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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造反

作者:嘉河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陈齐并未理会,而是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行至了大殿的中央。他丢下佩剑,探了探地上之人的鼻息,终是轻轻叹了一声,伸出手将老皇帝死死睁着的双眼合上,这才双膝跪下,不住恸哭道:“父皇!是儿臣救驾来迟,才会叫您被奸人所害……”


    陈齐倒也演得情真意切,趴在地上嚎哭,连肩膀都在随之不动颤抖着。


    身后的一众羽林军见状,也忙齐刷刷跪在身后,齐声高呼:“恭请圣上龙驭宾天!”


    这些人……分明是早有准备,一直在殿外候着,就等着自己将毒药喂下……否则怎么会一听到声响,就迫不及待地踹门而入了呢?可恨自己竟这般不设防备之心,被人使作了筏子……


    薛妙仪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殿上的男子,几乎是怒吼道:“陈齐!陛下怎么驾崩的你岂会不知?如今竟还这般假惺惺地演戏?”


    “你闭嘴!”陈齐怒目圆睁,将地上的佩剑重新拾起,直指薛妙仪的命门,怒声道:“你个毒妇!这些时日只有你伺候在父皇身侧,今日更是趁着无人,给父皇灌下毒药,你敢谋害天子,便是诛九族都不为过!”


    “诛九族?”薛妙仪瘫坐在地上,一双眼睛死死地看着陈齐,忽得透露出无限的悲凉来。


    是了,陈齐是什么样阴毒狠辣的人,她岂会不知?可恨她还是被他的花言巧语给蒙骗住了,被人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她抬眼望着这四四方方华丽的宫檐,心头忽得涌上无限的悲哀来。原来筹谋了这样久,最终还是要落得个这样的结局。她似是自嘲一般大笑了两声,一双眼睛蓄满泪水,反问道:“梁王岂会不知?我萧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的性命,早就葬送在了雁门关的沙土里。若非是你们陈家父子的猜忌心重,我父亲又岂会遭贼人暗害?萧家的人早就死绝了,如今你竟还要诛我九族?真是可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子身着华服,跪在这冰冷的大殿上,又哭又笑,形容癫狂。她的眸光中带着无尽的恨意,字字泣血。


    “放肆!”陈齐有些恼羞成怒,一柄长剑抵住薛妙仪的咽喉,厉声喝道:“毒妇,还敢在此狡辩!你既已承认谋害圣上,便该以死谢罪!”


    “想让我死?”薛妙仪冷笑一声起身,与他的目光平视,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那柄佩剑,剑尖割破了她的手心,很快便晕染出一片红色。


    只是她好像丝毫感受不到疼痛,一步步向前走着,逼得陈齐不得不向后退去:“本宫的腹中,早已有了陛下的孩儿,我看谁敢动本宫!”


    “那又如何?”陈齐缓过神来,见自己竟被面前手无寸铁之力的女子逼得节节后退,不免生出几分恼怒来。他加大了手上的力度,长剑似是要划破女子的喉咙:“本王要你死,你就必须去死……”


    薛妙仪死死盯着面前男子阴鸷的眼神,忽得自嘲般笑了起来。她早该知道的,她和他都是一样的人,相互利用,虚与委蛇,心里头不会有一丝真情,就像毒蛇一样,永远只会为了自己。只是她错在心更软,才叫他寻到了机会,置自己于死地。


    可是凭什么……到底凭什么?她父亲被老皇帝利用,做了皇帝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刃,刺伤了萧家,也刺死了自己。老皇帝仍旧可以稳稳坐在幕后,坐收渔翁之利;如今她做了梁王的刀,本只想报仇雪恨,如今又将惨死在陈齐的剑下……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叫他们陈氏父子这般畅快。


    薛妙仪冷笑一声,似是下定了决心,握紧了手中的剑尖。鲜血不断地滴在她的裙摆上,好像开出了一朵血红的花。


    又像是一只啼血的鸟儿,触目惊心,在为她最后的生命而悲歌。


    “陈齐,你别忘了,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死了,你也别想独活。”


    就在陈齐尚不知所以之时,薛妙仪一手持着剑端,一手从鬓边拔下一支极为锋利的金簪,速度极快,便要往他的脖颈处刺去。


    只是到底二人力量悬殊,陈齐很快反应过来,伸手欲挡住那根簪子,偏过身来,最终狠狠地扎在了他的左臂上。


    薛妙仪见并未刺中他的命门,使力将那簪子拔了出来,再欲往他的脖颈处刺去。血汩汩地流了下来,陈齐吃痛地捂住伤口,额间青筋暴起,盛怒之中,他死死瞪大了眼睛,使力一剑往前刺去。


    长长的银剑刺破了薛妙仪的肚子,刺穿了她的身体。她低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小腹,紧握着金簪的手还扬在半空中,陡然失了力气,一时间整个人向后仰倒。


    “咚”地一声,华服女子应声倒地。薛妙仪的手还悬扬在半空上,大口大口的鲜血不断从她的口中涌出,她的眼睛睁得老大。


    陈齐仍有些心有余悸,捂住左肩流血的伤口,缓缓蹲下身来。


    薛妙仪死死地拽住她的衣袖,大口急促地呼吸着,口中的鲜血不断喷涌:“陈齐……我死……也,也……不会……放过,你……”


    陈齐皱了皱眉头,使力将那柄长剑从她的腹中给抽了出来。鲜血迸发,溅到他的脸上,他眸光一凛,再次使力,狠狠地插在了女人的胸口处。


    倒在地上的女人终于没了声息,陈齐擦了擦脸上飞溅的鲜血,站起身来,将长剑给拔了出来。


    ------


    殿上的羽林军都将头给低了下去,陈齐手中持着一把染血的长剑,环顾大殿四周,胸口因着兴奋而不断上下起伏着。


    等了这么多年,他终于等到了今天。他对那个位子渴望太久、太久。陈齐将手中的剑扔下,有些踉踉跄跄地向前跑去。金黄的龙椅上闪着夺目的光泽,他蹲下身来,抚摸着扶手上雕刻的飞龙的纹样,脸上终于露出了餮足的笑容。


    原来这便是普天之下,惟朕独尊。陈齐的双眸通红,也顾不上衣袍上沾染的大片血迹,正欲往那龙椅上坐下。


    尚未落座之时,便听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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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外一声高呼:“二弟,你狼子野心,竟敢谋害父皇,该当何罪?”


    陈齐转过身来,看见陈景身着一身玄色蟒袍,头戴玉冠,大步跨入了殿中。来人器宇轩昂,丰神俊朗,颇有一番帝王的威严与气势。


    陈齐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却并不讶异,父皇都已崩猝,若是此时陈景还龟缩在东宫不敢出头,那实在是不配做他这么多年的对手。


    “我当是谁,原来是大哥啊。”


    陈齐面上的表情并不在意,他扬起眉眼,斜倚在龙椅上,自上而下睥睨着殿上的来人:“大哥此言真是差矣,分明是这毒妇害死了父皇,我救驾来迟一步,却也比大哥早上许多。齐王府尚且在宫外,大哥在东宫,想必也不过半刻钟的脚程,怎么会如此姗姗来迟呢?”


    陈景却并未落入他的话柄之中,而是不疾不徐道:“父皇才刚刚崩殂,孤收到内监的消息,便立即赶到了乾清殿。倒是二弟……怎么一直守在殿外,倒像是早就知晓,父皇今日会驾崩一般?”


    “你!”陈齐闻言,面上涌现出几分恼怒来,咬牙切齿道:“大哥何必在这里巧舌如簧,我不过是心中忧系父皇,这才守在殿外。如今害死父皇的这毒妇已被我处置,大哥难不成还有何异议不成?”


    陈景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躺倒在地上死状凄惨的薛妙仪,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只是唇边噙起一抹笑意来,直直地盯着上首:“薛贤妃虽狠毒,可今晨给父皇的汤药,分明是被二弟下入了剧毒的藤散,人证物证俱在,二弟还想抵赖不成?”


    陈齐心中一惊,这几日东宫操办丧仪,太子闭门不出,他竟真的被这只狡猾的狐狸给哄骗了过去。只怕哀恸是假,想要抓住自己的把柄才是真。


    可那又如何?如今父皇已死,他稳稳坐在龙椅上,论正统,他有先帝亲按的传位诏书;论夺嫡,宫中的羽林军悉数归他所有,太子身后多是文官,唯一的萧家军此刻又是群龙无首,无论如何,他登上帝位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想到这里,陈齐胸有成竹,将腿高高架起,神色慵懒地斜倚在龙椅上:“那又如何?大哥,我劝你现下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兴许我还能顾惜些兄弟情分,饶你不死。”


    “哦?是吗?”陈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微眯起眼睛:“二弟何出此狂妄之语?”


    陈齐见他仍是这副端方持重的姿态,面上找不出一丝慌乱的神情,不免摇了摇头,从袖口中掏出一卷明黄色的卷轴来,扔到了地上:“既然大哥执意要如此狂悖,那朕——可不能叫大哥,不明不白地去死。”


    “朕?”陈景轻笑一声,弯腰拾起了脚边的圣旨,将那卷轴摊开,便见其上写着传位于梁王陈齐的旨意。


    陈齐换了个姿势,继续舒舒服服地躺在龙椅上,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扶手上的龙头:“父皇既已传位于朕,朕便是天子。这可是父皇亲自按下的指印,大哥莫非要抗旨不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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