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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真相

作者:很会炒饭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若是旁的,或许我还能同姜娘子说上两句。”


    “唯这件事,恕我无法相告了。”


    薛知好言语间,抬手扶了扶鬓边那根珠石相嵌的金凤团钗。


    随意一晃,就闪地姜岁欢几乎睁不开眼。


    姜岁欢回想起薛知好出嫁那日,被曹府家婢阻拦,仅簪了根蝶纹银钗。


    可她如今头上这跟,竟是比当初那根未能戴上的展翅金凤琉璃钗,更耀眼夺目。


    更加,不敬妻室。


    姜岁欢隐隐察觉到,曹钏死后,曹府内女人的地位格局应是有了变数的。


    而薛知好什么都不愿意说,应是极满意现下的生活,不欲再多生事端。


    姜岁欢不是傻的,自然不会以为凌氏身后藏着的是件微末勾当。


    薛知好临盆在即,她确实不该硬逼着一个腹如抱瓮的弱女子掺和进来。


    可她不甘心啊。


    不论是她自己现下的处境,还是姨娘的处境,她都不敢再拖、不愿再等了。


    姜岁欢决定换一种方式看看能不能将面前之人说动:“恭喜四小姐得偿所愿。”


    脑中又回想起当日尼庵内的血腥场面。


    曹钏床上那女子自削舌根都没能将性命保住。


    可想而知,凌凡霜的平日的作风有多狠辣。


    姜岁欢猜测,隐在那尼庵中以色侍人的女子定不止那一个。


    “可四小姐,能像您一样解脱出来过上好日子的人能有几个。还有这么多人身陷囹圄,您就睁着眼看她们去死吗?”


    或许是这句话的份两太重,压到了薛知好心头的哪根弦。


    原本还神采奕奕的俏脸,瞬间面如菜色。


    薛知好用她那双丹凤眼凝了姜岁欢一会儿,似是在思索,似是在回忆,又似是在痛恨。


    眸中划过三四道不同的情绪,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就归于平静。


    最后,她转过身去,逃也似的快步离开。


    “麟儿将诞,就当是为了你的孩儿积些福报吧。”


    “四小姐,我的姨娘如今还置身囚笼。求您给我指条明路,也不枉我姨娘在您出嫁那日,好生为您送行的情分。”


    姜岁欢见卖惨不成,只能拿为人父母对后嗣的期许说事。


    天可怜见,这两句话换得了薛知好的回眸。


    “陆姨娘,她如今还好吗?”


    当初替自己操持了大大小小的出嫁事宜,薛知好对陆姨娘是心怀感恩的。


    甚至那份情谊同她来说,相当于半个母亲的存在。


    更何况,陆姨娘同自己一样,也是个被端上餐席的可怜女人。


    “不好。”


    耳边,那夜木门前,陌生男子的喘息声犹在。


    姜岁欢那“不好“二字几乎是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薛知好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短促的笑。


    她仰头望着这方低矮的小空间,一副早已了然的样子。


    最后伸手抚了记身上的狐裘袄子,“罢了,这些东西我生下便没随着我来,临了还能带走不成。”


    在姜岁欢困顿的目光下,薛知好上前两步,紧盯着面前女子的脸庞,“姜家娘子,此事牵涉甚广,你确定要我替你揭开面前蒙着的那层纱?”


    姜岁欢怔愣于她突然的改变,但很快就回过神来,珍重道:“确定。”


    “哪怕你斗不过他们,甚至可能因此而殒命,也在所不惜?”


    “在所不惜。”姜岁欢下定了决心,一字一顿地庄肃回应。


    “若是真到了那日,也算是我的命数差。可以的话,万望那时,姜娘子能保我孩儿一命。”


    薛知好低头,爱怜地抚摸着高隆的腹部。


    腹中孩儿似有所感应,在阿娘肚中转了个圈,以示回应。


    薛知好瞬间红了眼眶,亲子之间的羁绊在此刻攀至顶峰。


    她似有感应的望向窗外,对上万里无云的晴空,“阿娘,女儿不孝,醉心贪念。如今,终于也能为您去搏一把了。”


    *


    姜岁欢出了绣坊后不但一口气未松,心中的石担反而更重。


    她颇有些神不守舍地被暂替雪影霜华养伤期的一个小丫鬟搀上轿子。


    一到镇国公府,就匆匆朝芳菊院走。


    不知薛适是否已提前下令,身后仆从竟无一人相拦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冷清已久的内院,很快就引起了在一旁洒扫的月牙的注意。


    月牙欣喜的用手擦了擦衣摆,上前相迎,“欢姐儿,你怎得能出来了?”


    却被姜岁欢身后那群虎视眈眈的仆从吓得停住了脚。


    姜岁欢行至姨娘门前,一个眼神扫过去。


    仆从们就顺从的低下了头,乖乖候在屋外,看着她进门商谈。


    她这次是带着目的而来。


    进门后,早前的姨甥情谊自然也被她刻意隐下不少。


    “姨娘,这些时日,您过得可好?”


    字眼还是如往常般关切,只是这语气中,藏了些旁的意味。


    陆姨娘有些疲惫地抬头,“你来了。”


    姜岁欢对上她的那刻便觉察到她脸色很差。短短一月未见,精气神颓唐了不少,整个人看着也老了好几岁。


    自姜岁欢被薛适收房后,陆姨娘的身体就开始每况愈下,最近又变得卧床不起了。


    似是情绪有波动,她捂着嘴,再次剧烈咳嗽了起来。


    这一咳,倒是把姜岁欢原本那些冰冷的伪装给咳去了。


    她心疼地上前给陆姨娘顺着背脊,关切道,“怎得又咳起来了,这段时日未好生将养?”


    陆姨娘慈爱地拍拍姜岁欢的臂膀,示意自己没事。


    将嗓中的燥痒极力捺住后,陆姨娘平静地将她拉至面前,示意她在榻前坐下。


    “你前段时日来院里寻过我,对吧。”


    姜岁欢脑中又回想起那些让人窒息的喘息声来。


    哪怕已经人事,还是觉得同长辈谈论这事是极为尴尬的。


    她撇过脸去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都知晓了。


    可一想到姨娘是被人胁迫,并不是她的过错,便敞开了心扉朝她道,“姨娘,你不必瞒我。这些年你一个人过得辛苦。如今岁欢也已长大,能替您分忧筹谋了。”


    “更何况,当年姜家灭族抄家一事,另有隐情,不是吗?”


    今日与薛知好一番倾心相谈后,她大致问明白了一些事。


    薛知好对尼庵的腌臜事知之甚详,可对姜家当年那场大难却是一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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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知的。


    若想弄清当中原委,还得让姨娘开口。


    陆姨娘一听姜岁欢向自己打探姜家旧事,整个人兀然惊慌起来,变得极为失态。


    原本平缓的瞳孔骤缩两下,干裂的唇瓣张合不定,像是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末了,她神情痛苦地别过脸,“我答应过你娘,不会让你涉险。”


    可以她对自己这个外甥女性子的了解,当然知道自己刚刚句话话不但起不到阻止的作用,很可能还会适得其反。


    便又回过身来抓着姜岁欢的双手,竭力劝道,“朝中格局已定,凭你我之力,怎可撬动寰宇?岁欢,听姨娘一句劝,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过好眼下的日子才是最要紧的。”


    姜岁欢无奈叹道,“可我眼下的日子早就毁了。有那层身份在前,我就注定不会好过。”


    陆姨娘听得这话,瞬间紧张了几许,“可是薛适对你不好?”


    “我这般身份,配上他,莫说正室,连提个妾室都难。姨娘,你瞧我,像是个甘愿做他消遣玩物的性子吗?”


    这话听着是姜岁欢忧虑于自己的身份,不能同薛适相配。


    可只有她自个儿心里门清,她压根不欲再与薛适纠缠。


    若能翻了旧案,沉冤昭雪,她第一件事便是同那个男人划清界限。


    寄人篱下久了,陆姨娘的原本那些傲气心性早就被磨没。


    连带着对“过好日子”的标准,都下降至谷底,“可我瞧着,他对你万分上心。若是他能这般护你一辈子,那姨娘也就安心了。”


    姜岁欢也没想过一两句话就能转换姨娘的思维。


    她没有经历过姨娘这些年遭受的苦难,自然没有轻飘飘教她改变的本事。


    只能继续央求,“至少,将阿爹阿娘枉死的实情,告知我吧。”


    “求你。”


    见陆姨娘态度果决,姜岁欢也是直接跪在地上,磕起了头。


    “我答应您,不会以身犯险。姨娘,我只想知道一个真相,求您成全了我吧。”


    陆姨娘见唯一血亲为求得一个真相低微至此,也是立刻落下两行泪来。


    她悲戚地捶着床头,一番思索后,终于软下心来,“你随我来。”


    陆姨娘颇为吃力地下了床,将她引至祭拜嫡姐的佛龛前,“当年那事来的很快。你爹在抄家前几日,似有所预感。他让你阿娘将这份卷册带回娘家,嘱咐我定要将这物藏好。”


    她伸手朝佛龛下方摸索了两下,木柜弹开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沓用旧布包裹着的东西。


    “我那时多长了个心眼,在宅侧树下挖了个深洞,将这物埋下。”


    “姜家抄家前夜,我依稀记得有人闯入我屋内,将东西房中物件翻了个底朝天,应是在寻你父亲要我藏起来的那份物证。好在我早有准备,才没让他们将这物寻到。”


    “当夜我还在庆幸证物未被贼人抢走。可谁知第二日,便接到了你姜家被抄家,姐姐姐夫双双殒命的消息……”陆姨娘每每回忆到这,都不免捶胸顿足的大哭一场。


    “是我害了她们,我对不起你父亲母亲。”


    姜岁欢颤抖着收接过布包。


    轻轻掀开尘封的布片,一眼就认出了手中卷册出自父亲亲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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