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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不要

作者:很会炒饭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姜岁欢同薛适一夜浮沉。


    整晚,她都宛若一只被浇湿双翼的折翅罗蝶,在湿濡又寂静的夜里独自挣扎。


    多少次,她绷直脖颈,压抑的低泣求饶。


    都未换来男人半分怜悯。


    从沾湿的冰凉地板,到窗棂边的软榻,最后回到潮软的锦被。


    素纱帐幔在夜风中肆意翻舞,银白的月光倾洒在床榻上,一同见证这场抵死缠.绵。


    她不住溢出细碎挠人的低吟,就若被雨打湿的琴弦,颤人心房。


    姜岁欢在薛适手中,宛若一朵酡红色的花,在也深夜里灿然盛放,被夜露滋养浇灌。


    揉碎后平整。


    待她意识回拢,身旁逐渐平息下来。窗外已传来声声鸟啼。


    竟过寅时。


    她溃败翻身,可动作间,腿部内侧的皮肤宛若被砂纸磨过,带着烧灼痛感。


    姜岁欢忍不住轻抽口气。


    她尽量无视下摆的粘腻水泽。


    可脑中还是不住回放着昨夜男人在她耳畔不加收敛的沉吟声,像极了泛了春情的野兽。


    他双眸通红的锁着她,本能的起伏着。


    她被捣成一滩绵水。


    仍能忆起那物什似在她皮肤上发烫了一整夜。


    但最终也只是浮于表面,未真正结合。


    他放过了她。


    这可一整夜的磋磨,能算是放过吗?


    她被他吃到靡谢、凋零。燥渴到能饮下一桶水了。


    喉间发痒,姜岁欢施力推搡着男人,想将那具滚烫热源推得远些,下床去给自己倒碗水喝。


    困倦的男人似被吵醒,他略微转身,臂间一紧。


    少女被他带得原本抵在他胛骨上的玉指又划回他的胸膛处。


    “还不困?没被折腾够?”


    他眸眼未睁,嗓音中透着丝疲惫的哑感。


    言语时,唇瓣轻蹭着姜岁欢的柔颈下方,又准确无误的轻啃了口她胸前的血红小痣。


    不等她应答,他伸手覆上她的眼后,呼吸平稳的睡去。


    姜岁欢原本还想等他睡死了,再将人推开。


    可待眼前一片漆黑后。


    她转动眼皮,无意识的蹭了蹭男人掌中的薄茧,竟也就跟着沉沉睡去。


    睡梦中,二人睡姿从一开始的边界分明,到最后躯体相缠。


    最后男人竟若婴儿哺喂般,将脸紧紧嵌入少女怀中。


    而这一切的祥和,终是被一声怒喝打破:


    “你这狐媚惑主的东西,还不快从我润儿榻上滚下来。”


    *


    今日上朝时,薛适罕见的缺席了。


    寅时末刻,薛昌平在府门前未看到薛适上朝坐的轿撵,还以为他今日提早入了宫。


    可谁知,朝堂之上,薛适的位置也是空的。


    官家念薛适重伤初愈,也并未深究。还当是身子又出了什么问题,让他拿牌子去太医院请人相看。还嘱咐他让薛适要先以身体为重,再劳心国事。


    他诚惶诚恐地接下官家对薛适的挂怀。


    可亲儿的身体如何,他这个当爹的又怎会不知?


    什么出不出问题的,只怕是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脚。


    自薛适这次回国公府养伤起,他就安排了一批自己人在浮云居旁盯梢。


    说是盯梢,但主要还是为了防止再有歹人来残害他儿。


    这群要提防的“歹人”里,除了外面那些虎视眈眈的,当然也将府内幽梅园的给算上了。


    果然,待他一回府,安排在薛适身侧的护卫就来报了。


    他万万没想到,薛适今日误朝竟是被芳菊院那个狐媚子给钩住了脚。


    千防万防,却败在了这么个角色上。


    据说二人声响极大的折腾到了寅时。


    寅时?


    那不正是平日里,晨兴洗漱之时!原来他今早出门之时,他们还在床榻上轇轕。


    荒唐!当真是荒唐至极!


    他连早膳都未用,就怒气冲冲地赶去了浮云居。


    一打开房门,便是扑鼻而来的檀腥味,夹杂着浓郁的甜酒香气,漫散在屋子的每处角落。


    有过经验之人,一闻便知,昨夜这处发生之事该有多激烈、放丨荡。


    姜岁欢!


    薛昌平在心底怒啸着。


    若是她只是毁了与尚书府那桩联姻也就罢了。


    饶是她为了抗婚,爬上景明或是他的榻也无妨。


    大不了就将她收房,做个通房丫头使使。哪怕是念在她昔日身份,抬个妾,也是无关紧要的。


    可她,她竟敢染指他的景润!


    宫里宫外多少双眼睛盯着。


    景润可是官家最看好的驸马人选。


    若是还未同公主成婚,便传出去收了个通房。


    这还了得?


    他们镇国公府的好日子,景润的仕途前景,怕是都要到头咯。


    “还不快滚下来!”


    薛昌平被气到行径粗野地踹了脚床头。


    因着丝毫未收力,动作过猛。下一刻就捂着脚,跌坐在地上哀嚎。


    落地时,余光扫过厅堂中浴桶与满地的湿泽水渍。


    以及从榻上垂落下来的被褥。


    也顾不上脚趾处的钻心之痛了。


    他再次怒不可遏的锤了两下地板,仰天悲鸣道,“作孽啊,当真是作孽啊。”


    榻上的人终于被这阵嘈杂响动惊动。


    床外之声若蝇虫般嗡嗡作响,钻入薛适脑中。他长睫微微颤动,睁眼看清了面前之人,“父亲,您怎么在这儿。”


    薛昌平看着他这样子,更来气了。


    他的好大儿,被人算计了都分毫未察,“你说我怎么在这儿,你抬头看看天,现在是何时辰了。”


    隔着帐幔,薛昌平看到薛适竟给那狐媚子盖了身中衣,才撑手坐起。


    便再次拍着手,馁然道,“哎呀,景润,你糊涂啊!当真是太糊涂啊。”


    “父亲,现有内眷在卧,不便您留滞。


    还是先去前厅等我。


    有什么事,待我更衣后,再与我相谈。”


    二人来回对话了几番,姜岁欢饶是再困倦,也已被吵醒一半。


    她躺在他给她披的那身中衣下不敢动弹。


    听着他话中的清隽做派,她差点要以为今晨说话的这个人,与昨夜同她滚到床上的人,不是一个。


    用着一副纯一不杂的模样颠倒黑白,让外人都以为是她勾的他。


    真是算的一手好牌。


    薛昌平接下来的反应,也正如她所想。


    “你这是要护着她?”


    “她就是算准了你是这般良善之人,才挑了你。你你你……我儿,你涉世未深,可莫要上她的套啊。”


    姜岁欢虽看不见帐外人的模样,但又怎么会听不出薛昌平语气中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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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憎恶,以及作为父亲对薛适被人蒙骗后的怜惜爱护。


    “父亲!”


    薛适似是不想薛昌平再继续说下去,“陆元,送国公爷去前厅。”


    眼见床上的祸主未动,先被赶走的却是自己。


    薛昌平在被陆元带离前,免不了又是一顿捶胸顿足。


    待吵闹之声消减。


    薛适这才下榻,披上一身外裳。拢了拢衣领,朝门口等候多时的两个婢女道,“雪影、霜华,进来。”


    雪影同霜华一起入内,一人端着盛满温水的铜盆,一人托着个木托盘,上面摆着着香胰子和叠放整齐的帕巾。


    二人都低着头,不敢四处乱看。


    “服侍表小姐更衣梳洗。”他有些倦怠的下令,说话时,揉了揉右侧的太阳穴,“今后,她就在浮云居住下了,你二人便伺候她吧。”


    “是。”二人躬身领命。


    薛适将些许凌乱的长发拨到身后。


    几缕乱发顺着他的动作,仿若主动生出了手脚般配合,一下就变得无比妥帖。


    他随手用一玉簪束发,又变回了原本清冷出尘的模样。


    与之相对照的是,姜岁欢身上的惨状。


    粉紫交缠印记星星点点,从颈部蜿蜒至腰间。


    甚至连带着腿部也有不少。


    因着她本身肌肤胜雪,这些斑驳印记便更加显眼了。


    雪影替她擦身时,直接羞红了耳朵。


    似是能循着这些印记,窥见一副又一副的旖旎画面。


    姜岁欢纹丝不动地躺在榻上任人摆弄。


    良久之后,她启唇,出言感谢。


    可从唇边溢出的声音却似吞了十只灰鸭般,干涩难听。


    她喉间已然烧灼良久,蹦出来每个字都似从胸腔中硬挤出来的,“多谢二位姐姐今日帮衬,可岁欢先今深陷囫囵,无以为报。若是哪日我有幸命丧薛府,定会在九泉之下,为二位姐姐多求些福报的。


    但伺候之事就不必了,我这等身份,是万万享受不起的。”


    这话怨气实在太深,配上她喉中发出的干涩音节,听着万分瘆人。


    雪影和霜华被吓得抖了两抖,停下手上动作,朝薛适投去求助目光。


    “你同我犟什么?”薛适斜眼,眸色复杂地看向榻上女子。


    姜岁欢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今日第一次同他对上眼,“我犟?我自知配不上您,不过是安守本分罢了,也算犟?”


    薛适喉间一哽,不想与她多做争吵,抚慰道,“你我已然如此,我自不会亏待你。”


    不亏待?她同他昨夜这般无名无份的结合,晨起后又传得人尽皆知。


    在外人看来,他这般贵胄身份,自然是她占了便宜的。


    可之后呢?


    她不明不白的“失了身子”,日后以何身份待在他身边?


    罪臣之女,配上当世权要能落得什么好结果?


    妾室?还是通房?


    这般头衔,她一个都不想要啊。


    如果这还不算亏待她的话,那他真亏待起人来,该是什么样子?


    她不敢想。


    思定后,姜岁欢提出了现下于她的最优解,“大公子,可否全当昨夜之事,未发生过?”


    “未发生过?”


    薛适原本还算柔和的面容因为她这句话,迅速阴沉,“你是想继续嫁入赵府,还是要和你那平庸无能的竹马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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