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绯觉得喘不过气。有一股灼热的气息裹挟着她,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浓重的血腥味传来,喉间喷血的陈成笑容满面地站在焚化炉前,热情地邀请白绯进炉体验:“白总,诚挚邀请您体验全市99.99%的人都没见过的传世名炉,保证您一炉升天,灰飞烟灭。”
白绯目瞪口呆地看着炉膛里燃烧得正旺的橘红色火舌,连连摆手,却还是被热情的陈成推着后背不容拒绝地塞了进去:“您别客气,咱们这炉用过后还没顾客说不好的,十年间好评率可是百分百..."
白绯拼命挣扎,却不知为何动弹不得。
陈成笑容爽朗,一把将人提起扔进了敞开的炉口中。
炙热的气流瞬间包裹住了白绯整个身体,而在熊熊烈焰的中心,另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缓缓转过身来。
叙白心口仍插着那把匕首,鲜血淋漓而下。然而他却像是毫无痛觉般,手里拎着一把巨大的、沉甸甸的铁锤,对着白绯笑得温柔:“大锤八十,小锤四十。”
火焰随着他的话音窜高,疯狂灼烧着白绯的皮肤。
好热,越来越热,仿佛就连血液都要沸腾蒸发。
就在白绯感觉自己真的要被燃烧成一把枯骨,再由叙白一锤锤砸成骨灰的时候,她终于从噩梦中惊醒。
胸口沉甸甸的,鼻端萦绕着熟悉的白茶花香气,驱散了梦里的血腥和焦糊味。
白绯涣散的目光逐渐聚焦,狂跳的心脏一点点回落。她抬手抚上胸口的热源,触手是柔软的发丝。
“我不是死了吗?”白绯指尖轻轻抓了抓胸口的头发,触感毛茸茸的,梦呓般喃喃道:“临川...我是在做梦吗?”
压在她身上的重量猛地一轻。
下一秒,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映入眼帘。
祝临川瘦了很多,下颌布满青黑的胡茬,眼睛里都是红血丝,里面翻涌着剧烈的情绪——那是失而复得的狂喜以及难以言喻的后怕与心疼。
“绯绯,你终于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头还疼吗?手呢?”
祝临川焦急又轻柔地抚摸着白绯的伤处,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整个人都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
他猛地俯身,温热的额头紧紧贴上白绯颈间跳动的脉搏,声音破碎不堪:“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别说祝临川这么以为,就连白绯也以为自己这个号要废了。
“所以你是说,我只是被喂了安眠药?”
白绯靠坐在病床上,手里拿着一块切好的苹果,不可置信看着方瑜。
方瑜坐在沙发椅上,唾沫横飞地给白绯解释她昏睡后发生的事情。
“那个变态心理医生用自己的手机,给临川发了条定位信息,就是你们当时在的那个海外孤岛。可是那地方实在太偏了,普通航线根本没法立刻过去。幸好卿卿家里有私人飞机,二话不说,动用所有关系,加急申请了航线,才用最快的速度飞了过去。”
方瑜回忆起当时的情况,语气里也有点后怕:“你是不知道,我们紧赶慢赶,结果才推开门,就看到你和那变态依偎着躺在血泊里,那场景,啧啧啧…”
方瑜说着偏头觑了眼浴室阖上的门,语气酸溜溜的:“哼,这个混蛋对你确实有心。你是不知道他当时那脸色,我都怕他直接拔出变态心口那把匕首,然后给自己也来上一刀。幸好,随机过去的医生立刻做了初步检查,说你生命体征平稳,应该没有大碍,我们才冷静下来。后来,我们就赶紧把你送医院来了,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除了额头和手上的旧伤外并没有什么不适,昏睡只是因为服用了安眠药。”
白绯愣住,她没想到叙白竟然骗了她。她当时是真的以为叙白要拉她下去陪葬。
白绯垂下眼眸,盯着手里的苹果发起呆来。
沉默间,“嘎吱”一声轻响,浴室的门打开祝临川带着未干的水汽走了出来。
他刮了胡子,整个人相比之前颓丧萎靡的样子精神了很多。
方瑜皱着眉看他又跟个蘑菇似的长在了白绯病床边,没忍住吐槽道:“我说,你也去歇歇,都几天没合眼了?没听见医生说你再不休息,该住院的就是你了?放心吧,卿卿家的医院安保条件好得很,门口的保安个个都是退伍兵,可不是普通小区的保安老大爷,保证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你就放宽心吧。”
白绯打量着这间豪华病床,也不由地发出了土包子的感叹。她刚才已经注意到了,这里连纸巾盒和垃圾桶都是驴牌的。
“这次多谢卿卿了,等我出院了一定登门致谢。”白绯郑重对方瑜道。
方瑜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嗐,整那客气的做什么,都是朋友。再说了,卿卿现在正在迪拜陪她爸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白绯看着方瑜这副和柳卿卿十分熟稔的模样,敏锐地察觉到什么。
看来,柳卿卿这是即将拿下芳心了啊。
白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方瑜理解祝临川和白绯刚刚经历生死离别,定然有很多话想说,识趣地离开,把房间留给他们独处。
待门关上后,白绯心疼地看着祝临川,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脸颊:“我没事了,你也回家歇会儿?”
“我不累,就在这边沙发上躺会儿就行。”祝临川却摇摇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离开。
这里的沙发床其实很宽敞,但架不住祝临川个子实在太高,躺在上面依然有些束手束脚。而且祝临川也不知是不是被吓怕了,深邃的目光始终追随着白绯的身影。
白绯被他看得心头发软,又泛着细密的疼。
她索性起身过去,在祝临川床边坐下,伸出温热的手,轻轻覆盖在他的眼睛上:“老看着我做什么,闭眼。”
掌下,长而密的睫毛不住地抖动,刷过白绯的掌心,带来细微的痒意。
黑暗中,祝临川的唇极轻地弯了一下。他抬手,滚烫的掌心准确无误地握住了白绯覆在他眼上的手腕。
他将白绯的手拉下来,带到唇边,郑重地印上一个温热而柔软的吻。
白绯的手指忍不住颤了颤。
祝临川并未放开,而是顺势又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依恋地轻轻磨蹭着她的掌心。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嗓音低沉沙哑,带着失而复得的后怕:“我想一直看着你。”
酸涩与甜蜜交织着涌上来,白绯低下身,侧躺下去,依偎进他怀里,脸颊贴在祝临川的胸口,听他胸腔里有力却急促的心跳。
“我很想你。”她小声说着,手指轻轻揪着祝临川的衣襟,连声音都闷在他的衣服里:“想着,要是我回不来了,我家可怜的小童工该怎么办?”
她抬起头,望进祝临川深不见底的眼眸,认真道:“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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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一定要活着回来见你。”
祝临川的手臂收紧,将白绯更深地圈进自己的怀里,下颌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彼此身上白茶花的香气交融,悬空了太久的心才真正落回实处。
自从他搬进小楼,在超市购买沐浴露时就下意识地选择了在白绯浴室里见过的那款白茶花。也许早在小院初见,那个慵懒躺在躺椅上,笑得调皮又狡黠的人就已经走进了他心里。
二人不再说话,只是彼此靠近,从浅尝辄止到渐渐深入。气息交流,温度攀升,病房内的空气仿佛也变得暧昧而粘稠。
就在祝临川的手掌温柔地抚上白绯腰际,吻也逐渐变得更加急切时,一阵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这一室的旖旎。
白绯脸颊绯红,气息微乱。她下意识想从祝临川怀里起来,却被更紧地搂住。
祝临川的唇被吻得红润,然而气质却冷淡禁欲,实在是秀色可餐。只可惜,来电的主人锲而不舍,显然并不知道自己破坏了好事。
“是谁?”白绯勉强按捺住身体里翻涌的情潮,瞥向床头柜上被点亮的手机屏幕。
“是小刘警官。”祝临川用空着的手拿起电话,瞥了眼来电号码后回答。
“啊,是他!”白绯也回忆起了这个年轻的警官。
祝临川点了点头,接通了电话,声音还带着一丝未褪尽的沙哑,但已然沉稳下来:“喂,小刘警官。”
“临川,白绯状况怎么样了?”电话那头响起小刘疲惫的声音,才刚说完就连着打了一串哈欠,听起来比白绯更像快死了。
祝临川看了白绯一眼,直接打开了免提。
“小刘警官,谢谢你,我已经没有大碍了。”白绯侧躺在祝临川怀里,感激道。
“你醒啦!太好了,没事就好。”小刘听到这个好消息也很欣慰,连声音听着都精神了些,“那等你精神好些,再来所里做个笔录。你放心,就是走个流程,证据链都完整,陈成涉及多桩谋杀案,又绑架杀人,你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并且还拯救了顾怜心母子,改天还得给你颁个锦旗。不过,你最近还是注意些,罗峻辉家属今天又去你家闹了,我同事刚把她劝离,但是你懂的,这种法抗大妈,我们也不好来硬的,实在不行要不你还是先在外头躲一躲...哦,还有,叙白留下了遗书,说明是自杀,但他父母看着不像是好相与的...若是他们找你麻烦,只管打我电话。”
小刘不放心,又叮嘱道:“经过这回事件,该去看看心理医生还是要去看看,到底是普通人,别落下什么后遗...额...”
小刘说着说着突然卡住,显然也想到了那个绑架并囚禁白绯就是个心理医生,生怕又把白绯整应激了,一时愣住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白绯听起来情绪十分稳定,至少比他这个加班牛马看起来稳定多了:“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小刘警官。”
该交代的交代完了,小刘就挂了电话继续去忙了。
白绯挂断电话,问道:“爸妈他们还好吗?还有王阿婆他们?”
祝临川抚摸着白绯的长发,劝她放宽心:“都好,医院里不让太多人进来,明天我们就能出院,我就劝他们先回去了。”
白绯点了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梭着手机熄灭的屏幕,犹豫片刻后还是轻声开口问道:“叙白他...真的死了吗?”