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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十四章

作者:元芙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翌日。


    常宁宫。


    陈月知刚用过早膳就见柳枝一脸喜色地走了进来。


    她向来是掩不住心思的性子,心里想着什么,这会儿已经尽数展露到了脸上。


    于是桃枝便问她,“这是遇上什么喜事了,怎地一大早上便这般欢喜?”


    “确实是一桩罕见的喜事儿!”柳枝粗浅地向陈月知行了礼,笑盈盈道:“奴婢方才过来时听底下人前来传话,有人约殿下今夜在重景楼用膳,说是要来向殿下赔礼道歉的,殿下可知这人是谁?”


    桃枝颇有些意外的觑了一眼陈月知神色,而后才试探着问道:“难道是徐大人?”


    素日宴请陈月知的人向来是要多少便有多少,那些人大多都是存了攀附心思的,所以大多被推脱了去,若是有人前来邀约能令柳枝这般欢喜,桃枝能想到的人,便唯有徐朝了。


    柳枝连连点头,“就是徐大人,他托人来向殿下道歉,说那日灯会不曾赴约,心下歉疚,若是可以,想约殿下今夜戌时在重景楼用晚膳,还说……”


    “还说届时不论殿下是否前来,他都会一直等着。”


    “这倒是稀罕事。”陈月知轻轻一笑,“往日都是我上赶着去见他的,不曾想有朝一日他竟主动约了我?”


    桃枝思忖道:“大约是灯会那一日让殿下空等许久,后头他受了伤,殿下还亲自去探望,又特意安排了宫中的太医,如此一番,心里难免惭愧。”


    柳枝也点头道:“应当不错,他遣人来传话也是这般说的,说是想向殿下赔礼道歉。”


    这般说辞,其实也算说得过去,但陈月知却并不如此想。


    徐朝性子稳重低调,即便当真有心与她道歉,要邀她一同用晚膳,也绝不会托人前来传话。


    当面说或许不便,但也可以往宫里递封书信,总好过口口相传,极易便传到旁人耳中。


    这事不奇怪,但实在不像徐朝能做出来的事儿。


    不过陈月知也并不曾多说什么,只缓声道:“算来也有好几日不曾见他了,他脸上的伤应当已经痊愈了罢?”


    “奴婢听周太医说眉眼处那道伤痕已是瞧不出来了。”桃枝笑道:“殿下今夜可想去瞧瞧?”


    陈月知点头,“自然是要去的,这几日不曾见他,我也甚是想念。”


    “是。”柳枝应着往殿外走去,“那奴婢去令人回话!”


    说罢,人已经跑了出去。


    见此景象,陈月知与桃枝都不由笑了一番。


    等人走得远了,桃枝才斟酌着问出了心里话,“殿下好像格外在意徐大人的样貌?”


    从前徐朝受伤,陈月知甚至亲自为他熬过汤药,一整夜守在他床前也是愿意的,而如今徐朝脸上一道轻微的划伤,陈月知对他的热情便好似削减了许多。


    虽也遣了周恪前去看护,但似乎并非为了别的,只是为了……他脸上那道无人在意的划伤莫要留下疤痕。


    之后几日,殿下也不似往常一般时时想着见到徐朝,即便方才提及他,殿下先问的也是他脸上那道伤如何了,颇有几分若是他脸上伤势不曾痊愈,那她便不赴今夜之约的意思。


    这实在令人怀疑,殿下喜欢的到底是徐朝此人,还是那张脸?


    “食色性也。”陈月知抬眸看了桃枝一眼,“他生得好看,我便因着他这张好看的脸也连带着喜欢他几分,有什么稀罕的?”


    桃枝一愣,细想之下好似也确实是这道理。


    虽说男子娶妻娶贤,可却是能三妻四妾的,娶回家的那些个小妾,谁人又能说不是贪图好容色呢?


    寻常男子尚且能如此,殿下身份贵重千万倍,便是贪图那人容色,又能如何。


    于是认真点头道:“殿下此言不错,原本奴婢便觉得奇怪,这徐大人除却样貌好些,却也并无其余可取之处,官职低微,甚至在您面前还甚为不识趣,如今看来,却也并非全然没有好处了。”


    陈月知见她这副认真模样,倒觉得有些好笑,“你年纪尚小,竟也懂得这些。”


    “奴婢不懂。”桃枝上前给陈月知添了温热的茶水,“奴婢只知道谁人能让殿下欢喜便是好的,谁人惹得殿下不高兴便是坏的,这便足够了。”


    陈月知抿了口茶水,轻笑着点了点头。


    ***


    入夜。


    酉时一刻,徐朝便出现在了重景楼。


    他到楼下与小二打了声招呼,便由小二引着去了素日陈月知喜欢的雅间。


    期间还有数个在此处饮酒作乐的世家公子瞧见这般景象,神色都不由有些古怪,甚至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而徐朝岁觉察到这些人的目光,却恍若未觉一般径自上了楼。


    进了里间,徐朝才坐定,便有一人身手极快地从半开的窗中翻了进来。


    徐朝定神瞧去,那人年岁不算大,可面上却纵横交错地布满刀疤,一眼看去,不免有些吓人。


    对上徐朝打量的目光,那人却神态自如,甚至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下,“徐大人实在是有些本事,就连金尊玉贵的公主殿下,也能为你所用。”


    这人久扎根于上京,在此处自然是有些势力的,加之他提早约了徐朝在此处见面,便也不难猜出其中用意了。


    徐朝却并未接话,只问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忘了向徐大人自我介绍了。”那人道:“我姓袁,单名一个槐字,徐大人唤我袁槐就好。”


    徐朝点头,道:“袁兄既知晓此番见面来之不易,便也知我算给了诚意,如今喻元青对我依旧存有疑虑,怕是不能耽误了时辰。”


    “好。”袁槐听他如此说,便也直言,“徐大人那日虽明面上是为那姓喻的挡了刀子,可实际上却是拦下他,给了我底下人一条生路,此事,我当向徐大人道谢。”


    说罢,他当真起身恭敬地向徐朝行了一礼。


    徐朝连忙搀扶他起来,“我救你的人并非是没有私心,袁兄,你蛰伏上京多年,应当也知晓刺杀这条路是行不通的。”


    “况且此次刺杀动静颇大,喻元青大约已经注意到你们了,往后莫说是刺杀他,若是不小心谨慎些,恐怕还要被他抓了把柄,实在并非明智之举。”


    袁槐沉默良久,道:“我明白徐大人的意思,与大人合作,我与底下弟兄自然都是愿意的。”


    不论如何,徐朝确实实实在在地救了他底下人的性命,况且他也早已查清徐朝的底细,确定此人可信,与他合作,显然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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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迟疑着开口道:“徐大人应当也知我们这些人的来历罢?”


    他能看出徐朝是谨慎的性子,若是不曾对他们有过了解,定不会找上他们的。


    可若是知晓他们的来历,难道当真能做到全然不在意?


    “自然。”徐朝并未否认。


    袁槐眼底闪过疑虑,“那徐大人真能毫无芥蒂地与我们合作?”


    “当年喻元青手下的匪徒其中虽有无恶不作之徒,可我知晓,里边也有不少被逼无奈落草为寇的。”提及过往之事,徐朝神色却并未有太大波动,他接着道:“即便你们当中确有一些做过错事的,却也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若我不曾猜错,他们的家人怕都无一幸免罢?”


    袁槐五指握成拳状,神色隐忍而痛苦,“是,当初喻元青决意归顺朝廷,山寨中有以我们二当家为首的半数人都不愿意为朝廷所驱使,这半数人中包括二当家大多都是被逼无奈落草为寇的,他们对朝廷存有怨怼之心,自是不愿归顺,但喻元青向来说一不二,他如何能容许山寨中有人忤逆他的意思,于是威逼利诱,又令其中数人转变了心思。”


    “余下的那些人是打定主意不愿妥协,归顺之事不能耽搁,喻元青无法,只能先带着那些个愿意追随他的人离去,彼时,留下的那些人以为此事了了,都商量着各自归家……”


    说到此处,袁槐眼神中恨意愈深,“可是谁人能想到,姓喻的行事如此狠辣,即便是对我们,他也是存了赶尽杀绝的心思,不过半月,昔日山寨中的那些兄弟死的死伤的伤,能活下的除了我,只余下三人,我的脸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余下三个兄弟,也都吃尽了苦头,而我们的家人,更是无一存活。”


    “喻元青与我们的仇,早已是不死不休,徐大人之事我们已经明了,若大人愿意与我等合作,为我等指一条明路。”


    他跪拜于地,“我等,便是为大人当牛做马,也是万死不辞!”


    “袁兄何必如此。”徐朝再度将他搀扶起身,“过去你们山寨确实曾做过错事,可到底不曾害人性命,喻元青方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既然我们有同一个敌人,就应当合作才是。”


    当初喻元青为那山匪的大当家,山寨中却还有一个二当家,喻元青行事狠辣,若有动作,总是主张不留人性命,这位二当家却行事和缓,即便劫掠钱财,却也不肯伤人性命。


    从前也正是因着有这位二当家在,所以他们曾多次来静水村抢夺钱财,却从不曾害人性命。


    只是后来喻元青归顺朝廷,为了掩埋过去所做过的肮脏之事,他先令人将静水村村民尽数残杀,复又将此事推脱到余下山匪身上,而后率兵亲自将余下山匪尽数剿灭。


    如此,此事被百姓提及,甚至还成了他的一桩功绩!


    只是如同徐朝以及袁槐等侥幸存活下来的人,却知这是一场如何可怖的谋算。


    徐朝的话说到这份上,袁槐自然不会再推拒,于是点头道:“好,我等愿意听从徐大人差遣。”


    徐朝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听得屋外隐约传来脚步声响,他的目光移向窗外,街边停着的那辆马车有些眼熟,正是素日陈月知惯用的。


    他猛然看向袁槐,袁槐会意,在房门被推开的前一瞬从窗户处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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