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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第 83 章

作者:竹清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金玉作榻,红帐摇曳。


    待苏漫迷迷糊糊醒来,微掀眼皮,想伸手揉一揉眼睛,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全都被紧缚着,稍稍一动,还有铃铛的声音传来,清清凌凌的一小声,把苏漫惊得瞬间清醒。


    她猛地睁开眼,往左看了看,一根金链,往右看了看,还是一根金链,往下瞅了眼,左右脚各是一根金链。


    金链顶端的铃铛微微晃动,声音响个不停,像是在唤着什么人。


    苏漫:……


    季珩那这老狐狸把她锁起来了?她干什么了?老狐狸又在发什么疯?


    苏漫淡定地打量了下四周。


    四周墙上都嵌着拳头大的夜明珠照明,明晃晃的,分不清白天黑夜,入目的是层叠的帐幔,由上好的红绸做成,将这整张榻罩在其中,宛如一个硕大的笼子,将她牢牢禁锢在其中。


    没有窗户,应该是在暗室。


    这金链的机关还有镶金缀玉的床榻,绝非一朝一夕所得,看来他老早就想着把她这么关起来了。


    也是,季珩这个疯子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这榻上的褥子还挺软和,反正也逃不掉,事已至此,再睡一会儿好了。


    苏漫阖上眸,正打算再睡一个回笼觉。


    忽地,暗室的门被打开,身姿颀长的矜贵公子缓步进来,手上端着一个玉碗,对着里面轻唤:“漫儿。”


    “季珩,”苏漫没睁眼,声音淡淡,“你要干什么?给我个痛快行么,把我关在这里有意思吗?”


    一声轻笑在不远处响起。


    苏漫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帐外,玉碗被放在榻边的小桌上,碗勺相接,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暗室里回荡。


    季珩隔着红帐,目光贪婪地描绘着苏漫映在上面的身影,藏在广袖中的手紧握成拳,青筋凸起,兴奋得微微颤抖。


    他终于把漫儿关在这里了。


    把她的手脚锁住,她就永远不能离开他了。


    季珩垂眸,想到沈家的小动作,唇角勾着,眼底掠过一丝寒光。


    他要永远都和漫儿在一起。


    若是有人胆敢阻拦,他不介意再灭一个世家。


    季珩掀开红帐坐下,看着榻上人的目光温柔似水:“漫儿,来,夫君给你喂药。”


    “呵,夫君?你也配?”


    苏漫冷哼出声,睁眼瞥向榻边的那个玉碗,里面的药乌漆嘛黑,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让她不禁蹙了蹙眉。


    五毒散?


    五毒散,由五种毒药混合而成,能封人一半五识,不伤性命,是个专门用来囚禁人的毒药。


    初次下时,中毒者每隔三日便会恢复正常,而后只要定期再下给中毒者,恢复正常的时间便会越拖越久,直到后面毒入骨髓,中毒者便永远都不能恢复正常,终身都得依靠旁人生活。


    这般难制难寻的毒药,一小瓶便要千金,他竟也舍得用在她身上。


    “五毒散里每种毒药的分量极为考究,稍稍偏离便会失败,极其难制,一小瓶便能卖到天价。”


    苏漫冷笑着看向季珩:“你倒是舍得。”


    “只要能把你留下,再如何都是值得的。”


    季珩笑容温和,端起旁边的玉碗,用勺子舀了勺递到苏漫唇边:“漫儿,先喝药吧,喝完夫君陪你一起睡。”


    “不喝。”


    苏漫别过头,紧咬牙关。


    这老狐狸是疯了不成?!


    她以为这家伙只想把她锁在这里而已,结果竟然要给她下五毒散!


    她是医者,若是被封了一半五识,便再也看不清穴位,闻不到药草的气味,也拿不了针,把不了脉……到时候可就真成了彻彻底底的废物了。


    见苏漫态度强硬,季珩歪了歪头,大手钳住苏漫的下巴,将她的脸掰过来,俯身浅笑:“若是漫儿不愿自己喝,那夫君可就只能用强了。”


    苏漫没了最开始的淡定,手脚疯狂地挣着金链,红着眼眶恶狠狠地看向季珩:


    “你个混账!你若是敢强来,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啊……


    永远都不原谅啊。


    季珩自嘲地笑了笑,从他将她锁在这里开始,他就没想过她还能原谅他。


    既然他们两人注定如此,那就让她这么恨着跟他纠缠一辈子,倒也不错。


    总归,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好了。


    他所求不多,只要她在就好了。


    季珩抬眸,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将碗里的药猛喝了一大口,手上用力,在苏漫因为吃痛张开唇的一瞬间,将嘴里的药缓缓渡进去。


    苏漫反应过来,唇舌疯狂地抗拒,却还是抵不住不断渡进来的苦涩药汁,只能绝望地看着面前的人,喉咙出于本能地缓慢吞咽。


    季珩如法炮制,将碗里的药全都喂给了苏漫,最后喂着喂着,像是食髓知味,勾着她的唇舌辗转吻着,被苏漫狠狠咬了一口,这才将她松开。


    季珩从榻上退开,薄唇殷红,几滴血珠坠在唇边,被他伸手拂去,双眸微闪,玉面血唇,像是带着股妖气,极为靡艳。


    “季珩。”


    苏漫挣扎得力竭,眼尾泛红,声音带着些哑:“我真后悔当初救了你。”


    她当初就不该捡他回去,帮他解毒,还费心费力地把这厮的腿也给治好了。


    忘恩负义的混账东西。


    若他以后落在她手上,她定要把他的腿再给弄废一次,这混账就该一辈子站不起来!


    苏漫生气地想着,看着季珩的目光也愈发气愤,再没有半分当初她在他面前演的温情。


    季珩的心上一痛。


    他伸手覆上苏漫的眉眼,将她冷漠愤恨的眼神隔绝开来。


    他果然还是受不了她恨他。


    可他若是不如此做,就真的再也留不住她了。


    她想走,一直想走。


    她每时每刻都想着离开他,甚至伙同外人一起背叛他,连半分犹豫都不曾。


    他的手下渐渐传来湿润的感觉,羽睫在他掌心颤抖,成串的泪珠从她眼尾滑落,蜿蜒着落在榻上。


    苏漫的声音颤抖:“季珩,我恨你。”


    “那就这么恨吧。”


    季珩俯下身,将她脸上的泪水吻尽,温柔缱绻:“这样你就能永远记得我了。”


    这样,他也能留在她的心上了。


    爱达不到的地方,那就让恨占据吧。


    他要苏漫的心里,永远都有一块分给他的地方,哪怕沧海桑田,世事变幻,她也能永远记得他。


    就像他一样。


    -


    与此同时,京郊,问神坛


    除夕前的大祭共需九日,前三日需朝中重臣陪同,后几日便由皇上和太子在道观中独自祈祷,只留几个侍者和负责守卫的金鳞卫在观外候着,以示诚心。


    马车队伍浩浩荡荡,正朝着问神坛行进。


    最前方的皇上的御驾,而后跟随的便是季砚的车驾。


    王秋朝骑着高头大马,作为太子的侍卫首领护在季砚的马车旁。


    他一身黑衣,面上戴着面具,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只留下那双一蓝一黑的妖异瞳眸露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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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凛凛,虽看身形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周身却隐隐泛着杀气,叫人望而生畏。


    王秋朝看着前方的问神坛,眉目恹恹。


    前段日子他曾被一批杀手追杀,正准备去寻其背后的人,就被清臣叫走去搜集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刚回来还没歇脚呢,又被拉来护卫阿砚来问神台祭祀。


    这两个家伙……


    真的拿他拿骡马使啊!连个喘口气的功夫都不给他,真是好没良心!


    马车里,季砚正在跟沈清臣交谈,忽地打了个喷嚏。


    沈清臣递了块帕子过去:“怎么了?染上风寒了?”


    季砚摆了摆手,朝着马车窗户的方向瞧去,一时失笑:“怕是秋朝又在心里骂我俩呢,你天天叫他跑东跑西,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还要被我拉来护卫祭祀,也是太劳累他了。”


    “劳累些也好。”


    沈清臣倒了盏茶,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这样也免得他去做些注定没有结果的事,徒增烦恼。”


    沈清臣可没忘记王秋朝对他妹妹那些暗戳戳的示好。


    一个迟锦闻就够缠人的了,若是秋朝也进来,小泠又是个重情义的性子,到时候定会左右为难。


    除了小泠,秋朝也是他多年好友,他能看出来迟锦闻和小泠之间关系匪浅,八成是互相有情,若是秋朝看到,心里大抵会受些伤,他本就够苦了,何必让他留在伤心地,自残般地日日剜心。


    长痛不如短痛。


    总归秋朝现在也不知道他们二人的事,倒不如叫秋朝先离远些,等迟锦闻那个混账和小泠修成正果,叫他一下子死心,干脆断了个干净。


    “真的不告诉他?”


    “告诉他什么?他已经够苦了,何必叫他再徒增心伤,还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还是待后面木已成舟,叫他自己瞧见,一下子断了个干净吧。”


    季砚叹了口气。


    秋朝本也是整个衡京城最为瞩目的少年郎君,家世非凡,父母疼宠,又是太子伴读,广交好友,谁见了不叹一句意气风发。


    可现在王家被灭,他只能隐姓埋名待在他身侧,没了王家少主的身份,没了打马游街的朋友,昔日一切都成了泡影。


    亲人尽数丧命,心上人也早已名花有主。


    王秋朝现在就只剩下季砚和沈清臣这两个朋友了。


    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约莫走了一炷香的功夫,马车停下了。


    王秋朝掀起车帘,对着里面两人恭敬行礼,瞧瞧弯了弯眸:“殿下,沈大人,问神坛到了。”


    季砚和沈清臣接连走下马车,季砚走向季晔,跟着季晔一起进了问神坛,沈清臣则是走向官员队伍,在坛下找到自己对应的位置站定,等待季晔命令。


    金麟卫从季晔踏进问神坛的那一刻起,就排成两队站在入口处,金色的甲胄在阳光下闪耀,威严十足。


    白尧礼,也就是千银,身为金鳞卫首领,自是戴着面具站在队伍最前方。


    而王秋朝是太子带来的侍卫首领,自然而然地便站在了白尧礼对面,与他四目相对。


    “千大人瞧着可是威风凛凛,不愧是金鳞卫的首领。”


    王秋朝微微弯眸,看着白尧礼的目光带着些探究。


    这就是传说中的金麟卫首领千大人?


    瞧着也就那样吧,坊间传闻果然都是夸大其实。


    白尧礼颔首示意,却是连半个字都没说,摆明了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王秋朝兴致缺缺地收回视线,目光瞥向不远处站着的官员们,忽地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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