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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闹剧4

作者:竹清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京郊,问神坛


    道观里的一处包厢外,金麟兵在附近围了一圈,金色的甲胄在阳光下泛着金光,直灼人眼,叫人不敢逼视。


    王秋朝腰间挂着长刀,走到包厢门前,瞬间便被两个金麟卫拦住:“闲杂人等,未经允许不得进入。”


    “闲杂人等?”


    王秋朝拿出季砚的令牌:“太子殿下命我来审他,你们还敢抗令不成?”


    怎料对面的人只是瞧了眼王秋朝手上的令牌,便沉着生意道:“金麟卫只听千大人和皇上的命令。”


    “哎呦喂——你们!”


    王秋朝微微眯起眼睛,那双诡谲澄澈的异瞳漾着杀气,唇角轻勾,猛地拔出腰间挂着的长刀,刀尖点地,寒光凛凛。


    “我再说一遍,让开。”


    王秋朝拿着刀对着门口处站着的金麟卫,金麟卫也纷纷拔剑,双方剑拔弩张,只要一方稍稍动一下,瞬间便是一场恶战。


    “赵秋。”


    千钧一发之际,沈清臣的声音从包厢内传出来:“莫要惹事。”


    王秋朝听到沈清臣的声音,赶忙对着里面唤道:“清……沈大人!你现在可还好?千银那厮有没有伤你?!”


    “我无事,有殿下在,他不敢擅自动我。倒是你,手上的令牌可是偷的殿下的?快些回去,莫要再被人抓了把柄。”


    沈清臣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气定神闲,就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还带着股似清风拂月的清润气,没有丝毫受了磋磨的迹象。


    “是么?”


    王秋朝握着从季砚那里偷拿来的令牌,手指紧攥,上面隐隐有青筋凸显,像是隐忍到了极致,面上却一如既往地泛着笑意:“那我先走了,你好生休息。”


    该死的白尧礼,清臣绝对是受伤了!


    哪怕沈清臣方才装得再好,王秋朝却还是能听到他转身后包厢内隐隐传出来的咳声,分明已经竭力压制,却还是溢出来一丝。


    那声音,分明是伤重入了骨,却还是在极力压制,只是为了不让他们担心。


    清臣有内力护体,能让他受了这般重的伤……


    王秋朝忽地想起之前他和阿砚匆匆赶去,看见沈清臣跪倒在地的场景,膝弯间还有几个漆黑的脚印,将他的青色衣袍弄得脏污不堪。


    定是那次白尧礼命人将他踢倒时,伤了清臣的腿。


    当时清臣一脸淡然,所有人便以为他没有什么大碍,如今瞧这模样,怕是腿上的伤极重,只是被他强行压制了下去。


    而今久久得不到救治,腿上的伤怕是更坏了。


    王秋朝的眼底闪过一丝杀气。


    清臣不精医术,估摸着是再用内力强行封了腿上的穴,要是再不治,怕是之后会像季珩一样坐在轮椅上。


    先去找师傅要些药来,到时候他就是不顾阿砚的命令硬闯,也要把清臣的伤给弄好了再去请罪。


    说起阿砚……


    他近日不是在问神坛祭祀就是去看陛下,对清臣的事倒是连半句话都没再提过,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还叫他稍安勿躁,清臣都这样了,还怎么稍安勿躁?!


    王秋朝憋着一股气,提着刀就走到了陌上的住处外面。


    “呦,火气这么大呢?”


    陌上推开门,正好瞧见抿着唇一脸气愤的王秋朝,微微挑了挑眉:“怎么,又需要师傅给你施针消消火了?”


    王秋朝听见“消消火”这三个字,整个人猛地一僵。


    当初他被陌上救活之后,因为接受不了满门尽灭的事实,总是黑沉着一张脸不愿搭理人,但只要有人提到王家,就像炸药包似的一点就炸。


    连小师姐甚至都被他板着脸吼过几回。


    结果就是……


    他在那段时间彻底成了陌上的行走针包。


    只要他一有情绪失控的前兆,陌上就在他身上扎一根针,要是还想发火就再扎一根,美其名曰“消消火”,直到将他扎成一个刺猬才罢休,疼得他呲牙咧嘴。


    也不知陌上那针是怎么使的,分明那么细细一根,扎起人来竟是比拿刀在身上劈了一刀还要痛。


    王秋朝光是想着,身上就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他咽了咽口水,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不必不必,师傅的银针还是拿给陛下治病去吧。”


    “来找我干什么?”


    陌上背上自己的医箱,抬步就要往季晔的房间走:“我要去给陛下施最后一次针,这次施完,陛下差不多就能醒了。”


    说着,他瞥了眼还在发抖的王秋朝:“有话快说,没话就站一边儿去,挡道。”


    “对了!我想要瓶伤药。”


    王秋朝如梦初醒,赶忙抓上陌上的胳膊:“清臣的腿应该是受伤了,我要去给他送药。”


    王秋朝话音刚落,一个瓷瓶便迎面飞来。


    陌上淡淡道:“喏,最好的伤药,拿去给他用吧。若是里面的骨头伤了,便用我当年教你的方法给他治。”


    “你可还记得我曾教给你的法子?”


    陌上知道王秋朝有学武的天资,在青枫山上时便日日苦练,他名义上说是师傅,实则也不过是救了他一命,再教了他一点疗伤的法子。


    王秋朝练武时用力过猛,经常受伤,有次不小心从山上滚了下去,将腿骨给摔折了,还是沈泠察觉他迟迟未归,大半夜出去把他给背了回来。


    此后王秋朝不知中了什么邪,非得陌上教他治疗断骨的伤,陌上嫌他吵闹,被缠得不行,便教给他了。


    他为了学会这法子,腿上来来回回不知断了几回,如今就算过了数年,却还是烂熟于心。


    “当然!”


    王秋朝手上拿着伤药,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对陌上笑道:“师傅教的东西,徒儿就算过了多久也会记得的。”


    当初在青枫山上的日子,是他家中变故之后,过得最快乐的日子。


    如何能忘呢?


    王秋朝有时候想,上天待他如此之差,双亲亡故,满门尽灭,自己也只能东躲西藏,连名字都不能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世人面前。


    但上天又待他不薄。


    他有这世上最好的两个兄弟,有嘴硬心软的师傅,有在他身处深渊之时,拉他出来的小师姐。


    他不幸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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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幸运之极。


    “呵。”


    陌上没再说话,转过身去,身后的银发被风吹得轻晃,飘飘欲仙,像是下一瞬便要飞升到天上去,遗世独立,不染半分尘埃。


    “傻徒儿。”


    他喃喃轻叹:“罢了,这也都是他的命数。”


    一段仙缘,半生苦痛。


    孑孑如孤鹜,茫茫了此生。


    可若是早知要遭受这般苦痛,谁又真的想要那一段仙缘呢?


    -


    陌上给季晔施了最后一次针。


    季砚和朝臣祭祀完毕,听闻季晔有要醒来的迹象,从问神坛匆匆赶来,群臣站在外面的院中,季砚则是进屋来侍候榻侧。


    不知过了多久,榻上昏着的皇帝缓缓睁开眼,布满皱褶的手伸出去,抚上季砚的脸:“……砚儿?”


    “父皇,儿臣在这里。”


    季砚垂着头,任由季晔摸了摸他的脸,最后将手放在他的手上拍了拍,忽地轻咳一声,浅笑着道:“你怎么也跟父皇一起来地府了呢?”


    季砚见他咳嗽,赶忙起身端了盏茶水来,侍奉他饮完,这才回他:“父皇,这里不是地府,您还活着。”


    “是这位陌上医师解了您身上的蛊毒。”


    季晔顺着季砚的手看过去,就瞧见榻侧候着的陌上,银发素衣,初看像是位老者,直到他回过头来,眉眼温润,不染纤尘,分明是个二十余岁的俊俏郎君。


    季晔不禁挑眉道:“哦?医师瞧着年纪轻轻,竟是有如此大能?待朕回京,定要重赏医师!”


    “在下才疏学浅,陛下谬赞了。”


    陌上拱了拱手:“是陛下洪福齐天,太子殿下又为您求得了神君护佑,这才能逢凶化吉,化险为夷。”


    “哦?”


    季晔没再回陌上的话,只是笑着看向季砚:“砚儿,给朕说说这些天发生的事吧。”


    陌上瞧见此景,便识趣地自己退下来。


    待走出包厢,陌上垂着头穿过院中焦急望着的朝臣们,一双琉璃似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幽光。


    区区凡人,竟敢算计到本尊身上。


    方才季晔分明一早就发现他了,却还是一直在跟季砚说话,瞧着好一副父慈子孝的样子,季晔眼睛的余光确实一直盯着他的。


    探究、冷沉、算计。


    分明方才那一小段时间,陌上却有一种被毒蛇盯上了的感觉。


    真是让仙不爽。


    若非是看在扶光那家伙的面子上,他一早便出去找沈泠了,何苦要在这里累死累活地帮人解蛊,还要被人反过来算计。


    陌上轻啧了一声,打算不再管扶光的事,待回去收拾好东西就起身去寻沈泠,把青柳揪出来后回上渊继续做他的逍遥仙人去。


    就在这时,一个金鳞卫从外匆匆跑来,与陌上擦肩而过,进门跪在了季晔的面前。


    季晔方才听完季砚说完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垂眸看向地面,面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见金鳞卫擅闯,他微微蹙眉,正要发作。


    忽地,跪在地上的那人终于出声:“启禀陛下,沈太傅和沈夫人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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