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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十一章

作者:菟影帆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入绣楼学艺则要暂时与家中亲人分离,刚及笄的姑娘们背着行囊在绣楼前含泪与父母分别。依依不舍地离开。


    “不过是换个地方住着,这群小丫头也太夸张了。”周姜趴在窗边看着外面分别场景打趣道。


    翟碟在她旁边待着,专注力全在自己的绣品上。她一向不喜这种分别,无聊的打个哈欠听着她滔滔不绝地讲话。


    周姜感叹道:“记起十年前我也是这个年纪进的绣楼,要不是兰掌绣收了我,我那双弟妹能否长大都是问题。看这又一群新人入绣楼,真的要感慨自己老了。”她用手抚摸着自己的面庞想象着以后布满皱纹的样子。


    转眼间她们来绣楼近十年了,这么多年看着绣楼起起伏伏,不知送走迎来多少人了。其他一起来的姐妹早就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两人一直在绣楼中工作。每当看见有新学徒来时不免要感慨一句。


    “别再感慨了,兰掌绣说收拾完就到后院儿去,先和新来的绣娘们见个面。”翟碟拽着她离开,这热闹再看下去今个的绣活儿都做不完了。


    众人早早地等在后院中,来这儿学艺的进绣楼前都住在镇上,大多是旧相识。三俩成群结伴围在一起,畅想着未来。


    “我虽今年才入绣楼,但我家与兰掌绣她们也算作旧相识了!”说话的姑娘名叫叶苹,镇上最大的那家胭脂铺子便是她长姐开的。


    “看我这方帕子!”她展示给面前众人,迎着羡慕的目光继续得意洋洋道,“这可是兰掌绣亲手所绣。要知道,兰掌绣自五年前就不绣帕子了。我阿姐知道我喜欢,便拜托兰掌绣亲手绣的!”


    叶苹听着众人巴结逢迎好不得意,一时之间有些得意忘形。


    “各位。”魏巧兰来到后院,登时鸦雀无声,众人围在一起等候指示。


    魏巧兰作为掌绣,向众绣娘讲述过锦绮楼的规矩。


    绣楼之事不可外传,绣楼之物不可私自带出使用。


    众人心领神会。毕竟这锦绮楼成为十里八乡的绣楼也是因为在内规矩森严之说。


    “绣楼将要扩建,将原本用来存放绣品的库房收拾出来,所有人搬到后院房间居住,小房两人,大房三人。”再由姚寻芳安排众人住宿生活。


    “我偏不要!”叶苹气冲冲地拒绝,“这房间安排未免太过随意。在家时我独住惯了,与人一起我不应!”


    叶苹家境算是殷实,从小在家中骄纵惯了,对待任何人都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她的父母与阿姐怕她因此无法无天。三人商议过后才决定送她进锦绮楼,希望她能通过绣楼的工作好好历练一番,改正这脾气。


    “这里是锦绮楼,不是胭脂铺子,在这里要守规矩。”魏巧兰看过太多这样的刺头,不会因为她是哪家的小姐或穷苦人家的姑娘就特殊对待。


    来之前阿姐便警告过她不可任性,坏了与锦绮楼的关系。两家都在同一条街上,虽无直接生意往来,但总归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是。”叶苹迫于无奈同意此事,“但是我不想与莫杏儿住在一块儿!”


    这莫杏儿看起来粗枝大叶的,前日来时闹出来的那大动静整条街都传开了,她在家中都知道。如莫杏儿这般女子,她虽不讨厌,但是也抗拒与之相处。


    “总之,我是不可能同她住在一块儿的!粗鄙不堪,我怕和她待在一起久了连自己”叶苹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商讨的余地。


    莫杏儿不是住在镇上的,按她的说法从很远的地方来到这儿学艺。问她户籍何处,她只说隔壁镇上然后敷衍过去。


    叶苹一直出言不逊,莫杏儿却表示毫不在意。她没有认识的人,从刚刚开始就自己安静地待在一旁。


    “这是按照名簿分的,你若是不赞成可以问问在场可有人愿意与你交换?”姚寻芳指着名簿上的名字道,本想着能让她们快速熟悉,却闹出另一番事情。她的语气不悦,往年从未发生过这种事,不然年年来一回真是想想头都大了。


    “那个......”莫杏儿看够热闹了,再这样耗下去就到晌午了,“我想和那位一起住。”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这......恐怕不妥。往年并无正式绣娘与学徒一间屋子的先例。”姚寻芳看向魏巧兰,征求她的意见。若是让莫杏儿自己住,后院的屋子怕是不够。


    说到底在楼里待久了的姑娘们都是与绣楼有过正式契约的,双方的工作不同,接触的人也不同。


    “栀儿,你的意见呢。”魏巧兰不反对但是要征求金栀的意见。


    金栀突然弯唇笑了起来:“不过是个休息的地方,何必分的那么清楚。大家进了绣楼便是姐妹,一起在这里学艺工作,日子还长着,好好相处才是。”


    “阿姐!那我呢!”虞柠委屈巴巴地盯着金栀,“不是说好了要和我一起住吗!”


    金栀拍拍她的脑袋,遇上这小丫头真真没办法:“芳姨,麻烦您将南边那间大屋子给我们,我和柠柠、莫杏儿住一块儿。”


    魏巧兰赞许地点点头,满意她的处理方式。又说了几句,叫众人先回屋收拾下。


    虞柠得偿所愿,紧跟着金栀往屋里去。


    莫杏儿凑到两人身边感谢她:“你人真好!难过那么多人喜欢你!”


    听她这话,原本收拾绣品的金栀转过身询问:“你以前见过我?我记得看你写的户籍,杏儿你并不是这个镇上的人啊。”


    “前日我刚到宁浮镇上时,街上好多人都在传日你巧妙改了祥云图之事,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莫杏儿对她满是崇拜,还提到之前在家中收藏了许多锦绮楼的绣作,这才跋山涉水不远千里前来习绣。


    虞柠听着眼睛都亮了。戏中都说高山流水觅知音,她今个倒是幸运地在这绣楼后院中遇上知音了。两人凑在一块儿聊得好不畅快。


    “杏儿,方才叶苹那么说你,你不恼吗?”金栀问她。


    莫杏儿摇头,表示对此事毫不在意:“毕竟我是来学刺绣的,旁人对我的看法无所谓。”


    金栀:“好,以后你就放心待在这儿。要是有何不懂的,大可以来问柠柠和我。”


    虞柠也拍拍胸脯得意起来:“没错!别看我年纪小,我可比杏儿姐姐来得早多了!”


    “那便先行谢过你们了!我力气大,让我帮你们来拿行李吧!”莫杏儿为人直爽,主动提出要帮忙。


    “那可太多谢你了!我们正愁怎么办呢!”虞柠也毫不客气指指那边垒着的三个木头箱子:“这些都是,有阿姐的衣裳饰物,绣品之类的都装在里面了!”


    她看见不免惊得目瞪口呆。


    金栀尴尬苦笑一声:“要不还是找人来帮忙吧。”


    莫杏儿的话疑点重重,金栀心存疑虑但并未多想。虽来历有疑,不应就此怀疑人家不安好心,或许只是不愿透露家中之事。虞柠刚来时也是如此,问她什么都不肯回答,当时还以为她是走丢来着儿的。


    “哼!”半夜躺在床上,叶苹对此事依旧耿耿于怀,“莫杏儿这人看着老实,和金栀住一块去了,兰掌绣私下里肯定对她多加教导!不能白白让她捡了便宜!”


    次日清晨,叶苹气冲冲的直往魏巧兰房中去。


    “等等。”金栀拦住她,“这大清早的你想去哪?”兰姨这个时间还在休息,她就这样不由分说冲过来。


    “金栀,你来的正好!昨日趁着人多眼杂,有人将我的绣花帕子顺走了!”叶苹见不到魏巧兰,就抓着金栀告状,“那是我长姐送我的生辰礼物!虽说咱们绣楼不缺这些,可却是长姐第一次送我的礼物。”


    叶苹急的快要哭出来了,与昨日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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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咄逼人的她全然不同。


    “你觉得是谁所为?”金栀安慰她别急。


    叶苹犹犹豫豫说出个名字:“莫杏儿......我也不知,但她昨日趁着大家整理行囊之时到处乱窜,说不定。”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毕竟只是猜测。


    “不可胡说,先将大家叫起来。”


    这才几天就出了这种事,金栀眉头紧皱。召集所有人来院中。


    “绣楼的规矩大家都知道,若真是有人趁机做这偷奸耍滑之事。就算衙门不受理,也休想再留在绣楼。”金栀将事情陈述一遍,听得面前众人云里雾里的。


    周姜难以置信:“栀儿,你是说绣楼里有窃贼?”


    “还不确定,但若是真的此事定毫不姑息!”金栀言。


    “天呐,这事太恐怖了,近来绣楼到底是怎么了?”周姜只觉得头痛,自己不过二十六岁,怎么也跟兰姨一样了。要不改日休憩时去庙里吃斋两日。


    叶苹笃定这可恨的窃贼必定在新来的绣娘学徒中,毕竟那手帕她昨日带来时还向众人炫耀。结果今日一早起床就再也找不见了。


    “四处都找过了吗?莫不是遗落在哪了?”翟碟让她仔细想想。


    “不会的,我收好放在匣子里了。今早起来就突然不见了!”叶苹说出猜想。


    “我未曾靠近过你的行李,何必如此冤枉!我本是好心想去帮你,却反被扣了这顶帽子,说起来我才是冤枉!”任莫杏儿如何的好脾气也忍不了被这无妄之灾。


    叶苹不信,反与她争辩:“整个绣楼只你与其他人格格不入,说不定就是你心存怨念,故意将我的绣花帕子偷走了!”


    “说到底这是你的猜测,大可以去我的房间细搜,要是搜出来你的帕子,我就任你处置如何!”莫杏儿完全不怵,那副笃定的模样反而让人相信。


    金栀从方才就觉得莫杏儿未必是那盗贼。


    今个一早叶苹醒来就说自己的帕子丢失,可不止一人知道她那帕子,要是有别人羡慕,浑水摸鱼将其顺走呢?莫杏儿几乎一直与她们在一处,除非趁睡着后偷溜出门,否则根本没有做此事的机会。


    “双双,昨夜你见到过叶苹在屋里拿出过那方绣花帕子吗?”金栀询问与叶苹在同一房间居住的宋双双。


    叶苹抢着回答:“有啊!昨晚我用它研究针法来着,可是看不懂。睡前就将其放在床边了。”


    那便是昨天半夜丢失的了。金栀又问:“那你们半夜可曾听到过什么动静?”


    宋双双摇头:“晚上我一向睡的轻,没听到有什么动静,只有夜晚窗户被风吹开了。再后来再也没有过什么动静......直到今天早上叶苹说她的帕子丢了。”


    “风?”金栀心中隐隐想到了。


    最近几天天气回暖,夜里风大,窗户被吹开缝隙,手帕因此飘出去也非并无可能的。


    昨天夜里刮得应该是东南风,所以......


    金栀从窗外探出身子,果真见着离窗边半米远的树枝上挂着一条帕子,若不仔细看,的确难以发现。


    金栀将帕子取下还给叶苹:“瞧瞧,是这条没错吧。”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金栀走至她跟前。知道自己没理有些心虚,叶苹回避着她们的目光。


    叶苹收下帕子,绕过所有人朝站在最后面的莫杏儿道歉:“对不起,是我冲动。”


    “这算啥事!”莫杏儿拍拍她的肩膀,“金栀说得对,大家还要在绣楼一起共事,日子还长着呢!要不你教我如何穿针?”


    叶苹无奈这人怎么连穿针都要人教,但还是点点头,并邀请她和自己一起练习针法。


    周姜看着这其乐融融之景,不禁感慨万千:“原本的小姑娘长大了,看来兰姨再也不用担心绣楼后继无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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