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泠?”
迟锦闻几乎是一瞬间就走到了她面前:“怎么突然来了?”
沈泠目光瞥过地上的东辰。
他正倔强地倒在地上扑腾,分明内力都被封住了,却还是幽怨地盯着迟锦闻,手脚不停地转动,试图从绳子中挣脱出来。
看见沈泠的一瞬间,他眼眸忽地一亮:“林深!你快点叫他把我放了!”
沈泠反手将门关上,走到东辰面前蹲下,目光冷寒得像冰,弄得东辰下意识咽了口口水,连手脚上挣扎的动作都忘记了,有些嗫嚅地问道:“你……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我问你,你可曾参与季珩谋反一事?”
沈泠直截了当,干脆问了出来。
东辰一听这话,眼睛猛地瞪大,险些直接窜起来:“谋反?什么谋反?林深你别乱说!我武器阁一向谨遵法令,再说你我相识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去谋反的!”
季珩他自然知晓是谁。
四年前的镇北王,如今的熙王殿下,备受宠信,权倾朝野。
这样的地位,可以说是离那至尊地位仅有一步之遥。
东辰在衡京待了许久,一早便听说过这人的传言,知晓他向来从心所欲、暴戾阴狠,毫不怀疑他会谋反。
但他的武器阁可从来不参与这些朝堂之事,一向作壁上观,明哲保身,这林深跟他相识这般久,分明知晓他就是个不谙朝堂权势的性子,如今竟是怀疑他参与谋反?
呵。
东辰目光凝重,冷哼一声别过头去,靠在柱子前憋着口气,一副不想搭理沈泠的样子。
“我在季珩手里的武器上,看到了武器阁专属的暗纹,”沈泠将他身上的绳子解开,将一根利箭丢在地上,冷冷出声,“若是你不想被牵扯,最好快些回去处理下。”
沈泠自是了解东辰的为人,但她也不敢确定,担心东辰是跟白尧礼那般善于伪装的人,便叫迟锦闻将他绑了吓一吓,若是他露出一丝马脚,便将他丢进麟阙的地牢里去。
所幸昨晚到现在,东辰除了不满迟锦闻绑了他之外,没有任何异常,方才沈泠直接道出真相时,也只在他眼中看出震惊、愤怒、委屈,连半分迟疑和心虚都没有,全都是对她这个老友诬陷他的愤慨和幽怨。
八成是被人当刀使了。
东辰坐在地上,揉了揉手腕上被勒出来的红痕,而后捡起地上的箭矢,将箭身从上到下摩梭了个遍,又凝着眸看着顶端的花纹,眉心越蹙越紧,眼眸中闪过一丝奇怪的情绪。
那个混蛋……
东辰垂着头,呼出一口气,拿着那支箭倏地起身:“我知道了,多谢告知。”
他对着沈泠行了个礼,带着些歉疚,被束缚久了的腿脚酸麻,走路时一瘸一拐。
沈泠瞧见,手腕一转,一颗小石子从指间飞出去,将他身上的穴位解开。
东辰感觉浑身一轻,身上的内力全都回来了,回头看去的一瞬间,方才还开着的包厢门再次被重重关上,若非他躲得快,怕是现在头上就要起一个大包。
东辰:……
怎么一个个的都欺负我?!
-
金阙下令,将麟阙所有人都集中起来,连在外面执行任务的杀手都被强制召回,黑压压地聚在楼外,等待沈泠和迟锦闻的吩咐。
麟阙建立这么多年,只有两次有这样大的阵仗。
一次是之前发现季珩的踪迹,两位阁主同时下令,全力截杀季珩,阻止他回京,可惜因为季珩身后有其他的势力阻止,最后还是让他安然地回了衡京。
还有一次便是现在。
沈泠看着底下的麟阙众人,冷声吩咐:“寅阙、辰阙和子阙带三百人,在熙王府附近埋伏等候吩咐,丑阙和申阙各带一小队人潜入白府,保护除了白尧礼之外其他白家人的安全,卯阙随我和金阙一起走,其余诸阙留守麟阙!”
“是!!”
底下传来震天的应声。
麟阙中除了两位阁主之外,最厉害的便是十二阙,以地支排序,分别是沈泠和迟锦闻二人的心腹。
子阙,也就是迟回第一时间起身,带着辰阙和寅阙在队伍里挑了三百人,而后迅速分散开来,环绕着熙王府埋伏,伺机而动。
因为害怕被季珩的人发现,他们离熙王府不是很近,人也两两一组分散,将气息掩在最低,随时等待沈泠发出信号,只消一声令下,他们便会用最快速度聚集起来,将整个熙王府围得水泄不通。
丑阙祝旭和申阙祝柏则是带着人去往白家。
沈泠伸手吩咐底下的人散开,自己则是带着林笙、迟锦闻和一小队人,从冯竹醉先前留下的机关处进去废宅。
除夕将近,宫中在忙活宫宴,皇上也要外出祭祀。
她今早起来使了个心眼,给哥哥传了信,叫他拉着季砚上书,近日京郊有些不安分,不少流民和别国的奸细潜入衡京,需要由金鳞卫首领千大人带人全程护送皇上前去祭祀,剩下的留下护卫宫中,确保宫宴照常进行。
东熙传统,每至除夕前,都要去京郊问神坛祭祀天神,国君和储君须沐浴焚香,虔心祈祷,吃喝住都在问神坛附近的道观里,连续九日方可归京。
白尧礼这几天应该都会忙着祭祀的事。
他们可以借着这个时候,将那地下的东西给掉包了。
早朝过后,金麟卫便被季晔全都召回宫中,通过选拔挑选出合适的人全程护卫祭祀。
她留在白府附近的人传话,白尧礼今日晨时早朝后便一直都没有回白家,想来是事发突然,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在废宅里重新安排人手,所有金鳞卫便被一起召回去了。
现在守在废宅里面的,都是白尧礼暗中养的暗卫。
虽是武功不弱,但到底也是比金鳞卫要差一些的。
不多时,麟阙的人将白尧礼就将白尧礼的人全部打晕在地,在一旁高高摞起一堆。
迟锦闻将最后一个人丢在一旁,拍了拍手上的灰,吩咐几个人将打斗的痕迹处理干净,随后便走到沈泠身旁,将假山前面的石头推开。
林笙的办事效率极高,不多时便带着人抱着一箱箱东西过来,密密麻麻地堆满整个后院,双眸看向沈泠,随时等待她的吩咐。
沈泠站在原地,微微蹙着眉。
白尧礼和季珩会不会还有后招?
她可不相信他们能如此轻易地把把柄送到她手上。
“走。”
沈泠抬眸,暂时抛下心底的疑虑,带着人走下地洞:“去把底下的东西换了。”
沈泠看着运筹帷幄,实则心里一直隐隐有些不安。
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直推着她走。
抑或者说,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被人掌控和利用。
到底是谁呢?
-
与此同时,熙王府
季珩坐于高位,骨肉匀称的长指放在椅子的把手上,曲着一下一下地轻敲,分明什么话都没说,只有那一下下敲击的清脆声音响在书房里,却还是带着股无端的压迫感,压得底下跪地的人浑身颤抖,额头冷汗直冒。
“什么叫……王妃不见了?”
季珩终于吐出了一句话。
他垂着的眸子抬起,唇角勾着冷笑,温润的眉眼寒霜遍布,满是森森杀气,手指猛地攥紧,将上好玄木做成的椅子扶手捏成齑粉。
底下跪着的人抖若筛糠,脸色惨白:“王爷饶命!”
真的不是他们故意放苏小姐出去的啊!
分明不久前侍女还进屋去瞧过,苏小姐还老老实实地在屋里睡着,谁知道这不过短短几炷香的功夫,那么大个活人就硬生生在他们面前没影了啊!
“呵,饶命。”
季珩冷笑,手指转动尾指上戴着的银蛇戒。
上面的蛇身栩栩如生,在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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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下泛着冰冷的色泽,红宝石缀成的眼珠死死盯着底下跪着的人,像是活过来一般,嗜血又疯狂。
季珩打了个响指,几个黑衣人便出现在书房里,将刀横在几个人的脖子上,有些胆子小的,竟是直直被吓晕了过去。
季珩黑着脸起身,只觉得心像是被人拿刀子猛地扎了几下,再用力攥紧,疼得他险些站不稳,眼前一阵恍惚。
他撑着桌子,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早该知道的不是吗?
纵使她装得再乖顺再听话,甚至任他为所欲为,她的眼底从未有过丝毫对他的爱意。
季珩曾在无数个深夜,俯在她耳畔,咬住她的耳珠,一遍又一遍执拗地求她说一声“我爱你”,最后他妥协,只求她一遍遍答应不会再离开他。
可不管他再怎么用力,哪怕她都哭得哑声,宁愿装晕过去,都不愿说一句骗他的话。
她一直都想逃。
无时无刻都想离开他的身边。
所以他只稍稍放松了些对她的管控,她便连一丝犹豫都不曾有过,将他弃如敝履。
果然。
他就该用锁链将她的手脚都捆绑住,用五毒散封了她的一半五识,叫她永远都不能有离开的可能。
漫儿,这是你逼我的。
“我之前可曾吩咐过,只要她再跑一次,我就把你们全都杀了……”
季珩红着眼眶,不知是因为难过还是因为愤怒,眼尾甚至渗出一滴泪珠来,蜿蜒着流过侧脸,在雪白衣领上留下一点深色的印迹。
好疼,好疼。
好想杀人。
自季珩少时被丢弃在边关开始,便病态地喜欢杀戮。
他享受将所有人踩在脚底的感觉,玩弄人心,肆意地掠夺人命,只有踩在鲜血上,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他才真正有了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他病态地享受这一切。
直到碰见了苏漫。
她是他的良药,也是他的地狱。
一念返生,一念疯魔。
季珩抚上心口,感受着心上刀割般的剧痛,唇角渐渐溢出鲜血,染红了微薄的唇,勾起的笑残忍又乖戾。
“杀。”
季珩话音刚落,一个脑袋忽地从旁边探出来:
“季珩?”
苏漫看见地上乌泱泱跪着的一群人,一时有些愣,一步步小心走过去,在季珩漆黑的瞳眸注视下,扯了扯他的衣袖:“你怎么了呀?为什么这么生气?”
“漫儿。”
季珩一如既往地对她笑,分明唇角勾起的弧度还是那般温和,苏漫却是觉得整个人像是被毒蛇盯上,一股股的寒意从脚跟升起,直冲天灵感。
“季……季珩……”
苏漫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两步,脚绊到了椅子,险些摔倒在地。
就在她以为就要摔倒,猛地闭上眼睛时,忽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熟悉的微凉落在她的脖颈,她的心念动了动,正要说些什么。
下一瞬,她只感觉后脖颈一疼,而后便没了意识。
季珩将她抱到内室,按下墙上的开关。
墙面打开,里面是一个暗室。
径直落入眼帘的,便是一个金玉砌成的床榻,地上铺着柔软的雪狐皮做地毯,四根金链从墙上延伸出来,在床榻四角绕了几圈,最后落在地上,末端还各挂着一个小金铃,只消微微一动,便能发出暧昧的声响。
季珩将苏漫小心翼翼地放在榻上,给她手脚扣上金链,而后立在榻边,目光痴迷地描绘她的面容。
“漫儿。”
季珩俯下身,温热的吻从额头往下落,经过挺翘的琼鼻,最后落在柔软的樱唇,辗转碾磨。
良久,他起身执起苏漫的手贴在脸上,唇角轻勾,眼底的疯狂彻骨:“看,只要把你绑住了,你就离不开我了。”
“漫儿,我们可要永远在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