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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算计

作者:竹清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翌日


    清风徐徐,晨光熹微。


    窗边隐隐泛着白,几缕微光从窗户罅隙外透进来,晨风忽地乍起,将紧阖的窗棂慢悠悠吹开,还没来得及灌入,便被修长莹白的手指挡住,把窗户牢牢关了回去。


    沈泠身上披着外衣,瞧着像是方才睡醒,泛着惺忪的红。


    昨夜喝完那个市主的茶,她的眼前就一阵犯晕,只记得那人在她迷迷糊糊时凑到她耳畔说了什么,而后迅速便没了意识,直到晨时初醒,她才发觉她已经回了沈府里自己的院子。


    沈泠走到桌前,倒了盏微冷的茶水,端着正欲饮下。


    “小姐?”


    林笙听见动静,端着洗漱用的铜盆推开门进来:“今日您怎么起得这么早?”


    瞧见沈泠身上仅披着个外衣的模样,林笙赶忙上前,去柜子里给沈泠寻了套颇为厚实的锦裙出来:“今日天寒,小姐怎么就这么起身了?若是想喝水,合该唤属下进来的……”


    沈泠将茶水饮尽,任由林笙拿着锦裙为她更衣,微垂的眼眸中闪过无奈之色:“好了好了,我不就起来倒了盏茶水么,这屋里还烧着银丝炭呢,也就你怕我冷着。”


    年节临近,衡京的温度也越变越冷了。


    往年这个时候,沈泠早早便在府上闭门谢客,便是生辰都是在府里跟父母兄长一同吃个饭便好,也就今年及笄时需要大办宴会,再加上诸多事情缠身,她才屡次露面。


    林笙没说话,只是默默拿起一旁的护膝,半蹲着给沈泠系上。


    沈泠说是不冷,其实每次出门时都会特地绑上沈清臣专门为她做的护膝和护腰,内里用的是顶好的狐狸毛,暖融融地护着她的膝盖和腰身,其余地方却还是冷得像泡在冰里似的。


    不过沈泠早就习惯这种浑身冰冷的感觉了,最初几年还有些不适,现在许是冷风吹多了,只消稍微忍着些,行动之间与寻常时候也无甚区别。


    林笙将衣裙给沈泠穿好,拿起一旁的绸带和玉簪,不一会儿便给沈泠挽了个精巧的发髻。


    沈泠抬眸看了眼铜镜。


    里面的姑娘肤白若雪,眉目冷清,绸缎般的乌发被绸带半挽着,用一根质地莹润的玉簪固定住,落下的散发和皦玉色的绸带一起软软落在她的肩上,瞧着仙姿昳貌,泠泠若玉。


    沈泠只淡淡瞧了眼,便收回了视线,转而偏头问身后的人:“阿笙,你可知我昨夜是如何回来的?”


    “如何回来的?”


    林笙愣了瞬,似是有些疑惑:“小姐昨日不是跟迟公子一起走的么?属下昨日听见动静出来瞧,便看见一个男子抱着小姐进了卧房,瞧着对落泠苑极为熟悉的样子……”


    当时夜深,林笙只遥遥瞧见那人怀里抱着沈泠,背影高大,且一下子便寻到了小姐的卧房,将小姐放下之后便走了。


    她以为是迟锦闻送她回来的,便没有多心。


    现在被沈泠忽地一问,她像是知晓了什么,有些紧张地问她:“小姐可是昨夜出什么事了?可有受伤?身上可有不适?”


    “无事。”


    沈泠伸手,止住林笙过于紧张的一连串问话。


    窗外天光大亮,朝霞漫天,几缕阳光斜斜穿过屋檐,从窗户纸透了进来,在室内留下几道暖黄的影子,偶地有一缕偏离,落在沈泠的侧脸上,光影明灭。


    她垂着眸,羽睫轻颤着遮住阳光,心底隐隐有了盘算。


    “阿笙,”沈泠轻唤,“去帮我跟迟锦闻传个话。”


    -


    比迟锦闻先到的,是另一个人。


    沈泠站在院里,看着一男一女二人不太灵活地攀上墙,再抱住墙边槐树的树干,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滑落下来,好半晌功夫才彻底落了地。


    沈泠看着有些腿软的二人,一时失笑:“其实,你们可以直接给我传信,或者叫阿笙带你们过来的。”


    苏漫单手撑着墙,使劲地喘着气,说话也有些断断续续:


    “不……不行,这个事……得快些跟你们说……”


    沈泠递了盏茶过去,轻轻拍了拍苏漫的背:“慢些说,不着急。”


    苏漫平复好气息,从袖子里掏出封信,直接拿给沈泠:“季珩那边有动作。”


    之前苏漫暗中传出来的书信都会被季珩派人拦截,这回她留了个心眼,干脆直接找了个替身放在屋里,便跟易容成小厮的冯竹醉躲着暗卫一起逃出来了。


    季珩心思重,这点小伎俩定是瞒不过他,怕是过不了多久便要追来了。


    得趁这点功夫赶紧跟沈泠把事情说清楚。


    沈泠正要把手上的信拆开,忽地被苏漫钳住手腕,沈泠回头,就见苏漫微微往侧边瞥了眼,似在暗示。


    “不必,阿笙是自己人,”沈泠对着林笙笑了下,而后又看向苏漫,“若你介意,我们可以到屋里去说,叫阿笙守在外面。”


    苏漫点头:“好。”


    待两人坐在位上,沈泠先起一步,倒了两盏茶:“待我猜猜,苏少主可是发现季珩筹谋谋反一事了?”


    苏漫微微一怔,下意识脱口而出:“你如何知晓?!”


    这事她分明连冯竹醉都没有告诉。


    季珩那人一向谨慎,唯独对她能放松些警惕,若非她今日在书房偶然瞧见这封信,怕是还不知道他在暗中筹谋了那么久,甚至从他被她救下后不久便开始算计了。


    真是个老狐狸。


    她当初真还觉得那人是个清隽温和的仁善公子,信了他的鬼话,以为他是被人坑害才落得那般境地,累死累活得给他把明伤暗伤都给治好了。


    如今回想起来,她真是恨不得自戳双目。


    清隽,温和,仁善?


    跟季珩那个杀人如麻又阴戾爱装的老狐狸半点关系都沾不上,她当初真是瞎了眼。


    苏漫在心里又暗骂了季珩一阵,面上却分毫不显,看着沈泠的目光幽暗,带着些许探究。


    沈泠垂着眸,微翘的羽睫在她眼前投下一片阴影,窗纸透出的几缕阳光落在她侧脸,眉眼清冷,手上动作不疾不徐,稳稳当当地倒好茶,给苏漫推了盏去。


    沈泠笑了笑:“我如何知晓的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苏少主,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苏漫需要让季珩自顾不暇,从而从他的囚锢中逃出来。


    现在虽然她能用些小伎俩暂时出来,但连衡京城都逃不出去便会被他抓回,像猫逗老鼠似的,叫她无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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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而沈泠一早便跟他有仇。


    她们两个和冯竹醉,从认识开始,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若是我没猜错,季珩很快就要来了。”


    沈泠抿了口茶:“苏少主,我们长话短说。”


    -


    与此同时,麟阙


    迟锦闻坐在位上,悠闲地喝着茶水,一旁的东辰被五花大绑丢在地上,一脸幽怨地看着他。


    “姓金的!你快些把我放了!!”


    东辰被迟锦闻点穴封了内力,又被喂了软筋散,整个人动弹不得,只能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怒视迟锦闻。


    这个金阙也不知道脑子是抽了什么风,直接把他带到一个破破烂烂的院子转了圈,他还懵着呢,连半句话都还没问出来,就被打晕绑在这里了。


    “第一,我不姓金。”


    “第二,在林深发话之前,我不会放了你的。”


    东辰白了他一眼,默默在丹田里蓄力,积攒着准备突破穴位。


    这个死金阙,竟然敢把他这么绑着丢在这里,他东辰从出生开始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看他一会儿怎么收拾他!


    闹腾了许久的东辰突然安静下来,迟锦闻往旁边瞧了眼,眉梢轻挑。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东辰调动内力,感觉到他的手稍稍有些动静,便俯身又点了下东辰的穴,将他的内力又逼了回去。


    东辰体内的内力相冲,眼前一黑,猛地吐出口血。


    “金阙!!!”


    东辰咬牙,恨恨地盯着迟锦闻。


    迟锦闻将他身上的绳子绑得又紧了些:“阁主别白费力气了,不如留些力气好生说说,为什么要参与那件事。”


    “你大爷的倒是说啊!”


    东辰吼出声:“你又不说是什么事,就把我关在这里,是何居心!林深呢?叫她来见我!”


    迟锦闻微微蹙眉,正要开口。


    忽地,一个人从窗外翻进来,俯身在迟锦闻耳畔说了两句,他的神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挥手示意那人退下,抬眸再次看向东辰时,眸中冷意更甚。


    “你和那鬼市市主,认识多久了?”


    迟锦闻冷不防地一问,东辰愣住,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四五年吧,他刚当上市主的时候。”


    “四五年……”


    迟锦闻喃喃,打量了下东辰。


    瞧着跟他差不了多少的年纪,大致略长一两岁。


    四五年前,不过也就是十余岁的年纪。


    历代鬼市市主都极为低调,甚少在外人面前露面,但他先前曾远远见过几回,虽说记忆有些模糊,但照那身形姿态,不难看出是个与他们相近年龄的少年郎君。


    阿泠常年待在府中,能对她的落泠苑这般了解的,必定时常进出沈府。


    迟锦闻在脑海里排查着跟沈府交往密切的世家公子,锁定了几个人选,拿起桌上的笔正欲记下。


    倏地,包厢的门被人踹开。


    “金阙。”


    来者手执玉扇,目光微凝,赫然是戴着面具的沈泠。


    “把麟阙所有人召集起来,我有事要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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