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颜没有回答。
她只是静静地倚在谢寒渊怀中,听着窗外隐约的风声。心口那点熟悉的微疼又泛了起来,像针尖轻轻刺入最柔软的地方,不剧烈,却足够清晰。这是老毛病了,自从与谢寒渊之间生出裂痕后,便时常如此。不是不想重归于好,只是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哪怕勉强拼凑,裂痕依旧蜿蜒如昨,再不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有时觉得,自己仿佛只剩下一口心气吊着。而腹中悄然孕育的小生命,成了这黯淡岁月里唯一的光亮,是她必须坚强下去的理由。
谢寒渊似乎察觉到了她细微的失神,手臂收得更紧,下颌轻轻蹭过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缓:“睡吧,我会一直守着阿姐。”
他的气息笼罩下来,带着几分令人安心的暖意,却也带着一丝偏执。
孟颜合上眼,没有应声。
窗外,一轮冷月高悬,清辉寂寥,透过雕花窗棂洒落进来,在地面拉出长长的、孤寂的影子。这月光太亮,也太冷,仿佛预示着明日又将掀起怎样怎样的腥风血雨。
两个心思各异的人相拥而眠。一个怀着无法言说的不安,一个怀着深入骨髓的执念,却又因一个尚未出世的生命,被紧紧地、不可避免地捆绑在一起。
孟颜的手无意识地抚上小腹,那里依然平坦,但她却仿佛能感受到其中细微的生命脉动。一种混合着柔软、坚定的情绪漫上心头。
无论如何,她会保护这个孩子。即使这意味着,她必须继续留在谢寒渊身边,陪他走上那条布满荆棘、鲜血的权力之路。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她几乎以为自己已经睡着了,一声极轻的呢喃却不由自主地溢出唇瓣:“也许…放手会更适合呢?”
声音轻得如同叹息,瞬间消散在浓稠的夜色里。
她没有看到,身旁的男人在黑暗中骤然睁开了眼睛,目光如炬,锐利得仿佛能穿透这深沉的黑暗。翻涌着近乎疯狂的占有欲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放手?
永远不可能。
孟颜是他漆黑生命里唯一的光,是他从地狱挣扎爬回人间的全部理由。即使前方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他也要将她牢牢锁在身边,至死方休。
这是他的罪,也是他的劫。他甘之如饴。
翌日午时。
阳光透过细密的棂花窗格,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谢寒渊放下手中的青瓷茶盏,盏底与桌面轻轻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微响。
“晚膳不必等我。”他开口,声音是一贯的平淡,听不出情绪。
孟颜正执着小壶为他添茶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热水险些溢出来。她怔然无言,只是抬眸望向他。
漫长的沉寂在两人之间蔓延。她忽然捕捉到对方冷峻眉宇间一闪而过的、某种近乎狎昵的笑意,听见他压低的声音响起:“怕阿姐思念成疾,但我会设法周全的。”
何等自负。
孟颜心头蓦地窜起一丝恼意,反驳的念头刚升起,腰肢便被铁箍般的手臂骤然收紧,整个人被带入他怀中。未尽的言语尽数被封堵于骤然相贴的唇齿之间。
他的吻来得突然且强势,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孟颜指尖微颤,下意识地抵住他胸膛,却感受到其下沉稳有力的心跳。挣扎徒劳无功,她指尖终是无力地松开,缓缓攀上他宽阔的脊背。
窗格筛落的日光浮动着细碎的金尘,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圈朦胧的光晕。他攻城略地的技巧愈发纯熟,孟颜节节败退,招架不住,不过片刻便软了身子,伏在他肩头细细轻.喘,脸颊绯红。
正缠绵难分之际,门外忽传来谨慎的叩门声。
孟颜蓦地清醒过来,慌忙想要推开他。男人眼底亦迅速凝起一层显而易见的不悦。
“主子。”李青恭敬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孟颜与他稍稍分开,气息仍有些不稳,轻声道:“快去吧。”
男人唇线紧抿,显然极为不满这突如其来的打搅。她抬头望去,竟猝不及防地看见他唇边沾染了一抹属于她的嫣红口脂。
那抹突兀的艳色缀在他冷白而线条冷峻的容颜上,竟生出一种惊心动魄的魅惑。
她面颊顿时烧得更厉害,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取出袖中的绢帕,指尖微颤地替他擦拭那抹痕迹,垂下眼睫重复道:“时辰不早了,别让祁王的人久等。”
谢寒渊不耐地瞥了眼窗外,目光又落回她脸上。
眼前的少女云鬓微乱,唇色被他蹂躏得愈发潋滟红肿,眸中漾着盈盈水光,一副被狠狠疼爱过的模样。
他扶在她腰间的手松了又紧,眼底暗潮汹涌,终是在门外侍从再次低声催促前,猛地低头在她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留下一句低沉而暧昧的:“今夜再续。”
孟颜低低应了一声,目光倏然又凝在他唇角方才未被仔细擦净的细微残留上,蹙眉抬手:“那……”
话音未落,谢寒渊已豁然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衣袂翻飞间带起一阵微凉的风。
李青快步跟上,低声谨慎地解释:“主子,属下实在担忧……”
谢寒渊眼下心烦意乱,只冷声道:“多嘴。”
李青悄悄抬眼,忽见主子唇边那抹若隐若现的嫣红痕迹,瞳孔猛然一震。他跟着转过幽深的回廊,终于鼓起全部勇气开口,声音压得极低:“主子,您的……”
谢寒渊眸光倏然一凛,侧头看他,语气危险:“未听清我的话?”
直至将至府门,李青终于豁出去般,语速极快地道:“主子,您唇上……还留着少夫人的口脂。”
空气霎时一静,仿佛骤然凝结。
谢寒渊脚步顿住,面上看不出表情。他并未随身携带绢帕。
他默然片刻,终究是伸出手,接过了李青战战兢兢递来的干净帕子,力道有些重地擦拭了下唇角。随后将帕子掷回李青怀中,一言不发地继续向外走去,只是周身气压更低了几分。
……
起初,孟颜以为他最迟黄昏便会归来。
可直至暮色四合,霞光渐次湮灭于天际,她独自一人用了晚膳,又移步至庭中,望着初升的新月发了一会儿呆,仍不见谢寒渊的身影。
庭中花香暗浮,夜色清凉,却愈发衬得心底空落落的。
待到亥时,才有下人匆匆前来传话,只说大人事务繁忙,少夫人怀有身孕,不必等他,早些安歇。
禾香为她卸下鬓间簪环时,铜镜中映出一张眉宇间难掩寂寥的容颜。禾香柔声劝慰:“少夫人,大人公务虽忙,但应该很快便会回的,您别太担忧。”
孟颜微微一怔,下意识地重复:“这么久了……”
她轻声问,像是问禾香,也像是问自己:“他以往……也常如此吗?”
禾香轻轻颔首,语气里带着敬畏:“大人处事向来凌厉果决,从无疏漏,因此深得圣上倚重。”加之谢寒渊向来不耽于享乐,夙夜勤政,于他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
“夫人您未过门时,大人便鲜少归府歇息。”
铜镜模糊地映出孟颜脸上细微的担忧,可她心底,此刻竟泛不起半分妻子该有的欢欣与骄傲,反而涌起一股复杂心绪。
从前他是一直隐姓埋名住在孟府的。
她待字闺中时,孟颜只盼嫁人后,能求得衣食无忧,安然度日便可。
若谢寒渊终日忙碌,无暇相伴,眼下这般情形,倒恰合她当前那点微不足道的所求,不是吗?
可为何……心口那点微疼,又隐隐约约地泛了起来?
……
此时的祁王府,气氛与外界的喧嚣截然不同,沉闷得仿佛一块浸了水的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
殿内灯火通明,将华美的陈设映照得辉煌夺目。上好的龙涎香被过量地焚燃着,浓郁到发腻的甜香非但没能带来半点安宁,反而像一张无形的巨网,将殿内压抑的空气搅得更加粘稠,令人几欲作呕。
祁钰斜倚在铺着白虎皮的宝座上,一张俊朗的面容因怒气而显得有些扭曲。他今日心情极差,此番传召谢寒渊,便是要拿他来泄愤。数位趋炎附势的朝臣分列两侧,他们垂首不语,眼含讥诮,默契地为这场即将上演的好戏,充当着看客。
“谢寒渊,”祁钰的声音懒洋洋的,却带着淬了毒的尖刺,“听说你曾在朝中很得意?连先帝都对你青莱有加。”
话落,他随手抓起案几上的一只白玉酒杯,猛地朝谢寒渊脚下掷去!
“啪”的一声脆响,玉杯在光洁如镜的金砖地面上摔得粉碎。几滴残酒溅湿了谢寒渊的衣衫下摆,留下几点深色的污迹,如同耻辱的烙印。
殿中一片死寂,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那个身形笔挺的男人身上。
谢寒渊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晦暗的阴影,遮住了其中所有的情绪。他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那被摔碎的不是价值连城的玉杯,而是一片无关紧要的落叶。
男人的沉默显然激怒了祁钰,他不屑地嗤笑一声,从宝座上缓缓站起,踱步至谢寒渊面前,以一种狎玩猎物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
“怎么,不说话?是觉得本王亏待你了?”祁钰的声音陡然拔高,他猛地伸出脚,用名贵的云锦靴尖碾了碾地上的碎瓷,“在本王眼里,你谢寒渊,连这碎了的杯子都不如!”
羞辱的言语如刀,一刀刀剜在心上。谢寒渊藏在宽大袖袍中的双手,指节已因过分用力而攥得死紧,泛出一种毫无血色的青白。他清晰地感受到血液奔涌着冲向头顶,一股暴戾的杀意像被囚禁的凶兽,在他胸膛里疯狂地冲撞、咆哮,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
杀了他。
一个声音在心底嘶吼。
只要拧断他这根脆弱的脖子,一切就都结束了。
然而,他不能。
祁钰欣赏着他脸上那瞬间的挣扎,满意地笑了。他向后退了两步,然后张开双腿,用下巴轻蔑地朝自己的两腿之间点了点。
“来,”他嗓音里充满了恶毒的戏谑,“本王今天心情不好,你让本王高兴高兴。像条狗一样,从本王胯.下钻过去。只要你钻了,今日之事,本王便既往不咎。”
此言一出,殿内响起了几声压抑不住的窃笑。那些幸灾乐祸的目光,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齐刷刷地刺向谢寒渊的脊梁。
这种践踏碾压,是将一个男人的尊严和骨踩在脚下。
谢寒渊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从前他这般对旁人还差不多。
他缓缓抬起眼,第一次直视祁钰那张得意的脸。他眼神深邃如井,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沉寂。
就是这片沉寂,让祁钰感到了莫名的不快。
谢寒渊的脑海中,却飞速闪过史书上的寥寥数语。“信能忍之,乃有后功”。
昔日淮阴侯韩信,未遇之时,亦曾忍受市井无赖的胯下之辱。大丈夫行事,当有鸿鹄之志,又岂能因眼前尺寸之屈,而乱了毕生大谋?
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一遍遍地在心中默念着这六个字,如同念动着平息心魔的咒语。那翻涌沸腾的戾气和杀意,被这几字铸成的铁索,一寸寸地强行拉回心底最幽暗的深处,死死锁住。
然后,在满殿惊愕、轻蔑、同情的目光中,他撩起衣袍前摆,弯下了那从未向任何人弯过的、挺直如松的膝盖。
“咚”的一声闷响,双膝重重地磕在了冰冷坚硬的金砖上。
他垂下头,额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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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丝散落下来,遮住了他所有的神情。他听到自己平稳的呼吸声,也能听到周围那些愈发肆无忌惮的嘲笑。甚至能闻到祁钰靴上沾染的熏香,与尘土混合在一起的、令人作呕的气息。
这一刻仿佛被拉得无比漫长。他缓缓一寸一寸地向前匍匐。冰冷的地面硌着他的手掌与膝盖,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无声讥诮。
片刻后,他终于从祁钰的□□钻过,重新跪直身体时,祁钰抬起脚,用靴底在他的背上轻轻踏了一下,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嗯,真是条听话的好狗。”
哄堂大笑声毫无顾忌地爆发开来。
谢寒渊对这一切充耳不闻。他缓缓站起身,细致地掸了掸膝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整理好微乱的衣袍,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刚刚只是完成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他垂下眼,面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任何情绪,对着宝座上的祁钰,恭敬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谢王爷恩典。”
……
再次听到院外传来动静时,已不知是几更天。
“应是大人回来了。”禾香低声道。
孟颜几乎是下意识地急步迎了出去。
夜幕是浓郁的幽深,缀着几颗疏星。
可谢寒渊并非独行,身侧围着一位陌生朝臣,似在低声商议着紧要事务,谢寒渊偶尔颔首应答,侧脸线条在檐下灯笼的光晕里显得有些模糊,却依旧透着一种清冷峻然。
依旧是记忆里那般风姿出众,无论立于何处皆如众星拱月,令人无法忽视。
他确似九霄之上孤清冷寂的寒月,耀眼,遥不可及。
她想,或许是从前无数个黄昏或深夜里,她这般望向他时,他从来如此,未曾因任何人任何事而改变,她的心微微抽紧了一下。
孟颜本欲上前的脚步顿住,一时生了怯意,下意识便要垂眸避开。
就在她转身欲退回房内的刹那,正与人交谈的谢寒渊却仿佛有所感应般,忽然抬眼,精准地望见了廊下灯影里的她。
四目相对,他眸光似乎微微闪动了一下。只见他侧身对身旁之人低语了两句,那人恭敬颔首,很快便转身离开。
院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室内烛火温然跳动,流淌着静谧的光晕。孟颜合上门,转身时,一件微凉的小物什被递到了她眼前。
是只玲珑剔透的玉蝴蝶,雕工精细,翅膀薄如蝉翼,在烛光下流转着温润光泽。
孟颜微微一怔,接过那枚玉蝶,指尖触碰到他尚未完全褪去凉意的指尖,轻声探问:“给我的么?”
谢寒渊低低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正执起案上浸湿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修长的手指,水痕蜿蜒,划过明晰的指节。
孟颜将微凉的玉蝶紧紧握入掌心,抬眼欲言,却被谢寒渊骤然揽入怀中,力道之大让她惊呼一声,后背轻轻撞上了身旁的紫檀木屏风。
下一刻,带着些许凉意的唇便覆了下来,堵住了她所有未出口的话语。
熟悉的气息再度铺天盖地笼罩而来,比离去前的那个吻更加汹涌急切。
孟颜无意识地将玉蝶攥得更紧,怔愣片刻后,终是睫羽轻颤,缓缓启唇,容他深入。
他的吻依旧带着不容拒绝的侵略性,甚至比之前更添了几分烦躁与占有,孟颜唇上泛起细微痛意,竟寻不到半分喘息与回应的余地。
谢寒渊因身量高出她许多,似是觉得这般姿势不便,索性托起她的腿弯,令她不得不环住自己的腰,将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孟颜难以适应这般急切的亲吻,偏头欲躲,却被他指尖轻捏住下颌,固定住,无处可逃。
待她神思被吻得稍稍清明些许时,才惊觉外衫的衣带早已不知何时散开,滑落肩头。
雪肤自绫罗间显露,纤柔肩头在暖黄烛光下泛着温润细腻的光泽。
谢寒渊就这般抱着她,一步步走向内间的床榻。
脊背陷入柔软衾被间,孟颜察觉到他不同往日的急切,和那近乎粗暴的动作,她隐隐生出不安,趁亲吻的缝隙艰难地轻推他胸膛,气息不稳地呢喃:“等等…我尚未沐浴……”
可他恍若未闻,指尖动作利落,轻易便褪尽她衣衫。微凉的空气触及皮肤,激起一阵战栗。孟颜眸中控制不住地泛起泪意,攥着他衣袖的指尖轻轻颤抖,在混乱的纠缠间,哽咽哀求:“……轻些……”
他的吻重回她唇畔,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吮去她眼角的泪珠。指腹粗粝,动作却意外轻柔地拭去她不断滚落的泪痕。
他声线低哑得厉害,在她耳畔落下虔诚地询问:
“阿姐,可曾想我?”
孟颜偏过头,没有应答。
她眼尾绯红,青丝铺散在鸳鸯枕上,原本如玉的肌肤沁出淡淡的粉,并浮现出几处旖旎的痕迹。她躲开他灼热得仿佛能看透一切的注视,泪珠却仍不住地滚落,没入鬓发。
瞧来楚楚可怜,又动人至极。
那枚玉蝶仍紧紧握在她汗湿的掌心,硌得她微微生疼。二人以最亲密的姿态相贴,孟颜能清晰感知到他滚烫的体温和紧绷的肌肉线条。
谢寒渊低头,极有耐心地、一遍遍吻去她的泪,指尖轻柔却不容抗拒地抚过她下颌,迫使她转回脸:“是阿渊…让你委屈了吗?”
孟颜泪眼朦胧地望进他深不见底的眸中,那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她心跳如擂鼓,最终像是放弃了什么,又像是妥协了什么,主动抬起微微发颤的手臂,环住他汗湿的脖颈,红肿的唇微微翕动,带着深深的委屈和一丝依赖,轻声央求:
“……想你……轻一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