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阴冷潮湿的墙壁渗着水珠,谢寒渊倚靠在草垫上,闭目养神。即便身处囹圄,他依然保持着不可一世的姿态,仿佛这不是囚笼,而是他暂时的休憩之地。
“谢大人,恭喜了。”
狱卒的声音伴随着铁锁哗啦作响,牢门被推开。谢寒渊缓缓睁眼,眸光如刀。
冰冷的铁环脱落,腕上留下两道深红色的磨痕,皮肉翻卷,触目惊心。
“何喜之有?”他声音沙哑。
“朝中多位大臣联名为您说情,太后已下旨,免了您的罪。”狱卒躬身道,“您可以出去了。”
今日有大臣表态,说盛和帝之死与谢寒渊无关,是那厨子狡猾,蓄谋已久,伺机寻找机会,对盛和帝痛下杀手,谢寒渊虽有失察之过,却并非主谋。其于天牢之中已受数日刑责,官职亦被罢黜,此等惩戒,足以抵其疏忽之罪。又因他一直为国尽忠,劳苦功高,理应赦其无罪,以安臣心。
若将全责归于谢寒渊一人,未免有失公允。
朝堂有一半的官员是谢寒渊的人,自然没有人敢有异议。
谢寒渊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早知道会有这一天。那厨子是敌国将军,若没有他在暗中行方便之门,岂能近得盛和帝的身?这一切本就是他精心布下的局。
不过,他从来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走出天牢时,阳光刺得他眯起眼睛。等候在外的,除了他的亲信,还有几位朝中大臣。
“谢大人受苦了。”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臣上前一步。
谢寒渊微微颔首:“有劳李相和诸位大人为寒渊周旋。”
“谢大人言重了。”李慕之压低声音,“只是太后虽然赦免了您的罪,却并未让您官复原职。摄政王一职,已由祁钰担任。”
谢寒渊眸光一凛,很快又恢复平静:“祁王爷德高望重,理当如此。”
几个大臣交换了一个眼神,如今祁钰坐上摄政王之位,谢寒渊岂会善罢甘休?
如今的他虽然恢复了自由身,但并未官复原职,谢寒渊想着,只能从小皇帝身上下手了!
“寒渊离府多日,心中挂念家人,先行一步。”谢寒渊拱手告辞。
他翻身上马,扬鞭策马向府邸奔去。风吹起他凌乱的银丝,露出棱角分明的面容,在他脸上刻下了淡淡的痕迹,他嘴角周围生出胡茬,却丝毫不减凌厉气质。
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速速见到那个怀着他骨肉的女子。
谢府门前,孟颜正站在廊下,望着院中凋零的梧桐出神。已是深秋,枯黄的叶片纷纷落下,如同她不安的心绪。
此前,谢寒渊被带走时,那双眼睛曾紧紧锁住她,道:“阿姐,等我回来。”
她该恨他的,恨他那夜不顾她的意愿强占了她,恨他将她禁锢在这金丝笼中,恨他让她怀上不该有的孩子。
可当他入狱的消息传来时,她的心却慌了。
“夫人,天气凉了,还是回屋吧。”流夏小声劝道。
孟颜摇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抚上微隆的小腹。四个多月的身孕,已经显怀,圆润的弧度藏在衣摆下,只有她自己能感觉到那小生命的动静。
忽然,府门外传来一阵骚动,下人们纷纷向前院涌去。隐隐约约听到问候声:“大人回来了!”
孟颜的心猛地一跳,提着裙摆快步向外走去。穿过回廊,绕过假山,直到前院映入眼帘。
她日夜牵挂的男子就站在那儿,风尘仆仆,衣衫略显凌乱,脸上带着疲惫,却依然挺拔如松。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世间仿佛静止。
那双总是含着三分笑意、七分算计的桃花眼,此刻却盛满了复杂情绪。有狂喜、不安、愧疚,以及浓得化不开的思念。
谢寒渊微微一怔,一周未见,孟颜似乎丰腴了些,孕态更加明显。她站在那里,宛如秋日里最美的一幅画,让他这些日子所有的煎熬都变得值得。
他大步上前,不由分说地将她揽入怀中,身体小心地避开她的小腹,生怕伤到胎儿。
“阿姐,”他哑着嗓,“你果真还在这等着阿渊,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孟颜被他紧紧抱着,几乎喘不过气来。男人身上带着牢狱中淡淡的霉味,混合着他特有的冷冽气息,竟让她有一瞬间的安心。
“我准备寻个法子将你救出,没想到竟然有人暗中帮你,那就不用我费心思了。”她轻声说,掩饰着内心的波动。
谢寒渊松开她些许,但仍将她圈在怀中:“太后前日亲自到天牢找我。”
孟颜惊讶地抬眼:“太后?”
“是,”谢寒渊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似乎同我恩师有些渊源......”
“原来是太后帮了你?”孟颜惊讶道。
谢寒渊不置可否,垂眸仔细打量她的肚子,见肚皮圆圆的,忍不住伸手轻抚:“孩子可好?有没有闹你?”
“很好。”孟颜下意识地护住小腹,使他的眼神柔和下来。
“想必是个男孩。”他低声道。
孟颜抬眼:“那若是女孩呢?”
“是女孩更好,”谢寒渊轻笑,指尖拂过她的脸颊,“女孩像你一样温柔貌美。”
男人话让她心头一颤。这些温柔话语,与他平日里的强势霸道判若两人。
忽儿,谢寒渊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孟颜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
“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阿姐重了些。”谢寒渊皱眉,“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可有好好照顾自己?”
“王爷放心,下人们都未曾怠慢。”
他抱着她向屋内走去,步伐稳健,仿佛怀中的她,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谢寒渊进了屋内,因孟颜身怀六甲,并未燃香。他将孟颜轻轻放在软榻上,自己则单膝跪在榻前,手掌覆上她的小腹。
“这些时日我不在,阿姐应该很煎熬吧?”他仰头看她,眼中情绪翻涌。
孟颜别开脸:“莫要胡说。”
“难道不是吗?”谢寒渊低笑,“阿姐是什么样的心思,阿渊很清楚。”
他手掌温热,隔着一层衣料,仿佛能直接感受到腹中的小生命。孟颜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今夜,阿渊要好好疼阿姐一番。把这些时日欠下的,都补回来!”他嗓音低沉下来,带着几分恣意。
孟颜顿时红了脸:“你别胡闹!我们......”
“阿姐,”谢寒渊突然正色,握住她的手,“我向你保证,等我尘埃落定,一定会给你举办一个隆重的婚仪。”
可孟颜心中暗想,她可没说原谅了他!只不过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才愿意和他在一起。
谢寒渊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眼神暗了暗:“阿姐还在恨我?”
孟颜不语,只是咬着下唇。
忽然,他顺势欺身而上,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他俯身靠近,热唇覆了上来。孟颜想说什么,却被他死死堵住。这个吻不像往常那样霸道,反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珍惜。
男人撬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纠缠着,索取着,仿佛要将她所有的思绪、所有的抗拒都吞噬殆尽。
孟颜被他吻得有些头晕目眩,残存的理智让她想要挣扎,身体却在他的撩拨下渐渐软化。
许久,谢寒渊轻咬一下她的唇瓣,微微退开一些,齿间带出一丝亮晶晶的银丝。额间相抵,气息交融,眼神幽深如潭,里面翻涌着压抑已久的爱.欲。
“阿渊要好好看看阿姐的那粒朱砂痣!”
男人的话让孟颜浑身一颤。
“不要...”她微弱地抗议,却被他再次封住唇。
他的吻逐渐下移,落在她的颈间,锁骨,最后停在那粒朱砂痣上,果真异常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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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男人的眼色逐渐染上一层欲色。
孟颜闭上眼,任由泪水滑落。
谢寒渊察觉到她的泪水,动作顿住。他抬起头,看到她泪湿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别哭,”他拇指擦去她的泪水,“我不会强迫你。”
他起身,坐在榻边,将她搂在怀中:“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好吗?”
孟颜怔住了。这是谢寒渊第一次在亲密时刻中途停下,只因为她的眼泪。
窗外,秋风萧瑟,卷起一地落叶。室内,温暖如春。
谢寒渊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忽然感觉到什么,动作一顿。
“怎么了?”孟颜问。
“他动了……”谢寒渊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孩子动了!”
孟颜这才意识到,腹中的小家伙确实不安分地踢了一下。谢寒渊的手掌正好覆在那个位置,清晰地感受到了这一动静。
他的表情变得无比柔软,那是孟颜从未见过的模样。这个权倾朝野、心狠手辣的男人,此刻眼中竟有着孩童般的惊喜。
“他很健康。”谢寒渊低声说,语气中满是自豪。
孟颜看着他的侧脸,忽然想起多年前的那个雪夜,少年谢寒渊浑身是血地倒在孟府门前,是她偷偷将他藏起来,治好了他的伤。
那时的他,眼中也有过这样的柔软。
“阿姐,”谢寒渊忽然转头看她,目光灼灼,“无论发生什么,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和孩子。”
孟颜心中一惊:“你要做什么?”
“这个你不必操心。”谢寒渊眼神转冷,“你只需安心养胎,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萧瑟的秋景:“太后帮我,是因为我与她做了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孟颜不安地问。
谢寒渊转身,月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我答应她,助她铲除祁钰一党。”
“可是祁钰不是太后的......”
“堂弟?”谢寒渊冷笑,“在权力面前,亲情算什么?更何况他手握重兵,太后怎可不忌惮?新帝年幼,他若将来夺权……太后宁可与我这个外人合作,也不愿看到祁钰坐大,威胁到小皇帝的地位。”
孟颜心中发冷。这就是权力的游戏,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那你打算怎么做?”她轻声问。
谢寒渊走回榻前,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吻:“这些肮脏事,阿姐不必知道。你只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和孩子。”
话落,门外传来敲门声。
“大人,有急报。”是管家的声音。
谢寒渊皱眉:“什么事?”
“祁王爷派人送来请柬,邀请您明日过府一叙。”
谢寒渊与孟颜对视一眼,眼中闪过冷光。
“回复来使,说我一定准时赴约。”
脚步声远去后,孟颜担忧地抓住谢寒渊的衣袖:“这分明是鸿门宴,你不能去!”
谢寒渊轻笑,抚平她皱起的眉头:“阿姐在担心我?”
孟语塞,别开脸:“我是担心孩子没了父亲。”
谢寒渊眼中闪过笑意:“阿姐放心,祁钰那点手段,还奈何不了我。”他语气忽然转冷,“正好,我也要会会他,看他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夜深了,谢寒渊坚持要留在孟颜房中过夜,但只是抱着她,什么也没做。
孟颜躺在他怀中,听着他平稳的心跳,久久未能入睡。
她想起那个雪夜救下的少年,想起他日渐偏执的爱恋,想起他强占她那夜的疯狂,也想起这些日子以来,他偶尔流露的温柔。
这个男人如同毒药,明知有毒,却让人情不自禁地上瘾。
“阿姐,”黑暗中,谢寒渊忽然开口,“若我这次能全身而退,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