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屹太了解冉照眠,知道他那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
简单说,就是不成熟。
没过两天冉照眠自己就能忘记,说太多反而容易激到他,于是关屹干脆闭嘴。
冉照眠却坐直了身子:“你们认识?”
他大概知道祁砚衡是个备受关注的人,关屹已经大二,知道学校里有祁砚衡这个人并不奇怪。
可他想了想刚刚关屹说的话,对方连祁砚衡会拒绝他都知道,说明对这人的脾性有一定的了解。
关屹也没卖关子,“嗯”了一声。
“有一些接触,但不熟,他是上一届户外运动协会的社长。”
而关屹是这一届的社长。
S大是国内顶尖学府,但并不死板,让学生只受限于读书。
有时候,“玩”也是一种能力,学校更推行学生全方位发展,看更广阔的世界。
学校各色社团百花齐放,户外运动协会更是受到校委推行,主题倾向于迈出步伐、亲近自然,所以其中囊括了登山、徒步、露营等各种活动。
“他是社长的时候,你不是社团成员吗?为什么会不熟?”
“除了群里交流过活动话题,我没和他私下聊过。”
冉照眠又问:“他很喜欢各种户外运动?”
“嗯。”
冉照眠意味不明地长长“哦”了一声。
关屹有种不详的预感,“如果你要加入社团,面试的时候我会把你pass掉。”
冉照眠是个超级无敌大的麻烦精,他不想给自己找事。
冉照眠小声:“……你真的很讨厌。”
他正准备继续开口,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有时间我再和你细说。”
说完不等对方回应,他就挂掉了电话。
-
事实证明,关屹真的很了解冉照眠。
没过几天,冉照眠就把祁砚衡给抛到了脑后,所谓的“细说”也没了后续。
祁砚衡说自己不常住在寝室,这话是真的一点都不掺水分。
于是就导致开学到现在都已经10天了,冉照眠硬是没再见过对方。
就算他给冉照眠留下的印象再深刻,到底也只见过一面,也未曾有过相处、不知性格。
于是就像是一副经典流传的画作,惊艳的,却也是平面的。
第一次见面所涌动的激烈情绪也渐渐随着时间消散。
冉照眠很快就认识了新朋友,脑子里每天都被更新鲜的事物挤占。
再加上军训被折腾了一番,完全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想其他的事。
以致他从卫生间里出来,看到正坐在椅子上和周旭东聊天的青年时,整个人愣了下。
祁砚衡听到了声音,下意识扭头望去。
男生刚洗漱完,穿着宽松的浅色纯棉睡衣,身形纤薄。
或许是在高温环境下长时间待过,身上带着很重的水汽,露出来的皮肤都泛着淡淡的粉色,眸子却清亮。
发丝还是湿漉漉的,被尽数捋到了脑后,面容毫无遮挡地暴露在灯光下。
那是一张无论顶灯的打光是否死亡、光线是否明亮,都折损不了半分的脸,灵秀、精致。
最近几天都是高温大太阳,可对方好像没有因为军训而晒黑分毫。
一点被摧残过的痕迹都找不到,依旧是第一天见过的水灵模样。
想到这里,祁砚衡的视线下意识看向另一个男生。
对方全名赵泽,是寝室里的另一位新生。
祁砚衡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对方。
他不知道这人刚开学的模样是怎样的,但开门进来的一瞬间着实吓了一跳,他还以为是国际生。
如果不是赵泽先用中文开了口,他差点脱口而出一句“Nice to meet you”.
祁砚衡的思绪被冉照眠的声音拉了回来:“学长好啊,今天怎么回来了?”
声音一如既往的轻盈。
祁砚衡还没回答,就听到对方小声继续道:“看来明天会下雨。”
明天的天气预报是大晴天,未来一周都是。
下雨自然不可能。
祁砚衡想了想这句话:“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意思?”他随口道,“不欢迎吗?”
冉照眠拿着毛巾的手一顿,目光落在对方的脸上。
因为刚刚和周旭东聊天的余劲,祁砚衡唇角还噙着几分笑意,斯文的风流意中带着几分恣肆。
他拿起毛巾拭去脸上的水珠,嗓音带着笑意:“当然是欢迎回来的意思,都比喻成好兆头了,下雨可是祥瑞!我们军训求雨都求疯了。”
少年说完就回到了自己的桌前坐下,仿佛只是随口开的一个玩笑。
这句话不能深想,祁砚衡也没放在心上,只是笑着站起身来。
周旭东问道:“这么快就走了?”
“嗯,和李教授约了见面,时间快到了。”
“今晚回来住吗?”
“不一定,看情况。”
冉照眠有些神思不属地擦着头发。
还真的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看到对方的那张脸,一些记忆从大脑深处被勾了起来。
他是不是说过要追人家来着?
“……”
虽然之前忘了,但看到对方那张脸,他又有点蠢蠢欲动了。
像是在雨天里隔着玻璃看一个人。
这雨落了10天,玻璃上雨水淋漓、水汽弥漫,直至最后彻底看不清。
可偏偏有人带来的冲击力就如同一只手兀然擦过那面玻璃,那个形象焕然一新。
于是冉照眠却看得更清楚了。
——仅仅是这样匆匆一面。
正出神间,一只胳膊隔着些微距离从自己的身侧探出。
骨节分明的手从眼前闪过,突出的腕骨上垮着一根红绳。
带着力量感的青筋在冷白的皮肤上延展,从手背到小臂。
来人手指一松,一声很轻的脆响,一枚螺丝钉被搁在了桌面上。
还没看清红绳上坠着的绿玉是如何模样,对方已经把手收了回去。
“?”
冉照眠仰头,就看到了青年的下颌线,恰逢对方垂眸看向他。
皮相骨相都极其优越,面部折叠度很高。
冉照眠缓缓眨了一下眼睛,祁砚衡已经开口道:“刚刚你床边掉了一个螺丝钉,好像是护栏上的,你注意一下。”
冉照眠挪开视线:“好,我明天联系师傅修一下。”
最近几天睡觉,他确实感觉床边的护栏有些不稳,晃晃荡荡的。
说完,对方去到阳台上洗了个手。
冉照眠的目光追在他的背影上,直至对方离开了寝室才有些心不在焉地收回视线。
还是吹干头发后,身旁突然凑过来了一个人,他才回过神。
冉照眠一看,是赵泽拖着椅子到了他身边。
对方黑他一大跳,一扭头就看到一口白牙飞过来还是挺惊悚的。
“你怎么黑成这样了?”
明明刚开学对方还是个小麦色皮肤、健气开朗的少年,现在连五官都有点看不太清了。
赵泽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他最开始嫌防晒霜麻烦,一流汗黏黏腻腻的,就懒得涂。
现在认清了现实,整个人彻底老实。
“你还有多的防晒吗?卖我一管。”
冉照眠将一管防晒塞到他手中:“你直接拿去用吧。”
小姨给他准备了很多,但他其实很少涂,总是会忘记。
“谢了。”
他们俩不仅是一个寝室,也是一个班的同学。
都是爱玩爱闹的年轻人,很容易就熟络了起来。
正事解决,赵泽压低声音,和他随意闲聊着:“我今天是第一次见祁砚衡学长,他怎么长得……长得……”
冉照眠歪了一下肩,让他准备搭上来的胳膊落了一个空,反问道:“你没好奇去学校论坛搜搜?里面一大堆他的照片。”
赵泽反驳道:“那论坛里还一大堆你的照片呢!”
主要是他天天对着冉照眠的脸,审美阈值拉得太高,没把其他人说的当一回事。
而且,他搜一个男的照片干什么?
赵泽:“今天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冉照眠看了他一眼:“什么‘名’?”
赵泽的神态夸张,就差没手脚比划了。
“你是不知道,他的事迹到底多么出名。”
冉照眠随口道:“比如?”
他还真没有特意了解过,也很少专门打听这样的八卦。
“比如我们这个寝室原本是三人寝,走的那位据说之前追求祁砚衡学长太疯狂,甚至偷学长牙刷和内裤、翻他垃圾袋,但学长没给过眼神,直接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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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
“那人还跟踪过,最后疯得太过分,学校插手,直接休学回家了。”
冉照眠:“……!”
“学校里追求他的人那么多,但他一个都没答应过,全部无情拒绝了,超级难追!”
冉照眠有些不明白:“不是都拒绝了吗?那他风流的传言哪里来的?”
赵泽声音压低了些:“不还有校外吗?他圈层和普通人不太一样,听说前任有模特、艺术家,甚至还有明星。”
“也是……”赵泽低喃道,“都有上过时装周的前任了,和普通学生谈恋爱的可能性确实很小。”
“我可不是瞎编,是学校里有和他同一个圈子的有钱人,他们闲聊时说出来的。”
说到这里,赵泽不禁感叹:“我做梦都不敢想,总觉得是在网上才能看到的人,居然出现在我身边。”
说完,他看向身边的冉照眠,见对方平和安静地垂着眸,问道:
“在想什么,你不惊讶?”
冉照眠笑了下,他只是觉得,这些八卦听听就行,一般传言传着传着就会变味,而且都会夸张化。
不是别人说什么就得信什么,所以冉照眠不对此发表意见。
“惊讶什么?”
“他那么牛批,他身边的人也都好牛!我差点没扑上去自称老奴抱个大腿。”
赵泽来自一个三线城市的普通家庭,家里条件其实不算特别差,但仍觉得这样的人物离自己很遥远,虚幻且不现实。
说到这里,见冉照眠平静的模样,赵泽惊悚道:
“说起来,你也是北市本地人……”他仔细看了看对方的模样,越看越觉得不是一般家庭能养出来的气质,愈发惶恐,“我不会还有个尊贵的小少爷室友吧?!”
冉照眠懒得搭理他。
“……”赵泽只当他是默认,当即有些抓狂,一边拍手鼓掌,“好好好,这是什么‘愚蠢的大土鳖,欢迎来到北市’现实版。”
“不愧是大城市,随便砸下来一个石头,都能砸到大人物。”
听到这里,冉照眠胳膊交叠撑在桌面上,身子微微往前倾了点,深沉道:
“你好像很好奇,要不要我跟你说说‘尊贵小少爷’的生活?”
赵泽眼巴巴地望着他,小鸡啄米般点点头。
于是冉照眠缓缓开口道:
“虽然每天躺的床没有800米,但有8米,你以为有钱人不烦恼吗?烦啊,甚至烦起床累,于是直接在床上装了一个传送带。”
赵泽:“哇!!”
冉照眠说话的语速有些快:“每一年生日都邀请历年格莱美歌手私人献唱,想看电影了请奥斯卡影帝影后到家来现场表演,包场迪士尼举办派对,拥有私人飞机和超级游艇舰队。”
赵泽:“!!”
冉照眠反问道:“够尊贵吗?”
赵泽迟疑:“……够?”
冉照眠再次开口:“这算什么?已经想好了,以后还得去请贝多芬为我谱曲,莎士比亚为我写诗献上赞美,达芬奇为我作一副私人肖像画,就叫《冉照眠的微笑》。”
赵泽:“……?”
“是不是很棒?还有更尊贵的,这样吧,你振臂高呼一声‘冉照眠爸爸,小弟膜拜膜拜你’,我继续分享。”
“哦,你是想说几位伟人已经去世了?没事,我也要死的,死了也尊贵,地下请得起。”
说着说着,冉照眠给自己说笑了。
笑够了后,他诚恳劝道:“你的梦做得还是太少了啊,多睡睡觉吧,多尊贵的少爷梦都有。”
“还想听什么?说话。”
赵泽本来正认真看着冉照眠的脸,对方眸子清亮,面容柔软无辜,看着人说话的模样显得极其真诚。
几乎每个人都会不由自主地专注倾听他在说什么。
可对方突然笑开了后,赵泽才发现,冉照眠有一颗很不明显的尖牙。
只偶尔在唇畔一晃而过,寻常人很难注意到。
分明还是眉眼弯弯的模样,头顶灯盏晕染在他周身,光圈柔和。
但那一瞬间,赵泽却觉得那些光圈仿佛幻化成了一对尖尖的耳朵和末端是扁状心形的小尾巴,尾巴还在半空中晃了晃的那种。
赵泽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感觉自己被忽悠瘸了。
这么离谱的东西,他居然认真听完了!听完了!!
“冉照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