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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闹剧5

作者:竹清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沈清臣坐在榻边,将锦靴长袜褪去,裤腿往上卷至膝盖处,只见先前被金鳞卫踢踹过的地方泛着淤青黑紫,甚至还蜿蜒着朝下蔓延。


    像是一条蜈蚣趴在上面,瞧着极为丑陋可怖。


    沈清臣解开穴,钻心的疼痛便从膝盖处直冲天灵盖,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往下落。


    竟是已经这么严重了。


    沈清臣强撑着起身,想在包厢里寻一下有没有伤药。


    外边的金鳞卫都是白尧礼的人,想来也是不会给他送药的,若是麻烦阿砚他们,必定又要跟金鳞卫有正面冲突。


    只能看看这道观的包厢里有没有备着的伤药了。


    包厢里没有点灯,沈清臣撑着床架,缓缓摸索着走到窗边的架子处,借着月光在上面翻动。


    忽地,窗框发出一声轻响。


    一道黑影从窗外翻进来,动作利落潇洒,径直落在沈清臣面前,轻声唤道:“清臣。”


    “秋朝?你怎么进来了?可有被他们发现?”


    沈清臣抬眸看见那双异瞳,有些担忧地蹙眉。


    秋朝就这么翻进来找他,若是被白尧礼知道了,又要借此说阿砚和他同流合污,捏造些莫须有的东西。


    “我来给你送药啊!”


    王秋朝从怀里掏出陌上丢给他的药瓶,把沈清臣推到椅子上坐下,认真地给他上药治伤:“陛下醒了,金鳞卫大多都过去护卫了,剩下的几个不足为惧,我随随便便就绕过来了,没被他们发现。”


    “别担心。”


    王秋朝捏了捏沈清臣的膝盖,确定他的骨头受伤不甚严重,只是经脉受损,便将内力渡进去,帮他疏通经脉,让陌上的伤药能更快得发挥效用。


    不多时,沈清臣便感觉腿上的疼痛减轻了些,这伤药的疗效如此立竿见影,八成是秋朝从陌上医师那拿的。


    “这药你先拿着,早晚各换一次。”


    王秋朝顺手扯下自己中衣的一圈衣角,给沈清臣把膝盖包扎好,整个人掩在黑暗里,声音微沉:“伤得这么重,竟然也不跟我和阿砚说。若是我没察觉到,你是不是又想要自己挺过去?”


    沈清臣有些心虚:“其实……不是很严重。”


    “不是很严重?!”


    王秋朝的火气瞬间就起来了:“这个还不严重,那什么才叫严重?!白尧礼那个黑了心肝的东西,竟然敢这么对你,我现在就去弄死他!!”


    沈清臣有些无奈地扯住他的衣袖,“秋朝你冷静一些,这话要是叫外面的人听着了,小心那人又要拿来做文章。”


    王秋朝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结果一转眼看见沈清臣受伤的腿,嘴里险些骂出口的话瞬间就咽了回去,一脸不忿地坐在一旁生闷气。


    沈清臣无奈地笑了笑,将桌子上的油灯吹燃。


    淡黄的灯光亮起,在这昏沉的包厢里摇曳,照亮了一小方天地。


    沈清臣拿起一旁的茶壶,倒了盏清茶给王秋朝消火。


    沈清臣:“陛下醒了多久了?”


    王秋朝接过茶盏抿了口,老实回他:“就是白日里的事。我担心被人发现,便等到入夜时才来找你,不曾想门口处的守卫竟是少了这么多,早知道我便早些来了。”


    王秋朝的话说得轻松,就像是在聊家常。


    但是沈清臣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陛下醒了,找医师便好,若说护卫,白尧礼应是也留了不少金鳞卫在那里。


    为何要把关押他这个“罪臣”的金鳞卫调过去那么多?


    是皇上又遇到了什么危险,还是……


    要抓什么人。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倏地被推开。


    月光争先恐后地涌进来,像流水一般,瞬间就将整个包厢照得透亮,沈清臣被忽来的光亮晃了眼,潋滟的桃花眸微微眯着。


    一个黑影,背对着月色走来。


    王秋朝赶忙站起身,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径直迎上来人。


    “沈大人。”


    熟悉的声音响在包厢里,似山间清泉,是白尧礼独有的温润音色。


    白尧礼踏进包厢,目光掠过王秋朝看向他背后的沈清臣,唇角轻勾,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躬身行了一礼,姿态罕见地恭敬:“陛下有请。”


    -


    沈清臣在包厢里关了好几日,终日不见阳光,茶饭不思,本就冷白的脸色更白了三分,瞧着甚至有了些病态的苍白。


    一阵风吹过来,沈清臣轻咳了两声,一派弱柳扶风的病弱公子模样。


    独那脊背,还是像青竹一般的挺直,不见丝毫弯折。


    一身青衣穿在身上,不卑不折,仅他抬步往前走的姿态,都是道不尽的清凌风骨。


    白尧礼瞧着,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往下垂着眼。


    待走到季晔的住处外,他轻轻叩了叩门:“陛下,沈大人到了。”


    季晔沙哑的声音传出来,沉稳冷肃,哪怕病了这么久,声音里还是带着帝王独有的威严,叫人忍不住臣服。


    “进来。”


    白尧礼推开门,让到一旁,让沈清臣独自进去。


    因得每年皇族都会来问神坛处祭祀神君,道观里也是供奉的两位神君,参与祭祀的皇族和臣子们都会在此处落脚。


    这道观说是道观,实则规格已经类似于行宫,只是装潢要更低调内敛些,少了金碧辉煌的装饰摆件,多了青山流水的巍峨奇景。


    相传这道观的第一任观主,还是当年的的摄政王爷,权势滔天,直到爱妻离世,便急流勇退,隐居在此。


    而后历代观主,也都是世家中人,其中不乏皇亲国戚。


    季晔如今住的地方,便是整座道观装潢最好的一处,比沈清臣他们所住的包厢大了数倍有余。


    推开门进去,季晔坐在高位上,目光落在沈清臣身上,不怒自威。


    沈清臣谨守礼则,始终垂着头未敢直视天颜,老实地跪地行礼:“罪臣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的膝盖猛地触地,冬日里的地面冰凉,刺骨的寒凉透过衣袍侵入他的膝盖,方才好转了些许的痛楚瞬间卷土重来。


    沈清臣的额头冒着冷汗,却还是礼数周全地跪伏在地,等着季晔发话。


    不知过了多久。


    久到沈清臣的膝盖疼得愈发钻心,眼前微微发黑,前方才传来了恩赐般的一声:“沈卿平身。”


    “清臣啊,你的事情,千银和砚儿都跟朕说过了。”


    季晔手上端着盏茶,轻轻抿了口,余光瞥向站在下方的沈清臣,脸上挂着浅笑,就像是在跟家中的后辈聊家常:“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沈清臣一时有些拿不准季晔的心思。


    他垂着眸,剧痛的膝盖微微发抖,被他掩在了长袍底下,表面上看上去仍是一副清风朗月的淡然模样。


    “这些事,臣都没干过。”


    他据实答道。


    “哦?没干过?”


    季晔将茶盏放在旁边,脸上的笑容慈祥温和,撑着下巴道:“砚儿也是这么说的,难怪你先前为他出生入死,你们二人的关系果然不错。”


    “清臣不过一介臣子,能为殿下和陛下分忧是清臣的职责,万万没有攀附殿下的意思。”


    沈清臣蹙着眉,躬身行礼。


    笑面虎。


    沈清臣现在只能想到这么一个词来形容季晔。


    先前还在说刺杀一事,现在又莫名跑到了季砚身上,明面上是说他和季砚关系甚好,实则是在试探他是否有异心。


    他和季砚是朋友没错。


    但在那之前,沈家少主,即下一任沈家家主,必须要先忠于皇家。


    若是季砚今后未能顺利登基为皇,沈家也不能行谋朝篡位之举,只能一心一意忠诚于新皇,忠诚于皇家。


    誓死追随皇上。


    沈家就是这样的角色,从东熙建国开始便是如此,是皇家用来压制其他世家的武器,也是维护皇家权力的绝对忠臣。


    就算季氏皇族昏庸无道,惹天下众怒,沈家也要身先士卒,将所有污名都揽在自己身上,帮皇族坐稳皇位。


    历朝历代,不论季氏皇族出的是明君还是昏君,沈家都一直忠心追随。


    直到……


    先皇开始猜忌沈家。


    季氏皇族存在了多少年,沈家就存在了多少年。


    沈家坐在第一世家的位置太多年,清名远播,在民间极受推崇,一度传出东熙,半个荒栖都知道东熙沈家的大名。


    沈家的民间声望太盛,哪怕是累世为臣,先皇也还是忧心忡忡。


    担心沈家操纵皇权,担心沈家身有异心,担心百姓不知皇族赫赫威名,只知沈家声名远播。


    因为先皇,沈岳均急流勇退,甘愿在国子监当一个没有实权的太傅。


    可就算沈岳均没有手握实权,沈家作为世家之首,门客也是众多,在百姓中的名声丝毫未减。


    而在之后,沈清臣横空出世。


    年少成名的东熙第一公子,才名之盛,东熙百年间无人能出其右。


    哪怕季晔跟沈岳均也是年少相识的好友,也难保不会猜忌。


    “清臣。”


    就在沈清臣蹙眉思索如何解开此局时,季晔再次开口:“朕知道你是聪明人,也知道你不会行那刺杀之事。”


    “你爹娘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沈清臣瞬间抬起头来,瞳孔骤缩:“我爹娘?陛下,臣的爹娘……”


    季晔打断了他的话。


    “平之听闻你被关押起来了,便孤身一人前来寻你,你那娘不知怎地,竟是也偷偷跟了来。”


    “他们两人乔装打扮,千银还以为是刺客冒充,便去把他们抓起来关上了。”


    季晔笑着,眼角的皱纹展开,眸中隐隐有精光闪过:“我方才去看了,他们在后面睡得挺好,怎么叫都叫不醒。”


    “陛下!”


    沈清臣砰地一声跪下,清凌的声音头一次有些慌张地发了抖:“陛下要臣做什么?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万死不辞!只求陛下莫要伤害臣的家人……”


    季晔轻笑着起身,将沈清臣扶起来:“清臣,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平之可是跟随朕多年的老臣了,你也是砚儿的左膀右臂,朕怎么可能会动平之和你娘呢?”


    说罢,他像是有些忧虑,又叹了一口气。


    “只是朕才刚醒,那刺客又猖獗地前来刺杀,正巧你爹娘就在附近……不少人也都瞧见了,朕也很难办。”


    话说到现在,沈清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将胳膊从季晔的手中抽出来,抬眸看着季晔,眸光淡淡:“陛下想要什么。”


    “清臣,你知道,刺客与否,就是朕一句话的事。”


    季晔也不再遮掩,走到位上坐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沈清臣:“沈家的风头太盛了,你的风头也太盛了。我知砚儿一心信任你,但我是他的父皇,我不得不为他考虑。”


    季晔从桌下拿出一个小盒子。


    “清臣,吃了它,我就放了平之和你娘。放心,只是普通的毒药,在朕离开之前,每隔一个月就会给你解药,而后的解药,砚儿会给你。”


    “朕时日不多,这毒药的药效也只有五年,只要等五年后,砚儿坐稳了皇位,你也依旧性命无忧。”


    季晔将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黑色药丸,递给沈清臣:“如何?你可考虑好了?”


    “我吃。”


    沈清臣走上前,接过季晔手上的盒子:“陛下别忘了答应臣的事,保我爹娘平安。”


    季晔轻挑眉梢,微微笑着回:“自然。”


    沈清臣捻起那枚药丸,放入口中,直接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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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咽下去的那一瞬间,沈清臣便感觉心口处传来闷疼,一股霸道的毒素侵入他的经脉,吞噬他的内力。


    他试图再用封穴的方法封住毒素,可他一调用内力,喉间便忽地涌上一股腥甜。


    “噗——”


    沈清臣倒在地上,猛地吐出一滩血。


    就在这时,季砚推门而入,看见倒在地上的沈清臣,瞳孔猛缩:“清臣!!”


    他赶忙冲上前去,扶起沈清臣,转而看向季晔:


    “父皇,你对他做了什么?!”


    季晔坐在位上,面无表情:“砚儿,你是在质问你的父皇吗?”


    季砚从未对他发过这么大的火,竟然还是为了沈家人。


    看来他丝毫没把他这个父皇的话放在心上。


    季砚紧蹙着眉,还想说什么,却被沈清臣扯了扯衣袖,硬生生止住了话头。


    沈清臣伸手将唇角的血迹抹去,将季砚推到一边,对季晔恭敬地躬身行礼:“请陛下别忘了答应臣的事。”


    说罢,沈清臣便抬步离开了此地。


    季砚追了几步,忽地顿住,回身有走到季晔身前,目光沉沉:“父皇,你答应过我的,不动他们。”


    “他这不是还没死么?”


    季晔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上面的浮沫:“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给他又留了五年的命,不然他早就该死了。”


    季晔骗了沈清臣。


    那毒不是五年得解,是无药可解。


    吃的所谓解药,也只能暂缓药性,只要过了五年之期,必死无疑。


    可惜,若非他是沈家人,季晔倒是很欣赏这个年轻人。


    有勇有谋,才华横溢,多智近妖。


    这样的人,如果没有软肋,不管做什么都能成就一番霸业。


    可只要有了软肋,那就是被勒紧了脖子的鸟兽,只能心甘情愿成为别人的踏脚石。


    “可你……怎么能骗他?”


    季砚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沈太傅和夫人分明已经死了!你不是答应了沈太傅保全清臣的命吗?!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平之啊……”


    季晔笑着,摇了摇头。


    他的旧友,他自然最是了解。


    分明早就看出来他的心思,却还是一心一意地辅佐他,伴他从太子到皇上,一番忠心自不必说,只要他说什么,平之都会去做。


    可谁叫他是沈家人呢?


    照父皇的话说,沈家人只要活在这世上,就是拦了季氏皇族的路。


    平之比沈清臣这个小的还好骗,他只随口说了几句,那老古板便以死明志,求他别动沈清臣和沈泠。


    那个老家伙。


    他分明给了他两个选择的。


    一个是沈清臣死,他活,往后永远效忠于他;一个是他死,他儿子活,往后永远效忠于他的儿子。


    那老家伙几乎分毫犹豫都不曾,直接拿着毒酒就喝了。


    白姣云直接赶了来,见他死了,竟是直接拿剑也自戕了。


    真是无趣,他本来还想在临死前看一场父子相残的大戏的。


    不过,没想到沈清臣竟是连查都没查,一听他爹娘在他手上,就任他摆弄了。


    这父子俩真是一样的蠢。


    “那个老东西就是个蠢的,从小到大一直都蠢。”


    季晔将茶盏放在桌上:“生了个儿子沈清臣,还不是照样的蠢。”


    “砚儿,朕这是为你铺路。沈岳均死了,沈清臣今后便是沈家的家主,只要你手上握着解药,一直不告诉他真相,那今后五年沈清臣为了你手上的解药,必定会倾沈家之力辅佐你,助你坐稳皇位。”


    季砚红着眼眶,猛地一挥衣袖:“我根本就不需要!”


    季砚如来时一般,匆匆地来,又匆匆地离开。


    门被他猛地摔上,砰地一声,在空荡的房内回响。


    良久,季晔才轻叹一声。


    他从袖中拿出一块玉佩,早已生了皱纹的手指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恍然之间,季晔好似回到了当年年少轻狂之时,他和沈岳均一同打马游街,登高望远,衡京美景全数收于眼底。


    那日是他的生辰。


    季晔在太子府的宝库里东挑西选,给沈岳均挑了块玉佩出来,还亲手在上面刻上了他的名字。


    “平之,往后你要是遇到麻烦,就拿着这块玉佩来太子府找孤,孤一辈子都罩着你!”


    沈岳均爬到树上,曲腿靠在树干上,随手摘了个桃,笑容慵懒散漫:“那我可就多谢太子殿下喽~”


    “哎呦喂!本太子送你东西,还不速速下来跪下拿双手迎走!”


    “来嘞~小弟以后可就仰仗殿下过活了!”


    “油嘴滑舌。”


    “谁说是油嘴滑舌,这可是臣的一片忠心啊!”


    画面定格在沈岳均最后的笑脸上。


    那块玉佩,沈岳均一直没有用。


    直到今日,他察觉到他要对沈清臣下手,拿了它来跟他兑换承诺。


    他说,这是他的一片忠心。


    季晔将玉佩放在桌上,抬步走到窗口处。


    如今是隆冬,山上的桃树没有开花,更没有结果。


    可不知怎地,季晔瞧着那远处的树,瞧着瞧着,眼眶就红了些。


    他看见记忆里熟悉的少年靠在树上,笑容散漫肆意,对他晃了晃手中的粉桃,腰间挂着的玉佩垂在身侧,泛着莹润的光。


    “阿晔,吃桃吗?”


    蠢东西。


    季晔在心底暗骂。


    早该换了的东西,非得等到现在才换。


    或许他还是当年的沈平之,但他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季晔了。


    他们终究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少年不知今后事,待回首,却只余年华消落,满目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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