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哦!来哦!正宗的许氏面线糊开张喽!”
“今天来我家吃东西,我只收一半的钱!”
天初初亮,苏月娘打开月娘小吃铺的大门,站在巷口的李金花赶忙扯着嗓子朝着巷子外头吆喝了起来。
李金花嗓门大,声音尖锐,苏月娘被她这一嗓子喊得耳朵疼。
正想往回走,听着声响的许春喜一脚跨过门槛,伸长脖子往隔壁看。
隔壁的二福面线糊店,哦不,隔壁的“许氏”面线糊外头挂了两块挽成花的红绸,门扇两侧是一幅照虎画猫的庆联。
许春喜儿时习得几个字,粗一看,字儿写得不行!再细一瞧,还有错字!
“二婶,这副联是哪儿来的?”
李金花得意洋洋地仰着头,“这副联可是我花了大价钱找识字的人写的!怎么样?够气派吗!”
这副联也就唬一唬李金花这样大字不识的人了。
许春喜忍着笑,挽着苏月娘的胳膊回屋了。
“你笑什么呀?”苏月娘疑惑地用肩头撞了撞许春喜的上臂。
“她舍不得花太多润笔费找真正认字的人写联,那副联可谓是错漏百出!”
李金花什么德行苏月娘也是清楚,对于她这般大张旗鼓地用“许氏面线糊”的招牌开业,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随她折腾去吧!不过她开了业,还只收一半的钱,这两天咱们店里怕是得闲下来喽!”
许春喜看苏月娘这时候还能满面轻松地回厨房找许东山给做满煎糕吃,心里倒是对她多佩服了几分。
月娘小吃铺做的是镇上厝边的生意,食客们来来回回也就那几个姓,大家都与李金花一家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算心里对李金花一家子有点什么想法,但李金花开了店,他们还是得做做样子,去捧个场。
这么一来,月娘小吃铺竟空了一半。
店里五人闲得围坐在桌边泡茶剥花生。
虽说林大松不爱干活,但他可见不得月娘小吃铺生意清冷,他嚼着花生,盯着低头大口咬着满煎糕的苏月娘恨铁不成钢道:
“你不着急?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你还不快去外头吆喝吆喝!”
苏月娘不为所动,“我还吃着东西呢!要去你去!”
林大松竟还真站了起来,准备出去,可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又蔫头耷脑地坐了回去。
“他们又不认识我,怎么会给我面子?”
苏月娘,“他们认识李金花比认识我和阿山久,今天这样的日子就算我和阿山出去吆喝,他们也不一定会来!”
理是这么个理,林大松只好先坐下喝闷茶。
……
今日的生意注定好不到哪儿去,今午要售卖卖的排骨咸饭、湖头米粉也就只准备了一半的量。
许东山与林大松在后厨忙活,苏月娘、许春喜还有红姑在前头商量过几日冬至卖冬至丸的事情。
才刚谈到这家家户户都会做又不怎么值钱的冬至丸该卖多少钱一碗时,外头便传来一阵大家伙都耳熟的脚步声。
“春喜姑姑!春喜姑姑!”
难得阿生今天回来嘴里不是喊阿嬷阿嬷,大家都稀奇得很。
阿生气喘吁吁地跑到许春喜身边,指着门外,“上次那家做桔红糕的头家来找你了!”
在苏月娘许东山成亲之前,许春喜决定要用哪家糕点作坊的时候,总会带着想蹭一蹭各家糕点的阿生四处跑。
阿生自然也就认得和许春喜打了赌,最后还赌输了,包了桔红糕的那家糕点作坊的头家。
方才他在街上玩得正开心,就被糕点作坊的头家拦下来要求带路。
话音刚落,糕点作坊的头家便从外头走来了。
“本来是来碰碰运气的,没想到你还真在这儿!”
来人生得膀大腰圆的,走起路来腰上的肥肉一颠一颠的,不过人倒是长得挺面善的。
许春喜感激他真的大方地包了自家办喜事要用的桔红糕,便亲自站起来迎接。
“陈头家,你有什么好事找我?”
陈头家笑呵呵地随着许春喜去桌边坐下。
“这不前三四个月大家伙都收了稻换了钱,不少人家都挑在这段时日成亲!我那作坊虽小,却也能接到不少活,这不,实在忙不过来了,也找不到合适的帮工,就想着过来问问你乐不乐意去做几天?”
许春喜一愣,随后面露为难地看了苏月娘一眼,“这怕是不行……我会的不多,又在这儿做事……”
“有什么好不行的?又不要你做什么难的!听说以前你在街上卖过碱仔粿,正好,这两天有大户人家家里要给祖公做祭,找到我这儿来说想做一批碱仔粿!况且……”
陈头家看向许春喜身后的苏月娘,“月娘头家,店里这两天要是不忙的话,就把她借给我吧!”
苏月娘绷着脸嘁了声,“正好碰上隔壁重新开业我这儿冷清了些,你就敢上门打劫!这样做事可一点都不厚道!”
陈头家双手接过了红姑给倒的茶水,品了一口,“我这不是征求你们两个的意见吗!”
这两日店里确实不会太忙,苏月娘倒也没必要将许春喜拘在店里傻坐着闲聊。
苏月娘拍了拍许春喜的手背,笑出声来,“既然陈头家都这么有诚意了,我再不放人,还显得我小气刻薄了!”
陈头家也明白了苏月娘方才是在同自己开玩笑,当即大笑出声,“你这般心胸宽广,你不挣钱谁挣钱!”
这好听话说到苏月娘心坎上去了,苏月娘忙给陈头家添茶,与他隔空对敬后将品茗杯里的铁观音一饮而尽。
“诶!我可还没答应呢!”许春喜见苏月娘还要再给陈头家添茶,忙伸手摁下公道杯,“你那作坊远,去你那儿干活得费不少气力呢!你要不给我个满意的数,我可不乐意白费这腿脚!”
陈头家闻言,爽快地点了点头,“他们付多少我都给你三成!”
这个数许春喜尚算满意,便点头答应了明日就去陈头家的作坊帮忙做碱仔粿。
得了许春喜的答复,陈头家心里畅快,又闻见了后厨飘来的香气,便留在这儿,让苏月娘请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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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饭点,堂屋里只有零星散客还在吃饭,前面没什么要忙的,后面又有红姑和林大松在洗碗。
许春喜索性出门去朝包子铺要了一碗草木灰水,打算在家里练练做碱仔粿的手艺。
当时为了给病重的爹治病,许春喜将家底都掏空了。
许春喜一人撑不起面线糊店,只能做点碱仔粿之类的吃食去街上叫卖以补贴家用。
上回许春喜做碱仔粿,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坐在灶边拾掇零碎柴叶的许东山看许春喜又做起了碱仔粿,不免回忆起许春喜从前过的苦日子。
苏月娘一进厨房,便瞧见手上还握着柴的丈夫一动不动地看着许春喜,他眼中的心疼跟泄洪一般流露了出来。
夫妻俩私下闲聊时也会聊起从前的日子,苏月娘也知道许春喜曾经靠手艺吃过饭。
稍一想,苏月娘便明白许东山在心疼什么了。
她走到许东山身边蹲下,歪着脑袋看他。
许东山见苏月娘过来了,忙要起身给她让座。
苏月娘摁住了他,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别这样……现在日子好过了,春喜做碱仔粿也只是为了赚点闲钱!”
许东山勉强扬了扬嘴角。
“我去给她帮忙,你继续做你的事!”苏月娘起身之前,往前凑了凑,在许东山唇上啄了一口。
许东山忽然被亲了一口,双眼有那么一瞬放空,反应过来后,他的心当即猛跳了起来。
“春喜还在呢!”许东山有些难为情地低声提醒道。
苏月娘回头望了一眼,许春喜还在那儿琢磨配料呢,压根没有心思扭头看一眼。
“在就在呗……她又看不见!”说着,苏月娘又快速地靠过去,在许东山唇角吻了一口。
许东山这个胆子小的紧张兮兮地盯着前方,生怕叫许春喜瞧见半点。
好在苏月娘及时收手,没再逗他,他才堪堪松下了一口气。
调戏过许东山后,苏月娘满面是笑地去找许春喜一起做碱仔粿了。
“春喜嫂,我来学学碱仔粿怎么做!”
许春喜笑了笑,拿着量米杯装糯米粉,“你爱吃硬一点的,还是黏一点的?”
苏月娘,“我爱吃黏一点的!”
“黏一点?要多黏?像你和我哥刚刚那样亲来亲去一样黏?”许春喜冲着苏月娘一阵挤眉弄眼。
做了坏事还被逮了个正着的苏月娘,“……”
许春喜声音不小,坐在灶边的许东山听了,臊得赶紧起身走人,省得被许春喜抓着胡乱调侃。
吓了苏月娘与自家哥哥一顿后,许春喜露出了得意的笑。
“没想到你跟我哥这般好,还得见缝插针地亲来亲去!”
这处离窗台极近,苏月娘生怕林大松与红姑将许春喜的话听了去,连忙捂住许春喜的嘴巴。
“你快把这事儿烂肚子里!不然我跟你没完!”
原还想再作弄一番的,可瞧见了苏月娘红得能滴血的脸颊,许春喜这才点头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