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东山顺声望去。
入目的是一地狼藉与两眼通红的她。
许东山紧了紧牙关,锐利的眼神好似利剑,狠狠射向了长得较为突出的胖子。
胖子也曾听闻过许东山的大名——从一场死伤惨重的战役上全须全尾地回来的人。
他大抵不是个好惹的主。
可他已经将店打砸了,还口头调戏了苏月娘……这会儿和许东山认怂,应该是来不及了。
胖子稳住发虚的眼神,看了眼边上三个有些手抖的小弟。
小弟们胆颤地咽了咽口水,做足了心理准备后才朝着许东山冲上去。
许东山见此,竟冷笑了一声。
一个看着不怎么有力道的拳头朝着许东山冲去,许东山偏头一避,抬手扣下对方的手腕,用力往下用力一折,没等对方惨叫,许东山又狠拽他的手腕。
“咔嚓——”
只见对方臂膀处骨与骨脱节,整条手臂松松垮垮地耷拉下来。
随手将整条胳膊被卸下来的这人往边上一甩,许东山抄起脚边的半截长椅,冲着另外两人当头一砸。
木头与人头相碰的声音可不小,那两个小弟可不只是被砸懵了,一个被砸晕,一个当场头破血流,半天都没能缓过劲来。
胖子见许东山三下两下就将自己的小弟们解决了,一时间怕得下意识往后退。
“你……你别过来!咱们有话好好说!”胖子抖若筛糠,下巴的几层肥肉肉眼可见地发颤。
“有话去和阎王说!”许东山阔步冲上前,大手一把掐住胖子的脖颈。
胖子被掐得被迫仰着头,双目圆瞪,鼻孔大张,一双白胖的手死死扒着许东山的手腕。
奈何许东山用了十成的力道,不容半分退让,那胖子如何挣扎都无用。
眼瞧着胖子的脸逐渐变得青紫,苏月娘怕出人命,连忙出声制止,“悠着点!别让他死在这儿!”
苏月娘拢回了许东山溃散的理智。
许东山松开手后猛然抬腿,往胖子两腿之间一撞。
面色又青又白的胖子紧紧捂着正中,倒在地上尖叫发抖。
如此惨状让外头的看客们倒吸了一口凉气。
“许大哥!”
心中极为不安的苏月娘朝着许东山小跑去,一头猛扎在许东山的怀里嚎啕起来。
怀里忽然多了个人,自己的腰身也被牢牢环着……许东山有一瞬发愣,他听着苏月娘的哭声与难以辨认的语句,心里又酸又麻。
“好了……我在……”许东山不再犹豫,双手抬起,牢牢拥住他的心上人。
宽大温暖的怀抱渐渐抚慰了苏月娘心头的恐惧,嚎啕化为抽噎,可抱着许东山的双臂未曾挪动半分。
外头一阵躁动。
“让开!都让开!”
有看客惊呼,“是捕快来了!”
虽看客们不敢进门掺和,但总有好心人会去报官,让自来让人生畏的捕快来解决这些街头无赖。
一队捕快提着剑冲进店里,头一个进门的没注意到门边躺着个人,一脚踩上去,还险些摔了个狗吃屎。
捕快们看看伤势各不同的无赖们,再看看相拥在一起的许东山与苏月娘。
捕头朝着许东山走去,许东山连忙松开苏月娘。
“许师傅久仰大名!我是衙门捕快林大头!”
林捕头早听闻过许东山的大名,毕竟当年全乎回来的青壮就许东山一个。
“这些无赖上门打砸,还想调戏我头家,麻烦大人帮忙主持公道!”
“这些人这段时间闹了不少事,那些苦主又都没有报官……我们还正愁逮不到人呢!多谢了!”林捕头朝着身后几个人挥挥手,示意他们将那五个无赖架走。
无赖和捕快们离开了,围在店外的看客们纷纷跑入店里关心苏月娘。
苏月娘缓过劲儿来后只是摆手说无事,再看看店里的一片狼藉,她只能无奈宣布闭店几日,等桌椅换了新再重新开业。
店里杂乱,苏月娘和红姑又受了惊吓,许东山等客人们问完苏月娘的情况后,便委婉地请客人们离开。
大门关上后,红姑与许东山着手清理起了满地狼藉。
好好的桌椅被那几个无赖打砸碎裂,当真是可惜。
苏月娘已经止住了哭泣,而被吓坏了的阿生还在一抽一抽地落泪。
苏月娘搂着阿生好一顿哄,才勉强让阿生止住眼泪。
被打砸坏的桌椅数量众多,一时间找不到地方安置,简单拾掇到后屋院子里堆着,再扫扫地,余下的事情明日再说。
至此,红姑也先带着阿生回家去歇息。
虽然那几个无赖已经被捕快带走了,但是苏月娘心里还是一阵后怕。
眼瞧着许东山出门干活的时辰快到了,思来想去,苏月娘还是决定开口:
“许大哥,我可以跟着你走吗?”
许东山有些诧异,“跟着我走?”
“我有点怕……”
想起方才那凶险的一遭,许东山便爽快地答应了苏月娘的请求。
待苏月娘简单梳洗了一番,许东山便带着苏月娘出门了。
……
普渡鬼行之日,家家户户都在忙碌,但因为有普渡宴的缘故,街上的行人并不算少。
有人祭祀结束挑着大担归家,有人端着提前备好的菜品去往合办普渡宴的人家。
苏月娘方才受了惊,极怕见不着许东山,便一直悄悄扯着许东山的后衣摆,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身后有着轻微的拉扯感,许东山便知道是苏月娘拉着他的衣衫,他想牵着她的手带着她走,可男未婚女未嫁的,这样做并不妥当。
他忍下冲动,放慢脚步,带着苏月娘朝着主家赶去。
走至另一条街口,苏月娘远远看见前边搭了个大戏台。
“我家那儿普渡的时候也会这么热闹,以前过普渡的时候,我爹在家招待客人,我就自己一个人跑到祖厝看戏!”
都说每逢佳节倍思亲,可出门在外的苏月娘却会在普渡这样的日子里想起她爹。
许东山察觉到苏月娘语气里的失落,不免想起了他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的爹。
离戏台愈发近了,许东山瞥见早早占据戏台两边的小摊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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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过来!”
苏月娘忙跟着许东山的脚步调转了方向。
许东山直奔戏台侧边,一个举着一杆子油柑枝的阿婆。
阿婆见这么快有人上门,忙直起杆子,将油柑枝展示给许东山和苏月娘看。
“油柑枝一支三文钱!糖片一支一文钱,要的话自己挑!”
许东山绕着那根顶上包布扎满油柑枝的杆子转了一圈,最后挑了一支个头最大的油柑枝和一支红色的糖片。
将油柑枝和糖片递给苏月娘后,许东山从兜里掏出四个铜板交给了阿婆。
两人继续往前走,苏月娘举着油柑枝和糖片瞧来瞧去。
六颗通体黄色的油柑从大到小串成了一串,外面还裹着一层透明质脆的糖浆。而糖片里大概是加过红花米,整片都是红的,表面略有几个空洞。
苏月娘探头,“许大哥想吃哪个?”
许东山,“都是给你买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苏月娘笑着将油柑枝送进嘴里。
从两颗油柑相连的凹陷处咬下,透明的脆糖衣分开,第一颗裹着脆糖的油柑入了口。
经验告诉苏月娘,万万不可等糖衣融化了再咬油柑。
因为就连就着糖衣咬油柑,一阵短暂的清甜后,油柑的苦、酸、涩便抢占了整个口腔。
苏月娘被油柑酸苦得牙酸脸皱,好半天才缓过来。
油柑又被称为余甘,一阵强烈酸苦涩后甜味慢慢涌上来。
就是因为这样,入口味道不怎美的油柑枝才会受到小孩子们的青睐,而且吃过油柑枝的人,只要一看到油柑枝,嘴里便会不自觉地分泌口水。
苏月娘吃了两颗后,被糖衣黏了牙,她撞了撞许东山的胳膊,“许大哥吃一颗油柑吗?”
许东山看了眼苏月娘咬过两颗的油柑枝,“怎么吃?”
苏月娘举起了手,将油柑枝递到许东山面前,“直接咬吧!第二颗我是从中间咬下来的,第三颗我没碰过!”
既然如此,许东山便俯身咬住第三颗油柑的正中间,小心地将油柑与糖衣顺着签子咬下来。
苏月娘一直盯着许东山的脸,想看他因为油柑的酸涩而失态,可看了许久,许东山都是面无表情的。
她有些失望,“许大哥,你居然受得住油柑的酸涩?”
许东山瞥了苏月娘一眼,忽然明白了她想看什么。
他不是受得住油柑的滋味,而是怕在苏月娘面前失态。
他心里很是无奈,却愿意迁就苏月娘那点可爱的小心思。
于是,他又咬了一口油柑,五官听话地缩到了一块儿。
苏月娘看到了想看的,满意地一笑。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吃点甜的缓一缓!”苏月娘大方地将另一手的那枝糖片递给许东山。
许东山接过糖片,看了许久。
其实,那油柑枝还怪甜的……
滋味奇妙的油柑枝让苏月娘忘记了方才的恐惧,她一边呲牙咧嘴地咬着油柑枝,一边与许东山聊着一些闲事。
两人慢慢地朝着要办普渡宴的主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