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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离别 学会说再见 与朋友分别

作者:远林屋散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次真的要分别了,林云往与桑照目送他们御剑离开。


    暮云浸透剑鸣的余韵时,最后一缕夕阳照在柳虚白与范青督飞扬的剑穗上。


    明媚的少女挥舞着双手,大喊:“一定要来启灵城找我!我们一直等着你的!”


    林云往的应答被晚风吹散,她仰头望着天际渐淡的流光。


    只是几日相处,结下的情谊却深厚,如今分别有了些不舍之情。


    “她似乎很喜欢你。”玄机阁少阁主外向的性格人尽皆知,但这般热情还是头一次。


    大概是因为自己像她哥哥,云往没有说出这个答案,只是说:“我知道。”


    “再望下去,怕是要把云海盯出窟窿。”他轻抚腰间的代表静吟宗浥尘尊者亲传弟子的玉佩,纹样与林云往所佩戴的相同,这是两人为同门师兄妹的证明。


    桑照暗忖道:师妹在修仙界能结识的第一个朋友是这般光风霁月,实乃幸事。


    他悄悄在一旁阖目合掌,在心中虔诚祈祷林云往修仙之途一切顺遂,最起码少些断崖绝壁,多些柳暗花明。诚然,修仙需要磨难,太过平稳难以走远。


    修行需淬火方能成器,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清楚,但他也有私心在的。


    桑照希望林云往快乐、健康、自由。


    况且……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仅凭师妹现在的意志足够她走向所有修仙者的最终目标——大道得成。


    他坚信。


    那座城池在范青督眼底凝成半干墨点。


    “早化作芥子大小了。”柳虚白见范青督仍不断回头张望,拍了拍他的肩膀,“早干嘛去了,看不见人了才殷勤。”


    “说不准,她以为你讨厌她呢。”


    范青督仍如寒松立崖般纹丝不动,丝毫不受她言语的影响。


    柳少阁主眼睛一转,不知有了什么坏心思。


    等柳虚白回过神来时,范青督已先她一大截了。


    “等我我!”她加快御剑飞行的速度,追了上去那青衣,“你莫非是对云往姑娘一见钟情?”


    “并非一见,也非钟情。”只是看见林云往时,便会觉得悲伤与欣喜,这是他此前从未有过的感情。


    柳虚白回忆起启明仙尊殿中那窥天镜——那人素衣执伞穿过满城烟。


    她瞥见对方袖中玉牌寒光微闪,反窥阵法正在令牌内流转,这是他们此刻心照不宣的秘密。


    忍不住叹息一声。


    少阁主看着云海尽头若隐若现的仙尊殿飞檐,突然希望那些落在令牌上的窥视,都化作镜中虚花。


    “倘若仙尊问起,我便说你将令牌给了自己心仪的姑娘。”


    “好。”


    两人已是共犯。


    山道石阶蜿蜒入渐浓的夜色。


    二人回到石溪村中,大多人家都熄灯睡觉了,只有寥寥无几几乎人家还点着灯,灯光透过窗户,给予了路边一点光亮。


    林云往让桑照先回去休息。


    她踩着零星光斑走向村东头——那是村长窗前漏出的橙黄,在青石板路上晕开一小团暖雾。


    云往在村长家门口踟蹰不前。


    门扉后传来枯叶般的咳嗽声,她指尖刚触及铜环又蓦地缩回。


    “爷爷,您睡下了吗?”


    苍老的声音从屋中传来,“咳咳……还没有,你进来吧。”烟袋锅磕在陶土盆上的闷响惊破了沉寂,支摘窗推开半扇,浓白烟雾裹着陈年艾草味涌出来。


    她两日不曾回来了,原以为村长会先责骂自己一番,小时候自己与阿生贪玩很晚才回家,总是会被村长痛骂一顿。


    但没想到爷爷又重新拾起了抽烟的坏毛病。


    老人试图藏匿许久未用的烟杆,可这满屋的烟味还是将他彻底暴露。


    “爷爷,你不是答应我不抽烟了吗?”她夺过那柄包浆的黄铜烟杆。


    “您病后身体一直算不得好……”原本打好的离别腹稿,见到真人都忘在脑后,只剩下关切。


    直到村长保证再也不抽烟,她才停止了絮叨,转而去想怎么和爷爷说她将要去静吟宗之事。


    "我......"喉间鲠着半句"静吟宗",却叫檐角滑落的月光浇得冰凉。


    十载相伴淬炼出的默契——果然未及开口,老人已从她眼底读出了未尽之言。


    夜灯忽起,卷起昨日的旧事。


    自村长醒来便觉得林云往心中有事。


    正巧,这几日云往不在家,他想借此机会将事情问明了。


    杨素月的狼毫已悬在宣纸上方半寸。墨汁坠落的瞬间,窗外忽然传来竹帚扫过青石板的沙沙声——是村长在佯装打扫村中的道路,第三次“恰巧”晃到她屋子窗下。


    她想着前几次去看村长假装不经意般提起“修仙”之事,试探他的态度,怕是引起老人的注意了。


    “素月啊。”老人突然用烟杆叩响窗棂,惊得砚台里晃出一圈涟漪,“昨儿灶王爷托梦,说咱们村要出只金凤凰。”


    她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故意不接村长的话茬,“金凤凰这词太敏感了,您还是少往外说这个词的好。”


    她神神秘秘地低下头,小声说:“再说了,咱们村哪个不是这金凤凰。”故意偏转了话题。


    却不想他直截了当地问:“云丫头是要去修仙界吗?”


    她不敢给予肯定的答复。毕竟村长的孙子之前说是要去修仙界寻找父母后消失不见,再也没有回来。


    “咳咳,你们两个丫头心思细……但也逃不过老头子我的法眼。”


    “是去静吟宗。”她望向桌上自己写的静吟二字,但并未完全吐露真相,“见桑仙长说......说云往根骨难得。”


    老者心中想:去修仙界的名门正派好啊,能护住她,也能教给她保命的本事,不要像那浑小子那样……


    杨素月看着面前这位老人,嘴上说着好啊,手却在颤抖,忽然明白为何林云往这般坦诚的人也说不出口告别的话。


    太像了……老人受不起两次相同的打击。


    她记得老人当时的神情——像是目睹雏鸟初次振翅的老雀,既骄傲又惶恐。


    银白胡须在月光下泛起涟漪:“素月怕我忧心,早同我分说了。”


    “年轻人总要自己闯出一番天地的。何必拘于这一小小村庄,蹉跎在我这个老头子身边。”这话是真心话。


    村长前几日就想说与她听,只是和云往一样,都不知如何开口。


    村长咔嚓一声撅断烟杆,断裂处渗出陈年松香,像道愈合多年的旧伤,也像是决绝意志地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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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我再年轻二十几岁,我想做便做,哪里会像你这样犹豫不决。这一点还是阿生比较像我,你看他说走就走了。”村长爷爷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了宽慰彼此的话。


    阿生出走之事,已经不会困住他了,他也希望不会困住云往。


    “我……”林云往张了张嘴,欲开口,却被打断。


    “我知道你心中放心不下我,可我尚且有自理能力,那用得这样忧虑。”村长最喜欢她身上的重情义,可眼下却不想这三个字将她困住了。


    林云往与他的位置不同,心中所想也是不同的。


    爷爷如今年迈,身边却没人陪伴与照顾,终是有些不便这是林云往所顾虑的。


    村长将她视作即将离巢却不舍的鸟儿,但终会离开。还不如趁眼下自己身体还算硬朗,还能让她放心地去做自己想做之事。


    “要像你的名字。”村长像小时候一样摸着她的头,“云往云往,当如流云自在。”


    夜风卷起褪色的劝诫,在林云往攥紧的指缝里沙沙作响。


    她终于说出一直哽在喉间的半句"静吟宗"。


    “是个好去处呢。看桑仙长的模样……便知道是个养人的好地方。”


    “我的孙女真是厉害。”老人骄傲地笑出了声,这笑声惊醒了檐下的鸟雀,也平复了林云往心中的酸涩。


    但他并没有严格要求林云往,“若是觉得有趣,就好好学;若是倦了,便回来,没人笑你的。”


    云往忽然俯身抱住佝偻的老人,就像是小时候自己每次遇到挫折,总要在爷爷这里寻求安慰一样。


    “爷爷在,莫怕。”


    静谧的时光在两人身上流淌。


    二人聊了许多,大多是林云往与阿生小时候的糗事。


    今日招猫,明日逗狗。


    林云往才惊觉自己小时候如此令人不省心,“我明明记得我小时候很乖的。”


    是的,她确实是个乖小孩,毕竟那时身体里是心智二十多岁的灵魂的,自然没有寻常孩童身上的贪玩。


    每次都是被四处惹事的阿生牵连。但她耳根子实在软,只要阿生说几句软话,她便全然不记得被牵连挨骂的事了。


    她仔细回忆当时自己的想法,应该是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已是深夜,老人脸上也有了倦色。


    还是问出了那个他难以启口的问题。


    “何时启程?”


    “明日申时。”


    老人望着瓦檐间漏下的月光,“晌午给你们备些饯行酒菜。”


    “明日要去梵音寺一趟。”林云往急急截住话头。


    昏睡不醒的老人们都去过这里,这里该是明日的最后一程。


    但最终她咽下拒绝的话,“明日我们会尽力赶回来的。”


    回到自己的院中,云往蜷缩在藤椅里,终究没能将哽咽锁在喉间。


    那簌簌滚落的泪珠里,浸着即将离别的苦涩,酿着暮色染白青丝的酸楚,凝着柴门空悬的寒露,还是洇开岁月碾过皱纹的裂痕?


    溪水潺潺声自夜色深处涌来,裹挟着十年前那个走投无路的春夜,静静流向山外更辽阔的星河。


    林云往待稍微恢复了些精神,便向村口走去,今夜还有个鸿门宴要去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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