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抓住她继续忙碌的手,“不管为什么,这些事不该你来做。”
南茵就该像菁雨一样,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他有这个能力,让南茵幸福!
凤南茵挣开他,心中已做了决定。
“王爷,我知道你在暗中对付余家,瓦解他们的势力,这事不容易。”
“娘亲在对抗贵妃,我知道,贵妃好日子撑不过三个月。”
“但是余家倒了,贵妃也倒了,安王会倒吗?”
就像当初的朱家,朱家满门被流放,皇帝还不是保下皇后之位。
太子如今不是安然地稳住东宫?
“我随师伯出去游历这一个月,并不是只在游山玩水。”
她看到了太多人间冷暖,民不聊生。
“百姓日子太苦了,他们需要一位真正爱他们的明君,将来若是安王称帝,我不敢想象那个连偷粮都干得出来的人,会让百姓过怎么样的日子。”
那样山清水秀的蜀州,被称之北庆最富庶之一的地方,百姓依旧食不果腹,卖儿卖女……
恶霸横生,强取豪夺随处可见。
“王爷,我也想为百姓做一点事,就算不成,至少将来我不会后悔。”
凤南茵的话狠狠拉扯了靖王心底的一根弦,弹的他血液涌动。
他听懂了,凤南茵想替他杀了安王。
这丫头竟是这般信任自己,觉得他会是那个明君。
“你可知,这样的风险有多大,对你而言,也没有好处。”
“谁说的?好处多着呢。”
靖王见她这会还能笑,心情也松弛下来。
他要不要再信南茵一次,毕竟这丫头给过他很多的意外。
“那你说说,好处是什么?”
凤南茵凑到他近前,用特别小的声音在他耳边低低道:“我知道,若你坐上龙椅,我就有这世上最强大的靠山,就算不是一人之下,也是万人之上,你说是不是好处。”
靖王被她吐出的气息瘙痒的难受,喉结滚动几许,才压下心中浮躁。
扯了嘴角,“即便你不冒险,我也会让你实现这个愿望。”
凤南茵继续捣她的药,轻哼一声,“我不喜欢当金丝雀。”
她只知道,若自己没有本事,得不到德妃的喜爱。
若她帮不上靖王,也得不到对方的另眼相待。
大道理她说不出来,反正她知道自己要什么,该争取什么,这就够了。
“好,既然这样,我将叶荭姑姑指给你,她会一手好鞭法,轻功了得,你带她入安王府。”
凤南茵眼底当即变得晶晶亮,她一时高兴地忘了形,从荷包里掏出药包。
“王爷,这包一夜春宵我送你一份,我保证王爷大婚之夜,能体验到什么是如坠云端、什么是……”欲仙欲死还没说出来。
“唔……疼!”
凤南茵脑袋瓜上被狠狠弹起一个大包。
“你还知道疼?”
靖王气恼地转圈,“回头本王就去找宫良,倒是要问问他,都教给了你什么乱七八糟的医理。”
凤南茵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一脸的委屈。
“王爷!”
她说错什么了,即便不在大婚之夜用,靖王就没个通房、侍妾?
她这药是顶顶好东西!
至少书上就是这样说的,可使男女在同房之时,感受什么是如鱼得水,欲仙欲死。
虽然用多了,是害人的玩意,可用一次,体验神仙之感有啥不好?
靖王被气得黑了脸,他心下皆是恼火。
这丫头是真的没开窍,在这里胡咧咧,还是不将他当男人看。
“你还是真大方。”
他气得咬牙切齿,竟然让他和别的女人用这东西。
凤南茵自豪地道:“那是,你可是我名义上的义兄,我对你自然无保留。”
更何况,这药都是宫中所出,又不用她花一文钱,犯得着小气吗。
靖王有种无力感,她只当自己是兄长吗?
他气得甩袖,哼道:“本王用不上这东西,日后也不准你偷偷给本王用。”
凤南茵对着他的背影吐舌,不给用就不用。
毕竟这是令人上瘾的东西,万一戒不掉那滋味,真的伤了身,她就罪过了。
靖王没有再回正殿,实在是被凤南茵气得血涌脑门。
他怕看到凤夫人,想冲进安王府,将凤南蓉给宰了。
下午申时过半,叶荭姑姑入宫,得了德妃的腰牌,陪同凤南茵入安王府。
但戏要做足,凤南茵不能这样悄无声息地走。
她得让皇帝知道,她这段时间要陪重病的姐姐,没时间参加宫宴,也没时间陪金少国的使团游玩。
贵妃就别想打好的主意了。
酉时一刻,每日这个时辰皇帝都会在春华宫陪丽妃用晚膳。
她进来给二人见礼。
“娘娘,我本想这次回宫本可多陪您些时日。可是姐姐才入安王府就病了,我从前虽气她,到底是我的至亲,我不忍她就这样香消玉殒,要过府陪她几日。”
皇上蹙眉:“你姐姐,安王良媛?”
凤南茵抹泪,“姐姐脾气倔犟、又是好面子的人,不知是受不得羞辱病了,还是怎么了,总之是要不行了。”
她不能当着皇帝的面直接指责安王以下犯上。
但皇上该懂的,都听得懂。
“安王心悦凤南蓉,却让她病重?”
当真是胡闹得越来越没得分寸,看来那漕运总督的重任,他是担不起了。
余尚书举荐安王为漕运总督。
他明日便会当朝允了此事,如今看来,他就安生在京当个闲散王爷,最是能让他安分守己。
凤南茵偷偷瞄着皇帝的神色,见他果然生了疑心。
抹着眼泪又道:“安王确实宠爱姐姐,这才让凤夫人入宫求我相陪。”
皇帝心情被影响,越发觉得四儿子荒诞,做事没有章法。
“你懂医理,由你照顾确实让人安心,务必让凤良媛恢复康健。”
否则这人才入府就死了,安王的名声也别要了。
凤南茵走后,丽妃小心地问着,“皇上,这事臣妾细品,总觉得不对。安王不会对南茵动歪心思吧?”
皇上揉着眉心,怎么不知安王打的主意。
他道:“他不敢。”
安王在延辉阁犯的蠢事,已是他睁一眼,闭一只眼过了,再对当朝乡主胡来,那就是真的没长脑子了。
丽妃心中不安。
这安王将人罚到昏迷不醒,故意让凤夫人求南茵入府,这不就是设局让南茵入套吗?
“皇上,您给南茵个恩典吧,臣妾这条命,还有肚子里的龙种都是托她的福气,臣妾实在不安心她在安王府生活。”
皇上被丽妃软语求着,什么都应。
“好好好,朕让?公公传一道口谕,冀宁在安王府不受任何人差遣,不受安王府规矩,可随意出入,这你总安心了吧?”
丽妃在皇帝脸上香了一下,“皇上,您待梨儿真是太好了。”
凤南茵终于出宫了,凤夫人得了旨意,让她在朝阳门等着,饿了整整一日,总算在天黑前,将人接上。
“南茵……”
凤夫人还没开口,就被凤南茵打断了。
“凤夫人,我现在只想知道,凤南蓉受了什么伤,是什么原因造成昏迷不醒,其他的感激之情都不用多言,我并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