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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做戏

作者:很会炒饭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薛适眉心拢起,步步逼近。


    姜岁欢则后撤着步子,节节败退。


    “怎么搞的?”


    男人粗粝的掌心贴着她乌丝而过,将她撇过去的头,拨回过来。


    “别看,很丑。”她只得又将头垂下,露出脖颈处一截霜白凝肤,欲隐下脸上的不堪。


    见她如此,男人乌瞳微缩,轻轻擦着她的发顶安抚。


    待她身子柔软下来,不再抗拒后,才将她的脸抬起。


    也不知她用的什么佐料,脸上的斑驳干涸后又经过摩擦变得坑洼不平。那样子看着倒和恶疮转好的痂块并无二致,十分逼真。


    想来为了吓走那个赵随,是下了功夫的。


    知道她并为心甘情愿去见别的男子,他心中升起几丝畅快暖意。


    他从内袖中掏出一块干净的锦帕,轻柔地在她脸上擦拭。因着用料太猛,那密密麻麻的“疹块”又在皮肤上附着太久,实在不好揭下。


    好在他手法得当,最大程度地保护了她小脸不受伤。


    可待他全部处理完,姜岁欢的脸上还是微红一片,甚至有几处泛了红肿。


    却也不疼。


    她被擦得舒服。便懒懒地靠在他身上,借着呼吸,小心翼翼地轻嗅着他贴身帕巾的味道,沉沦在那醉人的乌木水香里。


    “以后无需再将自己弄得这般狼狈,我自会护你。”


    男人朗声和煦,只是语调中不免夹杂了几丝心疼。


    说得轻巧,他如何知道她今日发生了什么,又是如何逃出来的。


    “阿郎自然能护我。”只是不在这处。


    而是那让她发财的买卖。


    她最会哄人,哪怕心中再多弯弯绕绕,嘴上也只挑好听的说。


    回话间,男人指尖半轻不重地蹭过她的粉白耳垂,痒地她耳下处突起了一个小疙瘩,又换来他一声低哑轻笑。


    姜岁欢有些羞恼地拍开他捣乱的手。


    说到发财,她兀然想到了那块转回到他手上的身世玉牌。


    顿时打了个寒噤。


    他是如何得到的?


    那东西明明就在那消失掮客处啊。


    莫非他早已然恢复记忆,那掮客就是被他所擒?


    可他身份这般矜贵,身居要职,有一堆公务琐事等着他处理,还有一堆仇人要寻。若是真恢复了记忆,又何必要陪她这无名之辈在这处做戏?


    他又不能在她这处拿到什么甜头,总不能是图她这个人吧。


    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她将理智从男人的醉人味道中抽离出来,试探性地询问道,“对了,阿郎何时赎回的玉牌?怎么也不同我说一声。”


    “手中有余钱,便就赎回来了。”声线温柔又冷淡。


    “阿郎是在何处赎回来的?”姜岁欢咬了咬唇,仍不死心地追问。


    “城西一条街,第一家当铺。”男人下垂的长睫终于因着她的迫切追问而有了波动。


    他眼皮微掀,“欢欢这么快就连在何处当了那块玉,都忘了?”


    “啊…我只是问问,怕阿郎去错了铺子。”


    见他借势反问,姜岁欢就知他又起了疑心。


    若她再问,别说问不出更多,自己也只会在他面前露出破绽。


    看他那平静的语气和毫无波澜的表情,倒不像是在编谎话诈她。


    他应是没有恢复记忆的。


    至于那块玉牌为何会出现在城中当铺里……她也无从考证了。


    幸然这玉并未随着那掮客一起消失不见,倒是给她后头的谈钱的生意省了不少事端。


    想起她这几日接连遇到的不顺之事,只能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你瞧她,过了这村,下面那店不就又自己找上门来了吗。


    思忖间,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撇下他,一个人走出甚远。


    惶恐回头相寻。


    却见男人正悠然闲适的跟在她三步开外,温和柔软地望着她。


    她一转头,便能对上那道视线。


    心中的慌乱转瞬即逝,只剩带着暖意的平和,驱使着她继续往前走。


    ……


    然而这良好的氛围还未维持多久,却被一阵骚动打断。


    “啊!”耳后突然袭来一声娇嗔。


    姜岁欢再一回头,便见不知何处冒出来一个身着桃红褙子的双十少女,撞入他的怀中。


    待被他扶稳后,正轻声细语地朝他软言致歉。


    “奴家不慎冲撞了公子,还望海涵。”


    “无事。”


    男人微微侧身从她身边躲过,又抬手轻掸了下被女子压过的衣摆,神色如常道。


    那女子待福身过后,施施然起身。


    不经意间向面前的男人露出她张柔媚脸庞。


    那双晶亮的眸子更是直接粘在薛适的脸上,双足根本挪不动道。


    夜市中张灯结彩,摊子前的灯盏忽明忽暗地摇晃着,给二人平添了几分模糊不清的情愫。


    直将站在前边的姜岁欢看得眉头紧拧。


    见男人神色冷淡,甚至都未抬眼看她,那女子也不自讨没趣。


    转身离开,并未再有纠缠。


    薛适正欲抬脚向前,却见下方躺着一桃形淡粉荷包。


    “娘子留步,有东西掉了。”


    那女子原本离开时便脚步缓慢,待被叫住之时,似早有预料。


    她疾疾回头,朝他嫣然一笑道,“啊,那便多谢公子了。”


    言毕,粉褙女子便将手心伸到男人跟前摊开,似是等他将荷包放到她手里。


    眼波流转间,尽是笑意。


    然而她左等右等,却不见男人再有动作,反而有些倦怠地将视线投向远处,不知道在看谁。


    她疑惑道,“公子,怎得……”


    话还未说完,身旁便有抹身影闪过。


    姜岁欢终是看不下去这直晃晃的招引了。


    她将那故意坠地的荷包捡起后在她面前晃了两圈,然后抬手,将那物丢进了黑冷的暗巷里。


    只留下一道完美的弧度。


    “自己的荷包自己拾,你不拾,就莫要怪今夜风大,将你的荷包吹跑咯。”


    她朝对方轻轻眨眼,话语中满是狡黠。


    那粉褙女子如何受过这般对待,一看到手的好事就这样被人搅浑,瞬间就怒目圆睁,提声道,“你是何人?竟如此蛮狠?!”


    “我是何人?”


    她不着痕迹插在二人中间,不愿二人再有接触,冷声道,“我就是你眼前这位公子的心上人!我们早有婚约,所以还烦请娘子你离他远些!”


    ……


    这场暗涌自然是在姜岁欢的胜利下告终的。


    除了将那女子赶走外,她还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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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薛适的“噗嗤”一笑,“我竟不知,欢欢醋性有这般大。”


    她难掩怨气地将面具拍在男人怀里,抬指点了点他的脸骨,“早说了让你戴稳了,你又不听,非要在外头沾花惹草,你不知道这张脸在外头有多招人?”


    男人脸上的笑意逐渐放大,“现下知道了。”


    随后便将那青面獠牙的玩意儿覆在了脸上,作势吓她。


    惹得少女一阵捶打。


    姜岁欢瞧着男人纯然笑开的脸,怆然敛目,心中有股难以言说的酸涩。


    她从小便善于洞察人心,又怎会不知男人想要什么。


    当日他重伤垂危,她救他于危难,悉心照顾。又对失忆的他百般哄骗讨好,让他只觉这世上唯能依靠她一人。


    日子久了,难免生出些真心情愫。


    现下他的情绪全然被她牵动,丝毫未有遮掩,简直就是将事情都写在脸上。


    其实刚刚与那女子争执,她私心只占一小半,另一大半全是为了哄他而做。


    他也果然心情大好。


    ……


    要在快些了。


    他与她之间的牵扯,要斩断地再快些了。


    夜幕低沉,二人穿过一排炫目的琉璃灯盏,路过一处饰品摊子。


    薛适顺势拉住她的手臂,在那摊前停下。


    男人掌心地温度穿过衣衫,缓缓侵入她的身体。


    “阿郎,我不缺。”


    她正要拒绝,那卖货老妪却神叨叨地凑到二人跟前:


    “相公娘子好运道,这些东西都是在山神庙里开过光的。


    若是相公亲手给娘子戴上,那必会保佑二位今生今世永不相离。”


    “……”


    姜岁欢嘴角微抽,现在山神的业务都扩张到姻缘处了?


    那月老怎么办?


    薛适却好像当了真,竟用心挑选起来。


    最后挑起一根水泽不错的缠枝玉簪,插在了她的发间。


    不轻不重,刚好压过了那根红豆排簪。


    发簪入髻,人群中突然发出一阵躁动。


    不知谁先喊了一声,“快瞧!”


    姜岁欢抬头,看到天上突然炸开一朵嫣红色的花火。


    人群瞬间被愉悦的氛围感染,姜岁欢伸手摸过玉簪上的牡丹花蕊,看着男人被烟火映照后的绚丽的脸。


    她拉着薛适的手,也随人流朝最热闹的中心挤去。


    *


    狂欢过后。


    二人站在分开地街口,任在周身夜色漫延开来。


    “不同我回去吗?”男人声线清冷,似与那夜晚的薄雾融合在了一起。


    “嗯,我那雇主事儿多,我实在抽身不开。”她声音轻轻的,像是不愿打破这份美好,“不过忙完这一阵,就能日日陪你了。”


    “好,我等你。”男人抿唇而笑。


    他本就生得好,眉目俊朗,笑起来冷感退去,便更好看了。


    姜岁欢也笑着朝他挥手道别。


    可转身后,眼中只剩空洞。


    真笨,骗你的。


    等这一阵过去了,你便能被家人接回去了。


    她摊开手,正中躺着的那枚身份玉牌透着几丝凉意,冷得有些刺手。


    是的,她又将这物偷来了。


    什么时候?


    正是他将那根缠枝玉簪插入她发中的那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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