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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第 99 章

作者:竹清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沈泠站在原地,看着白景猛地将王秋朝推开,跌跌撞撞地跑到白尧礼面前,跪在地上疯了似地要把他扛起来。


    “哥……哥,我去找大夫,你撑住别睡好不好……别吓我,我求求你别吓我……”


    白景的声音艰涩,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扶着他的手害怕得不住发颤,无措又恐慌地看着他口中不断吐出的血。


    白尧礼睁眼时,白景的一滴泪正好砸在他的面上,将他有些混沌的意识给唤得清醒了些。


    他掀开眼皮,看着面前唇色苍白的少年,伸手阻拦了他的动作:“不……不必了,我已经没救了。”


    他的根基已经毁了,救不回来了。


    “怎么会没救?怎么可能会没救?!”


    白景红着眼眶,近乎是吼了出来,下一秒又低下声音,抱着白尧礼颤抖着哭道:“哥哥……”


    白景不敢说出后面的话了。


    他感受着白尧礼的生机在一点点消散,体温也越来越凉,整个人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张了半天嘴,最后喉咙里只溢出了哭声。


    像是怕惊扰了白尧礼,哭声被他压得极低,牙死死地咬着唇瓣,豆大的泪珠连着串地往下落。


    “白景,别哭了。”


    白尧礼的声音已经轻得快消失了:“从今往后,你可就是白家的少主了……切记,要知礼持重,不能丢了白家颜面……”


    他强撑着力断断续续说完了一句话,最后再朝着沈泠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


    胸口处的伤口不断溢出鲜血,将他身上素色的囚服染成血红,血迹在地上汇成一滩。


    忽地,天边划过一道闪电。


    骤起的大雨倾盆而下,将地上的血迹冲刷了个干净,白景看着白尧礼缓缓伸出手,像小时候一般想摸一摸他的头,却在半空倏地停下,直生生地砸在白景膝上。


    没有气息了。


    白尧礼彻底地死了。


    白景愣了下,脑海中一片空白,而后回忆便像潮水般涌来,跟哥哥相处的点滴像是滔天巨浪,将他整个人淹没了。


    他大张着嘴想哭出声,喉咙却早已失声。


    不知过了多久,倾盆的大雨中才传出来一声震天的哭吼声:“哥哥……哥哥!!”


    沈泠和王秋朝在一旁对视了眼,默契地都没有说话打搅他。


    虽然白尧礼作恶多端,但白景毕竟是无辜的。


    沈泠放任他哭了许久,直到听见远处马蹄声渐近,才迈步上前去,伸手揪住快哭到晕厥了的白景,闪身进了一旁的巷子。


    只见一队金鳞卫从雨幕中冲出来,在白尧礼周围围了个圈,最后单膝下跪,看向骑着马的领头人。


    领头的人骑着高头大马,勒着缰绳停在白尧礼前面,目光深深,赫然就是季砚。


    他跟王秋朝对了个眼神,清了清嗓子道:“罪臣千银出逃,白家大公子为逮回罪臣,与千银缠斗身故……”


    “罪臣千银已然伏诛,传陛下口谕,将白家公子还于白家厚葬!”


    周遭是齐压压的应声:“遵旨!”


    季砚命几个金鳞卫将白尧礼换上常服,送至白家,自己则是勒绳离开,在经过一处窄巷时,若有似无地往里面瞥了眼。


    “唉。”


    一声轻叹消散在马蹄声和暴雨中,季砚和金鳞卫的身影渐渐远去,王秋朝却还待在原地,不急不忙地走进巷子里。


    巷子里,沈泠捂着白景的嘴,白景的眼眶里还有泪水在打转,里面带着惊愕和疑惑。


    太子殿下为何要如此说?


    哥哥明明就是千银,为何太子殿下要将他说成是两个人?


    还有陛下口谕……


    这些是怎么回事?是哥哥跟陛下交易了些什么吗?


    王秋朝一看白景的眼睛,就知道他现在的心里在想什么。


    “别想了,那些不是你现在该想的事情。”


    沈泠将钳制住白景的手挪开,白景就像个木头似的站在那里,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秋朝倚在墙边,收起了脸上始终挂着的假笑,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复杂:“你的哥哥被送回府了,回去吧。今日的事,我们会帮着遮掩的。”


    白尧礼可是拼了命也不想让白景沾上自己的一点罪孽,念在他和他同为失去至亲的人,他倒也能遂了白尧礼的遗愿,为之遮掩。


    虽说白景去劫狱的背后有陛下授意,但他年纪尚小,做事不全面,难免不会被一些不知情的人看到端倪。


    看小师姐如今这模样,是打算帮他善后了。


    王秋朝挑着眉梢,目光从白景身上往后挪,最后落在了那个清冷的少女身上,带着些微的眷恋。


    既是如此,他便也帮他一把好了。


    白景最后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白府的。


    他卸下了一身的伪装,缓缓走进白府,看见了地上那个孤零零躺着的人,周围却连一个人都没有。


    整座宅邸清冷得像是一个人都没有般。


    只有白景知道,这是他们不想要哥哥回来罢了。


    一个让白家险些受辱的少主,是不受待见的。


    白景半跪在地上,将自己的外衣解下,将哥哥的遗体遮盖住。


    在外衣即将盖住白尧礼的脸时,白景的手顿了下,哑着声道:“哥哥,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厉害的人。”


    “我会如你所愿的。”


    -


    白家的事不知被谁传了出去。


    数不清的宾客登门拜访,来宽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国公夫妇,白景坐在一旁,看着宾客来往,父母摆出一副难过的样子迎人,来人装模做样的宽慰。


    “没事,这不是还有二公子么?”


    “唉,小景从小就被我们给惯坏了,连诗书经文都读不懂几卷,可远远比不得衡京其他的公子。”


    “欸,那可未必,我可听说他哥哥的丧事都是他一手操办的?瞧瞧这周身气度,谈吐礼仪也都不凡!”


    “见笑了,不过是小孩学了点皮毛……”


    谈话声落入白景的耳朵,他端起桌上的茶盏,看着里面白尧礼最爱喝的那种茶水,目光一顿。


    白家父母的话里分明全是谦逊,但白景却能在里面听出一丝微不可察的骄傲,似是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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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荣焉。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爹娘的眼中看到对他的赞许。


    哥哥,我做到了。


    我会按照你说的,成为一个合格的白家少主。


    只要你想,那我便去做。


    白尧礼的葬礼邀请了很多人,衡京世家几乎都在邀请之列,毕竟是当了这么久的白家少主,衡京所有受邀的世家几乎都应了下来。


    除了沈家。


    沈清臣派人送了个不大不小的礼来,两兄妹便像凭空消失了般,一连许久都没看见他们出府。


    衡京中隐隐有传言,说是沈清臣身重剧毒,可能命不久矣。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沈泠做在榻边,手覆上沈清臣的手腕,把脉把了一次又一次,眉心蹙得愈发紧。


    “这是什么毒?”


    她蹙着眉,声音微微发颤。


    她还是第一次见如此棘手的毒,明明脉象一切正常,生机却还是一点一点在消散,按照如今的速度,怕是不过五年,沈清臣便会猝然身死。


    就连陌上都说无药可救,便是浮生也没这么棘手过。


    “我也不知。”


    沈清臣伸手将沈泠紧蹙着的眉心抚平,苍白的唇角噙着温和的笑:“没事的,我们时间还长呢,可以慢慢治,不要太紧张了。”


    纵使沈清臣如此说,沈泠却依旧无法平复自己的心情。


    莫非上天真的还要夺走她的最后一个亲人了么?


    为什么……


    明明哥哥他在走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回来就变成了这么一副病骨支离的模样?


    分明之前还在信誓旦旦地说可以保护哥哥,现在却连一个毒都解不开。


    沈泠把着沈清臣的脉,心中头一次感觉到挫败。


    若是就着沈清臣现在的状态,别说是后面的去苍澜和谈,便是进宫上朝都能要了他的半条命。


    沈泠轻叹一声,看着斜靠在榻边的如玉公子,因为病弱的缘故,整个人的肤色白得近乎透明:“哥哥……苍澜那里,要不你别去了吧?”


    “不行的。”


    沈清臣几乎是瞬间就拒绝了:“当时我是在文武百官面前接下的旨,若是现在反悔,那可就是抗旨不尊,还可能让沈家在衡京中抬不起头。”


    “更甚者,可能还会趁着爹娘不在,借此编排沈家和你我。”


    “此行,我非去不可。”


    总归府内还有小泠坐镇,便是他数月不在,遇到麻烦时小泠也有足够的实力将沈家保住,护住自己的安全。


    实在不行,还能拉着迟锦闻过来打架,他虽是看着不着调了点,但毕竟是出身武将世家,若是有人找麻烦,他也能帮着小泠一二。


    沈泠就知道无论如何都是劝不动沈清臣的,她想起她计划已久的那个行动,眼眸微垂,羽睫不自觉地轻颤:“既是如此,哥哥,能帮我带个人过去吗?”


    “嗯?”


    沈清臣有些疑惑地问道:“谁?”


    “我在苍澜开了家扶月楼的分店,便想把扶月楼现今的掌事君慕派过去,帮忙照看一下那边刚起步的扶月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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