，他才终于坐不住了。
“人你不能带走！”
萧月熙挺身挡在温瑾身前：“东胡王，你和怀瑾也曾是兄弟一场，我不求你在战场上能放他一马，但求你能否别做出这等夺人所爱之事。”
“你在草原上妃子众多，并不缺少这一个，但怀瑾只有她一个。”
“而且，你也看到了，她不愿意，你莫要强人所难。”
支里不言，抱臂打量躲在萧月熙身后啜泣的女子，萧月熙挪了挪，再度将温瑾挡的更严实些，目色凛然地盯着支里。
支里一副无赖样，开口道：“这不能怪我啊，公主，她方才在大帐中用湿漉漉的眼神瞧我，我当她是愿意跟我的，也不能算我强人所难。”
他说完，便见那丫头浑身一颤，将脑袋往萧月熙身后缩，看的他心头直痒痒。
萧月熙不愿理会他，用衣衫裹着温瑾往出走。
却听支里在身后问道：“你把她带去哪里？你的营帐？”
“不用你管。”
“赵焱下令将她丢入军妓营，我把她保下来的，你带她走出这里，她明天就会出现在军妓营。”
萧月熙身形一僵。
“你应该清楚，你左右不了赵焱的决定，他若要将她扔进军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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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你奈何不了半分。”
萧月熙揽着温瑾肩膀的手微微发抖，她不知是自己的手在抖，还是这姑娘颤抖的肩膀带动她抖。
她只知道，支里说的是对的。
她奈何不了半分。
支里甩开步子走到两人身前，萧月熙感觉到怀里的人抖得愈发厉害了。
“你若信的过我，让她继续待在我这里，我不碰她便是。”
萧月熙觉察到自己的衣摆蓦然被攥地很紧，她的心也跟着一同揪起。
“我如何信地过你？”
支里疏懒地笑笑，陡然转身抽出一旁箭筒中的箭，两手略一使力，箭簇应声而断，他的神色随之认真：“我立誓，若她不愿，我绝不动她，若违誓言，犹如此箭！”
“为什么？”萧月熙不解。
“因为我想到她方才说的一句话。”支里笑着扬起下巴指向温瑾：“她说，我们可以先培养感情，以后想做什么任我做。”
温瑾脸色陡然煞白，她紧紧抓住萧月熙的衣摆，生怕她因为支里的话放弃自己。
“那不过是姑娘家被逼无奈的权宜借口，做不得数。”萧月熙无奈辩驳。
“那我不管，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你若是担心她，可每日来瞧她，总归她也不会跑了，而且，若是我强迫她，她扯开了嗓子嚎，你在你营帐也能听见，想制止，随时都来得及。”
萧月熙神色缓和了些，支里说的没错，她可以在自己营帐听见。
“那你先出去，我要和她说几句话。”
支里点点头：“可以。”
待支里出去后，萧月熙扶着温瑾一同坐到旁边的矮榻上。
她一面为温瑾擦拭着眼泪，一面开口：“丫头，你也听见了，我没法将你带出去，陛下会将你投入军妓营，我左右不了陛下的决定。”
温瑾点点头，睫毛簌簌抖落两行清泪，声音哽咽：“姐姐，我知道的。”
萧月熙亦是眼中含泪，将温瑾粘在脸侧的一绺发丝别至耳后：“对了，我叫萧月熙，是怀瑾的姐姐。”
“听你叫我姐姐，想必怀瑾是在你跟前提过我的，只是，我还不知你的名字。”
“温瑾，我姓温，单名一个瑾字。”
萧月熙默念了两下温瑾的名字，凝着泪的睫毛颤了颤，低声呢喃：“怀瑾，阿瑾，真是有缘呢。”
她将温瑾拥入怀里，紧闭上双眼，眼泪终于颤巍巍从睫毛坠落：“阿瑾，好孩子，别怕，姐姐会保护你的。”
温瑾听到这句熟悉的话，顿时泣不成声，伏在萧月熙肩头嚎啕而哭，“姐姐……”
“支里已经发誓，他们草原人最是重誓，你不要担心，若是他真的强迫于你，你大声呼救，我定能及时赶来。”
“嗯……”温瑾伏在萧月熙怀中闷闷应声。
她不相信誓言，不相信支里，但她相信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