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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捉奸

作者:yoyo鹿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春日暖阳,又是午后,阳光似是缠上一层细碎轻薄的纱幔,铺洒在整个院子里。郑国公府里如今百花齐放,还有几个蝴蝶在花间飞舞,今日府上请的多是女眷,没什么男女大防限制,将半个郑国公府都用来办了春日宴。


    陶夭夭因穿的是进宫的服饰,过于华丽端庄,一进府门,便引来许多目光,那些打扮花哨的女子,多是想与郑国公府小公爷郑钧结亲的。


    不管是论相貌气质,还是家世官职,郑钧算是整个京城里,世家子弟的佼佼者,更遑论,郑国公府可是少有的世袭府邸,祖上可是开国功勋,听说郑国公府还有免死金牌,不知是真是假。


    最为要紧的,郑国公府就郑钧这么一个独子,连姐妹都没有。也正因如此,郑国公主母看郑钧就像看眼珠子似的要紧,诸如燕子荣,想要嫁到郑国公府,都是痴心妄想。


    这一路走来,众人的视线从她的相貌穿着,一路滑到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上,尤其走到主母堆里,那样的视线更加赤裸。


    陶夭夭端的是仪态从容的步子,视线不偏不倚一寸,任由她们看。只是,在临走到郑国公主母面前时,郑钧刚巧过来向母亲请安,看见陶夭夭,起身向他打招呼,


    “嫂子安好。”


    他与燕逸之志同道合,燕逸之也算是他在京城里能够玩到一处的,为数不多的挚友,难得的是,挣够工府主母也没有反对,反倒夸赞燕逸之,“虽生在那样站不上台面的门庭,倒是个清然脱俗的子弟。”


    因着一桩旧事,郑国公府主母,是瞧不着燕府的。


    陶夭夭微微停步,福身道,“向郑国公夫人、郑小公爷问安。”


    “嫂嫂不必多礼。”不等母亲说话,郑钧隔着两步之遥,虚抬手臂扶起陶夭夭。


    步摇轻晃,迷离细碎的日光入眼,在郑钧眼里洒落点点意味不明的神色,先后在小年和元宵之时见过陶夭夭两次,可这两次都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她似是崖边的一朵微弱的小白花,在风吹雨打、悬崖抖滩下,却能昂然不倒,任由阳光雨露浇灌,次次有绝处逢生之相。


    不禁令人叹服。


    “嫂子怎么没带丫鬟?”郑钧细心地发现。


    即刻招手,“这是我院子里得力的丫鬟,嫂子若不嫌弃,春日宴这会儿,就让她侍候嫂子。”


    陶夭夭再次福身,“谢过小公爷。”


    丫鬟是郑国公夫人给他的,十分值得信任,郑国公夫人也不会反对。


    陶夭夭入座,郑钧请完安便离开了,在场唯一的男子离开,满院的蝴蝶好似都失去了飞舞的气力,没了方才的光彩。倒是夫人们起了极高的兴致。


    好几个人开始按捺不住,在私底下问她,“燕家二夫人,听说你有得男的秘方?”


    陶夭夭只微笑,却不语。


    直到郑国公夫人亲自问起,陶夭夭才一五一十解释道,“国公夫人,并非我不想给,只是这个方子我已经卖给了三叔,如若我现在把秘方再给各位,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大奶奶田氏脸上也挂不住,帮衬着说话,“国公夫人见谅,三弟那里我能说得上话,我去说说。”


    众人只得默然,连国公夫人的面子都说不过去。


    可是,现在她身处在这个虎穴里,也不能真的不给任何人面子,抿了口茶后,她缓缓道,“不过,我还有十粒,今日多谢郑国公夫人邀请,就赠送给夫人吧。”


    她交给那个郑府丫鬟,然后让她呈给郑国公夫人。


    大奶奶田氏总算才松了口气。


    众人的视线,终于从她身上移开,看着郑国公夫人兴致极佳地接过紫檀木匣子,十分受用地命人拿起来,本来,全场的焦点移到了陶夭夭身上,她这个受众人捧着供着的主人,差点被冷落在一边。


    因着这个小匣子,郑国公夫人对这个燕逸之的夫人多了几分另眼相看。


    众人都按捺不住,跃跃欲试地想要问郑国公夫人讨要一枚药丸,要知道,这么一粒小小的药丸,在外面已经被炒到了天价。


    陶夭夭倒是没工夫管这些,挣银子她的法子多的是。喝了会茶,陶夭夭有些乏累了,去皇宫消耗了她大部分心力,进府后又一直提着嗓子,时刻注意燕玖什么时候要毒害她。可是,到现在为止,她也没见到哪位像书生的公子,赏花宴全是女子,放眼一看,甚至连个小厮都看不到。


    郑国公夫人护着这几个药丸紧得很,立即便岔开了话题,“说起来,桃花刚刚开过,梨花开得正艳,府里的厨娘最是会做这些点心,大家尝尝,还有新做的乳酪,都一并呈上来吧。”


    话音刚落,有十几个丫鬟端着小托盘走过来,里面放着两份点心和一份乳酪,陶夭夭正在喝茶,茶盏还没放稳,就听见“哎呦”一声,身上的裙摆被泼了一碗乳酪,眼前的丫鬟连忙跪下告罪,


    “奴婢不是故意的,请夫人恕罪。”


    还没等陶夭夭说什么,郑国公夫人缓沉的嗓音传来,“毛手毛脚的,直接发卖出去吧。”


    “求主母饶命。”丫鬟磕头如捣蒜,“咚咚咚”能听见声响,她又跪爬过来扯陶夭夭的裙边,“夫人,求你帮我说说话吧,我不想被发卖出去。”


    陶夭夭目光垂了一寸,用几乎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应该去求指使你做此事的人。”


    丫鬟双眸一震,整个身体瘫软在那,任由婆子拉走。


    好老套的套路。


    陶夭夭甚至都能想象得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情景。


    处理了丫鬟,郑国公夫人面上倒没多少歉意,只道,“碧萝,带燕家二夫人到偏殿换件干净衣物。另外,找成衣铺为二夫人添几件衣服送到府上。”


    碧萝是刚才郑钧拨给她的丫鬟,她应下后,便引着陶夭夭走出宴会花厅,朝越来越僻静的小径走。


    “我有些乏了,在这个亭子休息一刻吧。”陶夭夭忽地停住脚步,拐了方向,朝假山最高的亭子走去。


    碧萝本来跟在她身后,几步走到她侧前方,福身时,半个身子堪堪将上山的小径挡住,“燕二夫人,主母命我带您去换装,还是早点去换下旧衣,省得在身上黏腻难受。”


    实则,乳酪只滚在了裙边,并不大要紧。


    “不碍事,我身子重,走多了路过于劳累,郑国公夫人那里,我会解释。”陶夭夭执意要去,两人便僵持在那。


    非常细微地,碧萝攥紧了双手,“前面拐过假山就到了,偏殿离得极近,不如二夫人到那里去休息。”


    陶夭夭含笑看她,“你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什么?!”碧萝没想到陶夭夭突然这样问,眼里的惊愕一寸不漏落在陶夭夭眼里。


    “奴婢,奴婢只是受小公爷所托,要照顾姑娘。”她瞥开视线,心虚之色更甚。


    陶夭夭轻声道,“你应该也知道,郑国公夫人把你送到小公爷身边,只是为了给他当丫鬟,到头来,你连个妾室都当不上,甚至是同房丫鬟,也是郑国公夫人精挑细选的,所以,你其实很恨郑国公夫人。他许诺你什么?嫁给小公爷为妾?”


    “燕二夫人在说什么?奴婢,奴婢听不懂。”碧萝脸色惨白,浑身紧绷发颤,又像害怕,又不知所措。


    陶夭夭目光轻柔,自始至终都含着笑意,忽地转身,“走吧。你刚才说去哪?到了那里我再休息吧。”


    骤然一松,碧萝紧走了几步,脚步都有些飘忽发软。


    一路将陶夭夭隐到一处偏僻的屋子,碧萝站在门外,“燕二夫人里面请,已经为您备好了换洗衣服。”


    进门前,陶夭夭转头问了句,“你不进去吗?”


    碧萝低头回道,“已经为您准备了人侍候,奴婢在外等您。”


    陶夭夭进到屋里后,四下无人,只有一叠干净的衣物放在圆桌上,她走过去拿起料子摸了摸,的确是上好的料子,是给她换的衣衫,但是这个屋子,却透着蹊跷。


    已是春暖花开,整个屋子却似是畏寒般,紧锁着窗扇,且一个打开的都没有。陶夭夭走到最近的一个窗扇,推了推,锁的很紧,除了从里面锁住,好似还从外面拴住了。


    待到她转身离开之时,从帷幔后,走出来一个男人。这个人穿了一身儒衫,眉目间又几分清秀,却被算计遮住了,这八成就是燕玖见的那个书生。


    见到陶夭夭,他先是拱手,极其有礼地作了一揖,才说道,“小生姓陈名康,泸州人士,这厢给娘子问完了。”


    “公子好。”陶夭夭虽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还是问了一遍,“此处是为了换衣留下的屋子,公子是否走错了地方?”


    “哪能哪能。”陈康往前走了一步,陶夭夭便退了一步。


    陈康笑得极其龌龊,早就上下打量了一番陶夭夭,陶夭夭想起翠竹探听到的消息里,他和燕玖约在青楼那种地方见面,一是人多口杂掩人耳目,更有可能是眼前之人,就是那里的常客。从他有些发沉的下眼睑可以看出。


    “不是娘子写书信叫我来的吗?”陈康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方手帕,凑到笔尖闻了闻,才拿给陶夭夭看,“你瞧,你还送给我了一方丝帕作为信物。”


    陶夭夭根本无瑕接他的话茬,多说无益,只问,“最近春闱,你是进京赶考的学子?”


    “娘子好眼力。”陈康收回帕子,“等我高中,娘子随我一同回乡,岂不双喜临门,光宗耀祖。”


    “我道好奇,公子是要娶我为妻吗?”陶夭夭轻笑,问道。


    闻言,陈康的视线落在了陶夭夭的肚子上,“你我早就情投意合,暗通款曲,娶妻也不是不可以。”


    “公子怎么知道定然会高中?”


    “我自然有我的门路。”


    陶夭夭嗤笑一声,“莫不是痴人说梦。”


    那个公子到底是年轻气盛,为了显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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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的能耐,说道,“反正这里也没别人,告诉你也无妨,我可是吏部尚书的门生。”


    陶夭夭笑意更浓,“说的倒是极好。看来对方许给了你不少好处,是燕玖吧,他告诉你他的丈人是吏部尚书,主持此次春闱,你要想高中,他可以帮你,只要你今日到这里,说这些话。”


    顿了一息,看着陈康的脸色渐渐变得阴晴不定,有些难堪,“对吗?”


    最后,陈康的神色隐隐露出阴毒,“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那么今日,你不如就从了我,因为今天这道门,你是出不去了。”


    说着,便扑向了陶夭夭。


    “你要干什么!”


    碧萝等在门外,听见屋内陶夭夭高声的喊叫静后,即刻锁住了门,一路喊一路跑到了花厅,“不好了,不好了,燕二夫人与人幽会私通。”


    嚷得尽人皆知。


    连上气不接下气跑回来的翠竹都听见了。


    大奶奶田氏刚听到这叫嚷,没听明白,问身边的燕子荣,“什么什么?他们叫的是什么!”


    “是陶夭夭那个贱人,在郑国公府,与人私通被抓住了,真是丢尽了咱们府上的颜面。”燕子荣咬着牙,压低声音道,“我早说要把这个贱人早点打发走,偏生母亲你见她有了身孕,现在看来,她肚子里的还不知道是谁的野种。”


    后面的话大奶奶田氏都听不见了,她只觉得双耳嗡鸣,差点晕厥过去,好在被燕子荣接住,赶忙向郑国公夫人解释,“夫人,这,这真是家丑啊!污了夫人贵地,我这就把她扭回去,浸猪笼,让这不要脸的小蹄子彻底消失。”


    郑国公夫人已经站起身,“女子失德乃是大罪,虽然是贵府的人,但在我府上出的事,我也不能旁怠,来人,去请应天府尹罗大人。”


    一行人浩浩荡荡到那个偏僻的屋门前,门上还挂着锁,未曾动过。


    郑国公夫人等不了让人开门,直接示意将锁砸开,屋门大开后,大奶奶田氏率先冲了进去,“你这个贱蹄子,竟然敢做出辱没……”


    嗓音戛然而止,大奶奶双目瞠圆,连同随她一齐跑进去的燕子荣都定在原地,好似看到了难以置信又极其害怕的什么。


    郑国公夫人彼时也带着众人踏进屋,只见屋内不仅有陶夭夭和一个年轻书生,还有皇城司指挥使燕绥,几人衣衫完整,燕绥甚至还穿着那身幽紫的官服。


    四目相对,郑国公夫人那样矜贵不可一世的性子,竟然率先别开了眼。


    燕绥眼底,是一望无际的黑,但眉间那微不可查地拧了一下,黑眸里,仿佛闪过了什么择人而噬的厌弃。


    有一年多的时间,她一直在燕绥身边小心翼翼察言观色,仅凭这一眼,他就能知道:燕绥极恨郑国公夫人。


    “二弟?”大奶奶田氏稳稳心神,问道,“你怎么在这?”


    燕绥黑濯的视线从郑国公夫人眉宇间转到大奶奶田氏身上,“公务,需要向你陈情嘛!”


    皇城司的公务,不可问,更不敢有人碰。


    沾上一点,毁身灭骨都是轻的。


    在场所有人因为这句话,要说的、疑问的全部闭了嘴,连皇城司突然到郑国公府查案,郑国公夫人都不敢多说一句。


    燕绥沉声道,“将这名嫌犯带回皇城司,还有这位娘子,带回去录口供。”


    说完,他手攥攥刀柄,跨步而走,所行之处,皆绕开宽宽一个通道,仅是含目,那周身的威压,就令在场所有人不敢抬头。


    一个捉奸现场,成了案发现场,是什么案子都不知道。


    众人面面相觑,用眼神互相试探疑问。这时,走出去几步远的燕绥驻足,微微转头,嗓音清凛没什么波澜,“今日之事,我不想听到任何只言片语。”


    仅仅一丝一毫的视线也乍然而止,和好奇相比,小命更重要。


    燕绥没有骑马,而是和陶夭夭一起坐马车。


    陶夭夭刚坐定,门帘就被修长有力的手指挑开,一段青松落雪般的气息瞬时弥漫整个车厢。


    陶夭夭微有些诧异,“二叔,你我男女大防,为了您的声誉,还是避嫌为好。”


    “那又如何!”燕绥撩袍坐下,车轮轱辘转动,将陶夭夭的避嫌碾碎在尘土里。


    “就算是你我同乘一马,走在街道上,明日也不敢有人议论半分。”


    陶夭夭知道他有这个能力。


    这个她倒是不担心,只是不愿同他共乘一辆马车罢了。


    “你倒是胆子越来越大了。”一段听不出情绪的嗓音落在陶夭夭耳边。


    她回过神,抬眸看过来,眼睫眨了眨,清亮的眼眸里满是疑惑,“指挥使大人何意?”


    燕绥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早就知道我派人暗中盯着你,几次三番将这些信息让我的人听见看见,然后诱我前来救你。”


    眼底却越发冷冽,“你在利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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