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为报告原件扫描件)(中文翻译版)
███诊所
心理评估与诊断报告
患者姓名:██
性别:男
年龄:13岁
病历号:WM20091207
主诉:
患者自12岁起对纯白环境产生强烈应激反应,对白色场景出现心悸、呼吸困难等躯体化症状,伴随闪回性记忆1年。
创伤事件:
患者12岁时与母亲赴南岛度假,遭遇特大雪崩。其母为护住患者被积雪掩埋,虽经救援脱离生命危险,但因脑缺氧导致持续性植物状态(病历详见神经内科2008-1742号)。患者全程意识清醒,目睹母亲被雪块击中后脑过程。
精神检查:
意识清晰,定向力完整。谈及白色相关话题时语速加快。存在过度警觉表现:当诊室窗帘透出雪光时立即调整座位角度;检查过程中三次请求医生关闭心电图机显示屏(拒绝理由为“波形太像雪层裂缝”),改用无线遥测后肌肉紧张度明显下降。
诊断:
1.创伤后应激障碍(F43.10)
2.特定恐怖症(白色相关刺激,F40.298)
3.复杂性哀伤反应(Z63.4)
治疗计划:
1.重启改良版延长暴露疗法(PE),配合经颅磁刺激(TMS)
2.禁止接触滑雪等白色主导场景运动
3.建议佩戴色相偏移智能眼镜
医生签名:███日期:2009年12月7日」
覃辛英文不错,但报告里面涉及到许多生僻的专有名词,偶尔还有一些不太像英文的手写批注出现,读下来就磕磕绊绊的。
反复读了好几遍后,覃辛终于看明白这个报告的内容——这是一个13岁男孩的病历!
覃辛与闻城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对上,能让他如此上心,那还能是谁,答案直接呼之欲出。
这......竟然是闻阚那小子的......病历本!
他怎么会......
“这东西哪来的”,覃辛欲言又止,还是把平板递还给闻城身后的助理。
显然,覃辛并不认为自己和这位没见几面的闻总,交情已经好到可以探究育儿问题的地步了。
闻城这会儿突然把这一看就应该是家族绝密的报告给自己看,一定是有什么不小的事情发生。
“今早有人把这份报告寄给媒体,被我手下人发现拦下来了,具体是谁还在查”,中年男人倒是干脆,再无刚才的迟疑。
显然,短短时间,他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覃辛眼神一凝:“有人想把小闻踢出雪队?”
“不对!小闻只是队里一个临时的雪板维修师,不至于冒风险干这种事情,踢走他短期内对雪队影响不大,又或者......是你们闻家那边......”
闻城见着眼前的人陷入了思索,倒也不着急。
之所以把报告给这覃教练看,一是相信国家队总教练的人品不会外传;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不管这事针对谁,幕后之人都是拿闻家人当靶子,对于闻城而言,雪队内部的事闹成什么样他都懒得管,但这些都不能影响到闻家。
覃辛看着眼前男人坦荡的神色,脑子终于转过弯来。
——这份报告如果真的被公布出去,首当其冲,无疑是闻家。
继承人有心理疾病这个事情,必定是会影响到伊森集团的产业或者股价的......
而除此之外,难道真的不会影响到雪队吗?
京城交流赛在即,所有队员都把和国外顶尖滑手的交手机会放在心上,如果这时候传出队内朝夕相处的维修师其实患有严重心理疾病,势必会对士气乃至心态造成巨大打击!
“有人想通过公开这份报告抹黑雪队名声?!!怎么,区区一份五年前的报告,就让他生出这熊心豹子胆了吗?”
想明白背后人意图后,教练的声音自然变得怒不可遏起来,遇到这种事情哪怕是泥菩萨也该生气,更别说覃辛从来不是什么脾气温和的人。
但覃辛也精明地没有提及闻家,两人虽然都站在一致对外的统一战线上,但各有各操心的责任。
覃辛的责任就是护住雪队,至于闻家如何,和闻城心里想的一样,那不是他该操心的事儿。
“应该是想通过这个报告控告你们雪队招了个见不得雪的废物维修师吧”,闻城的声音凉凉的,依旧没什么波澜,好像嘴里面说的废物不是自己儿子一样。
他继续道:“借媒体搅混这池子水,再顺手影响一下队员的状态什么的——”
闻城话还问说完,就被覃辛毫不客气打断,教练看上去更生气了。
“放屁!小闻在入队前的心理评估是正常的,并没有出现上面这些症状,而且他那手维修技术,国内外有几个人维修师敢说一定比他强!他是废物那其他那些人是什么!!”
“况且这五年前的报告......就算......就算上面的东西属实,小闻应该也早就痊愈了,南岛雪场遇到的时候,挺正常的啊,也没看他天天戴个、那什么治疗眼镜啊!”
闻城不置可否,他倒是没想到这位覃教练如此护短,只继续淡淡道。
“这份病历应该来自于南岛某一家诊所,具体哪家正在查,但问题是,自从他母亲出事以后,闻阚就被我接回了北美。”
“上面这个时间点,他应该乖乖待在学校上课才对......至少不可能出现在南岛。”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这份病历,还被涂黑了关键信息。”
中年男人的手指摩挲着报告上的黑色涂鸦,神色难辨。
“这份报告的真实性?关键信息是谁涂黑的?现在......闻阚真实的心理状况......我们暂时都不可知。”
“不管怎么样,他在基地这半年,覃教练能否帮我多关注一下闻阚的状态,如果他并没有痊愈,长白山,并不是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
覃辛听到这个这里终于忍不住,把心里憋了很久的一句话问出口:“小闻是你儿子诶,你就算不清楚他现在状况怎么样,就不能张嘴问吗?”
闻城听到如此冒犯的问题倒是没有生气,只用一贯波澜不惊的语气坦然道:“我和他母亲很早就离婚了,接他来北美生活不到两年,他又自己跑回了南岛。”
言下之意就是和儿子关系不亲近,这嘴就张不开,或者根本没必要张。
“那如果是他真的——”
“伊森旗下有很多私人疗养院”,闻城面冷如铁,打断了覃辛未说完的话。
“不管如何,他都不能在公共场合让集团形象受到任何不良影响。”
这次谈话距今已过去多时,大多数记忆都已模糊,但唯有此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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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覃辛最为清楚。
说完这句颇为不近人情的话后,闻城冷峻的面容似有丝毫松动,但一瞬间覃辛就觉得是自己花眼了。
毕竟男人没做任何找补,冻着一张理所当然的脸,朝他虚虚一点头:“后面就麻烦您了。”
留下一个寡淡锋利的背影,他带着助理大步流星离去。
覃辛似被记忆中这道背影刺到,此时终于回过神来,把带有一丝探寻的目光投向茶水桌那边。
年轻男生在巨响中很快就反应过来,一边飞快地把茶水壶扶正,一边手脚麻利地处理好桌子上的污渍。
“小闻没事吧,你覃教练早晨最爱喝豆浆了,估计是今早装得有点满,哎呀快回去收拾一下,这大冷天的别感冒了”,向来最为心软的朱珠已经起身关心起来。
闻阚处理好桌前的狼狈后,闻声回头,向女教练报以一笑。
“没事的朱教练”,他低头看一眼裤脚上的白渍,脸上涌起一抹颇为不好意思的红晕,“我先回宿舍处理一下,很快就回来。”
覃辛目送着这挂着微羞笑容的年轻人飞快离去,若有所思地转了转笔,把视线重新投回到大屏幕上。
他突然注意到,左上方那块屏幕,竟然又换了一个场景。
“夏宴居然和池嵩选择了不同的路,他们的终点不是一样的吗”,刑见山惊讶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池嵩呼叫基地,池嵩呼叫基地,我与夏宴选择分开行动,这样可以探得更为完备的地形。”
“这人都滑进峡谷里面了才来报告,这不存心找抽吗”,覃辛听到身后教练小声的嘟囔,嘴角抽了抽。
就是看在副队最为沉稳,才让夏宴和池嵩一起组队,希望他能压一压夏宴的性子,结果没想到,不仅没压住,反而被带到山沟里去了。
不过事已至此,覃辛拿起了对讲机,干脆回复道:“基地收到。”
这般毫不拖泥带水的行径,倒是让刑见山特意偏头看了他一眼。
几年不见,自己老伙计的脾气变化不小啊,更有冲劲,都开始兵行险招了。
南坡这两个人,一个走的是有雪檐崩塌风险的山脊线,另一个走的是可能暗藏冰裂缝的峡谷,都有一定风险,但也都是最快到达四人汇合中点的路线。
“这是训练,你不怕担责吗?”
覃辛自然听懂了刑见山话语之下的意思。
——没必要为了一场普通的选拔训练,承担额外的风险。
是的,覃辛承认,这确实是额外的风险。
作为一项极限运动,哪怕是训练,自然也不可能百分百安全,但有一些风险是必须的,有一些却是额外的。
他们几个教练坐在这里,一直都在分析哪一段才是拉练小队员最合适的路线。
但不幸的是,无论是北坡还是南坡,滑到半途后难度都陡然增加。
例如覃辛重点分析的南坡段,从起点开始大概10公里过后,剩下的路程就不适合这些小队员了。
而从镜头里他也看到,池嵩专门把背包里的信号旗插在了差不多的位置,也就是说,队员们也和他做出了相同的判断,他们四人的探路任务其实都已经完成了。
但为什么没有人向基地提出终止探路任务呢?
因为他们探路前定下的赌约。
——谁先到达中点。
而覃辛出于一些原因,并不愿意叫停这场正是精彩的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